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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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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景暄上前一步,温和的道:

“罗娘子说笑了,是我内人年纪小,面皮有些薄,恐怕暂时适应不了,不知罗娘子可否通融一二?比方说,接唇戏份另寻个角度,借个位来代替?”

罗娘子轻皱了下眉,设计好的戏份说不演就不演,若不是看在这男子皮囊着实俊俏,她定然不会容忍。

考虑了一会,她道:“你们尽量适应一下,平日里不愿意在三庆班里接唇也无碍,到时候去小苍谷给贵人们表演,最好还是按照戏份来。实在不行,寻个角度亲在唇角,做个样子也不能叫人看出异样。不然贵人怪罪下来,我们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戏子是最末等的人,罗娘子在贵人面前向来谨小慎微,力争做事做到最好,也在情理之中。

薛元音不由地看向章景暄的嘴唇。

由于他的眉眼太出色,她总是容易忽略掉他的唇形,这一打量才发现他的唇形也很漂亮,薄厚适中,呈现淡粉色,看起来就很好亲。

章景暄忽然扭头看过来,跟薛元音发愣的目光对视上,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等等……她在想什么?!

薛元音赶紧扭过头去,假装无事发生,只是耳廓微微烫了起来。

章景暄瞥她一眼,慢慢收回目光。

等跟罗娘子商议好每日几时过来,两人就回去了,接下来他们要整日待在三庆班练习《梨花怨》,半个月后潜入小苍谷,成败在此一举,他们要提前做些准备,要与外头递信商量好派兵支援。

章景暄回屋,关上门,提笔写信,写罢给薛元音看了一遍。

薛元音边看边问:“我们跟着三庆班进去,不好带太明目张胆的武器作斗,怎么办?”

章景暄沉吟几秒,道:“带些暗器防身足矣。小苍谷乃放置私铸兵器的据点,里头也会有手持武器的护卫,我们可以现抢现用。”

薛元音点了点头,这个法子比他们在外头买武器偷带进去要靠谱得多。

最后确认信件无误,章景暄把信放在木机蜻蜓里。趁着陈婆婆在灶屋做饭,他站在庭院里催动内力,将它飞了出去。

传好信,两人都在原地站着,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章景暄先行开口,淡声道:

“小苍谷大抵就是我们在泉阳县的最后一程,成功与否,我们都不会再回来了。”

若是成功捣毁据点,那是他们两人的功绩;若是失败,会有圣上的兵马接手,只是那些藏匿在小苍谷的西羌人能不能再逮到就不好说了,他们这些时日的辛苦也会付诸东流。

半晌,薛元音才嗯了一声,低着头,丸子髻落下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挡住了她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章景暄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他们两人在此地过了简朴辛劳却远离纷争的近半年时间,布衣粗食,男耕女织,险些忘记了他们其实来自遥远的京城,出身煊赫高门,生来就有家族任务在身。他们两人,从不属于这里。

等离开此地,他们就会恢复原先的身份,过上仆婢簇拥、山珍海味,却身不由己的生活。

好像一场桃花源,眼下它快要结束了。

薛元音抬起头,面上表情自如,瞧不出什么不同来,她道:

“回屋吧,从明日开始要去三庆班排演剧目,没什么时间休息了。”

章景暄看她一眼,收回诸多繁杂心绪,道了声“嗯”。

眼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做好准备潜入小苍谷,才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半个月时间一闪即逝,薛元音和章景暄在三庆班演练《梨花怨》。

这期间她和他没再有逾越的接触,接唇戏也是暂且用借位代替。好似两人心里都清楚等回到京城将要面对什么。

他们是对手,也是青梅竹马,最是了解彼此。

薛元音有时候会想,章景暄不愿意叫她占了便宜,莫不是感觉前途未卜,负责不了,不想耽误她吧。

旋即又想,说不定是她自恋了,他又不中意她,哪会在意这种小事!

今早辰时,三庆班一行人打算离开此地,前往淳永县的小苍谷。

薛元音一大早就起来了,拾掇了个包袱,里头装着衣物、章景暄给她买的衣衫首饰,还有中秋节那晚赢来的貔貅玉雕,又在小腿裤脚里绑了个带鞘匕首。

章景暄也带上了包袱,把罗盘和舆图包好放在里面。想了想,又回屋拿了龟甲和木筹,在包袱里放好。

不管成功与否,他们潜入小苍谷最终都会暴露,此处院子不会再回来了。

陈婆婆遣散了,主仆一程,她给两人磕了个头才离开。

薛元音背着包袱,扭头看着背后的小院子,望着虽然简朴却充满生活气息的这个家,难得有些伤感。

来之前没想这么多,没想到离开时竟然会留下这么多牵挂,让人如此不舍得。

可是这院子里分明没有她的什么东西。她空手来,几乎空手走,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在牵挂什么。

章景暄平时不是个甚有耐心的人,这会儿却没催她,而是站在她身后,落后半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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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的方向正好在他视线前方,白皙的侧脸挡住他的视野,在他的角度,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发顶,有几缕发丝随意地落下来,搭在纤细的脖颈上。

他轻轻抬眸,看向院子,又似乎是在看她。

隔壁寡妇又开始吹柳叶曲了,悠扬的曲声飘飘荡荡地盈入耳中,她是失了丈夫的美妇人,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却不肯嫁人,守着这方荒僻的黄土村户,看朝落,看朝起。

命如浮萍,扎根于此,她哪也去不了。

人若走了,就会舍不下这些牵绊之物,而她已然在此数年,牵绊之物如何能数得清。

孤身一人时,笑不知愁为何滋味,浑然不惧未来坎坷广阔。

然而,当身侧曾经有人欢颜笑语,曾经有过出双入对的喃喃絮语时,便会多出许多东西难以割舍。

朝开花,暮落果,妄念生。

……

半晌,前方巷子口的外脖子树下,罗娘子一叠声的催促起来:

“快些啊,该走了。”

章景暄倏忽回神,收了目光,淡声道:“走吧。”

薛元音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巷子口,与三庆班的一行人汇合-

借助三庆班的便利,薛元音和章景暄出入城门没要通行令,顺利抵达淳永县地界。

途中薛元音跟罗娘子打听了小苍谷的消息,但罗娘子也不知晓太多,摇摇头说:

“我只跟他们的接头人说过话,只知晓是个坐落于山中的山谷,到时候会有人在山脚下等着我们,领路带我们进去。不过酬银给得丰厚,说是山谷里的大人们喜爱乐子,叫我们不要表演那些司空见惯的东西,要表演些大尺度的。”

薛元音把这消息给章景暄说了一遍,他道:

“他们很谨慎,我们潜入之后小心为上。”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你也不要单独行动,有事情寻我来商量。”

薛元音哦了声,明知故问道:“那我出恭还要寻你一起吗?”

章景暄瞥她一眼,懒得回答。

薛元音又想起了一件事,轻咳一声,道:

“就是……接唇戏,方才罗娘子说到时候真正给贵人表演,最好演得真切一些……你怎么想的?”

章景暄微微一默,瞥一眼她的嘴唇,少女唇形漂亮,未施胭脂,饱满粉嫩,光是看一眼就知晓是很好亲的唇形,不过他肯定要遵守君子之风,不能根据剧情就胡乱亲上去。

亲吻……实在是太亲密了,甚至比身体接触还要亲密。

他移开目光,片刻后,才道:“见机行事。”

罗娘子虽说希望他们按照剧情来走,但到底没把话说死,还留有一线余地。

薛元音“噢”了一声,也没再追问。

她的初吻虽然亲在章景暄的脸上,但到底没有亲他的嘴巴,至于她想不想亲他的嘴巴……薛元音一时竟然想不出答案来。

她想象的占便宜,并不包括嘴巴。

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能接吻,才能亲嘴巴。

……

三庆班进入小苍谷,前来接头的人模样平凡,但做事圆滑善断,大抵是小苍谷的管事。

好生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另外带旁人,管事才在前头带路。

山中树木古朴青葱,道路蜿蜒,山岩嶙峋,不是很好走,管事叫他们跟紧些,莫要乱走乱瞧。

这些三庆班都是漂泊无依之人,对贵人有着天然畏惧、敬仰之心,当即很听话地都跟紧了。

薛元音和章景暄混在队伍中,缀在最末尾,毫不起眼。

章景暄避开旁人耳目,拿出包袱里的罗盘。

罗盘是木制,用朱砂笔刻了五行、八卦和天干地支等,瞧着很是复杂。

薛元音瞥了一眼就收了目光,失去探究的兴趣。

章景暄在罗盘中添水,指针摆动起来,指了个方向。他辨认片刻,对薛元音低声道:

“拿张小纸记一下,进入山林,先往西行,走入岩石嶙峋中的山中野径。”

薛元音应了声:“知道。”

旋即避开杂人注意,掏出墨笔和纸来,开始画简易舆图。

等进入小苍谷,他们要寻机将此信装入蜻蜓,飞出去递给圣上,以便圣上派军来支援。

……

小苍谷坐落山中,位置隐蔽,三庆班走了好长的路才到达山谷所在地。

在听到管事说“到了”之后,薛元音和章景暄同时走出来,打量这个地方。

此处大抵不是正门,而是个用铁门隔开的小门,周遭都有泥石高墙围起来,瞧不清内里如何。但光看这围起来的高墙,就知晓并非普通人可以修缮,定然有官府插手。

在进入小门前,管事又挨个查了一遍人数,确认无误才开门放行。

罗娘子和车夫拉着三庆班游走各地的家伙什进了门里,薛元音和章景暄两人混在队伍中进去,暗暗往四周打量。

第一感觉就是,这里与其说是据点,不如说更像一个小校场。

高墙里面全是泥灰夯实的平地,占地颇大,有几个帐篷坐落其中,帐篷上的特色标志是西羌人常用,显然此处是西羌人的据点。但帐篷里面很安静,应当是没人的。

不远处有演练之处,也有马场,但都没什么人。

章景暄走在她身侧,低声道:“这几个都是西羌的军帐。”

薛元音又看了看大门之外,前方是一个天然山涧,中间有层层嶙峋山石和树木。

章景暄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道:

“泉阳县县令私铸的铁器会渡过山涧,或者说藏在山涧里,然后这里的西羌人定期来取,并以宝石、香料、琉璃等来交换。”

目前看到的只有这么多,管事带着他们转弯,走入一个后院,显然是下人所住,看到管事停下脚步,薛元音和章景暄同时住了口。

管事让他们自行分配住处,等明日贵人就会过来,贵人们喜爱晚上吃酒,三庆班负责在此三日的唱戏剧目。

《梨花怨》排在最后一日,薛元音和章景暄有三日的时间用来摸清此地地形,考察小苍谷各处分布。

管事又交待了些注意事项,譬如不得擅自乱走,离开后院需要禀报他,不得擅入除了他们住处之外的其他任何地方等等。

等管事离开,罗娘子也交待了一些事情,旋即就喊了几个人去前头搭戏台,如今已经快到晚膳时间,山中本就黑得早,他们需得在日落之前将戏台子搭好。

秉着摸清地形的想法,薛元音拉着章景暄离开后院,跟着罗娘子去搭戏台子,不过令人失望的是,戏台就搭在校场空地上,没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等用完晚膳,戏台子也搭好了,虽然不知明日的贵人是谁,但无非就是住在小苍谷的主子。以四处流浪为生的三庆班众人都习惯了,没甚激动的情绪,早早地都歇下了。

等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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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黑下来,周遭陷入一片寂静,薛元音等漏刻来到亥时,偷偷摸出屋子,无声无息来到章景暄的屋子前。

屋门虚掩着,薛元音知晓这是章景暄给她留的门,轻轻敲了一下,低声道:“好了么?”

章景暄很快就走出来,将门关上,颔首道:“走吧。”

管事说明日贵人才过来,说明今晚的小苍谷守卫空虚,是探路的最佳时机。

薛元音和章景暄都一致心知不能错过这绝佳的机会-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

薛元音跟章景暄白日排练《梨花怨》,晚上就跟章景暄去考察地形,斟酌计划。

罗娘子告诉众人,等第三日梨花怨结束后,贵人们会去烤羊肉、吃酒,叫她们都躲在屋子里别出来。

这是在变相地告诉娘子们保护好自己,因为小苍谷里请戏班子的贵人身份特殊,不同往常——是西羌人。

据传西羌人生性凉薄,手段残酷,热爱鲜血,万一被瞧上捉进帐中,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也知晓后果,纷纷应下来。

是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屋里,关好门,章景暄将画好的地形图递给薛元音,上面的据点、山涧、还有主将帐篷都清晰可见。

他点了点地形图,道:

“画好的地形图我们早已在第一日晚上就偷偷用蜻蜓飞了出去,不过等圣上收到消息,控制住县令再调兵进来需要时间,我们最迟动手的晚上是第三日晚上。”

他手指骨节修长白皙,一边在图上圈圈画画,一边低声道。

此时正是夜晚,大家都在休息,他的声音很低,说得很慢。

薛元音点头,他们前两日看过了,此地人手不多,只有一个主将,还有两三个副手和数个小兵卒,她道:

“罗娘子说他们晚上会有宴饮,我们等宴饮时动手,不过凭借我们两人,根本不可能杀光。”

章景暄思忖了下,道:“我们必须先杀掉主将,阻止他发现小苍谷的异样,派斥候递信从西羌边界调兵遣将过来。”

此处离西羌地界已经很近了,这也是为什么私铸的铁器能偷偷卖出去而不被察觉。

县令为了利润,抛却底线通敌叛国,这是肯定的了,但问题是若圣上支援赶不及时,他们若是冒冒失失地行动,极有可能丧命于此。

他手指骨叩击桌案,轻轻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有规律地一下又一下,他道:

“在小苍谷驻扎的这个西羌主将我认得,唤作赫连跋,虽然不及西羌最有名的杀人魔主将阿史烈,但也不容小觑。”

薛元音犹豫了下,道:

“我穿伶人戏服,去主帐勾引一下那位西羌主将,趁机抹杀?”

章景暄淡淡瞥她一眼,道:“你不嫌命长可以试试。”

薛元音道:“……”

不同意就不同意,这么刻薄干什么。

章景暄又淡声补了句:“更何况,西羌将领大多数都见惯美人,帐中从不缺军妓,你那点拙劣的撩拨伎俩,还是别拿出来给人家看了。”

薛元音没忍住呛声:“凭什么说我技巧差?你这么冷静的人,不还被我撩得……”

她撞上章景暄略显幽深的目光,意识到现在在谈事的正经场合,猛地一咳,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那什么,你继续说。”

章景暄也没追究她方才的失语,快速带过话题道:

“等《梨花怨》落幕,他们会去准备烤羊吃酒,待宴饮结束,趁主将醉酒昏睡,我们进帐暗杀。”

薛元音点了点头,这个法子是目前可行性最高的,喝了酒的人反应速度比平时满了数倍,搏一搏,就算杀不了,也能重伤。

她道:“最难的其实不是暗杀,而是——”

章景暄紧随道:“是逃跑。”

若是醉酒后昏睡暗杀,别说她了,就是章景暄也能做到,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无声无息,主将必然会发出声音。

最难的是外头帐篷里的兵侍必然有所察觉,待东窗事发,刺杀者插翅难逃。

薛元音道:“我和你,谁来杀?”

谁负责暗杀,谁就会处于危险之中。

空气静了一下,她目光落在他脸上,豆灯昏暗的光照在他清俊精致的面庞上,让他神色有些看不分明。

章景暄沉吟了下,道:“我来吧,我轻功尚可。”

薛元音摇头道:“我吧。万一出现打斗,我还能应付一二,你怎么办?”

虽然她不是正儿八经在战场历练过的,但若遇到对手,好歹能周旋一二,拖到援军来,换成章景暄,他独自逃离或许问题不大,但周旋就免谈了。

这件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章景暄考虑片刻,点头道:“我给你打掩护。主帐距离正门很近,你记得抢一匹马和一个武器,从正门出去后往山林中逃,最好不好进入山涧里。”

进入山涧,两侧高峻,中间处于谷底,最易被围困在其中。

薛元音眨了眨眼,道:“或许到时候山林两侧会引来西羌人的增援,我不得不被逼进山涧里呢?到时候你在外面掩护,我可就要靠你救命了。”

章景暄瞥她一眼,带着几分警告。

薛元音“呸呸”两声,连忙捂住嘴。

希望不要乌鸦嘴才好。

她忽而想到什么,笑道:“你不是带了龟甲和木筹出来吗?给我卜一卦吧,看看结果是好是坏,如何?”

严肃的话题叫她说得如此轻松,他瞥她一眼,出乎意料的拒绝:“不卜。”

薛元音大失所望:“为什么?”

章景暄这回态度倒是不容置喙,道:“不卜就是不卜。”

薛元音道:“你就不担心我的安危吗?”

章景暄不答,显然不打算改变意愿。

薛元音撇嘴:“好吧,不卜就不卜。”

看一眼漏刻,已经过了子时了,她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我回屋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我们把《梨花怨》演好,不要动手之前就露馅了。”

章景暄言简意赅:“知道。”

挥了挥手,薛元音离开屋子,关上了门。

屋中静默片刻,章景暄低头,从包袱里翻出龟甲和木筹,又拿出六枚铜钱,静默打量,片刻后,他将铜钱放入龟甲,慢慢摇晃起来。

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来,他重复六次,依次记筹,最后摆在桌上,静静地看过去。

——履卦。

不算最佳的结果,有相当大的风险,但也不算差,最终能够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章景暄微微舒展了眉头,将龟甲、木筹和铜钱纷纷收起来-

次日,霞光坠云,酉时初刻。

戏台即将开始,薛元音被罗娘子摁在屋里上妆。

“你的五官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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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啊,这段时日的眼神戏也练得很好,要不是过阵子我们三庆班另外两名归丧的演角儿就要回来了,我非得把你留下来不可……就是你这脸还是太稚嫩了,需得上浓一点的妆。精魅初成的鬼妖,保留一点点天真稚气就好……”

罗娘子絮絮叨叨,前两日的戏台子都完美落幕,她希望今日最后一曲《梨花怨》也能顺利完成。

那帮西羌人也没找茬,她从来不多问,不多看,只希望赶紧办完这个差事,拿了酬银赶紧离开小苍谷。

等上完妆,换好戏服,薛元音照了照铜镜。

少女的五官已经被妖媚所取代,一颦一笑间自带一种天真的风情,但肤色涂得极白,不难看出不像人类的皮肤,显然女鬼不常被阳光照耀,所以呈现不正常的病态的美丽。

一头青丝垂下来,除了戏冠之外不做任何修饰,符合女鬼“初生”的形象。

薛元音捋好戏服袖摆,出门去看章景暄的装扮,他也换好了戏装,乃初次登场、家境贫寒的书生打扮,衣摆上还有补丁,但不掩其清俊落拓、如玉之姿。

不得不说章景暄来演书生真的很有说服力,若不是这张脸太出色,那鬼妖怎么会一见倾心。

忽听外头有呼呼风声,薛元音透过幕帘朝外头天空看去,轻轻皱了下眉道:“起风了。”

“嗯。”章景暄停下整理衣摆和领口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缓缓道:“要下雨了。”

薛元音道:“怕是明日下雨,不知小苍谷的西羌人手部署会不会临时改变。”

谈话间,外头戏台已经响起了伶人的唱曲声,罗娘子也登上了,她负责和音,凄楚哀婉的清音缓缓流淌出来。

三声鼓响,提示着角色需要登场了。

章景收了目光,低声道:“勿要多言,随机应变。”

话罢,他轻理袍角,率先走了出去,登上戏台。

薛元音也看向戏台,做了个深呼吸,很快也登场了。

她和他都不需要唱曲,只有一两句需要唤对方人名的简短台词,其他所有台词都由罗娘子替他们唱了。

伶人唱曲声中,薛元音一边与章景暄对戏,一边余光瞥了眼底下的西羌人,目测总共不超过十个,大抵只是在此看守的留备兵侍,人手并不多。

主将赫连跋坐在最后方,浓眉阔面,正喝着酒,津津有味看着台上,态度瞧着颇为闲散。

想来在不需要与县令那边做“兵器交易”的时间里,他们并没有旁事做,因此不设什么防备,偏巧被她和章景暄钻了空子。

薛元音的注意力回到台上,专注与章景暄走戏。

在这《梨花怨》的剧目上,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书生的角色里,为家境自卑、为未来怅惘,又为这个时刻陪伴在他身边、古灵精怪、还有点魅惑迷人的女鬼妖产生了旖旎心思,很快就有了肌肤之亲。

在婉转悠扬的唱曲声中,薛元音有些失神地望向他。

章景暄仿佛完全变成那名书生,带着温和腼腆的笑容望着她,渐渐对她敞开心扉、许诺未来,对她诉说心事。

却又在飞黄腾达之后不复从前,鬼妖给出一颗心之后需要用灵力来维持形态,而书生考上状元之后百般纠结还是变了脸,致她惨死。

第一幕结束,薛元音久久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章景暄拉了她一把,她才想起来回到台下,去换第二幕的戏服。

薛元音演这一曲《梨花怨》总共要换三次衣裳。

一次就是开场,她作为鬼妖初成出来探寻人间,被赋予了杀书生的任务,没想到瞧上了书生的皮囊,起了二心。但最后书生辜负了她,导致她无辜惨死。

第二次换衣就是鬼妖转世为人间的女子,成了高门小姐,但鬼妖的记忆没有丢失,遂去寻找书生,完成前世未解的爱恨纠缠。

第三次换衣就是已经成为状元郎的书生被她迷惑,抛弃发妻,决定娶她,却在新婚当夜,被身穿嫁衣的鬼妖给一击穿心,但这也伤透了鬼妖的身子,她化作梨花随他而去。

梨花曾是书生给她种下的,只因她夸了一句“你们这里的花真好看”,没想到最后这梨花竟然成了陪葬花,“梨花”也化作“离花”。

怨与爱,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了无踪迹。

很快就来到终幕,新婚之夜来临,也是鬼妖的孤注一掷。

若书生坦白一切,跟她道歉,她就决定原谅他,与他过一辈子幸福生活,可若是书生掩饰、否认,她便杀了他,同他一起死去。

薛元音听着耳畔凄楚的唱曲声,戴上嫁衣的红盖头,隐约看到面前章景暄扮演的书生一双似乎饱含爱意的眼睛,一瞬间竟然理解了鬼妖的心情。

她想睡他,却也代表清白尽失,这世上多是对女子苛刻的规矩,她身为薛家继承人,本就承受了太多流言蜚语。

睡一个无名无份的贫寒少年,和睡了世家之首的嫡长子,这两者的份量是截然不同的。

若是与章景暄曾有过肌肤之亲的事情曝光出去,不敢想象她和薛家会不会被京城百姓的吐沫给淹死。

可章景暄会负责吗?

他怎么会负责呢。他可是章家嫡长孙,被赋予厚望的太子近臣,年少登高台,运筹而帷幄,他怎会允许超出他控制的事情发生呢。

章景暄不会对她动情,也不会做出承诺。

当下欢愉一场,最终他也会辜负她。

薛元音盖着红盖头,听着凄楚的戏曲声,心头一涩,竟然落了一滴泪来。

她听到对面的书生对鬼妖撒谎了,他撒谎说他从未爱过一个殊途的女鬼,他只喜爱面前这位转世的高门小姐。

书生许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许诺本就是泡影,是高阁楼台、镜中水月,轻轻一戳,它就碎了。

于是,她在红盖头后面流着血泪,却悄悄拿出了袖中匕首,准备在洞房之夜、两厢接唇之时,刺杀她爱慕多年的书生、如今的清风霁月状元郎,也是她仅仅拥有了一日的新婚夫婿。

她和章景暄早已心照不宣,接唇戏用借位代替。

而她需要在这终幕之时,把特殊处理过的匕首刺中章景暄的心口,他外衫里面有防护甲,刺中了就会戳破血囊,流下血迹来。

薛元音压下心底的悲情和酸涩,调整了下心情,在伶人骤然激昂的唱曲声中,看到章景暄在借位的角度倾身探来。

她隔着红盖头,颤抖着抬起紧握匕首的双手,心情平静地等着血囊刺破,一幕终了。

章景暄却在近在咫尺之时,抬起手掌轻轻摁压在她清瘦的肩膀上,偏了下头,慢慢阖上眼,吻向她的嘴唇。

尖刀刺破他的胸膛,他任由鲜血流下,从喉腔里发出一声极低的气音,似轻轻地喘息,似轻轻地叹。

他没有同约定那般借位。

两个嘴唇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隔着朱红盖头,亲昵又旖旎地刻印着彼此的情状。

布料粗糙,却柔软。

薛元音在红盖头戏服后面陡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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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间,周遭皆寂,脑海嗡鸣,唯有飒飒风声、热烈喝彩声,还有她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像是在油锅里沸腾过似的,急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砰、砰、砰。

第39章 “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梨花怨》完美落幕,薛元音回到台下,沾湿帕子,对着铜镜清洗妆面。

章景暄落后几步进入戏台子幕后,过来归还戏服,经过她身旁时与她两两相视。

薛元音脸颊微烫,率先错开视线,道:“你妆面清洗掉了?”

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章景暄面容上的戏子妆面分明还没来得及清洗。

章景暄瞥她一眼,没有拆穿,答了句:

“还没洗。”

薛元音应了一声,章景暄起身离开,去旁边屋子清洗妆面。

她轻吐口气,这才放松下来。

方才亲吻那件事情被两人心照不宣地略过了,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提的——为了剧目而做样子,本身就是情理之中,更何况还隔着层红盖头,压根儿就没有肌肤接触,不算亲到。

只是感受了下对方嘴唇的形状罢了,嗯……章景暄的嘴唇略薄一些,至于好不好亲她没来得及感受,更多的便没有了。

她有点莫名别扭,但章景暄自始至终神色没什么不同,与往常一般冷静淡然,倒显得她没见过世面似的。

不就是亲了一口!哼,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又不是第一次亲他了。

薛元音清洗完妆面,听到戏台子外面传来西羌人的推杯换盏声。

她走出台幕,朝着外面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那些西羌人剥皮羊肉,剁好用料腌制,正在用木柴生火,马上就开始烤了。

今夜风有点大,但是雨还没下下来,所以烤肉吃酒照旧。

这些西羌人平时里负责偷偷运走在此与县令交易铁器,根本遇不到什么危险,因此性子养得颇为好吃懒散。

聊天声、笑骂声、狎笑声……西羌人显然没对三庆班放心上,心情开怀,碰盏豪饮,豪迈笑谈不绝于耳。

管是前来结了酬银,叫他们去留随意,最迟明日离开。

今夜也许有雨,若是突兀下山兴许会遇到泥石流,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会葬送整个三庆班的性命。

罗娘子考虑片刻,决定歇息一晚,明日看情况再走。

烤羊肉香味隐隐从帐子之间飘到后院,负责唱戏的伶人姑娘正在吃糙米饭,轻轻抬头嗅了嗅肉香味,舌头有点馋,对薛元音道:

“那些异邦将士定然不会邀请我们这种下等人与他们一起吃。若是姿色出众,被瞧中了或许能分得一两口,但是听闻西羌人生活习性粗鄙,野蛮粗暴,不懂得疼惜人……还是算了吧。”

章景暄从幕后走来,似乎有话要说,但看到薛元音旁边还有个旁人,于是站在旁侧,没有开口。

伶人也瞧见了章景暄,面上浮现一抹红霞,欣羨地对薛元音道:

“你家郎君长得真俊俏呀,跟那画里的书香公子似的,简直贵不可言……你在哪找着的这么好的夫郎?”

薛元音打着哈哈笑了两声:“你也能找到的。”

她跟章景暄压根儿不是夫妻,说是夫妻不过是骗骗人,装个样子。

这些日子在三庆班听到很多人跟她提到类似话题,明里暗里打听这个俊巧的郎君在哪找的,是什么人……她也不能多说什么,都是敷衍过去。

薛元音走到章景暄身旁,对那个伶人摆摆手道:

“我郎君来寻我了,我与他说说话,你先回去吧。”

那个伶人很识趣没有打扰,端着糙米饭离开了。

薛元音与章景暄离开这人多口杂之地,回到屋里,关上门,她才问道:

“你寻我何事?”

“那些西羌人烤羊吃酒,聊了些有的没的,我听到一个消息。”

章景暄面色有些冷肃,缓声道:“过几日有一批铁器铸成,两方人马已经联系好了,让西羌这边把货押送回去。铁器量大,需要帮手,西羌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魔的副手今夜或许会来小苍谷。”

薛元音消化了下这个消息,才道:

“等等,哪个杀人魔?那位尤爱在战场上杀人的阿史烈?”

“是阿史烈,西羌可汗手下的第一大将。”

章景暄微微一顿,解释说:“我也是听义父提到几句,他的恐怖名声大家都有所耳闻,在大周朝境内至今都依然有人津津乐道。他的麾下也都是残忍嗜血之辈,今夜是阿史烈的副手前来押送铁器,唤作阿史延锋。”

薛元音想了想,觉得问题不算严重,不明白章景暄为何这么沉肃的脸色,道:

“来人又不是阿史烈,只是他的副手。我不跟他正面冲突,只管逃走就是了。再者说,我们也不一定会碰到他。”

章景暄眉头微微压了下来,道:

“阿史家很出名的一点是——尤其记仇。若是被副手阿史延锋给撞见,他或许不能拿我们怎样,但保不齐会回去告知阿史烈,致使阿史烈伺机率领西羌兵马与大周开战。”

薛元音道:“那我们今夜还动手吗?”

章景暄颔首,道:“动手。是祸躲不过,哪有瞻前顾后的道理。圣上援军会赶到,需要你与我将这些人拖一拖。”

“见机行事吧。”

薛元音比他心态好些,道:“赫连跋也算西羌主将之一,正好他喝得烂醉如泥,今夜能为大周除掉他,乃千载难逢的时机。”

她没再管章景暄,自顾自将袖口,腿脚紧紧绑好。

等外头宴饮一结束,她就要行动了。

……

亥时末,烤肉吃酒到了尾声。

九月末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尤其是西北之地,但赫连跋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身上生暖,又自小抗冻,不惧冷。

他与几个伶人一亲芳泽,心情舒畅,打算回帐沐浴一番再歇息。

此地没有伺候的下人,只有伙夫,他独自在帐篷里脱下外盔、护甲、护腕,泡在浴桶里昏昏欲睡,醉酒余韵让他对此地毫无防备。

忽听空气中一声轻啸,多年战场直觉让他豁然睁开眼,想要翻身躲开,可惜酒气早已麻痹他的大脑,让他起身时脚步踉跄了一下。

匕首径直插入他的心窝,汩汩涌出鲜血来,他目眦欲撇,低吼一声:

“有刺客!”

剧痛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臂力绷紧,双目圆瞪,砰地一声倒地,打翻满地水花。

这番动静立刻传到周遭帐篷里,正在收拾残羹剩饭的几个西羌兵侍的醉酒立刻清醒几分,抄起武器厉喝道:

“谁?!”

薛元音一身夜行衣奔出主帐,迎面就见到三个敌人从西面八方围过来。

她毫不停顿,从夹缝里逃出去,踩着一地烤羊肉的枯架,径直来到门口,抢走拴在柱子上的马,翻身上去,猛拉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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