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花枝》 20-30(第1/12页)
第21章 怀恨的洞房夜
李沐妍疑心自己听错了。然而,当她再次审视这周遭,一切困惑渐渐清晰起来——梁上的白绫,是新婚的红绸;白烛的本意,是喜庆的婚烛;这一身白裙,便是她的嫁衣……
她吓得双膝微颤,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直直落下。
宁王步步逼近,变本加厉地恐吓她,“你以为本王这么好心,平白无故地给你安排人伺候,是为了什么?”他缓缓踱步至她面前,声音低沉而嘲讽,“你也听见了,本王答应了沐仙要娶你的,不能食言。”他唇际微扬,满怀不屑地发出嗤笑。
“王爷,我……”她六神无主地往后躲,心痛如裂,“不可以这样……”
“什么?”
“不可以这样……”她扑通跪倒在地,“您,您赐我死罪吧,我不会有怨言的!”
“哦?”他悠悠慵懒地耸了耸肩,却又道出极为骇人之言,“那好,赐你一死也非难事,但也不能让你孤孤单单得一个人上路。我会让你亲眼看着瑞香受凌迟之苦,还有你老家的爹爹、弟妹,以及所有人……他们都将因你要守身如玉而命丧黄泉了。为了你一个人,连累那么多人?你未免也太自私了吧?”
他五官不自然地抽动,狞笑从鼻腔中哼出。威胁和嘲讽连同着尖如利刃的目光,一同将李沐妍刺得体无完肤。
她本就没多少底气,更不曾想他竟以家人的性命相逼。她吓得又往后退了半步,眼前之人到底还是不是她所认识的萧灼?
“想通了吗?想通了,就该洞房了。”而他依旧咄咄逼人,完全不只是吓唬她的意思,“我数到三,把衣裳脱了,别逼我亲自动手。”他笃定她不敢违抗命令,移步桌边,侧身坐下,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脚边咫尺便是那破碎的酒壶碎片,“一。”
她心弦紧绷,吓得不敢动弹。他向来言出必行,她担心他若真的说到做到,该如何是好?
“二。”
她犹豫了。害死姐姐还不够吗?还要再搭上更多人的性命?
“三……”,“不要数了!”
他话音未落,李沐妍把心一横,紧闭双目,素手轻颤,缓缓解开了腰上的玉带…
在他的余光里,她正在一件一件褪去衣物。泪珠连成细流,自她面颊滑落,隐入心衣。
可他却满不在乎。当她全身只剩心衣与亵裤时,他问道,“怎么停下了?”
她紧紧护住最后一寸遮羞布,怎也不愿放手,“王爷,求求您,杀了我吧。求求您……”
“杀你?杀了你那我的余生该如何苟活?!”他越想越觉得不公平,猛然拍桌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掌紧扣她后颈,将她推至镜前,“好好看看你自己!”
他把她拽入怀中,胸膛紧贴于她背后,手掌翻覆,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极力护住胸口,却无力抗拒。他用蛮力粗暴地扯下了她的心衣。她想用手遮挡,却又被他的手牢牢禁锢。
两人望着铜镜里的彼此。她清清白白的身子,正以一种极其受辱的方式现于人前。她闭上眼睛,试图逃避这一切。
“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用力按着她的下颚,强迫她面对镜中的自己。
她看见铜镜里照出的那个女子,赤身裸体,正被一个高大的男子从身后压制。她从未被人侵过的娇柔,此刻正被压在他的手臂之下,生生作痛。
他贴上她的脸颊,字字如针扎入她心肺,“看到了吗?我要你永远记着,这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李沐妍已死,这里再也没有什么李二小姐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奴隶。沐仙要我娶你,可你不配。你只配做我的狗,连人都算不上。”
他拽着她的腰,把她扔去了床上。她慌乱中扯过被褥遮身,他却跨坐其上,掌控住她的脖子,欣赏着她的小命受他凌虐的模样。
她死死抵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她越是反抗,却越是让他上头。他强行掰开她的双腿,将其一对大腿顺势贴在了自己的腰侧。
“王爷求求您!求您放过我!!”
他俯冲下身,与她额头相抵,“都是因为你。若你从未出现,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的器物早已充足了血,毫不留情地侵入了她。绝望下的满足冲上了他的颅顶。冲击而连根尽没,每一次撞击都将他带向新的高处。
在他面前,她已无处可逃。肉体撕裂之苦远不胜心绞之痛。他每撞击一次,她的伤口都会多裂开一寸。她只盼望这痛能将她杀死。
他第一次以怒火为燃料,万般凶狠地行欢爱之事。他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肩头,她不得不抓紧被褥才能坚持下去。盛怒承接着盛欲,他终将怒火以交/媾的方式倾泻而出。
须臾之后,他恢复了阴郁的面孔,从床上起身离开,见她腿间有几丝血迹。酣畅淋漓之后,他微喘着警告她,“从现在起,你归我所有。若欲自寻短见,后果自负。但你若真想赎罪,就给我好好活着,让我一天天一年年一辈子折磨你。我就是死了,也要你陪葬。我要以你的苦痛,祭沐仙的在天之灵。”
说完,他即夺门而出……
李沐妍独留房内,在墙角瑟缩,于这酷暑之夜紧裹棉被。宁王刚才所说之话,所做之事,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一夜颤栗……
黎明未至,几名丫鬟闯入房中,将她从房里拽了出来。
“李二小姐睡得可好?睡好了就该干活了!”领头的丫鬟如是说。
她们把她带到了王府下人聚居的小院。一踏入屋内,便见狭窄的空间内摆着一条通铺。
领头丫鬟随手抛来一套丫鬟衣裳,“快换上吧,日后你就穿这个了。”
见李沐妍踌躇,她继续说,“我是这屋里的管事,称我小满姐姐就好。我们这屋的丫鬟负责整个王府的清洁之务。雀儿姐姐吩咐了,要给你配最低贱的职位。我们这儿最低贱的,莫过是打扫茅厕了。所以从今日起,你就负责扫茅厕了。”
扫茅厕?即使是在李家,她也没干过这么卑微的差事。
小满指了指屋里另一位人,“她是此前扫茅厕的丫鬟。得亏你来了,她现在能去扫后院了。她等下会同你交接工作,你换好衣服就随她去吧。”
小满嘱咐罢,便匆匆离去。屋里其余的丫鬟们也各自穿戴好,与李沐妍擦肩而过出门去。屋内顿时人去楼空,只剩下她一人。她尚未回神,那扫厕的丫鬟就已在门口催促,“磨蹭什么呀?我还得教你呢!快点!”
她恍恍惚惚地换了衣裳,跟着这位丫鬟一起到了王府的茅厕。
这丫鬟长得壮实,脸上似写着‘我不好惹’四个大字,“李沐妍,此乃府中主厕,你每日晨起后就先来打扫这间,然后再去中堂那个,最后再回下人的院子打扫,明白了?”
她轻声询问,“每日仅需清扫三处即可?”
丫鬟眉头一挑,“哟,还嫌活少了?你若愿意,一日打扫个两三回也没人拦着!”说罢,她双手叉腰,显出不悦之色。
李沐妍再也没意见了。
她跟着这丫鬟学了半日。好在这丫鬟说话虽凶,但是干活与教人都是一等一的细致,李沐妍就已掌握了七八成刷洗茅厕的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花枝》 20-30(第2/12页)
精髓。
丫鬟还坦率地向她解释起这里头的门道,“你看吧,这活儿呢,其实压根儿不累,一上午就能忙完了,下午你爱干嘛干嘛。就是脏了些,所以没人愿干。通常府里来了新人,就会先来扫一阵茅厕,待又有了新人,那旧人也就熬出头了。不过我看你……”她欲言又止,接着又以她的方式安慰起了她,“不过啊,你碰了这活儿,别人都会躲你远远的了。这不好事嘛?”
李沐妍神思恍惚,勉强挤出一丝笑颜,“嗯……也对。”
这丫鬟摇了摇头,指着李沐妍的鼻子说,“你要是怕这味儿熏,明儿就拿块厚实的布把鼻子遮住。”
“好办法,谢谢姐姐。”
“叫什么姐姐,我才十八!”
“那……”李沐妍无心调侃,“谢谢姑娘了。”
“行了,我该去打扫后院了,这儿以后就交给你了。”言罢,那丫鬟风风火火地离去。
李沐妍暗自庆幸,遇此仗义之人,实乃幸事。她对着丫鬟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礼。
听那丫鬟说,扫完了茅厕之后,午后便可自由支配时间。她有桩心事未结,自昨日柴房一别,她至今还不知瑞香的下落。自己既已沦落至此,那瑞香又将何去何从?
她见两名丫鬟路过,就上前打听,“敢问二位,可否见过瑞香?”
“你怎一股味儿啊?!”其中一位丫鬟掩鼻躲避,面露不悦。
“抱歉抱歉,刚打扫完茅厕。”她识趣地往后退开,“请问二位是否知道瑞香的下落?”
两丫鬟相视一眼,另一位答道,“我听说她好像调去膳房了,你去看看吧。可别说是我说的啊!”说罢,她们便行色匆匆地跑了。
膳房?至少那里不会又臭又脏,李沐妍稍稍安心了些,逐往膳房赶去。正值午膳刚过,膳房庭院人影稀疏,无人留意她的到来。她找了一圈,最后才在井边找到了瑞香,其正坐在小凳子上专心洗碗。
“瑞香!”她大喊着冲上前去。
两人终得相见,瑞香激动地要抱起李沐妍。“小姐,你回来啦!?你怎么……怎么还……臭臭的?”瑞香刚想哭的眼眸子,熏着了臭气,顿时哭不出来了。
“呃……我被安排扫茅厕去了,身上这是茅厕味儿,你以后就别碰我了。”
“什么?!王爷怎能让你去扫茅厕?他也太过分了!”
“说什么呢!”李沐妍吓得东张西望,好在四周无人,“现在我已是戴罪之身,还连累了你与我一起受苦。现在是夏天也就罢了,以后入了冬,还要你天天泡在冷水里洗碗不成?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摆脱这活的!”
“那我就跟小姐一起去扫茅厕好了,我不怕脏的!”瑞香抓起了李沐妍的双手,毫无嫌弃之意。
“那活儿我一个人都嫌多了,不用你陪我。”
瑞香恨自己帮不上忙,最终仍是嚎啕大哭了起来,“王爷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她又听见小姐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竭力收起泪水,“你等我一下!”她甩干了手上的水珠,疾步进入膳房,悄悄顺了个肉包出来。“小姐你气色不好,是不是没吃东西?快拿着!你昨夜……他们都说你……是不是真的?”
“别问了!”李沐妍勉强挤出一个笑,拦住了瑞香开口,“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的包子,快回去干活吧!”
她取过肉包,赶在崩溃之前逃出了膳房。她不知还能去哪儿,只好隐在走廊的一处死角下蹲着。她身上散发着异味,手里的肉包似乎也被熏得变了味儿。就在她咬下肉馅的那一瞬,她终于迎来了心灵的瓦解。她独自一人,撕心裂肺地抱膝痛哭,却不敢发出一声……
第22章 罚她去扫茅厕
李沐妍度过了几日这样规律且平静的时光。每日上午忙碌过后,她便前往瑞香处,助其分担杂务;晚上再回到房里,蜷缩在最末的铺位上歇息。
每隔五日,乃是府中下人沐洗之日。她终有机会洗去这身上积了数日的熏臭,身子难得的清爽,她也难得地感到了些许惬意。
可不巧这时,一个与她同屋的丫鬟手叉腰间,气焰嚣张,一副前来滋事之态,“李沐妍,这天气这么热,你以后扫完茅厕可得注意点,不许再臭烘烘地回屋来了。明不明白?!”
平日里,对于那些闲言碎语,她皆能置若罔闻。可今日这丫鬟竟看李沐妍好欺负,都骑到她头上来了。她自是不甘示弱,“可我本就是扫茅厕的,又不能天天洗澡更衣。我还能怎么办?”
“你还嘴硬啊?你知不知道从我入府以来,你是把自己搞得最臭的一个茅厕丫鬟!”说着,那丫鬟眉头紧锁,手指几乎要点到李沐妍的鼻尖了。
“原来我这么差啊?那烦请姐姐明日手把手教教我,该如何才能不臭?”
“你!谁要教你了?!本姑娘还怕沾了晦气呢!”那丫鬟也不知生了哪门子气,都急得跺了跺脚。
“怕晦气就离我远点。你这么大声都扰得别人休息了!”
“你!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却反过来和我吵架?!不知好歹!”那丫鬟实在是气不过,左顾右盼间,瞥见身旁有一盆洗脸水。她二话不说,一把端起面盆。
李沐妍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她眼疾手快,一下从床上跳下,挡在那丫鬟面前,“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那丫鬟怒目圆睁,面盆仍高高举着,风波一触即发。
两人一番拉扯,最终,面盆哐然堕地,水花四溅,祸及众人。小满丫鬟闻声赶来,看她们二人浑身湿透,却仍互不相让,她遂厉声道,“你们两个混账丫头,给我去外面罚站!今晚不许睡觉!”
小满发话,她们只好照办。大半夜的,两丫头并肩站在院门口受罚。虽说是不敢再动手了,但嘴上却还不服输。
“还当自己是王爷的小姨子呢,这么跋扈……”
“明明是你先来找我麻烦的。”
“哼,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李沐妍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缘由,“我知道,之前王府里突然多了我这么个主人,定不招人待见。如今我已是戴罪之身,也已做好了遭人白眼的准备。你若只是嘴上说几句也就罢了,但若再如方才那般动手,我李沐妍亦不会手下留情。”
“你……”那丫鬟经不起她这么吓唬,两手一摊,“罢了!我也没那个闲工夫挤兑你。”
“哼,还算识相。”
那丫鬟背靠墙壁,振振有词地为王爷王妃抱不平,“我只是替主子生气罢了,且不止我一个,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我们王爷本是天底下最好的王爷,王妃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王妃。就因为你来了!就全乱套了!王爷可从没像现在这样过!”
‘天底下最好的王爷。’这句话她初入府时便曾听闻,是那日给她带路的小丫鬟说的。她一直记得这句话,直到那夜之前,她也一直对此深信不疑。她这会儿再次转头,好好瞧了瞧这丫鬟的模样,越看越眼熟,“啊!原来是你呀!”
“怎么就又是我啦?!”那丫头还浑然不知呢。
就在此刻,李沐妍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她赞叹缘分当真是神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花枝》 20-30(第3/12页)
奇。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春华,可别逮着人就叫姐姐!我还比你小一岁呢。”春华嘟囔着。
李沐妍故作讥笑,“原来我和你还挺有缘的。春华妹妹这般赤胆忠心的模样,别说,还挺可爱。”
哪晓得这春华经不起人夸,两句话未说完便红了脸,“呵……谁稀罕你夸了?别来这套!”
李沐妍叹了声气,心想这丫头不过是行事莽撞、爱多嘴罢了,与自己并无二致。
于是,她主动拉起春华的手,诚恳言道,“春华妹妹,以后你若乖乖的不再找我麻烦,我便认你做个朋友。若你不愿,那以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也知道我李沐妍不是好惹的,你若还像今日这样,我可当真对你动真格了。如何?”
“你?!”春华撅起了嘴,憋了股敢怒不敢言的劲儿,“真是怕了你了,哼……”她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的本意,她当真是来提醒李沐妍的,“笨死了!你方才态度若好一些,何至于害我俩在此罚站?我本就是想来告诉你,你找一块旧布裁成工服,再做个发帽,只在扫茅厕的时候穿上。这样便能将臭气挡在衣裳外面了。这还要别人教,真是大小姐做惯了,一点常识都没有!”
“哦?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李沐妍如梦初醒般,咧嘴一笑。
“笨!”
两个丫鬟站一会儿,蹲一会儿,背靠着背说些有的没的,就这样消磨了一整晚的光阴。次日,春华果真寻来一块旧布,帮她制成了围裙。
自此,李沐妍在宁王府中多了一位总爱与她拌嘴的好姐妹;瑞香时而会顺些膳房的小吃食,来同她们分享。久而久之,这样的日子也就成了日常……
——
宁王自那夜之后,便去了邶山天阁待了四个多月,直至上月才重返王府。转眼,王妃离世已是小半年前之事。
年过立冬,府里有满地的香樟枯叶等着收拾。李沐妍在工作之余,想到了一个给茅厕除臭的好法子。她搜集府中半枯的花草,择其味幽香者,制成香袋,挂于茅厕。清香四溢,竟使熏臭之地平添了几分高雅之气。此举惠及全府,众人皆有受益。
每日下午,李沐妍与春华一同打扫庭院,收集那些沾染香气的枯花枯草。或是被香气沾染,自此,也再无人嫌她身带臭气了。
日子虽忙碌,却也充实。只是近来在花园时,她会时不时碰见王爷。好在她戴着帽子,背着箩筐,一副卑微至极的下人模样,王爷自然未能认出她来。
她躲在角落偷偷观察,发现王爷如今已鲜有笑容。还记得刚入府时,他还会开玩笑说,要把府里的锦鲤蒸了给她吃,那时的他是何等开心自在。可如今,他时刻紧锁眉头,耷拉唇角,甚至连话都不太说了。整个宁王府都被这层阴云笼罩,她不禁自责,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
宁王还记得沐仙托梦时说的话,他答应了她要好好活下去,他得说到做到。皇上素来喜派其外出公干,然自宁王妃离世后,他性情大变,对朝政之事渐失热忱。
皇上为开导弟弟,有意将王都的民生工程建设交予其掌管。可他倒是想出去打仗,挥剑厮杀横扫战场,才好解心头之恨。只可惜圣命难违,皇上要的,就是磨他性子。
近些日子以来,宁王全心投入于城建的大小琐事之中,无暇顾及其他。每日奔走于王都各处,大到跨河大桥、琼楼玉宇之宏大工程;小到街区挖井、路口造庙,都要他的批文才行。
一开始,他要夏雨隔三差五地汇报李沐妍的动向。然无外乎是一些琐事,例如今日她扫茅厕时,摔了手,磨破了皮;三日前她扫茅厕时,发现一只死老鼠,快被吓死了;昨日,她又给茅厕换了新香袋,大家都说好……种种大小的事迹,皆围绕着李沐妍与茅厕展开。
最终,他实在是听烦了,责令夏雨不准再提。他只需知晓,她尚存于世,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着最卑贱的事,受尽了折磨便是够了。
——
前夕,王府的屋顶覆上了今冬的初雪。今日,府邸门口就迎来了安玲公主的尊驾。公主要入王府,何人敢拦?通报之人刚寻得宁王,公主就已至他面前。
“欢逸?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他心中暗觉来者不善,遂放下桌上批文,出阁相迎。
公主守着规矩,毕恭毕敬地鞠身行礼,“侄儿给王叔请安。贸然造访王府,实乃侄儿失礼。”
他故作客气,邀她入座,可公主不愿进屋,他也没辙,“怎么了欢逸?出什么事了?王叔帮你摆平。”
“的确,此事只能由王叔来解决。”
“哦?说来听听。”他今日心情不错,还拉起公主之手,让她挽着自己。
二人缓步至户外,公主鼓起勇气,方开口问道,“侄儿想问问王叔,李沐妍现在何处?”
第23章 泼天的贵人运
听到李沐妍的名字,萧灼不禁眉宇微蹙,没想到都过这么久了,公主竟还惦记着她。他随口甩了句之前拿来应付的说辞,“她病好了,本王已遣她回家。”
“王叔您胡说!我知道她还在府里,是不是?!”公主质问道。
王爷决然松开了她的手,满脸晦气地站到一旁道,“欢逸,是谁告诉你她还在这儿的?她早就回家了,此事与你无关。你若是为她来的,就请回吧。”
公主听得出宁王叔已显不耐,若再追问下去,只有自讨没趣的份。但她又想到,自己可能是唯一能救李沐妍的人了。别无他法,她只好坚持恳请,“王叔,当初明明是您让沐妍入宫与我作伴的。今我已知沐妍尚在府中,就让我见上她一面,又有何妨?还是?您已经把她……杀了?”
“休得胡言!”他哗然甩起袖子,拧过身来,“纵使本王想将她千刀万剐,但念及王妃,也不会取她性命。你若真想知道,王叔也不瞒着你了。她今时今日,已是王府贱奴,与公主身份有别,实在不该与你相见。”
“贱奴?!本公主今日来了,就非得见到沐妍不可!您是不是还以为是沐妍害死了王妃?我也听说了事发当时的情形。说到底,这就是个意外,不是任何人的错!您为何不怪那骑马之人?就知道盯着沐妍不放!”
“你以为本王没找吗?!可本王派出了所有的兵力,也还是没找到那骑马之人!”他侧首,怒目狠狠瞪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本王做事了?!”
“只因我觉得不公!”公主估计宁王这头是说不通了,“罢了,我自己找!”
她索性满院子跑,一遍遍叫着昔日好友的名字。府中上下,皆闻其声。
李沐妍在花园里和春华一起扫雪,耳旁幽然听见了似曾相识的叫唤……
当她循声找来,果真见到了公主。
公主一见久违挚友,也顾不得礼数尊卑,上来就是一熊抱,将李沐妍裹挟在了怀中。“沐妍?!沐妍,真是你啊!太好了,他们一直说你病了,不能出门。我就知道这事不对劲,所以特意找人打听,才知道了真相!”
“嗯?”李沐妍此时又是喜悦,又是一头雾水。公主怎会出现在王府里?还有,自己何时病了?
“李沐妍。”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花枝》 20-30(第4/12页)
身后之人冷唤其名,如萧瑟的尖刀刮蹭着她的耳膜。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去,来者正是宁王。
上次他与她说话时,她丢了尊严、名节与自由。不知这回还有什么焉可失去?她满面惊惶,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
这份恐惧通过指尖,传递给了安玲公主,“沐妍别怕,本公主保护你!”公主挺身而出,挡在她与宁王之间,“王叔,您到底对沐妍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害怕您!”
“本王做了什么?本王做了什么?哈哈哈……”他笑得癫狂,几乎要将他那副孤傲的五官撑破,忽而笑声又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他平静得像一尊神像,高仰颅顶,垂目示人,“我对她做了什么?你问她自己呀。”
公主注视着李沐妍,想让她回答。可李沐妍不想提起,那夜之事,她巴不得能全忘了,可那痛痛得刻骨铭心,她根本忘不了。
“不说罢了,本王来说。”宁王不疾不徐地朝她们走来,嘴角的不怀好意丝毫不加掩饰,“你所保护的这个人,早已属本王所有。”
安玲公主不傻,她瞧两人神色,瞬息明白了此乃何意。“王叔您……您怎能如此?!您对她的恨到底是哪里来的?您不是这种不辨是非的人啊!”公主光是粗想李沐妍的遭遇,就已吓得哭了出来。却见她抹干眼泪,只因莫嫔可没教过她以哭来解决问题。她话锋一转,问道,“既然她在伺候您,那为何会搞得如此狼狈不堪?连个普通丫鬟的体面都没有?!”
李沐妍一言不发,宁王也根本不想解释。还好夏雨也在场,见眼下情形,她觉得或许是个机会,便逾矩开口,“因为她现在负责打理王府里的三处茅厕。”说罢,她被宁王恶狠狠瞪了一眼。
“什么?!”公主顿时转悲为愤,“王叔,好歹沐妍也是入过宫的小主子,好歹您还认过她这个妹妹。您怎忍心这样对她!”
“宁王府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夏雨,送客!”他转过身,不愿再视她们。
公主拽紧李沐妍的手,迈前一步,“既如此,那本公主就去告诉父皇,说您侮辱民女,草菅人命!”
“你!”他这下真的是怒了,拗过身子,金刚怒目地看着公主。这是这孩子头一次对宁王出言不逊,。就为了个李沐妍,叔侄两人反目成仇了。“本王教训个家奴,轮不到公主插手!公主请回吧!”
“若只是个家奴而已。那王叔将这家奴让给侄儿可好?让我带她走。”
“呵——”他抖了抖肩,嘲笑着公主的天真,收敛起愤怒,并玩味地说道,“李沐妍,你说呢?你若想走,本王绝不拦你。”
终还是到了李沐妍不得不开口的地步。她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但他的话如同圣旨,她必须服从。“我……”她毅然决然地放开了公主的手,奴婢不能走。”
“沐妍??”公主还想挽留,却被李沐妍执意拦住。
“公主不必为奴婢而得罪王爷。是奴婢不知轻重害死了姐姐,皆因奴婢之过,才导致了意外发生。都是奴婢的错。如今,奴婢是自愿在王府赎罪的。公主还是请回吧。”
“这根本说不通!你怎能?!”公主没想到连李沐妍自己都是这样的想法。她认识的李沐妍,绝非这样软弱之人。
“哈哈哈!哈哈哈!”宁王笑得前仰后合,声音近乎嘶哑,“可笑至极!哈哈哈!可笑至极!皇帝不急太监急!你看看你欢逸,火急火燎地来救她,可她根本不领情。她自己都认罪了,你还帮她?你看她就是喜欢作践自己,你还不成全她吗?哈哈哈!!”
“王叔……”公主未料今日局面如此。宁王已不再是从前的的宁王,连李沐妍也变了。她意识到,那场意外,居然害死了三个人。
事已至此,公主犹记莫嫔的教诲,她此行的核心目的,就是要解救李沐妍于水火。看来人是离不了王府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既然如此,侄儿向王叔替沐妍求个情。”她懂得进退,毕恭毕敬屈膝跪了下来。
“公主你在干什么!快起来!”李沐妍拉不动公主,还被她一同也拉着跪在了雪地上。
“侄儿恳请宁王殿下,免了李沐妍扫茅厕之职。就算是看在往日叔侄的情分上,让她过得好一点,哪怕就一点点,可好?”
“让她活得好一点?她多好一分,本王就多痛一分!你想让本王……”
“公主算了吧,奴婢不求什么,真的!”
“你莫非真要扫一辈子茅厕不成?!”公主已做出了让步,说什么也不再退让。“王叔,看在我们骨肉亲情的份上,就算侄儿求求您了。今后李沐妍之事,侄儿不会再过问半字,也绝不会向父皇告状。好不好?求求您了!”
夏雨见状,也跪下来请求,“求求王爷,答应了安玲公主吧!”
宁王看着此情此景,心中暗叹:来了,又来了,又是这出……所有人都在为李沐妍求情,只有他自己,是那个不通人性的恶人。那又有谁能懂他的丧妻之痛?到头来,根本无人在乎他。
只看他冷笑一声,无奈地摆了摆手,拂袖而去,显得格外落寞。最终,他百无聊赖地留下一句,“夏雨,你看着办吧。”
夏雨感激涕零,朝着他背影连叩三响。李沐妍面容呆滞地瘫坐在地上。公主欣喜若狂地抱紧了她,好似她们三人打了一场胜仗。
李沐妍丝毫高兴不了,原来半年的光景,未曾冲淡任何仇怨,宁王还是这般恨她彻骨……
亭前小聚,李沐妍与公主互诉近况。自王妃过世之后,宁王就对外宣称李沐妍病了且还传人,故不许任何人探视。
而府外的至于其他人,朔王和容盈盈还是老样子,一个追一个躲。太子身边还是跟着个韩子士,他们时不时帮盈盈出些馊主意,但却屡试不爽。而巫马霁还在雷州守城,听说他立了功,都和子杉国的大将军过过招了。还有秋天的那次蹴鞠大会,络桃河边,兴起了男子头戴桃枝的新风潮。
李沐妍听着这些府外之事,恍若隔世之谈。公主得赶在锁宫门之前回去,送别了公主,她终能松口气了。当她回到院子里,发现自己铺上的东西都已不见。
春华还是改不了嘴贫的毛病,凑上前来道,“恭喜李二小姐高升啊!李二小姐贵人运亨通,竟能让当朝长公主亲自来求情。夏雨姐姐说了,既然要让你过得好‘一点点’,就不能再让你睡通铺啦。呐,你就知道和公主叙旧,你的行李我都替你收拾好了。”
李沐妍这一整天过得都云里雾里的,“什么?那我去哪儿?”
第24章 如暴雪似飓风
“哼,跟我走呀!”春华拉着她,走出了下人院子。“我告诉你,全府上下,只有职权最高的丫鬟才有小间住。你这回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春华引她至偏厅后的一处小院,推开其中一间的屋门,只见三张单人床陈设其间,屋内甚至还配了梳妆台和桌子。相比通铺房,这儿的条件可真是是顶格儿了。
“你们可算来了。”夏雨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
李沐妍像是见了亲人般,给夏雨行了个大礼,“多谢夏雨姐姐替我求情,若将来有机会……”
“快起来,快起来!”夏雨受之有愧地扶起了她,“我不过见你可怜,替你磕几个头罢了,何足挂齿。若不是王爷心软,我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花枝》 20-30(第5/12页)
就是磕死也没用啊。”
“沐妍明白,王爷是为了大局考虑。公主都说要去告御状了,他怎会为了我的事闹到圣上面前呢?”
“哎,王爷其实没有那么坏的。”
李沐妍很清楚,这回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王爷才网开一面。今后,再也没谁有这样的面子了,她得加倍小心谨慎才行。“夏雨姐姐,我以后定会好好做事的。绝不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夏雨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但你也别自责,公主会来,谁也没想到。”夏雨带她在屋中转了转,“今后,你就和瑞香住在这儿吧。我已派人去把她接来了。”
春华羡慕得眼睛都亮了,“沐妍,你太好命了吧!连瑞香都能住到这么好的屋子来!”
安排了这一切的夏雨道出缘由,“既王爷让我负责,便索性一次到位,省得以后再无这样的机会。今后这茅厕的活自然是免了,你若愿往花园看护花草也行,或是去膳房陪瑞香也无妨。瑞香那洗碗的活,我也给换了,听膳房的人说,瑞香对点心颇有天赋。今后她不做重活了,就让她好好学手艺吧。”
李沐妍这些日子所蒙夏雨大大小小的恩惠不可胜数,只见她鼻头一酸,羞愧地垂下头,“难为夏雨姐姐替我和瑞香费心良多!”
“这都不算什么。我也只是在遵照王妃的遗愿罢了,哎……”夏雨欲言又止,哎声未出,已如鱼刺卡喉,连连狰着咳嗽起来。
“夏雨姐姐,你怎么了?”李沐妍与春华扶她坐下。
夏雨接过了李沐妍端来的茶水,“没事,老毛病了。一忙起来就咳,吃两贴药就好了。”
李沐妍蹲在她的面前,“夏雨姐姐,日后你若有事,就让我去办,我来帮你分忧。”
“你快起来,不用你替我劳烦!时辰也不早了,今日早些休息吧。”夏雨退到门口,已打算离开。
李沐妍看这屋里的三张床榻,其一尚空。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夏雨姐姐,春华是我结交的好朋友,做事也勤快得很。这儿还有张床空着……可否……?”
夏雨打量着春华,她知道这丫头机灵、心直口快,但心眼不坏,或许将来能有用武之地。她亦有送佛送到西之意,“行吧,那春华以后就负责打理这一片的庭院。我看你这好朋友也未免太机灵了些,搬到了这里,可不准让她惹出祸端!”
“谢谢夏雨姐姐!一定不会的!”
春华一听,这泼天的富贵竟落了自己身上,赶忙俯伏谢恩,“谢谢夏雨姐姐!谢谢夏雨姐姐!奴婢一定老老实实的,更会把李沐妍照顾好!”她这辈子头一回拥有了单人床和梳妆台,人生至此,巅峰已至。
这下可好了,李沐妍、春华还有瑞香三人竟能同住一屋。在旁人眼里,李沐妍是撞了贵人运了。可只有她自己忐忑不安,总觉得宁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他还这么恨她,岂会容她如此安逸?她得了这些好处,可还没付出代价呢……
翌日,宁王得知李沐妍已带着她的小姐妹们入住小院。他怒将手中书卷揉作一团,掷在桌上,“夏雨,李沐妍到底给了你何等好处?竟让你帮她帮到这般地步?!”
王爷又为李沐妍发了脾气,好在夏雨早已准备,“回王爷,那处小屋其实是丫鬟院里最差的一间了,所以才一直空置着。既然李沐妍不用去顾茅厕了,奴婢看她有对园艺的天赋,便命其往后去照料花园了。这活其实也不比原来的轻松,日晒雨淋地天天伺候那些花草,着实比扫几个茅厕更累更辛苦。”
萧灼不忍打断她,“平时还真没发现你这般巧言令色?本王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他捏起桌上的信纸,蹂躏践踏于掌中,“她现在在做什么?”
“回王爷,她今日在花园那儿扫积雪呢。”
他一言不发,怒气憋在心中,僵然站了起来。夏雨猜,他这是要去花园找李沐妍的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