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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反抗。
他仿佛一只带着香味的蝴蝶,出现时总能引起注意。
两道声音在土路上窃窃私语。
“什么?王贵才舍不得出那个钱,听说医药费、住院费,就连车费都是陈平出的。”
“啊?…就因为在陈家祠堂门口?陈平该不会是跟他……干过那事吧?”
“错不了!前些天陈平他爹罚他跪祠堂,为什么?你看梁喻那样子,一个男人,生个女人一样圆的屁股,还不是勾引男人?”
“哼没错,次次他往田边过路,我家那口子就跟眼睛不会转似的盯着他……”
“还有赵五那帮二流子……”
“呀,前几个月陈平莫名其妙把赵五那帮人打得骨折的骨折断腿的断腿,问赵五为啥还不乐意说,不会赵五也跟他干过那事……”
路边梁喻面无表情轻飘飘地过来了,窃窃私语的阿婶用下巴往他身上一点,眼神一支,阿嫂没说完就住嘴了,两个人抱着胳膊斜着眼看梁喻走过去。
人刚过去那两道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又响起来:
“啧啧啧,赵五那身肉都不知道多久没洗,他也干得下去……那王贵就愿意?”
“不愿意又怎么办?给陈平……”两人相视一笑,“……捅一下屁眼又不会少块肉,总好过人没了,王老光棍的钱也打水漂了。”
“人家现在有媳妇了,虽说是不能生孩子吧,可也不能算光棍啦!”两个人捂着嘴噗噗地笑。
那些话一字不落都进了梁喻耳朵里,但他仍旧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没有回头,不想回头。
快立夏了,日头最高的时候能热得人冒汗。梁喻穿了条单薄的棉麻裤子,苍白的脚踝在空荡荡的裤管里晃。
他往木林嫂家走。
木林嫂怀里抱着那个冒险保住的小女儿在哺乳,但一点也不避人,泰然自若地拿另一只手给梁喻洗盅倒水。做完这一切她才上炕把孩子放下,掖好衣襟与梁喻对视。
这一对视她才吃惊地发现,短短几个月,梁喻眼里那点雀跃的希望已经燃烧殆尽了,只剩一团黑漆漆的死灰。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空洞得仿佛穿过自己看着背后的墙。
恐怕出了什么变故,木林嫂瞬间有些紧张起来。
但她还是按原本所想的,站起来,扶着炕沿跪下去了,她生孩子落了病根又被打了一顿,动作有些吃力的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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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梁喻脚边,她说:“梁老师,我得谢谢你,没有你那一挡,我现在恐怕早没命了,念娣也不知道活不活得成。”
梁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任木林嫂跪在那里,只是提线木偶一样点点头:“不用谢。”
木林嫂无声地跪了一会,孩子哭了,她站起来抱起在怀里摇晃,哭声小下去,她就坐得离梁喻近一点,抬起头来朝梁喻露出一张笑得很苦又有些讨好的脸,小声道:“梁老师,先前你那样关心我,都是我不知好歹……现在我明白了,盼着男人活是不够的,我得为自己挣活路,也为我四个女儿挣活路。我想问问你,你说有警官会来救我们,是真的吗?他什么时候来?能带我和女儿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