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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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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绝径(下4)

左迟如诵佛经般读完圣旨,嗓音不露一丝悲喜,却将每个字都清楚地传遍山谷;众人越听越惊,直到听见皇帝将李舟吾定为‘乱天下之大奸巨匪’、“着即缉拿问斩”,终于忍不住纷纷喝骂起来。

孙佑怒道:“李大侠替朝廷练好了军阵,他们却过河拆桥,恩将仇报!”

他手下血螯门汉子亦都道:“朝廷不讲义气,恁地卑鄙!”

左迟也不生气,不疾不徐地收起圣旨,淡淡道:“江湖人才讲义气。朝廷行事,本就不是‘义’字当先。”

周樘道:“不错,朝廷惯来不讲义气,即便李大侠未将十年之约提前,到时只怕这圣旨仍是要宣读的。——朝廷又怎会让天下人都说,是一个江湖侠客领着他们击败了鲸舟剑派?”

众人深以为然,但见左迟回过身与李舟吾对视:李舟吾神色不变,仿佛此来黄山之前,便已知悉了此刻。

沈越目光从军阵中转过,一个个甲兵神情或震惊,或困惑,也有的面露惭色,眼光都瞟向李舟吾,但都脖颈端正、肃立不动,无一人发声议论。沈越暗凛:“天笈军军纪如此严明,只怕稍后左迟发令围杀李大侠,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李兄,”左迟拱手道,“今日一别,盼莫再见,再相见时,我便须下令杀你。嗯,纵然他日李兄横死,也算不枉了。”

他语气坦然无愧,李舟吾听后微微一笑,道:“这几年里,我给那套功法想了几种新变化,凭左兄天资,自能参透,传习军中。”说完从衣袖里取出薄薄的几页纸。

左迟道:“甚好。”上前接在手里,两人擦肩而过,李舟吾径自走向山谷外。

沈越等人错愕相顾,也随李舟吾而去;段妄走近骆明歌,嬉皮笑脸道:“骆姑娘,便让我占个便宜,背你一程。”

骆明歌冷冷道:“我倒还没伤到走不得路。”言毕快步走离。

段妄笑道:“可惜,可惜。”却如在戏台上一般,踱步甩袖绕了个圈,才转身离去。

卓红瞧在眼里,隐隐想到了什么,皱眉不语。旁边冷竹道:“咱们也走吧。”如今“世外轻舟”秘笈在段妄手中,她虽不愿和漏鱼同行,却也别无良策。

那老者寻思一会儿,也待追向李舟吾,却被左迟挽留:“老尊者,臣听殷林说,此前你老人家本在讲解山壁上的剑术,便请继续为众兵士讲完可好?”

远处,沈越步履一顿,终究放心不下这老头儿,索性返回来道:“老前辈,你可是想通了‘世外轻舟’的传人是谁?那严画疏狡诈得很……”

老头儿摆摆手道:“严小子并未骗我,只是我曾吩咐他,让他代我来骗我自己罢了。”

沈越听得疑惑,老头儿颠三倒四地解释许久,沈越才明白:原来老者也觉这“世外轻舟”一式是个活物,昔年在李舟吾接陈樗一剑时,却传递到了李舟吾身上,如今李舟吾虽未修练此式,但此式却也蛰伏在他体内,未曾离去;唯有杀死李舟吾,这活物才会另择其主,使得陈樗的真正传人现于世间。

“方才李娃儿被鲸舟剑派的内劲所伤,也是亏得这活物护体,才未脏腑崩裂而死。”老头儿乐呵呵道。

沈越只觉离奇,实不怎么相信,他关心的是李舟吾安危,便道:“这么说,老前辈仍是要杀李大侠么?”

老头儿唉声叹气:“杀是要杀的,可怎么杀,何时杀,可难住我啦。”瞥一眼沈越,拊掌道,“小子心思灵活,不妨帮我想一想。”

沈越当即道:“一言为定。晚辈一定认真想想此事。在晚辈想清楚之前,老前辈可切莫和李大侠动手。”

老者笑道:“好好好,那好得很。”

沈越暗松了一口气,告辞转身,数丈外徐捕头忽道:“沈兄弟,你……”他惧怕江湖武人,先前一直站在殷林身旁,不敢稍离,更不敢贸然开口,此刻见沈越要走,却涌起一阵不舍。

沈越一怔,等了片刻,见徐捕头也未说出什么,便道声“保重”,奔向李舟吾那边;心头晃过往日在秣城徐家吃早饭的光景,却像是说书人口中的久远故事了。

少顷,众人回到松风镇上,周樘、孙佑仍为李舟吾愤愤不平,不时咒骂几句朝廷;冷竹从客栈里买回纸笔,求请段妄抄录秘笈,却又被段妄大剌剌搪塞过去。

沈越正要去和李舟吾说话,却被卓红悄声唤去僻静处,卓红道:“沈兄,我有个、有个猜想,总觉得还是应当说与你……”沈越道:“卓兄请讲。”

卓红想了想,道:“沈兄,我知你费心收集了许多旧门派武功,但是段妄前辈搜罗的武功门类,却比你还要多,是么?”

沈越点头:“不错,段前辈武功比我高,本事也远比我大,自能收集到更多武学,创出‘暗河’。”

卓红迟疑道:“……也许,还有更快的法子能得到这些武学。”

“什么法子?”沈越好奇道。

卓红却转口道:“我今日听段前辈说话,似乎他会唱戏。”

沈越一愣,回想段妄在讲述幼年往事,以及乍见“世外轻舟”秘笈时,确曾发出过戏腔,笑道:“段前辈言行狂放不羁,有时真如戏台上的戏子一般。”

卓红“嗯”了一声,却又换了个话头:“七年前,师……佘象让我去见嵇师哥时,曾说他在‘鲸舟剑派和漏鱼两边都已布置稳妥’。”

沈越苦笑道:“卓兄,你这东一句、西一句,我可有些——”说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想起在润州曾听卓红讲过他童年时在戏班的经历,脱口道:

“你是说,段前辈也出身于那个戏班,是佘象的手下?”

“我从未在戏班里见过他,”卓红挠头道,“也许他是在我记事前就离开了戏班。”

沈越念头飞转,倘若段妄掌握的各派武学是从佘象处得来,以佘象永州分堂之主的位份,想取得漏鱼秘笈,那是极容易的事……

思来想去,总觉卓红的推测还是牵强了些,望一眼远处:段妄与李舟吾边走边谈,两人挨得颇近,段妄手掌来回比划、滔滔不绝。

沈越瞧了一会儿,心底愈发不安,道:“卓兄,咱们过去看看。”

第十六章 :绝径(下5)

两人赶到近处,却听见段妄与李舟吾似正谈论童年往事,段妄道:“……我小时总挨欺负,便妄想着长大以后,一个个杀光天下恶人,从此谁也不会再欺负谁……”

李舟吾道:“有时是恶人欺负人,有时是规矩欺负人,有时却是好人欺负人。”

段妄哈哈一笑:“那看来是我小时想岔了,依李兄说,该怎么办?”

“从前我想过很久,想过许多次,也许……”李舟吾稍一沉默,认真道,“也许每一个人,都不应当对另一个人有‘威严’。也许世间最好没有‘威严’这东西。”

段妄一愣,摇头笑道:“李兄说起怪话来,比我更怪得多。”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李舟吾说这话时,认真到甚至带了点稚气。

旁边冷竹手持纸笔,正要再求段妄抄录秘笈,闻言错愕道:“可是……倘若父母师长对儿女弟子没了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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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何能教养他们?倘若朝廷官吏对百姓没了威严,又该如何治理天下?人与人之间,总是有长幼高下之分的,若世上不存‘威严’,恐怕、恐怕一切都要大乱了……”

众人看向李舟吾,均想他刚才说得郑重,必有一番高明道理是众人未能想到的,都等着他开口解说。片刻后,却见李舟吾点头道:“冷姑娘,你说得很对,其实,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沈越心弦一动,这是他第一次瞧见李舟吾流露出近乎脆弱的神情。

他瞥向段妄,不禁暗凛:段妄嘴唇微抖,眼神激动,似乎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下一瞬,段妄倏然振臂拍向李舟吾肩颈——

“啪”的一声轻响,沈越抬掌将段妄的胳膊挡回,却惊觉段妄臂上并未聚起内劲,似乎段妄只是想伸手拍拍李舟吾肩膀、劝慰他两句而已。

段妄神色恢复如常,笑道:“沈兄弟,怎么了?”

沈越扭头看向街道尽头,道:“我听见远处有一队人马赶来,马上人武功不低。”说话中,脊背起了一层细汗。

过得一会儿,李舟吾也道:“不错,应是几个天笈军兵士。”

段妄讶道:“沈兄弟好厉害,这回竟比李兄先听见。”

卓红听了,却愈发忧虑,心想:“这多半是李大侠身受重伤之故。”

少顷,果然有几个甲兵纵马驰到镇上,面容惊急,问明李舟吾身份后纷纷下马,躬身施礼。

沈越暗忖:“这几人多半一直守在镇外,尚不知圣旨之事。”便抢先问道:“不知出什么事了?”

为首的甲兵道:“我等正要去禀报左、殷二位将军,自也不敢隐瞒李大侠:鲸舟剑派的佘象,领着数千剑客,已至黄山左近,似要进犯!”

众人顿惊,沈越忙请那甲兵讲明详情:

原来先前天笈军占据松风镇时,跟随冷竹而来的一众润州剑舻弟子便都逃散,殷林派了几个精干手下,小心跟踪,却见这些鲸舟剑客不久就被几个黑衣黑剑的劲装汉子引到十几里外的歙州,与佘象所率剑客会合。眼下的歙州城中,可谓是人马喧沸,闹得满城百姓惶惧不安。

那甲兵偷听到几个剑客说话,得悉裘铁鹤、郁轻尘也已和佘象会面,领头的另有个“戴主事”,却不知是谁。

沈越道:“那是庐山总堂道部的副主事戴珩,那些黑衣剑客,便都是道部弟子;另外的剑客,想来是永州分堂弟子了。”

“他们怎能到得这般快?”孙佑惊疑道。

骆明歌瞟一眼卓红,冷冷道:“多半与嵇云齐有关。他能远远地用邪术暗助这小子,自也有法子探到咱们的动向。”

众人默然相顾,想到天笈军与鲸舟剑派的首场大战兴许就在今日,都不禁心神紧绷。

“朝廷不义,”周樘道,“咱们要置身事外么?”

沈越看向李舟吾,但见他一时沉吟不语;又听段妄喃喃道:“罢了罢了——我便见一见佘象罢了!”语气怅然,隐隐又拖出戏腔。

“段前辈,”沈越忍不住问道,“你、你以前认得佘象?”

“不错,”段妄随口道,“……他从前救过我的性命。”

——段妄六岁时,师父被杀,京城剑舻中人当他年幼无知,将他放了,他一边琢磨自己背诵熟了的金鹿寺功法,一路流浪乞讨,来到西域,很快却又被几个“镜湖宫”漏鱼逮住。

这些漏鱼说是“镜湖宫”传人,实则不会武功,只是几个胆大的泼皮,捡到镜湖宫的刀法秘笈也不去练,却在几个偏远村落里招摇撞骗。

昔年镜湖宫不仅是个武林门派,其教义在西域广为流传,信徒颇多,这几个漏鱼见段妄模样俊美,便在他身上烫下镜湖宫独有的水月徽记,谎称他便是几十年前执掌镜湖宫的五大“水月童子”之一,因修练神功大成,得以永葆童颜。

他们逼迫段妄学会了西域话,带着他四处开坛作法,骗得不少银钱,段妄白日里听命骗人,晚上还要遭他们虐待,苦捱了一年,几次逃跑,都被捉回毒打。

某日正在村口歇脚,两个肃州剑舻的剑客从远处经过,段妄认出这两人的天青色劲装正是鲸舟剑客的打扮,猝然高喊:“我乃镜湖宫嫡传弟子!”

两剑客闻声掠近,打量段妄一伙,段妄不待几个泼皮反应,抢先又道:“不信你们瞧我身上记号!”

两剑客扯开他衣衫瞧过,出手将这伙“漏鱼”都擒了,问明真相后,打断几个泼皮的手足,见段妄可怜,便将他带回肃州,寄养在一户农家。

段妄老老实实在肃州住了两年多,自己偷摸修练内功,几次走火入魔、生死交关,好在都凭着天资运气闯了过来;而后他便逃离了养父母家,返回去找那几个泼皮。

泼皮们手脚落了残疾,这两年来饱受村民嘲笑打骂,已是半死不活,段妄逼问出镜湖宫刀法秘笈的所在,而后将他们救到山林里,每日管他们饭食,在他们身上试用诸般内外功招式,如此折腾数月,几个泼皮渐次死去。

段妄将他们尸身都喂了狼,又返回肃州。

第十六章 :绝径(下6)

此后两个月,段妄潜心研读过镜湖宫秘笈,熟记于心,将秘笈烧毁,便前去肃州剑舻拜师。

他看出镜湖宫的“镜刀”与本门的“十方袈裟棍”各具不凡威力,但想练得大成,总要一二十年后了,到时多半也仍敌不过那个干巴巴的老神捕,若要为师父复仇,还须设法学会鲸舟剑术。

到得剑舻门口,有剑客当他是不晓事的野孩子,喝骂起来,便要将他逐走,段妄不慌不乱,说明来意,那剑客见他小小年纪却颇有胆色,暗自称奇,便带他进了剑舻。

先前那两个救过段妄的剑客却正外出未归,段妄面对众剑客逗弄,也不着恼,嘻嘻哈哈地又说了一遍来意;剑部主事瞧出他天赋心性俱都不凡,倒真起了爱才之念,便命人检查段妄的脏腑、骨骼,道:“你若无什么隐疾暗病,便可送你去庐山总堂,成为本派新一科的‘涉江弟子’。”

哪知一查之下,却发现了段妄身上所烫的镜湖宫徽记,那主事怒道:“好小子,难怪胆大伶俐,原来是漏鱼所派!”

段妄忙将自己被迫假扮“水月童子”的实情说出,那主事将信将疑,道:“等两位师弟回来,自能水落石出。”便将段妄暂且看押在剑舻。

过得月余,却传回来那两名剑客的死讯:那两人在黄河上的客船中与“龙王坞”一派的蒙面高手厮杀,却落败身亡;据船夫和船上客人说,那漏鱼水性极佳,杀人后便跃入河水远遁。如今沿岸各州的剑舻都在追查此人行踪。

段妄所讲的经历也就没了对证。最终肃州剑舻没有收他,却也没太难为他,将他放离了剑舻。

往后段妄便离了肃州,沿黄河东行,帮人搬卸船货赚钱;有时他也搭乘客船,随性往返于各地渡口,却自己也说不清缘由。

一日,他正坐在一条客船的甲板上,忽被船老大叫去底舱,说看他是个穷苦孩子,手脚倒也利落,便想收他做船夫,倘若他愿意入伙,还可教给他几样“厉害本领”。

这伙船夫正是“龙王坞”漏鱼,平日里既做载客生意,也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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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劫财,船老大是众船夫的师父,亦是杀死那两个剑客之人,却对鲸舟剑派谎称是另有高手。

段妄听明船老大的招纳之意,心中并不惊异,似乎这些时日他一直便在等待此刻,他拜船老大为师,在船上一住四五年,学得了龙王坞一派的武功。

龙王坞掌法“江底游龙”有一式绝招,名为“破水登云”,数百年来都是只有掌门及掌门嫡传弟子才能修习,船老大便是用此招偷袭击败了两个鲸舟剑客,却还并未传授给众船夫。

船夫们奉承师父,总是夸赞此招神威绝妙,往常船老大听了高兴,有时也在徒弟面前演练一番,说:“过两日就教你们这招。”可是每回说完,却总又舍不得教。

在杀死那两个剑客后,船老大自知终将遭到鲸舟剑派报复,整日惊忧不定,疑神疑鬼;某日又听一名船夫吹捧起那式“破水登云”,竟脱口道:“你莫不是鲸舟剑派的细作,想来套我的绝招?”将那徒弟责骂一顿。

过两日回过味来,他又不禁暗暗自嘲:“门派都叫人家灭了,人家又怎瞧得上这招式,我又何必敝帚自珍?”便从船夫中挑了个追随他最久的,道:“本门绝招须得内功到了火候才易修练,你们还差得远,我一个一个慢慢教吧。”

那船夫学了一阵子,进境很快,船老大神情欣慰,言辞中多有嘉许,心里却忍不住嫉恨起这名弟子,有时夜里琢磨:“不久之后,世上再也不是只我一个人会使这招了。”

某日因一桩小事不顺心,他勃然大怒,召来那名弟子,含糊斥道:“好个逆徒,巧言令色,诓骗我许久!”竟将那弟子打杀,尸体沉入河水。

很快他又深深后悔,心说:“我又何必如此在意?我死后此招绝传,岂非更对不住师门?”便又挑了个弟子传授此招。

那名弟子也没活到学成。

又几日,船老大喝醉了酒,对众船夫道:“其实此招也不需内功太深,只要练得勤勉,都能练成,你们谁还想学?”

众船夫此时都看出师父神智有些不对了,低下头无人接口。船老大环顾众人,怒道:“好啊,你们平日总说此招如何如何神妙,难道都是假话吗?”

船夫们瑟瑟发抖,段妄冷不丁站出来道:“我想学。”船老大笑眯眯道:“好好好,好得很,我早看出你年纪虽小,天赋倒是最高。”

几个月过去,段妄每日勤学苦练,可进境却比前两个船夫慢多了,船老大焦急不已:“这样下去,你百年后也练不成!唉,莫不是我看走了眼。”

许是因段妄练得慢,船老大心绪稳定了许多,船夫们过了几个月安生日子;段妄每日摆着龙王坞掌法的架势,暗地里苦练金鹿寺、镜湖宫的心法。

某日船老大忽又道:“不成不成,这样太慢,还是我一起教,你们一起练。”众船夫面面相觑,脸色发白,少年段妄却笑道:“那也不必了。”

船老大愕道:“你说什么?”话音方落,段妄出手用出那式“破水登云”,震碎了船老大的心脉。

垂死之际,船老大咬牙切齿道:“你、你何时练成的?”说完却咯咯笑起,宛若狂喜。

段妄道:“你教我之前,我便看会了。”又对众船夫道,“我要上岸去了,大家散了吧。”

船夫们逃过一劫,有的拍手称快,有的却也伏到船老大尸身旁,真心痛哭了一场;有人说要从此隐居山林砍柴种田,也有几个江南人舍不下武功,说要回乡去,在越州、峡州一带继续做水匪。

段妄辞别众人,心头微微恍惚,却也分不清自己是为了报答那两个剑客的相救之恩,还是只为学龙王坞的武功。

他孤身漂泊一年,听说了年轻剑客李舟吾刺杀晋州剑舻赵嵩一事,心中钦仰,想着或能邂逅李舟吾,便也赶赴晋州。

第十六章 :绝径(下7)

段妄在晋州徘徊月余,没找见李舟吾,却碰到了“桃花剑岭”一派的少女骆明歌:当时骆明歌佯装不会武功,又谎称刚见过李舟吾,将几个搜寻李舟吾行踪的鲸舟剑客引到了城郊,撒出迷香偷袭,却不知段妄也正跟踪这几个剑客,两人便一同将几个剑客打杀。

他俩年龄相仿,且都是聪颖机变、口舌伶俐之人,交谈起来谁也不服谁,骆明歌嫌段妄多管闲事,段妄却当是自己及时现身救了骆明歌,两人越吵越激,骆明歌便说自己此刻无暇与段妄纠缠,约他明日午后到城南三十里的密林中一较高下。

骆明歌走后,段妄莫名心神不宁,他知这少女不易对付,当夜便来到树林,挖掘布置了十几处陷阱,而后才放心回城睡觉;殊不知骆明歌根本未打算赴约,她甫一离去便径直找人向晋州剑舻报信:翌日午后将有漏鱼在城外密林私斗。

翌日清晨,段妄正要出城,却被一个布裙荆钗的中年村妇阻住——此人正是骆明歌的师父,她知晓了此事,斥责骆明歌不讲江湖道义,师徒俩便来向段妄致歉。

段妄见这妇人言行温雅,也不好计较太多,只说也想学“桃花剑岭”的剑术,那妇人也不藏私,口传了剑诀,领着骆明歌告辞,临走时骆明歌回头做个鬼脸,笑道:“挖陷阱可挖得手酸么?”

段妄想到昨夜白白忙活许久,颇为气恼,此后行事愈加谨慎,几年里走遍南北各地,磨砺武功,增长修为,又识得一些旧门派传人,学会了几样新武功;到二十岁那年,自知武功已不低,但想到所遇漏鱼,大都只匆匆一面,分别后便再也不知彼此死活,心中孤独不已,虽值血气壮盛之年,却常感天地寂寥,满心怆然。

他曾在岭南的小镇上撞见一群“辰州帮”弟子。

——此帮昔年只是武林中一个不入流的小帮派,门徒所练“行尸拳”也算不上什么高明武功,在鲸舟剑派席卷武林之时,“辰州帮”率先投降,但魏濯派来的几个剑客却嫌“辰州”二字与“沉舟”谐音,大不吉利,索性撕了降书,大开杀戒。

辰州帮的残余弟子吓破了胆,多年后给后代取名时,仍是战战兢兢,极力避开与舟船江海相关的字眼,当时镇上有个过路的鲸舟剑客请教他们姓名,直惊得他们面色惨白,以为泄露了身份。却是段妄看出端倪,帮他们遮掩过去,事后他们便以拳谱相谢。

他还曾在琰州的白水河瀑布边救下“截岳轩”一派的高手。

——此派素以木刀为兵刃,练到精深处,能将木刀挥出雄浑刀气,势如山崩、无坚不摧,只是此派内功修习起来却是难关重重,昔年鲸舟剑派剿灭此派时,便曾有剑客讥诮道:“你们的‘倾山刀法’确是不凡,可内功没到家时,铁刀还是比木刀好使些。”

据传“倾山刀法”最后一式名曰“木中雷”,施展时刀劲破空,发出阵阵蝉鸣般的声响,随着挥刀愈疾,成千上万的蝉鸣汇聚成滚滚沉雷,能震得敌人心神动摇、内息岔乱,片刻间呕血毙命;但因此式威力过巨,用时大损元气,故而依照门规,每个刀客一生中只能施展一次。

段妄所救的这个高手,倒确可称得上功力深湛,他年轻时便将二十式倾山刀尽数练成,但谨遵门规,几十年里四次遭遇鲸舟剑客追杀,都是靠其余十九式刀法化险为夷;自矜之余,却也常常幻想某日终于碰见极厉害的敌人,迫不得已使出第二十式、反败为胜的那一刻,该是何等意气激扬。

直到在白水河边,他被琰州剑舻的四位高手围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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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支撑不住,当机立断,长啸一声使出“木中雷”——刀鸣却并未如他预想的那般盖过不远处瀑布的水声,他惊觉几十年来不用那一式,他已生疏了;木刀上只迸起“刺啦”两下,几乎微不可闻。慌乱中,他胸口要害中剑,闭目待死,却被赶来的段妄救下。他奋起残力,与段妄一齐击杀了敌人,跌坐在岸边,看着胸前的剑痕说不出话:若不使这一式救命的绝招,还不至中剑无救。

临终前,那高手将“倾山刀”的刀谱赠与段妄,又讲了最后一式的规矩。段妄听后便将刀谱最后几页扯碎,道:“这是害人的东西,留着作甚?”

那高手愕了一霎,哈哈大笑,溘然长逝。

在滁州县衙的牢狱中,段妄还曾遇见“神农屿”一派的第二十六代掌门田海桑。

——田掌门虽学了武功,但从未与人动过手,他早年听说几个散落各地的同门都被鲸舟剑客所杀,忧愁焦虑,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最稳妥的藏身之处,心说:“我自己先去坐牢,鲸舟剑派总不会来牢狱中捉人吧?”便故意犯案,又贿赂了县衙的典史,从此长居狱中。

“神农屿”的心法本擅调养身心,田海桑身为掌门,自然深得其妙,自打入狱,每日早睡早起,饮食但求半饱,闲暇时便盘膝打坐,吐换体内浊气。如此年复一年,狱卒们都当他是个被朝廷遗忘了的待斩死囚,懒得去搭理他;若非那日段妄暂也闯进牢里避难,恐怕他此生再也不会对人说起自己是谁。

段妄将一众狱卒打晕,见有个老囚犯似乎不怕自己,便进到他的牢房里,大剌剌坐下与他攀谈。田海桑许是瞧段妄气概狂洒、非同常人,又或是在牢里实在待得闷了,谈聊一阵,竟将自己的漏鱼身份悄声告知了段妄。

段妄大为惊奇:“老掌门,你这样憋在牢房里,和死了有何区别?”

田海桑微笑道:“活着与死了,自是大有区别。”

段妄想了想,笑道:“是了,你这些年偷偷将武功教给牢里的犯人。”

“那是绝不能教的,”田海桑摇头,“那样太不稳妥,迟早要走漏风声。”

段妄更觉不解:“你自己不用武功,也不再传授武功,那何必还以门派掌门自居?你已经一把年纪,不如自废武功,踏实做个百姓度日,料想鲸舟剑派也不会再当你是漏鱼。”

“我虽不动武,仍是漏鱼。”田海桑微笑道,“做漏鱼和做百姓,自又是大有区别。”

段妄道:“于你而言,又有何区别?”

田海桑慢慢道:“我身为漏鱼,在这牢狱中一天天地活着,兴许便能活着看见那一天。”

“哪一天,”段妄一怔,“鲸舟剑派完蛋的那天?”

田海桑笑而不答,却将贴身的一件甲衣脱下来送给段妄,道:“这件‘阴山玄蚕丝’的宝甲刀枪不入,我足不出牢狱,是用不着了,你要去外头,倒是穿得着……可说到底,外头也不过是更大的牢狱罢了。”

半年后,正是这件甲衣,替段妄挡住了骆明歌的一剑。

第十六章 :绝径(下8)

段妄未曾想过还能与骆明歌重逢。当时他在巫州古城外一处荒弃的驿站旁,刚刚葬下一名镜湖宫的漏鱼。

——这漏鱼不同于段妄幼年所遇的那几个无赖,已将“镜刀”修至三十三重天,平生杀过十来个鲸舟剑客,几乎毫发无伤,近年却背上发疽,脏器日渐溃烂,痛苦不堪,有时也疑心:“难道鲸舟剑派真是天命所归,我杀了他们弟子,便遭此恶症?”

他心灰意冷,遇见段妄后,见了其身上的镜湖宫徽记,只当是天意垂怜,便将保管多年的一把银丝缠柄嵌松石、鲛鱼皮鞘的镔铁弯刀赠与段妄——此刀是镜湖宫的宝物,他熬不住病痛,早有自尽的打算,只是怕这刀失了传承,才一直苦苦支撑。

段妄收了刀,又请教了从前练镜刀时的几处疑惑,道:“我问完了,前辈一路走好。”

那人却道:“我这几日没带得刀,请借我一柄利刃。”段妄一愣,又将弯刀递还。那人面色一变:“你糊涂了,我怎配用此宝物?”自言多年来对敌都是另择兵刃,却将这弯刀包裹在锦缎之内,每隔三日便用油膏涂抹刀身,养护得极是细心,绝不敢玷污门派圣物。

段妄便另取了一把短刀,那人持刀反手一撩,将背上肿疽连肉削落,鲜血狂涌而死。

临终前,那人叮嘱段妄小心善待弯刀;段妄心下慨叹,拱手郑重答应:“前辈放心去吧。”

此后段妄拿这弯刀砍柴割草,切菜剁肉,间或还剔牙修指甲,使用得颇不爱惜,直到秣城郊野那一战,他以此刀斩落岑不寂双袖,刀刃卷缺,便随手遗弃在了泥泞中。

当年他埋葬那漏鱼时,曾想是否要将弯刀也埋了陪葬,犹豫中却出起了神,倏然背后剑风乍起,刹那间剑尖已刺破他外衫——

段妄大骇,不及转身,发力向前奔出,那剑尖却如飞蛇的毒牙一般,紧追着他背心要害,他将轻功摧运到极致,竟仍不能甩开剑尖,索性运劲背上,硬受一剑,剑尖被“阴山玄蚕丝”的甲衣阻住,随即回撤;段妄趁隙转身拔出弯刀,赫然见骆明歌笑靥如花,正拎着一柄铁剑看过来。

“骆姑娘,是你!”段妄脱口道。

“几年不见,”骆明歌道,“你却一眼就认出了我,这几年你一直想着我,是么?”

段妄一怔,不自禁回忆起来:“这几年我可有想她?”要说当初他未能与骆明歌一较高下,心中不服气,或是有的,但几年里走南闯北,苦练武功,实未怎么想起骆明歌,可不知为何,经她这么一问,倒如被说中心事似的。他嘴上冷笑:“姑娘好狠的手段。”

骆明歌道:“我不过是逗逗你,并未真下狠手。”

段妄笑道:“原来如此,倘若我不经逗,此刻怕已没命了。”

骆明歌道:“我本是来提点你的,可是一瞧见你的背影,没来由地心中发恼,便忍不住想刺你一剑。若我存心杀你,自会用桃木剑震碎你心脉,我用铁剑,便是手下容情。”

“这倒稀奇,”段妄道,“用铁剑反倒是容情?”却也拿不准刚才若没宝甲护体,骆明歌是否会径直深深刺下去。这些年他邂逅过的旧门派武人不少,骆明歌是唯一与他两度相会的,也不知是否因此,他心跳加快,隐隐有些激动,竟不怎么生气。

“令师可也来了?”段妄又问。

骆明歌道:“她死了。”

段妄点点头,漏鱼长命的本也不多,他闻言也不觉奇怪,转口道:“骆姑娘要提点我什么?”

骆明歌一笑:“你可听到江湖上有传闻说,只要躲去永州,便不会再受到鲸舟剑客追杀?”

段妄笑道:“那自是无稽之谈。”

骆明歌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那也难辨得很。此事确是真的。”随即讲出一桩秘闻:原来鲸舟剑派永州分堂的新任堂主佘象,从前实是出身于“鸣石剑派”,暗中对旧门派武人多有照拂,漏鱼们到得永州,知会过他,便可安心长住。

段妄道:“他冒恁大险,难道只是好心?”

骆明歌道:“他也并非平白做好人,要受他庇护,却也须得帮他积攒功绩。只消随意收几个徒弟,胡乱传授一招半式,便算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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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漏鱼了,每年交一两个徒弟给永州分堂便可。”

段妄听后久久不语,饶是他世间荒诞事见得多了,也大感错愕:“他这是把永州当作鱼塘,当真养起鱼来了。”心中怒火渐长,暗忖:“我便去刺杀了他。嗯,即便杀不得他,杀几个坑害‘徒弟’的漏鱼也好。”

骆明歌见他不语,微笑道:“走吧,随我去永州。”言毕转身而去,似乎笃定段妄会跟着她。

段妄哈哈大笑,他积年孤寂压在心头,慢慢化作癫狂,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未曾想这回却被骆明歌牵着鼻子走;默默跟了上去,脸上却有些发烧。

巫州距永州不远,数日后进了永州城,骆明歌带着段妄来到永州分堂地下的一处暗道,说不久将有漏鱼在此集会,到时佘象也会现身。——永州分堂原是修筑在“百刃巷”一派的遗址上,此派昔年占地广阔,更在地下开凿出许多条暗巷,纵横交错,犹如蚁穴,只是几十年失修,大半已坍毁,许多分堂里的剑客也从未来过。

段妄在暗道里走逛,倒觉新鲜,等到其他门派的漏鱼渐至,众人聚在一起说话,段妄却听说了一个消息:鲸舟剑派的“褐衽神捕”许千秋近日已病逝。

这许千秋正是段妄的杀师仇人,段妄茫然呆住,恍若丢失至宝。他倏地惊觉自己已记不清那老神捕的面目了,只记得那人瘦小干瘪的身形宛如一块黑硬的石头,他心想石头怎么会死?石头就应当一直牢牢戳在地上,散发着牛粪般的气味,等着他去寻仇才对。

“……他娘的,这人不是叫‘千秋’么,怎么这么不经活……”

他思来想去,只感到浑身发冷,从前他虽孤零零一个人,但还有报仇这件事与他相伴,如今连这件事也没有了。

过得半晌,段妄才察觉到身旁多了个神情敦厚的粗衣年轻人,便请教他的姓名。那年轻人环顾四周,似有些顾忌,却仍诚恳道:“在下燕空梁。”

第十六章 :绝径(下9)

话音方落,众人失声呼叫,转头侧目,一阵脚步乱晃,将燕空梁围在当中。段妄讶然端详起这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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