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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南絮掀了掀眼帘,透过细长的雨线,和那道微微泛起涟漪的目光撞到了一处。
轻轻一碰,随即分离。
殷芜没注意两人的眼神官司,轻唤了声,“阿絮?”
南絮抿唇,“去天香楼。”
“去广聚斋。”
一柔一冷的声线交织在一起,似乎谁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殷芜和南羿成对视一眼,蓦地笑了,“这可怎么好?一个要去这,一个要去哪,到底该听谁的?”
“听他的,去广聚斋。”
“听她的,去天香楼。”
两人又是齐声,周遭一静,南絮咬了咬牙,猛地探出半个身子把掀起的帘子放了下来,连同殷芜也拉进了车厢。
车帘隔绝了视线,南羿成愣了愣,有些尴尬地转头看向段文裴,“伯爷别生气,小妹虽然有些任性,但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估计,估计估计,”估计了半天,他望了望天终于找到了个好理由,“这雨下的太久了,她心里烦躁。”
雨下久了,南絮为何烦躁这种逻辑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不能让段文裴对自家这个小祖宗心存芥蒂。
南羿成一脸忧色,段文裴却是盯着车帘看了良久,眸光一转,收回视线举着伞朝伯府的马车行去。
走到一半,他顿足看向身后的南羿成,淡淡地问了句,“大哥可要和我同乘?”
啊?
还有些没有回过神的南羿成左看看右看看,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侯府马车车帘,眼神慢慢坚定,毅然决然地走向了段文裴。
看来,阿絮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妥,没有表示便是默认。
这是想让他这个做哥哥的亲自去陪着,表达歉意。
嗯!
他胸有成竹地朝侯府马车的方向点了点头。
他这个当大哥的还是有些用处的。
“伯爷,不,妹夫,你先请。”
不过随口一问的段文裴:……
车内静静听着外面动静的南絮:……
还有被南絮死死拉住想要唤人的殷芜:自家这个好夫君,真的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
最后,还是去了天香楼。
倒不是谁最终拿了主意,而是大雨连着几天未歇,地势较低的吴御坊被水淹了,已经好久都未开张,旁边的广聚斋自然未能幸免于难。
广聚斋外聚满了平日里在此饮酒会友做诗的读书人,他们挽起裤脚,提着木盆木桶,把有小腿高的水一点一点地往外舀。
口里不忘讨伐远在蜀地的翼王。
民声渐起,读书人的手能舀起一盆盆污水,他们的嘴自然也能骂死一个被遣他乡的皇子。
这是个是非地,自然不能涉足,走到半途便绕了个弯直接去了天香楼。
待坐定,起先尴尬又耐人寻味的氛围一散,取而代之的是众人眉宇间的凝重。
待店里的小厮上完菜,南羿成示意刘回把厢房门一关,低声问起宫里那位是何态度。
殷芜对这些政事不感兴趣,便拉着南絮在一旁话家常。
只是说着说着,语速越来越慢,南羿成和段文裴的声音便越来越清晰。
“你是说,蜀地上的是呈情的折子。翼王没有怂恿赵家等氏族弃百姓于不顾,而是越过太守等朝廷官员,私自命人开了粮仓救济百姓?”
段文裴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吹了吹面上的浮末,‘嗯’了声表示确定。
“不对呀。”南羿成抓起茶盏,却没喝,“那这些谣言从哪传出来的?”
“我传的。”
“什么?”
语不惊人死不休。
南羿成惊地跳了起来,一个没注意,那盏茶全洒在了手上。
“你你你…”
你了半天,他把桌子一拍,有些失态地逼问道:“伯爷是想置太妃母子和永安侯府死地不成!”
“大爷,慎言。”殷芜忙跟着站起来去拉他指着段文裴的手。
南絮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段文裴,眉心不觉微蹙,“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82章
段文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顺手提起手边的茶壶给她斟满空了一半的茶盏,轻启薄唇,“我不想干什么,只是皇帝犹豫不决,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他的神态中丝毫没有对帝王的敬重,南絮眼角不自觉地挑了挑,对此并不奇怪,倒是南羿成神色微变,愤怒中慢慢夹杂了些不明所以的惊奇。
他拍了拍殷芜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慢慢坐了下来。
永安侯府兴盛了几十载,子孙后代便是再没出息,也比旁人多了几分胆色和见识,南羿成虽喜欢著书立传,但还没忘了自己的身份,他眼里的散漫渐渐化成一道道实质的审视,射向身旁之人。
“我叫伯爷一声妹夫,是真的把伯爷看成一家人。伯爷想做什么,我拦不住,但还请伯爷看在阿絮的面子上,给我,不,给永安侯府交个底,你到底是站在侯府这边,还是,”他看了眼殷芜和南絮,嘴角漫上艰涩,“还是站在宫里那位那边。”
段文裴这个人,他们看不懂,也看不透。
永安侯府不想与这样的人交恶,也不想与自家姑爷闹的兵戎相见。
所以,在南絮嫁给他时,永安侯府的每个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若是以前,可能忌惮比顾虑多;但现在,段文裴肯把自己的身世说给南絮听,说明,段文裴这个人心里至少是有南絮的,也多少装着永安侯府。
南絮搁在膝上的双手紧紧相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也同样期待他的回答。
厢房开阔,围坐在圆桌前的四个人,看着近在咫尺,可细细看去,又泾渭分明。
段文裴感受着三人投来的目光,静默良久,终于抬了抬手,夹了筷菜,起身搁在南絮的碗里,“这菜我让后厨融合了些京都口味,没有之前那么辣了。你尝尝看,是不是和之前不一样。”
南羿成不明所以,与殷芜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地看向南絮。
这和他们问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
这个时候显示他对南絮的关心,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南羿成不喜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有些急迫地想知道确切的答案,“伯爷……”
“我早该想到,天香楼背后的东家是你。”
南絮突然打断自家大哥的话,眼神灼灼地看向段文裴。
夹进碗里的那筷菜像是附和她掷地有声的结论般,缓缓坍塌进碗底。
南絮记性很好,这道菜肴是当初她来天香楼蹲守,想像他说明可不可以解除婚约时,点的菜肴当中的一道。
蜀地菜多数都比较辛辣,她只尝了一口就搁置了,更兼当时知道他进了隔壁厢房,她和殷瑞珠忙着看人,并未特别去留意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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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特意
把这道菜夹进她碗里,这满桌的菜肴她也不会在意有什么菜味道变没变。
这么小的一件事,他却一清二楚,还让人改良了味道。
这不明摆着,他和天香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南絮眼神示意有些着急的南羿成稍安勿躁,提腕举筷,把碗里的菜吃进了嘴里,
入口先是微辣,待唾液分泌,倏尔由辣转甜,裹挟着食材的鲜香,冲击着味蕾。
南絮咀嚼得很慢,“你其实很早就在为重返蜀地做准备了吧。”
南絮拿起搁在桌上的锦帕,擦了擦嘴角,抬头直视段文裴,“天香楼既然是你的产业,你不可能不知道赵怀珏要对你动手,你身为宣武帝的左膀右臂,助他登上皇位,帮他铲除异己,你也不可能不知道,兵器库中的震天雷早已被人私自挪用。这些你都知道,但你没有声张,你请来谢晋和黄禹替你作证,你不过是因为与同僚相聚,偶然至天香楼。”
她缓了口气,把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水微凉,一直凉到心底,她的声音也渐渐沁出寒霜,“自然,刺杀一事便是赵怀珏早早布局,只为击杀朝廷重臣,而与你的身世无关。其后,你步步引诱赵怀珏踏进你的陷阱,也步步看着我因为殷瑞珠而搅进你的局中。你冷眼旁观,让两个无辜女子做了诱饵,也是你的谋算,逼得赵怀珏非要在逃出京都当夜还要为了杀你而掳走瑞珠。这些,不过都是为了留住赵怀珏。”
“段文裴,你为什么要留住赵怀珏?”她缓缓起身,走到殷芜和南羿成身后,隔着桌面与对面之人相望,段文裴眼中翻涌起浓浓墨色,此刻,强大如他,竟有些不敢和南絮对视。
南絮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神情,不觉咬了咬唇,继续说下去。
“自然,是为了留他做交换的筹码。”
“只不过,我很疑惑,伯爷到底知不知道,公主会插手,又知不知道,赵怀珏到底会不会在那场爆/炸中活下来。
“或许,伯爷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这些谋算到底最终能不能成。只不过伯爷从小在算计和被算计中长大,算计已经成了伯爷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她顿了顿,嘴角抿成一道讥讽的弧线,“伯爷放出公主爱赵怀珏,李湛夜宿花魁这个谣言时,或许也没想到,谣言甚嚣尘上,也会把我牵扯进去。”
‘啪嗒’,南羿成手里的筷子因为用力而断成了两截,殷芜忙去查看他有没有伤到手,余光却紧紧地盯着对面的段文裴。
她几乎本能地像是母鸡护崽一样,把南絮和自己的丈夫护在身后。
南絮安抚地按住殷芜的胳膊,望着段文裴那副万年不变的冷脸,无声地笑了笑,“这些都是我猜的,伯爷觉得可猜的准?”
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那张本就容色倾城的面庞更添几分锐利的妖艳,段文裴晃了晃神,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等再望去时,又是一片无波无澜的沉寂。
“南絮,你很聪明。我一直都很欣赏你这一点。”
他直视着她,不带任何情感地直述。
南絮想过他很多种反应,最不愿,也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此刻。
心底某个地方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她咬了咬唇,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何需伯爷说?我自己也很欣赏。但我和伯爷不一样,我不喜欢、也不屑伯爷的诸多算计。更不想因为伯爷的这些算计,而让自己身陷囫囵。所以,最后,我想再问伯爷,对于这桩婚姻,对于,”她有些难以启齿地停住,指甲因为紧张和羞耻不觉掐进掌心,但心底有声音告诉她该大声问出来。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满是决绝,“我知道,你今日肯摊牌,肯道出自己天香楼东家的身份是想告诉永安侯府,你可以既是宣武帝的臣,也可以是永安侯府的女婿,公心也好,私心也罢都可以谋划,必要时,永安侯府可以寻求你的庇佑。可,可我是你的妻,即便是因为那道圣旨才有的婚约,我都是你名正言顺的伯夫人,我就想知道,在你诸多的谋划中,你可有片刻犹豫,片刻悔恨,把自己的妻子置身于这样的险境?”
“可曾?”
“可有?!”
几句话,一句比一句情绪激荡,震得在场之人心神摇曳。
同为女人,殷芜何尝听不出这话外弦音。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对面之人明显压制的神色,起身紧紧揽住了南絮,“有什么话慢慢说,阿絮,慢慢说。”
感受着南絮身上的颤抖,殷芜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83章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殷芜的安抚在这种时候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南絮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段文裴。
她在等段文裴的反应,也在等段文裴的回答。
从侯府的安危扯到儿女情长,南羿成后知后觉,总算有些回过味来。
他下意识地随着妻子和妹妹的视线看向对面之人,催促了句,“妹夫给句话吧。”
是个男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就该给句痛快话。
段文裴凝着桌面的眼眸定定地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往日的威势和胜券在握此刻化成了无声的沉默。
就在南絮秀眉越蹙越紧之际,对面之人终于抬头看了过来,他先看向南羿成,“辜负大哥这声‘妹夫’了。”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成亲,圣旨来得突然,权衡利弊之下,这桩婚姻我只得被迫接受。”
他顿了顿,漂浮的眼神缓缓落在了南絮身上,尔后视线上移,与那道如新月般的清澈目光搅在了一处。
段文裴张了张嘴,似有不忍,可最终,挤压在喉咙里的声音还是一个字一个字无情地蹦了出来,“我不是李湛,儿女之情太过沉重,我背负不起,也不想分心劳神。至于,让你陷入险境南絮,我有我的迫不得已,况且,不是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嘛。”
南絮心里悬着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也不知是惊诧还是心中早就有了判定,听他说完这番话,她心中竟出奇的平静。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在脸上无限扩大,心里某个地方却豁开了个口子,“这么说,先前你对我的种种都是逢场作戏!抑或是见色起意!”
段文裴侧了侧头,嘴角翕动,半晌闷声回了句,“都有。”
“呵!”
南絮冷笑,尽量保持着贵女应有的仪态和尊严,眼角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湿润,她盯着对面之人痛声控诉,“有惊无险?瑞珠差点丢了性命,我身边丫头现在还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难道她们的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伯爷竟然说有惊无险!”
“是不是在伯爷眼中,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谁都可以沦为伯爷手中的棋子,必要时,谁都可以因为伯爷的算计而丧命!段文裴,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
掷地有声的诘问仿佛炸响在耳边的天雷,炸得人心神震荡,段文裴唇线紧绷,肩头那道早就好全的咬痕不知为何,突然奇痒无比,他忍不住伸手攀上了肩头,用尽力气死死地压住。
看他不敢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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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的样子,南絮无声勾了勾唇,眼里的光彩‘哧’的一声被掐灭。
仿佛,又回到了光华楼外那晚
南絮觉得有些疲惫她其实早就该想到,男人,又有几个是好东西呢?
“罢了。大哥大嫂,我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你们用饭了,你们吃,我先回去休息。”
说着南絮挣脱开殷芜的搀扶,麻利地抹掉眼角的泪渍,看也不看段文裴,转头就走。
料殷芜再如何长袖善舞,初见这种事情,还是愣了片刻。
一个没留神倒是让南絮挣脱开了。
夫妻之间的事情就像扯也扯不断的乱麻,看似没有头绪,其实那个线头就在夫妻两人身上,先不论段文裴刚才的话有多无情无义,但南絮现在若是
离开了,反倒在小夫妻之间留下了隐患,若不解决好,往后便是时不时都能揭开的痈疽。
殷芜不过思量片刻,赶忙追了上去,拉住了南絮,边给自家夫君使眼色,边转头强笑着看向段文裴,“伯爷开玩笑呢吧。有什么迫不得已,不如伯爷好好和阿絮解释解释,都是些夫妻之间的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说着把快要走出厢房门口的南絮推了回来,又去拉后知后觉的南羿成,想给小夫妻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南絮虽有些不愿,但心里终归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心想着不好拂了大嫂的面子,便顺势侧身立在了原处。
天光从窗外洒了进来,从段文裴的角度看去,像是给南絮身上镀了层柔和的银光,朦胧的倩影一如日日夜夜刻在脑海中的念想。
挣扎只在一瞬,段文裴听见耳边响起自己一贯冷漠自持的声音,“没什么误会,本伯说得都是实话。如果大嫂想听假话,我也可以说些,但,事已至此,何必用假话糊弄人。”
他的冷情和漠然击碎了南絮心里最后的一点期待。
指甲因为用力狠狠地掐进了肉里,南絮咬紧牙关,强烈的自尊和倨傲让南絮觉得如今这样站在这里实在是太过丢脸,她不再顾忌谁的脸面,也不再顾忌身份地位,猛地操起桌上的茶盏,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尔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厢房。
茶盏应声而碎,擦着段文裴的头皮掉在了地上,茶水混着茶叶尽数挂在了段文裴鬓角,显得狼狈又滑稽。
南羿成看看门口,又望望面无表情毫无动作的段文裴,最终选择拿过一张干净的巾子,准备给段文裴擦擦。
殷芜自然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屋里没了两人,一时显得有些冷寂。
段文裴在南羿成准备上手时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不紧不慢地擦拭起来,只是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眸一直都没离开过敞开的厢房门。
同为男子,南羿成再迟钝,也咂摸出几分不同寻常来。
他不解道:“妹夫既然放不下,又何必如此伤阿絮。李湛已经伤她伤得够深了,尚且有几分儿时的情分撑着,但伯爷与阿絮”
后面的话隐没在南羿成唇齿间,但段文裴明白他的意思。
“伤她总比害她好。”
南羿成微惊,“这话从何说起?”
耳际的茶水已经擦拭干净,段文裴丢下手里的巾子,缓缓站直了身子。
他比南羿高半个头,但此时站在一处,南羿成却觉得他佝偻的厉害,细细一瞧又觉得并非如此,南羿成心中没来由地长叹一声。
‘孽缘’啊
“此间事有些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我对阿絮,”说到此他忽地笑着顿了顿,转移了话题,“罢了,不提此事。方才大哥问我到底站在哪边,阿絮嫁我一场,我总不至于太过无情,大哥也可告诉岳丈让他安心,侯府暂且无虞,便是有那一日,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见死不救。”
南羿成还等着听他解释到底有多复杂,听他突然给出如此承诺,一时间倒有些不知说什么为好。
劝他别那样对南絮,可他要怎么劝呢?那些记载学识如海的书籍中并未教他如何处理男女之情,要是阿芜在就好了
南羿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文裴离开,静默片刻,他一跺脚,跟了上去。
外间噼里啪啦传来雨打屋檐的声响,雨势不知不觉又大了起来
*
殷芜一路追着南絮出来,抢在伯府马车启程前跟着南絮进了车厢。
南絮没想到殷芜跟着上来,只得往旁边让了让,与殷芜并排坐在一处。
春芽和玉祥觉察到气氛有些古怪,便坐到了车辕上,独留南絮和殷芜在车厢里说话。
南絮把头埋进臂弯里,大有谁都别来和她说话的架势。
殷芜何时见过南絮这样,倒有些不知所措。
犹豫了好半晌,才在微微摇晃的马车节奏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瞧着伯爷有些言不由衷。”
她试探着递出话。
南絮没有动。
殷芜却像找到了话头继续道,“都说旁观者清,至少以你大嫂我这么多年的眼光来看,魏阳伯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我觉得,他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
殷芜的结论得来的很简单,回门那天、把那几个在大佛寺作乱的歹人交到她手里的时候,都能看出来,他事事都在为南絮考虑,这样的人怎会说无情就无情,再逢场作戏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
况且就凭南絮的样貌性情,是个正常的男子也不会在新婚没多久突然如此,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南絮还是没动。
殷芜再接再厉,“况且,他若真的无情,何必当着我和你大哥的面说这番话,自然私下和你说,没有娘家人在场,孤立无援的,那才叫挖心挖肝的让人不好受呢。”
话音刚落,南絮终于闷声闷气地问了句,“大嫂为何总喜欢给他当说客。”
婚前就夸他不输李湛,如今他说了这番话,竟然还在帮他说话。
南絮藏在臂弯里的眼眸中染上几许困惑。
“总不至于大嫂也和二哥二嫂一样,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敢得罪他吧。”
殷芜被她的话逗笑了,伸出指头戳了戳她的手臂,“没良心的,你和我姑嫂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还不清楚?”
南絮哽声反驳,“不清楚。”
“哼。”殷芜正了正神色,“你就嘴硬吧。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虽说你和伯爷是硬凑到一处的,可我瞧着你不比和李湛在一起差。况且阿絮你是聪明人,伯爷什么样的性情,你又怎会不知?”
“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关头突然变了‘心’,你不觉得奇怪吗?”
南絮偏不顺着她的话,“这有什么奇怪的,魏阳伯这样的人物,一时一个性情,谁又琢磨的透,他这样的人又何至于编瞎话来骗我?大嫂,是你看错了人!”
见她就是不肯起身和她好好说话,殷芜眼珠子一转,弯腰凑近,故作惊奇道:“是是是,都是我看人的眼光不行。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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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瞧着你对伯爷似乎用情也不浅啦!”
南絮猛地抬起头,“我哪有!”
“哦,你没有吗?”
对上殷芜促狭的眼神,南絮知道自己上当了,连忙板起脸,又想把头埋回去。
好不容易撬开她厚厚的‘蚌壳’,殷芜怎会轻易允许她退缩,忙拖住她的双臂,“你若真没有,伯爷说什么,你那么在乎干什么?”见南絮没好气地瞪了自己一眼,殷芜见好就收,改口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那么一说嘛,我不那么说,你也不会抬头理我不是。都是大嫂的不是,阿絮大人有大量,便别和我置气了。”
南絮对殷芜并无什么成见,自然就着台阶下了,只是经她这么一闹,先前那些愁云惨淡的情绪倒是有些缓和。
遂转过头去,瞧着外面的雨幕,嘀咕着,“我没置气。”
置没置气,殷芜不想去纠结,她更在意南絮现在心里的想法。
“你就这么冲出来,以后在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该如何自处?”
“他都说出那样的话了,还有必要相处吗?”
殷芜惊了一下,“什么意思?”
南絮掀起车帘,看着外面雨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静静的出神,没有说话。
殷芜又催促道:“阿絮,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絮什么性子,殷芜清楚得很,不会无的放矢。
既能说出口,自然也就做的出来。
但,南絮是认真的?
“你和伯爷的婚事可是圣旨赐婚,你若真的有了分开的心思,可得想个万全之策,不可莽撞行事,还有,侯府和父亲母亲那”
殷芜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虽觉得有些惊世骇俗,但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还是为南絮考虑。
“大嫂—”
南絮见殷芜越说越远,忙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我就是那么一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再怎么样,我也得顾全大局。”
殷芜见她说得认真,这才后怕地轻舒了口气。
马车继续慢悠悠地前行,车厢内姑嫂两人静坐无言。
南絮缓缓靠在车壁上,闭上了双眼。
她心里有些乱,也不知刚刚
为何脱口而就是那句话,但脑海里就是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那个在成婚前就想好、规划好的念头。
毕竟,在梳妆台的暗阁里还藏着一纸和离书呢!
那可是新婚夜,某个无耻的混账亲手交给她的,亲自允诺她的
南絮抱紧了双臂,哼,真是可笑,她竟现在才看清楚,原来某个人早就算计好了,等哪天利用完了她,失去了利用价值了,就用那纸和离书把她打发了
第84章
她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永安侯府的姑娘可不是任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伯府,殷芜又拉着南絮叮嘱了番,才在南絮的注视下登上回程的马车。
雨幕下天际仿佛笼罩了层乌纱,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南絮在门口驻足了片刻,直到送殷芜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才缓缓转身朝府内走去,正抬脚迈过门槛,不远处传来一声马夫的吆喝,南絮转头瞥了眼,正撞上那双冰冷淡然的眼眸。
段文裴竟然紧随其后地回来了。
有小厮举着伞匆匆从南絮面前擦身而过,视线被雨伞短暂地遮住,等小厮近前,视野开阔时,南絮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刘管事早早吩咐厨下备了伯爷最喜欢的吃食,就等着伯爷回来。”小厮接过段文裴褪下的披风,把伞撑过头顶,迎着段文裴进府。
段文裴不动声色地朝着后院的方向看了几眼,淡淡‘嗯’了声,自己夺过小厮手里的伞往前院书房去。
出宫后,刘回被段文裴遣回了伯府,后来又被余荣不知为了何事给叫走了。
小厮不大近前伺候,见段文裴并不往静园去,心里有些诧异,紧跟几步提醒道:“伯爷,饭食已经摆在了静园的花厅,您可要,移步?”
转过宝瓶门,已经能看见广文阁的檐角,段文裴脚步未停,边走边吩咐,“让人把饭食端过来,本伯在前院吃,不去静园。”
小厮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他不是刘回,不敢再和段文裴确定,只得领命办事。
天香楼里,那桌丰盛的菜肴根本来不及享用,这个时候还真有些饿。
段文裴刚换了身常服,正要净手倒盏茶喝,那厢小厮已经领着一个老婆子提着食盒进来了。
雨水顺着裤脚在脚边汇集成浅浅的水洼,婆子不敢再往里走,只把食盒搁在桌案上。
逆着光,段文裴的视线越发冷凝。
察觉出段文裴的不悦,小厮忙解释道:“回伯爷,仆还没进静园,就在半途遇见了这个妈妈,说是夫人吩咐的,把吃食给伯爷送过来。”
段文裴又看了眼眼生的老婆子,视线下移,她脚下的水积地已经有些反光了。
静园离广文阁虽有些远,但回廊相连,没有几处开阔没有遮挡的地方,南絮不会苛责下人,连把伞都不给,淋成这样,多半是走得急。
为什么走得急
段文裴抿了抿有些干涸的下唇,压着嗓子问她:“夫人回去后,神情如何,可有不悦,或者,发火。”
老婆子是静园外院洒扫的粗使婆子,只远远瞧见南絮,没有近前伺候过,不过被主子随意一指派了差事。
至于主子的神情不怒不喜,只指了指食盒道快快拿走,她哪里知道悦还是不悦。
老婆子语塞,支吾半晌,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段文裴不欲再听,挥了挥手,示意都出去。
小厮会意,连忙领着老婆子退了下去。
广文阁里空荡荡的,段文裴靠坐在桌案前的椅上,心底也是空荡荡的。
食盒就在那摆着,饭菜的香味似乎顺着缝隙慢慢地溢出,可段文裴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那道倨傲倔强纤细的身影。
思绪飘远,穿过堂前的风,拐过蜿蜒的回廊,落在了静园屋檐下的风铃上
阿絮此刻那些话
段文裴抬手抚摸有些发红的鬓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茶香,手掌上移,缓缓地缓缓地,他盖住了自己的双眼,一并盖住的还有快要倾泻而出的痛苦与悔恨
*
“东西送过去了?”
南絮刚去看了玉茗,用了饭,卸了珠钗,歪在榻上抱着金球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外面的雨声。
蒋嬷嬷拍了拍坐在脚踏上的玉祥的胳膊,示意她往旁边挪挪,等位置空出来,她抱着个竹编的筐子坐下,挨着玉祥和春芽做针线活。
屋里炭火烧得旺,映红了几人的脸庞,蒋嬷嬷边眯着眼睛穿针,边回话,“东西送过去了,说是还见到了伯爷,伯爷还问夫人呢。”
“问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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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絮兴致缺缺地问她。
蒋嬷嬷偷偷觑了眼南絮,声音不觉拔高,“问夫人神情如何?可用过饭了?有没有淋着雨?还问了夫人屋里炭火可足?要是不够再遣人送些来”
蒋嬷嬷说得欢快,一抬头,旁边两个睡眼惺忪的丫鬟都瞪着一双眸子惊奇地看着她。
蒋嬷嬷被看地有些不自在,悻悻住了嘴。
“编,继续编,我倒想听听嬷嬷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蒋嬷嬷老脸一红,慢慢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
她侧着身子趴在榻沿上低声劝说:“夫人,不是老奴编瞎话,实在是老奴看不明白。明明之前都好好的,老奴也看出了伯爷不像传闻中那样好男色,好好的夫妻,怎么说闹就闹成这样了。”
“我的夫人,你还年轻,不知这其中的厉害。伯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老这么和你分居,万一有些不长眼的存了其他心思的,往伯爷面前送,爬上了伯爷的榻,可如何是好!”
南絮懒散地瞧了她一眼,反问她,“嬷嬷哪瞧出个‘好’字来?”
蒋嬷嬷掰着手指头细数之前的种种,连南絮那日醉酒,段文裴扛着她回屋都夸出了花来。
“这些,还不算伯爷对夫人上心吗?”
南絮顺着金球的猫毛,支着额头,仰面瞧着头顶撒花的床帐,心里出奇的平静。
“算,怎么不算。但嬷嬷似乎忘了,我和他本来就是夫妻,身为丈夫,这些本来就是他要做到的,若连这些都办不到,嬷嬷觉得我还会像先前那样好言好语地和他说话?”
京都城里和离的贵女虽屈指可数,但也不是没有,更何况这是圣上赐婚,再怎么也得给宫里几分面子吧。
蒋嬷嬷觉得南絮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正要解释,南絮先一步堵住了她的话。
“至于嬷嬷的担忧,我却没有那种顾虑。世家大族,贵族子弟,有几个男子是专一守着一个妻子的?就连父亲那样的闲散人也收了几房妾室,若真有那样的丫鬟,我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说到底还是要看伯爷的意思。嬷嬷不去伯爷面前念叨,专在我面前分说,说得再多也是枉然。”
蒋嬷嬷见南絮不为所动,一口气哽在心口不上不下,噎得慌。
好半晌才回过神似的,找回自己的思绪,“夫人,老奴说得不全是这个意思,老奴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子嗣。你是怕在我生下伯府的正房子嗣之前,段文裴有了纳妾的心思,让妾侍赶在我之前生下他的
孩子。”
南絮盯着蒋嬷嬷,眼里满是失望。
蒋嬷嬷被她看地后颈一阵发凉,不觉拽紧了竹筐里的针线,“夫人”
“出嫁前,母亲没有给嬷嬷说吗?我这个人眼里心里只有那么大,只容得下真心实意待我之人。这人若是对我好,尊我敬我,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可若是这人本就在我面前虚情假意,便是对我再百依百顺,稍有嫌隙,便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来。”
“嬷嬷,我是人,不是天上的神仙,我只能管住我自己,哪还能管住一个本就不在意我的人呢。”
李湛不就是个例子。
不管他有再多的迫不得已,不管他到底有什么苦衷,抛下了她就是抛下了,说得再多,也抵不过事实来得惨痛。
至于,段文裴今天那些话
她也不傻,之前还恨不得把她吃拆入腹,不过短短几日,说变就变?
大嫂说得对,就是再逢场作戏也做过头了吧,况且,段文裴的脾性她也了解了几分,没道理为了一个女子而大费周章。
说他对自己一点真心也没有
南絮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好笑地摇了摇头,那倒也未必。
不过,他既然肯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她也不会没脸没皮地上赶着,且走且看吧,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谈情说爱的侯府二姑娘了,她还等着他的人找到伤害玉茗的真凶,还有永安侯府
金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纷杂的心绪,乖巧地蹭了蹭南絮的手心,南絮挑了挑眉,抱起金球猛亲了口。
“还是金球好,不管发生何事都不会背叛我,天塌下来,金球也会永远站在我这边。”
金球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喵呜两声,紧紧地抱住了南絮的胳膊。
看着亲昵无间的一人一猫,蒋嬷嬷缓缓咽了咽口水。
南絮刚才那个眼神实在是骇人的很。
虽没责骂,但比责骂还叫人心惊。
她忽然就想起了之前南絮轻描淡写地处置府外管事和肖婆子几人,也是如此,谈笑风生间就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