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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蔷暗暗嘲笑自己又自作多情留了个心眼。
她装作浑不在意地去观察了一番墙上原先的痕迹,他们手上这张告示极新,至多刚贴上去一两日。它原来张贴的地方下面依稀瞧得出内容大同小异的几张,经过风吹日晒,已破败不堪。
要说什么变了,大抵是越发丰厚的酬劳。
“这安家,似乎越来越急切了。”连蔷看了看酬劳,不光金银,连修士需要的宝物都不少。这安家,莫非是扎根此地的修仙世家?
迟星霁了然她的意思:“看来这么多修士齐聚于此,与安家这张悬赏有关。”
只是奇怪,安家若是此地土生土长的修仙之家,享了统管之权,也该担了庇佑之责,大妖甫出,他们便应当派人去查探过才是,难道是无功而返了?
这张悬赏出现在这里,既吸引了外来人,却也侧面反映了安家的无能。
“先去安家瞧瞧?”连蔷提议,迟星霁没有否认的必要。
也不用怎么向行人问询安家的位置,毕竟这安家,实在是太显眼了——一眼望去,城中央拔地而起的建筑,与周边的房屋格格不入。路上的大多数修士,也是朝着这个方向进发。
到达安家,夜幕已至,安家外的人却排起了长队——定睛一看,皆是男性修士,修为参差不齐,有初初入门的练气期,也有几个刚至金丹的。
不说迟星霁,连蔷的修为在其中也是佼佼者,只是他们刻意收敛,虽气度不凡,但很少有人能注意到排在队末的这两人。
人是几个几个请进去的,进去的人不少,出来的也不少——看看他们的修为,连蔷也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被请了回去。
眼看着前面的人越发少,迟星霁却忽地低声道:“把手给我。”
连蔷不明所以,却也乖乖照做,迟星霁的右手虚虚地搭在她腕上——一瞬间,一股冰冷又熟悉的灵力顺着他们相触的位置,流进连蔷体内。
“这是……同悲的剑气?”连蔷倒吸一口凉气,她曾与迟星霁同床共枕多年,自然识得他佩剑的气息。
她话一出口,迟星霁向她望了一眼,这一眼若有所思,又很快被他掩去了。
连蔷抚抚心口,那剑气化入其中,便消失不见,仿若无物,却实实在在为她的心脏搭建起一层牢固的屏障。
曾经,迟星霁是否也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像这样搭上她的手腕,将那道剑气封入她体内?可曾会想到,有朝一日,这道剑气会替她抵御他至亲之人的攻击?
而现在,他又是用什么立场,来……守护她的?
“这剑气,一能防身,二能封住你周身时不时逸散的魔气。”迟星霁适时解说,观他神色,似乎并不带什么感情色彩。
连蔷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隔绝她的魔气……她摩挲了一下腕子,低低道了声:“多谢。”
在人类修士中毕竟不比身在妖修中,稍有不慎,便会招来灾祸。难为迟星霁拖着病体,还要为她多加思量。
轮到二人进去时,已没有旁人。领路的管家神色恹恹,许也是操劳一天倦极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打起精神面对二人,拱手行礼:“贵客前来,如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连蔷和迟星霁纷纷欠身点头,表明不介怀。
说来也怪,安家外头富丽堂皇,内里却色调肃穆,陈设低调,与先前表露的财大气粗极为不符。
经少虞与淮胥一事,连蔷对周边细节更是上心,生怕有一丁点的疏漏,但唯恐隔墙有耳,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静待时机同迟星霁说明。
天上繁星点点,安家上下灯火通明。来往仆役不说修为高低,却都已练气入门,且各个神色恭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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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气静声,不见半点怠惰之色。
如此看来,这安家倒又多了点世家气息。连蔷正想着,待客的正厅到了。
坐在主位的是一对夫妻模样的中年男女,待客了一天,他们眉目中也见了点疲惫之色,背脊还强撑着笔直。
见有人来了,男子率先站起迎客,女子紧随其后,不失礼数:“在下敝姓安,单名忱,正是临安城城主。贵客远道而来,不知二位贵姓?”
“我姓迟,单名一个霄字,这位是——”
迟星霁托手示意,连蔷适时接上:“林蔷。”
“迟道友,林道友。”虽面上比二人年长,但毕竟不知深浅,安忱也不敢托长辈架子,请二人入座,又命人奉了茶,方才说明目的:“二位想是见了城中告示而来。”
“不错,”迟星霁颔首,“不敢瞒安城主,林蔷昨日便在邻镇碰到了那只大妖,极有可能与安城主悬赏的,是同一只。”
安忱闻言,眼神稍亮了几分:“噢?你们碰到了那只大妖?当时如何情境?”
连蔷顺势将当时情况一五一十道来,安忱听了,作思忖状。
“他竟跑到了别处去……看来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城主神色凝重,喃喃道。
迟星霁出声打断了他的出神:“不知安城主对于这妖,是否还有别的了解?也好方便我们了解他的个性,将其捉拿。”
“别的了解,自是有的。”安忱再度正襟危坐,话音落罢,一道凌厉杀气却化作实质,向二人迎面而来!
可谓近在咫尺!连蔷不假思索起身,箭步而上,挡在迟星霁身前,用了三四分力,挡下了这一击!
事发突然,又未用十成十的力道,即便化解,连蔷也被逼退了几步。
迟星霁亦起了身,只是目睹她这一番举动,本要抬起的手,又若无其事地垂落至身侧。
“安城主这是何意?”连蔷厉声喝道,她身后的迟星霁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是安抚的意思。
她侧首,同他对视一眼,才慢慢放松,退到迟星霁身后去,只是眼中仍有戒备之色。
连蔷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刚才也不知怎的,她想也没想,直觉挡在了迟星霁跟前,似乎本能觉得迟星霁需要她相护,待事毕,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滑稽可笑。
迟星霁再实力受损,也不至于被这小小一招伤到。
不料这时,安忱竟抚掌而笑——
作者有话说: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服啦……这章本来是应该昨天发的……结果我忘记定时了提前时间发一下……感谢在2023-04-2021:00:00~2023-04-22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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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尾生抱柱(三)
一股威压以迟星霁为中心徐徐扩散开,温和却不容忽视。既防备了安忱再次出手,也隔绝了连蔷魔气逸散的可能。
“林道友好身手!”安忱起身赞叹,“方才是我冒昧,向二位赔个不是了。”
言罢,他竟起身深深一鞠躬:“若非如此,不能轻易判断二位虚实,不周之处,还望勿要见怪。”
“事后再说,要真伤了人,是否有些晚了?”连蔷有些恼怒,对迟星霁实力再笃定,回顾方才那一瞬,也是心有余悸。
“二位莫怪,”城主夫人忙起身劝慰道,“夫君是见二位修为高深莫测,不同于先前来往的客人,怕非寻常手段不能得知二位实力,这才出此下策。二位还请放心,当时若接不下,我们也是有法子化解,不会叫贵客凭白犯险。”
安夫人语气恳切坦荡,尾音又长又坠,生怕二人气极到立即抽身一般。她长着一张极其和气的脸,但眉目总拢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忧色,定然不是短短时日所积攒的——连蔷不自觉多看了她几眼,想不到她竟为这件事忧心至此。
迟星霁周身压力不散,他微微侧首,看向连蔷,无声地征询着她的原谅。心中再气愤,迟星霁毕竟未受伤,二人态度也实在诚恳,连蔷便静静地坐了回去。
待她至少面上不再挂怀,迟星霁才归位,等待安忱的下文。
安忱几度开口无声,良久才措辞好道:“说来也是惭愧,这妖足有百年修为,已化人形,本以附近深山为家,先前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偶尔潜入临安几次,我们也只当他是偶然兴致大发,并不愿大动干戈,扰了清净。”
说到这儿,他愤愤地拍了下桌,几欲起身怒斥:“不成想,他近来越发变本加厉!频频涉足临安肆虐,短短一月,竟已掳走了城中十数个年轻姑娘。城中一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迟星霁若有所思道:“只抓年轻的女子?我听说,安城主先前也派遣过修士前去?”
“是,只抓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安忱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信息,只草草带过,“当然,知晓此事后,我们极快编排了一支队伍前去……哪知,狡兔三窟,莫说活捉,他们连妖在哪儿都摸不到,尽是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那妖不曾伤人性命么?”连蔷察觉到他的用词,直言指出。
“是……不知为何,他不曾伤了那些人的性命,可被掳走的姑娘,没有一个回来过……”安夫人适时回答,面上越发愁云惨淡。
安忱摇摇头感叹:“不怕二位笑话,我们实在是……无人可用了。我将手下派了个遍,犬子亦是年幼,无法独当一面。我这把老骨头,修为停驻元婴多年,也同他交过几次手,却是不得不甘拜下风。”
闻言,连蔷微有动容,不是事态紧急,想必一城之主也不愿在外人面前揭自己这个短。
“我观二位修为在我之上,深夜来访,想也是有替城民排忧的心思。若二位愿意出手相助,安某……感激不尽!想要什么,二位只管说便是!”说到这儿,安忱再度起身,朝二人拱手深深一礼。
安夫人亦在其后盈盈一拜。
二人现下哪里有上位者的气势,更像为子女苦心筹谋的年迈父母。
“父亲!何至于此!”忽有一道人影冲射出来,拦在安忱面前,“你们怎么又在忙活悬赏了……那什么狗屁狐妖,哪里劳动父亲母亲这般低声下气,根本不足为惧!我明日就带人上山捉了他,剥了他的狐皮给母亲做衣裳来!”
其身后,是阻拦不及、自觉失职的管家。安忱一挥手,管家就诺诺退下了。
那人影一定,连蔷瞧得清楚,分明是个已及冠的少年,若说年幼,岁数的确不大,若说无法独当一面……二十岁的迟星霁已独自离家前往无极剑宗,还被众人寄予飞升厚望,而眼前满口大话的少年,不过筑基中期。
如果没有旁的机缘,他此生恐怕至多到达金丹之期,难以精进了。
连蔷想着,却又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念头吓了一跳,惊吓于她竟拿旁人同迟星霁比,也惊吓于她第一反应竟是拿迟星霁作比较。
“宾客当前,休得放肆!”安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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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厉喝,“你不清楚自己的斤两,我还不清楚吗!滚回你的房间里去!”
连蔷和迟星霁只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不察父子间的争吵。连蔷默默想着,她的父亲虽严格,但从不在外人面前轻易教训孩子,安忱的严苛真是……可见一斑呐。
少年很是不服,转身面向面容比他大不上几岁的二人,其间身上的佩环叮咚作响:“我名安梓良,说话一贯直接……”
目光触及连蔷的刹那,他眼中有什么被点亮,动作亦顺势一僵,片刻后才僵硬地捡回自己的话头:“……我不知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此事终归只是我们临安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二位还是尽早请回吧。”
小少爷额心生来一点朱砂,衬得他五官一派娇憨天真。连蔷有些好笑,刚要说话,迟星霁却已沉声反问道:“你这是要做你父亲的主?”
“迟道友莫见怪,犬子年幼失言,我稍后便将他拖下去教训,”安忱生怕他们二人就此反悔,忙不迭表明诚意,转向安梓良,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不给我滚下去!”
“我不!”安梓良似乎亦是个倔脾气,梗着脖子不愿妥协,“这些时日,父亲接见了多少个江湖骗子,您远比我清楚,竟还寄望于外人吗?”
安忱面上隐有青筋跳起:“你再敢给我胡言乱语!”
一旁的安夫人欲劝,却又不知从何劝起,捂捂心口,愁容更甚,只一味朝二人躬身致歉。
变故发生得太快,连蔷看得瞠目结舌,饶是他们愿意让局外人目睹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她也不愿再看下去了。
小少爷说得好听是天真烂漫,往坏处说,全然是毫无分寸的鲁莽。而安城主夫妇,深知他的秉性,却还任之纵之,同样离谱。
连蔷要出言先告辞,不料安梓良下一句越发语出惊人:“父亲从来只相信长姐,却从不信我,说我年幼不经事,又何尝不是父亲未曾想过将责任分与……”
“啪——”
清脆一声,众人皆惊。安梓良捂住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打他的那人,嘴唇翕动出两个字:“母亲……”
安夫人的胸口剧烈震动着,她以食指点着自己的儿子,连连颤动了几下,却吐不出半个字,唯有阖眸才能平息自己内心的愤慨:“……你若再多说半个字,家法伺候。”
众人在这场争吵中心思各异,场中一时无人多言。
迟星霁不动声色地开口打断沉默:“今夜夜已深,我们还是先告辞,明日再来访吧。”
安忱还想留二人住下,被迟星霁再三拒绝,直至最后,他只得态度坚决道:“居于府上,实有不便,还请城主不要再为难我们了。明日巳时,我们自会来访。”
“也好,也好。”见不是毫无希望,安忱连声称好,欲要亲自送二人出去,又被迟星霁婉言谢绝,便派了管家送客。
二人去时,安梓良还僵直在原地怔怔愣神,安夫人已平和了眉目,在座上不知所想。
行于曲折的长廊中,来时的灯盏被熄灭了大半。离开许久,连蔷鬼使神差般地回头望去,她实则已看不清那头的场景,却觉得在萧瑟夜色中,那一点的灯火,像是要被黑夜吞没,并不那么温暖了。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噤,迟星霁侧首看了一眼,略行快半步,稍稍挡在她前侧。
连蔷一愣,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继续往外挪了步子,结果迟星霁照做。
两人的影子忽远,又被刻意拉近,长长地拖在地上,一来一去,反倒更相近。管家无意回首,将二人这番小小动作尽收眼底,不自觉抿出一个略带深意的笑。
送至宅门前,管家恭恭敬敬递予二人一枚令牌样式的物件:“二位不愿留宿,我们也不强求,出示此物,城中的客栈可供二位任意挑选。”
二人诧异了一瞬,迟星霁倒也坦然收下。
入住客栈没经历什么波折,即便夜深,二人也决定先聚头谈论片刻再休憩。
为防止隔墙有耳,迟星霁特地辟了道隔音结界,才问:“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安城主知晓的远比他呈现出来的多,”连蔷不假思索,面容微微正色,“只是其中仿佛有什么内情,他不愿告知于我们。”
“我亦是如此觉得,”迟星霁的表情不及她凝重,远远闲适得多,“不过没什么所谓,那些应当不是什么关键。”
连蔷颔首,迟星霁算是一句话作结,二人之间沉寂下来,她正想弥补着说点什么,迟星霁却忽然正坐,还顺手拨动了一下昏暗的烛火,烛焰乍地跳了一下,照得连蔷心里亦是一跳。
在烛光下映得眉目柔和的仙君轻轻启唇,浑然不觉自己说的是什么惊心动魄之语:“那你……是如何看待安梓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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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尾生抱柱(四)
连蔷登时怔愣,竟不知他问的是什么。
她并非不通风月之人,安梓良那一眼包含的点滴情愫,她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但她不认为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比起这些,她更关注安家内部的关系与安梓良不慎透露出来的东西。
可迟星霁这一问,问的是她从安梓良地方瞧出了什么,还是想问……她对安梓良的态度?
连蔷不确定旁人是否能品出其眼里不同寻常的意味,若这人是迟星霁,她便更不确定了。可直觉又或者是什么驱动着她觉得——他想问的是后者。
但连蔷不愿意按这个方向回答,她只得眼神避开烛火的那端,故作镇定道:“或许,他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安城主都不曾透露那只大妖乃狐妖,他却轻易说出……他口中的长姐,许是我曾经有兄姊的缘故,也让我十分在意……”
迟星霁略显诧异:“你曾经有兄姊?”
连蔷微微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也一样,我有同胞亲眷,这难道很奇怪吗?”
“不奇怪,我也只是随口一问。那他们现今如何了?”
迟星霁顺着话题继续往下一说,瞧见连蔷面上转瞬即逝的笑,才觉失言。
“他们不像我,与道无缘,早都化作黄土了。”连蔷极度平静地答道,她本以为自己能坦然回首往事,可临了,内心依旧会是一派波涛汹涌。
她曾拥有世上最好的双亲,怜爱她的兄长,善待她的二姐,他们爱她,一如她爱他们。想起他们,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但幸好,她还能以回忆怀念他们,且还有很长的岁月能一直怀念他们。
“……节哀顺变,”迟星霁迟疑着出口,“至少,你还能记住他们的存在。”
“是啊,他们应当已经投胎转世,过上崭新的人生了。我再难过,也该向前看了。”连蔷复笑道,不愿再沉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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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了黯然,迟星霁接下来的话像是在宽慰她,又像是在唏嘘自己:“我实则,有些羡慕你。你可以有记挂之人,说不定也有人在记挂你。而我,没有过去,更不知道有谁会记得我,我又能去在意谁。”
连蔷一愣,是啊,严格来说,迟星霁现在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不被任何记忆和情绪支撑。
“仙君不必伤怀,万事讲求缘分,或许有朝一日,你会豁然开朗的。”连蔷真心地祝愿道。可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余下的话是到了那日,他们已不会同道。
“那样也好。”这一声落下,满室静寂。许久之后,迟星霁才抬眼,不置可否地开口:“除此之外呢?你是如何看待安梓良的?”
“除此之外,什么除此之外?”他跳转话题的速度太快,连蔷险些没反应过来,只得作出一副全然不懂的样子,反问他,“难道仙君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发现?不妨说与我听听。”
她的笑容着实无懈可击、不似作伪。迟星霁凝视了她片刻,清楚不能再从她脸上发现任何端倪了,便递了台阶而下,摇头道:“……没有。毕竟你一贯入手的角度特别,我只是期待你有别的收获。”
自此,二人再无话。连蔷顺势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迟星霁未拦,待她步至门口,才闷声喊了句:“连蔷。”
连蔷难得听他连名带姓地呼喊自己,在这一瞬间,她被奇异感觉突袭,如遭雷击,缓缓转身,只见迟星霁面容隐在明火之后,并不清晰。独坐在那儿的身影显得有些寂寥。
“……无事,抱歉。”
迟星霁这句抛得没头没尾,连蔷无法看清迟星霁是否在注视着自己,只僵硬地点点头,步履飞快地离开了。
走出房门口,连蔷提起裙摆,近乎小跑似的回到自己的厢房,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独身一人时,她方觉悸动不安的心一点点平复下来。
尽管一遍遍嘱咐自己明日要劳神,连蔷还是一夜无眠。
待时辰差不多,二人在房前碰头,去了安府,一路上,二人皆是一言不发。
明明只是很寻常的直呼其名,连蔷却总觉得她的心里无声无息地生了一点芥蒂。
下
榻的客栈距安家并不远。二人被恭恭敬敬迎进门,一路畅通无阻。
来到正厅,赫然是安城主夫妇高坐上首,出乎意外的是安梓良竟然也坐于一旁,相比昨日,气焰收敛了不少。坐在那儿,倒有了几分低眉顺眼、知书达礼的模样。
连蔷瞧着稀奇,不自觉多看了几眼,正巧撞上他的目光。连蔷不躲不避,朝着他礼节性地一颔首,这下凝滞的换作了安梓良,待他移开目光,耳尖竟已红透。
没有安梓良从中作梗,安城主夫妇二人的态度自是无可指摘。自迟星霁表示愿意一试之后,二人更是感激涕零,像是立即要朝他们下跪磕头。
“事不宜迟,那我们今日便先进山搜寻吧。”迟星霁提议道。
闻言,安忱面上反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前路凶险,再多做些打算吧,府上也算有些家底,二位不如挑些法宝再走。”
“不必,”迟星霁拒绝得斩钉截铁,其本身即为一柄世间最锋利的剑,又何须其他利器做点缀,“放心,我们不会失手。”
“且慢——”原本安生坐着的安梓良又骤然冲到二人面前,整张脸都红透了,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一般,“二位可否带上我?”
“胡闹!你当是去郊游踏青的么!”安忱又是一声厉喝,作势要打。
安梓良灵敏一闪,好整以暇地在远处与父亲对峙:“这是我深思熟虑了一夜做出的决定!不是玩笑!”
安忱深知儿子的这丁点修为,真对上那妖,无异于送死,正要再骂,迟星霁开口打断了他:“为什么想与我们同去?”
见有人正视了他的提议,安梓良说话时的脊背都挺直了几分:“说来不巧,我与那妖也算有过几面之缘,对他有些了解,或许还能帮到你们。”
“还有呢?”迟星霁淡淡反问,语气里没有不以为意的不屑,却无端透着一股冷意。
“这,这不够吗?”安梓良诧异道,“你们二人对他知之甚少……”
“知之甚少,不代表我们没有把握。如果你仅仅只能帮我们这些,我奉劝你还是好好待在家中,不要外出。”迟星霁四两拨千斤,寥寥几句点名利害关系。
安梓良也明白,自己能否同去,并不取决于父母,而是眼前这两个人,抿抿唇,猛一跌足:“……我想要证明自己!”
他说罢,场中一片长久的安静。打破这份安静的是“扑哧”一声,并非迟星霁笑的,而是连蔷。她注视着面前这个颇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开口问道:“与我们同去同归,便能证明你自己能独当一面了么?”
安梓良要回答,连蔷比他更快:“你可知道你一个筑基期的修士碰到那妖,形同手无缚鸡之力么?你知道,稍有不慎,你只有一死的下场么?”
“我当然知道……”安梓良还欲嘴硬。连蔷又轻笑一声:“你不知道,你恐怕还寄望于,稍有不慎,我们会出手救你,可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已经见义勇为了,不救你一次,也只不过是个意外。”
她说起这些,不见面容多么狠厉,却听得安梓良胆寒。
“一个人的长成,不在于某时某刻的勇气,而应该在于每时每刻的担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计后果,我很难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同行,是好事一桩。”
连蔷不是真如嘴上那般轻视安梓良,他自有他独一无二的勇敢,可正因为连蔷太清楚自知之明的重要性,才会想要点醒他。
弱小不是过错,看不清自己身怀的是什么,才是。或许这也是安忱更重视安梓良口中的“长姐”,而非他的缘故。
再者,从连蔷自身的角度出发,她也并不想知道安梓良经历过什么亦或者背负了什么。
“不会的,我会带上很多很多的法器,能保护好自己,必然不会有那样的下场……”连番被驳斥,安梓良脸色惨白,强撑着才让自己不要被逼退,纵是如此,他还嘴硬着。
连蔷无声地叹了口气,终归是还未长成的少年,也不该太过苛求于他……
“既然如此,”迟星霁偏在这时出声了,“那你便与我们同去吧。”
连蔷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却只对上一双如深潭般平静的眼——他也在看她。连蔷自然不会认为安梓良这番说辞能说服迟星霁,迟星霁也的确有余力能保下他,可他此举的用意何在?
迟星霁重复了一遍:“你,与我们同去。”
“道友,犬子修为低下,这恐怕不妥……”要么出于对儿子安危的担忧,要么是担心他成为二人的拖累,安忱赶忙劝阻。
“无妨,我担当得起。”这言辞堪称狂妄,但由迟星霁口中说来,却分外妥帖,只让人信服。
安梓良无疑大喜过望,安氏夫妇虽忧虑,却也信了迟星霁。这时,他才想起似的询问连蔷:“你觉得如何?”
他既已独断专行,又何必来问她——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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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蔷面上仍然维系那种浅浅微笑的神情:“你觉得好,那便好罢。总归要护他周全的是你,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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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尾生抱柱(五)
安梓良即便再不识眼色,也模模糊糊感知到连蔷和迟星霁之间的气氛怪异。如果说二人因他而意见相左不错,但如果说这氛围因他而起,安梓良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若从外貌看来,二人的确十分登对,再加上结伴而行,确实容易错认。只是一路行来,两人几乎都是一前一后,从不并肩而行,寻常的言行举止也不见有多么亲昵。
安忱亦派了几个修为不低的修士一同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山林中穿梭,多有不便,更遑论带了个安梓良,脚程更是慢上不少。
金尊玉贵的小少爷生出几分羞愧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队伍最前面的连蔷,她虽伶仃一人,身形又单薄,却一马当先地在前面开路。
他不知不觉间,又生出几分敬佩来。只是想起先前连蔷对自己的连番反驳,安梓良心头又涌现出些许闷闷不乐。
或许只是接触太少,还不能对他改观……这样想着,安梓良索性动了上前攀谈的念头,剧变却在这时横生——
“戒备!”连蔷在清新草木中嗅见一阵奇异的香,本能警觉高呼!
安梓良不假思索要上前,想着至少不要让她一人面对……却有一人比他反应更快!
那人刹那间,越过十数人分散开的长队,敏捷地一下跃至连蔷身侧——
他的动作很快,无人看得清他是如何出剑、甚至是否出了剑,便看见他持剑的手缓缓垂下,像是无声地宣告了胜利——前方随之传来了一声惨痛哀嚎。
而连蔷,自始至终被迟星霁牢牢地护在身后。
安梓良眨眨眼,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一行人甚而来不及反应,他忽地有些迟疑,在他看来,连蔷已经很是强大,那么,迟星霁呢?他是不是更是自己无法肖想比拟的存在?
狂风吹得连蔷双眼生疼,可奇怪的是,她竟将迟星霁从天而降、衣袍猎猎的模样记得牢牢的。
现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连蔷敏锐察觉,自惨叫之后,那股奇香便消散不见,应当是狐妖已经离去。
迟星霁的伤还未痊愈,贸然出手不是明智之举。连蔷对上伫立在前方的背影,关心的话却堵塞在喉头,只是原先生硬的语气也柔和了些许:“……他走了。”
她本意是示意迟星霁可以离开,不必再护佑她了。可迟星霁像是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侧首轻飘飘地望了一眼:“继续前进吧。”
“……好。”连蔷见他如此,也转头与同行的人提醒了一声,复前行。
二人默不作声地走着,山路崎岖难行,即便这样,连蔷的思绪还是不由自主地散开。
迟星霁说自己是受天道反噬,然而天道这东西,玄之又玄,是如何束缚他的?又是如何判断他太过越矩的?观他方才出剑那个利索样,这反噬,是否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严重?
可惜连蔷不是迟星霁,没有切身体会,她更无从分辨。
思虑涣散间,连蔷不觉间,鼻尖隐隐闻到一股浓重妖气,她抬头要窥前路,却不巧撞上驻步的迟星霁。
“发生什么……”连蔷揉一揉被撞痛的鼻头,欲探头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迟星霁不动声色横剑于她身前,溢出一句:“别怕。”
待景象彻底铺展于面前,连蔷竟连呼吸都抑制住了——若说眼前场景,不算多么骇人,但足够震撼。只见树林间,数个女子直挺挺地被妖气包裹,悬浮在空中不省人事……
后面的人落他们几步,赶到之时,亦被眼前场景震慑住,安梓良更是面色煞白,干呕连连。还是连蔷先出声呼唤他们:“别愣着了,救人要紧!”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去解封印的阵。连蔷亦主动去探究这妖气是如何封印她们的,谁知,只是轻轻注入力量,那包裹着她们的妖气便散去,其中的女子便直直跌落了下来。
连蔷赶忙接住她,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发觉女子似乎并无异样,她又反复确认了几遍,结果同样。虽然稍稍被妖气侵扰,但女子本身有些灵力修为,待苏醒过来,稍加修练便能克服。
内心隐约成形了一个念头,连蔷再去检查其他的女子,结论都如出一辙。
连蔷不解了,自古以来,妖害人,要么是想吃人增强力量,要么是因为今世仇怨。这狐妖抓了她们,又不伤她们,这固然是好事,但他不图前者,难道是前来报仇的?
可安忱说过,他们先前井水不犯河水……
正当连蔷思忖之际,有同行的修士开口说话了:“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人,正是被抓走的人数……”
他话说到一半,身后却忽地传来重物落地声,众人看去,竟是安梓良受不住惊吓,当场昏了过去。
众人们哭笑不得,人手本就紧张,现下还要分派人去照看他。所幸失踪的姑娘皆安然无恙,众人心下也松快不少,连步伐都轻快许多。
偏偏连蔷不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心中仍旧惴惴。她本能要找迟星霁商量接下来的事宜,却在看向他的一瞬,同他对上了目光。
也顾不得先前二人之间还有所嫌隙,连蔷走向他,三言两语道出自己的猜想。迟星霁颔首:“我亦是这样想的,事情未必有面上这样简单。狐妖主动挑起事端,如今难道能轻易放走我们?”
连蔷迟疑道:“莫非是你那一剑,重伤了他,叫他不能再惹是生非?”
然迟星霁在她的注视下轻轻摇了摇头:“我当时留了力,只想暂时逼退他。”
再多的猜想终归不及亲眼所见,更何况,既然决定相助,也该插手到底才是。二人一对视,便心照不宣地知晓了对方的念头。
迟星霁主动与其他人去交涉,瞧他们表露的神色,分明是觉得他们太过紧张,但由于迟星霁表露出的实力太过强横,没人乐得提出反对意见,也随二人去了。
其他人先行下山,只留了连蔷和迟星霁再去探探虚实,二人继续上山了好一阵子,探查到了些许妖气,却十分寡淡。
再深入一段,连蔷觉察出不对来:“他跑得竟这般快么?”
迟星霁不答,只加快了速度作回应,复行了一段路,终于有了突破——隐在深林中有一处洞穴,二人警惕地摸索进去,并没有什么额外的阵法阻拦他们,可已是人去楼空。
连蔷暗道一声冒犯,率先一步踏进这全然陌生的领域。
这狐妖虽以天然石洞为巢穴,洞中摆设却一如简陋些的人类居所。开了灵智的大妖模仿人类的习性倒也不足为奇。叫人惊奇的是,洞中竟还陈列了一个不小的书架,比卧榻还大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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