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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儿厉害得多。”
这句话让阿淮不禁抬起了头,他的手定在原地,看了整盘棋局里他望向倾海楼的第一眼,眼眸中不免带了一些冷意。
倾海楼似乎没有察觉,摇摇头,继续出棋。
但这之后,他的速度慢了许多,每出一步都要斟酌许久。
阿淮则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继续同他对弈。
这盘残局布置得很是奇怪,看似黑子占据上风,但它分明又像在喂白子一般,留出许多可供翻身的破绽。
然而如果真的以白子去占那些破绽,又会重新落回到黑子的围困中。
这一局棋比当初在星罗海下的结界中与荆一诩的虚影所下的那局要艰难得多。
阿淮的心境也难免没有他外表那样平静。
他隐隐知晓这一局他不可以输,他只能赢。
……
天光发生了几轮变化,远山的尽头有红光初生。
倾海楼指尖摩挲着最后一枚黑子,棋局已然终结,却见他眼底微光流转,似笑非笑地抬起了头。
对面的阿淮依旧静坐,面色淡然,未显喜色,只有掌心因长久执子而渗出的薄汗,被凌晨雨后的冷风轻轻吹散。
他赢了。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局赢得有多艰难。
“我曾经输给庄绒儿时,欠她一个答案。”倾海楼忽然道,“那时,她问我知不知道你从哪里来。”
“……”
“我说,今日之我,的确不知,昨日之我,或许知晓。”倾海楼微笑,“如今,已至明日,我的确知道你从哪里来了。”
阿淮的呼吸滞了半秒,他依然忍住没有接下倾海楼的话,只是无言地望着他。
好在倾海楼也不需要他的回应,他只是想将一切诉说出来,便在沉默了足够久以后,再次张口说道:“在这明日里,你同样赢了我……我也该送你一个答案。”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手,那颗被夹在两指间的黑子并未落回棋盘,而是顺着他突发的攻击径直向阿淮射来。
那动作快到极致,棋子破风之声不过转瞬,以霹雳之势直击阿淮心口。
阿淮身形一凛,本能想要闪避,可被他安放在胸口的锦囊却灼热发烫,变得沉重无比,好像不再随他左右移动,而是在半空中固定住了一般——那正是他离开摧寰谷前,自庄绒儿的阁楼中取走的东西。
他很清楚余还冶暗访摧寰谷,正是为这样东西而来,甚至连探查他的情况都只是顺带。
他更清楚这样东西有怎样的价值……
他怎么会察觉不到,镜囊里的东西是一个人的残魂。
而这个人谁,向来也只会有一个答案。
此刻该做怎样的选择,他都不需要犹豫,身受重伤不重要,绝不可能让荆淮的残魂被毁掉。
阿淮为此不曾闪躲,干脆将锦囊握在手中,抬眸迎向向他攻来的黑子,杀气四散,背后的剑亦发出嗡鸣。
那一刹那,他听见倾海楼笑了。
来不及分辨他笑声中的其他情绪,阿淮冷着脸将黑子捏碎的那一刻,分明感觉到已经被他保护在另一手掌心中的锦囊还是破裂了。
那股让人难以招架的热意顺着他的手臂直达他的胸腔,而后再未游走,死死地盘踞住他的心口。
他的眼前骤然一暗,尖锐的痛意直达大脑深处,他任是如何能够忍痛也不由得面色惨白,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血与火、古战场、长河滚滚,天地崩塌之时的吼声,还有自己立于尸山血海之上拼尽一切的背影……
它们混乱而迅疾,一幕幕呈现在他面前,又不待他看清便疾闪而过……
阿淮的胸口急促起伏,指尖发颤,冷汗自鬓边滑下。
一种无法言明的熟悉感从心底涌上来,仿佛某个封印已被悄然破开。
他忽然捂住额头,紊乱的呼吸声甚至夹带上了一些喑哑的喉鸣——
他是谁,他曾经是怎样的人,他为何而战,他为何而死,他的爱与恨,血与泪,他的拿不起与放不下……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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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得棋局的奖励,是一份他等待已久的答案。
倾海楼安静地旁观着眼前人的痛苦与醒悟,弯唇问候道:
“荆淮,好久不见。”
第64章
……
“喂,庄绒儿!”扬声高呼在身后响起,庄绒儿身形微顿,在原地驻足。
无横自朱红的院墙上跳下来,一跃到了她跟前,眼睛首先就锁定在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心里愈发古怪起来。
多日未见,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几步之外的大门却又被推开,少女费劲地挤入进来,不满抱怨道:“师叔!你为什么不等我!”
冒了头的书芊荷瞥见庄绒儿后马上默默噤声了,她小跑着靠近过来,两手揪着衣摆往后站了半步,以眼神示意无横开启话题。
他二人都是无极门内派往救援大自在殿的人手中的一员,虽和大部队一样均未曾深入被蛇魔占领的地宫,但在地面上头也是和诸多妖魔经历了好一番鏖战,哪怕不曾受什么伤,可身形难免狼狈。
书芊荷身上溅了不少凶兽的血,她本是想先修整一下的,不料她一个净身决才施了一半,便瞧见无横逆着人群的方向溜走了。
知他无横者,莫若她书芊荷是也!
她当下了悟他这是要去做什么,毕竟早在听闻摧寰谷庄绒儿与圣人荆淮携手制服蛇魔的那一刻,她就和他一样百爪挠心了!
可是,眼前这个恍若什么也没发生的庄绒儿,太过于出乎她们的意料,好像直接把她们的疑问与好奇都堵死了似的。
无横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庄绒儿,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们作为正道人士,赶来支援大自在殿非常合理。
但摧寰谷游离于两道之外,更是和常规宗门有所不同,庄绒儿也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比他们都更快更早?
“……”庄绒儿垂眼。
她是为了往生锥的加持而来,为了让荆淮的残魂能与他复生的□□融合,但如今,可还有这个必要?
她的一切努力,不外乎为了让荆淮回来。
眼下……难道可以算作目的已经达成了吗?
为何她心中只有无尽的空茫?
她一直不答话,无横与书芊荷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两秒,又在师侄的眼神鼓励下换了个问题发问:“……咳,我说,你这眼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先前在万剑山下匆匆一遇,来不及过问你的情况,那时为何会五感封闭?又为何你这眼盲一直不见好?”
庄绒儿这一次还算给面子,她摇了摇头,便算是回答。
只是不清楚这究竟代表她也不知道还是她并不想说。
无横一直问不到点儿上,书芊荷有点着急,她悄悄拽了拽无横的衣袖,不料无横却强硬地把袖子从她手中拽走——要问就自己问,他可不想问出那个问题!
书芊荷意识到无横的不配合,她唯有尬笑两声,然后用细如蚊蝇的嗓音轻轻问道:“那个,庄谷主,你知道……圣人复生的消息了吧?你……”
她紧张得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而无横也默默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明白这是极为敏感的问题,庄绒儿对此给出多极端的反应都合理。
于是边问边暗自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规划了如果面前的女子忽然发狂他们的逃跑路线,却不料庄绒儿的情绪依旧平静,她只是点了点头,依旧一个字也不肯说。
就在这时,却听院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一个僧人低着头走进来,打断道:“庄谷主,住持有请。”
书芊荷和无横正处于精神紧绷中,闻言反而有种被解救了似的逃脱感。
虽然什么都没问出来,但还是算了……
于是便沉默地盯着庄绒儿随引路僧人离开,直到院门重新关上,他二人紧闭的嘴巴才又张开。
“不对劲!”书芊荷眉头拧得死紧,“不该是这样吧?师叔?”
无横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只是道:“她这幅反应,倒让我确定了,那所谓的圣人当真不是什么仿冒品……”
无横话锋一转,忽而道:“说来奇怪,也该由我审问审问你了?来大自在殿之前,你是怎么知道此地沦陷,空明都自身
难保的?”
书芊荷怔住。
她慌忙错开视线,故作自然道:“师叔,你也知晓我消息灵通,而且冰雪聪明!我早便探查到了这周遭的妖魔有异动,才猜测事情很可能要脱出掌控……”
自然不是的。
只是李若悔的死又让她回想起了前世的那些记忆。
前世李若悔是走火入魔后当众自裁了的,说起来死法同今生的映月宫宫主很是相似。
但今生死了的映月宫宫主,在前世是安然无恙的,前世也没有发生过所谓真假神女、圣人复生等离奇事件……又或者说,无人发现?反正她不知晓。
书芊荷几乎以为今生和前世偏移过多,那段由轮回鱼眼而生出的记忆对她已经没有参考价值了。
可是李若悔的死亡时间太过敏感,加之外界有传闻说天阙宗现任掌门玉长潇此前遇刺,她一下子便又想起前世接连陨落的几位大能……
除了李若悔、玉长潇外,还有空明。
现在大自在殿的危机解除了,能代表空明逃脱了死局了吗?
书芊荷的心跳忽然加速起来,她不顾无横的怀疑,忙追问道:“师叔,此前天阙宗掌门遇刺一事你可知晓?玉桓升的伤分明也该痊愈了,可他久久不曾露面,哪怕圣人复活都没将之惊动,会不会是……玉长潇出了什么情况?人应该还在吧?!”
无横收起了全部表情,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回答:“你倒当真是消息灵通。”
可他多余的情况却是一个字也不肯透露了。
书芊荷心里咯噔一声,顶着无横的斜睨,她硬着头皮道:“我、我看空明大师也印堂发黑,唯恐他也要出事啊……”
……
空明坐在蒲团之上,面颊灰白,额上透着一股乌青,肉眼可见的元气大伤。
待庄绒儿走进后,他掀开眼皮,再次道谢:“多谢谷主施以援手。若无今日之举,恐我等早已葬身蛇腹。此恩此德,老衲无以为报……谷主,请坐。”
庄绒儿坐在了他身侧的蒲团上,自乾坤袋中抽出一样东西,沉默地放在了地上。
那是一截平平无奇的骨头。
和常人的脊柱并无什么两样,结构紧密,骨面光滑而边缘锋利。
它甚至比寻常的白骨色泽更为暗淡,好似已经风化千年。
这是不化骨的脊椎。
空明默了一瞬,抬手低诵佛号:“阿弥陀佛。劫火纷纷,幸有一念慈悲可成救赎。庄谷主之功,老衲铭心,天地亦当铭心。”
作为出家人,他们以往生锥的加持为筹码,“威胁”庄绒儿交出她亲手得到的不化骨,说来实在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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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化解尸毒全依仗这一味解药……
空明闭上眼轻叹了一声,拂袖将不化骨收入了掌中。
“谷主可将往生锥也交于我手,我当亲自为之护持……”
“……不用了。”庄绒儿低声道。
她的回应有些迟钝,表情也有些意兴阑珊。
空明止住话音,静静地看了她两眼,没有问询缘由,而是提道:“谷主的眼疾,是因何而致?”
“……意外。”
“哦?”空明顿了一下,“老衲观之,似是被一缕独到气劲所伤。此等气机,并非凡俗可染……老衲上次观得如此境况,还是在百年以前……荆一诩的身上。”
荆一诩的名字让庄绒儿稍微抬起了一点头,但模样也不算专注。
她自始至终都是那副样子,好似在云游天外,整个人犹如空壳。
空明有心点破,沉吟片刻便继续道:“那年,荆一诩入世游历,收得一名弟子,途径我大自在殿时,曾来向我讨用浮屠镜。”
他说着,以枯瘦的手自袈裟中抽出一块极小极轻的青灰圆木,朝庄绒儿的方向送来。
“浮屠镜可明目净心,荆一诩用了三日,便恢复了清明……或许,谷主亦有需要。”
“……你说荆一诩收徒时曾有过眼疾?”庄绒儿似乎活过来了一点,她彻底旋身正对着空明,捏住那块浮屠镜,眉头一点点蹙了起来。
空明见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点头应下,视线朝窗外飘出一眼:“荆一诩昔年所受之伤,与谷主如今的眼伤如出一脉……老衲猜想,这恐怕与圣人有关吧?”
庄绒儿没有说话。
但空明看见她紧密的嘴唇微微发抖,左手的无名指也颤动不已。
“谷主……”
他还想在说什么,可庄绒儿却猛地自蒲团上站了起来,不给他出言挽留的机会,就夺门而出。
空明口中溢出些先前极力压抑着的鲜血,无奈地叹了口气。
最想问的问题,他终是没问出口。
他闭上眼睛不断诵念经文,明知不该对“圣人”产生怀疑,但却难以终止由污泥血迹而生出的猜忌。
……圣人当真是圣人吗?
圣人归来,当真是为再度救世吗?
“空明,你又何必还要操心那么多,世人的死活与你何干?”空荡荡的屋子里多出一道脚步声,胖僧人慢悠悠地踱步而来,面带微笑。
他不知是何时走进来的,悄无声息,便已经到了空明身旁。
他一把拍在空明的肩头,姿态颇有些年长者的亲昵:“世人生与死,都是你的身后事了……就算天地覆灭,你也已于九泉之下一无所知,何必,自寻烦恼……”
“……”
“你说对是不对,师弟?”
空明的额上青筋绷现,他急促喘了口气,经文讼念得更加大声,却难以不去关注这个由魇姬幻化的旧人。
是也,他明明知晓眼前的人只是魇姬,并非本尊,却无法不被它拉入回忆的泥沼。
“空明,你甚至不敢看我一眼,你这份心虚,可真是臭不可闻啊……”
随着魇姬话音落地,空明口中猛然喷出一口血。
他似乎,当真活不过今日了。
第65章
却说大自在殿山中,还游荡着的那条白蟒,它追逐对抗着的两条蛇魔的分身在一瞬间回缩脱逃,它本欲乘胜追击,却在密林中迷了路。
按理说有和庄绒儿的血脉共鸣存在,它就算找不着北,也该能找得到主人。
但或许因为大自在殿的整个山脉都笼罩着针对蛇类的结界与封印吧,它在这里晕头转向地转了许久,烦躁得几乎想放火烧山时,才被一位不速之客给喊住了。
“小畜生,过来。”
那人极为失礼地这样喊它,小蛇本来是要大发雷霆的,不料转头回去看到了那张脸后,它的怒火一下子蒸发了,被更大的惊讶与警惕取代。
白蟒的整具躯体都僵硬起来,最后犹犹豫豫的,化成了人形。
“你……你找我做什么?”
“有些事请你帮忙。”
倾海楼的语气相当和缓,他站在一座凉亭边朝他招手,小蛇满腹狐疑,站着没动。
于是倾海楼稍微错了错身,露出身后原被他遮住的人影,再次开口:“只是在下还有事要做,请你代我看顾一下友人罢了。”
“……阿淮?!”小蛇看清了凉亭里坐着的另一个人,当即大惊失色。
它拔腿便要跑过去,但因为对倾海楼的忌惮又在最后几步急停,无比焦躁道:“你这家伙,不老实在谷里待着,跑出来送死啊!”
可他也发现了阿淮现在双目紧闭,正陷入一种肉眼可见的不清醒状态,他的质问想必是一个字也进不了他的耳中的。
于是他只能咬着牙瞪向倾海楼,喘着粗气道:“你以为抓了阿淮就能威胁到我主人了?你有什么诡计我都不会配合你的!你尽管害他好了,我不可能给主人报信!”
小蛇脑海中俨然生成了一个“倾海楼以阿淮为诱饵引庄绒儿上钩”的剧本,他恨不得此刻就弃阿淮于不顾,留在这里越久越容易中了倾海楼的阴谋,但他终究是迈不动步子。
倾海楼没有在意他的敌意,甚至极为宽厚的笑了两声,摇头道:“我怎会害他?正是因为想保全他,才唤你过来,替我守在此地。”
“……什么意思?”
小蛇瞪着眼,逼迫自己去直视倾海楼的眼睛。
他实在是,非常不喜欢这个人。
倾海楼不管是有意无意表现出来的那种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的“松弛”、“超然”让他觉得非常不适!
而且,不管
他的态度如何、举止如何,仅仅是站在他面前,就让人心生惧意。
“抱歉,我没时间与你解释清楚了。”倾海楼叹了口气。
小蛇想要追问,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无比,下一瞬又轻盈得不像话,仿佛随时能飘到天上去。
他眩晕了半秒,待那奇异的感觉消退后,居然发现倾海楼不见了,而他自己居然已经瞬移到了凉亭边,如同侍卫般守卫在那一处。
“……该死!”
小蛇暴跳如雷,可他尝试多走出几步却发现这不可行,他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了这座凉亭里。
他急得团团转,根本不知道倾海楼是要做什么打算。
正绕着凉亭的柱子不断打圈之时,他感知到阿淮周身的气劲有变,慌忙看去,居然发现他口鼻流血,浑身战栗。
“不是,你怎么了?!”小蛇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几乎是跳跃着扑过去半跪在了阿淮旁边,甚至自怀中抽出了庄绒儿的手帕——它的珍藏,手忙脚乱地为阿淮擦去他口鼻间不断喷涌出来的血。
“你别死,你千万别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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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欲哭无泪地喊道,“都怪你这么不小心,叫倾海楼抓了去,你个麻烦精!”
自这个麻烦精阿淮出现以来,不管是主人还是他自己,都不停地在受伤。
而这一次,小蛇根本不清楚他受伤的缘由,更不懂得如何医治。
他心里生出悲愤,猜想倾海楼搞这一出或许是想陷害他!
这个坏胚自己伤了阿淮,马上逃离现场,把他困在这里,造成是他害了阿淮的假象……
也许他还会把主人引过来,让主人亲眼误会他……如果阿淮真的死在这里,主人绝对会和他离心,甚至叫他陪葬!
小蛇越想越心慌,他小小的脑容量无法去思考此中的矛盾,他只是越发觉得合理,也越发绝望!
待自蒙蒙山雨中瞥见庄绒儿的身影之时,他恨不得也喷出一口老血,只觉得“果然如此”!
他此前猜测的戏码怕是要上演了,主人要冲冠一怒为蓝颜了!
他与倾海楼无冤无仇,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何要这般陷害他!
“主人——”
他喊得十足悲壮,甚至带着两分英勇就义之感。
“阿淮这样子与我无关,我真的是无辜的,是倾海楼害了他!”小蛇把手绢盖在阿淮脸上,朝着庄绒儿的方向奔过去,这时周遭困住他的障碍似乎也松动了,他终于得以离开这座小小的凉亭。
只不过,确实要接受审判了!
小蛇快速扫过庄绒儿的神情,见她表面上情绪很平静不由得更加惊恐。
“主人,你听我解释!我本来只是在山里迷路了,结果倾海楼叫我畜生,我怎么知道他身后藏着的是阿淮呢?我拒绝了但还是着了道,我、我……”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与倾海楼相遇的始末,但在眼神接触到庄绒儿的视线后,他不由得止住了话音。
……主人,好像能看见了?
那对眼瞳蒙了好一阵的阴云,此刻仿佛云开雨霁,现出久违的灵动。
“主人?你的眼睛是不是恢复了!”
小蛇没能从中找到恼怒或怨怼,他愣愣地看着庄绒儿拂开他抓在她衣袖上的手,向模样狼狈的阿淮走过去。
她看起来无比的平静,镇定,甚至鲜活。
尽管入目是阿淮“口吐鲜血”的惨状,但她的眼中透出的居然是一股生机,一股久违的希冀……
小蛇呆呆地站在原地,既茫然又恐惧,还感受到一股无法抑制的喜悦,他当然最是希望见到这样的主人不过了!
就好像回到了他还未开灵智的时候!
主人身上是发生了什么,她又得知了什么吗?
……
庄绒儿的手掌紧攥,被强行使用过的浮屠镜贴着她曾与阿淮绑过红线的指头,传递出来的温热已经叫她分不清源头。
她已经没有了从空明面前远走的那股冲动,因为在半路上,她遇到了倾海楼。
所有的猜测混在她的脑海中,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摧寰谷,想要见到阿淮。
此前她不断否定自己的猜测,明明有那么多的蛛丝马迹能够作为辅证,她凭什么觉得自己拥有荆淮的残魂就证明荆淮没有回来?
分明这尘世间万万千人,都那样自然地接受了古战场石像复生的消息,她为何要傲慢且固执地把原有的认知视作理所当然?
她和荆一诩受过同样的伤,面对的未尝不是同一个人!
“实在冒失,她怎把你的心性养成这幅样子?”
突兀出现在前方的男子犹如雨雾中的鬼魅,他打量着她,语气有些微不可见的怅然。
庄绒儿的呼吸难以平复,但她浑身的温度已然冷却下来,她的头脑从未有一刻这样清晰过,因为心中已经生出的期待,她某一刻好像回到了百年前。
她的体内有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随那份期待一同复苏了。
就仿佛她从没有经历那么多的得到与失去,百年的时光只是她的一场噩梦,醒来后她知道世界上依然存在着另一个人,他仅仅是过着自己的生活,已经让她觉得人生并不苦痛,日复一日的磋磨也从不那么难捱。
她没有那么多的苦大仇深,没有不得不完成的执念,她可以变回千目林中的蝴蝶,可以再次落在那个人的心上……
电光火石间,庄绒儿听着倾海楼的声音,仿佛知道他此次露面为何。
被一股力量催促,她下意识地问出那个问题,嗓音中的颤抖无法掩盖,她几乎没有真正发出声音:“星罗海下,我曾问你阿淮从何而来,那时你欠我一个答案……”
“的确如此。”倾海楼颔首,眼眸中浮现出一两分欣赏,仿佛她还不算无可救药,“现在,我来还你了。”
他瞬步而来,将一样漆黑的、如同牛角一般的东西放入了庄绒儿的手中。
那是,另一枚往生锥。
庄绒儿下意识将其紧握,有些迟钝地以手指摩挲了下往生锥的顶部,那里粗顿湿润,带着一股极浅的血腥之气——这是被使用过的往生锥。
而往生锥的用处之一,即是融魂。
倾海楼忽略庄绒儿的僵硬,从她的另一只手中拿过了浮屠镜,似乎打量了一二,才云淡风轻道:“送佛送到西,我猜,你亦是极想亲眼看到他的。”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庄绒儿感觉到浮屠镜被他拿了起来做了什么,当那物件重新回到她手里的时候,她只觉眼睛酸涩难忍,此中弥漫的大雾仿佛在快速消退。
耳边那道声音还在说着石破天惊的话:“他适才融魂,躯体难免排斥,模样可怖些也不必惊慌,候他须臾便好,莫要做出极端之事。”
竟然像长辈的叮嘱。
倾海楼举动突兀且冒进,言谈举止更是古怪,庄绒儿本该闪躲,但她没有,在拿到往生锥的那一刻她已经被某种冥冥中的了然所笼罩。
那一刹那昏沉的天光也成了难以直视的光明,庄绒儿的眼睛酸痛难忍,她闭上眼,感受到身边的人在远走,终是从满心满意的惊与喜与怯中脱离。
“……你为什么……?”她问。
为什么做这些,为什么说这些话,为什么要帮她?
倾海楼没有转身也没有驻足,但他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悠悠飘荡回来:“……是我欠庄宝珍的。”
第66章
近乡情怯。
庄绒儿又一次深刻体会到这个词语的含义。
她的手指捏在那张被小蛇盖到荆淮脸上的手帕边沿,在颤
抖中静止,久久难以将其揭开。
——阿淮就是荆淮。
原来他很早就回到她身边了,只是她没有发现。
……她为什么会这样迟钝?
为什么要因为那些见不得光的执念而看轻他?
庄绒儿强作镇定,目光定在他的身上,回忆起的却全是二人从前相处的往事。
她与阿淮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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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比她同荆淮相会的寥寥几幕多出太多了。
她想抱住他,想握他的手,想像在唱宝会的金笼里一样和他紧紧相依。
可是她还有这样的资格吗?她心中忽然漫上胆怯。
面对昏迷状态的他总归要好得多,如果要直面清醒的他,也许她会干脆选择逃走……
庄绒儿的呼吸又开始不畅,胸腔处阵阵酸麻。
她终究是抽开了手,没将手帕掀开。
她很想立刻回到摧寰谷,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比起阿淮居然就是荆淮这件事更加重要的,是另外两个疑问——
为什么自极渊中出来的石像会顶替荆淮的身份?为什么它身上同样有属于荆淮的残魂?
哪怕想不出这问题的答案,她也势必要将残魂收回,不可能允许它流落在外,也不可能赝品以荆淮的名义活动于世间。
也许这样的想法给了她一个短暂逃亡的借口,她片刻的思绪混乱后便召小蛇回到了亭子。
“守在这里照顾他。”她哑声吩咐。
小蛇屏住呼吸,应声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庄绒儿的状态,见她分明有压不住的激动和惶恐,此刻还步履微微踉跄便又要远走,还是忍不住阻拦一二:“主人,我们不回催寰谷吗?”
不能回。
她在意的人事物,现在齐聚于大自在殿,她也有不得不在这里完成的事。
比如——杀掉所谓的圣人。
“……真的吗?你为了新得到的情郎,居然想杀了那个人!”
一串十分轻灵的笑声回荡在山谷,忽远忽近,明明语气是无比雀跃的,讲话的声音却是属于老男人的深沉,显出十成十的违和感。
“好绒儿,你又鲜活起来了,真好。”那个声音道。
小蛇浑身一抖,警惕地四处张望,连他都听出了那是魇姬在说话,庄绒儿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二人一齐看向远处,只见胖僧人模样的魇姬正站在一棵树上,遥遥地俯视着她们。
“还是强烈的爱恨更适合你,绒儿,我喜欢那些极端的情绪,而不是刚才混杂在你心上的软弱的胆怯、自卑和手足无措的欢喜。”
他口中说着挑衅的话,却在对上庄绒儿目光的那一刻,微笑着闪身离去,走前仍不忘道一句,“你的眼睛恢复了,真好,如此才不能更好地看清心上人的脸……”
庄绒儿冷冷地望着它消散的方向,将蛇骨鞭丢在凉亭的地上,却并未随着那道声音而去,而是向着大自在殿内殿的方向折回。
魇姬会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几乎刻意想引她追逐它,且保持着胖僧人的模样,只有一个可能——空明出事了。
她需要第二轮的融魂,就势必还要用到往生锥,空明绝不能有事。
小蛇傻傻地把蛇骨鞭捡起来抱到怀里,目送庄绒儿冲进雨中。
雨又开始大起来了。
豆大的雨点冲刷着湿润的土地,魇姬的笑声,幽幽回荡在山谷间,让人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
“施主,停下!你要做什么?”
“拦住她!”
“佛门重地,休得擅闯!”
“庄谷主,你若想见住持,还需静候我等禀报……”
一众僧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声惊动了附近的各路人马。
“荆淮”原本闭目坐在一间空禅房的蒲团上,听到那些声音后也睁开了布帛之下的眼睛。
他起身,看着十数名僧人追着一个方向奔去,而人群的最前方,是那个让他莫名觉得在意的女子,如电如风。
他微微蹙眉,反手关上房门,也朝那个方向赶去。
在他迈开步子的瞬间,隔壁的禅房也被人打开,白发女子忧思重重地望着人群的方向——映月宫的代宫主念忧,她同样为昨夜的混战赶来了大自在殿。
念忧的目光自僧人们身上移开,又锁定到刚刚奔去的圣人身上,咬唇犹豫了两秒,便也跟了过去。
在其余人等纷纷追随而去的当下,庄绒儿早已经破门而入,恰看见昏暗的房间里,空明倒在地上,身下渗出片片血迹,早已湿透了他穿着的袈裟。
匆匆追赶过来拦她的大自在殿弟子也已到达门口,见到这一幕后俱是惊愕颤抖,混乱地挤入屋内,口中声嘶力竭大喊着:“住持!”
“为什么会这样……蛇魔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
没有人敢上前去,眼前的一幕让僧人们眼瞳发红,大脑却一片空白,他们已经被悲痛情绪夺去了全身力气,不少人甚至干脆跌坐在地。
庄绒儿面色同样难看,她越过所有呆立着的人瞬步至空明身侧,伸出两指探向他的鼻息……
微弱的、几近于无,却也代表着他还没死。
明明算是个好消息,却让她悬着的心不但没有因此变得安稳,反倒加速沉落……
空明还活着,且魇姬化形的胖僧人并没有出现在这附近,这是比他已经死了还更糟的事情。
他没出事,意味着出事的另有其人,这是一招魇姬的调虎离山……
现在他们齐聚于空明的殿中,已然中计了,而此刻醒悟,似乎已经来不及……
“砰——”
一瞬间,所有人都听见了震耳欲聋的轰响,空气好像都因为这场声动而停滞了一分,人人陷入惊惧,仿佛一颗千年巨树倒塌了,地底下发生了某些骇人听闻的大事——
地底下,那是大自在殿的地宫,是封印蛇魔的地方!
如此巨响似乎连生命濒临枯萎的空明都惊醒了,只见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竟艰难掀开了,只是很快他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再无半点生机。
“住持!住持醒了……”有僧人发现了,连忙冲过来欲将空明扶起,但那双枯瘦的手硬生生拦下了所有人,空明摇着头,勉强靠自己把身体从地上撑了起来。
“持方,带所有人出去。”
他的声音低到微不可闻。
但对于惊慌失措的弟子们而言,其威力与先前不知所谓的巨响是一般无二的。
“……只、只留下,庄谷主。”空明的眼神几乎涣散,直直地盯着房间的某一处。
他这副状态没有谁能放下心来,可是住持的命令,他们也不可能不去遵守。
“……是。”持方双眼含泪,却恭敬地垂下头,带着众人安静地退下去。
谁也没有多嘴,谁也没去多问。
哪怕他们心中恐惧,放心不下,唯恐这就是见住持的最后一面……
“请门外的两位贵客,一起进来吧。”空明对着那道被弟子闭合的门又道。
可惜他虚弱的声音几乎无法穿透那道屏障,唯一被留在殿中的庄绒儿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主动走了出去。
待她再次走入殿中时,身后便还跟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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