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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喻像猛地清醒过来似的,他一把推开木林嫂,从炕上跳起来,跳起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又缓缓、缓缓地坐回去,依旧眼神空洞地向木林嫂摇摇头:“没有了,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说完他看着窗外大片的田地:“祠堂还在,死或许才能早点解脱。”
屋外有嘀嘀嗒嗒的唢呐声响了,是陈家哪个叔伯新得了儿子,吹吹打打地往祠堂去祭祖入谱。
木林嫂抱着孩子,和梁喻远远地站在路边看。高大阴森的祠堂像吃人的怪兽一样把端着贡果的男人们一个个吞进去,新媳妇满脸喜悦地抱着那个宝贵的儿子站在祠堂外,她仰望着祠堂恢弘的雕梁,身影那么渺小。
25 方骥
夏天的时候,梁喻去方骥最爱去的那条河边看了,河水很浅,淹不死人。
躺在曾经和方骥翻云覆雨的那棵树下,他拿手轻轻刮蹭树干,方骥曾经靠过这个位置。
自从上一次方骥往派出所打过电话后,梁喻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方骥的电话。想起那个电话里的骄横的女孩儿,方骥可能早把自己忘了。
但这不就是方骥应该做的?谈个正常的恋爱,去过自己本该过的人生。
梁喻好像早已忘了疼痛的感觉,想到这些,也只是继续睁着眼望着天空。
他一直在河边呆到天黑,异想天开地想那河水中会不会突然冒出个人影来,高高大大的,走近了一看,是个腼腆的少年。
第二天醒了,却听到村子里鞭炮齐鸣,王贵看了热闹回来,手里捧了把别人家散的花生米兴冲冲地剥:“是方家小子考上大学了,他爹妈放鞭炮呢!”
梁喻一把从炕上翻起来,瞪大了眼问王贵:“是方骥?”
王贵神情怪异地看着他:“是倒是,但关你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梁喻已经翻身下床蹬上鞋就往屋外跑,王贵在后面诶诶地没喊答应又追不上,坐回炕上把花生米往地上一扔:“丧门星,骚货!”
梁喻紧张得两腿都发软,磕磕绊绊但一路不停地从村东跑到村西,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听见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响,像是审判的钟声。胸中一道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催促他的脚步:方骥回来了!来接自己了!
鞭炮的红纸飞溅,漫天烟尘,那些人声、鞭炮声在梁喻耳朵里都像默片一样没有声音,他只看到人群捂着耳朵笑着跳着无声地躲。
他头也不回地拨开人群向里寻找,方骥,方骥!他在心中大声地喊,期盼人群中转过来一个背影高大的少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喊他老师。
可好不容易一直挤到了人群最中间,他也没有看到方骥,人群层层叠叠将他围住,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骂他“狐狸精”“只知道勾引男人”
他跑得急,蓬乱的发丝下是一张两颊粉红的脸,领口破了洞的T恤松松垮垮套在他身上,露出苍白的一截锁骨,腿上是晚上睡觉穿的浅色裤子,裤管肥大、布料过于松软没型,把一个圆润的屁股清晰地勾勒出来。
鞭炮声停了,“梁老师”,这一声出口,梁喻的世界陡然又有了声音,嘈杂得他想抱头逃离。 W?a?n?g?址?发?b?u?y?e?????μ???ε?n?②????②?⑤?.???o??
“梁老师”,那人又喊了一声,他茫然地抬头张望,这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四五十来岁的农村妇女,抄着袖子,凌厉精干,明明脸色不太好地上下打量梁喻,却难看地挤出一丝笑来。
“方骥呢……”梁喻怔怔地问。
“我们阿骥考上了就直接先去那边了,没回来,梁老师找他有事吗?”
“我……”梁喻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就已经又被人群淹没了。 女人们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