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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裏空旷而安静,只有窗外磅礴的雨声。
邺公书站在电梯裏,刚才原柏空洞的眼神和过于顺从的态度,像一根冰冷的针,反复刺扎着他的神经。
太不对劲了。
他猛地想起原柏曾说过的那句“撞死了更好”,想起对方那些自毁式的疼痛直播,想起对方右手疤痕的来歷,想起对方对自己身体状况的厌弃,想起项目被夺、校友日的接连打击……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邺公书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鞭伤仿佛也跟着灼烧起来。
不对!
他几乎是立刻按下原柏所在楼层的电梯,恨不得能瞬移到原柏家中。
电梯在邺公书的焦急心境中缓慢上行,终于停在原柏家所在的楼层,他像疯了一样冲到原柏家门口,用力拍打着厚重的防盗门,反复摁响贴在门上的门铃。
“原柏!原柏!开门!”他嘶吼着,声音在空荡的楼道裏回荡,却被更大的雨声吞没。
门內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邺公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急速褪去,带来一阵眩晕和耳鸣,他又冲回楼梯间,疯狂地点击上楼的电梯按钮,似乎这样就能让电梯快点到来。
在这种时刻,每一秒的等待都显得漫长,电梯停在了最顶层,离天台还有半层。邺公书一步跨过三四级台阶,疯狂地向顶楼冲去,心脏在胸腔裏擂鼓般狂跳,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炸开。
快一点,再快一点。
通往天台的防火门把手被邺公书用力地拧开,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瞬间扑面而来,砸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昏沉雨幕下,仅仅及腰的护栏墙边站着一个模糊而单薄的身影,他黑色的衣角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雨吞噬。
是原柏。
他背对着门口,微微仰着头,仿佛在感受这最后一场冰冷的洗礼,对身后的巨响毫无反应,不知是因为听不见还是不在意。
“原柏!!!”邺公书声音几乎破音,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每一步都溅起冰冷的水花。
听到模糊的、穿透雨幕的嘶吼,原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疯狂流淌,他的神情茫然,眼神空洞,就像一尊被迫殉葬的陶俑。
他看到扑过来的邺公书,脸上竟然没有惊讶,也没有被阻止的愤怒,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浅笑。
然后,他的身体,向外微微一倒。
“不——”
千钧一发之际,邺公书扑到天台边缘,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抓住了原柏冰冷而湿滑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原柏下坠之前揽住了对方的腰。
两人一起重重摔倒在湿滑冰冷的天台地面上,冲击力让两人都闷哼一声,邺公书死死箍住原柏,身体因后怕而剧烈颤抖,语无伦次地重复:“原柏……我抓住你了……我第一次……抓住你了……”
原柏摔得有些发懵,冰冷的积水中,邺公书的重量和拥抱让他感到窒息,却又奇异地带来一丝虚幻的“活着”的实感。
雨水疯狂地打在两人身上、脸上,视线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