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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阙轻笑,把她摁在妆台前的椅上,孟悬黎背后一僵,浑身颤栗,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陆观阙眼眸含水,像岭南荔枝水一样,清澈透亮。他抚摸着她垂落的乌发,凝望着她:“我能对你做什么?”
“不过是告诉你……”陆观阙抬起她的下颔,逼她直视,“我去长安这些时日,莫要乱跑,若被我发现你逃了……”
“阿黎,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声音寒冷如淬毒,字字狠戾是威胁。
孟悬黎强定心神,冷笑道:“我身边人不是被你逼死,就是被你杀死,我能跑到哪里去?”
陆观阙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意味深长道:“我说过,苏鹤死有余辜,是他罪有应得。我杀他,是不得已。”
孟悬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轻哼道:“那你倒说说,究竟是何缘故,能让你说出这般无耻之言?”
陆观阙忍下心口的刺痛,透过一口气,冷声道:“没有缘由。”
孟悬黎眯起眼睛,这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事后,还这么道貌岸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她猛地推开他,执意要起身,陆观阙察觉,径直将她抱起来,走到浴间:“不准乱跑,听见没有?”
“没听见。”孟悬黎攥着他的衣领,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才不怕你。”
陆观阙深深叹气,将她放在腿上,为她解衣。孟悬黎蹙眉,冷声道:“别动我,我自己来。”
“
别作出一副赴死之态。”陆观阙眸色深沉,动作却轻柔,“我伺候你,不好么?”
“怎么不好?”孟悬黎咬了咬唇,冷冷道,“能被世子爷伺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
话还没说完,陆观阙垂眼,重重吻住她的唇,孟悬黎被迫仰面,呜咽含糊,承受着他密密麻麻的怒意。
……
两人沐浴后,孟悬黎浑身绵软,瘫在陆观阙怀里。庭院上空悬着一轮圆月,给幽夜增添了许多清辉。
陆观阙将她置于妆镜前,孟悬黎背脊发凉,猛然睁眼,嗔怒道:“你!你怎么能?!”
“怎么不能?”
陆观阙语气平静,目光深情又薄情,认真注视着她。也许在回屋的路上吹了风,陆观阙湿润的发丝黏在她的手腕上,从镜中看,两人完全是一个人。
烛火未熄,红影映在他脸上,明灭两侧,看不清是温柔还是狠戾。孟悬黎咽了咽,忽而有了些怯意:“我要去榻上……”
陆观阙握住她的双臂,俯身贴近,吻着她的脖颈,层层褪下她的外袍,中衣,小衣。须臾,雪肤映在镜中,映出晶亮光泽。
陆观阙将她的身子转正,逼她直视着镜中的她:“甚美。”说着,他坐在椅上,揽过她的腰腹,令她背对着自己坐下。
孟悬黎浑身发烫,咬着唇:“陆观阙……不行,这样不行……”
“不行?那怎么才行?”陆观阙曲指探幽,很有耐心,从容不迫。孟悬黎忍不住娇吟出声:“唔……”
陆观阙吻着她的耳垂,低哑道:“别闭眼。”
孟悬黎如中蛊惑,缓缓睁开眼。恍惚间,镜中人染上一层欲色,娇媚潮红,全然暴露在他视野之下。
她去抓握他手臂,声调不自觉抬高,求饶道:“陆观阙……我听你的……我不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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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的……我会好好在家的……”
“当真?”陆观阙非但没有停,反倒加重了力道。
孟悬黎不争气地溢出哭腔:“当真……我不会乱跑的……”
陆观阙将人转过,孟悬黎不自觉紧紧相拥。陆观阙微微怔愣,旋即捧着她的脸,一寸一寸,深吻她的唇。
此夜之前,孟悬黎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需要他的时候。理智与混乱博弈间,她在白昼选择清醒,在夜晚,却选择了沉沦。
“抱你去榻上。”
一步一颤,孟悬黎恍若再沐热汤。她攥紧被褥,逼自己忘掉今夜,可无论怎么逼迫,腿心暖意隐隐传来,无一不在昭示——她对他,终究存着欲念。
月影斗转,孟悬黎侧卧于榻上。陆观阙为她擦拭身子,看到她膝盖上淤伤时,心口传来刺痛的感觉。
他望了一眼倦怠的她,喉间滚动,旋即在她的膝盖淤痕处,落下轻吻。
#
几日后,晨光熹微,春日晴好。
庭院桃花杏花争相斗艳,带着些活泼之态。内室却沉寂静谧,仿佛连时光都凝滞了。
孟悬黎轻睫微眨,缓缓睁开眼,察觉到腰腹上的热意。他似乎也醒了,从后面抱着她,沙哑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孟悬黎从那日之后,便悟出一个道理,陆观阙此人吃软不吃硬,和他对着干,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闭着眼,任由他圈抱。
陆观阙见她默然不语,蓦地将她身子翻过来,孟悬黎不由惊呼,瞪着圆眼:“你!”
字音刚落,清冽的气味混着热意裹着她,陆观阙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安生在府里待着,半步不许外出。可记得了?”
孟悬黎眼风扫过他下颔,闷声道:“记得了。”
“今日倒学乖了?”陆观阙挑眉打量,瞅了瞅她,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孟悬黎努了努嘴,轻轻“嗯”了一声。
陆观阙将她往身上搂,似乎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孟悬黎吃痛,没好气道:“世子爷,疼。”
“哪里疼?”陆观阙偏要追问。
孟悬黎别过脸,不作声了。
陆观阙手指插进她的乌发,轻轻拨弄,低声道:“府上的女卫不多,昨夜,德叔将秋荷调了回来,这几日让她先护着你。等我回来,让她再走便是。”
孟悬黎眯起眼睛,这人倒有意思,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会逃,所以把秋荷安在自己身边,好替他通风报信。
孟悬黎不由在心里冷笑,好一个虚情假意。
“怎么不说话?”陆观阙引她开口,“不喜欢秋荷?”
“喜欢。”
孟悬黎已经懒得搭理他这种问题了,她满脑子都是如何说服秋荷出门一趟。
“时辰不早,我得走了。”陆观阙没动,顿了顿,问道,“临行前,你没有半句要嘱咐我的?”
孟悬黎着实没什么想对他说的,但还是应付了句:“望你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不想我?”
这般厚颜无耻的话,孟悬黎听了,真想给他一拳,怎么会有人这么厚脸皮,既圈着自己,还要让她时刻想着他,实在是强盗行为。
“想。”她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陆观阙抿唇,似是不信:“是么?”
“但愿是真的。”
孟悬黎闭着眼不吭声,脑海里全都是逃离的细则,正想着,眼睫一热,陆观阙垂眼,落下轻吻。
待他穿衣离去,孟悬黎才敢睁开眼,她按着心口,撑着身子坐起来,掀开帐幔,听了听四处,发现廊下有丫鬟们在说话。
孟悬黎静自穿好衣裳,赤足下床,走到窗边,细细听去。
“我听说,世子爷此次去长安,是要见国公爷。”年长的那个丫鬟说道。
“国公爷?不是说,他们父子失和已久么?”
“血脉还连着筋呢,听说这次,好像是国公爷身子欠佳,临老了,想见见亲儿子。”
孟悬黎瞪大眼睛,这怎么和自己写的不一样?难不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国公爷刚好给陆观阙写信了?
“姐姐,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惹得这对亲父子一夜成了仇人?”
“这种秘闻,别说我们,我看连世子妃都不知道。”年长的那个丫鬟说道。
“话说也是奇怪,世子妃最近都不出门,都不和咱们这些下人说说笑笑了……”
两个小丫鬟话还没说完,就被嬷嬷喊走了:“你们两个不干活,在廊下嘀咕什么呢?若吵醒世子妃,就让你们去后园子捡树枝。”
孟悬黎深深叹气,她们方才提到的秘闻,究竟会是什么?她从前只知道长公主被人所害,但不知是被谁所害。
罢了罢了。这些事都和她无关,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上秋荷,和她好好说说才是。
#
微风吹过,午后暖阳倾洒在后园。孟悬黎终于踏出房门,站在廊下,畅快呼吸。
秋荷果然和她想得一样,见她出来,忙上前,殷切道:“世子妃,暗香在后园子忙着,让奴婢来扶您吧。”
孟悬黎皮笑肉不笑看着她:“咱们主仆,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你说是吧,秋荷?”
秋荷咬着唇,想起上次的事,自己明明按照世子爷的命令,事无巨细的上报,本以为能等来什么好消息,谁知道,第二天,世子爷直接把自己打发去庄子上了。
她知道世子爷这样做,是因为世子妃,但她还是心有不甘,所以这次回来,便马上奉承了世子妃,只求她能容得下自己,这样,自己也能博个好前程。
“世子妃说的是。”秋荷垂首,扶着她来到后园。
孟悬黎看了看四周,发现此地安静无人,想来是暗香的手笔,便寻了秋千坐下。
秋荷很有眼色,立在一旁,问了句:“奴婢来推世子妃吧?”
孟悬黎摇首,定定看着她:“秋荷,你在国公府多久了?”
“四五年了。”秋荷如实回答。
“难怪。”孟悬黎抿唇微笑,平静道,“这么说的话,世子爷待你,和旁的丫鬟就不一样了。”
秋荷忙跪下,低声道:“世子爷不爱说笑,待我们这些下人,都是一样的。”
“是么?”孟悬黎攥着秋千绳,将目光落在远处的湖光上,“可我怎么觉得,世子爷挺喜欢你的……”
“国公府的暗卫大多都是男子,唯有你,是个特殊的。还有,世子爷将你打发了,又把你喊回来,这是为什么呢?”
“世子妃真是折煞
奴婢了,奴婢万不敢有此心。”秋荷眼底闪过惊喜,但语气还是谦卑的。
孟悬黎叹气,故作失意:“好吧。”
“我看你长得好,性子也好,还是国公府的老人。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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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给世子爷做妾室,如今看来,还得重新挑人才是。”
秋荷猛然抬眼,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世子妃的意思是……让奴婢日后在世子爷身边伺候?”
“对。”孟悬黎侧首看向她,郑重道,“你愿不愿意?你要是不……”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秋荷磕头声:“奴婢愿意,奴婢一定好好伺候世子爷,伺候世子妃。”
“如此甚好。”孟悬黎眯起眼睛,瞅着她的衣裳,说了句,“不过,这件事你先别告诉世子爷,等他回来,我亲自给他说,给他个惊喜?你看怎么样?”
“奴婢听世子妃的就是。”
“过几日,我陪你去买些新衣裳,估计会待上一整日,你到时候提前梳好妆。”
秋荷欣喜过头,孟悬黎说什么,她便称是,来来回回,只记住了那句“先别告诉世子爷”。
孟悬黎见她如此,心坦然落下来,柔柔笑道:“来推我罢。”
“是。”
#
到了这一日,晨光灼人,孟悬黎还没出门就觉得脸颊发烫。她对着妆镜,看向暗香:“嘉和到许州了么?”
“到了,今早去递铺的时候,收到了孟大人的回信,上面说,昨日便到了。”暗香小心给她戴耳坠。
“辛苦你了,这几日净忙着嘉和的事了。”
“奴婢这点事,和世子妃办的事比起来,不算忙。”暗香看到桌上的同心结,问了句,“世子妃,这还戴么?”
“不带。”孟悬黎眼神平静,面色无波,“银票我都缝在你的衣裳和鞋底里,那个首饰匣子,里面夹层是你的身契。你去换上拿好,一会儿我们就走。”
“奴婢……奴婢用不了那么多。”
“用得了,你帮我这么多,我合该帮你的。”孟悬黎忽而想到什么,“秋荷现在在哪?”
暗香走近,悄悄道:“她今日一大早便起了,如今还在梳妆。”
孟悬黎微微一笑:“如此甚好,你快去。”
#
三人来到绣罗坊时,人并不多,孟悬黎笑着对秋荷道:“你去吧。”
“奴婢不敢。”秋荷垂首,看起来很是恭敬。
“什么奴婢?”孟悬黎特意拍了拍她,“银钱已经付过了,你跟着掌柜娘子,看到喜欢的,就去试一试,我和暗香在雅间下会儿棋,你且慢慢挑就是。”
秋荷躬身行礼:“是。”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孟悬黎迅疾赶到雅间,关上门,换了身男装。
出来时,暗香都没认出来:“世子妃,待会儿会有人来穿上你的衣裳,在雅间下棋。”
孟悬黎点了点头:“幸好秋荷答应的快,不然我们也没法出门,更找不来外人帮忙。”
孟悬黎故作倜傥公子,牵起暗香的手,低低道:“若他人问起来,就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听到没?”
暗香颔首:“世……公子,咱们快去码头,南下的船,马上就走了。”
两人形同寻常“夫妻”,掏够银子,凛然上了船。
#
当天傍晚,秋荷试了许多件衣裳,待到雅间时,却发现孟悬黎和暗香不见了。她惊魂未定,忙抱着衣裳,赶回国公府。
躺在床上,她心中又惊又怕,若弄丢了世子妃,世子爷回来必定是要斥责她的,到时候,别说什么妾室,就连丫鬟也做不成了。
她思绪混乱,找不到最好的办法。忽而,她看着床上的那些衣裳,眯着眼笑了笑,若她现在变成世子妃的模样,这样一来,不仅能嫁给世子爷,还能隐去世子妃失踪的消息。
可她,该怎么做呢?
秋荷坐起身,恍惚中,想到了顺和楼的戏班子,那些伶人,不是最会变脸演戏的么?
等等……
若这件事被世子爷发现了,她是不是会死得更惨?秋荷的眉头绽开又紧蹙,就这样想了有五六日,她才不情不愿,给陆观阙递了封信。
陆观阙接到来信,还没看完,就直接骑着马,从长安赶往东都。回来时,便见国公府冷冷清清,没一点人气儿。
他找上秋荷,猛踹了她一脚:“说,完完整整的说,她究竟怎么逃的?”
秋荷吃痛,蜷缩跪在地上,哭道:“世子妃说要带奴婢去试衣裳……等奴婢下楼时,世子妃就不见了。后来奴婢寻了许久,都不见她的踪影,就连码头都没有世子妃的踪迹。”
她果然是骗他的。
他真是太纵容她了。
陆观阙闭着眼,额角青筋凸起,忽而又想到什么,忙问道:“嘉和呢?她是抱着嘉和走的?”
秋荷含着泪,眨了眨眼,疑惑道:“嘉和小姐……这几日都没出门,奴婢竟顾着世子妃的事了,都没注意到……”
陆观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踹开门,发现嘉和的屋里也是空荡荡的。
他拳砸门框,震落了许多灰烬,旋即,他强压怒火,平静道:“去,去许州把那个孩子给我接回来。若她再出了意外,我便要了你的命。”
“是。”
#
那是五月二十日的破晓时分,孟悬黎躺在船舱里,听着暗香平稳的呼吸声,心绪不由想到了这半个月发生的事。
她们隐名埋姓,扮作商贾夫妻,随着船,一路南下。幸而她们带了许多银子,说话办事都算是平安顺畅。
如今她们在岭南韶州地界,天明时在南雄州登舟,沿着北江,就能一路顺流而下,直抵岭南核心——广州。
明明已经离开他了,可她心里却酸涩胀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正怔忡间,孟悬黎忽而听到舱外传来噪杂的脚步声。
“快醒醒,都快醒醒,流寇来了,速速起身!”
孟悬黎将暗香拍醒,匆忙系紧男子衣袍。推门而出时,外面的日光映着大海,刺得人眼底生疼。
须臾,她弯腰,攥着暗香的手,小声道:“莫慌,跟着人流往岸上走。”
“公子看起来像是遇到过流寇?”暗香看她一点也不慌。
孟悬黎唇角噙笑:“小时候,我常跟着乡下的伙伴玩水,当时便遇到过流寇,他们不过是抢一些银钱而已。莫慌……”
话音未落,身后骤然爆出凄厉惨叫,孟悬黎抬眼一望,血光飞溅,黑影执刀而来。
她喉间哽塞,颤声问道:“暗香,你们岭南的流寇,都这般凶狠么?”
“公子小心!”暗香急急将她拉走,躲在舱板后,看到旁边有备用的小船,指了指,“那儿有救生的小舟!”
孟悬黎咬了咬唇,倏地将身上的银票全塞到她袖中:“你乘舟去岸上,离岸边只一点距离,我可以游过去。”
“这怎么行?公子……不,世子妃,你人生地不熟的,这怎么行?”
孟悬黎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记得你说过溺水的旧事,但你别忘了,我却是在浪里救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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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猛力一推,恰逢匪寇砍断缆绳,船身倾轧而下,掩住了暗香的呜咽。
见暗香还想喊叫,孟悬黎摆了摆手,下一刻,她纵身跃入水中,身形绽开如春日的玉兰,舒展柔软。
她的身体被水包裹着,脊背生刺,冰冷入骨。不久,巨大的水流推着她,她像狂风下的一片树叶,完全失去方向。
她想张口,海水猛地灌入口中,辛辣刺鼻,直冲颅顶,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但幸好,天渐渐亮了,太阳挣脱
云层,为她指明了方向。她从来不惧怕水,就像从来不惧怕黑暗一样,她已经成功离开了他,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待挣扎到岸边岩礁时,掌心已磨出血痕,孟悬黎瘫软着,呕出好几口咸水。
喘息未定间,忽见玄色锦靴,朝她而来。孟悬黎抬眸一望,撞进了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
来人轻笑如寒冰:“阿黎几时学得这般好水性?”——
作者有话说:更晚了,抱歉[捂脸笑哭]
第34章 恨君不思君(3)
孟悬黎身着月白直裰,青丝凌乱贴于颈侧,宛如遭了雨打的松竹。
陆观阙立在她面前,衣袍被海风拂动,面色如水,眼底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倏然,他俯身,捏住她的下颔,逼迫她仰起脸:“说话。”
他盯着她,眼神似乎能把她刺穿:“为了离开我,不惜跑到岭南这瘴疠之地?”
咸涩的海水在她唇齿间回荡,孟悬黎闭了闭眼,心如死灰,扯出一个讥诮的笑:“你都知道了,何故再来问我?”
她偏过头,试图避开他的钳制。陆观阙察觉,直接攥紧她湿透的前襟,将她拽到怀里:“看着我。”
“孟悬黎,我真是小瞧你了。嗯?装失忆,装乖顺,还要张罗着给我纳妾!在我身边,心里想的都是怎么逃离!如今逃到这里,连海都敢跳!”
“你知不知道……”
他眼底泛着红丝,怒火与心疼在心中如翻江倒海,层层袭来。后面的话,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陆观阙在长安见到信的时候,几乎魂飞魄散。一路上,日夜兼程,也不知跑死多少马,好不容易到了东都,还扑了个空。
后来费尽力气,将整个东都翻了一遍,才有了线索。刚追到岭南地界,又亲眼见她纵身一跃。
她这接二连三的举动,当真是比杀了他还要痛心。
孟悬黎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蹙眉挣扎:“不然呢?难道让我等你回来,继续被你圈在府里,被你折磨而死?”
“折磨?”
陆观阙心口传来刺痛,他握住她的后颈,逼她抬眼:“若我真想折磨你,你以为你能走出国公府?若我真圈着你,就不会只派一个秋荷看着你!”
孟悬黎苦笑,哽咽道:“那我是不是该对你感恩戴德?”说着,她的泪珠忍不住滑落。
陆观阙盯着她的眼尾的水光,感觉自己的心被片成了碎末。
他抵住她的额头,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低哑道:“所以,你宁愿跳海,宁愿冒着被流寇杀死的风险,也要离开我?是么?”
孟悬黎身子发软,有些站不住,旋即凄然一笑:“是。”
话音刚落,陆观阙解下披风,将她包裹着打横抱起。顿了顿,他自嘲道:“原来你这么恨我……其实,你恨我也好,总比心里没有我强。”
“我告诉你,这辈子只要我活着,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你休想再离开我半步。”
海风卷着腥气袭来,他的话像海底的礁石,冰冷而执拗,重重砸在孟悬黎心上。
她隔着日光,模糊望向他的侧脸和黑眸,一股彻骨的寒意蔓延全身。
孟悬黎身心俱疲,缓缓闭上了眼,后来他还说了什么,她有些记不得了,只记得,车帘落下时,万籁俱寂。
#
当晚,他们没有宿在驿馆,而是去了当地刺史的别院。雨点砸在芭蕉叶上,啪啦作响,窗子上凝出水雾,庭院依山而建,漫起一层白茫茫的烟霭。
陆观阙抱着孟悬黎,径直步入浴间,这里早已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物。
他将她放下,孟悬黎双脚落地,踉跄了一下。陆观阙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稳住。
孟悬黎别过脸,嗓子哑得厉害:“我自己来。”
陆观阙见状,反将她摁在椅上,冷声道:“我看我是把你娇纵过头了,出来没几日,脾气倒不小。”
孟悬黎揉按额间,抬起脸,对上他的眼睛:“你这般嫌弃我,不如出去,我自己洗。”
陆观阙像是没听见,目光黏在她身上,湿透的衣裳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勾勒出纤细却不失韧性的轮廓。
“看我如此狼狈,你很高兴?”孟悬黎见他盯着自己看,咬着唇,瞪了他一眼。
“高兴。”陆观阙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系带,“好不容易逮到你,我自然高兴。”
孟悬黎瞥见他眼底的血丝,怔了一瞬,倏地垂首,低声道:“我绝对不会和你回去的。”
陆观阙摇首,指尖滑过她颈间肌肤。
孟悬黎刺痛蹙眉,冷冷道:“你再怎么威胁我,我都不会和你回去。”
“阿黎的话,说的有些早。”陆观阙淡淡道。
说话间,陆观阙将她的外衫褪下,扔在地上,发出湿闷的声响。
孟悬黎僵着身子,试图忽视这种令人尴尬的触碰:“你出去,我自己洗。”
“那可不行。”陆观阙意味不明道,“我还有话没说。”
孟悬黎懒得理他:“什么话?”
“你以为,你把嘉和送到许州,就没了后顾之忧?”陆观阙目光落在她身前,嗓音低哑,“还有你那小丫鬟,如今登了舟,正在寻你呢。”
孟悬黎眯起眼睛,死死盯着他:“你连襁褓婴孩都不肯放过?”
“不是我不肯放过她,而是,这孩子得你看重。我不拿她挟制你,我还能拿谁呢?嗯?”
孟悬黎心下冷笑,千算万算,没算到父亲居然那么不中用,三言两语,就把嘉和交给陆观阙了。还有陆观阙,千里迢迢,把嘉和抱到岭南,就为逼她就范。
这两个人简直是豺狼虎豹,她当初怎么就相信父亲能好好照顾嘉和?
孟悬黎越想越恨,猛地跃起,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们都是混蛋!我爹是,你更是!”
“啪”的一声,陆观阙不闪不避,反而抚上面颊,如鬼魅般瞧着她:“打得好。”
“这说明,我来对了。”言罢,他微微一笑,将她摁在椅上,继续给她脱衣裳。
孟悬黎浑身都在抗拒他,伸手去打,抬腿去踢,甚至,现在给她一把刀,她都能取了他的性命。
陆观阙沉着脸,一把扣住她的足踝,阴冷望去:“孟悬黎,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跟我回去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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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安分些。”他的声音像冬日的雨,有一种特别的湿冷,“不然,便不是这般惬意了。”
孟悬黎低眸,对上他的眼睛,浑身血液逆流,足尖蜷缩,惊惧中,她闭着眼,一幅赴死之态。
当最后一件贴身小衣被褪下时,微凉的空气触及肌肤,她下意识环抱住双臂,将自己蜷缩起来。
陆观阙站起身,将她抱在怀里,放在热汤中。
烛光与水汽交织,孟悬黎唇红齿白,乌发淌在胸前,雪肤蒙上一层暧昧的光影。
陆观阙眼神静如深潭,目光端详着她,停留了许久。孟悬黎咬唇瞪他,却看不透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须臾,陆观阙拿起温热的布巾,浸入热水盆中,绞得半干,为她擦拭。
布巾轻柔,他的力道却不轻柔,甚至还带着一种明确的惩戒意味。所过之处,都让她泛起淡淡红痕,尤其是那细微处,更是让她酥麻刺疼。
她闭着眼,牙关紧咬,感觉陆观阙是要擦去海水的痕迹,擦去她逃离的念想,甚至还要擦去她身上不属于他的气息。
视觉渐消,触觉和听觉愈发清晰。孟悬黎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听到他平稳却隐忍的呼吸,还闻到他身上那熟悉,却令她心悸的冷冽气息。
倏然,孟悬黎缩回手,倒吸凉气:“疼死了……”
“还知道疼?”
陆观阙捏住她的手腕,抬起她的胳膊,擦拭她的手臂内侧。
孟悬黎猛地一颤,忍不住要挥开他,却被他握得更紧。
“别动。”他低声警告,带着威胁的意味。
整个沐浴过程,只有布巾入水、绞干、擦拭发出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之间紧绷欲裂的呼吸声。
她想,这不是惬意的沐浴,而是沉默的“训诫”。
孟悬黎靠在桶壁,忽而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了。
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无论她逃到哪里,变得如何狼狈,最终清理这一切的人
,只能是他。
洗完后,陆观阙用宽大干燥的软巾将她裹住,拦腰抱起,步入内间的床榻。
她在他怀里轻得像一瞥月影儿,却又重得让他心尖沉坠。
穿过回廊时,夜风拂过,孟悬黎的湿发散出淡淡的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交缠在一起,让陆观阙差点失神。
步入内间,他将她放在床上,孟悬黎缩在被褥里,露出一张苍白却又染上红晕的脸。
陆观阙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端详着她的脸。须臾,他俯身,拂开她额前湿漉的碎发,指尖停在她微微颤抖的眼睫上。
“记住这种感觉,阿黎。”他嗓音低哑,“这辈子,你都别想再忘记。”
此话一出,孟悬黎惊惶望着帐幔上的鸳鸯,身子凉阴阴的,僵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他这话,是在警告她?若再逃走,他会比这次更狠辣无情?
孟悬黎心中泛起苦水,明明差一点就能离开了,被他逮到,再回东都,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有机会逃出来了?
不,绝不。
她一定还有机会离开,只不过,在离开前,得给嘉和好好盘算未来。
虽说她答应孟岫玉照顾这孩子,但自己日后离开东都,一路上少不得要颠沛流离,她不能连累这孩子。
可……将她送到哪里比较妥当?
等等。孟岫玉生母是琅琊王家女,虽说如今已经不在了,但王家那几个舅舅,也都是丰标不凡,若把嘉和送过去,想必他们会用心护着她。
但要怎么联系王家人?
正怔忡间,陆观阙褪去外袍,一身素白中衣,躺在她身侧。他沉默良久,方道:“还在想如何逃?”
孟悬黎心下冷笑,不想着离开,难道还想着跟他举案齐眉,好好过日子?虽然从前有过这样的痴心,但以后,绝对没有。
“又成哑巴了?”
陆观阙抬手放下帐幔,隔绝外面的虫鸣声,旋即掀开被褥,凝视着她的侧脸。
“没有。”孟悬黎思索片刻,低声道,“你想让我回去,也成,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条件?活到现在,你是头一个敢对我陆观阙提条件的。”陆观阙眯着眼,语气不算太好。
孟悬黎见他不肯答应,别过脸,不作声了。
沉默良久,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陆观阙将她的身子侧过来,叹声道:“你且说说看。”
孟悬黎努了努嘴,抛出鱼饵:“一,你派人把嘉和送到琅琊王家,再送去一封信,让他们好好照顾这孩子。二,派人把暗香安全送回家。三,你不能再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好。”
陆观阙答应的很干脆,反让孟悬黎生疑,问道:“当真?”
陆观阙目光沉冷,意味不明道:“若你不再逃,我自能做到。”
孟悬黎眯起眼睛,原来他仍然不相信自己会乖乖跟他回去,也罢,谁让她也不相信他能履约。
不过,若真把嘉和送到琅琊,王家那些人,应该不会将嘉和给陆观阙。还有暗香,她那么聪明,历经此事,警惕心也会更高。
“我不逃。”孟悬黎微微一笑,回视他。
陆观阙“嗯”了一声,幽幽道:“但愿如此。”
他的声音很轻,却听得她背后发凉,不禁打了个冷颤。
陆观阙似乎察觉,将手搭在她的腰腹上,温柔道:“睡吧,明日就回去。”
孟悬黎怔了怔,抬眸望向他的下颔,只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但究竟怪在哪里,她还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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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夏日初至,热风撩人。
丫鬟们见两人归来,都很有眼色,行礼退下后,庭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的身影。
孟悬黎刚进棠梨居,便闻荷香溢散,整个人仿佛可以躺在荷叶上,惬意悠悠。
只不过,这院子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四面抄手游廊,中间石路,两侧种植着海棠梨花,抬眸一望,匾额上的字,似是陆观阙亲笔。
“喜欢么?”陆观阙含笑望她,温柔道,“外面日头毒,咱们先进去吧。”
孟悬黎深觉此人怪异,那晚之后,就一直对自己笑,有时候笑得让她脚心发凉,直穿颅顶。
她讪讪应付了句:“挺喜欢的。”
方踏进屋门,便听到门扉“砰”地一声被人关上,她惊讶回首,见陆观阙笑意深深:“阿黎既然回来了,又答应我不再逃,便证明给我看。”
孟悬黎追想他那晚的反常,果然怪异,他根本不相信她,他就是想圈禁自己,所以他才假意答应。
“证明什么?”她咬着唇,双手去推门,冷冷道,“你把门打开!”
“打开?”陆观阙见她还是这般倔强,忽而敛起笑容,轻声如寒冰,“好不容易抓到你,怎么舍得再放你离开?”
“这间屋子,如今只有我能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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