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鱼(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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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鱼(五)
齐府这几日大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那裏头到底发生了什麽。
只知道齐府的下人都换了一批,那往常拖潲水的板车倒是来得更勤,往常是一天一趟,现在一天恨不得来好几趟。
外头人看见他,都笑着打趣问那拉潲水的老头,“怎麽?那齐府最近是不是要办什麽喜事呢?这麽多的潲水。”
老头是个哑巴,说不出来话,就只是点头讨好地冲他们笑笑。
等那板车拖到僻静无人的地方,一阵风将那遮盖的白布掀起,潲水桶之下,竟是躺着个浑身死白的人,正是那脸上生了痦子的小厮!
老头一慌,连忙将白布重新遮好,又拉着板车晃晃荡荡的赶路了。
潲水臭掩盖着尸臭味,没人能觉出异样。
王贺和高方还在等着那小厮的信呢,却不想小厮没等来,等来的却是朝堂之上,齐述参了他一本,说他勾结乡绅,大肆收购田地,只是买田还没什麽,可那折子话裏话外的意思便是说他那田买来“另做他用”,那大的地方,什麽都不种,又是处在乡下,倘若是招兵买马就地练兵,打到皇城底下怕是都没有人发觉的。
这话就说大了。
气得祁俨当场就扔了折子,下了令严查勾结一事。
王贺当时气得脸都绿了,闭着眼就撅了过去。
齐述站在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有同僚劝他,没必要同王贺过不去,毕竟这朝堂之上还是有很多王贺的人的。
齐述抚了抚裙摆,神色冷淡:“是他王贺先盯上了不该盯的人,我若是放过他,他必然不会放过我。”
齐述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冷冷地冲他一笑,“他王贺就算朝堂上有人又如何,来一个我治一个,来一双我治一双。”
对方微微一愣,看着齐述眼神裏的狠绝,有一瞬间的心颤,他意识到这年轻首辅,原先不过只是佯装的温和良善罢了,早些时候的示弱,不过是羽翼未丰,现如今倒是有几分谁都不放在眼裏的意味了。
这人恐怕比秦善林还有狠。
待齐述离开之后,有人失声喃喃:“这狗终究是疯了,现在真是逮谁咬谁……”
所有人都觉得现在的齐述风光无限,他虽说原先也在奉先城提得上名但远没有现在风头盛,现如今可是祁朝的首辅!是他小皇帝下旨都要多问一句的人!
可除了最开始几日齐述脸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外,后面整个人都是阴沉的,整个齐府也被笼罩在这阴沉的氛围之下,大气都不敢出。
没有人知道好端端的,到底又出了什麽事。
齐述整日整日地将自己关在书房裏,就连別苑也不去了,他日日叩拜那被他供奉着的佛龛,那裏头是他养的鬼。
他自从来了奉先之后就再也没拜过,只是花重金替他打造了一个佛龛。
齐述怎麽也没想到,自己现在又会再次拜了起来。
那佛龛裏头渗出黑色的粘稠状的东西,一滩一滩地顺着滴到地上,那东西先是笑了一下,而后问道:“不是说不再拜我了麽?”
齐述苍白着一张脸,他冷冷地盯着那一滩东西,“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会付出这麽大的代价。”
那黑色的一滩蠕动着笑了起来,“怎麽?现如今后悔了?我当日同你出主意时,可是再三问过你的,我说这法子伤天和、伤地和也伤人和,难道不是你执意要用的?”
齐述抿着嘴,死死地瞪着他。
那一滩总算是从佛龛裏流完了,在地上凝聚起成黑色的一团。
“说吧,都到了再次来求我的地步了,我倒想看看你现如今是个什麽状况。”
齐述僵硬了一下,还是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他胸前的皮肉还是完好无损的,只见他转过背去,那背后烂肉横生、疮可见骨!更诡异的是,那肉腐烂得成片成片的脱落!
黑色的一滩都被眼睛这景象吓了一跳,“这天疮怎麽竟是溃烂到了如此地步?”
齐述咬牙,“你先前同我说过,你说这天疮克制得好,不会再烂下去的!”
“是啊,治疗得好,确实是不会再烂下去了,可你压根就没有管他不是麽?现如今烂成这样便知道急了?”
这话齐述没法反驳,他垂着眼冷冷道:“现在还有什麽法子?”
黑色的一滩绕着他踟蹰半响,“也倒是有个法子。”
齐述有些急切地问道:“什麽?”
“你染上天疮是因为捕了引路鱼,将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带了进来,现在你只有再还回去,方才可保自己一命啊。”
这话给齐述听糊涂了,他皱着眉,“怎麽还回去?”
黑色的一滩笑了一下,“这世界之上原本还有一个世界,姑且称作寰禹,寰禹之上原本只有三类物种,仙、傀、鱼,他们互成循环,维持世界的运转,与我们本来就是有壁的,彼此无法融入,可不知道为什麽,这种循环有一天突然被打破了,人渴望成仙,凡间鬼怪纵行,就连引路鱼都顺着流入了人间。”
这些东西还是齐述头一回听说。
“仙成鱼、傀吃鱼、仙杀傀,很简单的循环,你杀了一条引路鱼,便是要拿仙去换的。”
齐述深深地皱着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