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壹)(2 / 2)
“怎麽了?”
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低语在他耳边荡漾开来,感受到掌心的温热与留恋,鹤书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了几分,
“好热啊……青山……”
他刻意拖长调子,声音黏糊糊的,
“不想待在暖炉边……难受……”
闭上眼,他侧过脸在青山的掌心裏依赖地蹭了蹭,又扯开大半衣领,露出底下那片已然泛起桃花般粉红的肌肤,
“你再这麽擦下去……我的头发……都要被你擦褪色了。”
说话间,只觉身下陡然一空,下意识搂紧了青山的脖子。
再睁开眼时,已被那人稳稳打横抱起,几步便走进了內室,慢慢放在了铺着厚软被褥的床榻之上。
散落在肩头的发丝被人挑起一缕,青山的眉眼在朦胧的烛光下柔和得过分,但那丝无法掩饰的苦涩,却还是从他眼底悄然溢了出来。
“不会再变成白色了,无名。”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缕柔软的青丝,声音篤定而郑重,
“不会了……”
温热的身躯伴随着呢喃似的低语一同靠近,那灼热的气息掠过皮肤,泛起一阵阵细密的酥麻。
鹤书支撑在身后的手臂随之一软,拽着青山的衣襟,两人一同倒向了柔软的床榻。
两颗脑袋陷进藕荷色的锦被中,呼吸瞬间交错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暧昧得令人心慌。
“当然不会了,我同你说笑呢!”
鹤书侧过身,指尖捻起对方散在锦被上的一缕墨发把玩起来。
他故作轻松地笑着,
“哈哈哈……青山醉了可真傻,这都听不出来!”
“醉了啊……”
鹤书闻言,目光落在青山突然沉默的侧脸上,那笑声渐渐低落了下来。
他凑近了些,将自己的脸颊轻轻枕上对方坚实可靠的肩膀,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像是在梦呓,
“我要和青山……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一起白头……”
手背被一只温暖的掌心完全包裹住,那缕把玩着的头发再也握不住,从指尖丝丝垂落下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青山低声吟哦着,忽然翻过身,鼻尖几乎与鹤书的相抵,目光灼灼地望进他眼底,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悸动,
“白首不相离……无名,你方才……可是这个意思麽?”
鹤书怔怔地望向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一时忘了呼吸。
青山带着愉悦和满足的笑声沉沉地震在胸腔,传递到他的身上。
猛地回过神来,羞恼地捂住对方的嘴,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地回复道:
“我、我怎麽知道……”
手腕又被人紧紧扣住,轻柔而密集的吻,如同春日细雨,一路从掌心蔓延至纤细的指根、再到微微凸起的指节……最后,珍重地落在指尖上,又恋恋不舍地啄吻了几下,才肯稍稍罢休。
他再也受不住这般缠绵,猛地收回手,将烧红的脸颊埋进柔软的锦被裏,只露出红得滴血的耳尖,压低了声音嗔怪:
“你念得什麽……我听不懂……”
鹤书心慌意乱,想翻身躺平,却被对方抢先一步用膝头抵住了他的动作。随即,更是强硬地挤进他微微发颤的腿弯间,将他圈禁在怀中的方寸之地。
“是我的错……”
青山从善如流地认错,他俯下身,带着酒香的吐息拂过鹤书耳廓,
“但是无名……我的心意,就是这般……想要与你,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松垮的中衣不知何时已被退至肘间,露出鹤书大片白皙光滑的肩颈肌肤,此刻正被人用唇齿流连,留下点点暧昧的緋色痕跡。
墨发有些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锁骨上,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下下晃动着。
醉意与情潮将他的眼尾晕染得像涂上了胭脂,被青山的指尖轻柔地拂过,又轻轻吻去那裏将落未落的泪珠。
素白屏风上,两道身影紧密交叠,难分彼此。偶尔溢出的半声呜咽,很快被更深的吻封缄,化作了破碎的喘息。
清冷的月华漫过窗棂,流泻入室,静静地照见临窗案头那对并肩而立的小泥偶。
一个捧着书卷,一个提着锦鲤,在残余的灯笼暖光裏亲昵相依,仿佛也在窃窃私语,诉说着属于他们的、地久天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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