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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时间漫长到,她把自己所有的“附加之罪”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他们所有的愤怒、怨恨、痛苦、嫉妒,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无处发泄。他们寻仇寻不到谢青云头上,恰好此刻晏回南带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大家便将矛头对准了她,将所有的罪孽都归到了一个可以轻易被拿来泄愤的她身上。
晏回南抬手过来检查谢韵的伤势,令晏回南惊讶的是谢韵难得的没有打开他的手,之前她对于晏回南的触碰总是要挣扎一番的。
“你……”晏回南动了动唇,有三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踟蹰许久,还是冷下脸来,让司文去寻太医来给谢韵诊治。
“寒真,带夫人回屋吧。”他说。
谢韵黝黑的瞳孔里毫无光泽,他的手松开时,谢韵便毫不留情地起了身,顺带说了句一点感情都不带的话,“多谢将军还我清白。”-
自那之后,谢韵再也没有在身边见过司武,不知道他去了哪。每日跟在他身边的人变成了司文。司文并不像司武那么讨厌她,做事也就细致得多。
怀绣也不再出现,听寒真说晏回南将她送去了江南老家养老。府上的人换了批新的,花妙和储月也被换了,这些人对谢韵言听计从,府上也再无人突然闯进来闹事。
这阵子,谢韵脸上的伤几乎痊愈了,但她也几乎成了哑巴,很少说话。她不想说话,这个府上现在也不需要她说话。她依旧日日去给祠堂罚跪,新来的丫鬟们不知道夫人为何日日都去跪祠堂,也不敢问。只是将谢韵的日常起居生活打理地井井有条。
和晏回南相处时,谢韵就是个听话的木偶。晏回南要做什么,她并不反抗,要她做什么,她都照做。
她几乎变成了一只听话的囚鸟。
但实际上谢韵的心里比之前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清醒。她死也不会留在这里。
傍晚,谢韵正坐在荷花池旁的亭子里发呆。如今荷叶已经有不少长出水面,花骨朵还没到时候,等到晏回南去泰山时应当能长出来了。
那时候她也可以离开此处了。
夏夜晚风吹拂过莲池,吹来阵阵荷叶的清香,还有池水的温润水汽。周遭静谧地不像话。
司文不知从哪弄来一只受了伤的狗,全身黑得像块煤球,“夫人,刚刚下人在厨房的柴火堆里找到了这只狗,他受了伤。可否请夫人帮忙看看。”
谢韵好似没听到,根本没有搭理司文。
寒真替她说:“什么时候狗受伤了也要夫人看了?”
司文一时语塞,这小狗受的是外伤,脚掌被划破了,是个人都能给它包扎好,“是属下糊涂,我这就……”
“哼~”那小狗可怜兮兮地哼唧唧,胖嘟嘟地身子痛苦地挣扎着。
谢韵还是
心软。
“抱来我看看吧。”谢韵忽然开口,她清冷的眸子望过来时,眸中连日的阴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光照在湖水上一般的柔和清澈,温柔得仿佛能化出一滩水。
小煤球就这么被送到了她手上,谢韵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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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它一路走到卧房里,从药箱里取了些药膏轻轻地给它抹上,又用纱布给它的小爪子包扎上。
这小狗亲人听话得很,知道是谢韵给它包扎的,让它不疼了。一下子就粘上了谢韵,亲昵地舔舔她的指尖。
小舌头软乎乎的,乖得不行。
惹得一旁的寒真也心生怜爱,“夫人,这小家伙真机灵,知道你是它的恩人,这就开始讨好你了。真是可爱。”
谢韵也难得地露出了这阵子以来的第一抹笑脸,摸摸它的小脑袋,“乖乖,等你伤好了再放你走好不好?嗯?”
寒真不解:“夫人,这小狗这么小,放出去能活吗?不如咱们把它留下吧……”
谢韵不久就要离开这里,她如何养这只狗。她逃跑时带着狗多有不便,不一定能带出去。若将它留在这里,晏回南到时候找不到她,也许会迁怒于它,那于它也不好。
她在这京城,也无亲友可托付。也许放它出去,它能遇到一个更好的主人。
谢韵:“它与我无缘,不留了。”
“你怎么看出它与你无缘的?”晏回南忽然进来。
自那日之后,晏回南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营中,忙着处理公务。在为此次的泰山祭祀之行做准备。
寒真行过礼之后便去了门外候着。
谢韵:“随口说的。”
“留着也无妨,你可以给自己找点事做。别闷坏了。”晏回南走近她,把小狗抓了过来,“司文,先带它下去洗个澡。”
谢韵:“不会。”
晏回南沉默地盯着她看,谢韵却没有看他,即便与晏回南对视,谢韵现在也没什么可怕的,她只不过不想再看他罢了。
晏回南却只是抱住了她,卸去一身的疲惫。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司文说你前几日进宫了?”
谢韵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向他陈述事实: “嗯,卢尚服送我的衣裳破了,只有宫中绣娘会修补,便去了。”
晏回南的眸子暗了暗,喃喃道,“是吗……去了两次?”
“是。一次送去,一次拿。”
谢韵的确带了破衣裳进宫让卢龄玉找人修补。却是为了另一件事,需得托卢龄玉帮忙。她难以避开司文行事,只能借卢龄玉的人一用。
但她所有的情绪都被她不动声色地掩藏了起来。
晏回南张口忽然在谢韵的脖颈处轻轻咬了一口,然后由咬转换为含住那块肉吮吸。直到那里出现了一块红色斑纹。
“嘶……”谢韵被这猝不及防的亲昵吓到了。
她袖子里的手不由得攥紧,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只能用这刺痛逼自己顺从下去。再等一等……
晏回南许久没有见到谢韵,他不得不承认,他近日想到她的瞬间越来越多了。
他的身体和心理都在思念渴望着眼前这个人。纵使他知道,他们的心隔着十万八千里远,可他还是贪恋着能够将她拥入怀抱、时时能见到她、甚至与她一体交融。
无论过了多久,经历了多少事,他还是不能放下眼前这个人。
错的人不是他也不是谢韵,当年的谢韵比他还要小两岁,她如何能撼动大树。可他这么多年恨的,也不全是他们两家之间的世仇。
他恨她当初一走了之,恨她要嫁给楼承,恨她从来没有想起过他……
他勾着谢韵的下巴与她缠吻许久,吻得谢韵眼神泛起泪光,骨头都酥软了,他才将她打横抱起,去了床榻上。
他的内心叫嚣着乞求着,希望谢韵不要离开自己。
迷蒙中,谢韵听到晏回南难得温柔道:“乖,疼就出声。”
夜半,他抱着累晕过去的谢韵洗浴过后,才又抱她回了房,将她揽在怀里睡了过去。
翌日,是晏回南的休沐日。谢韵睡到临近午时才醒。
醒来时惊讶地发现晏回南还在,他显然已经洗漱过了,衣冠整齐,只是又上了床而已。
他半个身子靠在床头,手中握着一本书在专心致志地看。谢韵一动他便发现了。
他放下书,侧躺进被子里,将谢韵的纤瘦身躯拉近自己怀里抱着,他嗓音低沉:“睡得可好?”
两人同榻而眠,此时身上的味道都浸染成了相同的味道,她被拉着贴近晏回南的胸膛,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又听他用这样温柔缱绻的语气说话,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她慢吞吞地“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晏回南幼年时一贯是多话的,几个伙伴中,他总是话最多的时候,心情好时喋喋不休说到谢韵烦了。
如今千帆过尽,他被淬炼得成熟稳重又冷血,也不再那么多话。但今日却能与谢韵心平气和地交谈,两人难得没有那么剑拔弩张。
暖阳下,晏回南情不自禁地低头含住谢韵的唇,轻轻地勾住她的舌尖又与她缠吻了起来。
谢韵猝不及防,不禁嗯哼出声。她试图推开晏回南,却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动弹不开。
一直到谢韵喘不过气来,晏回南才放开她。他的心尖像是有什么在拨弄,令他心脏七上八下地,一会儿心满意足到膨胀,一会儿又惴惴不安。
晏回南满心怜惜:“还疼吗?”
谢韵的身子一颤,耳根子羞红,她知道晏回南在说哪里,躲开了他的手。他倒也没计较,转而把手放在了她的腰肢上,“我让人备了药……”
谢韵连忙接话:“我自己上。”
晏回南没反驳:“好。对了,去泰山时你随我同行。”
谢韵的心头一颤,不禁绷紧了身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如此重要的事情,也可以带亲眷同行吗?”
晏回南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谢韵片刻,才道:“我想就可以。”
谢韵迟疑着,但还是应承道:“好。”她不想再出旁的岔子,不能让晏回南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晏回南因为谢韵此刻的迟疑,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语气也不似刚刚那样平和,只是用大手揉捏着谢韵的腰肢,牵动着她的腹部,轻声道:“若是咱们有个孩子,也未尝不可。”
什么?!
谢韵被吓得失语。不等谢韵回答,晏回南便下了床。
上次的避子汤还有不少,待晏回南不在时,谢韵没管他说的话,让寒真煎了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他们不会有孩子的。
第27章 泰山行(1)
泰山之行临行前夜,晏回南与喻霰同往北郊大营点兵,至晚未归。次日清晨便会整顿好军队,在城门外等候出发。
谢韵用过晚膳后坐在庭院内,一直抱着小煤球逗弄,不过十几日的时间,这小家伙已经长得肥壮了些。
前几日谢韵命人捡了个小粗木枝,将将好够小煤球衔在嘴里。去皮洗净又抹上了她亲手研制的香,闻上去像糕点,她就这么拿着丢出去,小煤球兴致勃勃地跑去捡回来,丢出去又捡回来……往复许久。
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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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问:“夫人,水已烧好了,可要用?”
谢韵却在等一件事,她准备了许久,在等今夜实现,她浅笑道:“再等等。”
说完她接过小煤球嘴里衔着的木枝,又一次远远地丢了出去。
待至繁星缀满夜空时,门外来报长衡公主着人来请将军夫人去公主府一叙。谢韵将小煤球交给照顾它的下人,带寒真出了门。
泰山行时晏回南是总将,司文是他的副将。故而今夜司文也在军营内,没人跟着谢韵。这是谢韵预料到了的,既然晏回南要带她去泰山,那她也只有今夜,才有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
无论如何,她都要去!-
公主府内,灯火通明,谢韵应邀而来。
长衡公主在花厅设了宴席,遍请京中贵女命妇赏琼花。
谢韵到的时候,已经有
不少人坐在花厅中吃点心谈天,戏台子上正演着一出牡丹亭。这是长衡派人从江南寻来的戏班子,让京中人听个新鲜。
“晏夫人可算来了!”长衡远远地瞧见谢韵来了,“这可是晏将军心尖尖上的人,我设宴邀大家赏花此等乐事,是万万不能少了晏夫人的。”
她的话中带刺,显然是不会忘怀两人之间的恩怨。但谢韵并不在乎这点无关痛痒的讥讽。她向公主行了礼,便由着丫鬟引她入座。
长衡让她吃了三次亏,她不会再忍。这次的计划,若是少了这个胆大无谋的长衡,也许还真难以实现。
谢韵心里想的是:对不住了,我真的不算什么大度之人。今夜,她一定会拉长衡下这趟浑水。
花厅的中央正摆着一排如绿色瀑布一般的琼花,上面追着一朵朵将开未开的琼花花骨朵。上面坠着晶莹的水珠,在夺目的灯火辉光下,闪着金闪闪的光泽。
欢闹声一直持续到夜半,这几盆琼花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点点展开蜷曲的花瓣,直至盛放。每一盆上都有许多盛放的洁白无暇的琼花,细长重叠的花瓣当中是点点如星般的花蕊,众人皆围上前去观赏。
谢韵的注意力却不在这昙花之上,她在长衡的注视之下喝了不少果酒。以她多年的行医经验,这果酒里下的迷药虽无色无味,但谢韵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她第一时间将自己带来的解药服下,随后又装作中了药的模样,在众人赏花无暇关注她的时候,谢韵伏倒在桌案上。
不一会儿,便有人悄无声息地将谢韵带离了花厅。将她带到了一间偏房,连同真的被药迷晕的寒真也被带了过去。随后这些人将她抬到了床上便离开了。
谢韵睁眼,床上躺着的另一个人正是飞镜。
至此,她才松了一口气。
飞镜的意识不清醒,他很明显被下了浓度不浅的药。但由于上次卢龄玉悄悄带她去大理寺见到飞镜时,她将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飞镜,所以飞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谢韵将提前准备好的解药给飞镜和水喂下,冲他比手势:卫鸿已经把公主府内通往侧门的路线给我了,你先缓一缓,再解决院子里的几个守卫。卫鸿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在侧门外接应我们。
飞镜点点头。
应该是知道他学过武,长衡把飞镜从大理寺里弄出来之后,特意给他下了大剂量的药。
长衡去将军府闹事之后,谢韵心中这个计划便逐渐成型。她先是进宫找卢龄玉帮忙,避开喻霰,带她去见飞镜。
之后故意让人将自己去大理寺看飞镜的消息放给长衡,再由卫鸿的人伺机向长衡散播出谢韵曾与飞镜有情的假消息。
以长衡当时对谢韵的恨意,她只要抓到一点谢韵的把柄都会牢牢抓住,好好利用这个把柄。
长衡笃定纵使她真的伤害了谢韵,她只要让晏回南看清楚谢韵是如何背叛他,晏回南即便再生气,也只会将怒火转移到谢韵的头上。
长衡也许明天早晨便会知道,她得到的所谓消息,不过是谢韵送上门的。她的所作所为都成了谢韵的助力。
不过此时此刻她应该还沉浸在自己计谋将要实现的激动心情中。长衡若想捉奸,应当也会等一会儿,等到场景淫/乱到足够让整个宴会上的贵女命妇们都大惊失色,足够她们添油加醋了,她才会带着人过来。
这些时间足够飞镜恢复了。
飞镜趁着夜色解决了院子里的护卫,和谢韵一同赶往侧门。
卫鸿的人一见到人便带着他们出城。今夜城门并未落锁,只为等待北郊大营的人星夜赶来。但此时此刻,大军应当还未到。
他们混在送泔水的人当中出了城。沿小路往南走的途中,夏夜傍晚的风吹拂在谢韵的脸上,带着舒爽的凉意。
她的眼眶忽然湿润了,这是她盼了许久的自由!若不是当初倒霉遇上晏回南,她早已在江南安定下来,又怎么会受这些屈辱折磨?
今夜离开,也许真的是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她感念幼年时晏回南对她的庇护之情,但她们终究不会成为命运相连之人。
卫鸿问:“小姐,这个丫头怎么办?”
谢韵:“待她醒了,问她的意思吧。毕竟我们此去江南,一路也算不上安稳。到时她若是不与我们同行,便给她些足够安身的银两,将她放在安全的地方吧。”
卫鸿点点头
谢韵问:“弟弟近来如何?”
卫鸿:“公子前几日刚派人送了信来说他一切都好。但谢大人因为小姐逃婚的事气得不轻,为了维持和三皇子的联盟,如今改为大小姐嫁给三皇子。”
谢韶华在大周时便瞧不上楼承,去了梁国之后,楼承虽成为了具有继承权的三皇子,但他上面还有两位更得梁皇喜爱的哥哥,论嫡论长,皇位都轮不到楼承。
以谢韶华的心气,她不会甘心嫁给楼承的。她也决看不上谢韵的替补这个位置。
“大小姐被关了许多日,整整饿了三日才同意。三皇子倒是从始至终没有抗拒,三个月前已经完婚了。”卫鸿道,“三皇子是忍辱负重的人,谢大人毕竟当初冒险救他回国,如今梁皇病重,朝中结党营私之事应接不暇。三皇子又根基不稳,在朝中本就没有亲信,如今他和谢家只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当年逃亡路上,谢韺与他们走散,之后便下落不明。谢青云也不会因为丢了一个没有太多利用价值的女儿,大费周章地去寻找。所以谢家如今适婚的女儿除了谢韵,也只剩下谢韶华了。
“对了,公子两个月前入了军器所当差。他命人送了些图纸给我,让我见到小姐之后转交给你。这是大梁近期在研制的新式武器,若是做出来,预期能够将火药装进便携的装置里,如同箭矢一般发射出去。不过它比箭矢要更快,威力更大。”卫鸿神色凝重道,“公子想问问小姐,可否依照图纸仿制出来。他会暗中派人送所需的材料给小姐。”
谢韵将图纸收了起来,“我之后研究一下。”
她幼时曾玩过烟花,也能制出烟花。但这与烟花并不完全相同,她也没有把握能做出来。
马车在漆黑的小路上稳健行驶,出城之后一路畅通无阻。
谢韵一夜未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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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已经远离了京城,她才得以放松警惕。
正准备小憩片刻,谁知马车忽然一个急刹,一声长长的马鸣撕扯出来。
谢韵被强烈的震感震醒,她连忙掀起帘子,只见原本寂静的密林当中窜出来几十个暗卫。
卫鸿带着余下几人冲出去与他们厮杀,飞镜留在谢韵身畔护卫她。
月下满是刀光剑影,兵刃相交的争鸣声不绝于耳。
但未交手片刻,为首之人摘下口罩,对马车内的谢韵说:“谢小姐,我们是三皇子派来的人。若谢小姐不希望这些人全部丧命于此的话,你只要老实随我们回去,他们便会平安无事。”
谢韵的手不禁握紧了马车门框,飞镜向她摇摇头。
卫鸿和飞镜武功高强,卫鸿带来的人也是谢润培养许久的暗卫,真动起手来,他们不一定会输。
谢韵:“若是我不答应呢?”
“杀干净,我们也还是会将谢小姐带回去。”为首之人言语微钝,继续道,“况且谢小姐别忘了,谢润公子还在梁国,三皇子想解决一个谢大人不甚重视的儿子应当不难。”
“你!”
“三皇子从一开始便知道是谢润公子派了人来救你。他知道你一定会跟润公子的人走,便嘱咐我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怪谢韵想不到,这群人从始至终就跟在谢润的人后面,从没有露过面。她被困在将军府里自顾不暇,竟然忘记了楼承怎么会轻易被晏回南吓退?
他可是忍辱负重
了那么多年的人。
“恐怕黄雀在后的另有其人吧。”卫鸿忽然说。
下一秒,漆黑的密林周围亮起一圈火光,不知究竟对面究竟有多少人,但他们如潮水一般围了过来。
原本还在嚣张地与谢韵说话的人见状不对,趁机准备挟持谢韵。
可飞镜眼疾手快地砍断为首那人探过来的手,将谢韵护在身后。
火光中,只见晏回南骑马入阵前:“谢韵,过来。”
第28章 泰山行(2)
竟然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数月前也是这样两军对阵,而谢韵是那个被抢夺的目标。只是双方的目的都不过是将她当成了一件物品。
楼承派来的人见状立即策马冲过来,希望能赶在晏回南之前抢走谢韵。只是那人刚伸出手要掳走她时,一支冷箭嚣张地飞驰过来,又准又狠地射穿了那人的手。
那人惨叫一声收回手,那羽箭的箭尾堪堪划过谢韵身前的衣服。
“谢韵。”晏回南又叫她,那声音极具压迫性,但是从晏回南口中说出时,又让人感觉到他的自信和胸有成竹。
她对上晏回南冷漠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的神情,所以她早就露馅了是吗?
是在什么时候?是他自己发现的,还是卢龄玉向他泄密?可是她只是借着救了卢寂寒一命这件事向卢龄玉讨了个人情。亦或是长衡?
可长衡若是没捉到奸情,怎会派人去向晏回南报信,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谢韵的内心在挣扎,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晏回南的方向走过去。
没办法,他人太多,胜算更大。
正在这时,飞镜却探出身,将她一把拉在身后,面露凶光。他在监狱中吃了些苦头,又刚中过药,此刻还有些虚弱,若是被晏回南看出这一点,飞镜就惨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再让我失望,你能看出眼下的局势。”晏回南微微昂起下巴,睥睨着她,“你只能跟我走。”
卫鸿也走到谢韵的身前,用半边身子挡住谢韵,意思不言而喻。他会为了谢韵,死战今日,“我家小姐不会跟你走的!”
能有人如此坚定地挡在自己身前,谢韵心中很感动。但是如果代价是伤亡惨重,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
谢韵:“我跟你走,但你要放了飞镜。放了我弟弟派来的人。”
“你就这么想救这条哑狗?”晏回南的表情黑了下来。
谢韵并不否认,她只想要尽自己的全力,救下真心待她好的人。她继续放出筹码,只想等到晏回南一个回答,“飞镜他们安全离开之后,就只有我在你身边了。我没有能力再逃跑了,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不是吗?”
晏回南嗤笑,“是。但我很不爽,我的兵也很不爽。他们追了这么远的路,只是站在这里当个摆设。你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却让他们白跑一趟,这很丧气。”
谢韵闻言几乎绝望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明知自由可贵,她已不再渴望自由。她挣扎后又妥协,如今她愿意顺从地被投入炼狱中,可她依然救不了她想要救的人。
为什么会这么难?
她闭了闭眼,“你希望我做什么?”
“自己想。你早该知道如何讨好我的。”
不知道!不知道!不会!谢韵只能在心底狠狠地骂。
但她行动上却毫不含糊,她悄声对飞镜说,“去江南,拜托了。”
如今她能够信任和拜托的人只有飞镜了。
对不起,娘亲!女儿深陷困境,身不由己。没办法亲自去为您迁坟设碑,是女儿不孝,望您泉下有知不要怪罪。但女儿终有一日会脱困,不会让您孤孤单单一人,您本该是人间的一朵春花,偏生是不逢春,还带着我这个累赘……对不起,娘。
做好决定之后,谢韵不假思索地越过衷心保护她的两人,走到了晏回南身边,她看准了晏回南身侧的喻霰手上拿着的一张弓,刚刚那箭就是他射出去的。
下一秒,谢韵用力夺过喻霰手中的弓,这算是晏回南的“家事”,喻霰并不过多参与,所以他见谢韵要夺弓,他并不认为谢韵会对他造成威胁,并未用力,轻松便让谢韵夺了过去。
她从箭袋里抽了一支箭,搭弓、瞄准、射箭!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夺弓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谢韵以身做诱饵,想要直接杀了晏回南报仇。
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谢韵瞄准的方向是楼承那方的人。她的箭迅疾有力,径直射中了一人的头颅,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倒下了。
楼承派来的一队人马立时便乱了阵型,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谢韵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难道不是谢大人家中足不出户的娇小姐吗?怎么会射箭?
其实就连晏回南手里的兵也被谢韵这小女子的一顿操作吓到了,但多年严谨的军队纪律震慑着他们,没让他们表现出来。
“谢小姐!你……你究竟是哪一方的?”楼承手下为首之人道,“三皇子待你不薄,纵使你背叛过他,但他仍旧未曾对你下杀心。只要你随我们回大梁,三皇子定然不会计较过往,况且你姐姐……”
晏回南却没有耐心再听他说这些废话,手轻轻一抬,正要挥兵进攻时,却忽然听到“铮”得一声,又一直箭被射出去,另一个人倒下了,就在说话那人的身后。
“你!”
谢韵箭无虚发,原本夜色就浓,箭矢不易被看见,也不易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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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没人想到谢韵让人闭嘴的方式是这个。
她冷笑一声,“人人皆道我背叛,我的心又不是三瓣。你不会想要说,楼承不会计较过往,待我回去之后纳我为妾吧?”
最后她着重说了剩下半句,“可我的夫君就在此处啊。他可是给了我正妻名分的人。”她特意着重说的这后半句,正是回应晏回南那句“讨好”。
此话将在场的人都听怔住了。只有晏回南神色如常,静静地看着谢韵,想看看她究竟还能做出什么来。
“谢小姐,你别忘了,谢润公子还在大梁。你如此做,就不怕牵连他吗?”那人恶狠狠道。
谢韵:“我的弟弟难道还要靠你们施舍过活吗?”
一句话便将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谢润天资聪颖,父亲虽表面上不表现出来,但他也是极为重视这个儿子的。刚刚他说楼承会对谢润不利,在慌乱的情形下的确吓到了谢韵,但她此刻已经很清醒了。
楼承是头擅于蛰伏的虎,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人与事,他便不会轻易毁去。他只会物尽其用,用到极致。毕竟楼承如今手中的筹码并不多。她相信,必要时谢润知道如何自保。
而她眼下需要做的,就是救下眼前之人,保全自己。
这是她们姐弟不言自明的共识。
晏回南懒懒地挥一挥手,司文得令便带人杀了出去。
晏回南:“留下那个嘴贱的,我有用。”
人说留下就必然会留下,其余人都解决之后,为首之人想自尽,却被司文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他以为晏回南特意留下自己是要对他施以酷刑,将他大卸八块,折磨致死。
可他跪伏在地上时,却意外地听晏回南一字一顿说:“回去告诉楼承,”
“不、要、再、惦、记、我、的、人。”
他被迫抬起头直视晏回南,谢韵与他同乘一匹马,晏回南将她抱在身前。他看不清晏回南的神情。
但总能感觉到这是一种……
炫耀?
或者说是,示威。
这是赤裸裸的示威!
他咬牙切齿,但晏回南真的就这么放了他。杀光了他所有的兄弟,只留下他一个人,只为让他回去给三皇子传句话。
传一句如此无关紧要,却又满含威胁和羞辱的话。
他明知谢韵之前是三皇子的未婚妻!
晏回南,
你真是不得好死。
但谢韵的讨好的确有效,晏回南这一次是真的放了飞镜,还有卫鸿等人。谢韵坐在马上,看着他们远去,内心满是不舍。她既是在遥望飞镜与卫鸿,在同他们告别,也是在同自己此生都不会再有的自由告别。
也许此生都不会再见的那种痛苦与绝望狠狠侵袭了谢韵的心脏。她浑身发冷,头却很痛,全部的血液都往上涌。她看见自己的眼前有一道铁槛,将她与一切幸福自由隔绝开来。
她眼见着自己慢慢沉入水中,被水渗透。
她好想痛哭一场,可是这一切都是那么不合时宜。她的眼泪并不能真的让她摆脱痛苦,也不会有人怜惜关切她的痛苦,她此刻真真切切是孤身一人了。
唯有拼命忍住泪,在更狭小的夹缝中谋求一丝生路。
她说谢润不会靠人施舍着过活,她也不会。晏回南不会成为她的束缚,她不需要靠谁的施舍过活。
天光大亮之后,谢韵带着寒真待在马车内等待出发去往泰山。出发之间谢韵见到了晏回南的舅舅,即将监国的誉王。
他坐在由人推行的轮椅上,晏回南同他说话时是单膝下跪着聆听。
誉王的目光忽然转到谢韵的身上,他满脸温和慈祥,一副读书人的气质,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一个杀伐果决的谋士,一言能定胜负。
若非他残疾,先皇与他谁是储君,一切都将是未知数。
“多年不见,韵儿已经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了啊。小时候连姐姐也会在我面前夸你,说她那顽劣的儿子,眼光倒是不错。想不到如今真成了一家人。”
谢韵对待年长之人倒没有那么重的敌对心,她浅笑着点头,“见过誉王爷。”
誉王:“既是一家人,你便随子游一同唤我舅父吧。”说完他又冲谢韵眨了眨眼,笑道,“你光叫誉王爷,多生分。而且这京中不止我一个誉王,舅父可是唯一的。”
他是指喻霰的哥哥,也是从前的老喻王爷。
谢韵无意冒犯,幸而他没有计较——
作者有话说:这是一口陈年老醋哈哈
第29章 泰山行(3)
行军途中,谢韵被安排在了后方,前面不远便是皇帝皇后的马车。晏回南与喻霰一前一后地护送着队伍,日夜兼程。
晏回南人虽不在她近旁,但派了专人盯着她。她眼下是彻底没有逃跑的机会了,彻底断了她的一切希望,她的余生似乎是一眼便可望到头了。
被断绝一切希望的感觉渗透进了谢韵的四肢百骸,仿佛要将她整个儿的钉在原地,将她钉死在大周人的耻辱柱上。这也算是彻底击垮了她。因此,她从行至半途便因悲伤过度、舟车劳顿加上水土不服染了疾。食欲减退,吃什么吐什么。
晚间,他们抵达源松,此地距离奉高只剩几日的距离了。源松地方官早早便派人出城迎接。
谢韵的病情也加重了。
老太医为谢韵把了脉,对晏回南说她这是脾胃虚弱,再加上原本身上就受过不少伤,之前都是用猛药治,想要一蹴而就便治好。但身体落下了病根,如今心绪郁结,前些日子又逢雨季行路,如今发了热,一时难消退,夜里需得有人好好守着照料。
最后开了些方子,司文着人下去盯着煎了。
晏回南肉眼可见地有些烦躁,质问太医:“为何治了这些日子都不见好?!”
老太医跪下解释:“此前夫人似乎是服用了些有损身体的药,才导致她的脾胃有损,食欲不振。但这药并非最近吃的,难以判断究竟是什么药物,微臣只能用些温和的药慢慢调理夫人的身子。”
晏回南下意识看向寒真:“有损身体的药?”
寒真心底一惊,夫人此前每每和将军同房之后便会服用避子汤。将军常在军营中,但夫人服用的次数也不少。恐怕是这个弄得。
可夫人如今昏迷不醒,她不敢告诉晏回南,“奴……奴婢不知夫人服用了什么药。之前夫人被蛇咬伤,身上也有伤,许是解毒的与止痛的那些药,有相冲的药材……”
老太医也点头,“有这种可能。况且夫人幼年时便体弱,当年将军和夫人随先帝去蒙古时,夫人也是这般生病发热的。只要往后不再服用有损身子的药,慢慢调理便能将养好了。”
老太医如今是太医院的元老,当年先帝出行蒙古便是由他随行,谢韵生病也是他缠着先帝把最德高望重的这位派去为谢韵诊治。
晏回南挥挥手让人都下去了,“我知道了。”
陈述事实的话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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