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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岐哑言，但就是不承认。他生气地把头瞥向一边，一个字一个字硬邦邦地扔向程俨：

“不做就滚！”

程俨见好就收，不欲再惹他。还拿出了自己八百年难得一次的好脾气，温声安抚，语气轻柔，用词却还是让冯岐不自觉地打了颤：

“做，怎么会不做，做死你……”

第二天冯岐没死，但也差不多了。他从来就没想过，“下不了床”这句话没有用上任何修辞手法，是个朴实无华的陈述句。

在床上耀武扬威、把人欺负到哭不出声的程大少没想到，自己的主导地位也就是在床上那会了。第二天上班前想找冯岐讨要一个道别吻，硬是被一晚上睡不好现在都还有起床气的人给连推带踹赶了出去。不仅没讨到吻，还被勒令不准再踏入房间半步。程俨对着紧闭的房门叹气：人生往往就是这么无常。

上班时，助理看到老板的衬衣领子附近有个若隐若现的粉红色挠痕，大胆开麦询问，昨日自己挑选的花束是不是让冯先生不满意了。程俨闻言摸了摸助理指的那个地方。冯岐昨晚到处挠，这处地方的痕迹不是最严重的，他几乎没什么感觉，如果不是助理提醒甚至都没发现。但既然助理上赶着吃狗粮，他哪有不发的道理：

“哦，挺好的，昨晚有点忙，没空看花。”

“……”

助理想扇自己一巴掌：我就不该多嘴问这么一句。

余霄发微博的时候冯岐刚起，撑着老腰泡豆浆的他还在犹豫，是不是直接饿死在床上还来的痛快点。他全身没几块好皮肉，全都被程俨掐得青青紫紫，但程俨身上也不逞多让就是了。想来自己还是幸福的：至少他不用上班啊！

微博打开的时候有些顿卡，冯岐自打上一次之后就有了经验，知道这大概是因为太多人艾特他了。看来广告反响真的还不错。冯岐这么想着，悠悠然喝了一口豆浆。

视频才一分多钟，除了拿戒指求婚那段，其他片段基本上都是蒙太奇的手法。整个团队都在普通观众不怎么发现得了的地方暗暗使劲，而情节却简单到甚至有些乏味，更有种的是，他们用的还是程俨这么一个连镜头经验都没有的“新人演员”。

沉默寡言的攻方在某个清晨，发现了平时温吞文雅的受方悄悄给自己戴上了一枚戒指，他起初反应不及，是呆愣且惊讶的，回过神后抑制不住满腔的激动与热切，与爱人互诉爱意。

拍摄的时候程俨有些动作太超过，冯岐顾虑着舆论环境，本来想一刀剪掉，反倒是老松和余霄双双反对，力保了下来。理由十分充分，以至于冯岐无法继续反对：情节已经这么无聊了，你居然还想把演员这么有张力的部分给切了，你让观众看什么？

冯岐拼命说服自己这是工作请撇开私情，来来回回看着只有他和程俨才清楚其间暗涌的视频素材，思考许久，本着“既然你们想要张力我就把张力给到最大”的原则，提出了几个让人惊艳的处理意见，最终得到了这么一支颇有特色的成片。

这支广告没有BGM，甚至也没有人声，他与程俨有过一两句对话，现场收音的时候录得十分清楚，镜头摇到特写也能看清嘴部动作，但后期还是果断地眯掉了说话的声音。整支视频从头到尾只有风声与虫鸣，以及适时的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布料摩擦和寝具翻动的声响。

虽说整支视频是黑白调的，但也不是全黑全白，因为那个等了很久的光圈大家实在喜欢，经过讨论，没有把颜色全都剔掉，留着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