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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鞭笞。

薛元音垂头跪在地上,脸色发白地忍受着紧随其后落在背上的一道又一道的鞭子,手指抠在地面上,指甲攥得发白。

转眼就是十声鞭子落下,她感觉自己的背部已经灼热了起来,剧烈的疼痛牵拉着整个身子都痛。

由于咬牙忍受,她的口中已经有淡淡的血腥味。

护卫看了薛昶一眼,薛昶淡声道:“你可知错?”

薛元音咽下喉咙口的腥锈味,声音微抖着说:“我……没错。”

薛昶眼神一冷,挥手示意继续。

护卫扬臂,甩下第十一道鞭。

薛元音被破空而来的鞭子打得浑身一抖,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近乎刺入骨子的疼痛,且正在往四处蔓延,叫她整张脸都有些发白。

护卫甩下第十二道鞭。

薛元音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指甲抠紧地面,身子不自觉地抖着,努力维持跪着的姿势。

她分出心神去想,私相授受就是私相授受,没名没份,没理没据,被发现了哪还能奢望一个好下场。

护卫甩下第十三鞭。

薛元音耳畔嗡鸣一声,眼前有些发黑,背部剧痛过后就是一阵阵麻木,已经有些僵硬了。

她有些分不清是疼痛还是适应了,唯有口中血腥味隐隐蔓延开来,提醒着她并非是梦。

护卫甩下第十四鞭。

薛元音眼前又是一黑,险些倒下,她双臂撑着地面,又慢慢跪了起来。

听到父亲又在问她知不知错,她艰难地抬了下头,咽下满口腥味,艰涩道:

“父亲是要告知章家这件事,让他牢牢被看管起来吗?”

护卫甩下第十五鞭时,薛元音听到上首的薛昶淡漠道:

“告知?我不会告知章家。若告知了章家,他再想办法约见你时,岂不是知晓了你不会赴约的原因吗?”

他看着底下女子背部隐隐渗出来的血痕,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淡道:

“我偏要让他什么都不知晓,你凭空不去赴约,让他等不到你,凭白生了误会。让你等不来他,困于闺阁,从此两厢生怨。这样岂不是比告知他实情更好吗?”

薛元音只觉得有股气血涌上头顶,颤抖着咳出一点鲜血来,同时鞭子狠狠落在背上,她一瞬间眼前昏黑,没能跪稳,身子跌在地面上。

隐隐血迹从她背部衣料渗出来,星星点点,像是开出的漂亮的花。

护卫眼底有几分不忍,瞥了眼上首的薛昶,见他没开口,他自作主张地停了家法,请示薛昶道:

“家主,十五鞭已执行完毕。”

十五鞭,军中将士犯错也不过如此。

薛昶静默片刻,冷淡道:“将她抬回去。不得我首肯,不得离开院子半步。”

“是。”

两个护卫一起,将薛元音抬了回去-

薛元音回到院子里,被院中婢女一起抬到床榻上时,意识就已经隐隐清醒过来。

到底是曾经学武,虽然有些伤根动骨,但不至于要了命去。

薛元音勉强睁开眼,拂珠就已经把满院子的仆从给驱散了,她眼睛通红地趴在床榻边,小心翼翼地帮她褪下衣物,露出背上的伤处。

看到自家姑娘满背的紫红鞭痕,还在隐隐往外渗血,拂珠眼眶蓦地红了,带着哭腔地喊道:

“姑娘!姑娘你怎么伤成了这样啊!”

薛元音疼的意识不清,但还是勉力安慰她:

“我没事。”

拂珠忍住哭,拿了早已备好的敷药过来,细细给她敷在背后纵横的伤口上,道:

“姑娘骗人,您笑得比哭还难看。”

薛元音也不笑了。她现在确实笑不出来,不仅如此,心口也堵得厉害。

她把头埋在帛枕上,任由拂珠抹药。

拂珠说:“侯爷把姑娘软禁了,说一直到冬祀,您都不许再踏出薛府一步。”

薛元音喉头微涩,故作平静地嗯了声:“我晓得。”

拂珠又说:“方才魏叔来传话,说侯爷告诉姑娘,他已经择好吉日,待日子到了,他就与柳家交换更贴,将您与柳公子的亲事定下来。侯爷还说……”

拂珠一顿,已经不忍再说下去。

薛元音咽下口中淡淡的腥甜味,道:“你说,我能接受。”

拂珠咬了下唇:“侯爷说,姑娘与柳公子早日完婚,早日……诞下后嗣来。”

薛元音攥紧手边的缠枝团花被衾,手臂微微颤抖,强行忍耐住心头的悲愤。

若是如此……她宁愿豫王一党直接输掉,也好过这般被人摆布!

可她知晓,她不能,她不能做那个叛徒,除非她死了。可她不想死,她只要活着,她就是豫王殿下夺储势力的其中之一。

薛元音闭了闭眼,喉咙间一阵堵滞的酸涩,一阵巨大的无力感袭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要与一个根本没见过几面的男子订亲了,那个荒唐的皮肉生意,却是她短暂地占有他的日子。

经历的那些欢愉仿佛一场梦,她根本不愿意相信,上一秒她还高高兴兴地回府,转眼间这个美梦就要仓促地结束了。

拂珠敷下药,薛元音背脊轻轻颤抖着,强忍着疼,却不吭声。

待敷完药,拂珠停了手,慢慢扶着姑娘坐起身。

薛元音咳了咳,喉头一甜,竟然咳出一口淤血来。

拂珠拿帕子给她擦净唇角的血丝,心疼地说:“姑娘,您一定要坚强起来啊。”

“我晓得。”

薛元音丢掉帕子,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几乎让她坐不稳,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伏在拂珠肩膀上,手背挡住脸,眼泪落了下来。

她哭着哽咽地说:“可是我好疼啊,拂珠。”-

距离冬祀愈发近了,薛元音被关在屋里的这几日无事可做,时常对着窗子发呆。

柳旻言每日都会上门拜访。

他每次过来都会递拜帖,薛元音这几日闷在屋里,混混沌沌的,脑子总是捋不清楚,还容易忘事。

她不想总是躺着或者趴着,有时候会在院子里晒晒冬日的太阳。柳旻言便会坐在她旁边,捧着一本书细细研读,有时候又会在她院子附近走走。

并不多言,但经常能看见他的身影。

偶尔柳旻言上前搭话,薛元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搭理他。柳旻言也不恼,似乎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旋即便做自己的事情。

这样过去三日,薛元音换完伤药,见他还在这里,有些烦了,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有什么意义?”

柳旻言闻言放下手里的书卷,道:“若是不出意外,我会在不久后成为你的未婚夫婿。”

顿了顿,他温柔又坦然地道:“我认为,你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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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下,我前来陪伴你,是一项不能推脱的事情。”

薛元音哑然,扭头不再看他,语气仍然寡淡:

“还不是未婚夫婿,不需要你做这些。况且,你当真是对我有情谊吗?”

柳旻言弯唇一笑:“这重要吗?”

薛元音又是一滞,确实,这根本不重要。他愿意做薛家赘婿,本质看中的还是一条飞黄腾达的青云路。

若豫王赢了,他就赌对了。若豫王失败,他及时抽身,也没什么损失。

柳旻言看中的是她薛家独女的身份,并不是她薛元音本人。

薛元音情绪恹恹,盯着面前的案几发呆。如今已经过去三日,还有两日,就到了他与她约定的在朱月宫见面的日子。

临走前,他还告诉她,他带她在朱月宫逛逛的。她从没去过朱月宫呢。

可她伤口还在作痛,整日被关着,当真能去赴约吗?

薛元音心口发堵,缓缓攥紧了指尖。

柳旻言在这个时候适时出声,细声慢语地道:

“薛姑娘往好处想想,你与我成婚也并非全是坏事。一来我身子不好,你无须应付我很多年,二来我容貌尚可,你与我诞下的后嗣定然容貌不俗,起码皮囊上不会吃亏了去。三来我乃入赘夫婿,不会纳妾,更不能从你手里夺得薛家权柄,不过是相助风力进入朝堂,做出一番功绩罢了。你不受拘束,日子会很自在,不是吗?”

薛元音沉默着,不愿答话。

她其实知晓柳旻言说得都是实话,甚至知晓柳旻言此人是个难得的好夫婿人选,但她就是隐隐不甘心。

她不愿去深想自己为什么不甘心,为什么如此抵触和不情愿。

有些事情,稀里糊涂地不去思考明白,过去就过去了。

一旦想得太清楚,会让人看清无力改变的结局,从而陷入痛苦的泥沼里,将自己困住。

柳旻言轻轻将手掌搭在她手背上,他的手心很凉,也很宽大。

薛元音一顿,将手抽了出来。

柳旻言无奈一笑,又仿佛不在意,提出邀约:“再过两日,薛姑娘的伤口就结痂了吧?到时候能否邀请薛姑娘陪我一起,去城北山林间赏景?”

薛昶将她软禁,唯有一种情况能将她放出去,那就是与柳旻言一起幽会去。

薛元音垂下眼,片刻,低声道:“我伤口还没养好。”

柳旻言道了声好,并没有纠缠,与她告辞,翩然起身离去。

薛元音也回了屋子,她目前不能活动太多,需要静养。

待次日,柳旻言又来邀约,薛元音仍然是拒绝。

他耐心很好,又过去一日,再次来邀约,道:

“薛姑娘伤口应当已经结痂,出去散散心,总比闷在屋里好。”

见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柳旻言再次将手心搭在她手背上,微凉的掌心覆住她微热的指尖。

薛元音的手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抽来,沉默良久后,她应了声好,轻声道:

“那就劳烦你带我出府走走吧。”

柳旻言有些意外,思及自己方才的话,莫不是第五日伤口结痂打动了她?他点了点头,温声道:

“那待过了午时,我在薛府门口等你。”

薛元音应了下来,唤来下人送他出去。

待他离开,她没有回屋,拢了拢鹤氅。

院墙角落有一株百年桑树,朝着院墙外面伸出去不少树冠,她盯着那株桑树,怔怔发起了呆-

朱月宫位于皇城城北,碧瓦朱甍,飞阁流丹,而且位置极好,往南看是一览无余的天子脚下,往北看是城郊连绵的巍峨青山。

章景暄坐在大殿中,直到日暮西山,他抬头,看了眼渐渐昏暗的天色,淡漠地扔下手里的典籍,闭上眼,摁了摁发胀的额角。

他道:“怀舟,几时了?”

怀舟垂首道:“回公子,酉时了。”

酉时,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家家户户都呆在屋里歇息,没人会在这个点再出来。

章景暄睁开眼,盯着外面的天色。

良久,直到暮色完全落下,月色披在他肩上,大殿中点燃了豆灯,安静得几乎没有人气,暗卫终于从大门赶来,低声禀报:

“回禀公子,今日薛家大小姐正与另一名素白衣衫的年轻男子共赏城北山间之景,直到暮时方返程。”

半晌,章景暄轻嗤一声,声音不大,在寂静的殿中却格外清晰。

他神色带着几分讥诮,拿出一个紫檀木匣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百花流珠簪。他拿出来握在掌心,垂眼细致地打量着,感受着金簪微凉的温度,而后慢慢用力。

忽然,金簪竟然碎成两截,啪的脆响落在地上。

一时间,殿中无人敢出声,几乎落针可闻。

章景暄看着地上碎裂的金簪,忽觉几分可笑。

他记得,薛元音的十七岁生辰快到了,就在年后。担心到时候没有接触的机会,他本想提前送她生辰礼物。

只是没想到,她没来赴约,他亲自挑选出来的礼物没能送出去。

暗卫没等来吩咐,已经无声无息地退下了。

良久,章景暄起身,淡声吩咐道:

“怀舟。”

怀舟上前一步,道:“公子有何吩咐?”

章景暄一步步踏出朱月宫,清俊的面容在氤氲夜色中依旧温和而平静,话音不疾不徐地响起,仿佛同那翻飞的袍角一起卷携了冬时风霜。比起平时的温润,却显得有些过于冷清和寡淡:

“去查,那个素白衣衫的年轻男子是谁。”

第52章 “你想让我承认什么?”……

次日,薛元音一觉醒来,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都泛疼。

屋里有地龙,倒是不冷,但外头窗子结了霜,想必天气越发变寒了。

薛元音艰难地坐起身,哑声唤来拂珠,拂珠打帘进来,带来一阵天寒的风,她连忙将厚帘布给遮下来,进屋拿了个软枕给薛元音的后腰垫,扶着她慢慢坐起。

瞧见自家姑娘背上青紫痕迹不见减退,伤口再次破开,正在隐隐往外渗血,拂珠直接红了眼眶,心疼道:

“姑娘好不容易才把背上的伤养好了些,昨儿个就非得出去一趟,还要爬劳什子山,那山有什么好的,姑娘非要柳公子带您去瞧?这下好了,一身伤反复折腾,何时才能养好?就算痊愈了,恐怕也会留疤……”

薛元音抿唇不语,趴在帛枕上,任由拂珠唠叨、换药。

昨日,她抱着一丝奢望,跟随柳旻言顺利出府,柳旻言本欲带她在山脚逛逛就返回,但她央他带她爬山看风景。

柳旻言着实是个善解人意的男子,分明看穿了她的心思,但没有多问,一路照拂有加,她伤口不出意外地开裂了,疼痛难忍,但也顺利地登上了山,俯瞰到了朱月宫的屋檐瓦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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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城北山上看朱月宫,只觉得它真是极漂亮啊,坐落在皇宫的宫墙北面,却丝毫不落下风,飞檐雕栋,雍容精致,清冷巍峨感扑面而来。

让人看一眼就知晓,它乃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去处。

亦像是她触手不可及的月辉。

薛元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去一趟,但今日显然去不成了,她站在山顶看看也好。

薛昶会同意柳旻言带她出来,但绝不同意她去拜访朱月宫,甚至今日城北登山之行,都是柳旻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

她爬得慢,下山更是困难,暮色苍茫时才回到府里,果不其然,褪下氅衣和袄裙一看,背部伤口再次开裂,已经往雪白里衣上渗血了。

她不知章景暄有没有在朱月宫等她。

她违约在先,又传出快要订亲的风声,章景暄惯来理智冷静,也极为敏锐,想来已经猜到了薛家的选择。

且不论章景暄喜不喜爱她,他就算心里对她有几分恻隐之心,经过这一遭违约,想必也会误会是她不情愿了。

他们殊途陌路,他比谁都要理智。是她先陷了进去,生了妄想。

今日他们谁都没联系谁,似乎是僵持,又似乎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疏离。

薛元音打住思绪,拂珠已经包扎好了她背部的伤口,正在给青紫鞭痕轻轻按摩。她一时分不清是哪里在痛,是皮肉在痛,还是心口在痛。

那株桑树在此成长了百年,后来建了薛府,将桑树圈养在墙院里。它尽力峥嵘生长,伸出树冠,人人夸赞葳蕤繁茂,然而它的根系始终扎在薛府一隅,挣不出,逃不得。

她趴在帛枕上闭了闭眼,呼吸剧烈地起伏着,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衾,因为过于用力,指甲都泛了白-

冬时已至,章府各房各院都备了炭火。

瞻云院的书房有地龙,不用烧炭火。室内安静,章景暄坐在书案前,垂眼悬腕作画,画上俨然是个婚服的雏形。

他上回丈量过了胸围,已经标注上,如今尺寸都全了,只是衣裳图案细节尚待思量。

他虽然丹青出众,却眼光偏高,等闲的嫁衣花样形制入不了眼,然而在服饰方面涉猎不多。

因此,这些时日他去朱月宫着重翻阅了相关典籍,大致有了些想法。

章景暄又铺了张草纸,画了几个图案,垂眼思忖。

书房门被敲响,他道了声“进”,怀舟推门而入,道:

“公子,您让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章景暄笔尖微顿,道:“说。”

怀舟侧身,让开一条道,门口一个颀长高瘦的人影走进来。

那人阖上门,走近书案,搁下一封密信,略显冷清的嗓音淡淡响起:

“你让查的事情,都在上面了。”

章景暄搁下笔,拾起密信,上面的火漆是密封的。

他拆开,垂眼一目十行地看去。

这封信查的属实详尽,连对方的籍贯、生平、性情、喜恶、好友,以及惯常穿什么样的衣物都给调查得清清楚楚。

那男子唤作柳旻言,出身洛阳周边的僻壤小地方,天资聪颖,出类拔萃,靠着当地举荐进了国子监读书,乃沈砜的同窗。虽是寒门,却脾性温和,不卑不亢,后来从国子监结课,在他与薛元音去了泉阳县的半年里,柳旻言虽然并未登门拜访过豫王殿下,暗地里却与薛昶有着频繁来往。

章景暄略过那林林总总的生平,看向最后几个段落,目光落在一行字上。

庆安侯有意为其独女择一寒门子弟为上门女婿,最中意之人就是此人柳旻言,两方已然商妥,有近期订亲之意。

他微不可察地攥了下密信,面色却平静,道:

“此消息可属实?”

对方唇角轻轻一扯,懒得与他来回试探,道:

“章大公子年少入仕,历练沉稳,倒是年纪越长越会说废话了。”

章景暄也知晓自己问了一句无用之言。

以免惊动祖父,也就是章老太爷,他并未动用章家的探子,几经周折特意托了故交之友去查,也就是如今掌管京畿府兵的宣平公的世子。

宁褚曾是他的至交好友,与他、薛羿在儿时一同长大,虽然后来宣平公一家搬离京城,宁褚也去了洛阳,但这些年里他们时常互相递信,关系尚笃。

由他经手,此消息必不会有错。

宁褚耐心不佳,但既然答应了此事,也不在乎对方是何反应,将所查消息极简浓缩,一语告知:

“简单来说,薛大小姐要订亲了,正在家中准备订亲事宜。你让我查的那个人就是她的未婚夫婿,薛家的上门姑爷。”

章景暄淡淡地道:“尚未订亲,便是未来姑爷。”

宁褚冷冷道:“有区别么?”

见他不作声,宁褚看在往日交情的面子上,索性把话说全:

“不就是不愿看到如今的场面么,你何不干脆去说个清楚?”

章景暄静默不答。

天子其实早些年便已在为太子铺路,不仅着手开始肃清朝中异党,还把不少急流勇退的旧臣从各地调来,重新任用,一点点取代豫王殿下在朝中安插的党羽和人手。

大多人身在局中,所见一团迷雾,而他年少便身处东宫,乃距离天子最近的位置,多年下来敏锐察觉到几分端倪,因此幸运地猜到天子中意的储君人选是谁。

章家并非东宫党羽,而是效忠天子,本不欲涉及党争。不过是在天子委婉的暗示与默许下,才站队了太子殿下而已。

他身为章家嫡长孙,少时是太子伴读,如今是东宫幕僚、太子最器重的属臣,若照着这条路往前走,本该是一片康庄大道,青云直上,只等入阁,待未来定是坐揽朝纲,手握权柄,红极朝野。

花团锦簇的未来,不外乎如是。

章景暄知晓自己应当捋着这条路往前走,从未出过差错,也没想过出差错。

他肩负整个章家,是众人所期,身负众望,身不由己。一朝行错,整个章家的性命填进党争里,万劫不复。

所以……也根本容不得他出差错。

他沉默须臾,强行压下心头情绪翻涌,面上没表情,冷声道:

“你在妄自揣测而已。豫王党派之女要订亲,与我有何干系?”

宁褚的脾性惯来与他不相投,闻言扯起书案上的画作,在章景暄骤然投来的冷凝目光中,他把那精心绘出的婚服整个暴露出来,讥诮道:

“我说话不好听,只是觉得很好奇,章璩,你是想欺骗谁?骗得住你自己么?多少人都瞧出端倪,你向来敏锐,难不成这回瞎了眼,看不出来了?”

宁褚生来嘴毒,这会愈发不耐,背脊挺拔地站在雍华雅致的博古架前面,清冷锋利的眉眼显得有几分讥嘲。他放下婚服画作,抱臂道:

“嘴硬是能让你抢到厨房里最热乎的饭食?还是能让你在出恭时占着茅房最好的坑位?时至现在,在我面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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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想承认?”

“够了!”

章景暄猛然起身,手掌用力按向书案,手臂上隐隐有青筋突起,一双温润的眼睛满是漠然凌厉:

“你要我跟谁承认?我怎的不知我需要承认什么?!”

空气骤然静了下来,片刻,他强行冷静下来,嗓音是尽力克制后的冷漠:

“若她嫁给我,这是婚服,若她嫁给别人……”

他脖颈间喉结滚了滚,缓缓道:

“这便是新婚贺礼。”

宁褚听罢,嗤的一笑:“真不知该说你冷静坚忍,还是该说你懦夫。”

章景暄脸色不善,沉默不言。

宁褚道:“或许当真是我瞧错了吧。”

他抬起一双冷润漂亮的漆黑眼眸,轻声道:“你心中没有珍视喜爱之人,不懂得唯恐失去是何滋味。”

见他依旧没反应,宁褚忽然觉得没意思,放弃了劝说,反正于公于私他的差事办妥了,淡淡扔下一句:

“看起来你确实身处漩涡,命不由己。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你看着她去成亲,看着她走向你的对立面,谁都别回头。日后别再因为此事来寻我。”

宁褚略略抬手告辞,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瞻云院院门处。

寂静的书房里,章景暄面容上的平静缓缓消失,脸色变得沉冷。

他何尝想要见到薛元音走向他的对立面?

可是从那日她失约至今,她从未想过给他一个解释,哪怕是只言片语的暗示。

章景暄不愿去说,自己等她的递信等了多久。这会将他衬得很可笑。

他是京城世家之首的继承人,未来储君最为器重的属臣,生来矜贵,钟鸣鼎食,总不能抛却身份、脸面与骄傲,主动去薛府问她要个名分,像个毫无原则的裙下臣一样倒贴上去。

难道要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用之即来,挥之即去?

章景暄慢慢攥拳,克制地闭了闭眼。

祖父的侧面敲打犹在眼前,太子殿下的殷殷期盼和隐晦提点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章景暄忽觉心脏细细密密地泛疼,毫无缘由,让他想不通透,或者说不愿去深想。

他双臂颤抖着,额间青筋暴起,胸膛起伏着,掌间攥住那封密信,想要尽快让自己冷静,绷紧数秒,慢慢用力,却猛然听见空中一声轻响——

密信竟被生生攥得粉碎。

第53章 狐狸木雕。

京城的天气愈发冷了,呼吸都是吐的白汽,距离冬至越来越近,冬祀快来了。

待过了冬至就离腊月不远了,京城的高门世家惯来喜欢在年底结亲,喜上加喜。

因此在等待冬祀盛典来临的这段时日,京城大街小巷都很热闹,家家户户扫除的扫除,祭祖的祭祖,说媒的说媒,孩童们走街串巷,妇眷们话家常,入冬都不觉得寒冷了,热火连天的。

薛元音被软禁在屋里,哪也去不得,除了整日望着闺房的窗子结霜,以及跟柳旻言打打太极之外,基本无事可做。

拂珠干脆搬进屋里打地铺,整日陪着她,捡着外头热闹的八卦说给她解闷:

“近日京城里串门儿的可多了,尤其是说媒的,感觉打算今年订亲的都想在年底之前定下来,尤其是章家,也在积极给嫡长公子张罗亲事,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

拂珠是不知晓薛元音与章景暄那些渊源的,但因为薛元音偶尔会问章景暄有没有递信进来,拂珠还以为她很感兴趣,遂将章家的事情多说了些:

“不过章家长公子倒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终日忙于东宫,其他时间不怎么在外面露面。”

薛元音沉默地听着。

“对了。”

拂珠忽然想起了什么,“姑娘曾说要我帮姑娘递个口信给章公子的小厮,还要递吗?”

薛元音闻言拿出书桌木屉里压着的一纸信出来,上面写的东西不多,无非就是解释了一下她被软禁的事情,以及日后不太方便再联络了。

还问了一句,他为何没来寻她,也没个解释,是太忙了吗?

薛元音盯着这封信,看着最后一句有些像求爱的问话,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

当时冲动就写上去了,却犹豫要不要递出去,如今看来,这简直毫无尊严可言,于是拿笔重重地划掉了。

再读一遍,其余没有不妥,她将信折了起来,封好,递给拂珠道:

“这封信,帮我递给怀舟,一定要亲自交到怀舟手里,不能给旁人。若怀舟不收信,就帮我带句话,跟他解释一下我在软禁。你小心着些,莫要被人发现了。”

拂珠收了信,将薛元音的叮嘱牢牢记了下来,转身出门。

过了好一会,拂珠终于回来,将信搁在桌上,愧疚道:“姑娘,奴婢没递出去。”

薛元音微微拧眉,问道:“是没见到怀舟吗?”

“不是。”拂珠低声道,“门房根本不让奴婢出府。”

她说给薛元音的那些八卦,都是听门房聊的,本以为关系不错,塞个银子,出门能通融一二,没想到门房受了薛昶的嘱咐,不肯松口。

薛元音攥紧了信,沉默下来。

拂珠小心翼翼道:“只有柳公子与姑娘幽会能将姑娘带出去,不妨……”

薛元音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傻子。更何况,他根本不可信。”

柳旻言对她那次借着爬山的名义去看一眼朱月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让他帮自己递信,那简直是在往薛昶脸上打巴掌,跟将证据送到薛昶的手上也没差别了。

薛元音打开信,看着自己划掉的那一行字,心里被刺痛了下。

都说章景暄忙?他真的在忙吗?到现在也没给她递个信来。有时间说媒,没时间递信进来吗?

还是说,他根本没打算给她递个口信,正好借此机会,与她疏远。

这个应当才是事实。他是太子党,总不能舍了章府一家子,冒险来与她做偷情之事。

薛元音忽然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无力感,甚至是绝望感,她想,她怀揣希望这么多日,一点点看它变得渺茫,现在,终于死心。

她不该是这副模样的,她应该不惧前程未卜,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换个角度想,嫁给柳旻言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长得俊,脾气还好,生个孩子还能跟她姓。虽然她根本不喜欢自己的姓氏。

“拂珠。”

薛元音把信扔给她,闭上眼道:“把它烧了吧。”

拂珠无措地接过信,劝道:“姑娘,让奴婢再试试吧,侯爷这阵子看您看得严,再过几日,奴婢总能找到机会溜出去的……”

“没用的。拂珠,不看到我订亲,他不会放我出门的。更何况,冬祀盛典没几日了,你哪能再等到机会。”

薛元音睁眼看她,淡声道,“不许把信藏起来等着给他看,就当我没写过。立刻去烧了。烧罢,把柳公子喊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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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说我想他了。”

拂珠讷讷应下来,强忍着要冒出来的眼泪,把信投进炭火盆里,眼睁睁看着火舌将信笺吞没掉,逐渐沦为灰烬-

章府,瞻云院。

怀舟敲开书房的门,揣着信进去,递给上首道:

“公子,信没递出去。”

“为何没递出去。”

章景暄搁下东宫公务,淡声道,“你说了是我递的吗?”

怀舟低头道:“谨记公子嘱咐,没有透露任何您的消息,小的派人声称说国子监同窗,但薛府门房拒收了。”

章景暄用帕子净手,接过信,漆印没拆,完好无损地退了回来。

他搁下信件,平静地问道:

“是薛府门房的意思,还是他们大小姐的意思?”

怀舟的腰弯得更低了,颤颤巍巍地说:

“门房说,大小姐近日心绪不佳,将自己关在屋里闭门不出,唯有未婚夫婿上门方能见他一面,其余人的邀约或是递信皆听从大小姐的意思,悉数退了回去。门房……门房也不敢私自递信,担心惹了大小姐不高兴。”

“她铁了心与那个男子订亲么?”

章景暄声音寡淡,似乎没什么情绪,却听得怀舟心头一咯噔,苦着一张脸,压根儿不敢答话。

章景暄将上封信毁掉,重新写了一封,略简短了一些,最后检查一遍,封好信件,交给怀舟,淡声道:

“我再修书一封,你寻人递过去,言明是有贵人点名道姓要薛大小姐亲自来收。”

怀舟接了信退下,交给跑腿的小厮,嘱咐一遍,待小厮离开后,他又回来禀报道:

“公子,还有个消息……”

看到章景暄递来的一抹冷淡眼神,怀舟连忙低下头,加快语速道:

“听门房还说,薛大小姐已经答应与柳公子订亲了,正在筹备与各府发请帖,择个好日子,怕是……日子不远了……”

章景暄正拿起桌上的茶盏,怀舟话落,茶盏忽而落下,碰的一声摔碎了,怀舟蓦地噤声,书房静得落针可闻。

章景暄瞥了眼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茶盏,探臂将茶盏碎片拾了起来,不小心用力被割破手指,殷红血迹顿时冒出来。

他动作顿住,目光落在指尖的血珠上。

怀舟吓了一跳:“公子!”

章景暄轻轻皱了下眉,旋即眉头展平,收了被刺破的手,语气像先前那般平静,仿佛无事发生,吩咐道:

“怀舟,唤人来将茶盏和水渍收拾干净。”

“是。”

怀舟打算亲自上前收拾,章景暄又喊住他,若无其事地拿帕子将手上血珠擦净,语气淡淡道:

“换人来收拾。你即刻再出门一趟,将方才那封信截了吧。”

怀舟弯腰的动作一顿,起身低声应是,快步离开书房。

章景暄擦净手,看着指腹上面残留的一道细小伤口,轻轻扯了下唇角。

冬祀祭典还在等他拿章程,太子又殷切嘱咐了诸多琐事……他也是昏头了,怎么只知道把精力放在无用的事情上。

章景暄收了目光,丢掉带血的巾帕。

……

怀舟用最快的速度撵上去,在章家小厮抵达薛府之前,成功将信截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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