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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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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鲵(上)

晨光如雨滴,从高低参差的枫叶间漏过,卓红脸上湿漉漉一片,他醒来时,冷竹、胡子亮都已睡醒,正瞧着他。

“卓兄,你哭了。”胡子亮哈哈一笑。

卓红抹了一把脸上,道:“是露水。”却想起昨夜似曾梦到不少幼年经历,暗道:“也许真是哭了。”环顾四下,润州城北秋色萧索,不远处还燃着昨夜生的篝火。

昨晚他与胡子亮刺杀严画疏不成,假作挟持冷竹,从陶骥、张织一众人的围攻中脱身,而后胡子亮便让两人暂歇,他自行飞奔去探严画疏行踪,半夜归来,却说严画疏已躲进了润州剑舻,让卓红随他再去刺杀。

卓红道:“此前严画疏追杀过我一次,如今我也追杀了他一次,我俩互不相欠,可不能再随你去。”

胡子亮又急又怒,却知单凭自己杀不了严画疏,冷竹也道:“听说润州剑舻有一百多剑客,不乏高手,硬闯绝非良策。”

胡子亮道:“我认得润州剑舻的舻主,到时我说卓红是我师弟,我俩进得剑舻,撞见严画疏,冷不丁便将他杀了。”

冷竹道:“哪有这么简单,胡师兄,我知你一心要为任秋报仇,可是……”

胡子亮认定此计可行,却不听她劝,自顾自寻思一会儿,对卓红道:“先前你说要帮沈越杀严画疏,也没杀成,你是不是还欠着他一次?待我找到沈越,让他和咱俩一起去,你总没话说吧?”

“并非如此。”卓红不疾不徐道,“先前我是欠着袁姑娘一次,她让我去帮沈越,我才和你俩一道去杀严画疏,倘如今袁姑娘仍让我帮沈越,沈越也仍要去杀严画疏,我才与你们同去。”

胡子亮道:“好,那咱们便去找他俩,沈越一定愿意帮我。”他们三人离开秣城早了一日,也不知袁岫、沈越现在何处,便打算露宿野外,翌日再赶去秣城。

三人燃起篝火,卓红见冷竹抱膝坐着,久久出神,便道:“冷姑娘,你在担忧姜平么?”

冷竹轻轻摇头:“我该劝的话都已劝过,他既不听,便由他去吧。”

“是。”卓红点点头,“我从小露宿得惯了,可是冷姑娘你……”

冷竹笑道:“露宿自是不如住店舒服,却省下了住店的钱,那也挺好。”

卓红又点头称是,他想再和冷竹多说几句,却想不到说什么,不久便倚靠枫树睡去。

当下醒来,他见冷竹、胡子亮坐在火堆旁,两人相隔颇远,瞧着有些生疏。经过昨日相处,他倒觉与两人熟稔了许多,道:“嗯,两位,你们……”却不知该怎么寒暄。

冷竹微笑道:“我们都睡得挺好。”胡子亮手里正把玩一片枫叶,大剌剌道:“你瞧这叶子,和你的名字一样,都是红的。”

卓红点头道:“从前我师父是在一片血泊里捡到了我,他见我身上沾满了血,整个人都是红的,就给我取名卓红……”

冷竹听得心中不忍,她以为卓红说的“师父”是李舟吾,蹙眉道:“你师父可真不会取名。”

卓红道:“这名字我起初也不喜欢,到后来——”正说着,忽听冷竹道:“啊,光顾着和你说话,竟忘了引见,这位齐师兄是从庐山……”

卓红一愣:“什么‘齐师兄’?”话音方落,突见在冷竹和胡子亮之间,那一大片空处里,竟缓缓浮现出一个灰衣人的瘦削轮廓,也坐在篝火旁,不知已坐了多久。

卓红悚然站直,那灰衣人也起身拱手,自言姓齐名耘,是鲸舟剑派总堂弟子,不久前经过野外,望见篝火,便来攀谈,没曾想竟遇见了同门。那人看向冷竹,问道:“这位卓兄弟,似乎并非本门中人?”

冷竹道:“他、他是我的朋友,此事说来话长。”语气有些慌乱,却是怕齐耘与卓红斗将起来。

齐耘道:“原来如此。”重又坐下,从行囊里取出一大包精致糕点,与三人分食。胡子亮连吃了几块,只觉比春雨茶楼的更美味许多,怕是皇宫御厨的手艺也不过如此,不禁啧啧称奇。

卓红心中警惕,只将糕点拿在手里,端详齐耘,见他年约三十,脸上肉落骨突,致使容色平静时也显得有些悲慨,又见他双手双脚俱都极长,暗忖:“此人挥舞起刀剑来,威势必然不小。方才他那藏形之术神乎其神,恐怕在鲸舟剑派总堂里也是极有数的高手。”

只听冷竹道:“齐师兄,你穿得这样单薄,不冷么?”卓红这才留意到齐耘只穿了一层单衣,宛如刚从深宅暖室之中走出。

齐耘微笑道:“我久未下山,一路乱走乱看,倒忘了时节。”

卓红道:“那你下山来,是所为何事?”

齐耘却笑笑不答,反问道:“我瞧卓兄弟身负武功,应是漏鱼无疑,既与我派门人交好,何妨归降我派,从此大家堂堂正正地做朋友,不是很好么?”

卓红一怔,只摇头不语,心想:“倘若沈越在此,定能设法套出此人的话来。”

冷竹奇道:“如今漏鱼还能归降么?”她知五十年前鲸舟剑派发难时,曾宣告武林各派,非降即灭,当年不愿归降的门派,其残余门徒此后都被视作漏鱼,一直受到鲸舟剑客追杀。

齐耘道:“依照旧有的门规,漏鱼即便束手就擒,也要被废去武功,关押到分堂,不过世上规矩没有永久不变的,本门的门规自也不例外。”

胡子亮皱眉道:“你这人,口气倒是挺大。”

齐耘笑道:“我这一路上,也已劝降了好几位漏鱼。不知卓兄弟意下如何?”冷竹也极盼望卓红能成为自己的同门,闻言眸光闪亮,瞧向卓红。

卓红仍是摇头:“我不愿入什么门派。”他注视着齐耘,忽而有些迷惑,“我……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是七年前,在郓州么……”

齐耘道:“是么?”他目光转动,落在卓红腰畔的黑鞘短剑上,忽然脸色一紧,嘴唇一瘪,随即竟呜呜咽咽地啼哭起来。

这一下卓、冷、胡三人都吓了一跳,卓红道:“齐兄,你这是怎么了?”

齐耘一边抬袖抹擦涕泪,一边叫道:“我害怕!我害怕!”神情语气竟如五六岁的孩童一般。

三人面面相觑,等了一会儿,眼见齐耘哭叫得真切,绝非伪装做戏,胡子亮惊道:“你、你犯什么癔病?”

冷竹亦是神色震惊:“这似乎是……是离魂症。”

本来齐耘身形瘦长,气概不凡,却又不住哭闹叫怕,尤为不伦不类,在滑稽中透出一股诡异。这时有几个清早赶路的客商经过野外,听见哭声,都张望过来,指指点点,三人手足无措,颇觉尴尬。

“齐师兄,”冷竹想了想,走近一步问道,“你是害怕什么?”

齐耘转头瞧瞧她:“姐姐,你年纪分明比我大,怎么叫我师兄?”语调仍稚气如幼童。

“这……”冷竹苦笑,转口道,“小弟弟,姐姐问你,你在怕什么?”

齐耘叫道:“我怕他的剑!”伸手指向卓红的佩剑。

冷竹温言道:“这不过是一把寻常短剑,没什么好怕的。”她示意卓红将剑递给齐耘,“不信你自己瞧。”

齐耘犹犹豫豫地接过短剑,拔剑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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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倏定,眼神中的恐惧一扫而空,颔首道:“好剑。”语气却已沉稳如初,仿佛那孩童忽地缩回他身躯深处去了。

“啊,”胡子亮愕道,“你好了?”

齐耘道:“我怎么了?”又看了一眼手里短剑,目露诧惑,似想不通这剑怎到了自己手里。

卓红道:“你难道自己不知?刚才你——”说到这里,心中突然生出极大恐怖,暗想:“此人神志不稳,我还是别再激他。”便住嘴不言。

冷竹似也是这般想法,接口道:“刚才齐师兄借了卓红的剑去,说想看一看。”

齐耘道:“原来如此。”当即归剑入鞘,将短剑递还;卓红随手接剑,插回腰间。

齐耘微笑道:“以卓兄弟的剑术天资,在我所识之人里,只有裘铁鹤、李舟吾等寥寥数人,不输于你。”

“你认识的人倒不少。”胡子亮不甚相信,“你又没见卓红出剑,怎能瞧出他天资高低?”

齐耘道:“举手投足之间,自能显露。”沉吟又道,“刚才冷姑娘说要找寻袁岫,我倒也认得她,咱们不妨同行。”

冷竹道:“甚好。”卓红道:“难道齐兄也是在找袁姑娘么?”

齐耘道:“那倒也不是,不过能见见故交好友,也是好事。”

胡子亮嘀咕道:“袁岫傲气得很,我可没听说她有什么好朋友,怕不是你给自己脸上贴金……”

齐耘闻言一笑,也不着恼,几人就此向北行去;沿途遇到几拨逃荒的难民,齐耘都从行囊里取出些金银饰品,赠与难民。

三人瞧着齐耘上前与难民说话,冷竹钦佩道:“齐师兄如此慷慨仁善,世间少有。”但觉齐耘送的委实太多,又颇为心疼。

等到齐耘走回,冷竹问道:“朝廷不是有新政能帮助灾民么,为何还有这么多逃荒之人?”

齐耘轻叹:“本来依照新政,赶上荒年,朝廷可借钱粮给百姓,待来年丰收再讨还,但各地府县推行起来,却往往只借贷给不缺粮的富户,真正快饿死的,官吏们怕他们来年还不上,却不肯借。”

三人听后,均感错愕荒诞,无言以对。此后继续行路,又遇一拨衣衫褴褛的难民,许是触景生情,齐耘猝又变得如孩童般,那些难民正自感激拜谢,顿时不知所措。

冷竹赶忙过去解围,胡子亮望着齐耘,连连摇头:“卓兄,我从前说你是怪人,那可说错了,你还不算真正的古怪。”

卓红道:“彼此彼此。”

胡子亮道:“也不知他瞧没瞧过郎中。”

卓红想了想,道:“若他是常年患此怪病,周围必会有人对他说起;我想他是近日才如此,多半是练武功走火入魔。”

他说完心念一动,走近齐耘,低声道:“小、小弟弟,你下山来,是所为何事?”

齐耘神情天真,当即答道:“有个老头儿犯糊涂,打定主意要在临死前杀了我,我只好下山来先杀了他。”

卓红还待追问,齐耘却骤已恢复如常,转身去和冷竹一起劝慰难民。

行到黄昏,四人正在旷野间吃喝歇息,远处又有几个难民经过,齐耘立即起身快步走过去;胡子亮道:“我倒要瞧瞧,他到底带了多少金银。”

但见齐耘赠完金银,几个难民道谢离开,齐耘忽地拉住其中一个老者的臂膀,道:“老前辈,还请留步。”

三人一惊,掠至近旁,但见那老者一身黑衣,六十来岁,面色阴晦,只一双细目锋锐如电。

那老者道:“你认得老夫?”

齐耘点头道:“尊驾是‘独臂神刀’李前辈,正要赶赴润州参与‘暗河’的集会,将刀法传授出去。”

“你如何能知老夫行踪?”那老者喝问中踏前半步,周身衣衫在秋风中翻动,只有左袖却紧贴在臂膀上。

“前几日劝降了一个段妄的手下。”齐耘语气从容。

三人这才明白齐耘一路上颇为留意难民,也并非全是慷慨善良的缘故。胡子亮嘟囔道:“这独臂神刀名头好威风,是从前哪一派的?”

冷竹道:“我听刘师叔说,这一脉和‘剑篱’一样,都是单传,每一代传人的绰号都是‘独臂神刀’……”

那老者环顾几人:“既知老夫名号,尔等该知今日死得不冤。”

胡子亮皱眉道:“你明明两条胳膊完好,为什么叫独臂神刀?”

“老夫只有一条胳膊,”老者漠然道,“另一条是刀。”

——话音方落,诸人遽觉刀风割面,老者全身衣衫紧贴身躯,左袖剧烈翻飞起来,左手掌缘朝外,挥臂横扫,劲气将方圆数丈内的秋草尽数压低。

诸人情急中倒掠避让,唯独齐耘逆着劲风,身影一闪,来到老者身边,一霎风息草静。

齐耘右手搭住了老者左臂。

老者身躯微晃,赫然瞧见齐耘冲自己眨了眨眼,脸色极为纯真稚嫩,惊惑中便待发力挣脱,齐耘忽在他左臂上轻轻一捏,道:

“老伯伯,你说谎,你这是胳膊,不是刀。”

语气认真,宛如无可挽回的判决,老者惨呼一声,臂上经络寸断,内功溃散,踉跄坐倒。

齐耘静立片刻,似被天边斜阳映回了神思,转身道:“咱们走吧。”

几人走出一阵,冷竹赞道:“齐师兄,原来你武功这么高。”

卓红问道:“齐兄,你怎不杀那老头儿?”

齐耘道:“他刀术已废,我又何必赶尽杀绝?”

卓红一怔,道:“你和别的鲸舟剑客,倒是不一样。”暗忖:“看来他要杀的老头儿,是另有其人。”

冷竹回望一眼,见那老者兀自坐在野草上,一动不动,宛若丢了魂魄,便道:“可是齐师兄也并未劝降那老者。”

齐耘道:“那人脾性固执,是绝难劝降的;我只希望,卓兄弟不是他那般固执之人。”

“我不固执,”卓红道,“我只是不愿改变自己的想法。”

齐耘微愣,随即哈哈大笑。

当夜,诸人仍露宿荒野,齐耘从背囊里取出两瓶陈酒,与三人分饮,他酒量甚浅,不多时便脸色晕红,望着篝火闪动,忽而曼声吟道:“篱声新蟋蟀,草影老蜻蜓。静引闲机发,凉吹远思醒。不如醒来,不如醒来……”

他口说醒来,身躯一歪,却沉沉睡去。

秋夜清寒,卓红三人却过了好一会儿才睡着,夜里时而听见齐耘发出孩童般的呜咽,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可怖的梦。

翌日天蒙蒙亮,诸人被一阵细雨催醒,便继续行路,遥望见一处小集镇,镇外停驻了不少人马,看那些人的装束,正是鲸舟剑客。

齐耘笑道:“咱们到镇上瞧瞧。”

镇上客栈小院里,沈越从梦中乍醒,只觉宛如新生。

这一觉是他平生睡得最好的一觉,过往辛酸悲楚,仿佛都已从睡梦中透发出来,随风雨飘走;精气饱满,内息充盈,如日月光华般,几欲从指尖心头微微绽溢。

他惊喜中看见袁岫正为自己撑伞,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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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敢当?”赶忙接过伞来,与袁岫的手一触,只觉她手指冰凉,显是在风雨中站立已久,不禁颇为感激。

袁岫失笑道:“你还要在雨里站着么?”

沈越“啊”的一声,与袁岫走回屋檐下,将伞收起,旋即想到魏濯那一下拍肩,施礼道:“多谢你老人家传功。”

魏濯摇头:“我并未传你功力,只是激发你自身之力而已。”

沈越疑惑暗忖:“我自身怎会有这般精纯的内劲?”他内功大进,心头雀跃,径自又运转起功法来。

“小子,不急练功,”魏濯看他一眼,淡淡道,“恐怕稍后将有大战,你还是先歇一歇。”

沈越愕道:“什么大战?”却见袁岫亦是神情惊讶。袁岫问道:“莫非客栈里外的剑客,不是你老人家遣走的?”

魏濯道:“自然不是。”

袁岫沉吟道:“我还道是你老人家怕人打扰沈越参悟剑境……”说话中神色渐渐凝重。——先前众剑客撤走时,她立时便已觉察,这自然更瞒不过魏濯,可是魏濯却始终不动声色,似乎早有预料。

沈越心思疾转:以魏濯的位份之高,谁能将护送他的剑客擅自调离?如今张织重伤昏迷,镇上两百多剑客都暂归陶骥统辖,而陶骥又属永州分堂……他脱口道:“难道……是佘象?”

魏濯微笑道:“单凭佘象,怕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沈越与袁岫相视一眼,愈感周遭之静,风雨声空洞洞的迫人呼吸;但见魏濯忽然眯起眼,聆听片刻,叹道:

“来了。”

与此同时,镇外的陶骥望见齐耘一行人,急步迎上前去,躬身道:“属下陶骥,参见嵇掌门。”

第十一章 :鲸鲵(中)

卓红三人见状惊异相顾:眼前这身患怪症、武功奇高的齐耘,原来就是鲸舟剑派掌门嵇云齐。

随后,冷竹、胡子亮亦躬身道:“参见掌门。”

嵇云齐微微颔首:“陶舻主,你照顾好冷姑娘和胡兄。”便朝镇上客栈方向走去。

胡子亮嘟囔道:“怪不得他口气恁大。”他刚跟上一步,便被陶骥拱手拦住,陶骥笑道:“胡师侄幸会,我从前听说过你。咱们还是在镇外稍待一会儿。”招手命人为胡子亮、冷竹送上热茶。

两人看着卓红随嵇云齐走远,冷竹神色担忧:“怎么嵇师兄不带同门,反而允许卓红跟随?”而后才想到:嵇云齐是陈樗的关门弟子,按辈分自己该称他师叔才是。

卓红一言不发,见街道两旁异常空寂,显得细雨声也重了许多,忽听嵇云齐道:“卓兄弟,你怎不留在镇外,却随我来?”

卓红道:“我一直在想,从前究竟在哪见过你,怎么也想不起来,跟着你,更容易想起。”

“既然想不起来,不如不想。”嵇云齐不以为意。

卓红摇头道:“想不起来,我就不知我是不是欠了你,你是不是欠了我。那可不成。”说着心神微恍,喃喃道,“也许不是在郓州,而是更早的时候,在永州……”

“卓兄弟不妨慢慢想。”嵇云齐略一静默,似也在回忆,“我本也想邀你同行。”

“为了劝降我么,”卓红随口道,“昨日不是偶遇,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不错,”嵇云齐道,“你身负‘鸣石剑派’的武功,似乎还练成了‘剑篱’,天赋罕有。也只有你这样奇绝的天赋,猝然刺死了魏濯,传到江湖上,那些漏鱼才会信服,他们定会欢欣鼓舞,到处宣扬,是‘李舟吾的弟子’杀死了‘鲸舟剑派副掌门’……”

卓红一愕:“我为何要刺死魏濯?”

嵇云齐道:“鲸舟剑派几十年来追杀漏鱼,双方结怨已深,我若贸然说要招降他们,他们未必肯信,可是倘若一个杀死我派副掌门、与我派仇深似海的漏鱼,我派都愿意放下仇怨,招为同门,那些漏鱼自能深知我派招降之诚心。”

卓红道:“嵇掌门,我不是你的门徒,不会为你去杀魏濯。”心下却想:“我还欠着袁姑娘一次,他若命令袁姑娘让我去杀魏濯,我该如何是好……”又道:“几十年前,你们灭了漏鱼的门派,几十年后,你想招降,难道他们就愿意归降么?”

嵇云齐淡然道:“以前他们是没得选,如今是我给他们机会。”

卓红闻言打量嵇云齐一眼,道:“此前我还当你是真心尊重漏鱼,想要善待他们。”

“没有人会真心尊重另一个人。”嵇云齐道,“人人都觉得,只有自己是人,别人都是器物。”

“你真这样想?”卓红皱眉。

嵇云齐一叹:“卓兄弟,即便你满心善念,又能拯救几条性命?若能招降漏鱼,从此免去许多厮杀,可是一桩大善举。——这也是我想出的第二个办法。”

“那第一个办法呢?”卓红问道。

“第一个办法,是我很小的时候想的,”嵇云齐轻声道,“那时我想跪在每个人面前,哭诉哀求,求他们从此相爱相亲,不要再彼此伤害。卓兄弟,你说这两个办法,哪个更管用?”

他说完,转头看向卓红。

卓红一怔,眼瞧嵇云齐说得幼稚,可神情却极认真,并非是忽然犯了病,雨滴打在他的眼睫上,他双目仍瞬也不瞬,似乎在盼着卓红能给他一个答案,将他说服。

卓红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求我不欠他们,他们也不欠我。”不禁又想到沈越,心说倘若沈越在此,定有话语能反驳嵇云齐。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踏入客栈,穿过前堂,来到小院里,卓红乍见沈越,脱口道:“沈兄,我正想你呢。”

沈越讶道:“卓兄怎来了?”瞧了瞧嵇云齐,隐隐有些提防。

嵇云齐冲着袁岫点头微笑:“阿岫,好久不见。”

沈越听得刺耳,但见袁岫神色颇有些惊慌,施礼道:“见过嵇掌门。”

沈越一惊,旋即便觉眉间、心口、丹田处渐次一热,嵇云齐端详着沈越,神情微诧。

袁岫道:“启禀掌门,他是我新收的属下,名叫——”

嵇云齐似并不关心沈越的姓名,摇头道:“阿岫,你跟我说话,也这般见外了?”

袁岫眸光微颤,却没说什么。

嵇云齐也不再说话,注视着小院角落里的一片黄叶,宛如赏景一般,在细雨中悠然自若。

沈越心下暗奇:“怎么他也不和魏副掌门问候见礼?”转头瞧向魏濯,又是一怔,此刻魏濯的目光也落在院子角落:那片黄叶在地上积雨中打着旋儿,宛如一只急浪中失了桨舵的小舟。

沈越转回头来,骤见嵇云齐侧身抬掌,像是要挡住即将倾泻而来的雨线,又似被瞧不见的太阳耀痛了双目,不得不举手遮光,凝停在一个古怪的身势。

下一瞬,沈越眼前一黑,魏濯突兀在他身前显现,嵇云齐手臂缓缓收回,沈越心里咯噔一下,看见两人衣衫上比刹那前多了些深深的褶皱。几乎同时,小院的四面八方都响起闷重的撞击声,仿佛正有无形之人闪转激斗。

沈越不自禁再瞧院子角落,那片黄叶却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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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齐,”魏濯缓缓道,“你也知你此举见不得人,才撤走剑客么。”

“我只是不忍让他们目睹。”嵇云齐轻叹,“师叔从鲁州返回庐山,一路积蓄剑势,等你到得总堂,这千里一剑的气势已成,我怕也难以接下,总不能坐以待毙。”

魏濯道:“我那几个徒弟,终究看不住你,让你下得山来。”

沈越从旁听得惊凛,他早听闻嵇掌门继位以来一直在庐山闭关修剑,也曾疑惑为何魏濯只寄望自己传承门派绝学,倒像笃定嵇云齐练不成“世外轻舟”似的,今日才知,原来魏濯是对嵇云齐有了杀心。

“杀死师叔的那些弟子……”嵇云齐神情古怪,“是我第一次杀人。”他脸颊上的筋肉一跳,倏地嚎啕大哭。

袁岫、沈越均是初见嵇云齐怪病发作,眼觑他哭得委屈,泪汪汪的如被抢走玩具的孩童,都大觉骇异。

嵇云齐哭道:“师叔,请你将毕生功力都传给我,就此油尽灯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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