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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回府以后,方盈常常想起她和周从善这番交谈。
她发觉在看待官家、周国舅、还有公爹纪光庭这些帝王将相的眼光上,周从善远比自己要敏锐得多。
可能因为周从善生于富贵,离这些位高权重之人更近——她小时候,官家和周国舅也还没有如今这般权倾天下——所以更能看清楚冠冕之下的他们,其实与寻常男子无异。
权势令人生畏,功业使人崇敬,用敬畏的目光去看人时,必定是仰望的。
方盈看公爹纪光庭便是如此,她不是没有察觉到过不对劲,但总是以“这并非儿媳该过问之事”忽略过去,不细思不深究,有时甚至还会不自觉为他开脱。
比如当日三郎四郎带了大小刘氏回府,岳青娥说过这两人八成是别人送给纪光庭的,只是他没要,赐给了两个儿子。
那他要了的呢?纪光庭这几年在外统兵,屡立战功,加官进爵,旁人上赶着送进府里的美人必定不止这两个,他又并非节制之人,否则府里也不会有这么多庶子女。
大小刘氏进京之前,已经分别在三郎四郎身边一年多了,也就是说,她们是在纪延朗下落不明期间进节度府的。
反观李氏,纪延朗音讯全无那三年里,不但要忍受锥心之痛,还要面对庶子媳妇的不安分,从来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甚至吃起了长斋,一直到去年幽州战败才停。
方盈不知李氏是何想法,只知道若换成自己,可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不会心生怨恨。
这还只是其一。
纪延朗出事那三年,三房四房几乎闹到了明面上,纪光庭除了支持妻子为纪延朗娶了方盈回来,可曾真正管束过这两个庶子?
没有,他哪怕言语之中敲打三郎四郎几句,以这两人的胆量,都早就收手,绝不敢在方盈进门后,还指使安氏和程氏来争了。
可笑当初纪延朗刚回来时,她还觉着纪光庭与李氏携手,是在表明态度,维护妻子,如今想想,他身为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真想维护妻子,还至于这般隐晦?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纪延朗走到她身边坐下,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昨晚咱们说的那事。”
昨日卫王府有了小皇孙一事传开,纪延朗回来提及,本来没什么可多谈的,但方盈当时没想通纪光庭为何不管束三郎四郎,任由他们与嫡子相争,就借了皇家的事,问他:“官家既已属意秦王为储,为何还放任卫王,不多加约束?”
纪延朗当时被她问得一愣:“也不算放任吧……”
“都把这个当喜事了,还不是放任?卫王原配薨逝,应服齐衰一年,这位皇孙怀上时,怕是连半年都没有,真真正正的尸骨未寒。”
“此事确实不大光彩,但孩子都生下来了,还是皇长孙……”
方盈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孩子,而是卫王种种行径,不合礼法,不孝不悌,官家不但不加管束,还为这个所谓的皇长孙而欢喜,我实在想不通。”
纪延朗叹了口气:“毕竟是亲儿子,卫王就算再一无是处,只要没真的逼宫造反,在官家眼里就是好的,何况他很能逢迎媚上,官家原本就更偏爱他些。”
毕竟是亲儿子,是啊,方盈瞬间明白过来——纪三郎纪四郎也是纪光庭的亲儿子,嫡子庶子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分别。
尤其纪延朗出事后,嫡子只剩从文的纪延寿,方盈小时候在纪府住过,知道已故的大伯才是纪光庭最看重、最常带在身边的儿子。
大伯纪延宗英年早逝,带在身边的就变成了三郎延昌和四郎延庆,虽然这二人并不怎么成器,但常日相处,谁知道纪光庭心中是不是也偏爱这两个庶子?
远的不说,那二位调离纪光庭麾下,各自去赴任的时候,纪光庭私下里肯定额外给过他们钱财。
“还想呢?”纪延朗笑了笑,“卫王现在再怎么折腾,哪怕生十个皇孙,也夺不走储位,放心吧。”
方盈收回心神,答道:“他或许夺不走储位,但他和张贵妃拿此事做由头,三不五时地给惠妃和秦王殿下添堵,久而久之,周妹妹能不烦恼?”
说到此处,她略微一顿,接着说:“当初二嫂受那些苦,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纪延朗没想到这一层,愣了愣,正待再找些话来劝她几句,方盈又把话接了回去:“我倒不是替周妹妹发愁,她不是自苦之人,也不会任人欺负,只是觉着……算了。”
她后面的话,纪延朗必不爱听,还是不说了。
纪延朗却拉住她手,说道:“我明白,你是觉着官家若能严加管束,叫卫王母子死了这条心,大伙好好过日子,周王妃也就不会被催着生皇孙。”
虽然他明白的只是表面这一层,方盈还是点了点头。
“但那可是皇位啊。”纪延朗压低声音,“哪是轻易就能死心的?”
确实,这一点纪家实在无法与皇家相比。
“再说卫王虽然失德,但到底没犯什么大错,官家又才因为幽州一战给他降封除官,若再对他严厉,恐怕矫枉过正,有人就要以为卫王失势了。”
“我懂,所谓平衡之术嘛,俗称和稀泥。”
纪延朗忍不住笑了几声,才说起别的,揭过此话。
方盈闲下来,再想起此事,却还是为李氏和岳青娥不平,那三年里种种闹剧,最苦最受折磨的,就是她们。
但撒手不管的一家之主回府,抱一抱怀芷、亲自取个名,岳青娥便受宠若惊,再牵一牵李氏的手,连方盈都感叹他们夫妻之间是有情份的。
纪延朗和纪延寿也是,纵然心里对三郎四郎生了芥蒂,只要父亲略露出些维护之意,便心满意足、把酒言欢,家和万事兴了。
没一个人觉得纪光庭也有过错。
甚至到如今方盈醒悟了,看到这位一家之主的错处,都无法同这个家里任意一人言明。
“千万别说,自个心里有数就成了。”
四月里,升国长公主宴客,方盈又跟周从善相聚,把这些藏在心里的话说了之后,她如是回道。
“我知道,只是想同你感叹,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周从善笑一笑:“那是当然。不过我觉着,以你们夫人的才智,不应当毫无察觉吧?”
此刻她们二人正携手站在池塘边,手里各自捏着鱼食,一边喂鱼一边说话。
方盈看一眼不远处桥上的二嫂五嫂,压低声音道:“夫人原本打算四娘出嫁后,就去镇州的,我这些天反复思量,也觉着她是不是有些别的打算。”
“没有才是怪事。府外有府好几年了,外头无论钱财还是人,不亲自去瞧瞧,哪知道底细?”
方盈也这么想,只是觉得这般猜度李氏似乎有些不敬,心中才犹疑。
“可惜还是叫我怀孕绊住了。”
此时方盈已经显怀,周从善看着好友宽松衣裙也掩不住的隆起腹部,好奇道:“现在会动了吗?”
方盈点点头,笑道:“头一次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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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吓我一跳。”
周从善瞪大眼:“真的动了啊?”
“嗯,从头一次到现在,有二十天了吧?”方盈算了算,答道。
“那……能摸到么?”
方盈道:“正在动的时候摸,能摸到。但最初那几回,一伸手去摸,它就不动了。”
纪延朗开始试了几次都是这样,还有些懊恼。
“看来这孩子怕爹。”周从善打趣道。
“他就是心急,后来动得频繁了,自然就摸到了。”
方盈说完看好友满眼好奇,又补一句:“听说到快生的时候,甚至能把小手小脚撑在肚皮上,看得见形状。”
周从善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方盈点头:“我二嫂刚生的那个小侄儿,就把脚撑起来过,她说她当时就觉着是个男娃。”
“因为好动么?”
“嗯,但这个做不得准的。”
“我觉着也是,谁说好动的就一定是男娃?还不都是后来叫人管束的么?”
“是啊。”
岳青娥八成以为她也很想一举得男,这些日子谈起来,都往生男上说,倒要方盈自己说能生个像怀芸怀芷一样的女儿也很好。
不过岳青娥毕竟是好意,方盈没有同周从善说这些,只告诉她另一件事:“我现在自己睡了。”
周从善惊讶:“为何?”
方盈道:“他睡相不好,有时候做梦手舞足蹈的,我现在又总起夜,时不时腿肚抽筋,得有人值夜服侍。”
“你们从前不叫人值夜的么?”
“他在家便不用。”方盈接着说,“我同你说,一个人睡太舒坦了,我都快忘了这自由自在的滋味了。”
周从善心有戚戚焉:“是啊,不过这么说来,有孕还有点儿好处。”
方盈顺口问道:“你同殿下也……”
话说一半,觉着不妥,她又停下了。
周从善反而没太在意,直接答道:“经期那几日会分房睡。”又反问,“你们怎么分的?虽然纪六郎自己说了不纳通房,也得看着点。”
“没事,我睡内室,他睡外间,本来我说在他书房加张床,他不乐意。”
纪延朗嫌书房隔得太远,就现在这样分开,他都不太乐意,休沐日前一晚还是赖着跟方盈同宿的。
方盈这个月份,胎儿自是稳了,但肚子也大了,两人睡在一处,其实也难做什么,但纪延朗就想挨着她睡。
“那还是这样好,在你眼皮底下,就没人敢造次了。”
方盈倒不担心这个,因为至少目前为止,纪延朗同她还是很亲密,恨不得一有空闲就守在她身旁的。
他应当会是一个好父亲,比纪光庭和方承勋都要好得多的父亲。
第112章
能否做一个好父亲,纪延朗不能说没想过,但确实眼下还想不到那么远去。
四月中北边胡人再次来犯,发兵三路,气势汹汹,纪延朗的心思一多半都分到了战事上,每日回到家中,先要同方盈说上几句他在营中听来的消息。
杏娘几个背地里调侃,说日日这么个谈法,来日若娘子生下的是个小郎君,必也是个爱舞刀弄枪、能上阵杀敌的将军。
好在到了五月,三路敌军均被击败,纪延朗心思收回来,夫妻两个日常谈论的,便同从前一样,多是府中京中之事了。
“官家给卫王选了新王妃。”这日纪延朗回来换了衣裳,便同方盈说道。
方盈皱眉:“哪家贵女这么不走运?”
“康国公之女。”
康国公是前吴越国主,因举国归附,还给官家献了不少财宝,颇得恩遇,但选他的女儿给卫王做王妃,对卫王来说
,可就算不上什么喜讯了。
纪延朗也赞同方盈的看法,“官家对康国公这些人,面上再怎么宽宏,终究还是提防的。”
也就是说,卫王但凡还有一点为储的希望,官家都不会给他选这个王妃。
但方盈仍旧觉得可惜了康国公之女,隔日见到周从善时,还忍不住跟她感叹了一番。
“谁说不是呢?”周从善亦觉惋惜,“官家原本已经有了人选,要不是卫王府中姬妾接连诞下两子都夭折了,他冲着官家一通哭诉,这祸事也到不了这位小娘子头上。”
方盈好奇:“原本定的谁家女儿?”
“也是皇亲,章宪太后的外甥范从业之女。”看方盈还有些糊涂,周从善笑道,“算来也算你家姻亲呢,这位是章宪太后亲姐姐的独子。”
“哦,”方盈想起来了,“那位不是说病得很重了么?怎么家里还有没出嫁的女儿?”
周从善点头:“正是因为病重,才上书求官家赐一门婚事,也是有托孤之意。”
“那卫王也是事先听说了,所以不愿意?”
“官家必是先问了张贵妃的意思,他们母子两个眼高于顶,范从业没有亲生子嗣,从族里过继的儿子,来日范从业去了,官家哪还会记得这么个人?至多凭门荫领一份俸禄而已。”
方盈忍不住笑:“嫌弃范家没有助力,如今换成康国公府,真给他助力,他敢要吗?”
周从善也笑:“说不定他真敢。”
“那范家小娘子的婚事呢?定了吗?”
“嗯,蔡王有个儿子年龄相近。”
就非得定给皇家吗?方盈腹诽一句,又想起前话:“你刚才说卫王接连夭折了两个儿子?”
“嗯,有一个早产,生下来没几日就夭折了,另一个刚满月急惊风,也没救活。”
“先头那个呢?”
周从善道:“没听说有什么事,应当好好的吧。”说到此处,她压低声音,“我觉着他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报应到子嗣上。”
又冷笑补充,“他们自个也心虚,找相国寺做法事呢,听说又超度先王妃了。”
方盈叹道:“要是哪一日能报应到他自己头上就好了。”
周从善见好友面有不忍,想起她怀着身孕,自悔不该提婴儿早夭之事,忙道:“跑不了他,早晚的事。”又让她吃樱桃,把这话岔了过去。
两人自升国长公主宴后,一直没机会见面,方盈身子沉重,不便见外人,周从善便约了她去周家别院赏花散心,她事先跟继母打过招呼,叫人过来布置好了,让两人能清清静静的说话,不受打扰。
周家这别院花木扶疏,院内还引了活水,造了楼阁水榭,方盈二人坐在水榭中赏花,不冷不热的,很是舒适,坐累了也能随时起身,往后面竹林里散步。
周从善扶着她的手,边走边同她说竹林那边栽种了哪些花卉,“……还有几丛晚开的芍药,如今正当花期,一会儿挑开得好的,给你剪下些来,带回去插瓶。”
“好啊,我们府里的芍药大多都谢了,如今只有绣球、蔷薇开着,荷花才见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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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的绣球花是不是从蜀中来的?”
“对,都是从原先洋州府里移栽过来的,怎么?你也想种?”
周从善点头,开封府后宅花木稀少,无甚景致,她很是不惯,从开春以来就忙着栽树种花,听好友说绣球花,便也想栽上一些。
“那我回去叫人给你送些过去。”方盈道。
“哪有在花期移栽的?”周从善笑着摆手,“你给我剪几支好看的花送来就行,等到秋日,花期过了,再叫花匠挑几株粗壮易成活的挖出来给我。”
方盈笑道:“我还真不懂这些,原来花期不能移栽么?”
“花会掉光的,而且要成活,连枝叶都得修剪掉大半,更别说花了。”
方盈惊奇:“你这说的头头是道的,怎么?还真下功夫钻研了?”
周从善道:“钻研谈不上,就是不想叫下面人糊弄,再说闲着也是闲着。”
开封府里就她和秦王两位主人,平日人情往来仅限于皇亲,周从善的日子确实比较清闲。
“还有个好处,见了宫里那几位,谁说我不爱听的,我就说花草。”周从善边说边笑,“只张贵妃就叫我挡回去好几次。”
“只张贵妃?难道还有旁人不成?”
“有啊,她们有一位算一位,哪个没有自己的心思?我才不掺和她们的事。”
“那是不能掺和。”
方盈笑着应和,与周从善谈回花草,二人赏了一回花,又到后面小楼里用了点心,歇了午觉,才离开别院。
周从善坚持把方盈送到纪府门口,方盈进府先带着芍药花去见李氏,给她挑了几支艳丽的叫人插上。
李氏却怕她出门一趟,回来累了,催她回去歇着。
方盈累倒不累,但是略觉内急,便依言告退。
回房更衣后,她叫人传话下去,明日一早挑开得好的绣球剪下十支,送去开封府给秦王妃,“记得先拿来给我过目。”
麦草应声去了。
方盈觉着腿有些酸,便歪在榻上叫立春按腿,按着按着,正有些瞌睡,纪延朗回来了。
她打着哈欠坐起来,还没开口,纪延朗先说:“躺着吧,我去更衣。”
方盈打哈欠打得眼冒泪花,也没看清他脸,还是立春待里间门关上了,凑到她跟前小声说:“郎君像是不高兴。”
“是吗?”
方盈拿帕子擦擦眼角,等纪延朗换好衣裳出来,便仔细往他脸上瞧。
“你几时回来的?玩得高兴么?”纪延朗走过来坐下,见方盈一直盯着自己,抬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瞧着不大高兴。”脸上的笑都是强撑出来的。
纪延朗搓搓脸:“果然藏不住,幸亏没先去见娘。”
方盈听这话不对,也正经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纪延朗从鼻子里重重呼出一口气,压着火气道:“仗打赢了,最近不是论功行赏么?三哥的顶头上司,就是如今兼代州和三交两地兵马部署的冯进宇,上表把都部署江崇海告了。”
江崇海是官家做节度使时,就追随左右的亲近部下,平定江南后封了宣徽北院使、加同平章事,征讨北赵时亦立了功,而冯进宇却是北赵降将。
方盈听纪延朗讲了二人身份,惊讶道:“那他还敢告?难道是因为被抢了功?”
“不,是因为三哥。”
方盈没明白:“啊?”
“冯进宇上表说三哥战时不听号令,致兵马折损,他如实上报,江崇海却隐匿不提,朝廷赏罚颁下来,三哥见别人都有封赏,独他没有,竟还大闹一场,说冯进宇有意打压他。”
纪延朗说到此处,实在压不住怒火,声音也高了:“这事我都不用去信问,必是真的!”
“怎么说?”
纪延朗冷笑:“他和四哥这些年跟在父亲身边,天天让人捧着,不知天高地厚,对冯进宇这些降将,向来都很瞧不起。”
“……”
他们还瞧不起人家?难道纪光庭不是降将?早降几年,就能瞧不起后降的了?
纪延朗不知方盈正腹诽自己家,接着说道:“可人家冯进宇在北赵是数得上名号的强将,官家也很器重,不然能让他守雁门、三交吗?”
“既是如此,那想必这位冯将军也不是意气用事……”
“当然不是了!我猜度着,他必是忍不了三哥这等……”纪延朗顿了顿,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既没本事,还不服上官、不听号令,专能惹事闹事的部下,想把他踢走。”
“但没想到那位江将军,顾虑父亲的颜面,给按下了?”方盈猜测道。
纪延朗点头:“江崇海和父亲有些交情,说不定父亲还打过招呼,请他照应三哥四哥。”
方盈想起来问:“四伯不就在三交?他没掺和进去吧?”
“没听说有他。”纪延朗说完,又冷笑道,“四哥虽然也没甚本事,但心思比
三哥深沉,就算瞧不起冯进宇,也不会明面上跟上官对着干。”
方盈沉吟片刻,问:“你怎么知道此事的?是消息已经传开了吗?”
纪延朗道:“骑军营长官同我说的,消息就算今日没传开,明后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
“父亲那边呢?”
“一样,我先去找二哥商议商议,然后去见娘。”纪延朗跟方盈学完一遍这事,怒火消了一半,人也冷静了,“你饿了就先用饭,不用等我。”
他说着便起身出去,一直到晚间天黑透了才回来。
第113章
“娘怎么说?”方盈问纪延朗。
“让二哥给爹写了封信,赶着送出去了。”
纪延朗说完,见方盈仍盯着自己等下文的模样,笑了笑,道:“娘说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不过责备父亲一句教子无方,三哥罢官解职而已。”
以纪光庭降陈后立下的功劳,确实不至于被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拖累,但此事虽是因纪延昌而起,冯进宇上表告的却是江崇海。
方盈斟酌着问:“冯进宇因三伯告了江崇海,父亲就算不护短,也要顾虑江将军吧?”
“已经闹到御前,便是顾也顾不到什么了,父亲远在镇州,如何知道他们雁门谁是谁非?”
纪延朗自己觉得,父亲最好是不掺合冯江二人之争,上表请罪,自责教子无方即可,但母亲却不许二哥把他的想法写进信里,只让将事态写明即可。
“你父亲自有定夺。”李氏说道。
方盈问:“你觉着,官家会如何处置?”
“多半还是会劝和,江崇海自幽州一战后,一直在雁门三交一线屯兵拒敌,深得官家信重,冯进宇呢,也算一名虎将,这次还斩杀胡人大将,升了观察使。”
“那三伯……”
“要安抚冯进宇,必得把他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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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问不问他先前之罪了。”纪延朗说完,忍不住又说一句,“自作自受。”
方盈看他还有些气恼,柔声劝解几句,又说起白日从周从善那里听来的卫王婚事内情,才终于叫纪延朗暂且忘了他那惹是生非的三哥。
第二日妯娌们相见,谈及此事,都为安氏和孩子们担忧。
“这才安顿下没几个月,就闹了这么一出。”岳青娥叹一口气,“三郎要是真因此罢官,岂不是让她娘几个白奔波一回?”
“要是真罢官了,是不是得回京来?”高氏问。
方盈道:“不至于罢官吧?”不过若真如纪延朗所说,代州是肯定待不下去的,她也禁不住叹气,“就怕换去更偏更远之地。”
岳青娥素来与安氏不睦,但这事上,也忍不住埋怨纪延昌,“在父亲麾下被捧惯了,竟连官家钦点的顶头上司都不服,也不看看自己有本事没有,他几时凭自己立下过功劳了?”
高氏没有吭声,方盈也不好在外面说大伯的不是,只道:“希望这回能吃个教训吧。”
她也担忧妇孺受连累吃苦,但心里还是希望纪延昌这次能跌得狠一些,长长记性,好过下次闯出更大祸端。
谁料纪延朗散值回家,带来的消息却是:“果然被我料中了,官家还是想劝和,派了高伯父去代州。”
“还真是个合适的人选。”方盈想了一想,叹道。
高行逢有好几重身份,于江崇海,有同为官家旧部的情谊;于冯进宇,是官家妹夫,钦差大臣;于纪光庭,是往来密切的姻亲。
确实没有比他更适宜去和稀泥的人选了。
纪延朗却道:“高伯父一向唯官家之命是从,就算劝和,也不会偏帮哪一方,应还是以稳固边防为要。”
“那太好了。”
敌军刚退兵不久,边关就将帅失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纪延朗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事,冯进宇告这一状,也是无奈之举,不会不依不饶的,不然他大可先斩后奏。”
方盈吓一跳:“不至于吧?”
纪延朗看她瞪大了眼睛,想想自己的话,禁不住笑出声:“不是说真的斩首。”
方盈:“……”
“三哥也没有那么大的罪过。”纪延朗越说越想笑,但见方盈已经在瞪自己,只得强自忍住,解释道,“我是说三哥一贯轻视冯进宇,不遵号令定也不是头一回,若是我的话,早在阵前就处置他立威了。”
“这么说来,封赏颁下来,若是三伯不闹……”
纪延朗点头:“说不定冯进宇也就忍了,再容他一阵。”
看来冯进宇对纪家还是顾忌的,方盈正想着,纪延朗拉一拉她手,笑道:“这会儿外面不热,我陪你往花园里走走吧。”
方盈午睡起来,确实一直闷在房里,还没出去过,便随着他站起来,听他接着说:“这些事就交给那些大人们去操心吧,咱们不想了。”
纪延朗说着回身摩挲她隆起的腹部,问孩子今日是否安生,话音刚落,手上就挨了一脚。
“……”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禁不住都笑起来。
“这个……”纪延朗边摇头,边指着方盈肚子道,“你最好是个小娘子,不然以后看你爹我怎么收拾你!”
“你这做爹的,有出息得很。”方盈笑话他。
纪延朗携着她手慢慢往外走,轻叹道:“没法子,现成的例子摆在那儿,儿子不好好管教,以后出去是会惹大祸的。”
他说不谈,自己又绕回去了,再说这是说谁不好好管教儿子呢?方盈暗自偷笑,没有搭腔。
纪延朗走了几步,也醒过味来,赶忙清清喉咙,把话转回方盈身上,“不过这两三个月,好歹没再折腾你,不像头三个月那么难熬了。”
“谁说的?”方盈可没觉得现在比头三个月好多少,“你知道挺着这么大肚子,腰多累么?睡觉都睡不安稳,也就是食欲比那时好而已。”
纪延朗忙赔不是:“是我说错话了。一会儿回去,我给你好好按按腰。”
方盈倒也没想跟他争什么对错,只是话赶到这了,说上一句而已,闻言点头答应,另说了些家常闲话。
七日后,代州那边终于有了结果。
“冯进宇给江崇海赔罪认错,三哥贬官,迁去沧州。父亲和江崇海,各自都上了奏章请罪。”
跟他之前预料的差不多,方盈问:“贬了几阶?沧州是不是离京更近了?”
“两阶。能近个一百里?”纪延朗算了算,答道。
“那还是镇州最近么?”
纪延朗点头:“从代州去沧州,正好要经过镇州。”
纪延昌只是贬官,迁去的沧州还是重镇,纪光庭上表请罪也得到了官家安抚,这个结果对纪府来说,已经不坏,唯一不满意的,大约只有纪延昌本人。
这并不是方盈自己揣度,半月后送来的纪光庭家信,就写了此事。
“父亲信中毫不避讳,直呼‘逆子’,”纪延朗面带笑容,绘声绘色地跟方盈学,“说他本来把三哥叫去相见,是想再教训他几句,让他以此为戒,去了沧州夹起尾巴做人。谁料三哥并不服气,还盼着父亲能找冯进宇的麻烦,给他出气呢。”
“父亲怎么说?”方盈问。
纪延朗笑嘻嘻答:“父亲自然是亲自动手,好好给三哥上了一顿家法。”
方盈也笑起来,却故意说:“也就是做做样子吧?三伯不是还要去赴任么?”
“父亲下手,可没有做样子的,嘿嘿,”纪延朗笑了两声,贼兮兮道,“我特意问了送信回来的人,说三哥走时已上不得马,乘车去的沧州。”
方盈舒坦了——纪延昌不受点皮肉之苦,她不知道别人,反正她是真的心里不痛快,想起来都觉得怄得慌。
而且打这一顿确实管用,纪延昌老老实实去了沧州,六月里还送了封信回来给李氏问安,说一家大小都安顿下了。
岳青娥私下同方盈嘀咕:“我瞧这意思,是不是还想要点钱啊?”
“我也觉着,三伯贬了官,他们又是仓促之间从代州走的,到沧州重新安家,是需要一笔钱。”
方盈说到此处,略一停顿,还是说了下去:“但三伯在父亲身边那么多年,不可能一点儿私房都没有吧?”
岳青娥一把握住方盈的手:“我也这么说,不说别的,他们两房去年去代州、三交安家,父亲可能一文不给,就让他们去吗?”
方盈放下心来:“原来二嫂也想过此事。”
“我早想过了,但你二伯不叫我说。”岳青娥面露不甘,“他总说一家骨肉兄弟,又不是没钱,算计这些做什么,却不想想人家是怎么算计我们的。”
“咱们就想一想,又没做什么,算什么算计了?”方盈反握住嫂嫂的手,安抚道,“以后咱们两个说,不同他们讲。”
岳青娥赞同:“对,他们男子一说起这个,就讲什么骨肉兄弟,倒好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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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外人,有意挑拨他们兄弟似的。”
方盈不能附和她去说二伯的不是,这时本该跟着说几句纪延朗的,但他真不是纪延寿这种无视兄弟争端,张口闭口兄友弟恭的人。
好在岳青娥也只是这番话憋得久了,不吐不快,说完心里舒坦了,也就不再多说,让方盈歇着,自己回房了。
方盈在心里琢磨了一回,等纪延朗回来,便把她和二嫂这番交谈说了。
“哼,他想得美!”纪延朗果然不似纪延寿,张口就说他三哥,“还想跟府里要钱,代州沧州这种地方,安个家能要多少钱?又不置宅子置地的,贪得无厌。”
“是啊,有代州这前车之鉴,沧州还不定能待多久,赁处院子也就是了,要不了多少钱。”
“我一会儿就跟娘说去,不管他,弄成这样都是自己作的,还有脸要钱。”
“但娘要真不给,父亲那里不会……”
纪延朗道:“父亲知道了,也不会让给的,日子紧了更好,省得他总摆少将军的臭架子。”
方盈就没有再说。
纪延朗说到做到,傍晚就同李氏说了,李氏却没听他的。
“娘说,换了我是三哥,这钱她绝不会给,定要我记住这个教训。”纪延朗学这话时,面色微沉,眉头也不自觉皱着,“但她是嫡母,不想受人指摘。”
可这是纪府家事,外人无从得知,又怎么会指摘?
方盈没有答话,这个谜底,还是他自己解出来为好——
作者有话说:大家双旦快乐吖~!
第114章
时近小暑,汴京城中燠热难耐,方盈早从夏至起就搬到了去年岳青娥避暑住过的竹楼居住,纪延朗不肯独守空房,也随她搬了过来。
竹楼近水,夜里好歹能凉爽一些,睡个好觉,纪延朗在这边住得舒坦,掐指算算日子,跟方盈说:“要不就在这里生产吧?到满月再搬回去正好。”
“不成吧,生产的时候或许还行,到满月就快九月了。”
“也是,万一今年冷得早,你月子里又不能受风,那还是回去生吧。”
方盈已经打算好了,将厢房收拾出来做产房,但对此刻的她来说,这些都在其次,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生产之期越来越近,她心里一直压着的恐惧也越来越压不住了。
“我问你,要是我生产时有个万一……”
方盈话没说完,嘴就叫纪延朗按住:“呸呸呸,什么万一?万事大吉,没有万一。”
方盈推开他的手:“你说没有就没有吗?”
“我说没有就没有!”纪延朗斩钉截铁说完,回过味来,凑近了问她,“你是不是又害怕了?”
方盈叹气:“能不怕么?”
纪延朗展臂环住她肩膀,柔声道:“不怕,你忘了咱们两个是怎么成就姻缘的么?是你八字贵重。”
他这时倒信起这个了,方盈笑着问:“你不是不信这些么?”
“谁说我不信?我不是早就说了,咱们两个是天定的姻缘么?这还叫不信,什么是信?”
方盈道:“谁同你争辩这个,我是想问你……算了,有娘在,就算你续弦,孩子也有人护着,定能好好长大。”
“……”这怎么说着说着,连他的事都没有了?
纪延朗皱起眉:“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你,你是男子,要做官,要带兵打仗,家里的事自然顾不上。”
“我说续弦。”
方盈反问:“难道你能不续弦么?”
纪延朗反驳道:“你少咒自己,什么续弦不续弦的。再说我怎么就不能从一而终了?”
方盈实在忍不住,笑了笑。
她一笑,纪延朗本来不恼,也有些恼了,“你就是信不过我,上次说不纳妾便是如此。”
方盈自己的烦忧还无法可解呢,哪有心思哄他?
干脆承认:“我是不信,换你是我,你能信吗?”
“我……”纪延朗想说为何不信,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转而道,“我知道,你想的无非是旁人如何如何,我自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