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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院里,苏荷正准备沐浴。
她边褪衣裙边问:“新娘可被迎走了?”
春兰正在给她解衣衫后的带子:“早就被迎走了,据说哭得很厉害呢。”
随即问:“李家办喜事小姐也未回去,到时他们会不会说风凉话?”
此次李建业成亲,苏荷编了个“身子不适”的借口回避了。
谢无痕自是知道她的心思,便也配合着她做实了这个借口。
她回:“随他们怎么说吧,无所谓。”说完褪去衣物坐进了浴桶。
春兰上前伺候她沐浴,当用巾子打湿她后背时,不由得顿了顿:“小姐背上的胎记已经长好了。”
苏荷问:“长成了何样?”
春兰拿了块铜镜过来,“小姐自个儿看吧。”
椭圆的铜镜里,她后背蝴蝶骨处一块心形的红色胎记赫然显现,与当初李姝丽背上的那块胎记简直是一模一样。
春兰忍不住感慨:“小姐这制毒的手艺当真是高明得很。”
苏荷也舒了口气:“如此,便可安心了。”
随即又说:“趁着谢无痕这段时日忙得无暇旁顾,咱们也得赶紧查清那刘达忠的虚实了。”
春兰回:“我听吴生说,姑爷近些时日也在忙着查人。”
苏荷随口问:“查谁?”
“据说是查什么二十年前的茶艺师。”
苏荷一顿,听到“茶艺师”三个字,她兀地想到了曾艺道。
“为何要查茶艺师?”她问。
春兰想了想,“吴生虽未明说,但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为了找一位娘娘。”
苏荷疑惑:“娘娘?”
第44章 旧事
大理寺。
谢无痕正在批阅案卷,吴生进屋禀:“头儿,关于茶艺师的消息都搜集整理好了。”
“说。”
“二十年前,大梁国最有名望的茶艺师共有四位,正所谓南有白谷,北有李疆,东有袁成浩,西有曾无声,其中白谷与李疆已在几年前亡故,两人门下徒儿共12名,皆来历分明身世清楚,并无可疑之处,东边的袁成浩则年逾古稀归隐山林,此人性情孤僻从不收徒,故尔至今孑然一身,最后,西边的这位曾无声则在十七年前失踪,再无音信。”
“失踪?”
“没错,不过即便没失踪,眼下估计也已寿终正寝。”
“他可收有徒儿?”
“据说收有一男一女两名徒儿,但没查到这两名徒儿的具体情况及名姓,毕竟年代久远,且这曾无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无痕思量片刻:“加派人手,必须查到曾无声及其徒儿的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骨。”
继而又吩咐:“茶师之间或互有走动,可以从那12名徒儿及袁成浩身上入手。”
吴生有些无奈:“据说那袁成浩性子犟得很,嘴也硬。”
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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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握了握拳:“那就将他‘请’到京城来,我亲自会一会他。”
吴生垂首应“是”。
话刚落音,小六子进屋禀报:“头儿,刚有人来传信,说有位贵人邀您去昌隆酒楼的‘福阁’包间一叙。”
谢无痕一顿:“贵人?”
小六子递来一块玉佩:“这是那位贵人给的信物。”
玉佩通身温润透亮,一看就知价值不菲,玉佩正中间还镂空雕了一个“博”字。
他一声轻笑:“原来是二皇子。”
吴生怔了怔:“那头儿要不要过去?”
如今太子与二皇子相争乃朝中公认的事实,许多朝臣更是私下站队结党相争,谢无痕算是少数几个保持中立的臣子。
他答:“既然他堂而皇之地找上门来,我自然要去露一露面。”
随即吩咐:“备车,去昌隆酒楼。”
昌隆酒楼地处金陵中路的繁华地带,隔大理寺不过几盏茶的路程。
谢无痕下车后直接去了二楼的“福阁”包间。
守在包间外的乃是赵博的贴身护卫向清池。
见了谢无痕,他立即抱拳:“少卿大人请稍等。”说完进屋禀报。
不过片刻,谢无痕便被请进了包间。
此时包间内已摆上丰盛的菜肴。
赵博起身相迎,“谢大人肯应约前来,实乃我三生有幸。”
他虽刚及冠,却生了一双老成的眼,目光意味深长,似笑非笑。
谢无痕并未入席,而是立于屋中空地郑重施礼,随后将那块刻有“博”字的玉佩交还给赵博,直接问,“二皇子约微臣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赵博眉间舒展:“并无什么大事,不过是想请谢大人吃顿饭而已。”
谢无痕答:“无功不受,何况皇上向来不喜朝臣与皇子结交,臣愧不敢当。”
“不过一顿饭而已。”
“恩惠再小,亦是恩惠。”
赵博探究地看了他几眼,随即将包间内的下人屏退。
屋中静下来,只剩菜肴与酒水的
香味静静萦绕。
赵博再次开口:“听闻谢大人正在为父皇调查一桩旧案,实不相瞒,我请谢大人吃饭不过是为了表达谢意而已。”
“臣不过是奉皇命行事,二皇子何谢之有?”
“毕竟若那桩旧案水落石出,谢大人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为表谢意,我欲将谢大人拉入麾下,来日若有幸位登大宝,必保谢家世代荣华。”
果然,这个二皇子不仅意图拉拢他,且还意图利用多福娘娘失踪案扳倒太子。
谢无痕面色沉静:“实在抱歉,臣无意搅入储位之争。”
赵博皮笑肉不笑:“以谢大人的聪慧,应能看清眼下局势,太子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唯有本皇子才是父皇心中的理想人选,谢大人该为长远打算。”
他答:“多谢二皇子提点,微臣只奉行六个字:食君,忠君事,来日若二皇子荣登大宝,微臣依然是奉行这六个字。”
赵博见他油盐不进,只得作罢:“行,那我便与谢大人顶峰相见。”
谢无痕抱拳:“多谢二皇子成全。”随后转身离开福禄阁。
赵博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暗暗握紧拳头。
向清池也咬了咬牙:“此人如此不知好歹,小人现在便替二皇子取了他的脑袋。”
赵博摇头:“他还有利用价值,暂时动不得,待将来本皇子坐上那把龙椅,定要拿他们整个谢家来祭旗,以惩他今日的不敬之罪。”随即他又吩咐:“将刚刚去大理寺传信之人,杀了。”
向清池抱拳应“是”,转身而出。
从昌隆酒楼出来,谢无痕直接回府。
吴生跟在主子身后,疑惑不解:“这二皇子都说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了,为何还要处心积虑拉拢头儿?”
谢无痕冷笑:“太子狡猾,二皇子抓不到扳倒他的实证,故尔需要我从中协助。”
吴生问,“那头儿为何不助他?”
他叹了口气:“太子非善类,二皇子亦是。”
吴生又说:“可如今皇上年纪大了,头儿还年轻着呢,若来日这二皇子当真登上那至尊之位,怕是要记恨您今日之举。”
谢无痕满目不屑:“你怎知他能登上那至尊之位?”
“皇上不就只有太子和二皇子两个皇子么。”
他仰头看天:“谁说咱们大梁国只两位皇子,你可别忘了,还有五皇子。”说完他加快步伐朝前行去。
吴生一顿,恍然大悟,急忙提脚跟上去。
谢无痕边走边吩咐:“去炒货铺给少夫人带一袋栗子回去。”
话题急转,吴生有些回不过神,片刻后郑重回:“此乃大事,小的现在就去办。”
而此时的苏荷已到达金陵街北的同心巷。
刘宅位于同心巷巷口,一栋占地宽广的宅子,看上去比旁边的宅子要气派不少。
据阿四多日的调查,刘达忠每日下值后会在宅子对面的“同心酒馆”坐上两刻钟,吃一碟花生米,再饮一盅小酒,之后才回宅。
苏荷也坐进了酒馆一张靠窗的桌子,并让跑堂伙计奉上了酒水与菜肴,一边吃,一边静侯刘达忠。
张秀花摸了摸发髻,又整了整领口,心下惶惶:“小姐,你说那判官会不会认出咱们?”
苏荷浅酌一口酒,语气漫不经心:“年深日久,我已长大了,你也变老了,他如何认得出?”
又说:“再说了,他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我娘亲,以及我们,在他眼里就如蝼蚁一般,恐怕是想记也记不住。”
张秀花沉默了,随即夺过她的酒盏:“小姐在外头当少饮酒。”
苏荷依了她,将酒酿换成了柑橘水。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刘达忠走进了酒馆。
他腰佩长刀,身形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一进店就坐到了靠门口的位置,随即吩咐跑堂伙计端上花生米与酒水。
苏荷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张脸、这个人,已如烙铁的印迹,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
她今日特意来这一趟——特意看看这个杀母仇人,便是想将他八年后的样子也深深烙进脑海。
他们一个坐于门口,一个坐于窗前。
中间隔着大堂五张木桌的距离。
当日在登闻鼓前,她与他也曾隔着这样的距离,她眼睁睁看着他挥刀割向娘亲的脖颈,眼睁睁看着娘亲在地上抽搐着血尽而亡。
这是生与死的距离;
这是阳阴两隔的距离;
这是仇恨的距离;亦是她走过八年艰辛岁月的距离。
如今她来报仇了。
他让娘亲死,她便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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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达忠并未意识到苏荷的存在。
他正一边饮酒一边吃着花生米,几乎看也未看她一眼。
这是他家门口的酒馆,他每日来一回,也等同于他半个家。
这一日也与寻常的日子没什么不同,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甚至不会想到有人敢来找自己寻仇。
他身为朝廷命官,身手不错,且背靠周家,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找他麻烦?
他已饮完最后一口酒水,并吃完瓷碟里最后一粒花生米,继而起身走出了酒馆。
他并未付钱,因为在这同心巷,没人敢收他刘达忠的钱。
苏荷看着他的背影,道了声:“他也变老了。”
张秀花答:“即便他变老了,看上去也仍然可恨。”
苏荷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杯盏里的柑橘水,窗口的阳光泄进来,映得她的脸半明半暗,她问:“姑姑觉得,一个人要怎么个死法,才最痛苦、最惨烈?”
张秀花兀地落下泪来。
她急忙扭头,抬手抹掉泪,哽咽回:“你娘亲……你娘亲那样,难道还不够痛苦和……惨烈么?”
苏荷又说:“姑姑,我要让刘达忠死得比娘亲更痛苦、更惨烈。”
张秀花缓了缓:“让他……被乱刀砍死?”
苏荷摇头:“不够。”
“那让他中毒而死?”
“中毒死至少留有全尸,还是不够。”
张秀花想不出了,“小姐想让他如何死?”
苏荷眼睫翕动,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娘亲突然被刘达忠割喉后倒地的情景,那时的娘亲该有多绝望啊!
她说:“最好让他被活活烧死,烧得他痛不欲生、烧得他一点点变成焦碳、枯骨。”
张秀花听得倒抽一口凉气,往窗外瞄了瞄,压低声音:“莫非小姐想去刘宅放火?”
苏荷又开始低头搅动柑橘水,“刘宅里还住着刘达忠的女儿女婿以及一众下人,我不杀无辜之人。”
“那小姐要如何行事?”
苏荷饮了一勺柑橘水,滋味酸酸甜甜,令人心情愉悦。
她说:“我记得离登闻鼓不远便是城墙,城墙外有一片低洼的瓜地,瓜地里有好些瓜棚,咱们选一个瓜棚,再将刘达忠引过去即可。”
张秀花面露担忧:“离登闻鼓那样近,便是离官衙近,行事会不会……有危险?”
“不怕,娘亲当日便是死在登闻鼓下,她定会保佑咱们的。”
苏荷声音低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想让娘亲更清楚地看到,当年杀她的仇人是如何惨死的。”
第45章 旧事2
苏荷从同心巷回来时已近黄昏。
那时谢无痕正坐到房里剥栗子,见她进屋,忙起身相迎:“娘子这是去哪里了?”
苏荷微微一笑:“天气越来越热了,今日便出府买了些夏布回来,明日再让裁缝上门裁几身衣裳。”
末了补一句:“给夫君也备了好几身料子。”
“多谢娘子。”他拉她坐到桌前,“这是给娘子买的栗子。”
苏荷尝了一颗,“好吃。”
他也笑了笑,嘴角划出好看的斜线,随即转身递来一个琉璃瓶:“这个,也是给你的。”
苏荷问:“这是什么?”
他答,“托人去城外弄的花露。”
他竟还记得她胡诌的花露一事。
她故作欣喜地接下:“那贫妾待会儿便用这花露给夫君煮茶喝。”
他目光温柔,道了声“不急”。
随后二人一起用了晚膳。
苏荷欲用花露煮茶时,他却给她披上外衣:“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问:“去哪里?”
他一脸神秘:“去了就知道了。”
屋外月色朦胧,唯有寥寥几颗星子在闪烁。
晚风习来,夹裹着泥土的馨香,沁人心脾。
他带着她
走出春华院,穿过四通八达的甬道,再穿过府中曲折的游廊,来到一处高高的阁楼前。
抬眸望去,夜色中的阁楼飞檐翘角,高耸入云,如一只屹立的大鹏,展翅欲飞。
阁楼门楣上赫然写着“望乡阁”三个大字。
据说谢府的前身乃是郡王府,郡王出生边疆,却在京为质,因思念家乡而建了这一处高阁。
后来郡王病逝,叶落归根,郡王府也便空置下来。
再后来,皇帝为奖励骠骑大将军谢磊的赫赫战功,便将这栋宅子赐给了他。
故尔,谢家府邸不仅富丽堂皇,且还面积巨大,处处彰显出皇家气派。
即便苏荷已嫁进来数月,也未曾将整座府邸走遍。
眼下她看着望乡阁,不禁感叹:“没想到,咱们府里还有这么一处楼宇。”
谢无痕牵着她走进楼内:“先上去吧。”
二人沿着楼梯爬上最高的八层。
抬眼远眺,大半个京城尽收眼底。
夜幕下,点点星光,万家灯火,清水河犹如一匹白练绕着京城蜿蜒而过。
眼前之景,如梦如幻,若真若假。
苏荷深吸一口气,将带着水汽的晚风一并吸进肺里。
她问:“夫君是想与贫妾共赏这夜景吗?”
谢无痕伸臂揽住她:“可不只是夜景。”
说完朝着夜空打了个呼哨。
楼下的吴生急忙吩咐小厮点火。
不过片刻,“嗖嗖”声响起,无数束烟花冲向天际,争相恐后炸开,绽放出无数的火树银花。
五颜六色的火光照亮夜幕、照亮屋宇,也照亮了幽暗的街巷。
谁家的娃娃跑出屋子,高兴地大喊:“放烟火罗,放烟火罗。”
谁家的窗子被推开,探出一颗脑袋,望向夜空:“真好看啊。”
正院里,徐南芝刚服下药汤,正欲就寝,兀地听到外头的声响,不由得问:“谁家这个时候放炮竹?”
韩嬷嬷答:“是咱们府里呢。”
“咱们府里?”
“老奴听闻,是少爷在给少夫人放烟花。”
徐南芝气得直摇头:“混账东西,行事越来越张狂了。”
韩嬷嬷劝:“您别生气,少爷毕竟是年轻人,过几年自然就好了。”
徐南芝无奈叹气:“一个不诞子嗣的女人,哄着又有何用?”说完气呼呼地躺到了榻上。
望乡阁上,苏荷仰头看烟火。
璀璨的光芒映得她一双杏眼灼灼闪烁,好似映进了她的心海里。
即便知道不会在谢家久留、即便知道自己迟早要离开,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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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她仍是高兴的、愉悦的。
绚烂的烟火让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过往,让她倾刻间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有爹爹和娘亲在身边的日子。
她由衷感叹:“真好看啊。”
她高兴,他自然也高兴。
他说,“我之心愿,娘子喜乐、安康。”
她转眸看他,明明暗暗的火光映在他脸上,照亮了他轻扬的嘴角,也照亮了他满目的温柔。
她问:“夫君为何待贫妾这样好?”
其实她是知道原因的。
自茶肆那件事之后,他便这样处处迁就讨好她。
没错,他在愧疚,愧疚自己曾经疑她。
他吻了吻她的额。
他说:“因为和和是我的娘子,我自然要对自己的娘子好。”
他的语气很温柔,也很坚定。
有那么一刻,苏荷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她怕,怕那份温柔的坚定。
她喃喃低语,“遇到夫君,本也是贫妾的福气。”
只是这份福气,是她偷来的,亦是她迟早要还回去的。
唯愿此刻即永恒。
她踮起脚,主动地吻住了他的唇。
漫天的烟火里,漫延着无边无际的甜蜜的味道。
接下来几日,谢无痕依然忙得早出晚归。
苏荷则让张秀花去打听城外那片瓜地的情况,并选定了一个最合适的瓜棚。
随即她吩咐阿四再去细细打听刘达忠女儿女婿的情况,毕竟这才是刘达忠的软肋。
两日后阿四来禀:“刘达忠的女儿叫刘娇,性子跋扈如母大虫,附近居民没人敢招惹她,听说连她的夫婿宋声也对她忍无可忍,时常在外借酒浇愁,如今还染上了赌瘾,动不动就要去赌坊玩上几把,前几日还因为欠下不少赌债而被刘达忠狠揍了一顿呢。”
苏荷神色微敛:“如此,甚好。”
随即她翻出了自己的嫁妆,将一撂银票递给张秀花:“姑姑,你找个中间人,引诱宋声借银票。”
张秀花有些心疼:“需要这么多银票么?”
苏荷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尽管让他借去。”
张秀花应了声“好”,随即出门办事。
苏荷还出城去了一趟瓜棚,算是熟悉四周地理情况。
正值六月,翠绿的寒瓜地里硕果累累,微风徐来,带着阵阵瓜果的清香。
她抬目望向东边的城墙,沿着城墙往上看,便可望见放置登闻鼓的那座高台。
虽仍是远了点,却也是她能找到的离登闻鼓最近最好下手的距离了。
张秀花也盯着那座高台:“待大仇得报之日,愿苏妹妹自此安息。”
苏荷喃喃问:“姑姑,你可还记得娘亲的样子?”
张秀花叹了一声:“又怎会不记得。”
苏荷泪湿眼眶:“可是我不记得了。”
她越用力想要记住娘亲的脸,娘亲的脸就会越模糊,以至于现在,即便她仍记得娘亲的声音、发香、走路的姿势、手心的温度,却不记得娘亲的脸了。
张秀花拍了拍她的肩:“那会儿你还太小,你娘亲不会怪你的。”
她垂首,久久不言。
回去的马车上她一路沉默。
直至到达谢府大门前,她才重新振作。
刚下马车,苏荷一眼望见从谢府走出来的张倩儿。
她仍是一身艳丽衣裙,头上金钗摇曳,成亲数日,面上看似清减了不少,但神色仍然尖利而刻薄。
她走上前来,语带嘲讽:“少夫人这是又去外头野了?”
苏荷冷笑,答非所问:“倩儿姑娘的胆子不小啊,竟不顾我夫君的警告,再次踏进谢府大门。”
张倩儿抬起下巴,目光如淬了毒一般:“你现在该称呼我一声‘嫂嫂’了吧,别再倩儿姑娘长倩儿姑娘短了,不礼貌。”
她说着又逼近一步:“我今日进谢府乃是为探望生病的大姑,你作为谢家儿媳妇对婆母不闻不问倒也罢了,竟还恐吓我一个心怀善念的外人,天理何在?何况,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什么谢家表亲,我乃李家的少夫人,即便你的夫君现在想将我赶出京城,怕是也做不到了吧?”
她说完咬了咬牙,恨不能将苏荷生吞活剥。
苏荷就喜欢张倩儿这副讨厌她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她面色不变,语气淡淡:“看来嫂嫂与兄长之间当真是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啊,在此,也恭喜嫂嫂觅得如意郎君。”
说完她还笑了笑,随即福身施了一礼,转身进了谢府。
张倩儿气得面色发白,袖间的拳头紧握,握得双臂也暗暗发颤。
成亲的这些时日,她过得可谓是生不如死。
她本就嫌弃李建业是个痨鬼,偏偏还性情暴躁,动不动就对她辱骂欧打。
洞房夜那日只因她不会叫不会动,便被他打得鼻青脸肿。
幸好那李建业是个病秧子,否则她还要挨更多的打。
张倩儿看着苏荷的背影消失不见后,才转身上了马车。
她吩咐冬叶:“去将梅子叫出来,我有事要与她说。”
冬叶领命而去。
不过一盏茶功夫,梅子匆匆出来,四周张望几眼后上了张倩儿的马车。
她一头雾水:“不知表小姐有何吩咐?”
张
倩儿已平息心绪,嘴角浮起笑意,从手腕上摘下镯子:“这是成亲那日婆母送给我的,现下我送给你。”
梅子一听,吓得乱了方寸:“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受不起。”
“咱们一块儿在谢家长大,你如何受不起。”
张倩儿执意将镯子戴在了梅子的手腕上,“多好看啊,你戴着正合适。”
梅子转了转手腕,不禁也目露喜色,末了忍不住问:“表小姐这般厚待,奴婢感激不尽,不知奴婢能如何报答表小姐?”
张倩儿神色略敛:“梅子言重了,你我之间何谈报答不报答的,不过倒确实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梅子问:“何事?”
张倩儿凑到梅子耳边,压低声音:“谢家那桩旧事,你应知晓吧?”
梅子怔了怔:“倒是听姑母说起过。”
张倩儿眸中溢出阴沉之色:“那桩旧事乃谢家隐秘,谢家个个绝口不提,尤其是大房,你说若是由谢家少夫人翻出这桩旧事来,会不会有好戏看?”
第46章 旧事3
梅子疑惑不解:“少夫人才嫁进谢府数月,八成还不知道那桩旧事呢,又如何能……翻出来?”
张倩儿皮笑肉不笑:“正是因为不知道,才好借她的手去翻呀。”
她随即压低声音,凑在梅子耳畔低语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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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听完大惊失色:“如此行事,若被少爷晓得,奴婢怕是在谢府就待不下去了。”
张倩儿耐心安抚:“你不说我不说,子谕哥哥如何会晓得?再说了,这也并非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不过是推一把力,去揭穿一桩发生已久的旧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着又取下头上一根金钗,放到梅子手里:“这个也给你。”
梅子有些为难:“表小姐……”
张倩儿拱火道:“你不也痛恨这个少夫人么,若能痛击她一回,甚至让她因此被休弃,往后你在谢府的日子不也好过许多么?”
梅子动摇了,犹豫片刻后道了声:“那奴婢试试。”
回春华院的路上,张秀花面露担忧:“小姐,你说这个张倩儿又去正院晃荡,会不会在老夫人面前给咱们使绊子?”
苏荷全不在意:“她想使绊子,放马过来便是。”
“反正小姐万不能大意。”
苏荷道了声:“知道了。”
片刻后又说:“待会儿咱们也去一趟正院吧,既然老夫人久卧病榻,咱们也当偶尔去探望探望。”
张秀花松了口气:“成,晌午过后便去。”
苏荷去正院时徐南芝刚歇晌起来,正在屋内饮用茶点。
韩嬷嬷将苏荷堵在门外,端着腔调:“老夫人这几日身子欠安,也不知方不方便见少夫人,容老奴先去通禀。”
苏荷面色如常:“有劳韩嬷嬷。”
至少过了半刻钟,韩嬷嬷才出来将苏荷领了进去。
屋内,徐南芝半卧在软榻上,面色枯槁疲惫,语气里也颇多不满:“听闻你时常往府外跑,也不知成日里忙些什么,今日倒是有空往我这儿来了。”
苏荷才懒得与一个老太太计较。
她从张秀花手里接过一个锦盒:“这是儿媳为母亲购得的一些珍贵药材,以盼能让母亲身体康健益寿延年。”
韩嬷嬷忙上前接下,道了声:“少夫人有心了。”
徐南芝仍是面色不展:“就我这副破身子啊,怕是千年龙肉也不顶用了,下次你莫再花这些冤枉钱了,谢家虽深沐皇恩,在朝中却是根基尚浅,府里的这些吃喝用度须得量入为出才好。”
就凭谢家库房那些珠宝存银,何至于到“量入为出”的地步。
老太太明显是在无事生非想法子拿捏她。
但她不介意,仍乖巧地应了声“是”。
徐南芝阴沉沉地觑她一眼:“上回子谕给你放了不少焰火,应该耗了不少银子吧?”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答:“放焰火的银子并未走公中,而是出自夫君的私房。”
徐南芝一顿,“子谕竟连自己的私房也告诉你?”
苏荷胡诌:“是儿媳逼问出来的。”
徐南芝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继而坐起来,饮了口茶水:“即便他有私房,也断然不会为我这个做母亲的耗一分一厘。”
“要不,我让夫君给母亲也放一场焰火?”
徐南芝摆手:“罢了罢了,我一把年纪了还看什么焰火,你们自个儿的银子自个儿留着吧。”
随即又道:“过几日便是子谕的生辰了,你有那闲心,不如给他热热闹闹地办个生辰宴。”
苏荷怔了怔,再次应了声“是”。
她倒是忘了谢无痕生辰一事,幸好徐南芝随口提起。
他为她放了烟火,即便是礼尚往来,她也该为他的生辰好生准备一番。
她顺势问:“母亲的意思是要给夫君大办么?”
“子谕不过青衿之年,哪有大办生辰的道理,就请谢家自己人聚一聚吧。”
谢家三房人本就不和,敬茶那一日她可是领教过的,如今又要将三房人聚在一起,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好在她是个外人,无论发生何事皆与她无干。
她垂首应了句:“母亲说得是。”
接下来几日,苏荷暂将报仇之事放一边,专心筹备生辰宴。
末了,她还叫来吴生:“你可知你家头儿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
吴生摸着后脑勺:“头儿最喜欢做的事……时常舞剑算不算?”
苏荷摇头:“不算。”
吴生努力回想:“那爱喝茶算不算?”
苏荷继续摇头:“不算。”
吴生实在想不出了:“头儿做的最多的事,不就是查案、批阅案卷么,还能有啥事?”
一旁的春兰没好气道:“你在你家头儿身边待那么多年,白待了。”
吴生小声嘀咕:“少夫人还是头儿的娘子呢,不也不知道这些么!”
苏荷闻言一怔,半晌无言。
她确实是他的娘子,也确实不了解他,甚至,她也从未刻意地想要去了解他。
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他的孤独。
苏荷想了想,换了种问法:“我想在你头儿生辰时请个戏班子过来,你觉得他会不会高兴?”
吴生眼前一亮:“当然高兴,头儿最喜欢的戏曲就是《白良关》。”
“白良关?”
“没错,讲的是一对父子分别十年后重逢的故事。”
苏荷试探问:“你家头儿一定很怀念过世的大将军吧?”
吴生叹了口气:“这是自然,如今头儿用的那把玄铁剑,便是当年大将军随身携带的。”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心底有着深深的失去父亲的遗憾。
原来他随身携带的长剑也有着这样的来历。
她唯一一次见长剑出鞘,便是那日他当街杀死越狱死囚。
苏荷也来不及多想,随即吩咐张秀花去城中请戏班子,点名要唱《白良关》。
五日后便是谢无痕的生辰。
她难得与他一道早起,伺候他梳洗更衣,并为他布上早膳。
平日的早膳要么是玉米粥、蒸饼,今日的早膳却是一碗长寿面,外加香喷喷的鸡蛋羹。
他看着眼前的膳食,道了声:“让娘子费心了。”
她温婉一笑:“夫君不必与贫妾客气。”
随即叮嘱:“今日是夫君生辰,家里设有宴席,夫君要早些回来才是。”
他答:“娘子放心,我去府衙交代完事务便会赶回来。”
谢无痕回府时刚到午时。
那会儿宴席还未摆开,谢家几房的人正坐于厅中闲聊。
见谢无痕进屋,纷纷起身让座。
就连谢谨这个做叔父的也上前相迎:“寿星公今日还要忙着公务,实在是辛苦。”
谢无痕抱拳施礼:“多谢叔父关心,也辛苦叔父跑这一趟。”
徐南芝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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