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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负你千行泪(3)
坐堂的老大夫一看,神色骤变,急忙起身,招了招手:“快,快把人抬到里间榻上。”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陆观阙安置在榻上,老大夫上前,先是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接着屏息凝神,仔细为他诊脉。
脉象混乱,急促无力,像雾像雨,又像风。
窗外风吹进来,老大夫脸色愈加沉重。德叔立在一旁,焦急等待,手心直冒冷汗。
良久,老大夫缓缓收手,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位公子的病,实在是凶险。”
“外感风寒,邪毒入里,高热不退,这已是极重。更吓人的是,他忧思过度,悲愤交加,已经损伤了心脉。”
老大夫顿了顿,摇首接着道:“老夫直言,这公子即使能熬过去,日后也会元气大伤,留下后患。”
“我们老爷就这一个孩子,若他不在了,我怎么跟我们老爷交代。”德叔看着陆观阙,几乎伤心欲绝。
“哎……日后要是精心调养,不再动气伤神,大悲大怒,也许是会好受些。”
“真的?”德叔悲切道。
“自然是真的。”老大夫面色严峻,“不过……若他还是和现在这般,恐怕会吐血不止,到那时,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德叔听得心胆俱裂,连连点头:“是,我都记下来了,还望先生能救救我家公子,他千里迢迢来此,实在是不容易。”
“医者父母心,老夫定会尽力。”
老大夫走到案边,提笔欲开方,忽然顿住,面露难色:“只是,治疗此症还需几味药引,如老山参须,安宫牛黄丸……”
“恰巧老夫馆中这几味药前几日用尽了,新货还没送到……”
德叔着急道:“这该如何是好?我家公子这病等不及啊。”
老大夫沉吟片刻,方道:“莫急。”
“隔三条街,有一家‘广德堂’,那是燕京有名的老字号,药材最是全乎,做堂的陈大夫也是极善的人。我这就派个小药徒快跑一趟,去广德堂借调几味药材应急,必不会耽误了病情。”
“那就有劳大夫了。”德叔不认得什么医馆,只求保住陆观阙的命。
老大夫点了点头,立刻唤来一个机灵小药徒,仔细交代了所需药材的名称和分量。
他叮嘱道:“快去广德堂,找陈大夫或刘管事,就说咱们这有个病人急用。”
“知道了师傅!”小药徒答应一声,接过药方,跑得比兔子还快。
广德堂弥漫着药香,孟悬黎正低着头,小心用秤称量一份茯苓。
这时,一个小药徒风风火火窜进来,眼睛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找什么人。
“陈大夫和刘婆婆在么?”小药徒的声音很清脆。
孟悬黎抬起头,见是生面孔,温声道:“刘婆婆去后库清点药材了,陈大夫在后堂看诊。”
“小兄弟有什么事?是要抓药?还是要看诊?”她如今对馆内事务逐渐熟悉。
小药徒不见刘婆婆和陈大夫,又见孟悬黎穿着药徒的衣裳,将怀中的药方递过去。
他小声道:“这位姐姐,我是前面医馆的,师傅让我急借几味药,我们医馆刚来了个急症病人,等着救命的。”
孟悬黎接过药方,一边看一边问:“急症?什么病症如此急?”
她注意到方子上有什么老山参须,这都是应对危重病症的药材。
小药徒年纪小,藏不住话,压低声音道:“可不得了。”
“是个东都来的公子哥,可人还没进我们医馆的门槛,直接就晕死过去了。脸色白得吓人,我师傅说是忧思过甚,心脉受损,实在是凶险。”
东都?公子哥?心脉受损?
孟悬黎的手指猛然一紧,不祥的预感,如黑云压城。
她强作镇定,好奇追问:“东都来的?那人长什么模样?年纪多大?身边可还跟着什么人?”
小药徒歪着头,想了想:“模样嘛……就算病成那样,也长得极为俊俏,就是脸色太吓人了。年纪大约二十出头,我说不准。”
“至于跟着的人,有好几个,其中有个老爷爷眼睛都快哭肿了。”
俊俏?二十出头?身边有个老爷爷?
孟悬黎瞳孔骤缩,手一软,刚称好的茯苓“啪”地一声,撒落一地。
“啊呀!”小药徒吓了一跳,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孟悬黎心口狂跳,慌忙弯腰,去捡散落的茯苓。旋即,她压着声音,故作镇定:“没事,手滑了一下。”
孟悬黎缓慢直起身,不敢看小药徒的眼神。
她低着头,迅速走到药柜前,一边按照药方取药,一边解释道:“就是方才想起来,东都前些日子不是闹时疫么?”
“听说很凶险,死了不少人,没想到还会有人赶到燕京……真是……”
她顿了顿,干巴巴道:“真是不容易。”
小药徒也点头,恍然道:“难怪那个人病得那么重,原来是这样。”
孟悬黎不再多问,手脚麻利地将药材包好,递给小药徒:“快拿去吧,别耽误了病情。”
“哎好,谢谢姐姐。”小药徒接过药包,感激一笑,急忙转身,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孟悬黎僵立在原地,背靠着冰冷药柜,只觉心口传来深刻的记忆。
他来了。
他居然来了。
还病得那么重。
是因为她么?
这想法如流星,一闪而过,旋即被孟悬黎压下。
不,不能再心软。
他是陆观阙,他惯会骗她的,他惯会扮温柔装可怜的。
这是他的苦肉计。
可……
可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他因为自己而死,她岂不是
多了项罪名?
孟悬黎捂着头,逼迫自己不去想,他来不来,他死不死,关她什么事?
他杀别人的时候,那么干脆利落,如今快要病死,这是他的报应才对。
那她呢?要不要再逃?
可她能逃到哪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若再逃离,只怕前途更加艰难。
况且,她孤身一人,这些银票又能支撑多久?
孟悬黎呼出一口气,忽然不想离开,想再骗骗他。她可以先躲几天,说不定过几日,他就走了。
打定主意,孟悬黎理了理思绪,走向陈月眠看诊的堂屋。
陈月眠刚送走一位病人,正在净手。见孟悬黎进来,神色和平常有些不同,她温声道:“李娘子,有事?”
孟悬黎垂下眼睫,略带歉意道:“陈先生,乡下老家忽而有些急事,需要……需要回乡处理一趟。我想向您告假七日,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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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陈月眠有些惊讶,抬眼端详着她。
她记得这位李娘子是孤身一人来燕京投亲,亲人已逝,这来广德堂没多久,怎么要回乡?
陈月眠心下虽有疑虑,但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多问,沉吟道:“馆中近日事务不少……罢了,你既然有事,也不好耽搁。”
“七日之后,务必准时回来。”
“多谢陈先生体谅。”孟悬黎连忙躬身行礼,心下稍安,“我处理完事情,定然尽快回来。”
请好了假,孟悬黎片刻不敢多留,立刻离开广德堂。但她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杂货铺,买了些头巾和烈性药水。
傍晚,孟悬黎回到她租住的小院,紧闭门窗。
她对着那面模糊的铜镜,咬着牙,用干净的棉布蘸了蘸那药水,小心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嘴唇和脸颊上。
不过片刻,火辣辣的刺痛猛然袭来,她看着镜子,发现原本的唇形变得又红又肿,脸颊也起了细密小疹子。
孟悬黎带上头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样的容貌,就算直接站在陆观阙面前,他也认不出她。
但愿他的病能拖住他,但愿他的人不会来到这里,但愿七日后,他就离开了。
#
几日昏沉,陆观阙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德叔担忧的脸。
他身子残留着高热退去后的无力,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德叔见他醒来,扑到床榻旁,哽咽道:“国……公子,您可算醒了。老大夫说了,您这次伤了根本,以后不能再大悲大怒了。”
“否则,否则您的命就……”后面的话,德叔没敢继续说下去,只一味地抹眼泪。
陆观阙眼神空洞,直愣愣看着顶棚,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他记得,从前的时候,孟悬黎躺在床上,常常像这样盯着帐幔看,像在看风筝,充满着希望与绝望。
那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想着离开了……
正怔忡,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那个去广德堂借药的小药徒端着一碗新煎的药,走了进来。
他面带笑容,说道:“公子,该喝药了。”
德叔连忙接过药碗,小心吹了吹,递给陆观阙。
陆观阙漠然看了一眼,本想要拒绝,但心中那点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是找到她的执念,让他撑起身子,接过了药碗。
苦涩药汁入口,陆观阙蹙了蹙眉头,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小药徒在旁边看着,咂舌道:“良药苦口,公子喝了,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况且,这方子里的几味主药,还是从广德堂借来的,药效最好。”
广德堂?
陆观阙眼底闪过波动,他记得昏迷前,似乎听到了这几个字。
小药徒见他面色不似方才那么白,想是好了一些,便打开话匣子,笑道:“上次您病得凶险,馆里急缺几味药,就是我跑去广德堂借的,当时她们管事的刘婆婆不在,是一个姐姐给我抓的药。”
姐姐?帮忙抓药?
陆观阙闭了闭眼,心口传来刺痛,是生病的余韵。
他记得,孟悬黎曾经因为他的病,看过一段时间医书,似乎很通医理……
那女子,会不会是她?
陆观阙恍然回首,看向小药徒,嘶哑问道:“那女子,长什么模样?”
小药徒没想到他会有兴趣,想了想,悄声道:“就……就挺好看的,反正我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子。”
“诶?”小药徒忽而想到什么,眨眨眼,“公子,您怎么和那个姐姐问一样的话?她当时也问我,你长什么样子……”
她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那她必定是在猜自己是谁……
能这么猜测的,燕京地界,唯有她。
他将药碗递给德叔,掀开被褥,吩咐道:“多谢你,你先出去吧。”
小药徒摸了摸头,端着药碗离开了这里。
陆观阙从不是冒进的人,对任何事都有极强的耐心,就连最初替嫁之事,他也是胸有成竹,尽在掌握之中。
可现在,他手心冒冷汗,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被她折磨得支离破碎。一旦听到她的消息,他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猛然惊醒,开始狂乱追捕。
想到这,陆观阙不禁失笑,倏然,他看向德叔,不容置疑道:“德叔,你立刻去广德堂附近打听……切记,不可惊动任何人,一旦有她的消息,立刻回来报我。”
德叔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是,老奴这就去。”
德叔匆匆而去,陆观阙只觉舒畅,深深叹了口气,重新躺下来,眼眸亮得惊人。
他终于……要找到她了。
这次回去,他要换个法子,绝不让她逃走了。
绝不。
#
接连六日闭门不出,街市没有任何搜查的动静。
屋内,孟悬黎看着镜中的自己,嘴唇红肿,脸颊微干,虽然看着吓人,但其实就快好了。
盐粮已尽,她得出门采买。
孟悬黎深吸一口气,带上长帷帽,正要推门而出,院门却被人“叩叩叩”敲响了。
她的心猛地一提,警惕走到门后,压低声音问道:“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娘子,是我,刘婆婆。”
广德堂的刘婆婆?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孟悬黎心中惊疑不定,但听声音无误,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院门。
刘婆婆挎着个小篮子,笑眯眯的,看到孟悬黎脸时,笑容骤然僵住。
她吓了一大跳:“天爷……李娘子,你这脸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孟悬黎微微一笑,含糊道:“劳婆婆关心。”
“前几日去了乡下老家,许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花粉,回来就成这样了,实在是没法见人。”她刻意将声音放低。
刘婆婆闻言,仔细看了看,见这“过敏”又急又凶,啧啧叹道:“可怜见的,这得多难受啊。”
“回头我给陈先生说说,让她给你开些清热解毒的方子擦擦,可别留下什么疤才好。”
“多谢婆婆。”孟悬黎低声感谢,只想快点打发她走,“婆婆今日来,是……?”
刘婆婆这才想到正事,脸上又堆起笑容。
她细细端详着孟悬黎,尽管隔着面纱看不太清全貌,但她记得这李娘子模样极其标志,性子也沉静温婉。
她凑近,热切道:“李娘子,我今日来,是有件好事想着你。”
孟悬黎蹙眉,不知她在买什么关子。
刘婆婆继续道:“你孤身一人在燕京,无亲无故的,虽说在医馆有份工,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想着给你说门好亲事,日后也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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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你说是不是?”
说亲?
孟悬黎惊讶,这才安稳下来没多久,若是说亲,只怕会惹来许多麻烦……
孟悬黎咬着唇,抬眸一望,见刘婆婆真心实意,满是关怀,忽而想到在广德堂时,刘婆婆很是照顾自己,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须臾,她勉强一笑,温声道
:“婆婆好意,李萱心领。”
“只是,我母亲早逝,父亲也在去年亡故,按礼,还需守孝三年,期间实在是不宜谈婚论嫁……”
她爹是否活着,于她而言,没什么太大区别,此刻不过是搪塞一下。
可谁知,刘婆婆不但没有失望,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她摆摆手:“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
“守孝是应当的,婆婆我也不是那等不懂礼数的人。咱们先定下亲事,等三年孝期满了,再正式成婚。”
不等孟悬黎找借口,刘婆婆忽然转身,朝巷口招了招手,提高声音喊道:“练哥儿,快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
孟悬黎心中一惊,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衣,模样斯文,面带几分羞涩的年轻书生。
刘婆婆一把拉过他,推到孟悬黎面前,脸上笑开了花:“李娘子,你看,这就是我那儿子,叫刘练。”
“早几年中了秀才,如今正刻苦攻读,准备明年下场的,性子最是谦和。”
她又转头对儿子道:“练哥儿,这就是我常常给你提起的李娘子。”
刘练慌忙作辑,不敢看孟悬黎,温和道:“在下刘练,见过李娘子。”
孟悬黎整个人完全定住,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尴尬和棘手。
难怪刘婆婆对自己那么好,原来她打得是这个主意,还……还直接把她儿子带来了?
刘婆婆看着眼前这两人,越看越满意,笑道:“你们俩先说说话,我去西市买条鲜鱼,再割块肉,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她挎着篮子,转身就走了。
孟悬黎看着眼前谦恭有礼的刘练,无奈说了句:“那……那你先进来吧。”
刘练紧张关上门,随着她的脚步,来到院中。
孟悬黎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将茶推到他面前:“刘公子喝点茶吧。”声音透过面纱,有些沉闷。
刘练接过茶盏,温声道:“多谢李娘子。”
须臾,他试图打破沉默,说道:“李娘子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
孟悬黎心不在焉,随口应付道:“没什么,就是看看书,侍弄侍弄花草。”
刘练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鼓起勇气,看向她:“我也差不多……其实,其实我之前去广德堂替家母取药时,曾见过娘子几次。”说完,他耳根都红透了。
孟悬黎眼底闪过惊讶,旋即又淡淡道:“是么?我没什么印象。”她现在只盼刘婆婆赶紧回来,结束这场荒唐的相看。
气氛再次冷了下来。
孟悬黎如坐针毡,打算找点事避开这尴尬。她站起身,轻声道:“这茶有些粗陋,我去屋里取些好的来。”
说着,她便转身往屋门走去。
然而,她心神杂乱,加上昨日身上不舒服,竟没留意门槛。
脚尖绊住的瞬间,孟悬黎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要往前面摔去。
“小心!”刘练惊呼起身,恰好扶住孟悬黎的手臂。
两人手忙脚乱间,孟悬黎的帷帽被碰掉,面纱滑落,露出她那红肿未消的脸。
刘练乍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孟悬黎咬着唇,脚踝疼得钻心,根本站不稳。她扶着刘练的手臂,小声道:“脚崴了,还请刘公子扶我一把……”
“是,是得先坐下。”刘练顾不得惊讶,连忙搀扶着她,小心翼翼将她引到椅上。
整个过程,两人身形靠得很近,在外人看来,难免有些亲密。
孟悬黎刚坐在椅上,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两人都以为是刘婆婆回来,同时松了口气,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刘婆婆那张带笑的脸。
一个黑影堵在门口,逆着日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那身影微微晃动,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恐怖气息。
院内一片死寂。
倏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敲碎了所有寂静。
“阿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先发,晚点捉虫,打算明天开始,早上七点更新。
第42章 负你千行泪(4)
待看清来人面容,孟悬黎的唇角不由搐了一下,身子也冻上了一层霜。
陆观阙一步步踏入小院,两人四目相对那一刻,孟悬黎漠然垂眸,下意识松开了刘练的手臂。
刘练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弄懵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孟悬黎很怕那个人。
他抬眸一望,对着面色惨白如鬼的不速之客,凛然问道:“你是谁!”
陆观阙的目光冷极了,先是死死盯着孟悬黎的手,然后扫过她红肿未消的脸,最后落在她的脚踝上。
倏然,他微微一笑,低沉道:“我是谁?”他的眼神一直在孟悬黎身上。
“我来找我的妻子。”
“你说我是谁?”
陆观阙步履从容,刮了一眼刘练,似乎要把他给掐死。
“妻子?”
“不……不是……”
刘练虽然害怕,但看孟悬黎面无人色的样子,还是鼓起勇气挡在她身前,维持着读书人的气节。
他说道:“这位公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李娘子她怎么会是您的妻子?您不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的。”
“我认错人?”陆观阙瞪着他,压低嗓音,“德叔!”
“把他扔出去。”
“是!”德叔应声,朝着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陆观阙轻哼,微笑道:“再敢靠近她一寸,我就打断你的腿。”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陆观阙半敛眼眸,看向刘练。
刘练惊慌失措,想要挣脱,可他毕竟是个文弱书生,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被人架住胳膊,拖了出去。
他一边挣扎,一边还不忘回头喊:“李娘子你别怕,我这就去报官,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刘练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院门外,院中只剩下两人,和那幽幽的寂静。
他拖着从鬼门关爬回来的身子,不顾大夫的警告,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找到这里。
刚进门,就看到她紧紧抓住那人的手臂,神情紧张,似是亲密无间。
那一刻,什么心脉受损,什么吐血身亡,他全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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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心口全是撕裂的剧痛。
他原以为自己垂危之际,那点关于“坦诚”,“要对她好”的念头能换来什么不同。
看来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她压根都没在乎过他,她也从来没有爱过他。
陆观阙蹙着眉,闭了闭眼。
他以后不再奢求她的真心。
他只要她的人。
只要她在他眼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就够了。
至于,她是恨他还是怨他,也都无所谓了。
须臾,陆观阙压着怒气,缓缓走近,蹲在孟悬黎身前,端详着她的脸。红肿的唇瓣,苍白的脸颊,还有几颗可爱的小点。
陆观阙摇了摇头,忽而意识到,自己得换个法子,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逼迫她,拘着她了。
不然,她回去后,还是想着离开,就像这触目惊心的面容,虽然是假的,但一出现,就会让他心痛。
两人始终都没有对视,沉默了许久,陆观阙握住她的手,近乎缱绻的语调:“这些日子,阿黎想过我么?”
孟悬黎避开他窒息的目光,挤出一句话:“国公爷何必明知故问?”
陆观阙知道她会这样说,也知道她很会气自己,但他只想从她的情绪里,确认她的存在。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眸色渐深。倏然,他伸出双臂,小心却强势地将她从椅子上打横抱起来。
孟悬黎猝不及防,狠狠推他,陆观阙强撑着身子,哑声道:“脚那么疼,还要动么?”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的后背,他的话在她耳畔回响,孟悬黎咬着唇,停
下了挣扎。
陆观阙走到院中另一张靠椅上坐下,将她放在自己腿上,双臂圈抱,是一个掌控的姿势。
孟悬黎浑身紧绷,眼睫颤抖,十分抗拒。
陆观阙下颔蹭着她的颈间,须臾方道:“为了离开我,千里迢迢跑到燕京,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阿黎,你不痛么?”
孟悬黎听他这语气不像是生病,反而平静了许多:“只要能离开你,痛一点,疼一点,又何妨?”
话外之音,陆观阙听明白了:“和我在一起,你就那么痛?”
“没错。”孟悬黎一鼓作气,“从前和你在国公府的每一天,都让我无比恶心。”
“是么?”陆观阙靠着她,叹了口气,“可我不觉得痛,也不觉得恶心。”
“这是为什么呢?”
孟悬黎别开脸,咬着牙,审判道:“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
“嗯,我确实不知道。”陆观阙挑起她的发丝,吻了吻,“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孟悬黎本来要挣脱他,可他这样一说,她想到前些日子听到的话,平静道:“你病了,有些神志不清了。”
从前的陆观阙不会问她这种无聊,甚至有些空泛的问题。
“我是病了。”陆观阙见她要走,握着她的腰,“需要你来医,才能好。”
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阿黎,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骗了你,恨我困着你。”
“但有些话,我若不说,你会恨错一辈子。”
孟悬黎的身子僵了一下。
“孟岫玉……”陆观阙垂眸,单手抚上她的脸,“她生前,我是见过她,但那些话,无非就是警告她不再讥讽你,其他没有了。”
孟悬黎恍然抬眸,眯起眼睛,试图寻找他说谎的痕迹,可她搜寻许久,都没有找到。
陆观阙对上她打量的目光,继续道:“还有苏鹤。”
听到这个名字,孟悬黎闭了闭眼,呼吸略带急促。
“苏鹤是苏子胥。”陆观阙的声音很平静。
孟悬黎睁大双眼,摇了摇头:“这……苏鹤怎么会是苏子胥?这不可能……”
陆观阙苦涩一笑,他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反应。
“当年你救了我,我病好之后,就开始去许州找你。第一次去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找了半天也没打听到。就要回东都时,有个人告诉我,他说他认识你,还说你们是朋友。”
“我听信了他的话,刚到他家,就被他绑了起来,接着,他放了一把火,要把我烧死。”
陆观阙压着疲惫,继续道:“还好我反应快,反手将他拖回来,将他困在了屋里。”
“他命大,没有死。后来为了报复我,先是找上你,伤害你,接着又是在我面前故意挑衅。”
陆观阙锋芒收敛,一字一句道:“苏鹤死之前,我见过他,后来,我把他放走,是想看看你对他,还有没有心意。”
“谁知,那日在顺和楼,他借机挑衅,不仅抱你,还要杀你……我才不得不放出那一箭。”
杀?
难怪她第一次见苏子胥,就将他认成了苏鹤,还有后来,苏子胥像空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他就是苏鹤,而他接近自己,目的就是为了威胁陆观阙……
原来是这样。
孟悬黎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说说,苏鹤为什么要杀你?他从前并不认识你。”
陆观阙思及父亲临终所托,换了个说法:“高阳王余孽曾去过许州,他也许就是当年杀我之人的孩子。”
难怪。
难怪苏舅舅一直都说苏鹤从小没了母亲,原来是这样……
孟悬黎怔愣片刻,旋即微微一笑:“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可以原谅你?”
“没有。”陆观阙轻叹,“我说这些,只是想解开你的心结。”
他的语气近乎卑微:“你心中的死结,可解开了半分?”
“你愿意再信我一次么?”
孟悬黎脑子里一片嗡鸣,理智告诉她,陆观阙现在完全没必要骗她,这些解释都合乎情理。
她该信他么?
孟悬黎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像漩涡,稍微不注意,就会掉进去,再也出不来。
这种被掌控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孟悬黎乍然苏醒。
心结解开如何?信了又如何?
他都是那个高高在上,强势专断,视她为专属的陆观阙。他今日能这般细心解释,不过就是想换个法子,让她屈服顺从罢了。
思及此,孟悬黎猛然推开他,颤着身子扶向另一只靠椅。
她眼神坚定而冰冷,讥诮道:“心结解没解开,是我的事。至于相信你?”
“相信你之后呢?跟你回去?回到那牢笼中?继续做你的笼中雀?等着你不知何时再翻脸,再次将我囚禁?”
“陆观阙,你可别忘了,是你亲自把我锁屋里的,是你亲自把我囚禁起来的,更是你亲自派人监视我的。”
“我的那些痛,你为什么不提呢?嗯?”
他抬眸,看孟悬黎眼眸含水,神情愠怒,顿了顿,和缓道:“我知道,即使我说了这些,也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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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不了我对你做的混账事。”
“圈禁你是真,监视你也是真,这些,我都认。”
“但现在,我后悔了。”
见她沉默不语,陆观阙叹气,坐在离她近的椅子上,猛然伸手,握住她那只扭伤的脚踝。
“唔……”孟悬黎猝不及防,痛得几乎出声。
她咬着唇,竭力想要缩回脚,却被他的手牢牢握住。
陆观阙将她的腿抬起,放在自己的膝上,解开她的鞋袜,双手微热,按上她的脚踝关节。
“很痛么?”他的动作很轻。
孟悬黎疼得眼前发黑,指甲深深抠着椅子扶手,骨节泛白,身子抑制不住接近他。
“陆观阙,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她死死咬着牙,不肯求饶,更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半分:“你放开我!”
见她这副倔强隐忍,宁死不屈的模样,陆观阙只觉胸腔那股邪火燃烧得更加猛烈,几乎将他的理智烧成灰烬。
陆观阙脸色骤冷,想到现下最重要的事,是回东都,至于怎么回去,他可以依着她的性子,也可以用些非常手段,最后究竟怎么做,还得看她是什么态度。
他盯着她,须臾和缓道:“安分些,一会儿就好。”
孟悬黎闭着眼,脚踝在他掌心来回揉按,快把她悬着的心给揉化了。
“啊!”
一声惊呼,孟悬黎几乎晕过去,还好是崴了一下,若日日如此,只怕走不成路了。
陆观阙松开她的脚踝,问了句:“家里有金疮药么?”
孟悬黎疼得滴落清泪,眨了眨眼,哽咽道:“床边桌案上,第二个小抽屉。”
不多久,陆观阙拿着药膏出来,抿了一下,涂抹在她的脚踝处。冰凉入骨,孟悬黎坦然舒了口气。
“脸上的伤,以后不要再弄了。”陆观阙注视着她,根本无法避免来自伤痛的冲击。
孟悬黎本以为她会排斥他,然而当他服侍她的时候,她心情略微顺畅,继续反驳道:“若你不来,我也不会这样。况且,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能管得了我?”
陆观阙眯起眼睛,骤然起身,将她按在躺椅后背,脸颊逼近她,缓慢道:“我是你的夫君,怎么管不了你?嗯?”
“怎么?还想着那个家伙?”
孟悬黎本来就没太相信他,见他这样看着她,她更不会相信他了。
“我想谁,跟国公爷没关系。”孟悬黎之前写过一封和离书。
陆观阙居高临下,捏着她的下颔,她微微张口,他想吻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