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食(2 / 2)
真实的、幻想的,于此刻交织成欲念的引线,只待那点逾越的火光将其点燃。
不可以。
脑海裏那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将周悯驀然唤醒,水晶杯从指间滑落,触及地毯的瞬间发出的闷响更是让她条件反射般后仰。
稍微远离了诱惑的源头,周悯如梦初醒,惊觉自己又差一点被內心的贪念控制。
她轻轻地将周绮亭还想继续戳她脸颊的手移开,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随心跳颤抖,缓声说:“別闹。”
随后,周悯察觉周绮亭今晚好像有点反常,继而问道:“周绮亭,你……喝多了?”
周绮亭缓缓摇头。
哈!让我逮到机会了吧!周悯看着眼前人明显的醉意,刚刚陡生的渴求转为浓厚的兴致,以防万一,她还是先问了一句:“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小狗。”慢悠悠的语速含糊不清。
小狗?周悯并不知道自己在周绮亭心裏的昵称,所以在“被周绮亭骂了”和“周绮亭认错人了”之间,选择相信后者。
没有了后顾之忧,周悯顿时兽性大发,对周绮亭伸出双手——
捏了捏她的脸,又觉得不够出气,还合起掌心搓了搓她的双颊。
“唔……”周绮亭的指节搭在周悯的手腕,无力地抵抗着她的玩弄。
周悯看着大小姐这幅任人搓扁揉圆的受气模样,霎时间心情舒畅。
等她泄愤完毕,周绮亭的脸颊已经由醉态的粉转为薄红,眉心微蹙,似是不悦。
周悯收回手,起身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趁着对方还处于醉酒的状态,问出了今晚一直有点介怀的问题。
“周绮亭,你为什麽要喝这麽多酒?”
“不开心……”
“为什麽不开心?”
周绮亭散漫地靠坐在沙发上,眼睑半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闻言,还是抬起眼,失焦的眼神向着周悯,轻笑道:“不告诉你。”
怎麽喝多了还这麽防备啊。周悯忿忿磨牙,不肯罢休,继续说:“我想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我告诉你……”
周绮亭嘴唇翕动,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近乎气流,周悯只好凑近前去,好听清她在说什麽。
距离再次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周绮亭的眼睛已经彻底闭上,嘴裏喃喃:“因为……快控制不住了……”
什麽?周悯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想不明白,还想再问清楚点,转头却发现大小姐好像……睡着了。
她的头微微后仰在沙发靠背上,露出线条柔和的颈项,脸颊的薄红从颧骨蔓延至耳际,与原本白皙的肌肤交融成渐变的浅粉,细长的睫羽在轻阖着的眼睑上轻颤,眉心依旧微微皱着,睡得并不安稳。
曾经领教过大小姐起床气的周悯,终究还是没敢再领教大小姐醉酒后的起床气,一边重复默念着“不可以”,一边轻柔地横抱起周绮亭向卧室走去。
心跳逐秒加快。
周悯将周绮亭轻放在床上,替她调整好枕头的位置,掖好盖在身上的薄被后,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
还没庆幸多久,刚准备起身离开的周悯,扶在床沿的手被轻轻拉住,是酒精也烘不热的指尖。
“冷……”
梦呓般的低语在卧室內回荡,如丝线,将本就动摇的人缕缕缠绕,一点一点,扯向失守的边缘。
温热的怀抱终究还是覆上需求暖意的人。
晦暗的视线也终究还是盯上肖想的唇瓣。
想要——
不可以。
理智和欲望在拉锯。周悯牙咬住下唇,艰难地将视线上移,落在床头那盏昏黄的夜灯上。
她忽然觉得好可悲。被周绮亭吸引的自己,就像是扑火的飞蛾,明知会粉身碎骨,还是难抵本性。
要在被焚烧殆尽前终止这过分的煎熬。
周悯浑浑噩噩地想着,拥紧了怀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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