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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冯岐基本已经傻了：这哪像是程俨会说出来的话。最近他频繁地见到程俨，却依然没有实感。之前说不了两句就恨不得掐死他的那个人，是程俨双胞胎哥哥吗？为什么自从告白之后这人就跟精神分裂似的？这么关怀备至的程俨让他浑身别扭，程俨怎么能说人话呢，说人话的那还是程俨吗？

程俨不知道冯岐在想什么，他只觉得对方可爱。他越看冯歧越喜欢，以前只是看上了他的脸，而现在真是哪哪儿都能勾死他。

他因为喜欢上了现在的他，连带着心疼起了以前的他。他觉得所有人都辜负了冯歧，如果他那么早就认识冯歧，冯歧一定被他爱得娇软可人，不必受那么多年的苦，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防备又别扭，就算两人有过芥蒂和误会，他至少也还会有底气去接受他的爱。说到底，还是白一函那个完蛋玩意儿造的孽。

他对冯岐汹涌的喜爱肆无忌惮地叠加，对冯岐的愧意也日复一日地增长，眼里尽是藏不住的疼惜，可是看到冯歧那明晃晃的防备，他又难以抑制地感到难受和烦躁。他本来打算等到时机成熟时才好好给人道歉，但他害怕冯岐下意识又要躲，连忙抓住冯岐的手腕。他喉结滑动，最后还是没忍住，用了这辈子最温柔也最诚恳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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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岐，我知道这个场合不够慎重也不够正式，但这个道歉我拖得太久了，如果你暂时不能忍受跟我在一个桌子聊天，那我就在这里，为我以前对你做的所有鲁莽行为道歉，尤其是停车场那次不分青红皂白地羞辱你，我不知道你腰受伤了，还是我造成的……对不起。”

只字不提这所有的误会和矛盾，都是起源于他把他当成白一函的替身。

冯歧这辈子没被人当成宝贝一样好好哄过，他感到自己的心狠狠地在胸腔里打了个颤，这似乎是程俨第一次向他低头道歉，原来程俨也愿意服软么？可他却依然害怕。程俨凶狠又疯狂的样子历历在目，现在又能毫不费力地表现出一副温良恭俭的模样，他看不透他，也不知道自己懂他几分，他极端地设想，这都不是真正的程俨，或许他从未见过真正的程俨。

他内心激荡，疯狂地找着各种理由去抗拒程俨的好意、修补自己越来越不堪重负的心防，表面却努力地不动声色，只是稍微绷紧的面部肌肉让程俨看出了点蹊跷。程俨静静站着，不再舍得逼他。冯岐脑袋昏胀，最终还是忍着别扭的感觉、遵循了想要靠近他的本能意愿，和他坐到了一家茶餐厅里。

正是上班时间，附近的白领都过来打包，来来往往人很多，却没几个人是坐下的，他们选了远离收银台的卡座，居然得到了一个比较私人的空间。

冯岐的心乱的很，不敢看程俨，也不想跟他说话，侧着头看街景，沉静得像一副画。程俨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有点想，专心看着他的侧脸，也不急着开腔。

最后还是冯岐受不了他那仿佛要把自己衣服都给烧掉的炙热目光，生硬地问：

“白一函都跟我说了，你冲着我来，别针对他。”

不说这个都还没什么，程俨对他有着连他自己都惊诧的耐心。但说到这个程俨就没能继续淡定，从鼻腔哼出了轻蔑的气音：

“我以前现在都只冲着你，他二皮脸子自己贴上来。”

“他跟你说什么呢？对对口供？掂量掂量谁说真话谁说假话？”

要说以前，白一函好歹是冯岐心头那点朱砂痣，他本着“我看上的人看上的人必不可能是个屑”的爱屋及乌心态，虽然在主观上仇视白一函，但愿意相信他客观上是个不错的青年才俊。但是上次之后他就彻底看不上白一函了，那小肚鸡肠的劲儿，喝珍珠奶茶不嚼珍珠估计就能把自个儿噎死。

白一函太温雅，程俨给他的一贯印象又过于强势，冯歧下意识就觉得肯定是白一函吃了亏，当然不可能这会把白一函卖了听他狡辩。只是翻来覆去地强调，让程俨别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程俨被冯岐的一意孤行激得差点就要不顾形象地翻白眼了，又不可能揍他，咬咬牙，忍着劲儿捏他的脸泄愤，不等冯岐打开他的手，自己先缩回来了。

这动作透着十足的亲昵，冯岐的脸一下就红了。他假装很生气地瞪着程俨，这算偷袭还是调戏。他好好一个大男人本来要在家里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