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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父子,他们二人的眼睛其实是很相似的。
只是方引的眼底像是有一层散不去的水,有时候澈亮,有时候冷寂。
而方敬岁在多年的权财算计之中,眼里积压了层层阴骘,怎么都散不开。
方引被掐得发痛,只能选择了那唯一的选项。
从休息室里出来以后,方引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才去了洗手间。
他将口中的血水吐了出来,双手撑在台面上,然后才抬头看向镜子里。
一侧面颊红肿,嘴角有血丝,身上的衣服将他的身体完美地包装了起来,显得精致又挺括。
他忽然开始怀疑镜子里的人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堆被捏合进这件衣服的血肉。
方引低头,含了一口水在嘴里漱了漱,然后红色的血水便落在白色的台盆里,异常显眼。
他随意抽了一张纸巾按在嘴角,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正定定地看着他。
是许久未见的沈涉。
第44章
两人目光撞上的一瞬间,均是愣了一下。
沈涉的神态中没有以往那种厌烦,但方引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的脸,而且眼神中有藏不住的讶异。
方引自知现在的自己看上去并不体面,但是他也没心情再思考再遮掩什么,只想回家安静地蜷缩着。
于是脚下仅仅只是顿了一瞬,便越过沈涉,继续往外走。
只是还没走几步远,后面就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其中还伴随着沈涉的声音:“你的脸怎么了?”
方引走得很慢,脚步却未停:“被打了,也不难看出来吧。”
毕竟被人打在脸上,按常理来说碰见熟人尴尬是免不了的。于是这种时候,大家总会想出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谎言的理由,好让面上过得去。
但方引的话很直白,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沈涉跟上来,跟他平行:“谁打的?你就这么算了?”
所谓人上人的销金窟,在这样的夜晚总是格外糜烂。
他们路过一个个包厢,偶尔能听见从里面传来模模糊糊的人声,基本都是放浪形骸的笑声包裹着令人胆寒的尖叫,很难想象里面的人在经受什么样的折磨。
方引在电梯口前站定,按了B1停车场层,目光落在数字不断跳动的液晶面板上:“嗯,算了。”
沈涉静了一瞬,声音里都是不可思议:“为什么算了?对方是谁?”
“叮”的一声后,电梯门便打开了,方引跨进去站定,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他:“知道答案也没什么意义,就这样。”
夜晚走廊的灯光昏黄,而电梯的灯光更冷更明亮。
在这样的光线下,方引白皙面颊上的红肿显眼,嘴角残留的一点点血痕更是刺目。
但他面上的神色又太空,像一张毫无褶皱的白纸,便衬托出了一股安静的诡异感。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合上,沈涉大跨步走了进去,果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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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亮了一个楼层。
仅仅十秒,电梯就在那个楼层停了下来,沈涉看也不看方引,就拉住他的手臂往外走。
方引没有任何防备,就这么被他扯了出去,于是挣扎了一下:“做什么?”
“给你冰敷消肿。”沈涉自顾自地拉着他往一个特定的方向去,“你以为谢积玉会很喜欢看你这样的脸吗?”
听到谢积玉的名字,方引挣扎的动作停下了。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谢积玉了,也没有看到过他的相关动态。
只是,假如会碰到的话,他确实不想顶着这张脸跟谢积玉把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特别是有关申茂兴的部分。
沈涉刷开了一个房间的门,指着椅子让方引坐下,然后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拿毛巾仔细地包裹了起来,又走到方引的面前。
他抬手悬在空中,似乎在犹豫接下来的动作。
方引迟疑了一下,主动接了过来,然后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于是沈涉在另一边坐了下来,相顾无言。
冰凉的毛巾贴在红肿发烫的脸上,让人清醒不少。
但清醒的也不仅仅是伤处,还有方引刚才浑浑噩噩的大脑,他也注意到了眼下的气氛。
说起来也是有些尴尬,毕竟两人上次算是不欢而散,而且当时方引说的话也挺重。
不过眼下沈涉毕竟没有咄咄逼人,甚至还主动帮了自己。
虽然自从和谢积玉结婚之后,沈涉的态度便变得很差,但方引说到底确实是个心软的人,眼下便不好意思再冷着脸了。
沉默了几分钟后,沈涉倒是先开口了,声音里有些迟疑:“你脸上是你父亲打的?”
方引一怔。
世家大族的秘辛来来回回也就那些,元晖集团最近又闹笑话,传出去也是不足为奇。
推测打人者是方敬岁倒也很合理,所以方引回答得也坦然:“是。”
沈涉倒是没有看笑话的意思,面上只有好奇:“为什么?”
“不如他的意,自然是这个下场。”方引不愿多说细节,他放下手里的冰毛巾,站起来,“今天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沈涉也站起来,只是他的样子有些奇怪。
沈家这样的政治世家出身,沈涉少年的时候算是比较爱玩的那一类,成年后收敛了许多,城府也有所凸显,现在大部分时候充当一个冷眼旁观的幕后者。
只是眼下,他垂在身旁的手有些焦躁地搓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说某件事情的样子。
半晌,他才开口:“谢积玉最近,还好吗?”
方引想了想:“应该挺好的吧,只是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沈涉不自觉地上前一步,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引:“你知道他在哪里,或者他最近在做什么吗?”
他面上的凝重的神色不像是假的,方引心下了然,原来他今晚伸出援手是为了这个。
只是方引也有些讶异,毕竟沈涉跟谢积玉才是好朋友,想探听好朋友的境况也不该拐弯抹角地通过自己啊,大可以直接去问。
难道他们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导致没办法正面联系吗?
只是从晏珩入院那天,他们在医院病房相遇的匆匆一面之后,到今天也没再见过,方引也确实没办法回答沈涉的问题。
“这个我不清楚。”方引顿了顿,但沈涉这个表情确实少见,便不由地担心起来,“他是发生什么了吗?”
沈涉没正面回答,转而又问了另一件事:“我听说,你是晏珩的主治医生?”
方引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几乎要被搞懵了,这又跟晏珩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想起谢积玉和晏珩父女之间相处的模样,确实表现得很熟悉的,难道沈涉知道什么内情吗?
尽管心里有这些私事,但是晏珩是他的病人,作为医生,他需要对病人负责。
所以方引拒绝得很果断:“除非你告诉我,这几个问题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并且说明我告诉你答案的必要性。否则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透露。”
要是按照以往的情况,以沈涉的脾气,得不到答案的话,大约会不屑一顾地奚落他。
但此刻,空气里却有一种难言的沉默。
方引的视线微微上抬,乌黑的眼珠静静地注视着沈涉。
他看见沈涉的眼里有一种很陌生的情绪在翻滚,似乎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涌出来。
下一秒,沈涉轻轻吸了一口气:“这件事”
就在这刚刚开口的一瞬间,却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响打断,刚才短暂的安静都消失了。
电话是医院的人打来的。
方引微微偏转过头,接起:“是我。”
“晏珩先生患处二次损伤,据称是摔了一跤。人很快就到医院了,您现在方便过来吗?”
方引看了沈涉一眼,冷静地回复:“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他挂完电话之后,不经意瞥到了他刚才用来冰敷的毛巾。
里面包裹着的冰块的融化速度很快,清水一滴滴地落在地毯上,将沾上的一点点血迹淡化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方引转身走了两步,打开了门,临了了还是留下了一句,“多谢。”
方引开着车很快就回了医院。
下车之前,他翻出了一只口罩带上,通过后视镜确认看不出面上的伤痕,才下车匆匆往病房赶。
晏珩坐在轮椅上,垂着头,显得有些低沉颓丧。
他带着鸭舌帽,头发盖住了他的眉眼。尽管马上就到盛夏了,但晏珩的身上还披着一件薄薄的披肩,牢牢地遮挡着颈项。
大约是这种过度隐藏自己的行为,让方引总觉得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特别不安的气息。
就像在逃避什么人的追捕一般。
方引心里一动,他立刻明白为什么这个感觉有些熟悉。
当年周知绪准备带着他偷偷远渡重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样的移情让方引不禁有些心生怜惜,他想起晏珩上一次刚刚受伤入院的时候,虽然狼狈疼痛,但言行举止之间依旧非常亲和,整个人的气场也是比较积极的,与今天截然不同。
送他入院的只有他的经纪人,此刻方也不好多问,只是专心地帮他检查伤处。
“这里,伤处移位了,还是有些明显的。”方引指着X光片上仔细地分析,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晏珩,“具体是怎么摔到的?”
“住在山里,晚上在外散步,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那台阶有点高。”晏珩一直沉默,答话的是经纪人,“方医生,这个治疗起来会很复杂吗?”
“二次骨折后需要花更长时间才能愈合,而且进行康复锻炼的时候更要谨慎,才能确保无虞。”方引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山地不平,还是容易有意外,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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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可以找个疗养院住着,设施完善,也能远离嘈杂,对养病有好处。”
“方医生,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沉默了一晚上的晏珩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是个私人请求,不知道是否方便。”
“你可以说说。”
晏珩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帮我照顾一段时间孩子,她跟在我身边,实在是不安全。”
经纪人看上去也有些惊讶他会提出这个问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焦急但声音被压得很低:“你在想什么?病急乱投医?”
三人沉默了好几秒之后,经纪人才发觉自己刚才的比喻有点问题,望着方引尴尬地笑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引摇摇头,他倒是并不介意:“且不说我的工作忙,我一个单身男性,照顾一个小女孩确实是不方便。我挺喜欢穗穗的,但是这个忙我帮不了。”
晏珩这个时候大约也反应过来了,他的唇色有些苍白:“是我太着急了,有些唐突了,抱歉。”
“没事,帮你的伤处再重新处理一下吧。”
经纪人便推着晏珩往外走,方引紧随其后。
也就是从这个角度,方引才注意到,在晏珩的颈侧,没有被披肩挡严实的皮肤上,竟然有一个显眼的齿痕,正渗着血痕。
只是他的目光没能停留多久,那块的皮肤又被重新遮盖上了。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方引回到自己那个小房子之后第一时间躺在了床上。
大约是过去的这个夜晚太过忙碌,脑中塞入了太多信息来不及处理,整个人的思绪像是被泡在了迷雾里。
明明已经非常疲惫了,但还是入睡困难,于是方引打开社交媒体,想看看有没有谢积玉的消息。
只是还没来得及搜索,当前最热门的词条就已经被推送到了他的眼前。
待方引看清内容后,瞳孔出现了一丝震颤。
“顶流小生密会豪门掌舵人,席间亲密谈笑,餐后携手进酒店!”
照片里的主人公并没有打码,谢积玉那张冷峻的面孔此刻正挂着难得一见的浅笑,望着身边矮一头的omeg。
第45章
“没什么大事,只是之后要静养。”
视频通话另一头的姜舟雨正身处大洋彼岸,穿着异国风情的碎花裙,长发随意地挽在颈侧,但面上的忧虑显而易见:“我这边还要至少半个月才能结束,晏珩他竟然什么都没跟我说,我自己都是通过上网才了解的。”
“他肯定是怕你担心。”方引轻声安慰她,“不过你放心吧,接下来他计划去一个很安全的疗养院,不会有任何人能再骚扰他。”
方引能察觉的晏珩那天晚上没有跟他说实话。
神态很忧愁焦虑,忽然非常担心自己的孩子,以及那个脖子上的牙印,都昭示着他二次受伤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意外。
应该有一个加害者藏在暗处,正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姜舟雨忽然贴近了镜头,似乎在认真观察方引的脸,“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方引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又将口罩的横条压紧了些,声音有些闷:“还好,都习惯了。”
他面颊上的红肿倒是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是嘴角那个伤口还很显眼,所以这两天在医院都口罩不离身的。
“那在这之前,只能麻烦你帮忙好好帮他治疗了。”姜舟雨顿了顿,忽然从边上拿出一杯冰咖啡,推到镜头前,“这里原产地的咖啡豆,味道很不错,我回去多带点给你。果香味很足,非常适合夏天喝。”
方引点点头,忽然想起谢积玉也是喝咖啡的,只是咖啡豆的包装上贴的都是一些手写编号,大约是不对外出售的,只少量供应给私人。
“我听说那边的咖啡豆是挺有名的,不知道有没有类似于佛手柑这种柑橘香型豆子?”
姜舟雨想了想:“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有空的时候我可以去当地市场上看看,怎么,你很喜欢这类豆子吗?”
“嗯,还挺想尝试一下的,不过找不到也没关系,毕竟你去那边是交流学习的。”方引对着镜头摆了摆手,眉眼弯起,“先这样,那我就盼着你早点回来。”
视频那头的姜舟雨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意:“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有时候说话真的挺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的。”
方引一愣,他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笃笃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他抬头望去,站在门口的正是好几天没见的谢积玉。
lph身形修长挺拔,薄唇微微抿着,勾勒出一个令人难以接近的锋利弧度。
他垂眼看着方引,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的疲累,面上便一点情绪都没带,很冷。
“方引,怎么了?”姜舟雨的声音从电脑中传了出来。
“哦,没事。有个病人的家属来找我,先挂了。”
说完,方引就连忙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站起身来望着谢积玉。
他脑中其实还盘桓着前天看到的娱乐新闻,说谢积玉和顶流小生秦钰共进晚餐,之后还一起去了酒店。
这个新闻发酵了两天,娱记好不容易打通了领杉集团公关部的电话,对方只回了“无可奉告”四个字。
在大众看来,其实不否认就是一种确认,于是绯闻更盛,各个都说有领杉集团的保驾护航,秦钰的星路此后会风头无两。
方引看过秦钰的照片和演的电视剧,才20出头的omeg,长得漂亮,性格大方开朗,舞台上的样子更是光芒四射,感染力极强。
所以,方引看到谢积玉忽然出现在他办公室的门口,心里竟然是惧意更多一些。
他还没有准备好与谢积玉离婚这件事。
眼看着谢积玉越走越近,方引变得慌乱起来,睫毛微微颤抖,抓着笔的手不禁用力。
“咔嚓”一声,那笔竟然就这么被拧断了。
谢积玉的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然后又移回来,似乎在仔细地打量着方引的脸。
方引将那粉身碎骨的笔放下,有些窘迫地将手心的汗在白大褂上擦了两下,硬着头皮先开口:“你怎么来了?”
谢积玉没说话,忽然将手伸到方引面前。
一瞬间,手带来的风让方引感觉寒毛直竖。
方敬岁那天晚上打在他脸上的耳光还历历在目,于是便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让了一下。
谢积玉有些愣住了,他放下手,慢慢地开口:“晏珩昨晚入院,是你治疗的吧?”
“是”方引顿了一下,在话中加入了一点自己的心思,“毕竟是你的朋友,我不会不用心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他身边的人都跟我说了,我没问题。”
谢积玉没有否认“朋友”这个身份,方引这样想着。
“他身上,别的事情,你”
谢积玉的语气居然罕见地犹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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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引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接过了话头:“别的我都不清楚,也没心思去打听别人的隐私。”
他们看上去是很重要的朋友,谢积玉或许对其中的隐私也知情,出于保护,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谢积玉“嗯”了一声,然后又看着方引,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方引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然,都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了:“怎怎么了?”
“应该是我先问才对吧。”谢积玉顿了顿,“你的脸怎么了?”
方引一怔,他摸了摸口罩,边缘还是整整齐齐地压在脸上,肯定是挡住了伤痕的。
见方引没动,谢积玉直接上手,准备将他的口罩摘了下来。
“脏,医院细菌多。”方引后退了一步,想阻止谢积玉的动作。
只是谢积玉的眼神太过有把握,俨然就是一副一定要知道实情的模样。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于是方引只能自己摘下口罩。
左边脸颊上的红肿都消得差不多了,但现在白日阳光充足,还是能看出一点印记。
只是嘴角有一块破皮,暗红色的结痂很显眼。
“不打算说说吗?”谢积玉声音淡淡的。
方引对隐藏自己身上的伤痕这件事已经非常有经验,从小到大,这件事对他已经像穿衣喝水一样自然了。
只是当下心里忽然有种没有来由的冲动,让他不想说谎。
他也想从谢积玉那里得到关心,哪怕只是一点点。
“前天去见我的父亲,他让我担任元晖集团的顾问,我并不愿意,所以他打了我。”
方引看着谢积玉的眼睛,下目线的弧度因为这个向上看的眼神而变得很圆,几乎快兜不住眼睛里的那汪水。
他在等待谢积玉的一个回答,甚至只是一个心疼的眼神都可以。
可是谢积玉却皱起了眉:“你今年都30岁了,不是念高中的16岁了。十几年过去,多少也该反抗一下吧,就这么任由他打?”
方引愣住,他的心跳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面色煞白。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都是伤害,只是有些同情只能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才能触发。
16岁的时候被父亲打,是年少时候无能为力,所以值得怜惜。
30岁的时候还被父亲打,还是被称之为无能比较合适。
从谢积玉的眼里,他清晰地看到了什么叫做怒其不争。
方引对此无法反驳,他也觉得这种日子过了三十年都没能改变,还让周知绪那么痛苦,自己确实是无能。
“方医生,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积玉,你怎么在这?”
晏珩坐在轮椅上,出现在门口,有些好奇地看着正站着的谢积玉和方引。
方引偏头,抬手抹了一下眼睛,然后迅速地戴上了口罩。
谢积玉的语气很是自然:“马上送你去疗养院,在这之前,我找方医生聊聊你的情况,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推着轮椅的经纪人先开口了:“注意事项我都记好了,而且疗养院那边对接的医生很专业,肯定能照顾好晏珩的。”
谢积玉没说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这一瞥很轻,但蕴藏的力量却并不是轻飘飘的。
经纪人忽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这个嘴,于是连忙打圆场:“不过我毕竟是个外人,还是您想得周到一些。”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做到自己该做的。”谢积玉自顾自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语气很冷,“无论是他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受伤。”
经纪人遍体生寒,面上勉强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
真实的情况不重要,理由更不重要。他如果想换掉自己,那真的是易如反掌。
心里一慌,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谢总,我我”
最后还是晏珩开口打圆场:“这两件事都跟她无关,她跟了我几年了,你也知道的,她把我照顾得很好。”
他看了谢积玉一眼,中间竟有一种责怪他的意思在。
而谢积玉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了,而是跟晏珩聊起了之后要去疗养院的事情。
在一边看着的方引后退了两步,让身体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他垂着眼,静静地听着他们熟稔的对话,才知道谢积玉对一个人关怀备至的样子是什么。
比如,疗养院所在地清晨几点的负氧离子是比较充足的,适合出门透气;
比如,晏珩以前非常喜欢的一些餐食短期内需要好好地忌口;
甚至疗养院东面有一座向日葵花园,晏珩花粉过敏,没事不要往那边走
方引陡然觉得自己脸上的掌印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连一颗心都开始发酸。
他之前一直以为像谢积玉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值得他这么关心的。
眼下看来,却并不是。
方引这下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不患寡而患不均,或者是那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方医生。”晏珩温和的声音唤醒了他,“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真的特别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
方引的脸被口罩遮住大半,外人看不见他的情绪:“应该的,祝你早日康复。”
谢积玉抬手看看自己的表,对晏珩道:“你们先走,我十分钟后到停车场,还有几句话要跟方医生聊一下。”
等门口的两人离开,谢积玉才重新将目光移到方引的脸上。
然后他忽然上前一步,一只手搭在了方引的办公桌边,对方引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姿态:“你刚才说,你父亲让你担任元晖集团顾问。所以,你答应了吗?”
这个距离很近,也有些暧昧。
方引情不自禁地后仰,但还是嗅到谢积玉身上的兰花香信息素。
只是这短暂的一刻却没有维持多久。
“方医生,你朋友”
一个陌生的声音戛然而止,方引向门口看去,说话的护士身后跟着一个人。
是池青,他正惊讶地看向他们。
方引下意识地一下子推开了谢积玉,像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一样,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作者有话说:下次两人想好好说话还得找个安静的地方然后把门锁好啊。
第46章
护士走后,池青才往办公室内走了一步。
他伸出自己右手的食指,在二人身上来回点了点,露出一个有些惊奇的笑来:“你俩怎么?”
对池青来说,他跟方引一直是朋友,跟谢积玉在十几年前曾经很熟。
但这俩人明明说过十几年未见,眼下却不知道怎么地站在了一起,所以在池青看来有一种意外的惊讶。
只是方引的耳尖很红,一双手在身前焦躁地绞着,眨眼的频率都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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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不经意地低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几乎是在大喊着“我们现在很慌”的模样,又赶紧松开了它们,然后不自然地抬手、像是有些强迫症似的,按压着口罩上方的横条。
谢积玉双手抱在胸前,面上没什么表情。
“也是很巧,是是这么回事。”方引说话罕见地磕巴了一下,“他的朋友正好是我的病人,刚才在聊术后康复的问题。”
池青又上前一步,距离方引几乎只剩下了半米远,然后便仔细地打量着起了方引的脸。
“聊这个需要靠这么近么?”池青认真地看着方引的眼睛,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又把目光移到谢积玉的面上,声音有些意味深长,“难道是方引在治疗中出了什么问题,你打算,动手解决吗?”
方引一愣,他倒是没想到池青会把话头转到这里。
池青大概只看到自己刚才将谢积玉推开的部分,不过这个对方引来说反而更好解决一些,他连忙摆手:“不是,你误会了,我们真的只是在讨论他朋友之后休养要注意的事项。”
“是么。”池青的话听上去没什么情绪,转而看着方引,“你摘下口罩我看看。”
方引怔住了,心想难道是自己刚才在慌乱中并没有戴好吗?
只是他抬手摸了摸口罩,确认戴得很板正,没有什么错漏。
但今天无论是谢积玉还是池青,都看出来自己的脸不自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方引犹豫如果摘下口罩就更说不清的情况下,谢积玉先开口了,嗓音有些冷:“他说的是实话,你再刨根问底也是这个答案。”
池青点点头,似乎是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却转头定定地看着谢积玉:“是啊,我确实是什么内情都不清楚。”
他在“内情”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你确实有不清楚的地方。”谢积玉顿了顿,他侧头看向方引,“方医生很负责,所以我想邀请他当我的私人医生,毕竟,也有一些交情在。”
谢积玉在“交情”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方引大脑“嗡”的一声,生怕谢积玉说出什么来,让他都不敢对视。
池青狐疑地看着方引:“你答应了?”
“方医生要考虑一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谢积玉向外走,路过池青的时候停下脚步,声音却有些低,“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池青笑笑,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彼此彼此。”
等谢积玉的声音彻底消失在了门口,池青才有些咬牙切齿地暗暗开口:“哼,多少年了,还惦记着呢。”
方引紧绷着的神经才松了下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池青背着手在方引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然后在小沙发上坐下,“想起以前被狗咬过的事情。”
方引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跟我说啊。你打疫苗了吗?”
池青见他这个模样,就知道方引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便不禁想逗他:“打了,人家赔了我好几百万呢,很值。”
方引心里其实并不太认同这种损伤身体用钱摆平的事情,不过池青以前的经济条件不太好,有这笔钱换得自己的音乐梦想,也确实很值得就是了。
他没立场去批判什么,所以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怎么会来?”
在池青刚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方引承认真的有被吓到。
那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以为要在池青面前无所遁形了,紧接着而来的会是鄙夷、羞辱,以及失去池青这个朋友。
幸好池青并没有往那方面想。
“我在这附近刚做完理疗,想着来邀请你一起出去吃个午餐,没想到能碰见他。”池青顿了顿,接着问,“你跟我讲实话,谢积玉刚才真没有为难你?”
短短几分钟内,这个问题池青已经怀疑了三次。
“真的没有。”方引顿了顿,“不过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人对事物的反应,有时候并不基于客观现实,而是基于自己大脑营造出来的虚拟现实。
——就像自己刚才怀疑池青见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就会立刻认为他们之间是否有所暧昧一样。
而池青又是基于什么呢?
“我最近也有上网,他嘴里说的那个朋友,是晏珩吧?是你治疗的吗?我刚才在电梯里好像碰见他了,坐在轮椅上。”
原来池青大约早就知道他们是朋友关系了,不过为了不说漏嘴,方引也不打算刨根问底,只道:“病人的隐私,我不能透露。”
“好好好,我不挑战你的职业道德。”池青站起来,笑眯眯地搂着方引的肩,“总之呢,他邀请你当私人医生这件事,我建议你别考虑,伺候这种人会短命的,得不偿失。你可别以为他会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谢积玉这个人有的时候有点挑剔,又有洁癖,不过说到底不是那种爱折磨人的,短命倒也不至于吧。
不过私人医生这事本来就是个幌子,所以方引想也不想便答应了:“知道了。不过今天你来找我,应该我来请你吃饭才对。对面商场开了不少新店,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就在准备摘下口罩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那个问题:“我今天看上去哪里怪怪的吗?”
池青看着他的眼睛,“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知不知道你也没有那么擅长撒谎,念高中的时候身上有伤就一个人找个角落躲着,我跟你讲话你就是这幅手足无措、遮遮掩掩的样子。十几年过去,也没变啊。”
方引有些怔住,忽然想起来一件特别小的往事。
那个时候是高二第一学期临近结束的冬天,天气很冷,所以尽管因为身上的伤缩着身体,倒也显得并不是很奇怪。
下课的时候等教室里的其他同学都开开心心地出校门了,方引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写作业。
方敬岁的鞭子抽在他的后背上,就算只是一个将书从一边拿到另一边的动作,都会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疼痛让他的思绪被分散得很厉害,校外的兼职这两天也不能去,他更不想回家,唯一的去处只有空荡荡的寝室。
他打算坐到天彻底黑下来再出去,就算走路姿势奇怪也没人会盯着他看了。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方引朝着后门看去,只见谢积玉手里提着一个纸袋,站在门口。
他的动作和神态都很静,像是一副早就站在那里的样子。
少年时代的谢积玉像是初夏里刚长成的白杨,挺拔,耀眼,没有人的目光能从他的身上移开。
他看见只有方引一个人在教室里坐着,倒也不意外,反而走了进来。
方引望着他随意地在自己的前座坐下,便开口道:“池青今天不在学校,出去跨年玩了。”
他跟谢积玉当时已经属于泛泛之交的阶段了,是属于如果路上偶然遇见的话会点个头打个招呼的关系,开口便也没有那么生疏。
“我知道。”谢积玉顿了顿,“而且我还没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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