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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人有千算2
平阳侯府气派恢宏,亭台楼阁历经百年,带着岁月的余温,古朴雅致。院中摆着白玉雕刻成的与人同高的假山,上面的一树一石雕刻细致,栩栩如生。屋内窗明几净,随处可见名家字画,名贵玩物,精致又考究。
府内分四个大院数个小院,分别住着长公主和侯爷,世子和世子夫人,侯爷的母亲,以及李玄鹤。
长公主将荀舒和阿水安置在李玄鹤附近的小院中,另亲自选了几个侍女洒扫送了过去,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荀舒不习惯被人伺候,但好在侯府中的侍女极懂规矩,大部分时间沉默地站在各种角落,像是墙上的壁画,垂着头不说话,只在荀舒呼喊她们的时候,才靠近应答,和她过往见过的侍女很是不同。
荀舒和李玄鹤回到侯府时已近傍晚,她换了身衣裳洗了把脸,站在四方小院中,抬头时正好可以瞧见染红天空的夕阳。
以前在棺材铺时,院子角落有个木梯子,天色好时,她会攀着梯子到房顶上,有时看日落,有时看星辰。如今身在异乡,虽日月星辰还是当时的日月星辰,可身边再无人为她遮风挡雨,一切终究是不同了。
“你在看什么?”
荀舒垂下眼睛看向来人,见李玄鹤已然梳洗过,换了件翠色长衫,腰间系着白玉革带,走动间衣摆晃动,隐约可见银色暗纹。他的头发用金丝发冠束起,发冠中镶着鸽血红宝石,再瞧不见棺材铺中着粗布衣衫小伙计的影子。
忪愣的瞬间,李玄鹤一张俊脸凑近荀舒,露出几颗大白牙:“姑娘目光灼灼,可是为在下的容貌所惑?”
角落耳目甚灵的婢女:……三郎出去一遭,怎么成了这般模样?可是伤了脑袋?
荀舒:……这人怎么脸皮厚成了城墙?
荀舒翻了个白眼,指着那一方小小的天空道:“我在看晚霞。我想起以前在棺材铺的时候,时常爬到屋顶上看,可惜这院子里没有梯子,我如今是爬不上去了。”
“这有何难?”
李玄鹤上前半步,揽住她的腰,紧紧箍在怀中。荀舒愣神的功夫,他脚尖轻点,跳到院中石桌上,而后借力跃向屋顶。
屋顶陡峭,瓦片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响声不断,李玄鹤不敢松开箍在荀舒腰间的手,生怕她没站稳摔下去。
夏日衣衫单薄,俩人紧紧贴着,没有丝毫缝隙。他能感受到荀舒柔软的身体,清脆而有力的心跳……她的心跳似乎如他一般,越来越快。
晚风卷着荀舒鬓边的碎发,随风乱舞,恰好经在他的鼻端。皂荚的香气混合着花香,似乎还有丝甜味,应当是她刚刚吃果子点心时熏染上的。
这缕头发掠过他的脸,带出几分痒意,这痒似乎能穿透皮肤血肉,直挠到他的心尖上,让他心痒难耐,浑身血液都热了几分。
身体的温度不断升高,李玄鹤有些受不住了,他定定望着荀舒,双眸比晚霞还温柔:“你可站稳了?”
荀舒点点头,旋即皱起眉头:“你腰间可放了什么物件?硌得慌。”
李玄鹤一滞,立刻松开搭在她腰间的手,背过身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掩饰,头也不回指着一旁的屋脊道:“可要去那儿坐会?”
他这副模样着实奇怪,好
在荀舒也没多想,“嗯”了一声后,小心翼翼走过去坐下。李玄鹤跟在她身边,一撩衣摆,动作敏捷地坐到她身旁一臂外,屈起膝盖,像是在遮掩什么,眼神左右闪躲
心中的情绪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在他家中的屋顶上,在他无比熟悉的地方。这里的一切似乎给了他勇气,让他忍不住开口问:“你,你想不想以后每天都能看到这么美的晚霞?”
这么简单的东西他竟不知?荀舒有些奇怪,还是耐心给他解释:“那要看天气。这般绚烂的晚霞并不是每天都有的。”
“……若是有的话,你想不想每天看?”
“想啊。”荀舒还是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想看抬头就能看。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玄鹤眼神飘忽,终是落在她的眼中,一瞬不眨地盯着,轻声道:“你想不想每天都在这里看晚霞?”
少年脸上的红晕比晚霞还要绚烂,周身在阳光的映照下,像是镀了一层金边。荀舒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他这句话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像是在表白。
她的心怦怦跳,快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紧张地捏紧衣裙,像是抓住残存的理智,没有立刻给他回答。
她喜欢他吗?应当是喜欢的,不然猜测姜拯的失踪与他有关时,下定决心往东走、要与他分道扬镳时,不会那般难过;后来知道姜拯被抓到京城,可以继续同行时也不会那般欣喜。只是他们之间的阻隔太多了,就算她不是司天阁的小弟子,就算他不是大理寺的人,他们的生活也像是天堑似的,难以跨越。
她不在意地位,不在意财富,不在意他是谁而她又是谁,但有的东西终归是不能舍弃的。
荀舒温吞的性子难得果断了几分,她没让李玄鹤等太久,指着四周层层叠叠的房屋院落,道:“你可知这府上有多少间房?”
李玄鹤愣了一瞬,诚实摇头:“不知道。”
“那你可知这府上共有多少人?每个人姓甚名谁?”
“……也不知道。”
荀舒又问:“那你可还记得棺材铺有几间屋子,几个人?”
李玄鹤似乎意识到她想说什么了。
荀舒继续道:“你自小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或许习惯了这一切,可我与你不同的。我喜欢住在不大的院子里,院子里的每个人我都熟悉,院里的每间房都是我亲手布置的,我住在这样的院子中,和其他人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能不太富有,但每个人都是互相信任,是放松且自由的。白日里,姜叔去做棺材卖棺材,我去帮他的忙,闲暇时也可以去集市上摆摊,早就这么平平稳稳地过一生。三哥,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李玄鹤听着这话,心中愈发难过,可等她说完,突然意识到,她说了这么多,可却半字未提她不喜欢他。他眼睛又亮了起来,忙道:“若我开府后,能搬到一个小院子里,院子中就住几个人,你可愿意去那里看晚霞?”
荀舒眨眨眼,突然觉得这似乎不坏:“那姜叔呢?”
李玄鹤咬着牙道:“姜叔自然也一起!”
荀舒心满意足,思索片刻,又道:“那我还能去摆摊吗?”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继续摆摊,姜叔也可以继续卖棺材。以后朝中大臣若有亲族死了,我定让他们到姜记棺材铺去定棺材。”
李玄鹤满口答应,心中想的是,反正爵位有大哥继承,他本就是个闲散的命。大梁并无明文规定说大理寺少卿的夫人不能摆摊算命,或是老丈人不能卖棺材。虽是有些离经叛道,可人生偶尔也该做些不一样的事。
荀舒喜滋滋地道:“这听起来倒是不错。这样吧,我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就给你答复。”
“阿舒,你怎么能这样……”李玄鹤有几分委屈。
荀舒笑眯眯道:“急什么?你又尚未开府,我又何必现在就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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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舒……”李玄鹤耷拉着肩膀,像只落水的小狗,但只片刻,甩干身上的水,又重新高兴起来,“对了,在潮州城时,我曾答应你,要带你吃最好吃的透花糍。明日我便去厨房,让他们做给你吃,定比赵宅的厨子做得好……
二人在屋顶笑闹,并不避讳院中的婢女。无人注意的角落,秦兰心提着个食盒,身子克制不住地颤抖。
她刚刚命厨房做了碗甜汤,想着去李玄鹤的院中,端给他喝,可他院中的下人却说他不在房中,而是去了荀舒的院子,一直没回去。她只能找来了这里,却没想到还没走入院中,便听到了屋顶上二人的对话……
秦兰心深吸一口气,不发一言转身离开,眼中全是愤恨。
她一个高门贵女,竟要和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去争!
快到她的住处时,她侧头对身边的人道:“修书给父亲,告诉他,我等不及了。”-
长公主说晚上的接风宴只是个普通的家宴,定在她的院子中,可荀舒跟着李玄鹤赶到时,依旧被面前的景象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院子中点满了灯笼,灯火通明,院中布着一张巨大的黄梨木圆桌,圆桌上搁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在昏暗夜色中散发出莹润的光。
侍女鱼贯而入,不多时便将各类佳肴布满桌子,长公主和平阳侯从屋中走出,见荀舒和李玄鹤已经到了,长公主笑着招呼道:“荀姑娘坐本宫身边,本宫许久没见过这般水灵的小娘子了。”
今日接风宴只他们四人,荀舒原以为李玄鹤的二姐也会到,来之前才知道她几年前已出嫁,如今跟着夫君在外任职,并不在京中。
四人落坐,侍女为几人添酒,寒暄几句后,平阳侯问李玄鹤道:“赈灾银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隔了这么多年突然提及?当时你娘听说你在江南道因查案失踪,急得魂儿都快没了,日日去太后跟前哭,恨不能让附近驻军全去寻你。”
李玄鹤顿了一顿,在心中过了一遍,才开口答道:“这事师父他一直记在心中,这许多年从未放弃过寻找当年那笔赈灾款,只是苦于江南道路途遥远,纵然他有心却也难触及。去岁我靠着母亲和舅舅的缘故做了这大理寺少卿,朝中有不少人都不服气。师父想让我历练一番,这才要我深入潮州探查。只是师父也没想到,还是被那群人提前听到了风声,竟想将我直接杀死在荒郊野岭中。”他话音一转,笑道,“多亏了有阿舒和姜叔,是他们救了孩儿,还帮着孩儿隐藏身份,这才有了查清赈灾银案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啊,黑鸟果然还是个少年啊~
第72章 人有千算3
李玄鹤的话将众人的视线引向荀舒,荀舒眨眨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不知李玄鹤为何要在此时提起一件过去这么久的事。
平阳侯将视线挪向荀舒,今日第一次仔细打量她,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停顿片刻后道:“你回来后可见过秦家姑娘?自你母亲称你生病后,她——”
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薄怒,将手中酒盏重重搁在桌上,盏中酒液晃动,溅出几滴,侍女忙上前擦拭。这声响打断了平阳侯的话,也惊了荀舒一跳。她示意侍女将一碟桂花糖糕换到荀舒面前,柔声道:“听鹤儿说,你喜欢吃各种各样的点心。巧了,府中厨子极擅此道,是本宫从宫中带出来的,你想吃什么,尽管差人去让他做。”
荀舒看看平阳侯,又看看长公主,最后轻轻点头,露出颊边小小的酒窝,瞧着分外乖巧:“谢谢长公主殿下。”
平阳侯心知自家夫人惯不喜秦家姐妹作派,若不是昨日长子厚儿找到他这里,特意提了妻妹秦兰心对鹤儿之情,欲亲上加亲,他也不愿掺合这事,触自家夫人霉头。
只是,这次鹤儿带回来的这姑娘,身份着实低了些,确实不如秦家二娘,但妻子明显更中意这姑娘,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平阳侯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已是另外的话题:“听说运送赈灾银的队伍明日进京?”
李玄鹤顿住。
赈灾银的路线一直都是机密,在顺利进入国库前,这问题如何能答?父亲真是愈发不靠谱了。李玄鹤含糊其辞道:“孩儿不知。自进入京畿道后,赈灾银的运送路线由师父亲自传令负责。我们两行队伍分道而行,互不知晓对方的行进路线。”他不欲多提此事,正好想起前几日的听闻,看了眼正低头吃桂花糖糕的荀舒,转头问道,“父亲,阿娘,听说陛下最近身子不适,已多日未上朝?”
平阳侯点头:“确实有些时日了,这段日子都是太子监国。”
提起此事,长公主亦是心烦,她将银箸搁下,无奈道:“前几日我为了此事,特意进宫了一趟,瞧见皇兄急匆匆出宫,并不像是生病的模样。听说是国师得
了个长生的方子,闭门不出,日日都在府中炼丹药,皇兄只能每日到他府上探望。罢了,皇兄惯是如此,太子怕是也习惯了。”
荀舒缩着脖子,瞧着不在意,却在听到“国师”两字后竖起了耳朵。
国师就是长生殿的殿主,是一直四处搜寻司天阁宝镜、司天阁弟子的人,也是抓走姜拯的人。如今姜拯在他手中,可他是国师,住处定是守卫森严,在外也是信徒众多,她要如何才能知道姜拯究竟被关押在哪里,又要如何才能将他救出……
还有那长生的法子,又是什么?虽然蛇罗鱼的死讯被她和李玄鹤瞒下,但吃鱼哪里需要提前炼制丹药这般麻烦,找口铁锅炖了便是,荀舒有预感,这妖道定未将蛇罗鱼的事告知陛下,他炼制的这丹药应当也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
妖道如今已是国师,不缺钱不缺势,若得长生之法,怎会舍得双手奉给他人享用呢?哪怕那个人是皇帝。
荀舒正沉思着,突然被院门外传来的声响惊扰,她动作顿住,侧耳细听,似乎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在说谁生病了,要让平阳侯去看看。她抬头,见长公主和李玄鹤都仿佛没听到似的,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倒是坐在她正对面的平阳侯,欲言又止,坐立难安,恨不能下一刻就起身去打开院门。
平阳侯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开口道:“我——”
“镇平。”长公主截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今日是鹤儿的接风宴,咱们一家三口难得能聚在一起。往日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本宫大度,但这并不意味着,本宫可以容她随意挑衅欺辱。你可知晓?”
平阳侯尴尬地笑了几声,解释道:“我本想着或许有急事……但夫人说得对,今日是鹤儿归家的大日子,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门外的呼喊声渐渐弱下来,最后彻底听不到了。荀舒猜想或许是那人见久久无人开门,放弃了呼喊,又或许是长公主的亲卫将其驱赶远离,让她无法再发出声音。
平阳侯虽被长公主的话镇住,不敢动作,可魂儿却早已飞出院外。长公主初时还能忽视他的情绪,渐渐地也失了兴致。她按了按额角,淡淡道:“本宫有些乏了,今日便散了吧。鹤儿,明日上过朝后,去大理寺告几日假,陪着荀姑娘在京城中转转,总不能如你父亲这般,不知礼数。”
说完她起身离开,将几人留在原处。平阳侯看了李玄鹤一眼,敷衍叮嘱几句后亦是匆匆离开。
刚刚还热闹的庭院在一瞬间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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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月色薄凉,树影晃动,桌上的美食在一瞬间变得平淡,再没有刚刚的诱人。
李玄鹤垂着眼睛,荀舒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莫名觉得他在难过。她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被他瞬间抓住,紧紧反握,用了十分的力气。
荀舒的手被捏得很痛,微微挣扎,李玄鹤立刻松开,歉意道:“抱歉……”
荀舒并未将手抽走,而是主动握住他要抽走的手,轻声道:“莫要难过,无论如何,你好歹有父母,虽然他们关系瞧着一般,但都活着。我连我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这么一比,我是不是更惨?”
李玄鹤愣住,垂眸看面前的少女。
月色映在她的脸上,清晰照出她脸上的恬静笑意,干干净净,不染尘埃。李玄鹤抿着唇,莫名生出几分自卑:“抱歉,让你见笑了。”
荀舒生疏地安慰道:“咱们都是棺材铺的小伙计,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
听到这句话,李玄鹤沉重的心松快几分:“可吃饱了?我送你回去。”
荀舒转头看桌上还未撤走的菜肴,目光扫过一圈,见确实没什么想吃的了,才点头道:“走吧。”-
回去的路比来时要长,二人并肩而行,踩着影子,走得缓慢。荀舒惦记着刚刚的事,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道:“刚刚在院外呼喊的是谁啊?”
李玄鹤牵着她的手,引着她穿越一片竹林,平静答道:“是我父亲妾室房中的嬷嬷吧。”
虽猜到是这个答案,但荀舒仍旧有些惊讶:“你母亲不是长公主吗?我以为公主嫁人,是不允许驸马纳妾的。”
二人正巧走到竹林中的石桌旁,李玄鹤牵着她坐下,让跟着的侍女和小厮退到十步外,才慢慢道:“此事说来话长。母亲出阁前,朝局颇为混乱。大梁北边和西边同时起了战乱,当时母亲有两个选择,一是和亲,二是嫁给镇北大将军的世子,也就是父亲。
“父亲虽出身将门,但于武学一道并无天分,便与祖母一起留在了京中。他自年少时便有风流的名声,曾娶过一任妻子,但成亲后没几年便亡故,只留下大哥一个孩子。父亲这个人却非良配,但对于当时的母亲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荀舒有些不懂:“为何是最好的选择?”
有一片竹叶翩然落下,坠在荀舒的发髻上,李玄鹤轻轻捏起,在手中把玩着,方继续说道:“母亲自幼在宫中长大,自然是不愿和亲,远离故土的。除此外,当时宫中有三个成年皇子,每一个都虎视眈眈盯着皇位。若母亲嫁给父亲,得到老平阳侯的助力,也能帮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稳固太子之位。与这几个优点一比,父亲的那些缺点倒也算不得什么。
“母亲与父亲大婚后,二人也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之后祖父离世,祖母疼爱大哥,要求父亲立大哥为世子。那时我和姐姐已经出生,母亲将心思全放在了我们姐弟二人身上,父亲母亲渐渐疏远。后来,父亲偷偷圈养了外室,母亲还是从他人口中听到得知的。养外室说出去到底是不好听,母亲便让父亲将心爱之人纳入府中,除了不允许她们留子嗣,其他的都随父亲去了。”
李玄鹤将一切都毫无保留的说出,倒让荀舒愣在原处,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什么都不瞒我?”
李玄鹤双眸全是诚挚,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阿舒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你想知道,我自然不会瞒你。更何况,这些事不是什么秘密,与其让你从他人处得知,不如由我来告诉你。”
荀舒怔住,心中升腾起几分羞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七月的晚风已有了凉意,加之竹林阴冷,石凳也是寒凉之物,李玄鹤将往事讲完后,便拉着荀舒起身,道:“故事听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明日你莫要早起,好好歇息。我将鱼肠留下,若你醒来后想出去逛逛,一定要将他和阿水都带上。”
“等等。”荀舒扯住他要离开的步伐,表情甚为纠结。李玄鹤安静站在她身边,不催促,只以目光温柔注视,片刻后才听她道,“你什么都告诉我了,有些事我也不该瞒你。可有的事确实复杂,我现在不知要如何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说。我并非不信任你,可你不仅仅是你,我也不仅仅是我,我信你,可不能信你身后的一切。等我日后将一切弄清楚了,我定将一切告诉你。”
她说得很快,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生怕说慢了会后悔。
李玄鹤自诩聪慧,此刻却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面上有一瞬的茫然。正要再问,却又听她道:“我说得有些混乱,但你这么
聪明,一定听懂了吧?”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其中满是期待,他还能说什么?李玄鹤咬着牙,露出一个高深的笑:“自然。”
第73章 人有千算4
次日,荀舒睡到日晒三竿方醒。
睁开眼时,她盯着顶上鹅黄色的床帐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此刻身处何方。她坐起身,半阖着眼睛醒了半刻的神,将黏在额上的碎发捋到一旁,慢吞吞翻身下床,赤脚踩着阴凉的地面,小心翼翼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京城干燥,连空气都清爽许多。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涌入屋内冲散积攒了一夜的沉闷,让荀舒彻底清醒。
推开的窗像是一个信号,让院中安静等候的众人在一瞬间忙碌起来。侍女们涌入房间,服侍荀舒梳洗。荀舒不太习惯被人伺候,但还是乖乖坐在原处,任由她们摆弄。
几个侍女捧着衣裳进屋,笑着介绍道:“长公主殿下不知道姑娘身量,只按照二小姐的身型,准备了几件衣裳。姑娘看看今日要穿哪件,先凑合着穿,等晚些时候让人上门,再为姑娘量体裁衣。”
荀舒的视线扫过面前的衣裳,都是她从未穿过的好料子,摸着滑滑的,穿上定然很凉爽。她指着最边上一件最素净的藕粉色衣裳:“就穿这件吧。劳烦姐姐和殿下说一声,不用这般麻烦的。我有衣裳的,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在路上,没来得及清洗。等我洗净了,可以继续穿。”
侍女笑道:“姑娘的旧衣裳已清洗干净,姑娘想穿随时可以穿。只是殿下的心意,也望姑娘莫要拒绝。”
荀舒叹了口气,点点头:“那就替我谢过殿下了。”
朝食早就准备好,都是荀舒从未见过的精致小点。她坐到桌边后,问一旁的侍女:“三哥可是已走了?”
“三少爷一大早便去上朝了,估摸着要晌午才能归家。”
荀舒不再多问,低下头专心用膳,等到吃饱喝足后不再耽搁,趁着还未到晌午,带着阿水和鱼肠离开了平阳侯府。
侯府的马车太过显眼,鱼肠知晓她今日的目的,挑挑拣拣选了辆仆人们外出采买的马车,刚刚够荀舒和阿水二人乘坐。
长生殿殿主的住宅位于京城东边,是陛下登基后亲自为他选的府邸。宅子四周有守卫来回巡视,莫说找机会潜入宅子,就是在门口停下片刻,都能引起护卫的注意。
鱼肠驾车靠近,不敢停留,路过宅邸正门时放缓步伐,马车上的荀舒掀开窗帘一角,偷偷打量整座宅子,顺便将周围的环境收入眼底。
马车正要驶离时,宅子紧闭的大门从内敞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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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从内走出。为首者身着玄色道袍,外披素纱衣,胸前绘着两条阴阳鱼,瞧着约莫四五十岁,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小道,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人。
前方的道士跨过门槛时,脚步一趔趄,险些摔倒,身后两个道士眼疾手快托住他的手肘,助他站稳身子后,目光凌厉扫过四周。荀舒慌忙放下窗帘,阻挡住他们的视线。
今日荀舒出门前曾算过一卦,是个小吉,竟在此刻应验。她原本只是想来看看长生殿殿主的住处,推测一下姜拯可能被关押在何处,没想到能瞧见长生殿的殿主。
她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传闻,说长生殿殿主生了病,如今瞧来病得真是不轻。可惜隔得太远她瞧不真切,不然真想给他批个命。
阿水坐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轻声道:“这便是撺掇着宁远村举行圣女祈福的人吗?”
荀舒顿了一下,摇摇头:“应当不是,圣女祈福几十年前便开始了,瞧这人的年岁,那时应当还未出生。况且,村中人说圣女祈福是司天阁的人出的主意,没有证据证明此事和长生殿有关联。”
“可他们也没阻止,不是吗?”阿水轻摇了下嘴唇,继续道,“前些年神宫更名为长生殿时,长生殿曾派了弟子去观礼,他们定然已经知道圣女祈福的真相。他不是国师吗?既然知道了,为何不阻止这样残忍的法术呢?”
阿水并不知晓蛇罗鱼的事,还当这一切只是普通的法术。荀舒默了一下,含糊道:“或许他们有其他的目的吧。长生殿如今有陛下撑腰,势力太大,可邪不压正,他们如今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提前耗费气数。待气数耗尽,一切就能结束了。”
荀舒并不想去招惹长生殿的人,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叫上还在世的几个师兄,于长生殿而言也不过是多了几个送死的人。她只想找到姜拯,而后躲到长生殿的人找不到的地方,安稳度过一生。
“可在这之前,会死多少人呢?”阿水盯着窗帘,目光似能穿过它,看到街上的芸芸众生,“宁远村的事应当不是特例吧?大梁这么大,看不到的角落,又有多少人受了他们的蛊惑,因着他们的缘故,白白葬送了性命呢?”
荀舒怔住。
蛇罗鱼难寻,或许宁远村只有一条,但阿水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究竟要如何是好……
妖道所乘的马车很快越过他们的车子,向着皇城的方向飞驰而去。荀舒一行人没了耽搁下去的理由,在四处转了几圈后,回到了侯府。
下车时,荀舒问鱼肠:“可能派人潜入他的宅子,找找姜叔的踪迹?”
鱼肠摇头:“你刚刚也瞧见了,他的宅子守卫极其森严,无论宅内宅外,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有人巡查,而且这些人大多出自禁军,功夫不弱,要想不惊动他们潜入宅子,几乎没有可能。”
荀舒本也没报太大希望,闻言只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马车停在侯府侧门,几人下车后往里走了没几步,便瞧见一群人步履匆匆,面色古怪地经过。
荀舒好奇发生了什么,还未开口,阿水已经上前去打探,片刻后返回,压低声音道:“刚刚大夫来过,说是府中姨娘有喜了。侯爷很是高兴,可还没高兴多久,长公主便将侯爷叫到了院中,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府中姨娘有喜了?!昨日李玄鹤不是说,长公主对纳妾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唯独不许妾室留子嗣吗?如今这姨娘有喜,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侯爷的意思?
荀舒原本不想掺合这些事,可想到长公主是李玄鹤的母亲,对她又颇为照顾,如今她住在她的府上,于情于理都该去安慰几句。她在原地犹豫片刻,还是妥协道:“鱼肠,能带我去长公主的院子吗?”
鱼肠并不多问,引着荀舒去了长公主的院落,也是昨晚荀舒去过的地方。院中站着许多人,见到荀舒后反应各异,有人微微皱眉,有人面露欣喜。荀舒懒得去思考他人是怎么想的,轻声道:“长公主可还好?”
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没想到荀舒会在此刻来这,问得这般直接,有一瞬愣神。可想到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此刻在房中那般伤心,忙道:“姑娘来得正是时候。殿下心思结郁,将奴婢们都赶出了屋子,但她很喜欢姑娘,兴许愿意见姑娘。老奴这就为姑娘通传。”
荀舒眨眨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嬷嬷已然匆匆前去通传,片刻后高兴地回来,道:“殿下愿意见你。”她压低声音,“还请姑娘多劝几句,让殿下莫要因为这些小事,伤了身体。”
荀舒懵懵点头,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被推入正屋。
屋中门窗皆紧闭,与院中相比略有些昏暗。房间里一切如常,地上未出现摔碎的瓷器,被扔到地上的杂物,依旧整洁干净,与荀舒预料中的很是
不同。
长公主见荀舒走进,并无动作,依旧平静坐在桌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眼角有尚未散去的红晕,泄漏了几分情绪。
“很可笑吧?”
长公主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刚哭过。荀舒疑惑道:“可笑什么?”
长公主抬起眼,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本宫是大梁的长公主,出了这宅子,除了皇兄皇嫂,谁见本宫都要行礼,谁又敢驳了本宫的意思。可偏偏在这宅子里,却要被人如此欺辱,如今竟连一个妾室都敢驳了本宫的意思……本宫难道不可笑吗?”
荀舒挠挠脑袋,将她心中的疑惑说出:“殿下,既然您在这里住得很不开心,那为什么不离开呢?”
长公主愣住:“离开?”
荀舒点头,说出口的话一如既往的直接:“三哥同我说过殿下当年嫁入平阳侯府的原由,可如今,陛下已登基,朝局稳固。昨晚我瞧着您和平阳侯关系冷淡,您应当也没那么喜欢他吧?既然没了一定要留在这宅子里的理由,为何不离开呢?公主府应当比这里宽敞吧?那是您的宅子,住在那里定比住在此处舒服,您为何不搬回去呢?”
“本宫若搬回去,鹤儿又该怎么办……”
荀舒愈发摸不着头脑:“这与他有何关系?”话音落下,她方反应过来长公主的意思,忙补了几句,“世子之位又不是他的,我瞧着殿下您没有争抢的意思,他也没什么兴趣。若是您怕他被欺负,大可不必,他功夫好,又很机灵,撒起谎来谁都识破不了。再说了,他是您的儿子,自然也可以跟着您迁回公主府。”
长公主“噗嗤”笑出声,僵硬的身体终于缓和过来几分。她叹道:“事情若真有这般简单就好了。本宫与平阳侯府相伴几十年,早已深深绑在了一起,有些关系哪里是这般容易切断的。”
荀舒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晌,慢吞吞道:“我以前从未来过京城,没见过皇家的人,我以为公主是顶顶厉害的,背后有皇家撑腰,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谁都要听公主的话。即使嫁了人也与寻常女子不同,无需侍奉公婆夫君。如今瞧来,是我单纯了。原来贵为公主,依旧过得如此艰辛……”
长公主愣住,混沌的脑海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是啊,她是长公主,无论在哪里都该先论君臣之礼,再论其他。她若实在不高兴,将这火气发出去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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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皇兄忍着嫁给一个纨绔鳏夫,忍了这许多年,忍到父皇驾崩皇兄继位,忍到老平阳侯走了,她也为李家开枝散叶,甚至还接受了世子之位落在旁人身上。她已经忍得够多了,为何还要她忍?
哪有什么切不断的关联,只看下没下定决心,有没有那股子狠劲儿罢了。
或许这日子早该是个头了。
长公主望着荀舒,目光愈发和善。她拉过荀舒的手,握在手中,柔声问道:“好孩子,你觉得鹤儿怎么样?你可喜欢他?你放心,我并非有门第之见的顽固妇人,你若喜欢鹤儿,愿意嫁给鹤儿,我会将一切替你备好,定不让人欺辱了你去。”
第74章 人有千算5
荀舒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
不是在说长公主和平阳侯之间的事吗?怎么突然绕到她和李玄鹤头上了!
长公主一脸期待看着她,荀舒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终于想到了个搪塞的理由,声音比飞虫还轻:“我要先找到姜叔……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至于其他的,等找到姜叔以后再说吧。”
长公主在心底叹了口气,暗暗埋怨她这个儿子不顶事,面上却依旧温和地笑:“好。你若实在不喜欢鹤儿,本宫便认你做义女。往后有了这层身份,定无人再敢轻视你。”
她这话音刚落下,房门便被推开,李玄鹤一身官服,逆光匆匆走入屋内。他的目光落在荀舒面上一瞬,而后到长公主的另一侧坐下,话语间带着几分亲昵:“阿娘和阿舒说什么呢?”
长公主笑着看他一眼,意味深长:“你倒是来得及时。”她倒了一杯茶推到李玄鹤面前,柔声问,“今日可还顺利?”
李玄鹤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一切安好。赈灾银已清点完毕,归入国库,案卷也由黎宋带回大理寺。我离开宫门时还瞧见了国师,抱着一个木盒子来找陛下,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约莫是些丹药吧。这些年他不是常常炼制丹药给陛下吗?不是长生不老的丹药,便是成仙的丹药。皇兄很相信国师,他献上的丹药会直接服用。”长公主对此事习以为常,倒是对另一事更为好奇,“今日可是陛下亲自上朝?”
李玄鹤摇头:“未曾,今日仍旧是太子监国。太子表兄如今处理政务愈发熟稔,倒是有几分先皇的风范。”
“是啊,太子是最像父皇的。”长公主顿了顿,忍不住叮嘱道,“此事莫要在外提及,免得让他们父子二人生出嫌隙,招惹出祸端。”
“孩儿晓得。”
正直晌午,三人一起用过午膳后,荀舒和李玄鹤一起离开了长公主的院落。李玄鹤本就是听说家中出事,担心母亲才匆匆赶回府中的,此时见母亲有荀舒陪着,逐渐开怀,便回了大理寺,继续处理积压的公务。
荀舒回到暂住的屋子后也没闲着,将铜盘和铜钱摊在桌上,时不时转动几下圆盘,再抛掷几次铜钱,试图算出和姜拯有关的信息。可惜没有时辰没有方位,想要靠她的能力测算,就像是大海捞针。她忙活了一下午,依旧一无所获。
傍晚时李玄鹤回到家,来荀舒院中找她时,瞧见的便是她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他的视线扫过桌上的一切,大概猜到她为何事而苦恼。
趁着荀舒还在发呆,李玄鹤干脆利落将她拉起身,推着她往门外走。等荀舒反应过来时,已然到了府门外坐上了马车。她有些疑惑:“这是要去哪?为何不带上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