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印(2 / 2)
略过先前的“能力范围之內”这个前提,周绮亭再次开口承诺:“你想做什麽,我都会满足你。”
“我刚刚明明说过的。”
周绮亭按住周悯的手,为了惩罚她的健忘,故意咬了一下她的虎口,留下一圈齿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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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走出酒店大门,虎口上的齿印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周悯还清晰地记得那一瞬间的痛感。
以及自己吃痛后那声不争气的轻哼。
还有自己那时莫名的想让对方咬得再用力点的念头。
周悯无力地阖眼,內心警告自己不要再回忆了,不然又会想起周绮亭戏谑的表情。
周绮亭!
吵架结束后发现自己没发挥好,是许多人的日常生活中常见的遗憾之一。
周悯此刻深有同感,倒不是真想回头去和周绮亭吵上一架,她只是觉得刚刚确实没有发挥好。一定是自己还不够凶恶,才会被周绮亭拿捏。
还有昨晚,还有生病那天,还有看电影那晚……
等周悯回忆得差不多了,她才可悲地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输过那麽多回。
长裙侧边口袋裏的手机突然振动,周悯取出查看,是周绮亭发来的消息:
“是在回味吗?”
够了,真的够了。周悯都不用回头往楼上看,就能想到周绮亭此刻肯定站在落地窗前,嘲笑她在原地呆立了这麽久。
周悯无视这条消息,决定化自己的压力为她人的压力,点开了黄佩仪的对话框,催催她的进度。
周悯发难:“资料拿到了吗?”
黄佩仪疑惑:“?”
黄佩仪不满:“这才不到一天!”[撤回一条消息]
黄佩仪忍气吞声:“亲,短时间没有办法弄到全部资料呢。”
周悯再度发难:“那三天,够了吧?”
周悯诈人:“我看到你撤回的消息了哦^-^”
黄佩仪妥协:“……我尽量。”
果然解压。第一次体会到当甲方的好处,周悯心底的郁气消散了许多,心情大好,准备打车回家。
等她走到路边,一辆豪车停在了她面前,驾驶位上走下一位西装革履的司机,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女士,小姐吩咐我送您回家。”
还没等周悯回绝的话说出口,司机早有预料般继续道:“如果您拒绝了,我会很难做的。”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教司机说这番话的,周绮亭真是演都不演了。周悯刚刚才消散的郁气又一点不落地重聚,哽在心裏。
坐上车后,周悯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右手指腹摩挲左手的虎口,回想自己在走出房门前,周绮亭撤去安保后说的那番话。
她说:“不论你的身份是什麽,我想要的都只是你,联邦探员也罢,商业间丨谍也无所谓,亦或是其它什麽身份,我都可以接受。”
“你既然清楚我的家世,那你应该也知道,以我的能力,查到你的真实身份只是早晚的事。不过,在你自愿告诉我之前,我不会这麽做。”
“我无所谓你是好是坏,我只在乎你是否心甘情愿将自己彻底交付给我。”
交付?周悯当时一听到这个词,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当然相信周绮亭是认真的,毕竟这番话字裏行间都满溢着不加掩饰的傲慢,可谓是大小姐的肺腑之言。
周绮亭也确实有底气接纳周悯的全部,这是她显赫的家世赋予她的权利。
今晚敢舍身与周悯对峙,恐怕已经是大小姐这生中做过的姿态最低的事了吧?
周悯忽而开始期待,期待周绮亭跌落尘埃的那一天。
那时的她还会这麽从容吗?
周悯轻笑,抬起左手,借着车窗外的街灯察看虎口,上面的齿印已经消去,只余下一点淡红。
一如周绮亭手腕和下颌的红痕。
下次,该在哪裏留下更深的痕跡呢?
既然周绮亭想要最真实的她,她不介意揭开自己內心阴暗面的一角。
不知道大小姐是否真的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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