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对不住。”（2 / 2）

乔灼一看他一眼，给他碗裏夹了几筷子清淡的菜色。

谈渡扯了扯嘴角，小口吃着。

第一口吃进去，乔灼一微蹙了下眉，没加盐。

他不提，谈渡也没想起来，乔灼一给他碗裏有什麽他就吃什麽，机械地张嘴、咀嚼、吞咽，落肚的食物像是石块沉甸甸地压着胃。

沉默着吃完，谈渡起身收拾，乔灼一就在厨房门口站着，看他把碗筷洗净、擦干，台面擦得纤尘不染。

谈渡一直没对上他的眼神，出来又要擦桌子。

乔灼一说：“擦过了。”

“嗯。”谈渡去拿拖把。

“拖过了。”乔灼一说。

“那我……”

“房子这麽大，你可以收拾到明年，”乔灼一说，“我等着。”

谈渡垂下头，轻轻呼出一口气，睫毛颤动，手指捏了捏鼻梁。

乔灼一没催他。

房子裏只有时钟的走动声和毯子的咀嚼声，到后来，毯子也不吃了，摇着尾巴小心围着谈渡转了两圈。

谈渡拍拍他脑袋，搓了把脸，陷入沙发垫，他手肘撑着膝盖，脊背弓起，像是一张拉紧的陈年旧弓，无需用力，呼口气就断了。

乔灼一尽力放平语气：“你欠他什麽？”

长久的沉默。

乔灼一又喊：“谈渡。”

谈渡终于抬眸，声音像是飘在空中，虚虚的，没什麽起伏：“跟你没关系。”

乔灼一刚浇灭的怒火蹭地燃起来：“什麽屁话！什麽叫跟我没关系！”

“不是那个意思。”谈渡意识到说错话，无措地起身走近他，“是我失言。”

“那你什麽意思？”乔灼一盯着他。

“灼一，给我点时间。”谈渡抓他的手，乔灼一一把甩开，“滚蛋！”

谈渡手指蜷缩了下，几个呼吸后压抑着颤抖道：“好，我走。你別生气。”

乔灼一想抓他，仅一秒钟的犹豫，那片衣摆便从他手背划过，径直飘向大门。

门外一片漆黑，那道单薄的身影如孤魂般就要融进去。

“谈渡！”乔灼一倏然觉得心慌，“你给我站那！”

谈渡停了一瞬。

乔灼一噔噔噔走过去，抓住他手臂往楼上拖：“以前怎麽没见你那麽听话！”

谈渡被他拽得踉跄，反手握住他手腕。

“你用冷水洗的澡吗？”乔灼一被他冰冷的体温骇到，加快脚步，进了卧室粗鲁地脱了他衣服塞进被子。

随即自己也躺进去，把人紧紧搂在怀裏，掌心在他眼皮上轻轻顺了下：“睡觉！你哪都別想去。”

谈渡埋进他的颈窝，身体微微颤抖。

乔灼一松了口气，去他的面子，这要真让他一个人走，大晚上的，指不定出什麽意外。

他心有余悸地将人又搂紧了些，好不容易用自己的体温把他捂热了，怀裏的人渐渐平复下来，他才放任自己进入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乔灼一突然惊醒。

这会儿才后半夜，身边一片冰凉。

“谈渡？”

他拍开灯下床，赤着脚在房间內找了一圈，一颗心直直往下坠，他推开门就往外冲，快到楼梯口，南边袭来一阵凉风。

走廊尽头的阳台门敞开着。

他走过去，一道瘦削的身影靠着栏杆，指间一抹猩红忽明忽灭，随之而起的烟雾模糊又孤独地飘散在夜色中。

屏息几瞬，乔灼一指尖掐进掌心，转身下楼，叮铃哐啷一阵后，他走到院子裏，用手电筒晃人。

过了会，谈渡哑声回应：“灼一？”

乔灼一：“滚下来！”

餐桌上摆着黑白黄交错的一碗浓稠液体，大半夜的，看着渗人。

谈渡盯着瞧了一阵，没看出本体，但从它的来处判断，应该是食物。

乔灼一塞他手裏一个勺子：“吃。”

“你做的？”谈渡问。

油烟机被搅了美梦，嗡嗡嗡的运作声给了乔老板莫名的底气。

“对！”乔灼一吞咽了下，“赶紧。”

谈渡僵硬的手指偷偷在身侧抓了几把，随即拿起勺子，不明物入口瞬间鼻腔被一股焦味充斥，他面无改色地吞下去：“好吃。”

乔灼一狐疑地觑他一眼，抿了一小口，立马捞过旁边的水杯灌下半杯：“仪式完成，不用吃了。”

他拉着谈渡的手贴到碗边：“暖着。”

手指渐渐恢复知觉。

谈渡勉强提起精神问：“这碗美食，小乔大厨介绍下？”

乔灼一用勺子搅出原材料：“醪糟、丸子、桂花……”

最后一抹黑不溜秋的，他啧了声，撇开眼说：“鸡蛋！”

谈渡还没回神，圆滚滚、红灿灿的糖葫芦被递到他唇边，散发出甜腻的香味。

是了，是乔老板特地带回来的“团圆”。

被他毁了。

谈渡喉间涩得发疼，腾出一只手摸他的脸，嗓音沙哑：“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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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猫爪]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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