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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你之后……想要怎么处置我……
乌静寻有些受不住他侵略性过于明显的视线, 垂下眼,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虽然慢,但她的的确确是在向他走来, 她愿意选他。
裴淮光神情散朗,没有催她, 那双琥珀眼瞳紧紧盯着她,享受着她目的明确,朝他走来的过程。
在她与自己仅有两步之遥的时候,裴淮光伸出手,搂住乌静寻倏地紧绷的腰肢。
香气一如往昔,人却瘦了,隔着一层厚厚的披风, 仍能感受到她的纤细与孱弱。
“……饿不饿?”
被裴淮光紧紧箍在怀里,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过她, 这种感觉暌违许久,让她觉得陌生, 更有些不自在。
头顶响起他的声音,乌静寻迟钝了一会儿, 才反应过来他话里在问什么。
她摇了摇头:“不饿。”
细声细气,像是多日都没吃饱饭过。
裴淮光啧了一声, 却没说话。
他当年在草原上饿得挖草皮吃的时候, 说话的声量都比她大多了。
一朵娇贵的花缺乏甘露滋养, 憔悴成这般模样,是他的错。
裴淮光搂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紧,有些疼,乌静寻眉间微颦,没有出声。
对于裴淮光, 她时常抱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忧虑。
这个人偏执得可怕,他想要的许多东西,她不想给,但现在也不得不给了。
好在能救下翠屏,之后裴淮光应当会带她回金陵,老槐树旁那间铺子正好能留给翠屏,她做些营生,攒些银子傍身,平平淡淡地继续在这座小城生活下去,就很好。
见自己还没到嘴的六姨太和前来找事的那个黑衣青年搂搂抱抱,极是亲昵,孙虎成大怒,觉得自己头上绿得他心慌,气得往李三腚上踹了一脚,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给我拆开!把这臭小子绑在房梁上,让他看着我和美人儿入洞房!”
李三和一帮小喽啰应了一声,举着手上的刀就往裴淮光冲去。
还不忘嬉笑道:“六姨娘,您可躲开些,别让您情郎的血溅到您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上,那可就不漂亮了。”
刀光剑影即将劈下,裴淮光低下眼,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的暴戾不断地被怀里的软玉温香抚平、又因为他们的话继续翻涌。
“别怕。在这儿等我。”
裴淮光拉着她走到院子回廊下,冷白细长的手指抬起,替她重又系好了披风,柔软的兜帽罩住了她大半张脸,他的手无意间擦过她瘦得愈发尖的下巴,感受到她下意识往后缩的颤抖,裴淮光动作一顿,忍下想要亲她的冲动,手腕一转,反手刺出的刀锋上映出一张还来不及收住猖狂笑意的脸。
‘呲’的一声,是血透过一道缝隙齐齐喷涌而出的声音。
她还是怕他,那份骨子里透出的抗拒骗不了人。
但那又怎样。
这回是她自己朝他走过来的,一步一步,他会帮她记清楚。
裴淮光眉眼散漫,手上的刀一次比一次挥得更快、更狠。
眼看着李三和那群小喽啰很快便接连倒下,那个拿着刀的黑衣青年轻轻睨来一眼,满是杀意,孙虎成抖抖索索地靠在门上,连忙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我有眼不识泰山,大侠千万别和我计较,这儿喜堂、洞房都布置好了,您和美人儿,不,是,是您的相好不如在这儿入个洞房再走?我再奉上黄金百两,就当是给您二位随的礼钱,如何啊?”
看着那摊笑得谄媚的肥肉,裴淮光昳丽眉眼被浸满了血色的刀锋映得格外冷峻。
手起刀落,地上多了一个猪头。
“孙虎成来历不小,你把他杀了……”翠屏还能在桐城安身立命吗?
她急急扯下兜帽,原本苍白的脸庞上因为担忧而浮现出淡淡红晕,一双妩媚的眼直直望着他。
里边儿映的全是他的影子。
裴淮光为这个认知感到愉快。
“他冒犯你在先,该杀。”裴淮光言简意赅,“我既做了,便有解局之法。”
是吗?
虽然乌静寻知道裴淮光已是新晋的天子近臣,但她心里边儿,记得最深的,还是他刚回金陵,那副野性难驯的模样。
看着满院呻.吟哭嚎的人,裴淮光神情冷淡,将手上的刀伸进水缸里随意洗了洗,收刀入鞘,朝她走了过去。
刚刚才浴血战斗过的青年眉眼冷峻,沉着脸不说话的样子,看着让人心里发颤。
乌静寻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掩在披风下的手攥得很紧,她告诉自己,不能躲。
裴淮光走到她面前,奇怪,他刚刚才杀过人,身上却没有什么令人作呕的味道,仍清冽干爽。
“我喜欢你这样看着我。”不偏不倚,不遮不掩,只看着他一个人。
他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乌静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只能保持沉默。
他也不在意,搂住她的腰,足尖一点,两人便轻巧地跃到了屋顶之上。
乌静寻心一跳,手下意识环住他劲瘦的腰。
男人薄而有力的肌肉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热度,乌静寻皱着眉,想松开手,但下一瞬裴淮光紧紧抱着她,往下一跳,失重的感觉不大好受,她顾不得其他,咬着唇,缠在他腰间的手臂收得愈发紧。
就他能搂得那么紧?她也要缠得他发痛。
裴淮光不知道她赌气似的想法,只为她主动贴近自己而高兴。
几个起跃之间,他们便离开了孙府。
乌静寻不知道裴淮光要带自己去哪里,她猜,应该是回金陵,他置办的一处私宅里。
她现在的身份,尴尬极了,只能住在外面的宅子里,像那些小妇人一样,翘首以盼着他的到来,再等到红颜老去,不,或许都等不到那个时候,他渐渐便不再来了。
那个时候,她就收拾行李去找翠屏。
乌静寻把自己哄好了,周边的嘈杂动静倏地大了起来,她抬眼,发现他们正站在一间酒楼前。
酒楼?
她有些懵然,便听裴淮光道:“你不饿么?陪我吃一点儿。”
说着,便拉着她往里面走。
还好,这里人多,他至少给她留了些颜面,没有搂着她的腰继续往里走。
但乌静寻还是默默把兜帽带上了,遮住了大半张脸。
裴淮光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步伐未停,让店小二引路去了二楼雅间。
他很快点好了菜,店小二高兴地退下了,裴淮光拎起茶壶替她洗了洗杯盏,才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没有别人了,喝茶吧。”
乌静寻慢慢扯下兜帽,纤细的手指捧住茶盏,轻轻嗯了一声。
到了后面,她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沉默的时候多一些,也就他受伤之后,她为了做戏哄他卸下防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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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日,会对着他笑。
裴淮光倚在椅子上,姿态散漫,心里却有些恍惚。
眼前的人好端端地坐在他面前,会皱眉,会眨眼睛。是鲜活的。
……就是不会对他笑。
他静静出神,但视线之中的侵略性却像岩浆,一寸寸地淌过她肌理。
像是,要把她扒光一样。
乌静寻受不了这样像是凌迟的折磨,她抬起头,看向裴淮光。
“你之后……想要怎么处置我?”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她根本没有真心接纳他的意……
“处置?”
裴淮光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尚未退去肃杀之色的面颊上又浮上几分嘲弄。
他的注视不再如浓稠滚烫的岩浆一般令她难忍,却变得更冷,更利, 乌静寻下意识想低下头去,她想起仍在监牢里的翠屏, 又逼着自己抬起头,不偏不倚地迎上那道冰冷的视线。
两人对视间,有无声的执拗蔓延开来。
店小二恰好过来上菜,察觉到雅间里气氛不对,店小二动作又轻又快,把裴淮光刚刚点的菜放好,正想收回手, 却听那位乌发琥珀眼的客人冷冷道:“把这道八宝葫芦鸭放她面前去。”
店小二下意识照做。
“有劳了。”
乌静寻对着店小二轻轻颔首,她揭下了兜帽, 一张略显苍白的柔美脸庞让店小二看得晃了晃神,直到裴淮光冷冷投来一瞥, 店小二才有些害羞地低着头跑了出去。
看着店小二近乎于落荒而逃的背影,裴淮光闭了闭眼, 缓和了些许原先的阴鸷之意。
他不想再吓着她。
“先吃饭。”
裴淮光动手给她盛了一碗鸡汤,用仔鸡和各色菌菇柴火慢炖许久, 又特地撇去了油层, 味道十分鲜美, 他想应该合她的胃口。
回到金陵那么久,他已经恢复原本的冷白肤色,只是手指上的粗糙茧意仍在。乌静寻看着他递来的汤碗,没有接。
她没有动,裴淮光也固执地维持着伸手的动作, 那双琥珀珠一般的眼瞳亦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乌静寻想要叹气,他的姿态和动作都强势极了,为什么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却是明晃晃的委屈?
“二郎。”她试图用往日亲近些的称呼来安抚他此时算不上太好的情绪,“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在世人眼里已不再有乌静寻这个人,你又何必执着呢?”
裴淮光冷着脸,没说话。
乌静寻逼自己忽略他冷得过分,且更加粘糊的视线,继续劝道:“你年纪比我小,有一片大好的前途,金陵,乃至天下的好女儿那么多,你总能遇到一个与你相知相许的人,我这样的人……”她顿了顿,想起过去那些人对她的评价,阿娘和阿兄怨她毁了乌家的声名,恨不得她去死;琼夫人知道她的两个儿子爱上同一个女人之后的惊痛与憎恶,却又不得不同意她的提议,与她联手做了一场戏,让乌静寻这个人伴随着摔碎的马车,还有那些浮浪香艳的传言一起消失在金陵;还有翠屏,一心一意护着她的翠屏,在她以为终于可以过上平静的日子的时候,又因为她这一身皮囊受了大罪。
是以乌静寻无法理解,这样的自己,哪里值得裴淮光执着那么久?
她咽下喉间的干涩,低声道:“为了我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值得。”
坐在他对面的女郎低垂螓首,裴淮光紧紧盯着她,每夜都会在梦里见面的人,他哪能看不出来,她比在金陵的时候,又清减了许多,像是一尊泫然欲碎的瓷像,都不用太多外力加持,她自己就会碎掉。
不是那么想离开金陵,离开他吗?
既然已经得偿所愿,为什么还是把自己照顾成了这个样子?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
乌静寻一怔。
她以为裴淮光听到那样一番拒绝的话,可能会暴怒,可能会用翠屏来逼她就范,但他问的是她为什么过得不好。
很平淡的一句话,没有嘲弄的意思,仿佛只是他自然而然发出的一句疑惑。
她摇了摇头,一头乌发因为前不久的动荡有些微乱,此时有几缕青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最后贴在她瓷白细腻的面颊上。
裴淮光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的耳垂上,应该有一抹殷红如血的珊瑚珠,再不济,也该有匠人精心打磨雕琢的如水翡翠。
总之,不该这样素净。
“或许我就是这样的命。”乌静寻说出这句话,荒诞得来她自己都笑了,眉目间总笼罩着忧愁之意的美人轻轻一笑,如拨云见月,只是那轮婵娟并不圆满,连缺失的角都带着凄美的意味。
“与我走得太近的人,总是没什么好下场。”
阿娘是这样,她怨憎了大半生的‘平妻’二字,据她所说,有一半都要归咎于她出生的时日不凑巧,要是没有怀上她,或许她便能早早跟着夫婿去到金陵,这样一来,怎会有让旁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还有裴晋光。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原本以为嫁给他,能够稍稍幸运一些,但他也被她连累了。
她垂下眼,浓密的眼睫被缓缓渗出的湿润洇得低垂下去,有些难受。
“所以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和我在一起,你或许也会……”说到这里,乌静寻声音放得更轻了,要不是裴淮光一直紧紧盯着她,耳目绝佳,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他嗤了一声:“你咒我?”
乌静寻连忙摇头,她就是不想他之后也过得不好,才说这些话的啊……
倘若现在对她视若珍宝,今后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琐碎、际遇,和佟夫人他们一样,对她恶语相向,乌静寻想,她也会有点伤心的。
只是她平生第一次遇见裴淮光这样执着的人,沿着丝丝缕缕的线索,他竟然可以追到桐城来。
乌静寻告诉自己,因为这份真心,她也不能,也不愿看到它将来会有变质的那一天。
“这世间已经没有‘乌静寻’了,她的过往,她的枷锁,都已经灰飞烟灭。”裴淮光仍保持着递碗的动作,汤碗被端得极稳,一点儿勉强摇晃的意思都没有。
“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是我的眼前人。”裴淮光头一回说这样的话,但意外的,这样剖白心迹,让他仿若赤条条地站在天光下的感觉并不让他反感,反而有一股莫名的忐忑与紧张席卷而来,让他口舌发燥。
“你因为害怕今后的变动,就把我拒之门外。这对我不公平,我不服气,所以,我会一直缠着你。”
听着前半句,乌静寻心里还有些惭愧,但听到后半句,她又抿起唇。
“……无赖。”
她轻轻嘟哝一声,裴淮光心情却忽而明媚起来。
他试探着道:“那你是愿意……了?”他用词有些含混,但那双琥珀珠一样的眼瞳里流露出的期盼与欢喜那样明显,明显到乌静寻都有些不忍心看到它们熄灭的样子。
她伸出手,接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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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鸡汤,平静道:“我可以随你回金陵,但我不会回裴家。”
她曾经与裴晋光有过夫妻之名,在他存在过的府邸里与他的弟弟谈情说爱,乌静寻接受不了,甚至一想到那样的场景,都觉得浑身难受。
裴淮光愣了愣,随即冷笑:“怎么,你以为我大费周章说了这些话,是为了让你乖乖点头当我的外室?”
难道不是吗?
乌静寻已经说服自己尽量平静地接受了。
虽然名义上,乌静寻这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但金陵城里有不少人曾见过她,也知道那些浮浪香艳的往事流言。看到裴淮光身边出现一个与昔日故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他们会说些什么,传些什么,可想而知。
何必让大家都那么难堪呢。
看着她懵然无辜的眼,裴淮光只觉一阵无力,刚刚的欣喜好像是一个笑话。
……她根本没有真心接纳他的意思。她只是逃得累了,不再反抗。
但那又怎样。
裴淮光面无表情道:“我家底薄,买不起金陵的宅子。委屈你再在桐城住些时日,得空了,我会来看你。”
乌静寻松了口气,点头。
这比她设想的要好些。
看着她完全没有反对的样子,裴淮光心头一哽。
他起初也是这么打算的,但为什么,现在还会不爽。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门外闪过一张惊骇的脸……
翠屏伤得有些重,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
“娘子?”
她看着扶在床边睡着了的年轻女郎,轻声呼唤, 刚想坐起身,动作牵扯到之前在牢狱里落下的伤口, 痛得她龇牙咧嘴,一下又躺了回去。
乌静寻被这阵动静吵醒了,她看见翠屏躺在一旁,额上大汗淋漓,俨然是十分痛苦的模样,吓了一跳,拧了巾子给她擦汗, 又端来煎好的药汁喂给她喝。
翠屏不想她那双远山一样的眉再颦起,乖乖地喝药、换药。
她想问乌静寻是怎么寻到法子放她出来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翠屏注意到一道峻拔身影进了屋, 停在屏风后,影影绰绰地透出青年英挺的轮廓。
“我要走了。你不送送我吗?”
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裴家二爷那尊煞神?
察觉到翠屏好奇的视线, 乌静寻抿了抿唇,心头微窘, 替她掖了掖被子, 柔声细语地叮嘱她好好歇息, 待会儿再来陪她说话。
至于旁的……之后再解释吧。如今乌静寻自己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如何向翠屏解释她和裴淮光如今的关系。
翠屏看着她微白的脸,点了点头,让她不用担心自己。
屏风后那道身影还在,他一直在看着她。
透过轻薄的纱屏, 乌静寻仍然能察觉到来自他的沉沉视线,压得她颈后发麻。
乌静寻把药碗放到托盘上,拿着走了出去,即将路过屏风时,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出去说话吧。”
裴淮光看着她轻轻颤动的眼睫下盈盈的眼,没说话,拿过她手里端着的托盘,向外走去。
乌静寻愣了愣,垂着眼跟了上去。
‘嘎吱’一声,她带上了房门。
她们租住的这间院子很小,连日来没人打扫,老槐树上积了厚厚一层霜雪,黄昏时的霞光落在上头,乌静寻莫名想起她生辰那日的烟花,漫天焰光,也是这样璀璨夺目的华彩。
那一日裴晋光和他都陪在她身边。
“在想什么?”裴淮光随意地将托盘放到一旁的竹架上,视线落在她素白的面颊上,眉间不自觉颦起,太瘦了,比躺在床上那个病怏怏的丫头还要瘦。
乌静寻眼睫颤了颤,仍维持着面朝小院的姿势,有几缕发丝被风吹着落下,轻轻拂过她清癯的脸庞,她伸手挽住头发,轻声道:“天快黑了,雪天路滑,不如你明日一早再走。”
她的声音很好听,哪怕语气平静,没有多少情绪的起伏可言,仍然让裴淮光下意识地眼瞳发亮。
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我以为你会巴不得看到我早些走。”若是可以,裴淮光自然也想留在桐城多陪伴她几日——或许换个说法,准确些来说,是逼着她陪他。
裴淮光从前没有患得患失的毛病。但她很珍贵,失而复得的意义太不一样,他这两日时常忘记眨眼,盯着她一看就是许久,直到眼眶酸涩得要滚下眼泪,才堪堪阖上眼。
闭上眼也还是她。
裴淮光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癔症。
他兀自沉默,乌静寻却不好敷衍他。哪怕他下意识说出的那句话的确是她心底所想。
但她答应了他,做人外室么,不必像之前那样,浑身是刺,刺得他步步后退才甘心。
而且,乌静寻毫不怀疑,就算她身上长着刺猬一般密密麻麻的尖刺,裴淮光宁愿被刺得鲜血淋漓,也会死死拉住她,不许她再跑。
“……你想多了。”乌静寻不会说谎,憋了半晌,只能干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
裴淮光显然不信。
不过没关系,她肯主动关心他,他很高兴。
披在他身上那件氅衣暖得发热,他紧握的掌心濡湿一片。
裴淮光索性将氅衣解下,披在她肩头,看着几乎要瘦成一片的人被带着他体温的氅衣牢牢裹住,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愕然而抬起看向他,裴淮光忍住想捏一捏她面颊的冲动,冷声道:“穿着,不许脱。”
乌静寻动作一顿:“屋里有炭盆,我待会儿进去就不冷了。”
“我给你的东西,你自己收着就是,是之后拿来取暖还是拿去卖钱,都随你。”裴淮光看着她被颇有些分量的氅衣衬得整个人更显纤细瘦弱的样子,从腰间蹀躞带上解下一个荷包递给她,“牢狱里多的是暗里折磨人的手段,光靠汤药疗养不够,你拿着这些钱多买些补身子的东西,给翠屏补一补,给你自己也吃一点。”
他知道,如果他给钱让她买补品,她不会接受。只有用翠屏做幌子,顺便给她自己分一些,她才有可能答应。
青年紧紧盯着她,伸出来的手骨节分明,凸起的经脉在苍白肌肤下游走蛰伏,乌静寻不敢多看,下意识按下跳得过快的心,低声道:“不用,我有银子。”
“可你一点儿也不会照顾人。”把自己养得那么差。
裴淮光皱着眉看了她半晌:“罢了,我找个人过来照顾你们。不然我不能安心。”
他的语气强硬而不容置疑,乌静寻正想开口,听到他后半句话,又安静下去。
让他的人来监视她,总好过他时时往桐城来。
想到远在金陵的耶娘阿兄,乌静寻夜里偶尔还是会做噩梦,梦到他们顺着裴淮光留下的痕迹抽丝剥茧找到这里,骂她不知廉耻,怪她让乌家名声大跌,把她带回乌家,让她在那间窄小昏暗的佛堂里度过残生。
她不愿再和他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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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扯。相比之下,她宁愿是裴淮光。
“好。”她答得简单,裴淮光却是一愣,紧接着,掌心被什么微凉的东西一划而过。
她拿走了那个装着厚厚银票的荷包,却解下了肩上披着的氅衣,踮起脚,有些艰难地撑着那件分量颇重的氅衣,想要为他披上。
裴淮光微微弯下腰,浓烈旖丽的眉眼垂下,看起来竟然有些……乖巧?
乌静寻飞快丢开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形容,给他披上氅衣,系好衣袋,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好了。”
她手指上洇开的幽馥香气还停留在他鼻间。
裴淮光慢慢直起身:“多谢。”
倘若不是圣人急召,他也不愿意那么快就返回金陵。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从前有很多人横亘在他们中间,现在只有一个翠屏,但也让他无法忍受。
人都是贪心的。
但裴淮光知道,他还是不敢靠得太近,不想看到她脸上露出厌恶警惕的神情。
“我走了。你……”裴淮光顿了顿,没有把埋在心底那句话问出来。
自取其辱而已。她怎么可能挂念他。
青年秾丽冰冷的脸庞上露出一点儿自嘲的笑意。
“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瘦下去了。”
乌静寻立在屋檐下,看着那道隽挺身影逐渐远去,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没一会儿,他留下的那串脚印就被新雪给盖住了。
她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荷包。
裴淮光……
望着满院子的白,她无声地念他的名字。
她不明白裴淮光对她的执念从何而起,如果说是因为这副皮囊,这具肉.体,他大可以在昨夜与她共衾。
偏偏他又在这种时候守礼,宁愿去住客栈。
哪怕他们都心知肚明,乌静寻自己也已经接受了成为他外室的事实。
真是个怪人。
乌静寻轻轻叹了口气。
……
裴淮光很快就选好了人,送到了桐城。
来人约莫四十多岁,收拾得整齐利落,一张圆胖脸庞看起来十分和善,性子也十分好相处,整日笑呵呵的,空闲的时候就给乌静寻吨甜汤做些小零嘴儿。
连带着翠屏也被补得红光满面,身体上的伤渐渐好了,人也圆润了不少。
“周婶,您别忙活了!让我来。”翠屏今日起了个大早,她要和乌静寻一块儿去开铺子。
闲了那么久,总算能派上用场了,翠屏摩拳擦掌,恨不得一人把所有事都包揽了。
乌静寻看得出来周婶有些踌躇。
裴淮光应该交代了她好好照顾她们,她担心她开铺子累着,日后裴淮光责怪起来不好交代。
说起裴淮光。他有些时日没来了,似乎是忙着雀鸣卫的事,却有人源源不断地送东西来。
衣料首饰,珍奇古玩。还有许多花。
小院里都快摆不下了。
“乌娘子,给我称一斤核桃糕!”
乌静寻回神,笑着应好。
铺子里热热闹闹,人来人往,乌静寻她们忙着称装点心,没有注意到门口闪过一张惊骇的脸。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在吻你的人是谁?
桐城的冬日有些漫长, 却又不似金陵那般冰冷,吹来的霜雪里夹杂着梅花甜糕的香气,乌静寻渐渐回神, 望着房里桌几上摆着的那瓶花发呆。
折梅相送。
裴淮光昨日来得突然,夜色已深, 乌静寻甚至都不知道他来过,直到今早看见瓷瓶里摆着的那几枝梅花,又听周婶提了一句,才知道他昨夜来过。
“能诗人去花无主,图得重来未落时。”乌静寻低声念出这句诗,说完,她又觉得那句诗的意境与她和裴淮光如今的关系并不相符。
一想到他, 乌静寻整个心都是乱的。先前她还能用铺子里的活计转移心神,让自己忙得没时间去想他们之间的纠葛, 但这会儿一闲下来,那张苍白又俊美的脸总会抑制不住地在她脑海里悄悄浮现。
那样深沉又执拗的眼神。乌静寻下意识想要逃避。
但她独处时, 又时常想起那双琉璃一般的眼瞳。
今日休息,她们不用开铺子, 翠屏想多帮乌静寻分担一些,平日得空就钻去厨房和周婶学着炖甜汤做糕点, 这会儿新做了一碗酒酿圆子, 端着过来给乌静寻尝尝, 见她坐在罗汉床上,双手环抱着膝,眼睫低垂,不知在想什么事,周身萦绕着的忧郁都带着窗外积下的凉意。
翠屏把瓷碗放在一旁的桌几上, 声响惊动了乌静寻,她看见翠屏,轻轻莞尔。
翠屏不想看到她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大着胆子拉过她的手,果不其然,冷得像块儿冰,她皱着眉头,认真道:“娘子,你若是不喜欢现在的日子,不如咱们逃走吧。”
能从金陵逃走一次,她们也能再抛下桐城的一切再走一次。
乌静寻一怔。
翠屏确认门外没有人偷听,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出她的计划。
她连周婶每日什么时辰去买菜,又会赶在一炷香之内回来的事都记清楚了。
乌静寻反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在翠屏失落的眼神里开口:“我先前的确是屈于现状,但……”
这个代表转折的字一出口,乌静寻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为什么要下意识地为不再出逃这件事找理由?
翠屏还在疑惑地望着她。
乌静寻定了定神,低声道:“或许是我已经没办法再承受更糟糕的情况了。”
裴淮光现在在想什么,是要报复她,让她作为他的附属物,用不见天日的外室身份过一辈子……其中种种,她不得而知。
倘若再一次被他捉住,不等他那把刀钝钝地落下,乌静寻想,她恐怕也会被逼到极限。
“左右也不会比如今更难了。就这样吧。”
翠屏瘪着嘴,任由她温柔地替自己擦着扑簌簌落下的眼泪,看着面前女郎柔软生艳的眉眼,翠屏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大娘子这样好——这样好的人,自己都难受得不行了,却还要反过来耐心地哄着她,替她擦眼泪。
明明该被呵护的人是她才对啊。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乌静寻动作一顿。
“是我。”
声音有些哑,不复从前清亮。
翠屏对裴淮光的观感很复杂,如今更是害怕之余又多了几分厌恶,听出来人是他,她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去开门,手却被另一只柔软泛凉的手轻轻按住。
“我去吧。”
乌静寻拢了拢肩上披着的小袄,走过去拉开门,明亮的天光倾泻奔入,青年站在原地,身影面容被逆光勾勒得有些模糊,那双眼却亮得吓人。
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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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逃避地别开脸,而是轻轻迎上他的视线。
“用过饭了吗?饿不饿?”
此时已是二月,时不时飘些小雪,裴淮光肩上落着一些霜雪,乌静寻踮起脚,拿着手绢轻轻替他拂落那些雪痕。
她的动作和声音一样温柔,温柔到让裴淮光生出近乎虚无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仍在梦中。不,他甚至在梦中都不敢构想这样的场景。
久久得不到他回答,乌静寻有些疑惑,眼睫微颤,就当她眼睛发酸,想要移开视线的下一瞬,裴淮光哑着声开口:“……有点饿,一路上都没吃饭。”
翠屏在屋里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
这种阴晴不定脾性暴戾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像是示弱,或者说撒娇的话……
听到他这样回应,乌静寻愣了愣,侧身让他进屋:“……正好有碗酒酿圆子,你吃吗?我替你去热一热吧。”
光影浮动,她耳垂上的那个小小红痣落在裴淮光眼里,艳得惊人。
他嗯了一声,握住她的手,察觉到掌心下那抹柔软一颤,他面无表情地把她的手握得更紧,直至十指相扣,也没放开。
翠屏局促地站在原地,乌静寻轻声让她出去,又让她告诉周婶,待会儿多备些餐食。
翠屏点了点头,隐含忧虑的目光扫过乌静寻,随即她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扫过全身,下意识有些怕,僵着手脚出了这间屋子。
碗里的酒酿圆子还散发着甜香气。
乌静寻把碗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吃吧。”
裴淮光想起裴晋光曾带着他去吃过的那家酒酿圆子,加了许多黄糖,甜得腻人。
他一向很讨厌甜腻的东西。
她却喜欢。还开了一家糕点铺子。
是在借着那些东西怀念她的亡夫么?
乌静寻不明白,酒酿圆子这样软乎的东西,怎么能让他吃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裴淮光面无表情地往下吞咽,一碗甜蜜香浓的酒酿圆子下了肚,乌静寻又给他倒了一杯清茶:“你不喜欢吃甜口的东西,可以和我说的。”
他几乎是要把难以下咽四个字摆在明面上了。
裴淮光沉默。
乌静寻快要习惯他变得沉默寡言的性子了,却又听他说:“可是你很喜欢。”她死去的夫君、他英年早逝的兄长也喜欢。
裴淮光不想提起那个名字,更不敢问她,是否是爱屋及乌的缘故。
乌静寻一时哑然。不明白他介意的点。
看出她低垂的眉眼间隐隐的几分懵然,裴淮光喉头微滚。
横在两人中间的桌几忽然被推开。
乌静寻下意识抬头,腰上一重,她下意识发出一声轻呼,都在下一瞬被人尽数吞入口中。
那是一个极尽缠绵的吻。
他的呼吸洒在她脸上,带着明亮的热度,几乎快要将她融化。
乌静寻僵硬地承受着陌生的潮涌。
裴淮光紧紧掌着她的腰,察觉到她的紧绷,唇齿碾磨间时不时啄吻着她柔软细腻的面颊,捏住她细白的颈,示意她呼吸。
“这般死去实在太不值当。”他甚至在笑,低低的笑声洒落在她耳畔,那颗小痣泛起靡艳的红。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还有又渐渐泛浓的水渍声。
乌静寻闭着眼,任由他怎么孟浪,也不肯睁眼看他。
裴淮光动作微重。
“在吻你的人是谁?”他捏住她的颈,纤细柔白,那么脆弱。
“你把我当成谁了?”
他语气里的凉意太过明显,乌静寻倏地睁开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