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鱼(五)(2 / 2)
他见都没有见过传说中的仙,该如何拿仙去换?
黑色的一滩就哼笑起来,“我到是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南堤幼时的那个玩伴。”
齐述微微一愣,瞬间会过意来,“你是说甘衡?”
“正是,他身上便有一根神仙骨,只要你把那骨取来,我便能将它化作引路鱼。”
齐述一听眼睛都亮了,“我该如何取骨?”
“逼他拔出神仙骨。然后……”黑色的一滩裏渐渐浮现出一根锁鏈,“这鏈子将神仙骨锁住,你便能轻而易举地将神仙骨带过来了。”
齐述伸出手,那黑色的铁鏈顺着缠绕上去,下一秒消失不见了。
“如此我便能活下去了麽?”
黑色一滩笑了笑,重复道:“如此你便能活下去了,但是切记,只可取骨,不可伤人。”
…………
甘衡伤好了一些后,便开始琢磨着要给祁俨看病的事,只是这小皇帝才当权,实在是脱不开身,这事就被一搁再搁了,反倒是齐述上门来了,说要邀他去替岑蕊看病。
甘衡二话不说,提着药箱子就要同齐述走。
可那箱子却被苛丑一把拎了过去。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齐述问:“之前见到没有多问,这位是?”
苛丑硬邦邦道:“苛丑。”
甘衡尴尬地笑了笑,“嗯,苛丑。”
齐述看着甘衡揣着明白装糊涂,又问:“什麽人?”
甘衡心虚地摸了摸鼻头,“嗯……”然后当着齐述的面牵起了苛丑的手。
苛丑浑身一紧,胸都不由地挺起来了些,那神色裏全然都是佯装的沉稳,就好似想告诉別人,他挺靠谱的。
齐述微微讶异,眼神中还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艳羡,他轻声道:“原来如此,我第一次倒是没看出来。”
甘衡红着脸,脑袋越垂越低,“我也是生了这次病才想明白很多事情,生老病死,我们不能掌控,那至少在有限时间裏的人和事是我们能掌控的。”
他说着还晃了晃牵着苛丑的手,“就是觉得旁的一些都没有什麽好在意的。”
齐述被他这话说得愣了愣,而后垂下眼,深有同感地附和:“是啊……在生老病死前,这些都算不了什麽……”
甘衡见他一副很低落的样子,连忙安抚道:“你放心,岑蕊的病会治好的,你现如今有了那麽好的前程,等岑蕊的病好了,日后定会更好的。”
齐述勉力地翘了翘嘴角,“希望借你吉言。”
在去齐府的路上,甘衡还一直在问关于岑蕊的病的事。
齐述也回答得很细致,“先只是不能说话,四肢慢慢僵硬不能动,然后整个人越来越胖,浑身上下都变成了银白色,还不停地流银白色的油脂。”
甘衡想了半天也没在哪本书上见到这样的病症。
一旁的苛丑突然开口说话了,“这犯病的情状,我倒是听着耳熟。”
齐述身体一僵,猛地朝苛丑看过去。
甘衡有些惊讶,“苛丑?你听说过这种病症?”
苛丑笑了笑,伸手替甘衡将头发拨过去,“你还记得我在南堤乡同你提到的引路鱼麽?”
甘衡点点头,“有些印象。”
齐述一听到这话,整个人眼神微变,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他怎麽也没想到,这世上除了他,竟还有別的人知道引路鱼的事!
苛丑:“我当时就同你说过,那银鱼对世间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可惜有口不能言、捂手也不能写,所知所识都只能烂在肚子裏,你当时还问我,若是这鱼被人吃了呢?那麽吃它的人,是不是也会万事都知晓呢?”
甘衡想起来,“你说若是人吃了,那便会是这世间最痛苦的死法……”
苛丑微微颔首,“是的,方才说的这些病状,就是吃了引路鱼才会有的情形。”
甘衡转头看向齐述,连忙问道:“岑蕊有没有吃过那引路鱼?就是银色的、漂亮得有些古怪的鱼,特別好看的一条!”
齐述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神色,他摇摇头满脸迷茫道:“不知道……这什麽鱼的,我都没有听说过。”
那垂在身侧的手却死死地握紧了,手心裏全是汗。
苛丑捏着下巴继续道:“那病症确实像,但是引路鱼没有那麽好被捕到的,我从来没有听说有人捕到过引路鱼,更別说是吃下去了。”
齐述笑了笑,“兴许只是病症像了些,等到了齐府看过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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