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怎麽会看上一个算计我的人(2 / 2)
刻意把 “昨晚” 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江然没接话,只是端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轻轻晃荡。
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
郁若白见状,笑得更意味深长了:
“怎麽不说话?是不是我说错了什麽?难道阿宴出来跟我们喝酒你不知道?”
“郁先生,” 江然放下酒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別这麽急着走啊。” 郁若白笑着按住江然的手腕,
“你这麽着急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再多聊聊?”
凑近江然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聊聊阿宴昨晚上是如何和我共度一晚的。”
江然用力抽回手,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抱歉各位,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出包间的瞬间,那股窒息感才消失。
走廊裏的冷风一吹,酒意上涌,头又开始晕了起来。
江然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打滑了两次,才成功叫到代驾。
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入夜色,江然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胃裏的灼痛混着酒意翻涌,连带着太阳xue也开始抽痛。
从包裏拿出胃药直接干咽了下去。
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
暖黄的光线裏,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
祁承宴穿着深灰色家居服,指尖夹着支烟,烟灰缸裏已经堆了好几个烟蒂。
江然的脚步顿了顿,没想到祁承宴会一连三天出现在这裏。
基于昨天的不欢而散,江然连眼皮都懒得抬,径直往楼梯口走。
“站住。” 祁承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脚步没停,
只是偏过头看了一眼,“祁先生有事吗?”
“你去喝酒了?” 祁承宴掐灭烟头站起身,眼底的阴鸷像化不开的墨。
下午祁承宴总感觉江然的状态不对,问了林清才知道江然今天是真的不舒服。
心裏莫名一紧,推掉了晚上的应酬就赶回了家。
空荡的屋子让祁承宴莫名烦躁,直到现在看到江然带着一身酒气回来,那点担忧瞬间被怒火取代。
看来也没有那麽不舒服,还有力气出去喝酒。
江然的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射向祁承宴:
“这是我的自由。祁先生如果没別的事,我先回房间了。”
不想在这裏多待一秒,更不想看祁承宴这副仿佛捉奸在床的表情。
明明先背叛婚姻的人是祁承宴,自己凭什麽要被盘问。
“江然,你是不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祁承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
“你敢这麽跟我说话?”
最近的江然越来越不对劲,以前就算再委屈,
也只会低着头隐忍,哪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顶撞自己。
江然上楼的脚步停住,转过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祁承宴,灯光在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那祁先生觉得,我应该是什麽身份?你又把我当成了什麽?”
祁承宴被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结婚两年,两人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
如果是刚结婚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 “床伴”,
可现在,看着江然眼底的冰冷和嘲讽,那两个字像被烫过一样,怎麽也说不出口。
“我难道说‘炮友’不对吗?”
江然像是看穿了祁承宴的窘迫,轻笑一声,语气裏的嘲讽更浓了,
“还是祁先生怕被某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坏了你的好事?”
郁若白在耳边的低语仿佛还未散去,那些关于 “阿宴” 的亲昵称呼,
那些若有似无的挑衅,让江然在此刻爆发。
“你在说什麽?” 祁承宴皱紧眉头,有些没听懂江然话裏的深意。
江然扯了扯嘴角,笑容裏带着浓浓的疲惫:
“祁先生以后不要再来这裏了。”
“我很累了,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
昨天祁承宴摔门而去后,江然自虐般的反复看着手机裏收到的照片。
是自己偷走了本该属于郁若白的位置;偷走了祁承宴偶尔流露的温柔,
甚至贪心到想偷走那段被协议框住的婚姻裏,根本不存在的真心。
和祁承宴在一起这麽久,怎麽可能不知道祁承宴心裏装着谁?
那个名字像道刻在骨头上的疤,祁承宴喝醉时会念,
甚至在床上的时候都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別人。
一直都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现在郁若白回国了,一切也该回归原位了。
“打扰?” 祁承宴大步上前,攥住江然的胳膊,“你说我打扰你?”
江然的胳膊被攥得生疼,却倔强地不肯皱眉,只是冷冷地看着祁承宴:
“祁先生,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不是吗?”
“交易?” 祁承宴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死死盯着江然,
“在你眼裏,我们之间就只是交易?”
江然被祁承宴眼底的疯狂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脱,却被拽得更紧。
“不然呢?”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难道祁先生还动了真感情不成?”
这句话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祁承宴的怒火。
嫌弃的甩开江然的胳膊,“別做梦了,我怎麽会喜欢上一个算计我的人。”
江然彻底愣住了,没想到祁承宴亲口说出这句的话时候心会这麽痛。
祁承宴看着江然错愕的表情,心裏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
自己刚才说什麽了?
有些狼狈地后退了一步,不敢再看江然的眼睛。
江然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
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祁先生,”
目光平静地看向祁承宴,“没什麽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
祁承宴皱紧眉头,刚想开口说些什麽,就被江然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我们不是约定过一周做一次吗?”
江然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像一把冰冷的刀,剖开了两人之间那层虚伪的面纱,
“这个周已经做过了,你不用担心奶奶那边会查,我会应付好的。”
视线从祁承宴的脸上移开,望向客厅那盏昏暗的吊灯,
“祁先生现在可以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比如…… 去找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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