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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妍则是毅然不顾瑞香阻拦,疾步踏入了药铺,声色坚定,“大夫,我要打胎。请开滑胎药予我!”
瑞香心急如焚,百般劝阻皆是无果,只能眼巴巴见她购得三服落胎药。
孙姨娘紧随她们其后,目睹李沐妍这杀红了眼的决心。她一把挽住走出药铺的闺女,轻声细语,“沐妍,这天色不早了,今晚先跟姨娘回家吧。你这药……”说着,她欲夺去她手中的药,可却失了手。气氛一时微妙,孙姨娘尴尬地笑道,“这药啊伤身匪浅,你去我屋里再睡上一觉,等明日再喝它也不晚。”
“不了!我现在精神得很,受得住。麻烦姨娘借灶台一用,待我了结此事,自不会再打扰你们。”李沐妍话语决绝,不容置疑。
“唉?你这孩子……”孙姨娘追不上她的步伐,只得悄悄给瑞香摆了个埋怨的脸色。
姨娘家中,李沐妍在灶台前寸步不离地盯着煎药壶,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群人守在对面,互攥着彼此的手,眼瞅着那第一副药就快到火候了。
沐悦尚不解男女之情,亦深知堕胎对女子伤害极大。“二姨娘,我们当真就这么由着二姐?”
孙姨娘轻叹一声,“不然呢?她刚那眼神,像是杀过人似的,可把我给吓着了。这丫头现在比小时候还闹,一回来就闯这么大的祸。”
阿玲也跟着焦急,扯扯沐悦的衣角,哭丧着喊,“娃娃?娃娃要没了!呜呜……”
沐悦见状,连忙哄着她娘离开了此处。
瑞香眼见那碗药汤已成,她欲再劝阻一回,可却被孙姨娘拽了回来,怎么着都不让她去打搅。两人眼睁睁看着李沐妍,就在那灶台前一口饮尽了那滚滚烫的滑胎药。孙姨娘泄了口气,便回了屋去。
瑞香这时方才敢上前,执起她小姐的手,才知她竟指尖冰凉,不住地发颤,“小姐,你没事吧?”
李沐妍缄默良久,眼里的泪珠也早被灶火熏干了。“没事。”她不咸不淡地只说了两字,便是硬生生绷开眉头,撇下瑞香独自进了屋去。
次日晨曦,孙姨娘与阿玲于院中择菜,她侧眼瞧着李沐妍再次踱至灶边,煎那第二服药。但这一回,孙姨娘却看出了端倪,这丫头忙前忙后的动静,可不如昨日那般利落了。
阿玲扭头见状,又哭了起来,“她……她又来……”
孙姨娘啧了一声,打断了她,“没你的事儿!人都傻了还爱嚼舌根。干活!”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再不管李沐妍了。
事果不出孙姨娘所料,待到今晚喝这第三服药时,李沐妍竟坐在灶台前,目光胶在那药碗上,迟迟不饮。
孙姨娘手提晚膳的残羹来到灶前。李沐妍一见她来,便慌乱地端起了碗。
孙姨娘见此,不禁轻叹一声,“我说,你前两服都喝了,这最后一服怎还犹豫了?眼一闭一灌,就完事儿了,快点喝吧。要不姨娘喂你?”
李沐妍心绪沉重,却也没有责怪姨娘的理由。她终是鼓足勇气,将药碗凑至唇边。
恰在此时,孙姨娘忽地轻笑,打断道,“你这丫头真是犟得没边儿了!后悔就后悔呗,不想喝就别喝,还硬撑呢……”她走近她,夺了她的药放去一边,又牵起了她的手,“药还烫呢,你先帮姨娘洗了碗再说。”
李沐妍竟是暗暗松了口气,帮衬着姨娘一起干起活来。
孙姨娘看似不经意地问起,“唉?你这胎打得,好像不疼啊?”
“是啊……”李沐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纳闷了起来,“药铺还说若是疼痛难耐,还得去医馆扎针止疼呢。可我仅昨夜略感不适,今日竟不怎么疼了。”
“该不是你这孩子命不该绝,打不掉吧?”孙姨娘撞撞她的胳膊,“唉,要是真打不掉?你留着养不?”
“养孩子?”李沐妍闻言,心中竟不自觉勾勒出一幅温馨画卷。但她立即抽回神,坚定道,“不可能打不掉的,等第三服药下去就好了。”
孙姨娘却自顾自地津津乐道起来,“你可还记得沐悦小时候,那一对大眼睛配个小鼻梁,真是水灵坏了。男孩也不错,你还记不记得沐修小时候还扮过童子呢,我儿子啊,打小就能耐。”
言及此处,她神色微黯地轻叹一声,“老娘年轻时,就为图你爹那副皮相俊俏,嫁人为妾这种事,我都上赶着往前冲。只可惜男人的脸再美,也是虚的,唉……不过好在我有了沐修。等他当上了大将军,我这苦日子就能熬出头了。 ”说着,她顺手拿来一颗甜瓜。
李沐妍终是忍不住打断她,“姨娘你究竟要说什么?直说吧。”
孙姨娘手起刀落,甜瓜应声而开,她边切边缓言,“我是想告诉你,你这孩子爱生不生,好处坏处你自己想明白就好。但我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二姨娘,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行差踏错。”
“此话何意?”
孙姨娘轻笑一声,摇头道,“笨丫头。你不也觉得后两服药不见效?因为是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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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换成保胎药啦!”她将一瓣甜瓜递至她手中,“你这才刚怀上俩月,急什么呀?好好考虑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做打算。我瞧你带的家当也不少,补上你和瑞香的伙食费,后头那间空屋就给你俩住了。”
“什么?为什么?!”李沐妍疑惑更甚。
“还问为什么?呵……”孙姨娘笑起的眼角里,露出岁月雕琢的痕迹,“只因我年纪大了,往回看的时候,皆是一桩桩后悔事,堵得我心慌。所以我不愿见你因一时冲动,他日抱憾终身!哼!”
姨娘说罢,便手捧甜瓜,轻盈步去屋内。
李沐妍徒地背脊发凉,两膝一软,颓然瘫坐在了柴火堆上。她双手紧紧覆着肚子,后怕的劲头过后,心头竟涌起一股未曾意料的庆幸……
第114章 上公堂裁小人
李沐妍已在姨娘家待了小半个月。
今日清晨,家门外却跑来一人,横冲直撞而入,大呼小叫,“李沐妍在哪儿?!快让她出来见我!!人呢!”
俩姨娘隔窗一探,好好的阿玲一眼识得来者,瞬间便发了病,急匆匆地抄起手边的板凳就要冲上去。幸得孙姨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牢牢拽住,急呼,“沐悦快来啊!那姓唐的来啦!!你娘又发病啦!”
一听前屋出事,正于后院忙碌的李沐妍、沐悦与瑞香一同赶了过来。沐悦与瑞香合力将失控的阿玲拉至后屋。
过了这好几年,李沐妍再次见到这唐少爷,仍是一副细长眼,吊在那欠妥帖的尖脸模子上,整一副小人姿容。她悄然抄上槌打衣物的棒槌,步出屋外。
那唐少爷一见李沐妍,嘴角都笑歪了,“娘子,你果真回来啦?”
“住口!谁是你娘子!”她厉声喝道,棒槌直指这无耻之徒。
唐少爷却是一脸不以为然,还摆出一副占理的架势,“哼,本少爷可是花了三百两买了你的。你爹就是到死,都没还清这笔钱呢!叫做本少爷宽宏大量,才不与死人计较。可如今……”
“滚!”李沐妍冷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我不知,你曾打过沐悦的主意吗?!”
彼时,孙姨娘也从屋内冲出,袖子一卷,“是啊!要不是阿玲以死相逼,只怕现在沐悦早已被你糟蹋得不成样了!”
“你个臭婆娘,还有脸说?!”唐少爷反唇相讥。
李沐妍凑前一步,将棒槌直戳他喉咙,“够了,不准你说她!你今日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哪知这唐少爷竟赤红了面颊,搓着双手道,“沐妍,你依旧如从前那般飒爽,真是叫我好生怀念啊。”
她气得怒火中烧,恨不得挥棒打他几下,却又怕他更加纠缠不休。万般嫌恶之下,她退开两步,厉声言,“住口!你若是来找茬的,就赶紧离开!”
“我可不是来找茬的!我是来让你与我回去,拜堂成亲的!我不计较你逃过婚!你只要能与我在一起便好。你可知自你走之后,我爹逼我娶了个黄脸婆,说什么门当户对的?!我呸!他哪知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啊?!”
孙姨娘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个没心肝儿的!和娶进门的媳妇三年抱俩,又纳了五六个小妾,人家又给你管家,又给你生娃,这会儿说人家是黄脸婆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这不是父母之命,属实难违嘛?但我心中,始终只有沐妍一人啊!沐妍,你嫁给我吧,我让你做大!”
“你让我做大?”李沐妍终是忍无可忍,向他的胳膊一锤砸去,口中怒斥道,“你让我做大,我让你做鬼!”
孙姨娘刚才拦下阿玲,这会儿又得来拦着李沐妍,“好了好了,沐妍,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真怕弄脏了咱家的棒槌!”
唐少爷挨了她一槌,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嘴上叫嚣,“唉,你俩怎么说话呢?!本少爷不计前嫌,低声下气来求,你竟还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众人讶然回头一看,此话竟出自阿玲之口,她居然挣脱了俩姑娘的束缚,冲到灶台前拿了把菜刀就冲了出来。
唐少爷见状,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爬出了她家的门槛,“你你你……你们给我等着!有你们好看的!”说罢,他扶着凌乱散落的发髻,狼狈而逃。
——
可才不过半日光景,便又出事了。晌午过后,几位衙役风风火火地踏入她们家大门,开口便道,“李沐妍何在?衙门有请!”
一屋子的人皆面面相觑,孙姨娘忙上前问,“官爷,我家闺女犯什么事了?何故要去衙门?”
衙役不耐烦地解释,“哼,今早她是不是把那唐家的少爷打成了重伤?人家都跑到衙门口击鼓鸣冤了,怎么着也得让她跟我们走一趟吧?”
瑞香拽着李沐妍的衣袖,一脸不解问,“怎么可能呢?你只是打了他的胳膊而已,怎就成重伤了?”
李沐妍沉住气,轻轻松开了她,“没事,我与唐家迟早要做个了断。此番对簿公堂,也能让全城百姓给我做个见证。悦儿,去把那棒槌给我。”
沐悦应声寻来了棒槌,交到其手中。她看着此物,将心一横道,“好,他既说我将他打成重伤,那我可不得带上这凶器?各位官爷,带路吧。”
素日恬静的荣城,今日竟要击鼓升堂。鼓声隆隆,衙门巍峨的大门前,人头攒动,百姓争相围观。李沐妍抵达时,已有不少百姓听信了那唐少爷的说辞,此刻正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被数位衙役领上公堂,向县令下拜行礼。“草民李沐妍,叩见县令大人。”
在她一旁,唐少爷拖着不便的腿脚,头上还缠着纱布,狡黠地对她低语,“这下可有你的苦头吃了。”言罢,他转向县令,呜呼叫苦,“县令大人,就是她!就是这李沐妍打伤了我。”
“李沐妍?!”那县令唤她姓名的方式,尤为耐人寻味。他不知何故,咳了几声,然后温言道,“姑娘,先起来说话吧。”
她谢过县令,缓缓起身抬头。目光恰与其相交,就在这一瞬,她忽觉眼前的县令似曾相识。
未及她细思许多,那唐少爷便指着她的鼻子,向堂上告状,“宋大人,您可得管管她!她昔日逃婚不提,如今这一回来,竟平白无故地就把我打成了这样!”
宋县令面露为难之色,李沐妍亦不能坐视受诬,她挺身而出,言道,“回禀大人,草民有冤屈。这位唐少爷,敢问你是在何处遇见的我,又被我打成了这样?”
“你家大院!”
“呵!这不结了?”她欠身,朝县令鞠躬行礼,“大人,此人今日清晨擅闯我家宅,欺我家中仅有女眷,故而肆无忌惮地挑衅骚扰。依我大致律法,无故入人家,主人登时杀者,亦无罪也。”她高举手中的棒槌,“草民只是用此洗衣之槌将其驱赶,并不犯我朝律法。还请大人明鉴!”
唐少爷气呼呼地撸起袖子,喝道,“好你个李沐妍,嘴皮子还挺溜!但休要与我谈及律法!你是我娘子,我去你娘家还要敲门吗?!”
“住口!”宋县令怒拍一声惊堂木,震得满堂肃静,“你既口口声声说李姑娘乃你娘子,可有证据证明?”
“回大人,她……她四年前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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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大婚那日,她,她,她逃婚了!”唐少爷急忙找补,“可我唐家可是给了他爹足足三百两的聘礼,现在她爹都死了,这笔银两也没还清。我这不也是……”
李沐妍不准这无赖继续强词夺理,她毅然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依草民所知,男女成婚需行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既然最后一步没有完成,草民便与此人毫无半点关系。”
“那是因为你逃了!”唐少爷看她这般不屈,急得团团转,“大人,我今日去她家,不为别的,只为叙旧,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补办个婚礼。但怕是她不肯还我家的聘礼,便恼羞成怒,将我殴打至此。大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此女不但逃婚,还不守妇道!我都打听过了,她当年就是因为看不上我家的那些买卖,才逃去了王都。又为了攀龙附凤,爬了她姐夫宁亲王的床!结果害得她姐姐宁王妃一命呜呼!后来,我还听说她不知给王爷下了什么迷魂药,竟封了她当王妃!如今,估计是被王爷玩够了,被甩了吧?”
“放肆!”“住口!”
县令与李沐妍同时怒斥。
宋县令怒容更甚于李沐妍,狠狠一击惊堂木,“宁王与王妃,岂是你能妄议的?!”
唐少爷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大人!草民不敢!那别的不说了,她家还欠我的聘礼钱没还呢!”
“具体数目多少?”
“呵,她逃婚那日,我便问他爹追讨,前前后后多次讨要,最终还是欠了八十两,至今未还!”
宋县令闻言,目光转向李沐妍,沉声询问,“李氏,确有此事吗?”
李沐妍对此也不太清楚,然堂下的孙姨娘却已疾步上前,躬身禀报,“大人,草民乃李家姨娘,此事属实。但这姓唐的见我们家道中落,曾欲强纳家中四姑娘为妾,说是拿她还债,可实则就是强抢民女。好在她娘舍命相护,才保下了四姑娘,自那之后她娘便疯了。都是此人造的孽!”
宋县令气愤至极,质问道,“唐氏,确有此事?”
唐少爷仍不知悔改,“我能看上她家的四女儿,是她们的福气!她们不知感恩,还倒打一耙……”
宋县令怒得摇首,又正了正身子,呵斥道,“哼,本官看,此事已经很明了了。唐氏私闯民宅,理应驱逐。李氏则为正当防卫,并无过错。至于唐氏声称李氏为其娘子,正如李氏所言,六礼未全,此婚依法无效。来人呐!”他再击惊堂木,唤来堂下衙役,“唐氏诬告他人、私闯民宅、诋毁皇室,扰乱公堂!依律数罪并罚,杖刑三十,罚年薪三分之一,徒刑两年。至于李氏欠唐氏的钱,本官念李氏满门女眷,故愿网开一面,将从唐氏的罚金中减除八十两。至此,李氏与唐氏两家再无任何瓜葛!”
“大人?你疯了吗,大人?!是我先来击鼓鸣冤的!我可是唐家的少爷啊!”唐少爷怒目圆瞪,直指宋县令,“你帮这个女人还钱?还要判我入狱?!”
“你姓唐又如何?本官今日擒的就是你!莫以为前任县令贪贿护你,本官亦会同流合污。今日,本官就要除了你这颗危害全城的毒瘤!来人,即刻上刑!”
这唐少爷说旁人疯,自己却先疯了。他舞爪张牙,阻衙役近身,更抓狂时,还朝着李沐妍冲去,却被数位衙役牢牢制住,可他嘴中仍污言秽语不绝,“李沐妍,真乃最毒妇人心啊!没看出来,你失踪几年,回来之后竟变得如此巧舌如簧了?怎么着?是那个宁王爷教你的?他怎么教你的?在床上教的,还是在你姐姐的棺材上教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逃了婚还敢回乡!哦对了!我还听闻,你怀了身孕?!哈哈哈!”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顿时哗然一片。他犹如疯犬,继续狂吠,“你该不会是偷男人,被王爷发现了,所以才被逐出来了吧?来,说给县令大人听听,你肚子里是哪儿来的野种?!”
此时,堂下百姓已被煽动,宋县令虽拍案震堂,却亦无济于事。对李沐妍的谩骂指责,如箭雨纷至,射向她的身躯。
她静静隐忍了许久,她低着头,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最终,她傲然昂首,立于那人之前,“对,如你所说,我是已有身孕。但很可惜,姓唐的,你在王都的人脉,好像很一般嘛。”
“你!”唐少爷听闻此话,似恨得要咬她一般。
她却转身面朝堂下众百姓,无惧无畏,言辞坚定,“如诸位所见,这位唐少爷多年来在我城中,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乃宋县令明察秋毫,亦乃我朝律法严明。四年前,我正是不愿与此等败类结为夫妇,故而远走他乡。其间,我确实造访过宁王府,有幸见过王爷与王妃。但至于侍奉王爷,乃至成为王妃,纯属无稽之谈!”
听到此处,宋县令的神色显得颇为怪异。
她挑衅地朝唐少爷轻蔑一笑,“你竟会轻信如此谗言,看来,你不仅是不懂法,甚至连皇亲国戚的规矩也是一无所知啊。”她无可奈何地哎了一声,“据当年造访王府时,姐姐曾说过,王爷的正妃皆需圣上亲封,此乃御赐之婚。除非又是一道圣旨,否则何人敢擅自离异?我若真是什么宁王妃,怎可能出现在这儿?更不可能与你这种人多费口舌!你若不信,大可再派个货真价实的包打听,去宁王府问问,我猜他会告诉你,真正的宁王妃恶疾缠身,正在王府内宅中静养呢。”
那唐少爷被她字字戳心,刺得哑口无言。
堂下,却有百姓问起,“说了半天,你既非宁王妃,那你夫君呢?腹中之子是谁的?”“对啊,你可别未婚生子啊!”
人堆里,孙姨娘欲为李沐妍辩几句,可奈何她也吃不准,这孩子到底是留还是不留?
然而,却听李沐妍愈发无畏道,“我李沐妍的孩子有父亲,但已被我休了。”乘着场下一片愕然,她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我找到了这世上最好的良人,与他拜堂,与他厮守,我心向往之。但后来我才发现,他原来才是我所有苦痛的始作俑者,所以我便休了他。后来我才得知,我早已有孕。如今我想好了,虽我腹中的孩子还只有豆粒大小,可我已然愿为他舍生而死。我已做下决定,独自抚养这个孩子。与唐家、与前夫、与旁人,毫无半分干系。”说罢,她俯下头,欣慰地抚了抚肚子。
堂下,宁王府的暗卫们大眼瞪小眼,没一个拿得定主意。
百姓中,又有人开口质问,“你疯了不成?既然都有孩子了,还不快把丈夫找回来?”,“你这不就是去父留子吗,还有王法吗?!”
孙姨娘这时才有底气挺身而出,“嘿,嘴巴放干净点儿!”
“王法?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得离异,独自抚养子嗣了?”此声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竟来自衙门大门之外。
众人纷纷回眸,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天姿国色的美娇娘。她发髻高挽,眼神却是锐利如刀,提着莲步,款款行至人群之前,“孔孟二圣皆年幼丧父,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怎么着啊?”
“人家那是丧父!”
女子斜眼一瞪,却暧昧地笑道,“那让李姑娘的前夫也死一死,不就成全你们了?”
被她瞪到的男子腼腆地垂下头,“展老板,你,你这话说的……”
待这展老板走到李沐妍眼前,她才恍然惊觉,此人竟是她的旧友——翠屏。
翠屏如今已改名为展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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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她朝着李沐妍盈盈一笑,接着为她辩护,“我支持这位李姑娘的选择。若有我展某人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姑娘尽管开口。”
李沐妍闻之,顿时双眼积泪,向她深深一拜,“多谢,展……展姐姐。”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堂下,有不少百姓心有不忿,纷纷扭头离去。孙姨娘见状,急携瑞香一同冲上前去,问道县令,“大人,这案子都审完了吧?今日让我家闺女白遭了这番折腾,快让我们回去歇息吧!”
宋县令恍然回神,仓促应道,“对对对!本堂到此结案!来人,速速给唐氏上刑!”
李沐妍再次投以那被制伏于地的唐少爷一瞥,眼神中已无波澜怨恨,随即便与匆匆迎来的家人及挚友,并肩离开了此处。
身后那唐少爷苦苦哀嚎不断,却早已淹没于她们一声声欢笑之中……
第115章 她她她的梦想
踏出公堂,李沐妍心中满溢好奇,分外想知道翠屏在这两年中都经历了什么。
翠屏却是以指掩了掩唇,眼中闪着戏谑,笑道,“哎,可别乱叫了。在这地界儿,人人都喊我展老板。”
“展?”
“展望山河的展。”言罢,她笑着亲昵地拉起李沐妍的手。
李沐妍问她如今做什么营生。展万里却故作神秘,告诉众人:明日,城南等候,我自会现身引路。
——
次日,瑞香携新制的糕点,与李沐妍姐妹一同去了南街。展万里果然已静候于此,轻车熟路地引她们穿巷入弄,经由后门,踏入一处院落。
院中寂静无声,展万里也故作谨慎,示意大伙儿莫要喧哗。
李沐妍跟着她一同,推开一间屋子的半扇门,窥见屋内坐着数位女子,年龄各异,自十五六至五十余,皆在案前埋头书写。待退至院中后,她才细声开口,“展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展万里微微一笑,轻抬下颌,视向屋内,“还看不出来呀?此乃我书肆的后门儿啊。”
沐悦此刻灵光一闪,惊喜叫道:“哦对了!我早就听说,这儿前门的大街上有家万里书肆,店里前前后后皆是女工,老板收留了许多家贫女子。莫非你就是展老板?!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大好人,还是个……大美人呐!”
展万里接下赞美,笑逐颜开,“哈,这丫头的嘴可真甜。”她左右打量着沐悦与李沐妍,笑意更深,“这么水灵的丫头,看着还与你有几分相像,该不会是你妹妹吧?”
“正是,此乃我四妹李沐悦。沐悦,快给展姐姐问好,她可是姐姐在王都时的故交。”
沐悦伶俐地行了个礼。
李沐妍又耐不住好奇,急忙追问,“当年我一觉睡下,醒来你便不见了。快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开起了书肆?”
两人手挽手,徐徐步出后院,走向前厅,展万里轻声叙述,“当年我心灰意冷,自寻短见却被你救下。”她长长地咳出一声气,“说实在的,看着你昏迷在床,我心里过意不去,没好意思等你醒来,我便求雀儿放了我匆匆离去。自打踏出宁王府那日起,我便感慨,我这第二条命,是你沐妍赠我的。”她探出手,温柔地抚摸李沐妍的小腹。即便如今,她也愧得难直视她。她沉了沉肩,再叹道,“我就想着,既然这条命是你给我的,我便来你的家乡看看吧。”
她走到柜台前,随意翻开几本书,“抵达此地后,为谋生路,我便上街寻活干。恰巧遇见开书肆的老奶奶招工。我早年在老爷的府里识了字,字迹还算工整,便被老奶奶收下了。此处原本只抄些《三字经》、《弟子规》等启蒙书籍。后来,我想多挣些,就提议多招募人手,抄些别的书。”
李沐妍闻言点头,赞赏道,“你招来的可皆是女子呀!”
展万里惭愧地扭过头去,“虽是如此,但荣城不比王都,生意难做。我付不起全职的月薪,只能按本结算。最终,只招来了这群小女子和大姨娘。她们中有一半,刚来时,至多只会写自己名字。我便叫死马当活马医,只管让她们把横竖撇捺点练好。她们起早贪黑日日练到深夜,没想到半年下来,一个个皆练就了一手好字。如今便日日在这儿,埋头抄录各类书籍。说实在的,虽生意已算稳定,月月皆有盈余,我也给足了她们工钱,但我仍觉得对她们有所亏欠。”
沐悦却安慰道,“展老板哪里话?屋里的那个大姨我可认得。她丈夫在地震时死了,她得一个人养活两个孩子。可她自己也在地震中摔残了双腿,找不到活儿干。若非是你收留了她,真不知她该如何生存。”
展万里摆摆手,淡然一笑,“可别把我夸成活菩萨。只要能坐那儿认真抄完一本书,一笔一画,不带一个错字的。是谁我都乐意!”
“姐姐过谦了。若非有意扶持,又怎会满堂皆是女子?”
“这……唉,不提也罢。如今这般,已是最好的了!”展万里眉眼一转,搀起了李沐妍的手,“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统统告诉我,一件也不许遗漏了!”
俩人独坐后院,李沐妍细述这两年间的种种。彼此间,神情时而凝重,又时而捧腹大笑。眼角的泪,已分不清或苦或甜。
不出半个时辰后,店门外竟有官员求见。瑞香将其引至她们面前。
来者竟是昨日才见过的宋县令,他一见李沐妍便双手作揖,看到其身旁有外人在,试探地问,“在下寻了一路才找到这儿。李姑娘,现在说话方便吗?”
李沐妍微笑点头,“方便。这位展老板乃我故交。请问大人所来何事?”
宋县令惊愕道,“故交?您在王都的故交?”
俩女子对视一眼,李沐妍沉稳回应,“正是,大人何意?”
“既如此……”宋县令这才当即下跪行礼,“下官宋文信,参见宁王妃娘娘。昨日大堂之上,见娘娘有意隐藏身份,故多有冒犯,还请娘娘恕罪!”
李沐妍如临大敌一般扶起了他,“快起来,大人!你怎知我……你见过我?”
哪知这宋文信虽已站起,却仍下腰鞠着躬,“娘娘,这几年微臣一直想去王府向您赔罪,可却迟迟没有勇气踏足王府。如今,竟是在娘娘您的家乡重逢,真乃苍天眷顾,又给了微臣一个赔罪的机会!娘娘,当年都是微臣之过,才害得先王妃发生那样的意外。”
“什么?慢着,你在说什么呢?!”她惊愕地打断他。
“当年,是微臣为了见您一面,才向宁王府递了帖子。先王妃仙逝后,微臣才得知,原来她是为陪您出门置办,才遇上了那样的悲剧。若非微臣对娘娘您一见倾心,先王妃也不会……”说到激动处,他陡地跪倒在地,狠狠扇自己耳光,“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先王妃!都怪我!求娘娘责罚微臣!您怎么罚我都行!求求您!”
李沐妍眼前一暗,她想起来了,眼前这宋县令就是当年与她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宋公子。就因他一封拜帖,才有了这后来的一切……
她身子一软,颤颤巍巍地坐下,倚在展万里怀里,掩面扶额,久久无法言语。姐姐之死,牵连众人,可说到底究竟是谁之过……
许久后,她缓缓抬起头来,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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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宋文信起身。“大人,别跪了。我不怪你。”
“娘娘?!”宋文信惊愕地抬头。
她打断他,悠悠自道,“我若怨恨你,便也要怨恨那车夫的缰绳,为何断裂,怨恨路边卖花小贩,为何要在路口设摊,怨恨那日阳光刺眼,逼人目眩。明白了吗?我从未想过要恨你,因为根本就恨不到你头上。”
宋文信只觉得她这话说得太轻了。“娘娘宽宏大量,但微臣内心仍难以释怀。今日重逢娘娘,只求向娘娘赎罪!恳请娘娘成全!”
李沐妍却是释然一笑,“世人竟皆如此,所谓赎罪,皆是为求心安。”她灵光一闪,想起一事,“瑞香,速去姨娘家,把雀儿给我的那只木盒拿来,再带几炷香。”
瑞香应声而去。李沐妍也不拦着这宋文信长跪不起的决心。
一炷香后,瑞香携物归来,李沐妍这才站起身来说道,“相逢即是缘分。我自归乡后,还未曾去祭拜过父母。今日,若你宋县令真心悔过,便随我同去扫墓吧。”
眼看众人启程,宋文信跪行几步,急切追问,“娘娘,微臣何德何能?!”
“你自己看着办。”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片刻后,宋文信果真还是追上了她们,并借来辆牛车,省得她们路途劳累。
城外的郊野,李家祖坟堆砌之地。众人修了修墓前的杂草落叶。
李沐妍在爹娘墓穴之间挖了一个小坑,郑重地将雀儿赠的木盒埋入其中,口中解释道,“爹娘,女儿不孝,无法带回姐姐的骨灰,就连这姐姐的一缕青丝,也乃旁人所赠。娘亲,我回来了。以后我会常来看您的,还会带着您的孙辈一起来。”说罢,她朝着娘亲的墓碑笑了笑。
随后,众人一同上香完成了祭拜。
在回城的途中,宋文信谈起了自己这四年的经历,“当年先王妃离世后,我深陷自责,偿还无门。正逢去年荣城县令落马,我便主动提出,来此地出任县令。既然无法再为先王妃做些什么,至少我还为她家乡的百姓贡献自己的力量。”
李沐妍听闻,含蓄一笑,“我已听说了,大人自上任以来屡破积案,以公正严明赢得民心,是百姓信赖的好官。”
宋文信微微垂头,谦逊道,“娘娘谬赞,此乃微臣职责所在。”
“大人,莫再叫我娘娘了。”她正色道,“我已与宁王和离。如今我就是荣城普通女子李沐妍,该如何称呼,就如何称呼。”
“这……”宋文信一愣,虽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但见她坚决如此,他亦不再违抗,“是,在下明白了。”
——
告别展万里与宋文信,一家人回到姨娘家中。孙姨娘将锅里剩下的糕点又热了热,端上了桌。她攒了一肚子好奇,一边分食,一边询问,“沐妍,你这下可真想好要生下孩子了?”
“是。昨夜我把将来的事都规划好了。”
“说来听听?姨娘帮你参谋参谋。”孙姨娘关切地说。
“我回来时,萧……他给了我一些钱财。我打算将其中三成存起来,将来无论是作为聘礼还是嫁妆,哪怕只当一生衣食无忧的花销也罢,统统都留给这个孩子。”她握起瑞香的手,“剩余七成,瑞香与沐悦各得其三,作为将来的嫁妆;最后一成,我想用来做点买卖,也好补贴家用。”
“小姐?我,我不需要什么……”
瑞香话未说完,孙姨娘却急了,“买卖?你能做啥买卖?”
“嗯……虽然还没想好,但看着展姐姐如今的造化,我也有些心动了。”李沐妍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小姐,你别为我操那份心了!”瑞香握住她的双手,“对了,我们可以开花店啊。你看王都那些卖山茶的姑娘,都能租铺子开店了。我们何尝不能呢?”
沐悦还是头一回听说,“二姐,你还会种花啦?”
“稍微学了些,并不精通。”李沐妍惭愧地笑道,“可荣城毕竟不是王都,在这里开花店谋生,怕是有些困难。”
沐悦也觉着在理,她灵机一动,提议道,“那要不我们都去展老板的店里抄书?无本买卖也挺好的。”
瑞香拦住她,“四小姐,那儿都是穷苦人家的娘子,我们就别去争这份活计了。”
沐悦听后,丧气地垂下眼帘,“那我们还能做什么买卖呀?”
……
夜深人静,讨论无疾而终,众人纷纷回屋安歇。
半夜时分,李沐妍半梦半醒间,发现对面的床榻上不见瑞香的踪影。她迷蒙中嗅到灶台前飘来的淡淡米香,于是循香而去,发现瑞香正满头大汗地在灶前忙碌。
被李沐妍逮个正着,瑞香还试图用身板挡住灶火,语气慌张着,“小……小姐,你怎起来了?!”
“你这大半夜的,忙什么呢?”
瑞香支吾其词,“我……我……没什么,你快回去吧!你是孕妇,该好好休息!快走快走!”
李沐妍这下哪肯走?非得瞧个明白才行。她走到灶台前,发现台面上放着几碗粉、黑芝麻和豆沙,不禁问道,“你这是在做吃的?你这傻丫头,大半夜做什么吃的?”
“我,我这是……”瑞香正扭捏时,正逢一锅米糕出炉,她掀开锅盖,满满米香扑面而来。“哎……做都做好了,你先尝尝吧。”
李沐妍接过一块呼呼烫的米糕,小心咬开一个小口,内里的芝麻猪油馅儿滚滚流出。“烫烫烫!”她在舌尖滚了好几番才吞下米糕,随即脱口而出,“好好吃啊!瑞香,你手艺又进步了!”
“好吃吗?”瑞香不太自信地看着这锅糕点,“真的?我没趁手的模具,所以样子做得不太好看。但味道应该不差吧?你可别骗我。”
李沐妍又捏起一块米糕,塞进嘴里,“当然好吃啦!我对吃的什么时候撒过谎?!”
“那……”瑞香握紧拳头,鼓足勇气问出,“那好吃到能开店的程度吗?”
李沐妍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瑞香的投名状啊!不等她回答,瑞香又赶紧添了几句,“这做法一点儿也不麻烦。虽应该也卖不出什么高价,但至少成本低嘛。我想着,哪怕是卖不出去,也不会亏损太多钱。我们还能及时止损,换做别的买卖。届时,统统我来做,我来摆摊,我去试个几日,不行的话,我就再也不做了!绝不浪费小姐的钱!”
李沐妍顿感双手无力地放下糕点,可又怕瑞香误会,她赶紧将未吃完的糕点,统统塞进了口中。此刻她才意识到,这四年来,瑞香并不比她少吃半分苦。可瑞香却从未像她那样整日忧虑,瑞香早已习得了一手不输任何人的本事,却仍凭她小姐的一句话,就放弃了所有,与她一同回到了起点。
李沐妍拭去眼角溢出的干泪,凝视瑞香,认真问,“瑞香,你想不想让大家都吃上你做的糕点?”
“我……”瑞香羞得额头冒汗,脸色涨红。
她却意外决然,追问道,“想还是不想?!”
“想!”瑞香被逼得有些急了,提着嗓子高声回答。
她闻言,二话不说拉起瑞香,站在院中,朝着当空的明月深深一拜,“皓月在上,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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