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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弑魂]这回沉默片刻，终于退回小羊直播间，丢下一句“没空管你们，我要上飞机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记得做你们的惩罚。”徐星沅指节叩了叩桌面，声音淡而平稳，“就算没公开说，如果你们违约，我也不介意把聊天记录公开出来，让你们粉丝都知道一下，自己爱播在想什么。”
祝书昀和[小羊笔记]脸色顿时都难看无比，甚至连客套话都没怎么说，匆匆切断了连线。
郁宁总觉得，临挂麦时，祝书昀看向徐星沅的那一眼很幽怨。
“……我去上个厕所。”郁宁起身前，偷偷掐了下徐星沅的大腿。
“嘶！”徐星沅眨了眨眼睛，反应很快地说，“……那我陪你去。”
别管公屏笑得东倒西歪，郁宁走出卧室关上门、确认里面听不见后，却很严肃：“你跟祝书昀互相约定的什么惩罚？给我看看。”
徐星沅垂眸看他一眼，忽而笑了：“你在吃醋吗？”
“……你别管。”郁宁唇角微抿，心底的不安如涟漪般微微晃漾扩散，“你不想给我看？”
“没。”徐星沅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怕你看了会后悔。”
“后悔？”郁宁眉头拧起，“我为什么要后悔？”他忽然间想到什么，“是不是你跟祝书昀说了什么，怕我看了以后伤心，动摇我对你的感情……”
“……停停停宝宝。”徐星沅抬手捂住他的嘴，无奈道，“你都想哪儿去了？我早就说了吧，你当务之急是把手机里的绿果卸载了。”
郁宁有些不满，一面抬眼瞪徐星沅一眼，一面张嘴轻轻咬了他手心一口。
“唔——”徐星沅被他一咬，反倒身体打了个颤，不知道是痛还是爽得，“你……郁小宁你牛了啊，早我八百辈子都想不到，你居然还有咬人的一天，传说中的兔子急了也咬人？我也真算是荣获殊荣了。”
“行，我给你看，提前说好了，你别后悔。”
郁宁舔了舔唇角，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一哼。
现代人的习惯，无论何时都离不开手机，徐星沅出来时就将手机也拎了出来。
此刻，他解锁屏幕，点开与祝书昀的聊天记录，竖立在郁宁面前。
[祝书昀]：如果你输了，你这辈子都不许跟郁宁谈恋爱。
[。]：？
[。]：神金，一场PK而已，我凭什么答应你这种条件。
[祝书昀]：凭七年前我救你一次，一直都没要报酬，我现在想明白了，这就是报酬。
[。]：你有病啊，七年前我又不认识你，郁宁都在边上了，你还下水救我干嘛？
[祝书昀]：你才有病，没事掉水里装什么柔弱？发现郁宁想跳下去救你，我当然要抢先一步了。
[祝书昀]：总之客观上我救你一命，这恩你报还是不报？
[。]：要是你输了，这辈子都不准跟郁宁表白，我们办酒你还得随礼。
[祝书昀]：靠，你真不要脸！
……
“所有的都在这儿了，我一句都没删。”徐星沅笑盈盈晃了晃他的手机，“我都说了，我怕你看完后悔。”
郁宁：“……”
“祝书昀一直就冲你来的，还屡次用救命之恩威胁我，你知道刚才打PK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多紧张吗？”
徐星沅嘴上说着“害怕”，一双眼睛却像两泓融化的蜜，抬起手，指腹颇具暗示意味地抚过郁宁柔软唇瓣，
“你说，你应该怎么补偿我？”
郁宁：“…………”——
作者有话说：郁宁：每天上一当，当当不一样[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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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子们支持[抱抱]
第74章
【上厕所需要这么久吗？你们干甚去了？】
【宁宁嘴唇有点肿是我的错觉吗？】
【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亲嘴去了, 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
郁宁和徐星沅隔了差不多五分钟，才双双回到镜头前。
郁宁瞥见公屏的猜测，还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唇：虽然确实亲了, 可也就那么一两分钟, 他被亲得晕头转向手脚发软, 生怕再继续下去会失控, 就赶紧把徐星沅推开了。
……就那么一会儿, 不至于肿起来吧？
事实上从直播镜头里看, 郁宁的唇不过比平时更红润一些，泛着薄薄水光。他本就是唇红齿白的长相，再叠一层滤镜，那点变化几乎微不可察。
偏偏他这么一摸, 反而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顿时遭到了更多弹幕的揶揄起哄。
“好了你们。我就这么一个搭档，别给我欺负坏了。”徐星沅见状, 笑着岔开话题解围，“离十点只剩十五分钟了，我们各自观察一下敌情, 制定战术吧。”
刚才那一局PK打得太大，四个人全进了榜单前列, 这时候就要做一番战略衡量了：如果连着打世纪大战，粉丝会不会疲于奔命而积极性不高？如果跟前一名差得太多，这时候掏空所有迎头硬抗, 万一没打赢，是不是很可能会挫伤士气？
郁宁以前观察直播，一直觉得各个直播间如同一个个微型的战场，主播就是指挥若定的将军。
虽然乍看只是礼物特效的狂轰乱炸, 实际能做到头部的主播，几乎都对观众的心理有着准确犀利的洞察：怎样点燃粉丝路人的冲锋热情，又如何让人在冲锋的同时还充满了集体荣誉感、自我价值感，简直是一门社会心理艺术。
因此郁宁这会儿也不敢放松，再次点开“颤音年度嘉年华海选赛”榜单。
当前的舞蹈赛道，小时榜第一[攸宁]，800w+音浪；第二[小羊笔记]，700w+音浪；第三[余阳]，400w+音浪。
距离十点只剩最后十多分钟。此时再要组一局势均力敌的PK已不容易，更大可能只能依靠“空刷”——也就是没有对手、纯靠自家粉丝输出礼物。
余阳作为万人在线的大主播，主要还是靠中层哥姐和散票，与郁宁相差400w的音浪，鼓动送礼物需要时间，追上来的可能性不大；
真正需要警惕的，是那些拥有“死亡守护”神豪的“电公电母”们，有大哥大姐一掷千金，更有可能在最后关头实现逆转——
郁宁看完一遍榜单后，再刷新，密密麻麻的字符重新排列组合，第一已然易主：
现在是[小羊笔记]，后面跟着的音浪值已经突破1000万。
她的榜一依然是[血剑弑魂]，就在刚刚又怒刷99个嘉年华，瞬间将她推上了第一宝座。
弹幕们也都密切关注着战况，见此情形炸开了锅：
【哟，这位不是上飞机了吗？飞机上WiFi还能时有时无的，真神奇啊！】
【不敢跟星神正面刚，PK完了又到榜上偷塔抢第一，神豪大哥就这点格局？？】
【该说不说他是真有啊……一个嘉年华顶我一个月工资，他竟然随手就是一百个？！！这世上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T T】
【其实这不算偷塔吧……还有十分钟呢。这是明牌摆数字，追不追看我们了。】
【可我们还追吗……我真的挤不出来了呜呜。[泣不成声]】
【我还有预算，但也就刚才PK上的那么多了，如果再没追上，就彻底空了……[流泪][流泪]】
……
郁宁注视着公屏上逐渐弥漫的不安情绪，明白面对神豪的压迫感确实令人窒息。他开口安慰道：“不慌，你们等我看一下情况，时间来得及。”
他此时的嗓音似春涧融雪漫过青石，清冷外裹着沉定的温柔，让惶惶不安的粉丝们跟着镇定下来。
他先大致扫了一遍其他赛道的战况，除开颜值赛道徐星沅音浪同样破了千万、祝书昀900万以上，虚拟赛道第一800万以上，其余赛道并没有打得太激烈。
如歌唱赛道第一500万、乐器第一300万，冷门一些的如聊天、文教，第一名音浪只有100万出头。
他又检索了去年同期的直通数据，发现除首日外，后续基本300万左右就能稳拿名额。
综合判断，[血剑弑魂]更像是一个意外——PK场上吃了瘪，超雄附体非要拿下九点场的直通资格，才算出了这口气。
郁宁现在也算高人气主播之一，他知道自己当前的优势在于散票众多、粉丝基数大，但短板也同样明显：缺乏那种愿意豪掷千金的“死亡守护”。
人气主播身边拥簇的粉丝太多，容易让人望而却步，大哥大姐们往往不愿陷入众目睽睽之下，也更难产生那种“他/她只有我了”、为爱不惜一切的冲动。
散票的优势是细水长流，适合打持久战。但在这种倒计时的关头，假如逼着粉丝榨干口袋、勉强追上差距，而[血剑弑魂]硬要赌这口气，再爆发一回99个嘉年华，那剩下的几分钟里，他们就绝无可能再追上了。
想到这里，郁宁再回头刷新榜单，发现[小羊笔记]ID后的音浪已经超过了1100万，说明[血剑弑魂]仍在亢奋输出中……
郁宁有了决定。
“九点这个小时榜，我们不要了，不追了。”他抬起眼睫，声音果断而清晰，“现在所有人，停止上票。”
身侧的徐星沅听见，转头朝他看过来。
*
徐星沅那边的“情敌之战”也打得如火如荼：祝书昀在PK那丢了场子，说是被队友拖后腿了，缠着徐星沅要求用这次小时榜定最终胜负。
他也不管徐星沅答没答应，自顾自就认定了，甚至已经开始用自己小号自怼嘉年华——都是真金白银甩出去，平台实打实收到了钱，所以也向来不管这些自己给自己上票的。
徐星沅一度被超过了几秒钟，也被打出了火气，正在调整战术、指挥上票，冷不丁听见郁宁这话，他转头问：“你不打了？”
“九点档不打了，等会观察一下十点、十一点怎么样。”郁宁点头，“反正本来每天也要直播，这个直通不拿也不会怎么样，没必要把家都打散了。”
【哇呜宁宁怎么这么好？！】
【我刚去榜单靠前的其他直播间溜达一圈，主播都在声嘶力竭地要票要支持，有的落后了还甩脸子，宁宁这样淡定平和、替粉丝着想的真的很少见啊！】
【更爱宁宁了[泣不成声]，我工作不能再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我要好好努力再来支持宁宁！！】
……
眼看公屏一片感动，郁宁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别，你们理性消费，在能力范围内上票就好了，就当是看个电影、看个舞台表演，买票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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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他本就没有什么称霸直播界、做到行业顶流的梦想，最初进入直播行当，一是为了满足温饱，二是追逐偶像脚步……
现在偶像都被他追到床上去了，那还说啥了？
某“偶像”本人倒是挤出时间、认真观察了一番舞蹈赛道的现状，最终颔首表示赞同：“你做得对，[血剑弑魂]明显打的是情绪票，要是我们不管不顾跟他上头硬刚，反倒显得很傻。你等下个小时再直通也一样，那时候他的超雄就像笑话了。”
荣获头部主播的专业性认可，让郁宁比收到嘉年华还开心：“真的吗？”
“真的啊。”徐星沅笑着捏一下他的脸，“以前我还不放心，现在真觉得，就算没有我你也能独当一面了。”
【这个捏脸怎么这么熟练啊？宁宁躲都没躲，是不是平时私下里天天捏啊？请小两口从实招来！】
【可恶，好想变成少爷家里的一只蟑螂，每天趴在床底下偷窥小情侣日常。】
【以少爷家里的保洁水平，感觉前面性命堪忧啊……要不变个地板砖床垫子什么的呢？】
【你们的重点都不对吧？？难道不应该关注少爷一脸欣慰说‘就算没有我你也能独当一面’，怎么就开始预设离别了，不会真是比赛限定CP吧？不要啊，妈妈不允洗！！】
【什么没有我，少爷不吉利的话不准乱说，退退退！】
……
郁宁扫到公屏发言，想起直播前他们在餐桌上的谈话，心下也微微一紧。
只不过都在热火朝天争分夺秒地比赛中，这些话实在不适合直播时探讨，郁宁抿了抿唇，拍开徐星沅的手：
“……快比赛吧你，别真让祝书昀超过了。”
虽说小时榜赌约还不作数，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徐星沅忍不了一点被祝书昀骑在头上，听郁宁这么说，眼中更是战意熊熊燃烧，立马回头、继续挥斥方遒去了。
九点档小时榜，以颜值赛道的徐星沅、舞蹈赛道的[小羊笔记]夺得第一、从而获得了直通资格告终。
郁宁拿了第三名，[余阳]就是公屏粉丝说“声嘶力竭”拉票的主播之一，好不容易拉到了一千万票，差距越来越小，[血剑弑魂]在最后一分钟砸了50个嘉年华，瞬间让[余阳]直播间集体傻眼。
按理说，[余阳]应该也是明白散票不好和神豪硬刚的道理的，只不过他从颜值赛道临时转过来，或许本身就比较轻敌，再加上不愿放下大主播的面子，最后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么看还是咱们明智一点。】
【对，早早停票，还有余力打下个小时，我看余阳家受打击挺大的，有个姐直接在麦上哭了，骂主播太贪。】
【哎打上头了一般人确实控制不住，要不然每年年度几十上百亿的流水哪来的……】
【[kkzz]向您赠送[颤音一号]x1。】
【[野原新之猪]向您赠送[云中秘境]x1。】
【[喵哩]向您赠送[嘉年华]x1。】
……
公屏部分人还在唏嘘庆幸，另一部分反应快、又比较有经济实力的粉丝已经开始刷新一轮礼物了：
新一小时开始，把塔垒得高一点，也容易让许多硬实力不够强、打着投机念头的主播望而却步。
十点档似乎是被上一小时的神仙打架震撼，居然显得风平浪静：“电公电母”没有着急发电，[余阳]似乎也元气大伤，需要时间恢复，排名一直在二十多位，没有再往上冲。
以至于距离十一点的最后五分钟，[攸宁]竟以500万出头的音浪排在第一位。
【哈哈哈哈区区直通资格，还是我们宁宁笑纳了。[墨镜]】
【上小时[血剑弑魂]花了1200万票才拿下的直通资格，咱们花不到一半就能拿到了，果然还得是脑子灵光战术好~】
【时间还没截止别松懈呀，再上点小票守守塔……啊啊啊救命！！】
【woc他怎么又来了？！！】
——公屏还没得意上一会儿，最后一分钟，榜单排名骤变。
榜单截止，[小羊笔记]以550万音浪排在第一位，只超过第二名的[攸宁]10万音浪。
【卧槽，小羊不是已经拿到直通资格了吗，为什么又来一遍？？？】
【这个弑魂故意的吧，就跟咱们杠上了，宁可浪费票也不让咱们拿小时榜一！】
【倒也不算浪费，钱都进小羊兜里了……】
【可恶啊，他是不是拿小号偷听偷看了，就这么戏耍我们？】
【气死我了，这男的心眼比针尖还小吧，我就不信他能连着守七天不让我们拿一次，家里印钞的也禁不住这么花吧？！】
【虽然不能守七天，但今天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咱们今天全被狙击了，开局不利，粉圈也会挺受打击的吧。】
【那十一点档我们还打吗？怎么办，这下我是真的燃尽了，一滴都没了……】
【我也。[流泪]】
……
郁宁对着公屏上滚动的气愤、畏惧、失落、哭泣……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关系。”郁宁弯起眼睛笑了笑，瞳仁像被雨水浸透的黑曜石，浮着一层映自屏幕的幽幽蓝光，“我本来就是新人，没想一蹴而就，没什么好跟人斗气的。”
他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十一点档不打了，直播还是按正常播，还没跳开场舞呢，我现在跳给你们看。”
他本就准备了开场舞，只是因祝书昀的突然插|入而打乱了节奏，之后又不好耽误时间，现下正好补上。
郁宁按下音乐播放键，他今晚准备的是《Ctch my breth》，徐星沅在旁边娴熟地替他调整好灯光。
周遭暗了下来，惟有郁宁站在光下，指尖自然垂落。
第一个节拍炸响的瞬间，身体便如离弦的箭羽：抬手、甩头、侧身、定格，每一处关节的震颤都如蛊虫般精准咬住鼓点，绷紧的线条在微光下流畅如刃。
（*这是我的人生/我不需别人指手画脚
Ctch my breth屏息前行
我不再浪费年华/不让他们击垮我的心
一切如此清晰/沉迷于我所寻获的爱
曾经沉重的心/现在轻得像浮云
我愿倾尽余下的光阴/只为值得的人空出时光）
歌声清脆鲜明，充满力量，而汗水已经浸湿了郁宁额前的黑发。随着一个利落转身，汗水在空中飞扬，被灯光穿透，恍如刹那间碎裂的微小钻石。
他的呼吸在乐句间隙变得粗重可闻，但每一次吸气之后，又是下一个无可挑剔的发力动作。
直至最后几个音符落下，郁宁胸腔剧烈起伏，所有迸发的力量顷刻收敛。
只剩寂静，和他灼热如焰的呼吸。
【我有种想哭的感觉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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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之前因为不爱嗑CP，就是看热闹路人粉，今晚之后真的彻底变成死忠粉了。】
【资本你是赢了，但也有资本打不赢的赛道~】
【全神贯注于热爱事物的宁宁太美了，浑身在发光！完全移不开眼啊救命……】
【我觉得不用救了~连见多识广的少爷都目不转睛，咱们这些小虾米看傻了也没什么~[呲牙笑]】
……
徐星沅坐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中，手中轻轻鼓掌。他原本总是显得懒散的目光此刻收拢，如同漫天星子被无形力量收束成一道澄澈光线，专注而精准地落在郁宁身上。
郁宁这次没再因外力打破习惯，跳完半小时的舞，休息一阵，温和地与公屏粉丝聊聊天，不知不觉，时间又再度接近了一个小时的尾端。
当前舞蹈赛道的第一，是终于重整旗鼓的[余阳]，不过因为第一个小时消耗太大，勉勉强强挣扎一个小时，才榨出了300万音浪，显得趴在第一位置的样子，都似乎有那么点儿有气无力。
“……对，今晚也是一点下播……还有十分钟就零点了吗？没事，不用太在意这些，我们来日方长——”
说毫不在意是假的，但成功安抚住小粉丝们，让他们真正为自己留下，而不是追赶一时的热度、红火，郁宁觉得，能做到这一点的自己也挺了不起的。
距离零点，还差五分钟。
【[喵哩]向您赠送[嘉年华]x3。】
【[犯困嫌疑人]向您赠送[嘉年华]x10。】
【[雅君]向您赠送[嘉年华]x15。】
……
忽然之间，就像商量好了似的，郁宁的屏幕上特效齐飞，大礼物不要钱似的轰然砸下，就连平时最爱送[为爱起航]的雅君姐姐，现在为了赶上时间，也直接送了数额最大的嘉年华。
郁宁眼前有一瞬的模糊。
他明白过来，他体谅粉丝，粉丝们也心疼他，默契地不想给他一个留有遗憾的夜晚。
距离零点三分钟。
[攸宁]以350万音浪，超过[余阳]，成为舞蹈赛道第一名。
倒计时两分钟。
[小羊笔记]以400万音浪，迎头赶上，超过[攸宁]，今晚第三次坐上第一宝座。
郁宁心脏狂跳。
本已经放弃了的、本已经说服自己不在意的，但粉丝们拉着他往前、不想让他留遗憾，让他情不自禁再度燃起了希望。
难道要就这么再被打败？？
郁宁咬紧下唇，拿出手机，他这次真的不甘心。
——他试图给自己账户里充值。
但时间太紧张，又或许这会儿是充值高峰期，页面卡住了，久久不能跳转。
郁宁急得转过头去想求助徐星沅，然而一眼瞥见电脑右下方的时间，动作凝滞。
0:00。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郁宁再转回头看自己的屏幕，发现一个闪耀的金色王冠，正赫然占据了他大半屏幕。
【恭喜您获得直通半决赛资格。】
他眨了眨眼，好一会才看清金色光芒覆盖下的其他文字。
【[天道酬勤]向您赠送[嘉年华]x520。】——
作者有话说：《Ctch my breth》是英文歌，但英文太占字数了就只放了几句表达核心意思的中文，感兴趣的宝可以找来听[狗头叼玫瑰]有轻微改动，致歉一切[化了]
谢谢大家支持[垂耳兔头]
第75章
已经是零点过五分了, 屏幕上的嘉年华特效仍在不知疲倦般地粲然绽放。
……虽然可以右滑清屏，但这种情形许多主播的直播生涯都未必见得到一次，很多观众也喜欢看这种一掷千金的震撼场面, 郁宁直播间右上角的观众人数已经超过十万, 弹幕如潮水般滚过, 多是【围观神豪】【膜拜大哥】【大场面留名】……之类的惊叹。
郁宁索性不再说话, 抬头安静地看屏幕, 将空间和这一刻的荣耀留给仍在不断炸开的特效——
[天道酬勤]在两分钟内狂掷近两百万, 这确是他应得的排面。
零点一过，属于[攸宁]的头像框和资料卡瞬间镀上了一层流光溢彩的金粉色描边——点开查看详情就知道，这是颤音平台颁发给“年度嘉年华首日优胜主播”的专属奖励。
而这份所有人可见的华丽装扮，还只是最表象的奖励。几乎在同一时间, 郁宁收到了平台发来的站内信。除了专属装扮，颤音还赠与他海量流量曝光、专属庆功宴资格，以及荣誉殿堂的展示席位。
信末有一行细小的注脚, 解释所谓“首日优胜”，指的是在昨日所有参赛主播里、累计音浪总额最高的那一位。
郁宁原本还有些意外，但细细一算确实是的：其他主播, 即便是像徐星沅那样家底丰厚的，在成功直通半决赛后, 也会选择保存实力，将票留到后续的关键赛段。
像郁宁这样，争了一次小时榜未果, 竟还能接连发起第二、第三次冲击，并在最后一次迎来神豪天降、以近五倍的恐怖差距碾压第二名的……恐怕放眼全平台，也堪称绝无仅有。
他对“荣耀殿堂展示”的奖励有些好奇，试着搜索却未果, 还是点开榜单才恍然发现——所谓“荣誉殿堂”，就是将他的头像与ID高悬于活动页面的最顶端，每一个点进来的用户，第一眼便能看到。
去年比赛时尚无此例，大约是平台今年新推出的催氪手段，防止主播们都玩性价比，打到赛道第一就不动弹了，因而增设了这份全站性质的超高荣誉：
长达近一月的赛程，各赛道、各小时榜的第一名太多，无法尽数展示，但每一天的全站音浪总冠军，只有一位。
或许是催氪太明显、平台怕挨骂，这个极具诱惑的奖励并没有提前写在规则里。此刻，整个活动页面的最顶端，仅仅孤零零躺着[攸宁]一个人的名字。
这空前的牌面，同时也意味着一次空前的的曝光。无论是否认识[攸宁]，任何点进活动页面的观众，在看到这全站独一份的荣耀时，恐怕都按捺不住好奇，想要点进直播间看个究竟。
眼下，郁宁正感受着这份好奇心的威力：
手机显示十万观众就是上限，但用电脑看，其实不止十万人，仍有源源不断的新观众、伴着绵延不绝的嘉年华特效涌入直播间。
从这个角度看，[血剑弑魂]一遍又一遍、连着三小时的情绪票，反倒是阴差阳错，替郁宁做了嫁衣。
而且……郁宁是这空前红利的第一位享用者。今天之后，所有参赛主播都有了争夺全站日榜第一的意识，再想进入荣誉殿堂，难度恐怕还要翻番。
而创造这一幕盛景的人，却功成身退得悄无声息。
[天道酬勤]着实送了他一份大礼。
但这个人又真的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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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的视线落向右上角的观众列表。列表按照在线观众的贡献值排序——而此时，他直播间的榜一，是送了十五个嘉年华的[雅君]姐姐。
——[天道酬勤]豪掷上百万软妹币，竟然送完就径直离开了直播间，丝毫没有欣赏一番十几万人对他景仰膜拜的意思。
……郁宁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直播界有个颇显猥琐的流行说法：如果你不理解一个主播凭什么票多，那你一定是没见到他私下有多努力。
意思就是很多刷客上头消费，其实并不只是直播间提供的情绪价值，主播私下维护得好，甚至玩暧昧、线下见面，都是出大票的可能原因。
但郁宁很清楚，这位[天道酬勤]，打从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直播间起，就是纯粹不求回报的支持：私下不聊天，更无任何要求。郁宁逢年过节给他发消息问候、要给他寄小礼物聊表心意，对方往往隔很久才回一句简单的祝福，而一旦涉及地址等信息，更只剩已读不回。
之前因为刷量不算特别惊人，所以郁宁也没有对他刨根究底，但这一次……试问谁会为一个素未谋面、交谈寥寥的网络主播，一次性花出去近两百万软妹币？
事出反常，总有蹊跷。
好在[天道酬勤]还没有吝啬到连一个关注都不给，他在郁宁的互关列表里，比较容易找到。
主页作品依旧是一片空白，年龄59岁，IP无。
在全网强制显示IP的当下，这要么意味着他从未在任何评论区留下足迹，要么就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刻意隐藏了。
从ID、年龄看，对方似乎有意打造一个沉稳断网的叔辈形象。但郁宁清晰记得，[天道酬勤]有次没忍住发了弹幕，说“我不是叔”。
而且他从第一次出现，刷的礼物名字就叫“真的爱你”，这次刷嘉年华，又是相当有仪式感的“520”个——
其实他只要像[血剑弑魂]那样，刷100个嘉年华就足够拿下第一了，但他偏偏一口气刷出了520这个数字……
这不明摆着是郁宁的爱情大哥么？
可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不求回报的爱情？
“小沅。”
等到看热闹的观众渐渐散去，郁宁又对着榜上粉丝一一郑重道谢，并跳了几支呼声较高的舞蹈作为回馈，时间不知不觉就滑过了凌晨一点。郁宁在一点零五分下播。
徐星沅坐旁边陪着他，索性也没在乎多出来的时间，和他同时下播——刚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就听见身旁郁宁幽幽地叫了他的名字。
郁宁说了一整晚的话，嗓音有些沙哑，叫他小名的声调却格外温柔，听得徐星沅下意识摸了摸手臂：“……怎么觉得有点瘆得慌？”
他边说，边不自觉用手指碰了碰搁在一旁的手机。
“手机能给我看看吗？”郁宁偏了偏脑袋，笑眯眯朝他伸出手。
*
“原来你以前说的，愿意给我看手机，”郁宁索要无果，收回手，双臂交叠抱在胸前，脸颊鼓了鼓，语气里的委屈半真半假，“都是骗我的。”
“哎呀不是……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徐星沅嘴上飞快否认，手上动作却更快，一把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
“……”郁宁说，“你演技是不是太差了一点？”
“什、什么演技？”徐星沅双手抄在衣兜里，抬头望天，“你看都这么晚了，你刚才跳舞出了一身汗，衣服绷在身上多难受啊？快去洗个澡舒服一下，带不带睡衣都行哈。”
郁宁这次没说话。
他只是一手撑住了徐星沅肩膀，一手扶住椅子扶手，迎面跨坐到他大腿上。
皮肉热度只隔着彼此身上的薄薄布料，随着椅背撞到桌面“砰”地一声，他能感觉到徐星沅大腿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
此时此刻，他却并不直视徐星沅，反而微垂着眼睑，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倾身靠近徐星沅的耳侧，温热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那片敏感的皮肤，低声问：
“你手机都不给我看，还想我不带睡衣？”
“我那，那不是……”
徐星沅不得不承认，郁宁简直是勾|引界的天才，先前戴口罩的时候，光靠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勾得七荤八素；
现在口罩摘了，直面他这张明丽清媚的脸、以及有意放软了、掺着丝丝气音的语调，造成的冲击力简直是毁天灭地级别。
徐星沅这下真明白，所谓“用尽了平生最大自制力”是有多努力了。
他胸膛起伏几下，深呼吸几次，才勉强把冲到嘴边的“我那不是为了哄你转移话题才说的”给死死咽了回去，换成了底气不足的一句：“我那不是随便开个玩笑嘛……”
“你别生气……”徐星沅真觉得自己近乎在求饶了，他捏着郁宁的手心摇了摇，说，“我发誓，我没有做一点对不起你的事，如果我做了，就让我变成猪。”
“呵呵。”郁宁看他下意识把口袋捂得更严实的手，知道这手机今晚是肯定要不过来了。他冷冷嗤了一声，从徐星沅身上退下来，说，“谁稀罕你变猪。我去洗澡。”
“我就知道，阿宁最心疼我了，好宝……”
这家伙恨不得一天给他起八百个乱七八糟昵称，郁宁已经麻了，懒得理他，径直走到行李箱前翻出睡衣，头也不回淡淡丢下一句：“今晚我睡沙发。”
“……啊？！”徐星沅猛地坐直，这下是真的什么旖旎暧昧、什么趁机撒娇，全都没心思了。
*
郁宁出门时带了两套睡衣，一套纯棉黑白花奶牛，另一套是怕万一酒店空调不好用，带的偏厚的深灰色法兰绒睡衣。
离开F市时他走得匆忙，那套纯棉睡衣没来得及洗，徐星沅家客厅空调开得又低，现下刚好穿更厚实的这一套。
郁宁窝在沙发里，边擦头发边看手机。
网络上形形色|色的人还真不少，明明郁宁之前觉得他和徐星沅的CP粉已经够多了，[天道酬勤]的520嘉年华一出，小粉书、论坛上竟又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许多嗑他和[天道酬勤]的帖子。
【要说主播还是和榜一大哥CP这个味最正！试问谁看到520嘉年华轰杀对面的这一幕能不嗑？？】
【原来我不是恨资本，我只是恨资本不给我爱播刷[抱紧自己]最后两分钟，嘉年华x520这个数字弹出来的瞬间，我真的好想把宁宁许配给这位天降大佬！！】
【这都不磕的，请问是戒过du吗？[戳手手]】
【喂喂喂，也没必要踩嗑不到的人吧？天道酬勤一听名字就五六十了，年龄也写的59，有啥好磕的，爷孙恋吗？】
【金笨，你见过哪个老头大哥会把真实年龄写在简介上的？反而天道酬勤从ID到资料，都给我一种浓浓的人设感，说不定皮下就乐意玩点抽象，实际是185清爽小帅哥呢！】
【没错，天道酬勤除了ID和年龄，没有任何让人下头的点，从来都不找画面、默默支持，也不像其他舞蹈主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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