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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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食
等周悯从T市干完活回来,已经是周五晚上,在这期间,大小姐居然一次都没有找过她。
陈恕帮她拦下那堆保镖的时候,应该没有做得太过分吧?周悯后知后觉地担忧起来。
想到陈恕,周悯又是一阵糟心。喜欢恶作剧的小屁孩长大成人之后,危害不是一般的大。
在陈恕这麽一通搅和下,她们之间的账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乱作一团的烂账。
一开始是她欠陈恕的钱,欠了很长时间没还上。后来是陈恕杀了巷子裏那个人,害她险些被调查署查到踪跡,导致她之前挣的、留给福利院的钱被冻结。不过从相对金额来看,她还欠陈恕不少。
但周悯现在沦落到成为大小姐玩物的境遇,是陈恕的顽劣行为间接造成的。这方面,是陈恕欠她的。
上次见面过后,周悯就一直联系不上陈恕。
周悯猜测她应该是自知理亏躲着自己。
还有一点是周悯想不通的,陈恕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这件事,作为玩笑太过火,作为报复又充满着不确定性,不一定能打击到周悯。
而且,周悯不知道自己是哪裏惹到陈恕了,用得着这麽整她?
乱糟糟的,周悯不愿再去细想,直截了当地决定等还上陈恕那笔钱后,就去把她找出来,好好地修理她,教教她为人处世的分寸。
从计程车上下来,周悯低头看着任务过程中弄得焦黑的鞋面,心下一片烦躁,但来不及回家清理了,只好强忍着对脏污的介怀,走到了周绮亭常住的那个小区大门外。
直觉告诉她,如果被大小姐知道她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上门“自首”,她大概率会被重重惩罚。
周悯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周绮亭的电话。
“周绮亭,我回来了,物业没有登记我的信息,我进不去你家。”
“嗯。”对面轻轻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嗯?话越少就说明情况越严重,周悯顿感大事不妙。
不一会,一个看着面无表情但是满身怨念的保镖出来接应,周悯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她的步伐。
周悯观察到保镖的颧骨青了一大块,讪笑着关心:“摔得这麽严重,平时工作要多注意啊。”
保镖侧首,想扯动嘴角礼貌微笑,但是失败了,只好就这样皮笑肉不笑道:“不是摔的。”
我就知道!周悯又在心裏暗骂了陈恕好几声,说不能见血,就照着快要见血的标准来,下手也太狠了点。
二人一直沉默着走到楼下,周悯独自进了电梯,看着楼层数字逐渐增加,她却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在逐渐减少。
周悯小心翼翼地拉开虚掩着的房门,就看到了双手环臂的周绮亭,正倚在一旁等着她,面颊泛着粉意。
周悯能闻到空气中逸散的一丝酒精味,还没来得及问她怎麽喝酒了,周绮亭就先开口了。
“怎麽弄得灰扑扑的?”随着温柔的语调,周绮亭抬手将周悯肩膀沾上的些许尘土轻轻掸去。
未曾设想过的场面,让周悯一愣,随后略过了这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垂眸小声道歉:“周绮亭,对不起……”
周绮亭眼睛弯了弯,另一只干净的手掌贴上周悯的脸颊,轻声说:“没事。”
天吶,我刚刚是直接吓死了吗,怎麽一下子就快进到天堂了。周悯小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惊扰这幻境一般的场景。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反应过来的周悯,决定还是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流程,嘴上诚恳但內心未必诚恳地道歉。
“周绮亭,我不应该在你说派人接我后跑掉的,不应该在外面晃荡这麽久都没和你说,也不应该……又骗你。”
“没关系呀,你不是确实有自己的事要做吗?”周绮亭五指探进周悯的指缝,轻柔地握住她的手,将她牵进了主卧的浴室。
“忙了几天,累坏了吧?先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周绮亭最后摸了摸周悯的头,就退了出去,关上浴室门,留她一个人在浴室裏发愣。
不对劲。周悯甚至开始怀疑周绮亭是不是在给她做些什麽临终关怀,等她洗干净身子之后就会被直接送去火化。
周悯就这样战战兢兢又磨磨蹭蹭地洗了近一个小时的澡,等到手都快泡皱了才起身随便擦了一下身体和头发,裹好睡袍,走出浴室,准备去面对最后的审判。
周绮亭不在卧室,周悯在走进来时就有留意到,起居室的茶几上放着一瓶液面降了三分之一的威士忌,还有一个內裏冰球融化了近一半的水晶杯。
看起来,在周悯回来之前,周绮亭已经自饮自酌好一会了。
“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周悯来到周绮亭面前,半蹲下,与她平视,说罢拿开了她手裏又重新斟上小半杯酒的杯子。
周绮亭因为手裏一空,手指微蜷,片刻后眼神朦胧地看向周悯。她没有说话,歪了歪头,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思考周悯的话。
时间似有实质,在周悯面前缓缓流淌。
直到周绮亭伸手戳了戳周悯的脸,才将她从望着对方出神的状态中扯回。
可下一刻,瞬间变得鲜明的感官又将周悯引入更深的牢笼。
眼前人脸颊漫着醺然的粉色,呼吸间带着酒味的温香,脸颊被手指轻戳的凉意,耳畔紊乱的心跳,还有……舌尖曾经尝到过的那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