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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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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步试探

好痒。

齿间发痒。

她像是得了什么乐趣,在他嘴中胡乱搅动,追逐着他躲避的舌尖,戳刺,按下。

宛如启动了机关。

“唔!”

急促的喘息从喉中溢出,带着濕淋淋的水声,不断地响起,又闷又哑。

沈洵舟眼前閃过白光,手指紧紧扣住她的腰,将她揽得更近了些,仿佛囚禁般,身躯不留缝隙地贴着,随即合齿,咬下。

少女果然往后撤,被他力道裹住,移动不了分毫,睁着满含水意的栗色眼眸瞪他。

沈洵舟短促地笑了声,含糊地说:“怎么,怕痛?玩得不是很开心么?”

熱意升腾,黑暗中喘息不停地响,月光钻入乌云,听觉更加灵敏。

声如美玉,此时浸了水,长长地抽气,尾音带着抖,像是水浪涌过来,拍在硬石上,碎成无数水粒,滚在耳边。

宋蘿思绪更加混沌,酒令脸颊发烫,有股耻意升上来,抽不开手指,被濡濕缠着,口腔的軟肉挤着她,指尖陣陣酥麻。

略尖的齿抵进她指腹,麻痒中有絲尖锐的痛意,扯着她心跳愈快,生起怒气。

清脆罵道:“坏狗!”

沈洵舟怔了怔,感到她另只手覆上胸口,傳来使劲的推力。这力道对他而言,不过羽毛撩过,他漆黑眼眸荡起泠泠暗光,齿尖抵着她,威胁地磨了磨。

宋蘿整只手掌陷入他胸前,只觉按住了个軟弹弹的青橘子,压不太住,力气左摇右晃。半晌没推开,有些卸力,语调宛如小兽般扬起来:“鬆口!坏狗!”

沈洵舟盯着她,心想:她把我当什么?狗么?

第一次被这样罵,他本應该抵触的,不知为何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恨不得她再多骂骂,把她圈在怀里,让她哪里也去不了,这股欲.望填进心里,鼓胀起满足。

含着她的手指,舌根处分泌津液,他吞咽了下,慢慢鬆开。

宋蘿指尖抽出来,带起几道细细的银絲,月光透出乌云洒落,在上方流淌,越拉越细,随即断裂,尾端没入他薄暗的唇缝中。

白皙如玉的面颊被映亮,漂亮青年眼瞳漆黑,纤长的睫毛垂落眼尾,向上挑,暈开泛粉的水潮,耳尖莹潤通紅,像是紅色透亮的玛瑙。

他额前冒了汗珠,整張脸湿漉漉的,唇色殷紅,浮起发亮的水泽,生出些柔弱的诡艳。

宋蘿迷迷糊糊地想:原来不是狗,是个人。

但还没忘记他方才咬了自己,狠狠一推。因失力,她的手下移了些,使劲往下按,隔着薄薄的衣料,急促如鼓的心跳撞进她手心。

沈洵舟猛地颤了颤,长睫抖动得像受惊的蝶,闷哼顿在喉中,扣在她腰间的手指松开,少女便如游鱼一般脱了出去。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这忽起的酥麻,从胸前往上窜,他微微

張开唇,平复着喘息。

似乎是受了少女刺激,这片心口泛起熱,抵住胸口的衣裳,稍有动作磨蹭,便傳来隐隐的刺痛。

他感到一阵羞耻,閉了閉眼,有些后悔没早点松开她。

宋萝看着手心,这触感奇妙,杏子般的眼睛眨巴着,又好奇地凑近了。月光明亮,映在他紅艳的唇上,略尖的唇珠上抬,湿潤润的,看上去十分好咬。

她一向睚眦必报,以牙还牙,趁他闭眼,张口咬上去。

牙齿硌在横伸来的温热硬物,她睁大眼,还没来得及反應,便被抓住肩膀推开。

沈洵舟又惊又恼,手指还残留着她柔軟的触感,红潮爬上白皙脸颊,顿了半晌,低声说:“你我尚未成亲,你不能亲我。”

宋萝眼前发暈,碧绿的裙摆晃了晃。她很想反驳,但舌头不听使唤,说不出话。她鼓起脸。

“铛——”

宵禁的锣声响起,迎面传来刀剑碰撞声。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跑,摇晃着转过身,迈了没两步,感觉踩进了棉花,身子一歪,意识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沈洵舟接住她,抱着绵軟的身躯,手指戳戳她的脸。方才少女听见锣声,面上惊慌无措的神情残留在眼眸中,这副反应,像是逃过了无数次般。

他心想:聪明好奇的小狐狸,也有害怕人的时候。

想起那时灯会的烟火声,她害怕突然的声响,遇见官兵就想跑,是因为逃亡路途中被抓住过么?

三年前汴州水患,他所能见到的只是纸上的几行空文。可宋萝却是真真切切地经历了洪水冲来的数百具尸体,是洛阳城外的数千个灾民之一,被官兵殴打,抓捕,才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胸口一阵奇异的酸,怀里的少女仿佛化成了水,把他浸软了,渗入心口,又塞进了个不熟的杏子干,酸涩中带起一点疼。

*

黑暗的屋里亮起盞暖黄的光,烛火在丝绸制成的灯盞中跳动,照着床边拢起的纱帐,透出模糊的影子。

宋萝迷迷糊糊睁开眼,口中渴得厉害,身上更是又重又热,柔软的被子裹着她,令她喘不上气。

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腦袋发晕,缓了缓,勉强反应过来:这是在客栈的床上。

如玉手指握着冰凉的杯盞递到她眼前,里面的水荡起波纹,閃出粼粼波光。顺着雪白的指往上看,青年淺黄色圆领袍被烛火照得格外温暖,白皙的下颌也染上些暖黄,殷红的唇紧抿着,乌黑的眼珠望着她。

她想了想,喊道:“大人。”

沈洵舟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双颊泛红,栗色眼眸睁的大大的,眸光涣散,显出一点与平常不同的傻气。

还没清醒。

他也不嫌累地端着茶盏,看她什么时候来接。

宋萝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洵舟眸中闪过笑意,在床边坐下,少女避也未避,甚至主动凑近了。他长睫微翘,唇张开了:“好看么?”

“好看。”宋萝点点头。

“我是谁?”他问。

宋萝眼睛忽闪,竟显出羞涩,抿起一个笑:“大人!”

沈洵舟眉间神情愈发柔和,觉得喝醉了的宋萝,比平时可爱真诚了许多。

墨绿的床帐映在他身后,烛光滤进来,罩了层灰暗,他一身淺黄,像是叶间绽开的金丝桃,翘起长长的睫毛。

随即殷红的唇上挑,循循善诱:“为何去周府的书房?”

宋萝眨巴眼睛,目光扫过他的额头,再到下巴,迟疑了会,说:“救美人。”

沈洵舟刻意离得更近,看见她神情愈发痴迷,压低了声线,变得柔哑如女子,轻问:“你的主子是谁?”

宋萝却不肯说了,紧紧闭上嘴。

然而这副反应已经有了答案。喝醉了也不肯回答的问题,必然是被勒令不能说出口的。

沈洵舟知道有一种训练,将人至于酷刑之下,令其意识不清,不停地拷问,答对便以针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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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穴之中,痛不欲生,重复,直到这人下意识避开答案,便是成功了。

他冷笑一声,方才的柔和碎裂,换成了毒艳,从喉间恨恨划出两个字:“骗子。”

宋萝眸光倏然动了动,偏过腦袋不看他,小声说:“我主子是脾气不好又小心眼的大人!”

沈洵舟盯着她,心中掠过奇异:她是清醒着还是醉着?

她舔舔唇,要去接他手中的茶水,他将茶盏收回,让她抓了个空。

他眼眸潋滟,故意抬高,白玉般的瓷杯平于下颌:“说实话,才能喝。”

明晃晃的捉弄。

少女晶亮的眸中浮现怒气,身子撞过去,伸手去抢。

茶水洒落,沈洵舟低下头,睫毛上溅了几滴水珠,摇摇欲坠,宋萝手指还搭在倾斜的杯沿,愣愣看着他下巴、脖间、胸前的水渍。

水珠闪着莹光,坠在他唇下。

她实在很渴,又看着这块像凉凉的冰,凑过去,吮住。

陌生柔软的触感传来,沈洵舟喉间滚动,手指捏皱了她腰间的裙子。

好软。

他力道渐渐收紧,不知是想推开她还是扣住她,漆黑的长睫不断颤抖。

宋萝沿着水渍滑下来,心中迷糊地想:好烫,这分明是一块刚出炉的面糕!

经过一块凸起,抵住她的唇,还没感受到这是什么,这凸起上下滚了滚,研磨着她的唇瓣,磨出一点痛。

坏东西!

她张口就咬。

上方传来短促的“嘶”声。

喉间被尖锐的牙齿顶着,沈洵舟身上的血液都在升腾,被激出了杀意,与腹中翻涌的酥麻情.潮交织在一起,令他浑身发软。

慢慢被少女压着倒入柔软的被褥中。

抑制不住地,小声喘着。

宋萝听得耳尖发热,手按在他胸口,抬起脑袋,不太明白这人怎么就躺下了。

模糊的烛光照进来。

沈洵舟眉间轻拧,紧闭着眼,难耐得面颊都出了层汗,泛起莹润的光泽,像是白玉做成的观音像。

眼眸轻阖,眼尾却晕开大片的红。

一副柔弱被欺凌的模样。

宋萝怔了片刻,俯视着他,见他唇上还有水珠,垂头含了上去。两片柔软相触,手心下的身躯立即紧绷,她舔了一下,舌尖尝到清润的茶水。

吞咽下去,随即撤开唇。

沈洵舟被刺激得睁开眼,漆黑眸中浮起一层水意,睫毛剧烈颤动,望着她。

好半晌,他问道:“你……喜欢我么?”

宋萝歪了歪脑袋。润泽滑入喉中,解了一些渴,令她舒畅起来,重复:“喜欢。”

沈洵舟避开她的注视,扶住她的腰坐起身,如玉的耳尖已然通红。垂着眼眸,拾起落在被子上的杯盏,握在指尖。

腹中蛊虫不断扭动,顶凸肚皮。

水全泼在他身上了,湿透的衣裳紧贴皮肤,熨起凉意,却不够。

浑身如同炙烤,那股情.潮得了方才的抚慰,勾起更深的渴望。

他将被子裹在宋萝身上,轻笑了下。

用杯盏接了水,慢慢喂她喝下,她咕噜咕噜灌下几杯冷茶,困意袭来,眼睛闭上了。

沈洵舟眉眼湿淋淋如艳色,唇角扬起,生出几分少年般的青涩。

给她盖好被子,伸进去握住她一只手,浅浅触碰,蛊虫得了片刻的安抚,生出一点快慰。

灭了灯。

他置身于黑暗中,语调也很轻:“睡吧。”——

作者有话说:双手合十(保佑)

掉了俩收藏,心碎

第52章 第五十二步试探

黄梅天,阴沉沉。

细碎如珠的雨水砸向青石砖,迸溅弹开,像是筐中的米粒倾泄而下,发出酥沥沥的声响,感到一阵昏昏欲睡的安详。

青色雨傘收拢进屋檐下,朱红衙门前,站着持刀的捕快闭了下眼,清脆的少女喊起来。

“大哥!”

捕快睁眼望去。

宋蘿挽着秦濃玉的手,怀里揣了纸包着的热胡饼,两人皆是湿淋淋的,头发沾了水珠。秦濃玉用袖子擦擦额头,露出眉心红痣,小心翼翼问:“请问大哥,我的过所何时交还与我?”

官府抄了周府的家,许多物件都搬回衙门里,还有些家仆的卖身契、房契、地契,她的过所还在里头,几次来衙门,都被搪塞过去。

她人微言輕,只能多来问问。

捕快看了一眼,

便说:“这得结案之后,于大人全部看过才可决斷,咱们大人如今实在繁忙,姑娘过几天再来吧。”

热乎乎香辛的胡饼递到他面前。

素白的手腕套着莹透的玉镯,将这胡饼强塞到他手里,力道诡巧,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已拿着胡饼了。

“天儿闷,大哥尝尝这饼,加了牛肉洒了香料,才出锅的,可香啦,提提神。”宋蘿栗色眼眸笑盈盈。

翻开饼下,两枚碎銀躺在掌心,捕快眼神左右扫了扫,若无其事将銀子放进兜中,咳了声,低声道:“姑娘也无需担心,没几日就能结案了,到时会统一清点证物,用不着的自会筛出来还与你。”

宋蘿点点头,甜声道:“多謝大哥。”

只是秦濃玉情况不同,她原先是周临宇的十三姨娘,拿了休妾书才令官府不追究罪责,那休妾书是宋蘿那晚顺手临摹的,崔珉教过她仿人字迹。

青傘撑开,雨珠落在傘面,流淌下来。

两人路过个茶棚,几張桌子前零星坐了人,都是喝茶躲雨的,飘忽的议论隔着雨幕傳过来,听不真切。

宋萝握着傘柄,有些心疼银子:“玉娘,你这过所估计是拿不回来了,等过些时日再补一个吧。”

秦濃玉挽着她手臂,与她贴在一起,不太明白:“那捕快不是说”

“拿了我的钱,自然要说些实话。”宋萝浅绿如竹的裙摆微漾,像是雨中的荷叶,她眉梢翘起来,“衙门才没那个功夫统一清点证物呢,反话正说,便是让我们别再费心思的意思。”

秦浓玉沉默下去。

宋萝伸出手心,接了点雨水,带来丝丝沁凉。

这些时日沈洵舟白日仍旧不见人影,她每日无事可做,在客栈看看话本,和玉娘逛逛街说说话,倒是难得安逸。只是凌晨惊醒,发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仿佛回到了还在沈府的时候,沈洵舟坐在她床边,沐着满身夜色,默默握着她的手,天际渐亮便离去。

那时只觉得反正他没做什么,该睡就睡,这几日不知为何,感受到手心的冰凉触感,她却睡不着了。

像是触碰了朵鲜嫩的玉兰花,青汁般清新的香气久久萦绕不去。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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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测着,前方忽出现玉白色青年身影,腰间挂了环佩,随着前行晃荡着,在灰暗中亮起朦胧的光。

沈洵舟撑着把浅黄色的伞,后方跟着同样打着伞的謝靈台,伞檐遮住半張臉,雨滴滑落迸溅起水雾,两道长靴一前一后地步入酒楼。

“謝御史!”宋萝先喊了声,想到办法,看向身旁的秦浓玉,“玉娘我们去找謝大人,他说不定能从中周旋,拿回你的过所。”

说着便拉着她急行几步,手臂猛地被放开。

秦浓玉神情掠过丝畏惧,眉心红痣愈深,低下头,指了指茶棚:“宋姐姐,我我不敢去,我能不能在这等你?”

那边谢靈台听到呼唤,住了脚步,抬高伞檐望过来。

秦浓玉咬咬唇,从伞下跑出去,进入茶棚頂下。宋萝看了看她,又隔着雨幕看向谢灵台,轉回来,语调放软:“那我过去问问,玉娘你在这等我会。”

秦浓玉对这位杀了另外几个姨娘的御史十分发怵,若让他见到她,会不会也将她杀了。她臉色苍白,勉强对少女笑了下,点点头:“嗯!”

见她提着裙摆小跑过去,秦浓玉找了张空白的桌子坐下了,四周的视线齐聚过来,她眼皮顫了顫,觉得一阵恶心。

方才被雨声掩盖的议论明晰起来,小声嘈杂如蚊蝇。

“陸大夫那么好的人,怎么娶了这不干净的女子?”

另一人附和:“被那什么黄大土假冒货抢去当了这么久姨娘,身子早就糟蹋了,陸大夫也不嫌髒。”

“不就是仗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吗,陆大人也太可怜了,接了这种烂摊子。”

秦浓玉放在桌下的拳头捏紧了,若她还是半年前,清清白白,如风似火的秦玉娘,早就一拳头砸过去了,若爹娘仍在,她受了欺负,阿爹定然要拿着擀面杖,冲出门替她出头的。

她鼻尖一酸,攥紧的手慢慢松开了。

他们说得对,她如今已经不清白了,非是处子之身,却嫁给了那么好的陆云风。这些冷眼冷语自她嫁给他,就傳开了。去买菜的时候能听见,逛街的时候也能感到别人打量的眼神。

周临宇坏事做尽,他的几个姨娘和他一起被问斩,却只有她活着。

雨水仿佛淌进了她心里,湿沉沉的念头向下坠:她是不是也要死一死呢?她死了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说了?

却有另一种可笑无法克制地升上来。明明这些人前些天还恨着陆云风,轉眼一变,又成了这副心疼他的模样,像是恨她多过了陆云风,便将这相对较輕的恨变成了爱。

她偏过脑袋,去望雨中少女的身影。

宋萝停住脚步,仰起脑袋。面前两名青年,谢灵台仍是黑色衣裳,身形修长,微抬起伞。

沈洵舟今日穿了身玉白的圆领袍,翻出暗红色的领子,黑革束紧袖口,浮起几条金线,洁白指骨握着漆黑伞柄,更显莹润。

腰间黑色系带勾勒,玉佩垂下红色丝结,像是世家的贵公子,又多了些少年意气。

他半遮着脸,露出莹白下颌,殷红的唇紧抿,微微侧过头。

不看她。

他闹什么别扭?

宋萝挪开视线,对谢灵台长话短说。声音不疾不徐,犹如清澈的溪水,淌入层层雨声中。

听完,谢灵台笑着应下:“小事,明日我便让人把秦姑娘的过所找出来,派人送过去。”

又问:“可要随我们同进去吃飯?”

宋萝感觉他们有事相商,摇头拒绝:“不了,多谢御史,玉娘在茶棚那等我呢,我今日去玉娘家中吃飯。”

她一个人在客栈吃饭很是无趣。

想了想,她看向沈洵舟,说道:“许久未见大人,小五也不在,宋娘想问我们何时启程前往汴州?”

沈洵舟伞面一动,露出的红豔唇角向上挑,随即压下来:“待雨停。”

“哦。”

宋萝浅行了个礼,准备转身,沈洵舟的伞抬开了,漂亮的面孔显出,沾了雨珠,漆黑眼眸湿漉漉的,眉间朦胧起水意,生出几分柔豔。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沈洵舟眉心居然多了颗红痣!

心髒狂跳,她后背窜起凉意,惊得她顿在原地。

这意味着他果真中了那种蠱,命不久矣。

沈洵舟伸出指尖,摸了摸额心,意识到用于遮掩的脂粉被雨冲没了,眸中闪过恼:“看什么?”

宋萝退了半步,见他像是见鬼。脑中浮现青年衣衫大开,白皙的肚皮被向上頂出凸起,皮肤越顶越薄,犹如透泽的蝉翼,随后裂开条缝,圆圆的蠱虫裹着鲜红的血,慢慢爬出来。

这中间的过程极其煎熬,最开始会是绵密的快感,中蛊者面颊染上红潮,唇瓣张开,止不住求欢,随着蛊虫撞起肚皮,撑开皮肤,随之而来的是拉扯的痛意。

肚皮缓慢地被撑开,人意识愈发模糊,却不显狰狞,呈出惊人的艳丽,像是脱胎换骨中的蝶,腰腹弓起,不斷地颤抖,直至绷直。

随后,这用血肉织成的弦绷断了。

中蛊者最后的死状,是开膛破腹,神情诡异地安详,眉心红痣愈发深而艳。

修长的手指伸过来,覆在她手背,替她扶正了歪斜的伞。

沈洵舟垂眸盯着她,语调森森滑出:“宋娘,你抖什么?”

他心想:脸色这么白,莫非是见到他又后悔了,不想负责了?

她明明亲了他

离少女太近,腹中的蛊虫比之前更甚地翻涌起来,不断地在肚皮上顶着,升起灼烧的热,仿佛里面有个发烫的东西搅动,触碰到脏器,传来酥软的麻。

沈洵舟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几乎将舌尖咬出血,堪堪克制出将要溢出喉的喘息。

他狼狈地松开手,往后撤,雨丝侵进

伞中,落到面颊、脖间,激起凉意。乌黑的眼眸望着她,观察她的神情,冷静思索。

“我、我有些饿了,一时身子发虚,有些脱力。”宋萝抬起头,眼眸晶亮,真诚地摸了摸肚子,“天色不早了,我也不打扰大人用食啦。”

沈洵舟眸光沉沉,扫了眼不远处茶棚下,秦浓玉站在那,正向这边张望。

他没见她这些天,她竟如此在乎起另一个女子。给人家忙前忙后,一顿饭就把她哄上了。

她似乎格外偏爱长得好看的女子,他扮女子时,她还愿意与他贴近,他恢复成男子,半夜只是握她的手,她就不适地睡不着了,明明之前在一张床上睡的如此熟

这对破夫妻!

碧色的裙摆荡开,宋萝转身欲走,身侧扑来清新的雨汽,伞晃了一晃,被迫顶高了。

沈洵舟扶住伞柄,另只手收了自己的伞,眼尾晕开潋滟红潮,垂下眸。

他比宋萝高许多,挤在一把伞下,低头看她。

好近。

宋萝能看清他纤长翘起的睫毛,沾了些细碎的水珠,轻轻一眨,消弭不见。略尖的唇珠陷入下唇,看上去十分柔软,缓缓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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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喝醉之后,做的那个梦:好像咬住的就是这样的唇——

作者有话说:大家有感觉节奏会慢嘛,可以留言!栗努力改进qvq

来晚了,晚安~[撒花][撒花]

第53章 第五十三步试探

柔软、濕热的两瓣唇,用舌尖輕舔会颤抖,尝到清潤的水泽,像在吃刚出炉软乎乎的面糕,牙齿一咬便輕易地陷进去,引来清晰入耳的喘息。

几缕银丝拉长,断裂,最终落到他殷紅的下唇,凝起水意,如冰粒的嗓音在耳廓边滚过:“不是饿了吗?还不走?”

宋蘿回过神,目光上移,沈洵舟面頰莹潤,眉眼如水墨山黛,似罩了层朦胧的山雾,眉心輕拧,不大高兴地睨着她。

她眨眨眼,故意说:“大人占了我的傘,我怎么走呀?”

沈洵舟抿住唇,眸光晃了晃,慢慢将手从傘柄上松开,身子却不动。宛如一个待人来娶的小媳妇,也不说话,直勾勾地望她。

宋蘿有些想笑:怎么有本事钻人傘下,却又这副娇羞模样了,搞得像是她强迫他似的。

她察覺出他眸中含着的一缕别扭,仿佛小猫想要人来哄,不伸爪子也不叫,只巴巴地看过来。

半晌,小猫理直气壮地扬了扬下巴:“方才不是饿的脱力了?我送你过去。”

宋蘿盯着他眉心的紅痣,頓了頓,双眸弯起来:“这多麻煩大人呀,今日我与玉娘买了些鱼,打算炖一锅鲜汤,大人不如一起用吧?”

沈洵舟“嗯”了声,她又转过去找谢灵台,问:“谢御史要一起吗?”

谢灵台在一旁笑得傘都弯下去,扬声答道:“不必了,谢某还有事要办,先行一步。”他转身进酒楼。

碧色裙摆与玉白的袍角交缠,雨中的青伞顶高了,微微倾斜,挪向一側。

雨珠落在脚边,溅起水珠。

宋蘿举着伞,手臂发酸,右側的雨水扑在肩側,泛起凉。她是个闲不住嘴的性子,走了一会,边走边忍不住瞧他:“大人,您这几日都在忙什么呀?”

白皙的掌心伸到她面前,莹碧的玉佩落在上方,下坠朱紅流苏缠入如玉指尖,生出几分豔丽。

沈洵舟眼睫微翘,低声说:“送你。”

宋萝眼眸一亮,捏着玉佩上的同心结提起来。碧绿山溪照水,山峦层叠,长长枝条横生,立着只歪头的青鸟,栩栩如生。

“好漂亮。”她对着灰蒙天光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多谢大人。”

沈洵舟手掌上抬,握住伞柄,微微用力,宋萝不自覺松开手,这伞便到了他手里,将倾斜到他这边的伞挪回去。

青色伞面罩住少女,见她肩膀处不再淋雨,沈洵舟移开视线:“那账册中顶替春闱举子的人,多半都已入了朝中,吏部、刑部、礼部皆有,牵扯众多,这几日在查。”

“哦。”

宋萝往上看偏向的伞,又顺着漆黑伞柄上白皙如玉的指骨,滑到青年莹润的侧頰,玉白的衣裳,停在他腰间坠着的环佩上。

同是碧色,刻满雲纹,中间空了个小小的圆屏。她探过身,拿着玉佩比了比,好奇地一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她睁大眼睛,脱口而出:“大人,这玉佩与您这个好像一对呀。”

沈洵舟前行的步子停了,垂头望过去,少女栗色眼眸满是惊奇,与他对视,又化为盈盈笑意。握着玉佩,和这只歪着脑袋的青鸟一模一样。

应该选狐狸的,他心想,看向她指尖捏着的紅色同心结,唇角輕轻一勾,尚未回答,便见同心结被倏然捏皱。少女像是意识到什么,两颊升起如桃般的粉,闭上了唇,直身回去,小巧的耳尖也红了。

他睫毛颤动一下,不自在地视着前方,也覺耳朵燥热起来。冰凉水珠落濕半边肩膀,雨声如雷覆入伞下。

宋萝心跳飞快,十分后悔:方才怎么就没过脑子把话说出去了呢!

手心的玉佩頓时像个烧熟的山芋,烫得她浑身发热。

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肩上洇湿的玉白变为暗色,因前行不断晃动,他握着伞柄的手指却很稳。她厚脸皮地将玉佩塞进怀里,反正这人也没说什么,值钱的东西该拿就拿。

到了茶棚前。

沈洵舟顿住脚步,对着檐下的秦浓玉皱起眉,他不愿让外人看到自己額心的异样,犹豫一瞬,宋萝拿过他另只手的伞,清脆道:“大人,借个伞!”

她撑开伞,旋过身将他的青伞向下压,遮住他半边面颊。随即她碧色的裙摆一荡,像是游水的鱼转了出去,雨珠砸落数个小花,拉着秦浓玉到伞下,亲切切地挽起她的胳膊。

秦浓玉只看到那边撑着伞的人影,看着眼熟。宋萝将谢御史的好消息讲了一遍,又说沈洵舟一起来吃饭。秦浓玉听着点头,又沉默下去。

两侧房檐水如串珠,倾斜而下,青石砖映出月光的湿亮。

“吱呀。”

门推开了。

宋萝收了伞,见秦浓玉先进了门,身侧扑来清凉的雨水气息,混杂着青涩的青汁与药香。她掏出手帕,又翻出盒小小的面脂递过去。

沈洵舟久久未接,雨珠压弯纤长的睫毛,划出道细线,滴落在她掌侧。

她感到一点凉,犹疑地问:“大人眉心的红痣,要遮一遮吗?”

沈洵舟睁着漆黑的眼眸,俯身靠近过来,唇瓣殷红,泛起润亮的水泽,轻轻吐息:“帮我。”

宋萝感觉他像只诱人的毒蛇,正吐着信子,眉眼浸了水,湿漉漉的飘渺似雾,眉心红痣亮如朱砂,仿若观音,偏偏红唇微張,显出难以言喻的豔丽。

她一巴掌将帕子拍在他額上,旖旎的气氛碎了。

手指沾脂粉点在他眉心,仿佛点化人的女冠,认真地抹开。

*

雷声大作,暴雨如瀑。

陆雲風弯身收拾碗筷,瞧了眼外头的光景:“雨下这么大,宋姑娘你们不若在这休息一晚,明日雨小些了再走。”

他垂头瞧了眼妻子,见她闷闷不乐,私心想让宋萝多陪陪她,又倒了两盏热茶推至桌上:“雨势太大,若淋了雨,怕是要生風寒。”

话以至此,宋萝捧着茶盏,点点头:“好呀,那就麻煩陆大夫啦。”

陆云风冷淡的面色浮起一点笑,“那还是之前你们住的房间,我这就再抱几床被子

过去。”

“嗒。”

茶杯底撞向桌面。

沈洵舟唇色红艳,方才沉默了一整顿饭,此时出声:“宋娘,是我们麻烦人家,这被子厚重,你去帮帮陆大夫。”

陆云风怔了怔,宋萝站起身,目光在这奸相与沉默的秦浓玉身上看了圈。

心知这是要支开自己了。

她对陆云风眨眨眼,推着他向外走:“陆大夫,之前我们走的匆忙,还未打扫过屋子呢,这次可不能再麻烦你啦。”

秦浓玉心一惊,喊了半句“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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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已跨过门槛,不见人影。

她慌張站起来,带动桌子晃了晃,茶水四溅。

如玉指尖扶住茶盏,暗沉天色透进来,桌面昏暗暗,只有水晃起一点光。

“秦姑娘止步,本官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秦浓玉回过头。沈洵舟半边面颊笼在阴影中,生出摄人的冷意,逼得她战战兢兢又坐下了,抖声问:“我、我与周臨宇已经没关系了,别杀我。”

自从知道这貌美如女子的青年也是一位大人,她心中发慌。

“想保性命,自是容易,只需回答本官几个问题。”他眸中仿佛映了漩涡,指节轻扣了扣桌面,語调寒凉,“若说一句谎话,周臨宇的下场,便是你明日死状。”

“我”秦浓玉两眼发空,又想起白日里被议论的那些话,抓着桌檐,竟不抖了。

她本应该与周临宇一起死的

看着他张开唇,她恍然间听见了那些刺人之語,清冽如冰的嗓音浮在这些话上面,灌入耳中:“你眉心的红痣从何而来?”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额心,平的,可这里确实长出了枚红痣,像是朱砂点就。听闻有人点过守宫砂以守贞洁,可她的痣,仿佛象征着贞洁消弭,非是处子之身。

秦浓玉语若癫狂,竟笑了一笑:“周临宇喂我吃了个黑色的虫子,而后强迫于我,第二日,我便长出了这痣。”

沈洵舟拧起眉,才说了个“你”字,秦浓玉面上的笑平了,手摸向肚子,露出沉静的安详,片刻后又撑着桌面起身,望向他,叫了他原先的称呼:“小沈姑娘。”

她眸光涣散,说:“我去找白姐姐。”

*

窗外雨声沥沥,夹杂雷鸣。

夜色如墨,顺着缝隙淌入屋内,爬上妆台、椅子,罩起一层黑暗的沉影。暖黄烛光亮在桌上,微微摇晃。

宋萝抱着被子鋪地鋪,心中隐隐不安,看向坐在床边的漂亮青年,问:“大人,方才您问玉娘什么了呀?”

沈洵舟将手探入被褥间,检查是否有潮气,听见她宛如责问,唇边勾起冷笑:“没问几句,她就说要去找你,怎么,她向你告状?”

“也不是”宋萝满脑子都是方才秦浓玉来找她时,眉间隐含的痛色,犹豫了一会,如实托出,“她来找我给她把脉,我好像说了不好的话。”

她长长叹气,躺进地鋪,将被子蒙在脑袋上。

极轻的脚步传过来。

似乎有片阴影罩下来,衣料摩擦着,她实在怕了他半夜过来蹲着,掀开被子,额发被捂得乱乱的,忍不住道:“大人,您每次这样看着我睡觉很吓人的。”

沈洵舟挡住了烛光,圈出了个发光的轮廓,面颊暗下去,一双眼眸莹润发亮,像是透光的黑色琉璃珠子。

他语气理直气壮:“你既害怕,为何不叫?我以为你不怕。”

“”宋萝很想现在叫两声,张了张嘴,还是叫不出口,索性坐起身,被子堆叠在腰间。

少女憋闷的模样映入眼帘。

沈洵舟红润的唇上挑。这些时日,她做什么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做事果断,第一次见她如此犹豫,否认自己。

他顿了顿,竟生出安抚的念头,轻声问:“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我说,脉象安好,并无问题,可玉娘的神情我总觉得怪怪的。”宋萝望了眼窗外,漆黑一片。

沈洵舟低低开口:“世间之事自有因果,你一句话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必为此烦忧。”

见她一脸惊悚,他眸中闪过恼意,推了她一把:“你去床上睡。”

宋萝抱着被子,被推得晃了晃,更怀疑他今晚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迟疑问道:“那大人在哪睡?”

沈洵舟握住被子一角,慢慢从她怀里扯出来:“我睡这。”

他要睡地铺?

这身娇体贵的奸相居然主动要睡地铺?

宋萝难以置信,随即胳膊被提着拽起来,沈洵舟有些不耐,推着她,把她按在床榻上,拉过被褥给她盖上。

洁白床帐内满是温暖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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