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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周从善笑着拍拍方盈的手:“放心,官家只是问纪六郎还有没有兄弟,以及你们这桩有些传奇的姻缘,到底是如何结成的。”
“官家日理万机,为何会问我们家这种小事?”方盈还是不解。
“其一是有两三位公主都到适婚之龄了,你也知道,皇家公主下降,不仅仅是结亲那么简单,还有以示荣宠的意思,官家近来不太满意亲信旧臣,嫌他们骄矜自满,恰好你们家父子俩接连立功,官家便看中了、想嫁个公主过来,谁知纪六郎就是幼子,往下竟再没有未婚的儿郎,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官家对旧臣不满么?是哪几个?”
“应当是韩继勋、李汉升那些人,我爹近来一直躲着不见他们几个,我猜便是因为此事。”
这几位可货真价实是当初拥立过官家的开国功臣,早先与周国舅也称兄道弟,如今居然已经到了连周国舅都避嫌不理的地步了么?
“其二呢?”方盈接着问。
“其二,官家大约也听说你们的婚事与陆天师有关,所以多问了几句。”
方盈猜着也是这样,纪延朗平安回来,是对陆天师相术的强力佐证,官家只会更认定周家一门三皇后的预言,“那你想好没有?”
“我跟我爹说了,只要不是张贵妃生的那两位,谁都行。他也很犹疑,其实依着他,是不想掺合储位之争的。”
“纪六郎说,燕王和秦王都进了中书省与闻政事——官家这不是自己把他们俩放一块,让他们斗么?”
周从善嗤笑:“兴许是觉着,再怎么斗,这两位也蹦不出他的手掌心吧。”
“所以亲征也带着这两位一同去?”方盈琢磨着说,“打下北赵,说不定官家心里就有定数了。怕只怕燕王更得偏爱……”
“偏爱不到哪去,真偏爱,便不会让秦王与他同等待遇。”
“那岂不是说你就定准了要嫁秦王?令尊对秦王看法如何?纪六郎一直夸秦王,我怕他看人不准,也不敢十分采信。”
周从善失笑摇头:“你啊,收敛着些吧,叫他发觉了,可不好收场。”
两人谈这番话是在方盈房里,门外有立春守着,不怕隔墙有耳,她憋不住说了一句:“若不是没得选,我真希望咱们都一辈子不嫁人。”
周从善诧异:“怎么?纪六郎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方盈强忍住没提起纪延朗睡觉特别扰人的事,“有夫人护着我,他也不敢。不提他,看来你的婚事,得拖到打下北赵之后了吧?”
“应当是吧,下个月是定然要出征的,若是顺利打下来……”周从善皱紧眉头,“那就拖不过年去,怎么都得定下来了。算了,且不必忧虑到那时去,你们家那个四娘,怎么性情那么木讷?”
方盈道:“她自小体弱,少见外人,便养成了这么个不喜交际的脾气,所以我才觉着,她不合适嫁进皇家,别说皇家,家里人口稍微多些的,比如我们家这样,兄弟五个,她怕是就应付不来。”
“那可怎么好?京里这些权贵,谁家没有个几兄弟?”
“我们夫人已经在留意家里只有两三个兄弟这样的人家,也不求多么富贵,女婿知道上进就行。”
周从善想了想,点头道:“倒也是,你们家兄弟五个都出仕了,还文武兼有,不怕照拂不了。”
“就是这个意思。前面三姐妹,倒是都许的高门,如今大姐和三姐都随夫家在任上,想照拂也难,二姐就更不必说了……”方盈把崔家和纪家断绝往来的事简略一说,“纪六郎死里逃生回来这么大的事,硬是没打发人回家问过一句,还有郡公这几年几次回京,也从无问候,想必都寒了心了。”
周从善只觉匪夷所思,“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儿?出嫁了,因为夫家不许,就真与娘家断绝往来?即算不顾父母之恩,也不怕夫家因而有恃无恐,苛待于她么?”
方盈答道:“听说原来夫人还打发人去探望过,但我们这位二姑,竟回话说夫人教过她们,出嫁后当凡事以夫家为先、勿要再顾虑娘家,是以她将遵从公婆之命,不再与纪家往来,请父母亦不要再以她为念。”
“……这么看,她和崔家人还是很相配的。”
方盈心有戚戚焉,“邓国公都没说与纪家断绝往来,他们倒……”
话说一半,外面立春扬声提醒:“娘子,时候不短了。”
今日纪家宴客,来的女眷不少,因此次宴请还有庆贺纪延朗立功归来、受赏封官之意,李氏特意把方盈带在身边,介绍给各家夫人,似周从善这种未嫁小娘子,另安排五嫂高氏和纪四娘去招待。
方才客人到齐,都就座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方盈得了空,和李氏禀报一声,就去找到周从善,把她带来自己房中,单独说了会儿话。
“走吧,等他们出征北赵,咱们就得空了,说话的时候多着。”周从善先站起身道。
方盈和她拉着手回去蕴秀阁,分别在李氏和周从善继母身边坐下,听夫人们谈起谁家近来有喜事,谁家又添了个胖孙子、要摆喜酒,热热闹闹说了会儿话,也就到了开席的时辰。
这次席上的客人,多半都是陈朝权贵之家,除了姻亲和实在与纪家亲厚的,蜀中旧臣家眷已看不见几个。
安氏的母亲安夫人连个能说上话的都找不到,又见李氏只带着小户人家出身的方盈应酬贵客,冷落自己女儿,憋了一肚子气,散席之后,去到安氏房里
就抱怨:“你婆婆行事越来越不像话了,瞧瞧今日请的都是什么人?这是要把忘恩负义、背弃旧主之名坐实了么?”
她以为女儿会附和她,谁知安氏却道:“什么背弃旧主?这等话,娘以后可少说吧!没的惹祸!再说我们夫人是长公主都不留恋,旁人哪那么多话说?”
“说谁是旁人?”安夫人一下站起身,要只是母女两人还罢了,现在旁边还站着随她来赴宴的儿媳妇,安夫人脸上挂不住,“我看你也是学了纪二娘,嫁了人有夫家、没娘家了是不是?好好好,我走,以后我再登你家的门……”
安氏忙抱住母亲手臂,拉她坐下哄道:“娘想到哪里去了?我当然不是说您,只是让您别听旁人胡说,眼看就要打下北赵,连后主都安心做邓国公、乐不思蜀了,还提蜀中旧话有什么意思?”
“我还不是为你不平?”安夫人愤愤道,“你婆婆拿那个冲喜的方氏当个宝,招待贵客都不叫你上前,你这些年在她面前竟是白熬了。”
安氏一听这话,也露出愤愤不平之色:“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三郎不是夫人亲生的呢?庶出的,做得再好也不能与嫡出的比。我原先不服气,倒是拉扯着他们与二房争,哪知道一个比一个不中用,方氏一个小丫头就把贺姨娘和程氏震住了,三郎更是见了他爹就吓得一声不敢吭。”
“他倒也不用吭声,在郡公麾下多立些战功,一样是亲儿子,以后前途是不愁的。倒是你这里,绝不能认输,那方氏是个什么出身,你是什么出身?就算不论这个,你也是嫂嫂,还能叫她压一头?”
“现在何止是她压我一头……”安氏说着眼眶泛红,“就我这院里都快翻天了!三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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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在家又要孝敬嫡母、抚养儿女,又要周全庶母妯娌,还为他殚精竭虑和二房去争,他竟然带了个大肚子的贱人回来……”
对着亲娘说起此事,更增委屈,安氏哭着把前几日因为安胎药闹的那一场说给安夫人听,顿时把安夫人也气个够呛,连声骂纪三郎没出息,竟然为一个姬妾和原配妻子闹,“简直欺我安家无人!那个大肚子的贱人呢?”
“我懒得再管,送贺姨娘那儿去了。”安氏抹着眼泪道,“眼不见心不烦。”
安夫人转了转眼睛,突然笑起来:“这倒是一步好棋……”她凑到女儿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番,把安氏听得频频点头,眼睛越来越亮。
“还得是亲娘,旁人可不会教儿这些。”安氏破涕而笑。
“那还用说?”安夫人拍了女儿一下,又嘱咐她,“以后别再听你那妯娌程氏撺掇,自己多长个心眼。”
安氏连声答应,却不知此时此刻的程氏房里,程母也正与女儿说:“以后别再跟你那三嫂冲锋陷阵了,今时不同往日,六郎入了官家的眼,郡公又向着他们,别为那不能成的事得罪人,把心思多放在四郎和孩子们身上。”
程氏答应了,却还是忍不住说:“我就是瞧着方盈装的那样儿来气,明明是个牙尖嘴利的野丫头,偏在夫人面前装个楚楚可怜的样儿……”
“你管她装什么样做甚?她是她,你是你,以后早晚要分家过日子的,只要把四郎笼络好了,再把孩子们教出来,以后还怕比不过她?再说以你们家六郎那脾气,如今不过是新鲜着,她以后且有哭的时候呢。”
“那厢房里那贱人……”
“等她生下来再说。”程母握住女儿的手,“咱们做女人的,一定要耐心,遇事不要急,且往后看,笑到最后才是本事。好啦,外面还有客人,你是主人,不要离席太久,回去坐会儿,我也该告辞了。”
母女俩拉着手回去蕴秀阁,正遇上方盈和继母潘氏往外走,两边打了个招呼,错身而过。
潘氏等着看不见旁人了,才小声跟方盈说:“官人叫我一定同你说一声,郡公非要赠给咱们家一所三进宅院,官人却之不恭,受之亦觉有愧,你看……”——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0-12-0201:26:51~2020-12-0323:5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可安可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送走客人,方盈又帮岳青娥看了会儿下人收拾残局,等回到房中时,天已经黑透了。
细柳迎上来回禀:“郎君回来有一会儿了,喝了醒酒汤,正坐在榻上等您。”
方盈进去房中,果然纪延朗正歪靠在榻上坐着,面色泛红,眼神迷离,醉态十足。
她打了声招呼,先进里间卸下钗环、换上家常衣裳,出来到榻边,与纪延朗隔着小几坐下,喝了口茶,才问:“喝醉了?”
“嗯,有点头晕。”纪延朗按着额头,含糊答道。
“要不就进去睡吧。”
“还早,坐一会儿再睡。”他说着也端起茶喝了半盏,“你们那边如何?”
“挺好,宾主尽欢。”方盈说完顿了顿,提起继母与自己说的事,“我继母说,郡公要赠给他们一所宅院,此事你知道么?”
纪延朗含糊应了一句,方盈没听清:“什么?”
“你坐过来……”他往里面挪了挪,“近点儿说话省力。”
“……”就隔着一张一尺见方的小几,能远到哪儿去?
但纪延朗说完又按住额头,一副不胜酒力的虚弱模样,方盈只好问:“要不叫她们给你按一按?”
“不用。”拒绝之后,纪延朗忽然抬头,看着她口齿清晰地说,“你给我按按吧。”
“……”这混蛋从一开始就是装的吧!
方盈翻起眼睛瞪他,纪延朗对上她眼神,立刻又捂着额头歪倒在榻上,还哼哼了几声。
演得这么拙劣,方盈真不想理他,但她一来还有话要问他,二来也不好才圆房没几日就这么晾着新婚夫君,这未免显得她所谓的情意过于虚假浅薄,便站起身,走到他那边坐下。
纪延朗见状,立刻不哼了,坐起来把小几推到一边,然后侧身躺倒在方盈腿上,等着她给按额头。
方盈:“……”
她伸出两手拇指食指,试探着在他太阳穴上按了按,“你就难为我,我哪会这个?如何?力道小不小?”
“嗯,再用力一点。”纪延朗半合着眼说。
方盈就加了点力气,一边揉按着他太阳穴和额头,一边又提起前话:“我继母说,就是上次父亲请我爹喝酒时说的,你当时不是也在么?怎么回来都没告诉我?”
“唔,我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我和你回你娘家,娘就叫我跟岳父提过此事,被岳父婉拒了,父亲大约是觉得他提起来,岳父不好再婉拒,就直接说了。”
“送宅子还不算大事?我继母提起来,我丝毫不知,你觉得这事合适么?”
纪延朗听着方盈似乎不高兴了,悄悄睁开眼睛,见她正低头望着自己,脸上虽没有笑容,却也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就伸手握住她手指,哄道:“原先娘不让我事先同你说,怕你拦着,我就也没……”
“可这次父亲不是不许我爹推拒么?你还不告诉我?难道要等搬家了,再同我说么?”
“宅子还得收拾,一时半刻搬不了。”纪延朗从头解释,“因岳父说人口少,住不了那么大的宅子,还得再雇佣下人,父亲便说这宅子带着两房下人,人也还在调-教……”
“我爹说的原也是实在话,家里一共五口人,妹妹弟弟们又都还小,哪用得上三进宅子?以我爹的俸禄,如今这样养一家人加七八个下人是正好,再添两房下人就吃力了。”
纪延朗晃一晃她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父亲觉着,如今那处小院住着还行,与同僚往来应酬,却不那么便宜,我们回去也是连车都进不得院。还有妹妹弟弟们,说长起来也快,都不用等到嫁娶,方盛已经开蒙,岳父衙门里那么忙,哪有空亲自看
着他读书?过得一两年,总得请个西席回来教,可如今那小院,哪有能给西席住的屋子?”
他翻过身来,用后脑枕着方盈的腿,脸朝上直直看着她,“既然早晚都要换宅子,不如早作打算,以后京中宅院定然一年贵似一年。”
“可我爹就那么点儿俸禄……”
“这不是还有咱们么?”纪延朗拉着方盈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感觉她手又软又有点凉,这么贴着十分舒服,“放心吧。”
方盈却道:“让你绕进去了,我要说的原本不是宅子的事——都已成定局,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想说的是,这等与我娘家有关的事,你以后不能瞒着我,不然我娘家人同我说起来,我毫不知情,让他们怎么想?你到底是拿我当回事,还是不当回事?”
纪延朗忙说:“当然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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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事了。只是怕你先替他们推辞,就想等宅子收拾好再同你说。”
方盈抬起空着的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以后不兴这样——凡事商量着来,再自作主张、还不告诉我,我可要生气的。”
她弹得很轻,话却说得认真,纪延朗知道她脾气不同于寻常小娘子,说得出就做得到,便抬起双手,抱拳道:“娘子教训得极是,为夫以后再不敢了。”
不管以后是不是真不敢了,至少有这话,方盈伸手推一推他:“别闹了,进去睡吧。”
“这就睡?你都没给我按两下。”纪延朗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我头还晕着呢。”
方盈随手在他头上揉了两把,敷衍道:“头晕睡醒就好了。我累了,早些睡吧。”
纪延朗终于抬起他那压得人腿麻的头,穿上鞋下地,跟在方盈身后进了内室。
暖阁内被褥已经铺好,两人各自宽衣上去躺下,立春吹熄了灯,关上槅扇门,退到外间值夜。
几乎同一时间,一只手窸窸窣窣伸进方盈被子,她不想让外面立春听见,就用气声说纪延朗:“你又不头晕了?”
“晕,找你给治治。”
方盈推他的手,“我不会治。”
纪延朗干脆整个人都钻进她被子里,一把抱住了,在她耳边低语:“你不用会,你就是解药。”说着一路从耳际亲到了唇,暖阁内顿时没了人声,只余衣被摩挲的窸窸窣窣声响个不停。
***
纪府宴过客,纪光庭三父子在家只又住了两日,初三即启程返回相州彰德军中。
第二日鲁国公、兵部尚书周敬儒被任命为侍卫亲军司马步军都指挥使,统领侍卫亲军司,并领安国节度使。
“周国舅不日就要领兵先赴太原,我们再晚也晚不了几日,欠您和嫂嫂们的那桌酒席,可不能再拖了,就定在后日如何?”纪延朗笑着问母亲。
“你做东,你说了算。”知道他会随御驾出征后,李氏心里安定许多,谈及此事,也不那么忌讳了。
“那就这么定了,后日午后,在花园暖阁,我设酒宴答谢母亲和嫂嫂们。”
李氏纠正道:“可不只是我和你嫂嫂们,还有盈儿呢,她也是客,别拖着她和你一起准备。”
纪延朗看向方盈,叹道:“被娘看穿了,这可如何是好?”
方盈笑:“反正我听娘的。”
纪延朗道:“看来我只能去求二嫂指点迷津了。”
“那是你的事,我和盈儿只等着吃酒。”李氏公正无私道。
纪延朗就果真去寻了岳青娥请教,之后回到房中,还拿花笺亲笔写了请帖,邀请母亲和四位嫂嫂于初六日申时正,至家中花园暖阁赴宴,当然,也没少了方盈的。
方盈捏着花笺,看上面写着“盈儿吾妻:两年来多承卿卿侍奉父母、操持家务,为夫感念在心,特于十月初六日午后申时正,于后园暖阁设下酒席,聊表谢意,务请赏光莅临,夫延朗谨邀。”
心里忍不住腹诽一句:他当初果真一点儿心思都没放在读书上,这请帖,她这没读过几年书的,都能写得出来。
腹诽完一抬头,给她请帖那位正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好像在等她说点儿什么。
“字写得真好。”方盈微笑着找了唯一一个能真心夸出口的优点。
纪延朗倒是毫不谦虚:“下过苦功练的。对了,你不是说平日没事,也会练字抄佛经么?写几个字我看看。”
方盈推脱不得,被他拉到书案前,只好提笔随便写了“学而时习之”几个字,纪延朗看她写完,点评道:“执笔运笔倒还不错,看来当初基础打得扎实,但点画结构包括用墨,都还不成章法……”
他说着提笔写了个学字,以此字为例,把从前先生讲过的不同字体书写要点,给方盈讲了一遍。
方盈本来就喜欢练字,以前没人教,只能自己临旧帖,早觉得进步太慢,如今有人肯教,她是求之不得,不但听得认真,有不解之处,问得也很仔细。
为师者哪有不喜欢好学的学生的?纪延朗虽是临时起意,也没做过先生,但见方盈认真好学,亦颇欣然,两人一个肯教一个肯学,都投入进去,直到天黑要掌灯了,才在立春的劝说下,暂时下课。
“明日你先照这么练,把这五个字写上二十遍再看。”纪延朗做先生兴起,甚至布置了功课,“我那时候先生可是最少要我写五十遍的。”
“那我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了。”
纪延朗拉过方盈的手,笑道:“光口头上谢可不行,”他低头凑近方盈耳边,“晚上记得好好报答我。”
方盈一把推开他,大步出了书房,纪延朗偷笑两声,追上去道:“你慢点,等等我,还得给娘和嫂嫂们送请帖呢。”
“你自己去吧。”方盈头都不回。
“我自己去,娘还不以为咱们吵架了?”
“娘说了,我也是客,送请帖的事,我不去才对呢。”
纪延朗大步追上去,从后面抱住方盈,笑问:“那我的贵客明日想不想吃烤羊排?”
她挣扎的手一顿,纪延朗继续蛊惑她:“卖羊排的食肆对面。还有一家酱肉铺子,我打算后日买一些回来,添个菜,你要不要先尝尝?”
方盈抗拒不了,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便都如愿以偿、相继吃到了肉。
第33章
初六这日,早起飘了点儿雪,虽然没一会儿就停了,天却始终阴沉沉的,风也又急又冷,方盈想去后园暖阁看一看,路上要不是有立春与她相互搀扶,直要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到了暖阁,因还未生火,里面冷如冰窖,方盈忙让仆妇先把暖阁里的火炉烧起来,这么冷的屋子不多烧一阵,很难真正暖和起来。且傍晚时天一定更冷,她想了想,又叫搬一个大熏笼过来,放在北窗下,再多拿些厚实保暖的坐垫铺设。
看着炉火生起来,方盈才回去自己房中,叫立春去找自己和纪延朗寒冬穿的大毛斗篷,“防着散席往回走时冷。”
到午后纪延朗从外面回来,也说冷,“我先去暖阁看看,要是不够暖和,就不折腾大家往后园去了。”
“我已叫她们提早烧起火炉、又加了个熏笼,不知现在暖和了没有,你先去看看吧。”
“幸亏有你。”纪延朗抱住方盈使劲亲了一口,力气之大,满屋子都听见了响儿。
方盈又羞又窘又恼,但还没来得及发作,他就转身跑了,留下她自己面对一屋子低着头、不知是不是在偷笑的侍女,方盈心里怄得不得了,抽出绢帕使劲擦脸,恨不得追上去揍纪延朗一顿。
自从圆房之后,他行动上就越来越放肆,也不管房里站着几个人,就拉手摸脸搂搂抱抱的,说了他几次,不但不见改,今日还越加过分,看来不严肃正经了和他谈,是不行了。
方盈进去内室,坐到榻上一面寻思怎么谈一面等他回来。
立春瞧她紧绷着脸、怒色始终未消,知道自家娘子这是动了真气,并不敢劝,悄悄去烹了茶送上来,等娘子喝过茶、面上怒气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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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状似无事地说一句:“算来郎君在家里,
也住不了几日了。”
方盈看她一眼,立春小声说:“这一番出征,不知几时能得胜还家?”
她的意思,方盈明白,纪延朗眼看就要走了,没必要这个时候和他吵,而且吵完了,他转头走上一两个月,等回来还不一定记不记得呢。
“你放心,我不和他吵,只讲讲道理。”
立春赔笑:“娘子从来最讲道理,不过……今日是郎君宴请夫人和娘子们的日子……”
“我心里有数。”
方盈这么说,立春就放心了,自去烘斗篷。
又过了好一会儿,纪延朗才回来,“多亏你吩咐得早,暖阁里已经热乎了,只是烤全羊没有合适地方烤,叫厨房烤熟切好了,再送去吧?”
“不然改成羊肉汤锅吧,烤羊还是要现烤现吃才不膻。”
这道菜本是李氏给方盈点的,现在她这么说,纪延朗自然听她的。
方盈又问别的菜都备好了没有,纪延朗道:“都预备得差不多了,等会儿去请了母亲,大伙齐聚,就可以慢慢上菜。啊,对了,酒备了前番御赐的流香和绵竹蜜酒,娘更爱蜜酒,你可有偏好?”
“我也是更爱蜜酒一些,家里有蜜渍的青梅,你叫她们在酒壶里泡上几颗再烫酒,风味更佳。”
纪延朗笑着点一下方盈鼻尖:“你还真是爱吃又会吃。”
方盈偏头,淡淡道:“说话就说话,别总动手。”
她面色一下就冷了,纪延朗不知所以,兀自笑道:“在咱们自己房里,怕什么?”
方盈看一眼立春,立春赶忙带着侍女们退了出去。
“自己房里也要讲尊重。”方盈正色道,“你总是当着侍女们的面就这样,既显得你轻佻不庄重,又衬得我轻浮不知羞,万一房里有个人嘴不严,把话传到三嫂四嫂耳朵里,你猜她们会不会说是我出身低微、又年幼丧母,所以家教欠缺、不知自爱?”
她话越说越重,纪延朗脸上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我们夫妻恩爱,何至于就扯到家教上去了?”
“夫妻恩爱也不是这么个恩爱法,就说父亲母亲,他们会像你先前那样,当着一屋子侍女就……”方盈说不下去,只好省略,“你知道你走了之后,我自己躲着羞恼了多久,才缓过来么?”
想起先头回来时,亲她亲出来的动静,纪延朗才明白她为何如此郑重其事地提起此事,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想着方盈到底是个小娘子,脸皮薄,便认错道:“那会儿是我错,我一时高兴,没了分寸,下不为例,再不会了。”
“这次我且原谅了你。”方盈没想揪着这事不放,“但还有一样,我不喜欢你高兴了就像逗小孩儿一样地拿指头点我,这让我觉得不尊重。”
说完看纪延朗皱眉,她又缓和语气:“咱们是要做一辈子夫妻的,我就有什么说什么,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告诉你我不喜欢那样。”
她说她并非指责,纪延朗却忍不住辩解:“这不过是夫妻之间表示亲昵和喜欢,怎么就成不尊重了?再说咱们两个相处,要还是同外人似的客客气气、你尊重我我尊重你,那还叫什么夫妻?”
“夫妻也有相敬如宾的啊。”方盈也忍不住,顶了一句,顶完记起今日不好同他吵,又拉回去说,“我说的也不是对外人那种客气尊重,只是……这么说吧,若是我也一高兴就伸指头……”
她说着伸长手臂,在纪延朗鼻子上一点——力道手势都跟他点自己时一模一样——然后问:“你觉得如何?”
纪延朗不及反应,被她突然这么点了一下,心里确实不怎么舒服,但,“你这是一高兴么?明明带着挑衅。”
方盈眼睛转了一转,突然笑起来:“瞧你,还真生气了,我不过是学你一下,怎么就成挑衅了?”
这话语气语调同纪延朗前面为自己辩解时一模一样,他一时答不上来,心里却更窝火了。
方盈彷佛没看出来一样,端起面前已经有些冷了的茶,慢悠悠啜饮两口,才抬起头看他一眼,问:“假设我现在要哄你,同样说一句‘好了别生气了’,你是希望我同时点点你的额头或者鼻尖,还是拉过你的手摇一摇?都是表示亲昵喜欢,两相比较,你更喜欢哪一种?”
那不用想,当然是后者,拉着手摇一摇,才有哄人的意思,点着额头鼻尖说“好了别生气了”,那是居高临下不许你再生气……纪延朗终于约略明白了一些方盈的意思,她说的不尊重,不是拘泥于礼节的那个不尊重,而是对她本人。
“在我看来,亲昵喜欢也有不同,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姬妾婢女,也不是小辈或小猫小狗,你那般待我,我心里实在不得劲。”
方盈说着,往纪延朗那边靠近一些,主动伸手按住他放在小几上的手臂,尽量放柔声音道:“我当然知道你并非有意如此,也知道你的心意是想我们夫妻更亲近,但越是如此,我越要把话说明白,不然岂不辜负了你的心意?”
纪延朗看一眼她软软按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终于开口:“我明白,憋着不说,反而更往心里去,你做得对。”
“多谢。”方盈露出微笑,“以后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你不快,你也同我直说,咱们一起改进。”
纪延朗想说你刚才那样一句一句地顶回来,我就挺不快的,但见她现在笑盈盈的,话也说得柔和,就咽了回去,只应一声:“好。”
他应完转头看一眼窗外,“差不多到时候了,走吧,去请母亲。”
方盈看出他还是不快,但他不说,她就假装没看出来,答应一声,转头叫立春进来服侍她穿上斗篷,又问纪延朗要不要也穿上。
“我还好,你穿着吧。”看她还是想着自己,纪延朗心情好了很多。
“那等要穿的时候,再叫她们回来拿吧。”
两人一起出门,先去李氏院中请了她,再去到花园暖阁时,岳青娥、安氏、程氏、高氏都已经到了。
纪延朗请母亲和嫂嫂们入座,又转头吩咐上菜,最后冲席上的大伙笑道:“今日我为母亲和嫂嫂们执壶斟酒、布菜盛汤,大伙都不要客气,尽管使唤。”
李氏先笑道:“你别光说得好听,先倒一杯茶来。”
纪延朗答应一声,接过侍女烹好的茶,给席上诸女眷都倒了一盏,倒完回头看见温着的酒,想起方盈说的,低声吩咐侍女取些蜜渍的青梅来,泡到蜜酒里。
这时汤羹先送到了,纪延朗笑道:“今日天冷,先喝点羹汤暖暖胃,这一碗是丰乐楼的百味羹,我刚回来那阵,和旧日玩伴见面,去过几次丰乐楼,最喜欢他家这百味羹。”
说着话,他亲自动手给李氏盛了一小碗,又依次给四位嫂嫂盛过,最后到方盈这里,她一笑道:“不敢劳烦,叫立春来吧。”
“那可不成,娘吩咐过。”纪延朗笑着给方盈也盛一小碗,送到她手上。
岳青娥就笑着同李氏说:“六郎如今是越发听话了。”
李氏含笑不语,纪延朗假装没听出嫂嫂笑话他,继续介绍另一碗羹汤,“那一碗是鹌子羹,也是丰乐楼的,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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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夫君死而复生了》 30-40(第5/16页)
味羹清淡些。”
连着喝两碗热羹汤,方盈胃里确实暖了,抬头却见李氏和几位嫂嫂面前的汤碗都剩大半,只有她实实在在地把两碗羹喝了个干净。
安氏瞧见,先笑道:“瞧六弟妹,多给六郎捧场,羹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那三嫂只喝两三口,可是故意不给我捧场?”纪延朗笑问。
“我要留着胃口,看你还备了什么好菜。”安氏答道。
纪延朗顺势为女眷们介绍刚送上来的菜:“这是长庆楼的冷碟,红丝水晶脍、鸡丝
拌脆笋,另两碟是别个小店买的酱肉和桂花糖藕。”
介绍完菜,酒也温好了,纪延朗问过大家都喝什么酒,依次给斟满,然后举杯祝酒,大家一起先喝了第一杯,再吃下酒菜。
酱肉昨日方盈已经尝过,就先尝了红丝水晶脍和鸡丝拌脆笋,水晶脍家里厨娘也能做,但味道偏辛辣,多少掩盖了鱼香,长庆楼这个一点不辣,还略有些甜,似乎加了糖,她更喜欢这个口味。鸡丝拌脆笋是芝麻油加了胡椒拌的,清爽可口,下酒正合适。
冷碟之后,带着炭火的羊肉汤锅就送了上来。
“本来说要烤全羊的,奈何天公不作美,天气不佳,没有合适的地方施展,”纪延朗说着看向母亲,“我就问了方盈,改成汤锅了。”
李氏听说是方盈的意思,就只点头,没吭声,岳青娥立即打趣道:“方盈?六郎这得罚一杯了,哪有你这样连名带姓叫的?”
安氏程氏虽然从来与岳青娥不和,但今日宴饮,大家高兴,且席上只有他们一对小夫妻,不打趣他们打趣谁?
便也跟着凑热闹,纷纷说:“二嫂说得对,这不像话了,得罚一杯。”“只罚一杯可不够,六郎还得再敬六弟妹一杯,好好赔个礼才行。”
李氏笑看她们逗小儿子,并不做声。
纪延朗也不推拒,果真自己倒一杯酒,说:“是我说错了,我自罚一杯。”一饮而尽后,又倒一杯,走到方盈旁边,敬她道,“方才失言,这里给娘子赔罪了,还请娘子勿怪。”
方盈还没开口,安氏先道:“这不行,什么娘子?好好称呼。”
“这还不是好好称呼么?那我真不知了,还请三嫂教我。”纪延朗笑着把难题抛回去。
“这哪有叫旁人教的?你平日在房里怎么称呼六弟妹的?”
“……”那些称呼可不能在席上说出来。
岳青娥见纪延朗僵在那里,有些尴尬,笑着提醒道:“娘平日怎么叫六弟妹的?”
盈儿?纪延朗看向方盈,不知为何,就是不好意思叫出声来。
方盈以为他是求助,端着杯子碰了碰他的,也不管别人说什么,仰脖喝了。
纪延朗松口气,也跟着喝了,转回去介绍新上来的菜——
作者有话说:久等了,先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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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在菜上桌的间隙里,纪延朗从李氏到方盈依次单独敬了一遍酒,最后等到菜上齐,他又举杯敬了大伙一杯,就要告退,这样女眷们也能自在些,“左右无事,娘和嫂嫂们都敞开了多饮几杯,务必尽兴才好。”
李氏点点头:“去吧,有事再叫人找你。”
纪延朗一走,席上女眷们立刻松快不少,岳青娥几个因为喝了酒、又吃了羊肉汤锅,都觉得热,见他走了,都把外面褙子脱下来,也好凉快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