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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官家确实不愿再等,武仁祐已死,不趁此时机将河西收归囊中,难道还等党项人重新拧成一股绳,继续心存异志、占据五州?
原本官家确实想依庞文徵之策,对定难军恩威并施,徐徐图之的。
但做了十几年定难节度使、在部族中颇有威信的武仁祐,只是对兄弟流露出归陈之意,竟然就有人不服,胆敢暗中与胡人勾结,甚至事情败露后还一不做二不休将武仁祐杀了。
官家就知道这帮党项人虽改了汉姓,骨子里却仍是不受教化、行禽兽之举的夷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军已抵夏州,能迁的迁,不愿意迁的,必是武仁礼同党,清剿了便是。
六月初,武从安率亲眷入京,献五州之地,愿与武氏族人长居京师,官家重赏之后,给他那几个顺服的叔伯、兄弟都另封了官。
纪府上下都以为六郎这回总该回来了,却一直等到天气转凉,进了八月,方盈身子都已经很重了,才终于把人盼回来。
李氏见到儿子,看他虽胡子拉碴、脸黑黢黢的,身形却比走时健壮,便放了大半的心,略问几句,就叫他先回房洗去风尘,待会儿再来。
又把没认出爹爹的鸿儿留下,好让他们小夫妻回去能安心说话。
方盈二人出了正房,纪延朗看着她高高鼓起的肚子,叹道:“总算赶在你生产前回来了。”
方盈从见到他,就有些眼热鼻酸,这会儿听他这么说,鼻酸之余,还有些委屈:“还说呢,鸿儿都认不出你了。”
纪延朗摸摸唇边胡须,笑道:“刮了脸就好了。”
他伸出双手,搀扶着方盈慢慢往回走,问她身子如何,肚里这个有没有让她受苦。
方盈六月里给他送衣物过去时,捎带了一封信,但也只是简单说了家中都好,胎儿安稳之类的让他安心,并没有细说。
“这些日子就是腰痛得厉害,晨起两腿也肿得很。”方盈自己反手扶着腰,边走边说,“我记得怀鸿儿那时候,腰累是累,但好像没有这样疼。”
纪延朗手也扶上去,关切道:“是不是胎儿更大些?我记着一样的月份,鸿儿那时好像你肚子没有这般大?”
方盈道:“何止肚子大,我自己也更胖呢。”她提起这个就烦恼,“饭量也更大,我都不敢吃饱。”
“不吃饱也不行吧?你信中不是说曹御医来西京了么?没请他来看看?”
曹御医就是先前给方盈看诊那位御医,五月才奉召来到西京,方盈点头道:“看过了,但我怕胎儿大了不好生。”
看过了,却没提御医怎么说的,显然御医还是叫她要吃饱,但纪延朗也知道她这心病,是从三房那个因胎儿太大难产而死的姨娘身上来的。
便说道:“不怕,如今我回来了,每日多陪你走走就好了。”
“夏州不用再去了么?前些日子,五伯听人说此次去平乱的禁军,半数都要留在河西镇守,娘还有些忧虑,怕你也要留在那边。”
纪延朗笑问:“只有娘忧虑么?”
方盈侧头看他一眼:“你还想让谁忧虑?”
“没有没有。”纪延朗赶忙说,“你不忧虑才好。”
方盈道:“我有什么好忧虑的?左右你
去哪,我和孩子就跟着去哪。”
纪延朗心中一热,面上却笑道:“我可舍不得让你和孩子们去,夏州北边就是沙漠,风沙极大,你看我脸都糙了。”
“能不去当然还是不去的好。”
“咱们不去。”纪延朗道,“不过大表哥他们那一军都留下了,朝廷还调了一万厢军过去修筑堡寨,听说还要迁汉民过去垦荒种田。”
两人说着话回到房中,杏娘回禀说热水已经烧好,方盈便叫纪延朗先去沐浴,“我如今是伺候不了了,要不叫……”
她本想叫个侍女去给纪延朗洗头发,他却抢先道:“我自己洗,你歪着同我说话就行。”
方盈便随他了。
等纪延朗进了浴桶,方盈靠坐在内室床上,和他说些家中近况:“四娘他们五月份到的,莒国公府宴客,娘带着我也去了。”
“正经姻亲,不是外人,去热闹热闹也好。”
方盈笑道:“说来奇怪,怀鸿儿那时,总想出府走走,哪怕是去河岸上吹吹风都高兴,这一回却总是懒怠动,哪里都不想去。”
李氏就是看她格外不爱动,怕她在家里闷坏了,才特意发话,叫她一起去刘府赴宴的。
“是么?”纪延朗惊讶,“连这个都会变?”
“是啊,你走之前还说咱们再出去玩,那时我还是乐意出门的,等到……差不多就是夏州叛乱的消息传回京之后,我就越来越懒怠动了。”
纪延朗觉着很是奇妙,禁不住盯着方盈肚子看了几眼,道:“莫非是个文静不爱动的女儿?”
方盈伸手抚一抚腹部,笑道:“未必是同这个相关。”又想起来说,“对了,荷花妹妹也有喜了。”
“是吗?几时知道的?几个月了?”
“上个月二嫂来信说的,现在差不多……五个月了吧,应当是比我们小三个月。”方盈顿了顿,接着说,“二嫂让我们放心,她已经嘱咐了庄子上的人多照应。”
纪延朗算了算日子:“是腊月里生产么?”
“应当是。”
纪延朗很高兴,这一胎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邓家都有后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纪延朗沐浴完穿上衣裳,去外间等到头发干透,梳好发髻,夫妻俩才一起去母亲房里。
他这一去三四个月,好不容易回来,晚间自是要开上两桌酒席,团聚庆贺一番。
方盈如今少吃多餐,身子又重,只在席上陪了一阵,便早早回房。
纪延朗则是和两位兄长多饮了几杯,直到方盈都困得打哈欠了才回来。
“困了吧?怎么不先睡?”他一进门看见方盈就说。
方盈懒懒答道:“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睡了。”
纪延朗走过来坐下,端起她面前没喝完的半盏水一口饮尽,叫立春再给他倒一盏,而后道:“我也早都不耐烦了,三哥如今真是话多又贪杯,酸溜溜地说了好几遍我此番平叛有功,官家收复河西,正是高兴的时候,论功行赏,至少官升三级。”
“三级?”方盈失笑,“三伯真敢说。”
纪延朗哼一声:“他八成以为我同他似的,让人捧几句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把这话当真,最后没升三级,他好看笑话。”
说完又想起来问方盈:“他这几个月没干什么荒唐事吧?”
“没有,你走后三伯给父亲写了一封长信认错,说要痛改前非。”
纪延朗嗤道:“痛改前非?我看是想哄着父亲再给他谋个官职吧?”
方盈笑道:“这不是挺好么?有这事吊着,哪怕是装痛改前非,也消停了几个月呢。”
纪延朗还是有些不快,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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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老三既然做出这个姿态,父亲就不能不管他,早晚还是得给他谋官。
他端起立春倒好的水喝了两口,忽然有了主意,“西北正是用人之际,职缺也多,你说让父亲把他弄河西去怎么样?”
“只怕三伯不愿吃苦,不肯去。”
“他不是看我立了功眼热么?不吃苦,如何能立功?”
方盈笑道:“就算你能哄得三伯去,万一他又故态复萌,惹下祸事……”
“到那边反而不用担心这个。”
“为何?”方盈好奇。
“因为夏州知州治军严明,且最瞧不上三哥这等将门‘犬子’。”
方盈扑哧一声笑出来,口中却还是说道:“有你这般说自己兄长的么?”
“他做都做得,我说不得?”纪延朗借着酒劲,直言不讳,“他就欠丢到夏州那种地方,好好磨炼磨炼。”
这是自己家管不好,想送外人那去严加管教的意思?可纪延昌又不傻,明知西北日子苦,他怎么可能愿意去?
方盈觉着纪延朗也就是说说而已,谁料等朝廷封赏下来,纪延朗官升一级后,还真把纪延昌说动心了。
“那几个留在夏州,原本与我同阶的指挥,都比我赏赐厚,有的还升了两阶,我故意装作后悔,说早知道也留夏州了。”
纪延朗绘声绘色地跟方盈学:“三哥假模假样地宽慰我,说我还年轻,后面有的是立功受赏的机会,我就说对,等你这胎生下来,明年我再想法调去河西。”
纪延昌很是不解,五州都收回来了,再去又没有战功可立,不是纯吃苦么?
“眼下明面是收回来了,但五州不是只有武氏一个部族,其余兵强马壮的党项部族,并不情愿归我大陈。”
纪延朗故意压低声音,好像在说什么机密:“后头还有得打呢,不然何必留重兵镇守?”
纪延昌立刻动了心,如今北边眼看着是只守不攻,官家的心思都放在河西,想凭军功加官进爵,还得是去河西更快。
“他跟我打听了好些夏州的事,我故意问他是不是也想去,然后说知州不好相与,当地民风也彪悍,番兵更是对咱们一万个不服。”
纪延朗边说边笑,方盈也忍俊不禁道:“你这么一说,三伯怕是非去不可了。”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纪延朗一脸坏笑,“他自己总把我往坏处想,怪得了谁?”
差不多同一时刻,纪延昌也正同安氏说:“他就是怕我抢先去了夏州,立下功劳,哼,凭什么好处全让他占了?我这就给父亲写信。”
他十分急切,连着给镇州写了三封信,终于得到父亲首肯,并在方盈生产后不久就补了侍卫司都头,前往夏州听用。
第152章
方盈是在九月十九这天生产的。
大清早她正和纪延朗用早饭,腹部突然一阵疼痛,她嘶了一声,纪延朗立即问:“怎么了?”
“腹痛,”方盈皱眉,“像是要生了那种痛法。”
纪延朗虽不是第一回当爹,但事出突然,还是有些慌:“痛得厉害么?我让他们去请御医。”
旁边曾嬷嬷稳重得多,先拦住纪延朗,自己上前仔细摸了方盈的肚子,才道:“怕是真要生了,娘子先把饭吃完,吃得饱些。”又叫人去回夫人请稳婆和御医。
方盈却想起自己好几天没洗头发了,命人去给她提热水,等一会儿吃完饭好洗头。
纪延朗回过神,也让人往外传话,叫他身边长随去营中告假。
到底是第二胎,房中诸人都还算镇定,在曾嬷嬷指派下,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稳婆比御医先来一步,确定是要生了,方盈便在侍女服侍下洗净头发,期间鸿儿睡醒,听说娘要生弟弟妹妹了,有些害怕,纪延朗没让方盈分心,自己抱了女儿出去哄。
等方盈洗完,头发挤干水包起来,御医也到了。
她本想等御医诊过脉再把鸿儿叫到跟前哄一哄,但李氏正好这时派人来接鸿儿,方盈便让纪延朗先去招呼御医,自己将女儿拢到怀里,问她:“爹爹都跟你说了吧?”
“嗯,爹爹说,今天就知道是妹妹,还是弟弟了。”鸿儿看着娘亲的肚子,目光中还是有些怯意,“娘痛不痛?”
方盈其实刚刚挺过一波阵痛,但听着女儿软软的语调,她还是笑着说:“现在不痛了,鸿儿不怕,去祖母那儿好好吃饭,吃饱了就去上学。”
“下学回来就能看见妹妹弟弟了吗?”鸿儿天真地问。
方盈笑着摸摸女儿头上小辫:“娘也说不好,下学你先回祖母那儿,等妹妹或弟弟生下来,爹爹会去接你回来的。”
鸿儿乖乖答应了,方盈才让乳娘带她出去。
之后纪延朗陪着御医进来看过,方盈便进了产房。
高氏和安氏一道过来看她,见纪延朗在房里,安氏笑着调侃:“还是六郎知道疼人,这会儿还在产房陪着呢。”
纪延朗没心思说笑,只说:“别的忙我也帮不上,在这陪着,好歹她疼的时候,能掐我出出气。”
“哎哟,女人生孩子,谁还指望你们男子真能帮上什么忙了?”
安氏回完,见高氏已经与方盈说上话,也凑到近前,说了几句第二胎好生、不要怕之类宽慰的话。
方盈听多了这种话,并不当真,又想攒着力气,便只说了句:“多谢三嫂。”
谁知这一胎还真生得很顺,安氏和高氏走后没多久,产道就开了,方盈又痛了半个时辰,曾嬷嬷刚把纪延朗劝出去,腹中胎儿便迫不及待地呱呱坠地。
“恭喜娘子,是个小郎君。”稳婆大声道喜。
曾嬷嬷和侍女们也忙不迭给方盈和纪延朗道喜,又遣人去报夫人。
方盈生得虽快,却并不比生鸿儿时轻松,此刻已是筋疲力尽,对稳婆特意掀开襁褓给她看的那小物件毫不在意,只在看见孩子的脸时,说了一句:“这么看,鸿儿确实白净。”
曾嬷嬷笑道:“小郎君长长就好了。”
纪延朗站在外头窗下,听了个一清二楚,还说:“男娃黑些也不要紧。”
但等到里头收拾好,陪着母亲进去看方盈和儿子时,对着新生儿那皱皱的小脸和稀疏的胎毛,纪延朗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们鸿儿果真生下来就好看。”
“什么意思?”李氏不爱听了,“嫌我孙儿不好看?”
纪延朗赶紧说:“没有没有,只是说没有他姐姐好看。”
“那怎么了?鸿儿那样好看的才稀少,你当你生下来很好看吗?”李氏瞪儿子两眼,回头安抚方盈,“别听他的,咱们十郎长开了,一准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二房姨娘莲蓬五月里产下一子,所以男娃们排到他们这里,已经是十郎。
纪延朗不敢说是方盈先说的这话,只能赔笑告饶。
方盈倚着枕头,看李氏十分喜欢十郎,便笑道:“娘给十郎取个乳名吧,也让他借借您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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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转头看一眼儿子:“你们没取好吗?”
“您还不知道我么?”纪延朗故意扮傻,“取个名能把我愁得睡不着觉。”
李氏斜他一眼,回头看方盈:“盈儿也没有想好么?”
方盈摇头:“原本说等六郎回来再取,谁想到他八月才到家。”
李氏这才答应下来:“容我想想。”又让方盈好好歇着,“鸿儿就先留我院里吧,等满月再说。”
方盈知道婆母是好意帮她分担,让她安心坐月子,当下只能答应。
等纪延朗送完母亲回来,才趁着曾嬷嬷不在房里,跟他说:“我应了鸿儿,等孩子生下来,就让你去接她。”
“你不先睡一会儿吗?等你睡醒,我再接她来看你和十郎吧。”
“可以晚些再接,但你先抽空去瞧瞧她,不然她散学听说我已经生了,你又不去,该着急了。”
“好,我一会儿就去。”纪延朗知道她因生了儿子,愈加疼惜女儿,柔声道,“放心,有我呢,一定不叫鸿儿受委屈。”
方盈这才安心,沉沉睡去,等她朦胧醒来,眼睛还没全睁开,便听到小女娃小声跟她爹一问一答:“娘怎么不回房睡呀?”
“娘刚生完十郎,不能出门吹风。”
“那怎么不在房里生十郎?”
她爹没立即答话,显然被问住了,方盈睁开眼,给纪延朗解围,“鸿儿……”
她想说鸿儿来了,张口却发觉喉咙干哑,不由咳了两声,纪延朗忙叫人倒水来,又问:“吵醒你了?”
方盈喝水润了喉咙,才道:“没有,睡醒了。”又叫鸿儿坐到自己身侧来,问她,“看过弟弟了么?”
“看过了,弟弟也在睡觉。”鸿儿说完,看看母亲肚子,问道,“弟弟怎么那么小?”
这话她刚刚已经问过一遍,纪延朗帮着补充:“她是问你生之前肚子那么大,怎么生出来的十郎那么小。”
方盈笑着握住女儿小手,答道:“肚子大是因为有很多水,你和弟弟在娘肚子里时,都是睡在水里的。”
鸿儿瞪大眼睛:“我能在水里睡觉?”
“只有在娘肚子里才行。”方盈接着说,“娘要在这里住一个月,你先在祖母院里,和姐姐们一起睡可好?”
鸿儿平日很喜欢去找姐姐们,偶尔玩高兴了,不舍得回来,就会留宿一晚,但这回是一个月,她觉着还是该先跟女儿商量好。
鸿儿果然立即就应了:“好呀。”
“想娘了,或是想看弟弟,就让她们带你回来。”
纪延朗在旁接话:“还有爹爹,爹爹天天都会去看你的。”
鸿儿却问:“爹爹不回来吃饭啦?”
把纪延朗问得一愣:“啊?”
方盈忍俊不禁道:“鸿儿是要陪娘和爹用过饭,再去祖母院里找姐姐们吗?”
“对啊。”鸿儿答得理所当然。
纪延朗也不禁失笑:“怪不得你应得这般爽快,好吧,一会儿陪你娘用过饭,爹爹再送你回去。”
方盈却觉得产房不通风,气味不好,等纪延朗送了鸿儿回来,便同他说:“下回鸿儿再要回来吃饭,你就去娘那里一块用饭好了,左右咱们俩也吃不到一起去。”
她吃专门做给产妇的饭,上次坐月子的时候,跟纪延朗虽在一个桌上,也是各吃各的。
“你啊,”纪延朗失笑摇头,“娘是想让你好好调养身子,才把鸿儿接去,你反倒更操心了,要不我明日跟娘说,把鸿儿接回来吧?”
“我只是……”
纪延朗按住她肩膀:“我知道,你怕大伙都因为咱们有了十郎高兴,让鸿儿觉得受到冷落,又嫌产房气闷,不愿让鸿儿多来,但你刚生下十郎,最该在意的难道不是自个的身子么?”
方盈愣了愣,才哑然失笑。
纪延朗给她理了理额边碎发,柔声道:“从此刻起,什么都不许操心,万事有我呢。”
“嗯。”方盈点头。
“咱们鸿儿也大了,想做什么,有自己的主意,她想你,就想跟你一块吃饭,难道咱们还能不答应?”
也对,方盈终于道:“好,听你的,我不管了。”
纪延朗这才满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小声道:“辛苦娘子了。”
方盈眼眶微热,抬手摸摸他的脸,低声说:“你也辛苦,早些回去歇着吧。”
纪延朗应下,又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小婴儿,才回房去睡。
第二日是休沐日,鸿儿不用上学,果然如她爹所料,非要和爹娘一块用饭,方盈也确实无法,只能答应。
好在她也不是日日都要这样,李氏也在怀芸等人上学时,将鸿儿带在身边,叫小丫头陪着她玩,以免鸿儿寂寞想爹娘,方盈这才真正放宽心休养身子。
至于新生儿,除了洗三那日被抱出来见过人,其余时候都在吃吃睡睡,然后日渐一日的白净起来,只是胎发依然不密。
纪延朗伸指戳戳儿子光光的额角,问方盈:“他这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出头发?”
“慢慢就长出来了。你还不去吗?不是要给三伯饯行?”
纪延朗不情愿道:“我是真不愿同他饮酒。”
方盈劝道:“且忍忍,饮完这顿酒,明日送走三伯,往后就清净了。”
“就怕他去了夏州,还是本性难移……”纪延朗话说一半,觉得不吉利,又咽回去,道,“罢了,我现在过去,你晚上早些睡,我就不过来闹你了。”
方盈答应一声,目送他出去。
谁都没想到,这顿饯行宴竟是纪延朗最后一次与纪延昌饮酒——正如纪延朗担心的那样,纪延昌本性难移,到了夏州没几个月,就因好酒贪杯没了性命——
作者有话说:就是想把这个人写死,嗯[眼镜]
第153章
报丧的下人是正月初五这日赶回纪府的。
当时京中仍是一派喜气洋洋——元日大朝,官家颁诏迁都洛阳,改元开平,并大赦天下。
由陪都升为真正的国都,城中民众欢悦不已,纪府也因一家之主纪光庭年前受召回京,难得在府中过年而格外热闹。
门房正送走一位来给郡公拜年的客人,眼见一人披麻戴孝奔来,还以为哪个泼皮无赖吃了熊心豹子胆,大年下的,敢来他们府里讹钱,回头招呼人去拦。
没想到那人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陆叔,是我啊!吴二!”
拦着的小厮有认出来的,惊讶道:“还真是吴二哥,你不是随三郎去夏州了吗?怎么……”
话没说完,在场之人都觉不对,一齐看向吴二身上孝服,吴二带着哭腔道:“快带我进去见夫人,三郎没了!”
门房赶紧让把人架进去,速速回报郡公。
内宅此时还未得信,方盈妯娌三个聚在李氏房里玩牌,她连输两把,正好有些内急,便让李氏房里侍女春麦先替她玩,自己扶着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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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净房。
生下十郎已过百日,她仍有些尿频,完事净了手出来,听见小娘子们在东次间里嘻嘻哈哈的,就拐过去撩开帘子,见小姐妹几个,你挨着我我挨着你,都笑得小脸通红。
方盈便没出声打扰,放下帘子,正要回去玩牌,门声响动,帘帷掀开,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头的是李氏
院中侍女,见着她便道:“六娘,白嫂子有事回禀。”
方盈停住脚,见白桑面色凝重,先问道:“怎么了?”
白桑示意娘子往边上走几步,而后凑到她耳边,低声回禀:“前院有人见着跟三郎去夏州的吴二,一身孝服,说三郎没了。”
方盈以为听错了:“什么?”
“三郎没了,吴二已经去见郡公,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传进来。”白桑飞快说道。
年节里事多,方盈虽生产不久,还是从腊月就开始同高氏一起处置家务,白桑急着进来回报,就是想让她们娘子心里先有个数,一会儿大伙都乱的时候,能站出来理事。
方盈深吸口气,点头道:“你先回去叫杏娘给我和六郎备下素服。”
白桑应声告退,她又让带白桑进来的侍女请李氏出来,“就说小娘子们请祖母去评理。”
她自己则扶着立春的手,缓缓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下。
没了?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也没有消息说夏州又乱了啊?
方盈正胡思乱想,李氏已经从里间出来,她赶忙起身,婆媳二人对上眼神,李氏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出了何事?”李氏走过来问。
方盈扶住婆母手臂,低声把白桑的话重复一遍,李氏亦是难以置信,正待追问,外面廊下就传来说话声,接着大门打开,侍女打起帘子,管事娘子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夫人,六娘,夏州来人报丧,三郎因被人逼迫斗酒,于腊月二十七日在夏州身故。”
李氏还未说话,里间便传来安氏的声音:“什么?三郎怎么了?”
“三娘当心。”
侍女提醒的话音刚落,内外隔断的落地屏风便被撞得嘭一声响,方盈赶忙迎上去,想要扶住安氏,安氏却挥开她的手,踉跄着扑到管事娘子跟前,尖声道:“你再说一遍,三郎怎么了?”
管事娘子不敢说话,看向夫人。
“先扶三娘坐下。”李氏吩咐侍女,自己也在安氏身旁落座,然后才问管事娘子,“回来报丧的是谁?”
安氏听见“报丧”二字,顿时一个激灵,红着双眼死死盯住管事娘子。
“三郎身边长随吴二,他还在郡公书房回话,六郎命奴婢先进来回报夫人。”
“六郎还说什么了?”李氏问。
管事娘子道:“六郎只吩咐奴婢这一句,就命人去请御医了。”
李氏心中一紧:“可是郡公……”
“奴婢听六郎的意思,只是以防万一。”
李氏这才安心,但转头看一眼已僵成雕像的安氏,又不由心下叹息。
“我不信。”安氏忽然开口,“吴二人呢?叫他来见我,我不信!”
李氏吩咐管事娘子:“看着吴二出来了,就叫他进来见三娘。”又跟安氏商量,“让她们扶你回房去等可好?别吓着孩子们。”
东次间的孩子们其实已经听见外面动静有异,这会儿都安静下来,若不是有嬷嬷拦着,就要出来看了。
安氏听见说孩子们,略微一怔,两行热泪落了下来。
高氏在安氏撞上屏风时,便起身跟了出来,此刻见到三嫂这副情状,十分不忍,走上前亲自帮她拭泪,劝道:“我送三嫂回去吧。”
安氏眼泪落下来,心神也回来一些,有些话确实不便在夫人这里问,她扶着高氏的手站起身,凄然道:“多谢五弟妹,我自己回去就好。”
又转向李氏,双膝一弯跪在地上,李氏忙弯腰去扶:“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安氏哭道:“夫人,三郎为人所害,您和郡公可一定要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李氏道:“三郎是郡公跟我的儿子,他若为人所害,我们怎会放过害他之人?好孩子,快起来。”
方盈和高氏一边一个搀扶解劝,安氏才终于起身,擦干眼泪,由侍女搀着回去了。
李氏等她出去,立时吩咐所有内外管事来见,又让方盈和高氏先回去摘了首饰、换上素服再来。
方盈匆忙回到院中,就听说六郎也回来了,快步进得房里,正好撞见换上素服出来的纪延朗。
“我得出去一趟,三哥总归是官身,突然身故,夏州那边按理该有奏报,各衙门虽然休务,但总有当值之人,我去打听打听夏州如何上报的。”纪延朗一口气说完就要走。
方盈忙拦住:“你先别急,三伯到底怎么没的?”
纪延朗搓了搓脸,道:“夏州那边将定难军打散,与禁军混编,三哥他们那一营有三个党项人都头,吴二说,这三个党项人极为傲慢无礼,瞧不起三哥靠父荫,几次三番挑衅。”
他并不相信三哥像吴二说的那般诸多忍让,还有什么想同对方比武,无奈营中不许,最后只好改为斗酒,但此刻无从证实,也只能这般说给方盈听。
“吴二说出事前一晚他们已经斗过一回,三哥饮得大醉,当日白天便不太舒坦,直说头痛,但党项人又叫三哥斗酒,还故意说些激怒三哥的话,三哥受不得激便去了。”
这日又是醉得不省人事,吴二等人将纪延昌背回住所,自称小心伺候一夜,三郎都没叫人,等天亮三郎还没动静,去叫时才发觉人已没了。
“父亲悲怒交加,恨不得亲自去一趟夏州。”
方盈道:“三伯去了夏州,行事这般隐忍么?”
纪延朗拉住她的手:“我也觉得不像,多半是那刁奴怕担干系,将事情都推到旁人身上。父亲本来初八就该启程,如今家里有丧事,得上报朝廷告假,我怕官家问起来,父亲说出吴二的一面之词,与夏州奏报不符……”
“那你快去。”方盈松开手。
纪延朗点头,又说:“再给我装几套衣裳,明日一早我带人去迎三哥灵柩。”
方盈应下,等他走了,便吩咐立春等人先给他赶制两套孝服,现在穿的素服不过是备着平时谁
家有丧事,去吊丧时穿的,并非正经孝服。
纪延昌去世,纪延朗他们兄弟都应服齐衰,方盈让做得宽大些,好套在棉袍外面,自己换上素服,去了金玉簪钗,匆匆赶回正院时,却听说郡公回来了,正与夫人议事。
方盈去厢房和高氏一起等了半晌,李氏才叫她们过去,吩咐先将府中各处年节彩饰摘下,赶制麻衣孝服,又命外管事去白马寺请僧人做法事,并往各家亲眷去报丧。
最后让她们俩把孩子们带回去,“怀芸三个,盈儿也先带过去,替我照看两日。”
方盈赶忙答应,带着四姐妹告退,直到走出正院,才想起来,悄悄问高氏:“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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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提设灵堂?”
高氏也悄悄道:“在外亡故者,灵柩不能入京,要设也是在城外设灵棚。”她停了停,又接道,“兴许是想直接送回蜀中。”
也是,既然不能入城,还得回蜀中安葬,何必绕这一圈?不如直接从夏州回蜀中。
方盈带孩子们回去,先把她们安顿在鸿儿房中,鸿儿不知出了何事,还很欢喜,怀芸却隐约听见家里有丧事,一张小脸都吓白了。
叔父/伯父过世,孩子们都要戴孝,方盈便缓缓说了实情,鸿儿听不懂,最先发问:“过世是什么?”
方盈揽住女儿,问她:“你记不记得爹爹说过,你还有一位大伯?”
“嗯,爹爹说大伯去地下了。”
方盈点头:“对,三伯跟大伯一样,也去地下了。”
鸿儿没见过大伯,三伯却是见过的,疑惑道:“三伯不是去做官了么?怎么又去地下了?”
方盈也想知道,好好的去当官,怎么最后饮酒把自己饮死了?
这个疑问,到傍晚纪延朗回府,又有了另一番解答。
“夏州奏报,只说三哥与党项人都头有私怨,营指挥设酒说和,也就是那刁奴口中的前一晚斗酒,奏报中说三哥因醉得不省人事,被党项人嘲笑,心有不甘,私下又约了斗酒。
“父亲把吴二叫来,说我们已经看到夏州奏报,让他重说一遍,这刁奴竟说他是一片忠心,为了三哥身后名才那般说的。”
纪延朗轻轻一拍几案:“我当日真不该逗引他去。”命丢了不说,还丢尽纪家脸面。
方盈抬手轻抚他肩背,劝道:“这怎能怪你?你也是望着三伯好,才让他去的。”停了停,又问,“那丧事呢,到底如何办?”
“父亲叫我迎了灵柩,直接扶棺回蜀中落葬,他已让五哥给二哥和四哥都写了信,等他们到洛阳,再同五哥一道陪三嫂和侄儿们回蜀中。”
纪延朗轻轻一叹:“父亲很是失望,他本以为三哥这回真改了的。”
“不追究党项人了么?”
“夏州已经按军法处置过了,营指挥降级留用,几个党项人都头处以杖刑,夏州知州还给拨了赙金。父亲虽然不满,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让党项人给三哥赔命。”
方盈看着时候不早,没再多问,只嘱咐纪延朗路上不要急,天寒地冻的,保重自己身子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