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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终于把各种参数调得七七八八，本也没打算拍冯岐，只是举起来随意晃了一下，而后便自然而然地停在了前面那个背影上。多适合入镜的一个画面。他没花时间犹豫，对好焦便按下了快门。

冯歧是真喜欢摄影。他原本兴致缺缺，却因为白一函拍出了一张他自己都不定能拍出来的照片，情绪瞬间昂扬了起来，甚至邀请白一函再往外走远点，或许白一函能拍出他看不到的景色。但白一函一听这提议就连连摆手，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斤两，刚才是无意之举，而且冯岐之于他，那是多特别的模特，按下快门的时机心境抑或是他们刚好经过的那片背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摄影永远都是巧合的艺术，他没有自信再拍出第二张同样优秀的片子。更何况他们只带出来一台相机，其他什么也没捎，拍景的话就太不够看了。不过现在这个点去吃饭又实在太早，两人一合计，打算找个茶舍坐上一会，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再看看有什么值得拍的。没想到他们没走出多远就被一个男生拦住了。冯岐认得，刚刚路过那个八仙桌的时候，这个男孩坐在最里头，他们还打了个照面。男孩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长，鼻子挺翘，是个清秀中又带点可爱气质的长相，让人看着就很喜欢。现在近距离接触，冯岐发现他眼角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白一函虽然比冯岐更靠近那个男孩，但是男孩自打拦下他们到现在，眼睛一直盯着人是冯岐。白一函向冯岐投以一个“你认识？”的眼神，冯岐微微皱起眉，也是一副摸不准的模样，索性直接开口。

“有事吗？”

“呃……那个，可能有些冒昧。”

男孩顿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冯岐，确信对方没有露出回避和嫌恶的表情，这才往下说：

“我是想问……请问您是tan90°的那个模特吗？……”

冯歧脸上闪出错愕，没想到在这种犄角旮旯居然还有人能把他认出来：tan90°根本不是一个在主流媒体上投放广告的品牌，甚至连宣传都十分不走心，虽说上回着实在微博上火了一把，但范围小时效短，作用本就有限，不然余霄也不会想着趁势再薅一把流量了。更重要的是，他明明连完整的脸都没露，能认出他来也太厉害了吧？！

男孩摸不准冯岐的表情是听不懂他说什么还是惊讶他能把人认出来，一双小狗眼巴巴看着他。男孩不及冯岐高，冯歧的角度看过去，那双眼睛更显可怜，这么可怜，他甚至都没好意思撒谎：

“……是我。”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男孩有些激动，双手向前伸了伸，伸到一半，似乎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唐突，便缩了回来，但嘴巴没停：

“刚刚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但是以为你这回也在拍摄，不好意思打扰，本来打算偷偷跟着的，但是看你没多久就往回走了，我这一下子没忍住就冲过来了！你没吓着吧？”

男孩说到这，歪了歪头，仿佛是要越过离他更近的白一函，确认冯岐是否受到惊吓。

就很可爱。

冯歧看着男孩，他留着清爽但又不是很短的黑发，刘海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下垂，把他的小狗眼衬得更水灵了。

一个男生怎么能生得这么干净。

“我能拍你吗？”

一下没搂住，冯歧一张嘴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招来男孩一阵愣神：

“呃？”

大美人在说什么？

“设备有点简陋，光线也不太好，但找个开阔点的地方应该没问题。”

冯岐以为男孩介意的是拍摄条件，认真解释道。

男孩看到冯岐的嘴巴一动一动，每个字每句话他都听得懂，但就是不敢相信他理解的意思是大美人要表达的意思。他眼睛眨巴了两下，不带任何感情地用陈述语气问出了一句话：

“你要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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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岐点头。

“你当摄影师，我当模特？”

冯岐又点头，又怕小孩以为自己是瞎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