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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西纳斯站了出来,“先让小庞贝成为保民官,有足够的司法豁免权;阿格里帕的海军训练,小庞贝也会是副手。”
各退一步吧!两派将以新的姿态合作,便需要避免下一次的决裂,就算没办法完全信任,但一点信任都不付出也是不成的,利益交缠又各有保障,正好。
图利娅和屋大维同时望向米西纳斯,然后点头。
在米西纳斯的协助下,他们完成了其他细节的商议,订立了新的盟约。惟有最后一项
“好,最后一项。”坐在长方桌的中间,米西纳斯向分坐于桌子两端的两派说,“关于离婚协议……”
“没这个必要。”屋大维打断了他的话。
场面一时陷入静默。
米西纳斯看向年轻的友人,暖着声音忠告:“你需要真正支持你的力量,而不是借着你的势壮大来对抗你的强大妻族。图当然会是真诚可信的盟友,我敢保证这一点,但合作的分寸和距离需要再调整,才能将你的利益最大化。凯撒,你需要别的妻子。”
屋大维抿着唇,没说话。
米西纳斯转向图利娅。
从她开始放弃第一夫人的职责,米西纳斯便知道她想放手。
作为第一夫人的权利虽多,掣肘却同样不少,将来要真成为皇后,尤其是屋大维这样强势的皇帝,只会将图利娅禁、锢得难以个人意愿行动。图利娅如今的权位稳固,凭自己就能采取想要的行动,不再需要屋大维了。第一夫人的位置对她来说,付出和收获已不成正比。
皇后之位对图利娅来说,已经没用了。
作为丈夫和妻子,他们都对双方没用了。
图利娅望着屋大维,也没说话。她不愿由她来抛弃他,折了他的面子。
屋大维却到底不肯开口。
在尴尬的僵持中,米西纳斯姑且替他们圆了下去:“联姻失败产生的担忧,也可以理解吧!那在这个基础上,我提议……”
“那我呢?”出言的,却竟是一直避世独居的西塞罗长女,大图利娅。只见她走出一步,朗声说:“凯撒阁下已经不需要我的小妹占着你珍贵的妻子位置,却不妨请阁下家族的其他人与我联姻,以保持两家的友好关系。”
“不行!”
“不行!”
“不行!”
图利娅、西塞罗和小西塞罗,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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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
西塞罗家族对军、阀门第的厌恶,溢于言表。
阿格里帕默默地按着挚友的肩,米西纳斯也半起身像是要往远处拿水杯般,替屋大维挡住了一剎那的失态。
图利娅也随即看向了丈夫。
在米西纳斯重新坐下时,露出屋大维已然恢复冷淡的表情。
“一个儿子,”屋大维说,“只有小图利娅生下我的继承人,至少一个儿子,我才能相信西塞罗家族不会再给我找麻烦。”
在图利娅方的人都愤怒地瞪着屋大维,指责他毫不爱护小图利娅,图利娅却向丈夫点下了头。
“好的。”她说。
米西纳斯低头写着甚么似的,掩去神色。
图利娅让步了。
她对屋大维有了感情。
米西纳斯的手,握紧了笔。
屋大维收在桌下的手,也握了起来,紧成拳头,只面上如同他隔桌而坐的妻子般,冷静得很。
在罗马,感情从来就不是政治联姻中最重要的一环,它既不决定绝大部分联姻的成立,也对绝大部分的政治离婚没有影响力。相处得好好的夫妻一觉醒来便被家里命令离婚的事,司空见惯。
图利娅与屋大维对视着,却都没有向对方走去,只留在原地,以气质相似的端庄仪态对坐着,让命运决定他们的命运。
到来的假如仍是女儿,就有借口再继续下去,不然,他们就离婚吧。
第57章 最大的痛
一个月后
“……从今日起,你们将结为夫妇。”祭司宣布。
众人的掌声立即响起,穿着红色衣服的阿格里帕牵起新婚妻子的手,转身向众人谦虚地躬身道谢。
他的新婚妻子,是罗马第一富商阿提库斯的小女儿,十里红妆仅次于当年的小图利娅,罗马城都在为这桩富贵得不得了的婚事津津乐道。
站在宾客群最前排的图利娅,挺着七个月大的孕肚,一边拍手,一边向人群外退去。太过拥挤的环境让她有点不适,就站在图利娅旁边的米西纳斯立即护着她离开。
立于另一方的屋大维,远望着妻子,双唇紧抿。
“有好点吗?”米西纳斯扶着她在内室坐下,再转身去将窗户都推开。
图利娅点点头,“米西,我想靠一靠。”在他的帮助下,图利娅扶着肚子艰难地斜坐上躺椅休息,“屋大维这是在向我示、威。”脸色苍白,但她的目光仍然冷静,“他在抢我的人。”
阿提库斯是西塞罗的挚友,也是看着图利娅长大的世交家叔叔,平民出生的阿格里帕放弃与有助提升身份的贵族联姻,反而选了士绅阶级的阿提库斯,分明是屋大维示意的。
他要削弱图利娅的势力,也要补充图利娅离开他后的资金缺口,罗马的第一富商便是个好选择。
“这小子向来容不下任何事情超出他的控制范围。”米西纳斯拉过三脚小几,在图利娅的身边坐下,“别太担心,阿提库斯不会背叛西塞罗,以阿格里帕的性格,也不会任由屋大维乱来,往好的一面看,屋大维是在加深两派的牵绊,防止下一次的决裂发生吧。也省得阿提库斯被抢劫。”
图利娅微微摇头,“屋大维收了撒克塞的海军,自然有放松其他方面的余地。”
一收一紧,预备着将她勒死。
“庞贝家族离开罗马多年,要是不想回去当海、盗等着被清剿,就得靠着你,才能在罗马站得住脚,小庞贝必须保住你,”米西纳斯咂了一下嘴,“屋大维正是拿捏着这一点来迫他交出兵权。这一着还真是聪明得很。”
“所以,拉锯一番,我还是被压制在下风了。待将来他统一地中……”图利娅突然皱了皱眉,捂住了肚子。
“喂、好了,后面的事交给我吧。”米西纳斯立即站了起来,轻按她的肩让她躺好,随即收回手,“别想太多了,嗯?安心先把孩子生下来,大小平安再说。”
图利娅顺过气来后,向友人苦笑。
与屋大维抗衡,压力可还真不小。
米西纳斯望着她冒出冷汗的脸,眉心微皱,拿过干净的手帕小心地擦了擦她的侧脸,“好了好了~乖乖睡啰~嗯?”他向她扬起了大大的笑容,耐心地哄着。
图利娅摇头。睡不下。
“你后悔离开他吗?”米西纳斯问,“你如果想……”
图利娅再次摇头,“眼下的难关是如何适当地与屋大维共存,而不是让我继续受没必要的制肘。即便……联姻已然没用,离婚是早晚的事。你不也早就预见这一天了吗?”
“所以我才将小庞贝留下来啊。”米西纳斯重新坐下,微躬着背,手肘托在图利娅的枕边,“只屋大维拆局得比我预想的还要高明。啧。”
图利娅却是忽然笑了,“其实你也是同情撒克塞才会帮他的,不是吗?”
米西纳斯撇撇嘴,“他要不先低头来找我,我才懒得理他。行了,到底是控制住没见血,你也说了,双方都只是寻求共存,磨合完就好。”他再次笑笑,稍稍俯身,向躺着的她歪了一下头,“别担心了啦,有我在,嗯?”
“抚养权和罗马学院的国家拨款……”
“嘘我会看着办的。先睡一会儿吧,我向你保证,一觉睡醒就甚么都好了哦~”
图利娅轻声失笑,“你当自己是魔术师吗?”
“啧,我才不是那种三流的骗子。我要想变,”米西纳斯挑挑眉,“那就起码得变一个帝国才够本。”
守着图利娅睡下,米西纳斯才起身往外走。打开房门,他看见屋大维正面无表情地等在外面。米西纳斯无声地合上门扉,才回过身来,抱着手臂靠上门板,放平了嘴角,微斜着头,一双黑目锐利地盯着年轻的友人。
“她怎么样了?”屋大维问,清朗的声线里透着微微的绷紧。
“一个孕妇,娘家被丈夫带着军队硬闯,还要操心怎么抗衡罗马的执政官,你觉得会好哦?”
“这不是我的本意。”
“结果有目共睹不就行了。”
两人对视着,渐渐地,空气恍惚无声地凝固起来。米西纳斯腰上一用力挺起身,大步逼近屋大维,下一刻,一个挥拳便直打到屋大维的脸上。屋大维早有所料却避不过,被揍得偏开了脸,在米西纳斯的拳头还要挥下时,他抬臂挡住,脚下也同时狠狠地踢去,蔚蓝的眼睛里满是狠厉。
两人就在走道上扭打起来。
他们滚倒在地上,不是互打头部,便是踩对方的关节。米西纳斯觑准机会,扯着屋大维的衣服,将人狠狠地摔上墙边,被制在下方的屋大维却是一个反手,用手肘狠撞上米西纳斯的下巴。
不消一会儿,两人便都满身青紫,鼻子和嘴边全是血,犹如谁都没留手,不顾后果般往死里使劲。
打吧。
他们放开了手脚、抛开了顾虑,狠揍着对方,互使绊子。
阿格里帕却发现这两个人都没在大厅,不放心地沿路寻来,果然,远远的就听见了打斗声,连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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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喂!”他一边拉起失控的米西纳斯,一边转身用背部挡住还想爬起来打的屋大维,隔在了中间,“疯了你们!”他厉喝道,“要让外面的人看见你们不和,是想怎样收场?夫人还在里面休息着!妈的两个混蛋都给我停手!”
屋大维和米西纳斯这才止住动作。
却仍是浑身绷紧,粗喘着气,脸色阴冷地狠盯着对方,目光中对彼此的愤怒和恨意,混杂着十多年来的友谊,复杂得即使是他们这优秀的脑袋都几乎要再转不过来。
阿格里帕挡在两人之间,半步都不敢退开。
片刻之后,屋大维向后让一步,低呼出一口气,挺直着站姿,米西纳斯也随即推开了阿格里帕,低下头掩去神色,双手用力扯直被拉坏了的衣服。
见他们都冷静下来了,阿格里帕才松开手。
妈的,吓死他了。阿格里帕在心里飙了无数句脏话,好好的一个大将军,却差点想哭。
“我快你们气死了!”阿格里帕厉声斥道,“白痴啊,这个时候才来不说理智,还有甚么用!啊!说啊!要不都打死了事!”
屋大维和米西纳斯同时将脸撇向相反方向。
“待夫人醒了,我看你们是要用张甚么样的脸去见她!”阿格里帕也深呼吸数遍,平复了气息再接着骂,“是嫌她不够心烦不是!”
“我还是她的丈夫,”沉默半晌,屋大维率先投诉,“他凭甚么陪着我的妻子入睡!”
米西纳斯冷笑着反驳:“还不是被你这张恶心的军、阀脸孔吓的。”
“她喜欢我的脸!”
“她喜欢的是我的脸!”
两人争执着便又要靠近,体格占优的阿格里帕大力地两手将他们都推开,手上用的力度已经是能伤人的程度。
“你们他妈的给我闭嘴!再吵我就砍掉你们的脸!”阿格里帕要疯了!“你们不是为了新盟约的事才吵的吗!”“……”
屋大维和米西纳斯,再次同时朝相反方向撇开了脸,屋大维目露不屑,米西纳斯也是一脸桀骜。
“你压制太过,会引起反感。”米西纳斯嘴上却说,“你不放心小庞贝,便将小西塞罗的职位再往上调。”
屋大维声线冷淡,“我可以考虑。”却是认同,“学院拨款方面我不会阻挠,但进度暂时要减慢,我需要钱去预备跟安东尼开战。两个女儿的抚养权,必须留在凯撒家族。”
“第二个明明就是儿子。就凭你这样的垃圾德性,养个鬼的孩子。”一边口出恶言,米西纳斯同时将讨论接了下去,“权利可以留在你家,这点我不会跟你争,但日常得交给图来带。我想全罗马都没人会质疑她家的教养。”
他们很有默契地避开了阿格里帕的问题,转开了话题。
阿格里帕:“……”这两个垃圾!
待他们调整完协议后,稍事梳洗过的米西纳斯便硬着头皮回房去见图利娅,却愕然地发现她居然没被走道上的吵闹惊醒,只额边渗着微微的细汗,像是深陷在恶梦里。
“图?”米西纳斯坐到她的身边,轻轻将她推醒。
“庞贝阁下!”她猛地惊醒。
米西纳斯一顿,“图?”
图利娅脸色发青,睁大着眼睛望着他,双唇微张,神色是她绝少现于人前的惊恐。
她梦见庞贝被砍下脑袋的那一天,她亲眼望着的那一幕。
图利娅并未将梦境说出口,米西纳斯精致的眉目间却是再次闪过一瞬的阴冷,在扶着她坐起来方便呼吸后,便一手除去她指上从不摘下的庞贝家族戒指,就要扔到地上。图利娅拦了下来,向他轻轻摇头,再将戒指重新戴回。
她闭上眼睛,待再次张开眼时,已平静下来。
“我总觉得今天不对。”图利娅轻声说。
“哎呀,有甚么好不对的,嗯?”在她张开眼时已重新换上笑脸的米西纳斯,哄道,“天气是不太好,这倒是真的呢。要不我们待会儿一起去花园廊下走走,换换心情?”
图利娅望着他带伤的脸,又望向止步在房门外的屋大维,都带了相似的伤。就在屋大维要举步走进时,图利娅却转开了眼,屋大维剎时止住了脚步,僵在门外。
自他带兵围堵西塞罗大宅的那一天起,图利娅便没再向他笑过了。
即便生下的是女儿,其实他们都没可能再走下去。
他看着米西纳斯小心地扶起了图利娅,唤来奴隶,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虽然少有直接碰到她,米西纳斯却始终护在她的身边。屋大维僵立原地,图利娅和米西纳斯就这样结伴径直越过了他,离开。
也当然的,那一天以后,图利娅都住在娘家,再没回过屋大维的宅第。
屋大维怔忪了一瞬,随即抿紧双唇,蔚蓝的双目直视前方,并未扭过头去追逐妻子的背影。
阿格里帕挥退了多余的下人,独自守在挚友的身边,直到他平静下来。
而消失在屋大维视线里的图利娅,却是脚下一虚,几乎要站不住。米西纳斯再顾不得其他,伸出手臂用力将她扶稳。图利娅闭着眼睛,半靠着米西纳斯,抚着肚子慢慢深呼吸数遍,然后再次起行。
此时,家里的奴隶突然送来了急信。
米西纳斯先看了信,便要转手收起,但抵不过图利娅的目光,终究是将信给了她。
贝比利娅,图利娅的生母,原本拖着病体强行要从东部前来罗马城,想见长女最后一面,却
图利娅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滑落,倒在米西纳斯的怀中,鲜血沿着她的小腿滑下。
就在今日,一座距离罗马城仅仅半天路程的小镇里,贝比利娅病逝。
自贝比利娅离开西塞罗家以后,图利娅再也没能见到过生母,说好的长大后会有机会再见,根本没能兑现。
因为她们都害怕军、阀,都没敢跟对方有所牵扯。
“图利娅!”米西纳斯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脸容肃穆地吩咐下去:“去叫你们的女主人准备房间,再派人前去西塞罗大宅将接生的人带来。快!”
米西纳斯抱着图利娅进了就近的一间内室,将她平放在一张躺椅上。
“米西。”她将脸埋在他的肩上。
“嗯,我知道。”米西纳斯一手环过她的肩,一手扶着她的侧脸,低下头沉声道,“你妈妈从来没怪过你,你知道的,嗯?你一直都是个最优秀的女儿,全罗马都知道。你没丢任何人的脸,也没给任何人添过麻烦,你没任何的责任,知道了吗?我在,别怕,我在。”米西纳斯扭过头喝道,“去准备水啊!给我将西塞罗立即叫来!”
埋头在米西纳斯的肩上,只露出下巴的图利娅,在一片混乱中无声地让泪水不停地滴落。
也就在这一天,图利娅早产了。
被大图利娅赶了出来的米西纳斯,守在门边,屋大维也坐在了走道的小几上,十指交叉,双目盯着鞋尖。大小西塞罗的脸色黑得吓人,却只能傻着走来又走去,甚么都帮不上他们家珍贵的小女儿,惟有死命地瞪那两个当真伤得一目了然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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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大图利娅坐在小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用巾帕印着那张圆脸上的汗,让小图利娅能够在亲人的陪伴下经历这世上最大的痛楚。
图利娅不愿意拖累孩子,强打起精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啊!”
历经半天的阵痛、在月色最浓之时,婴儿的啼哭声终于传出,众人的目光皆向房门投去。吱吖一声,房门打开,大图利娅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一月三十一日,黎明破晓的前一刻,屋大维和小图利娅的儿子,出生。
就在消息宣布的当下,太阳自地平线露出了第一线曙光。
第58章 走出家庭
是儿子。
就在大图利娅宣布的下一刻,米西纳斯便大步越过众人,风似的走进了产房,再也毫无顾忌。站了起来的屋大维,望着被关上的房门,伫立原地。
西塞罗父子挡在房门前,戒备地盯着前女婿。
阿格里帕上前一步,守在挚友的身边。
“……”屋大维面无表情,右手扶上了腰带,昂首挺立。
就在他身旁的阿格里帕却能瞧见,屋大维的手下攥紧了带扣,指节用力得发白见青,前臂的肌肉更是拉扯得微颤,下颔线至肩颈绷紧得几乎要失控。
蔚蓝色的眼睛一直望着紧闭的房门,房门却始终没有打开。
他定定地望着。
然而,良久,屋大维放松了下来。转过身,他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去,平静地结束了他和小图利娅仅仅两年半的婚姻,踏上新的人生阶段。
阿格里帕看向那刚出生便遭到生父无视的瘦小男婴,最终还是扭头追了出去,跟上屋大维远去的脚步,撇下新婚妻子。
房门之后的图利娅,尚未收拾。她满身狼狈地躺在床上,侧着头望向房门,微微喘息,湿透的金棕色发丝黏住了她的脸颊,整个房间都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图利娅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走进来的米西纳斯,浅蓝的双眸前所未有地失去了所有神采,一片灰暗。
恍惚快要死了。
米西纳斯看着这样的她,自己也失去了表情,锐利的黑目变得黯淡,如同被抽干了往日尖刻却出彩的精神气,再也跳脱不起来玩弄风云。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
“米西,你怪过我吗?”她问。
“瞎问。”
“我还没说出口呢。”
“我知道。”
“米西,我就是个婊、子,”图利娅扯了扯嘴角,“如果你真的爱上特伦缇娅,我会疯的。”
“瞎说甚么脏话。”米西纳斯上前,揽过外袍坐到了她的床边,侧身替她整理黏结成块的头发,温柔地低语:“我知道。那你怪过我吗,图?”
“当然。”她却说,“我恨罗马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她的声音很轻,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我恨透了。”睁着无神的眼睛,图利娅眼眶通红。
“嗯,我知道。”他将一切图利娅不会对旁人说的话,都承受了下来。
女奴们收拾干净后便全部退去,房内只剩下从一出生就认识的两人。米西纳斯将她扶坐起来,拿过靠枕垫在她的身后,然后拉过了小几,坐在床边。
“屋大维走了吗?”
“嗯,看我进来,气走了。”
“抚养权呢?”
“他要不肯放手,法律上你是争不过孩子的父亲,威胁他也不妥当。权利是没办法抢过来的了,但他答应了由你来负责教养。孩子满五岁以后,女儿一个月里要回去屋大维家住七天,但儿子必须住十五天。”
“那罗马学院和雅典学院的资助呢?”
所有事务,米西纳斯都已安排妥当。屋大维也没扣下她的巨额嫁妆,更补足用去的部分,原样奉还,并额外再赠送了凯撒的别墅和产业。
更特别的是,在米西纳斯的协调下,图利娅被元老院赋予了财产的完整处置权。
尽管她先前也从凯撒处拿到了财产拥有权,但一应法律文件仍需男性监护人副署,就如同所有的罗马女遗产继承人。据说这是因为女人没脑子,所以罗马法律好心地安排一个男人来保护她们。
然而,屋大维忌惮西塞罗家族,反倒更相信图利娅的个人判断,因此他使元老院通过了特别许可,让小图利娅不必再有监护人,将她从家族彻底解、放出来,反过来制衡她的家族。
所以,她自由了。
在此以前,小图利娅再是拥有势力、生杀予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依附在男性势力上的贵妇。即便尊贵如罗马皇后,都是需要先成为皇帝的妻子,才能拥有皇后的权力,属于丈夫的一部分。
但图利娅赢了。
连皇后之位都再瞧不上的图利娅,终于从这个罗马游戏胜出,好好地成为一个控制财产的“人”,而不是名为“女人”的财产,打出独属于她的小小胜局。
要甚么权倾地中海?图利娅其实只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不要做某人的女儿、妻子和母亲,就做她自己,一个足以让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屋大维的身份。
“米西,可以请你背过身去吗?”图利娅问。
米西纳斯便依言背过身。她将额头抵了上去,双手紧攥着他的衣服,顷刻间,泪水便将米西纳斯的后背打得完全湿透。
“我自由了,”图利娅窝在挚友的后背,沙哑着嗓子说,“米西,我终于自由了,自由了。”
不用再费尽心神地争权夺利、借用男性家人的名义,都能自由取用一把小小的刻刀;也再没有人能约束她的行止,她想见谁就见谁,不必别人来开恩批准。
米西纳斯好好地在原地守着,只微微躬着的背部绷紧。
“嗯,恭喜你了,图。你比你原先预想的还要赢得更漂亮哦。”他轻声说,“但你傻哦?罗马女人可不会爱上自己的丈夫。”
闻言,图利娅微微一颤。
“放心哭吧,他走了。”
话音刚落,图利娅随即放声哭泣,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她狠狠地捶打着友人的背,泪水汹涌地滑落。米西纳斯牢牢地坐好,任她发泄,陪着她,信守诺言。
“呜”半晌,图利娅停了手,再次用额头抵着米西纳斯的背,无力地痛哭呜咽。
哭声徘徊在小小的房间内,再传出到已经没有屋大维守候的廊道。
米西纳斯合上双目,也无声地滑下了两行泪水。
站在房门外的西塞罗父子,面面相觑。
冷不丁的,大图利娅将手上的男婴一把塞到了父亲的手里。西塞罗惯抱孩子,倒是下意识地就将小外孙抱好,但在看向大女儿时,却是愣了一下,然后倒退了一步。
大图利娅向来养尊处优,脸容姣好,但在历经丧夫、离婚后,神色早就变得麻木。然而,就在此刻,她的双目又再次散发出少女时拥有过的灵动神采。
她向父兄低头,以受过良好教养的姿态轻施一礼,然后直起身,不守规矩地提起裙摆,转身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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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跑,连奴隶护卫都没有带上一个,大小西塞罗叫都叫不住。
跑啊跑,哒哒哒哒,大图利娅踏出家门、穿过小巷,目不斜视地越过了罗马城广场,跑到了宏伟的白色建筑物之前。
维斯塔女神庙。
深吸一口气,大图利娅挺直了背,踏上神庙高高的石台阶。
当晚,一名贞女报称有疾在身,提早退休,由独身已久的大图利娅补上,并得到大贞女的亲自辅导。本应持续十年的祭司课业,大图利娅凭着本身的学养和惊人的聪颖,在两年内便完全掌握,并在家族的扶持下,接替了年老的大贞女,成为罗马里惟一能和男性官员平起平坐的女性公、职人员,荣耀的维斯塔大贞女。
虽然一切都要依赖神庙和家族支撑,权限也仅限于公务,但大图利娅也继小妹之后,取得了相对独、立的法律地位,作为个体出现在社会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少时颇显诗名、却在婚后变得静寂无声的西塞罗家大女儿,原来才华横溢,才思甚至比享负盛名的妹妹还要敏捷,是三个孩子中最肖似父亲的真正大才女。
在大图利娅为自己努力的同时,小西塞罗也接任了父亲的家主之位,远赴外省任职总督。或者不够聪明,但任谁都不会怀疑小西塞罗的品行。背负家名的他深得同僚和堂兄弟信任,身边聚集了优秀的追随者,逐渐的,也在政坛立住了脚。
小庞贝虽然只得到副执政官的位置,但在继母的指导下,初涉传统政坛却也没犯下大错,平稳地完成任期,累积了资历。
历经元老院里的争斗、联姻失败的政治动荡下,西塞罗家族再一次以贤臣的姿态在罗马城保住了位置。权势及不上当初依赖屋大维时鼎盛,却是清清白白,根基稳固,即便是屋大维都要对这一族放尊重,并倚重他们来攻击为非作歹的安东尼。
而屋大维自身,也毫无疑问地再婚了。
就在跟小图利娅离婚的三个月后,他便选中出身传统贵族的莉薇娅.杜路希拉。在命令她的丈夫离婚当天,屋大维再运用特、权即日结婚,一天都没有多浪费。被好事者嘲笑他抢女人从不手软,屋大维那张已经学会在公众面前端上微笑的俊脸,也从未变色。
第三任妻子的家族声势虽远比不上前任,却全心辅助屋大维,成为他的力量,也为他收割了前妻派系中部分的贵族支持。加上莉薇娅本人的努力,他们的婚姻由一开始便进入了稳定的阶段,相处中连一句争吵都没有发生过。
如此,在罗马城重获稳定、安东尼和屋大维东西分治地中海的局势中,过了五年
西塞罗大宅,华丽的大理石厅堂内,罗马城最顶尖的诗人们正聚首一堂,开着诗会,听着后晋年轻人们的自我引荐。只刚刚朗读完作品的这一位,很明显得不到贵人们的青睐。
“啪、啦,啪、啦,”掌声零零落落,衬得立于中央的人好不尴尬。
并肩坐在两个主位上的米西纳斯和小图利娅,对视一眼,前者耸耸肩,后者无声地叹一口气,耳边的绿宝石坠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听着强赋愁绪的俗诗,他们耐着性子没打断朗诵已是很给小朋友面子了。
“你有耕种过吗?”现年三十一岁的天才诗人,贺拉斯,就坐在米西纳斯下首的第一位,率先给出了评语,“没有的话,你凭甚么在真正的农夫面前唱颂虚假的农歌?”
年轻人站在厅堂中央,在贵人们的目光中窘迫得满脸通红,“不是、我,但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农夫,我们又何必去懂那些粗鄙的细节呢?”
贺拉斯指向就在身旁、年龄稍大的另一位大诗人,维吉尔,“你口中的粗鄙,养育了深刻的作品。”
正是出身农家的维吉尔,摸了摸头。
年轻人哑口无言。
眼见这些心高气傲的才子们快要将人迫死,图利娅向边上的大姐递去眼色。一身白裙的大图利娅便出言,温声解围。正要听下一个朗诵时,奴隶来禀,有客来访。
是莉薇娅。
图利娅和米西纳斯又对视一眼。
嗳,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第59章 人面依旧
“今日不是接孩子的日子吧?”米西纳斯露骨地嫌弃,“莉薇娅来做甚么?”
“连你都不知道吗?”图利娅愣了一下。
“啧,我当然能猜得到。我谁啊?”米西纳斯摊手,“就是不想见到她那张假到要死的脸而已~”
图利娅:“……”抬手捂了捂脸。
坐得靠近上首的几个大诗人,听着两人的话,皆忍俊不禁,分明也是不待见莉薇娅.杜路希拉。
这位现任第一夫人,出奇地讨学术界的厌。
倒不全是因为管理书社的米西纳斯厌恶她。即便是与图利娅交恶的屋大薇,在安东尼回转埃及、将她遣回罗马后,也会偶尔地列席书会解闷。屋大薇身份尊贵,又是传统能写会唱的大家闺秀,众人都对她的参与毫无异议,个人交恶不影响学术讨论。
但出身传统贵族的莉薇娅,却完全没有屋大薇的学养。
通读复杂政令的莉薇娅,出人意料地,居然只是粗通文墨,对学院级别的理论完全插不上嘴。后来人们才发现,她自小就没被父亲好好教养,出嫁后也只管着家务,现有的一切都是凭一己之力死记硬学下来。即便她在屋大维身边开始展现出政治上的敏锐,缺失的个人学养也没补上。
莉薇娅涉足政治,同时又高调地扮演传统妇女的形象,亲自为丈夫织衣服、无视丈夫风、流,当然也不会提倡女性从事学术。她由此得到了中至下层的广大女人们喜爱,却惹得仗着家势与丈夫对着干的贵女们不喜。
她也提倡节俭和平实的耕作,不愿资助有时真的不知所云的学术发展,令各大学院不满。
完全就是学术界的绝缘体。
莉薇娅即便贵为第一夫人,渐拥权力,也只能被书社拒于门外。
米西纳斯当然是不会帮助她的,甚至乐见其成,自己也不时讥讽两句。
图利娅倒是觉得过分了,但莉薇娅是有心以“传统”来掩盖她对政治的野心,图利娅便懒得招惹是非。她吩咐仆人将来访的莉薇娅让到偏厅,与米西纳斯暂时退出诗会,没让莉薇娅跟书社众人碰面。
她压着裙摆、在米西纳斯的虚扶下站起来时,在座的男女诗人、列席学者,都半起身致意。
男的先不论,但女的……据说抛弃了屋大维的小图利娅,成为了罗马贵女的偶像。贵女们向她投来的目光,总是闪闪又生辉。
图利娅平静地颔首回礼,走出众人视线后却好险一口气没喘过来。
“请问罗马人是一天不八卦就会死的吗?”她面无表情地质问苍天。
鬼知道罗马人是从哪里得出“抛弃屋大维”这种惊悚的结论,还一笑就好几年都没完!
“首先,亲爱的,我觉得这是会被谈上一辈子的;”米西纳斯半捂着嘴憋笑,“其次,八卦是人性,跟地域和时代都无关的哦。”反正不是图利娅被嘲笑遭到抛弃就好啦~管屋大维去死。
图利娅用力拍上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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