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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宋宅,香樟树下。
文玉窝在秋千架上,身前的桌案上随意摆着纸笔,半干的砚台里墨渍点点,铺开的宣纸上笔迹尚有些湿润。
“云片飞飞,花枝朵朵,日月且向闲中过。”文玉半垂着眼眸,轻轻念道。
那声音极轻,似乎怕惊起枝头的鸟雀一般。
观梧院日升月落几回、蛙鸣止息几遭,文玉尚且来不及一一细数,便叫光阴自其间流淌而去。
这些时日宋凛生果然如他先前所说的一样忙碌,若说是脚不沾地也不为过。
她起先还每日跟在他左右,可日头长了,宋凛生总叫她归家休憩、不可劳累,甚至以她在身旁自己不能专心办公为由,硬生生将她“请”回了府。
文玉瘪嘴,眉心也随之拧起,她一把丢了手中的狼毫,百无聊赖地缩回秋千上。
只余光气鼓鼓地瞥过方才写下的几个字。
她不过是上回自穆大人府上回来之时,在马车上昏睡了一会儿,宋凛生便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叫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窝在观梧院睡大觉才好。
文玉双手环胸,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她哪里是那样身娇体弱的人了。
倒是宋凛生,这几日在外头来回跑,也不知是否顺利平安。
“若是想知道,就自己去看。”
冷不丁地一声自廊下穿行而来,似惊雷般砸在文玉耳畔。
文玉双肩耸动,两手也忍不住抱紧了些,她闭了闭目,旋即循声望去——
郁昶身着青衫坐在廊下,仍是一副女子打扮,其手中捧着先前宋凛生送文玉的书卷,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就如同起初下界之时的文玉,可谓是手不释卷。
方才分明是他说的话,此刻却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头也不抬。
“若是再偷窥我的心意,便将书卷还来。”文玉忍无可忍,咬牙道,“大、表、姐。”
郁昶伸出两指将手中的书卷翻过一页,细细的风声自他指间流转,却无法吹起他眼中波澜。
“若是再唤我大表姐,便……”
郁昶并未说完,而是在翻好书页后,空出一手来以指节轻敲着身侧的长椅。
随着叩击之声响起,文玉身前的墨砚中,那未干的墨渍竟缓慢腾空,而后圆润的墨珠竟凭空生出尖锐的棱角,似一支支拉满弓的箭矢一般。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文玉杏眼圆睁,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身子也默契地往后缩了缩。
只是她身在秋千架上,若是这些墨汁化作的箭羽出动,她简直是避无可避。
“郁昶!”文玉无奈,话音一转只能先服软,“有话好说……”
证道飞升,就要能屈能伸。
文玉心中默念道,修心也是修行的一环,她忍!
想来她与郁昶尚未通过来路,若是其知道她来自春神殿,也不知会不会稍稍收敛些。
郁昶眼眸沉静,面色如常,抬起指节复又叩响一声。
墨汁随之失了形状,转眼间便乖觉地落回墨砚之中。
“多谢、多谢。”
文玉唇角牵动,颇有些无奈地瞥了砚台一眼,而后便自顾自扯起衣袖拭去额角的细汗。
好在虚惊一场。
她还没攒够功德,更未补好宋凛生的寿元枝,正道大业是万万不能中道崩殂的。
书卷遮去了郁昶大半面容,那一双冷淡的眼露在外头是变也不变,不过掩藏在书卷之下的唇角,却是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虽则春蓬草的事告一段落,可郁昶似乎无处可去,自上回之后便一直住在宋宅。
文玉靠在秋千上,动作缓慢地前后摇晃着。
宋宅倒是不缺郁昶一个人的饭吃,只是苦了她,要时时受郁昶的欺压。
廊下的郁昶再次抬手翻过书页,看得聚精会神、心无旁骛。
他……到并非无处可去。
只是还有些事情尚未清楚明白。
二人沉默,一时无话。
疏影横斜、金光满地,落在观梧院中似一汪池水般缓缓流动,树梢倒映下的光斑随着风声摇晃,如同在水里飘荡。
文玉顺着光斑流淌的方向看出去——
“宋凛生?”惊喜的声音响起,文玉漆黑如夜的眼瞳中有繁星渐次亮起。
郁昶毫不关心,即便文玉已然惊呼出声,他仍是一动不动,甚至不曾从书卷中抬起头。
许久不见的宋凛生此刻晨光满身,正静静地站在垂花拱门之下。
这些时日宋凛生忙着府衙的事,实在是“晨曦朝露去,披星戴月归”,就连她也没见过几面。
“宋凛生!”文玉一把丢了软枕,迫不及待地从秋千架上跳了下来。
“小玉当心!”宋凛生抬手拂去花枝,穿门而过,见文玉匆匆下地,更是加快了脚步三两下便来到了文玉身前。
文玉拍拍衣裙,起身站好,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凛生。
而后者则是一把扶住她的小臂,自然而然地关切道:“没事罢?”
“嗯?”文玉杏眼圆睁,唇齿微张,有片刻懵然,“能有……什么事?”
宋凛生上下打量一番,又将文玉左看右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俯身同文玉笑道:“没事便好。”
“嗯!”文玉仰面回看着宋凛生,笑眼弯弯地点点头,“放心罢!”
她自下界以来,一直以护佑宋凛生为第一要务,可如今怎么看都是宋凛生照看她更多。
“在写什么?”宋凛生侧身,目光划过手边的桌案。
宣纸在清风拂动间发出细微的声响,上头的字迹也随之活跃起来。
宋凛生将其捻起,逐字逐句地低声念道:“云片飞飞,花枝朵朵,日月且向闲中过。”
自由散漫、闲适肆意,似乎还有……一缕百无聊赖的哀愁?
“是啊,可不就是闲中过吗?”文玉顺着宋凛生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撇嘴,“你每日那样忙碌,都见不着人影,我不闲着还能如何?”
“我……”宋凛生心头一滞,眼睫随之轻颤。
面对小玉的“埋怨”,他胸腔之中似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将要喷涌而出,并非愧疚自责,反倒是莫名的窃喜。
小玉的意思是……在意他的罢?
“我们家公子冤枉啊——”忽然出现的一声将宋凛生的话接了下去,洗砚抱着重叠的书卷踉踉跄跄地跨进了观梧院的大门。
“洗砚?”文玉眼见着洗砚将手中的书卷轰的一声堆在她身前的桌案上,不由得帮手将墨砚移开了些许。
“文娘子!”洗砚腾出手来抚着自己的心口,一面顺着气,一面同文玉分说着,“文娘子,我们家公子真是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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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每日归家既不梳洗、也不用饭,必定先到观梧院的,那比府衙办公还认真准时。”
洗砚摇摇头,一副捶胸顿足、颇为痛心的模样。
“只是夜里文娘子歇下了公子又不愿打扰,每每只在院外驻足、遥遥远观,权当相见而已。”
他今日就是哭也得给公子哭出个公道来。
“公子一番苦心,文娘子可千万恕罪啊!”
洗砚挤着眼睛,说到动情之处甚至略显夸张地抹抹泪,而后左看看自家公子,右瞄瞄文玉,见两人皆是唇齿微张、十分错愕地盯着自己——
“呃……是不是太过了些?”洗砚以袖掩面,轻咳道,“可我说的都是真的,文娘子!”
“真的?”文玉若有所思地问道,却并不理睬洗砚,而是转目看向宋凛生。
“真,比真金还真!”洗砚匆忙应声,却见宋凛生瞥过来的目光,四目相接之时他当即闭嘴。
宋凛生收回目光,俯身垂首看着文玉。
半阖的眼帘并舒展的睫羽,在他的眼窝处投下一小片阴影,似不可多得的黑珍珠一般泛着柔和的光晕。
“嗯。”
宋凛生轻轻颔首,双目之中有波光闪动,似一汪春水般动人。
“那怎么不进来寻我?”
文玉拧眉,颇为不解地回看宋凛生。
就算春水再动人,也休想糊弄她去。
“我……”宋凛生目光深深地与文玉对视,“你近来——”
“我近来劳累,需要修养生息,宜多吃多睡,忌劳心劳力。”
文玉张口便将宋凛生的话接下去。
这话宋凛生不知说过多少遍,她都能背下来了。
言罢,文玉气鼓鼓地别开脸去,既无动作,也不言语。
“小玉。”宋凛生略弯下腰偏过身子,垂首去看文玉。
文玉不为所动,复又往一旁转了转。
“小玉。”宋凛生也不气馁,继续偏身追过去。
她似明月高悬于夜空之上,而他自然甘愿做她身边的星辰点点,永远追随着她、环绕着她。
“好啦!”文玉转回身,一把将宋凛生扶正,“我没有生你的气。”
“真的吗?”宋凛生垂眸看着文玉的手握着他的手臂,言语之间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文玉拧眉,扬着下巴瞪了宋凛生一眼,怎么轮到宋凛生问她了。
“只是你不能将我一个人撇在观梧院罢!”文玉皱了皱鼻尖,嗔道,“吃了睡,睡了吃,我成什么了!”
宋凛生忙不迭颔首应声,反手握住文玉往桌案上挪步。
看着文玉方才写下的词句,宋凛生眸光一动。
“晴光缕缕,微风阵阵,出游此刻正当时。”他提笔写下后半句。
“出游?”文玉看着宋凛生笔走龙蛇,眸光立马亮起来,雀跃地着问道,“今天要出门吗?”
“嗯。”宋凛生眉眼弯弯,笑意浅浅,很是乖觉地应声。
候在一旁的洗砚见机行事,立马将方才带来的东西在文玉眼前一字排开,“文娘子请过目——”
“这是什么?”文玉闻言转目,顺着洗砚的手渐次看过去,“洗砚?”
“上回公子从穆大人府上回来,便着意令我整理名下田产、铺面、宅院。”
洗砚将其一一列出,不过近日带来的也只是公子名下的一小部分罢了,他看着都觉得与有荣焉。
“这些都是账册。”
“账册?”文玉迟疑地看着洗砚,又看回宋凛生,“看这个做什么?”
“先前答应小玉,要将我名下的产业清查一番的。”宋凛生开口解释着,“这是今日梳理出来的一部分。”
“啊?”文玉懵了一瞬,旋即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桩事,“那——”
想到先前她问宋凛生和穆大人谁的产业更多,再看看摆在眼前的账册,文玉不由得咋舌。
宋凛生动作还真是快啊。
“田产、铺面、宅院,小玉想看什么就看什么罢。”宋凛生眉眼平和,目光更是说不出的温柔。
“唔……”
文玉一手捏着下巴,缓缓思索着,这些她都不是很懂,若要她挑倒还真不知从何处下手。
“田产罢?”文玉心中一动、扬眉问道,“如今这个时候,田里应该很是热闹?”
第202章
“嗯。”宋凛生笑着颔首,缓缓答道,“如今是六月下旬,正是种晚稻的好时候。”
“今日天色又好,想必田地里正农忙呢。”
文玉听得极为认真,一面听着一面频频点头。
“那就去看看田产!”
旁的铺面、宅子什么的她都不感兴趣,若是去田里她还能看看水稻、捉捉青鱼,这才是出去放风呢!
虽然如今入了夏,时令不归她师父句芒君管,可是她到处看看若能攒些功德也是好的。
闻言,宋凛生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好,都听小玉的。”
旁边的洗砚很有眼色地从那堆账册里翻出几本,快速地扫过以后才将其中一页捧到文玉眼前。
“文娘子,不如去这里罢?”洗砚指着其中一处,“此处既有府中的田产又在沅水河畔,距离府衙兴建堤坝的地方很近,届时还能去看看。”
“好。”文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咱们也去看看宋大人忙碌月余的公务究竟办的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文玉打趣的目光在宋凛生脸上转来转去,即便与其四目相对,她也丝毫不见收敛。
宋凛生抿唇轻笑着,非但不恼,似乎还很是受用。
“那凛生只好任凭小玉检阅、望君满意。”
说话间,宋凛生柔柔弱弱一脸本分,唇畔却忍不住勾起些微弧度。
文玉见状先是一愣,而后慌张无措地极速后退了半步。
宋凛生这幅样子真是令她幻视顺毛小狗变眯眼狐狸啊!
“咳咳。”文玉抬袖拂过鼻尖,匆忙掩饰着自己心中所想,“那走罢、走罢。”
言罢,文玉转身欲走,却在迈步之时瞥见仍端坐廊下的郁昶。
那卷书捧在他掌心,被他用两指尖夹着,看起来很是轻松自在、潇洒风流。
文玉别过眼,不再去看,打算直接越过郁昶。
谁让他天天随意窥探她的心意,还总是欺负她。
可脚下就像灌了铅一般,重如千斤。
把他一个人丢在家,似乎……不太好。
他又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文玉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狠心地跺跺脚——
“对了,荇荇。”文玉扬手挥了挥,同郁昶招呼,“我们要出去逛逛,你可要一道去?”
一直在旁边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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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无物的郁昶闻言眼睫颤动,就连那捏着书卷的指尖都不由自主地蜷了蜷。
他忽然有些庆幸,幸而有书卷作掩护,勉强能将他眼中的波动遮去。
郁昶合上书卷搁在一旁,抬眸直视着文玉。
她与宋凛生、洗砚站在一处,身侧是那架据说是宋凛生亲手搭下的秋千,而上头的香樟树枝叶繁茂、生得正好,疏落的金光自叶片间穿行而过,将块块光斑洒在文玉脚下。
看起来……很融洽和谐,似一副画卷般宁静美丽又充满希望。
与沅水河道的阴暗潮湿,天差地别。
郁昶掩藏于衣袖之中的手掌蜷缩,慢慢地握成拳,似乎想要握住什么。
可他掌心分明空无一物,根本什么也没抓住。
他一向如此,郁昶默然,他想要的,一向不能得到。
文玉几人站在院中,与身在廊下的他距离不远,中间更是什么平坦空旷,什么障碍也没有。
可他却恍然觉得,他和文玉之间,离得好远、好远,几乎连文玉的脸孔也要模糊不清、看不分明了。
“荇荇!”文玉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目中逐渐露出了些许疑惑。
这个郁昶,发什么呆呀!
郁昶心中有一瞬恍然,文玉的声音穿廊过院而来,就好像一道光直直地照进了沅水河底。
“小妹既要出门。”郁昶面色不变,旋即起身,“阿姊自然要同行了。”
郁昶迈步向前,往那道光里走去。
说来也好笑,片刻之前,他还再三强调,不让文玉胡乱喊他为大表姐。
可眼下,他却又要倚仗阿姊这个身份,才能心安理得地与她一道出游了。
文玉点点头,打趣的目光划过郁昶双眼,却暗自憋着笑不出声。
不是不让她叫表姐吗?
“咳咳,那你快些!”文玉扬着下巴,催促道。
眼见着郁昶的身形越来越近,宋凛生微微垂眸,掩去目中情绪。
阿姊?
宋凛生面色不变,心下却是一动。
自上回从穆大人府中回来,荇荇姑娘扮阿姊这个角色扮得很是习惯呢。
他知道文荇这个名字和大表姐这个身份,不过是小玉一时情急,搪塞穆大人的说法而已。
只是……
宋凛生抬眸,直视着正缓步过来的郁昶。
只是荇荇姑娘倒是适应得很好。
这些时日,荇荇姑娘以不愿单独居住为由,仍旧继续在观梧院与小玉同住。只不过她从主屋搬出来,迁到了左侧的一间厢房中。
他每晚归家过来看小玉的时候,偶尔会碰见荇荇姑娘一个人呆坐在廊下,愁眉不展的样子如同今日一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二人虽打过照面,却是半句话也不曾说过。
他知道荇荇姑娘来头不小,那样的话也会有忧思难平的时候吗?
转眼间,郁昶已然来到文玉身前,宋凛生也随即敛去心思,不再多想。
“好了好了!”洗砚目光一转,匆匆将其余的账册全数收起来,“齐活!咱们还是快些走罢!”
院内金光铺陈,恰似一汪清泉,以文玉为首的众人如同游鱼一般先后出了观梧院……
江阳府城外,沅水河道。
洗砚赶着马车,一路平稳顺当地驶过城门,车轮从青石板上碾到沅水河畔的湿地才停下。
顺着沅水河往前,下游是阡陌交错的水田,其方方正正地似一块块碧玺潜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上。
眼下车马不能再继续行进,洗砚便招呼着众人下车步行。
文玉抬袖率先掀帘而出,三两步便跳下了车。
远处是半掩在云雾之中的山峦,面前是缓缓流淌着的沅水,其间田野宽阔、一望无垠,入目尽是平整的田地和正忙碌着的百姓。
江阳府富庶,非但是占据着天然的地理优势,也与江阳百姓的勤劳息息相关。
“啊——”
文玉张开双臂,任由风声穿过她的双肩自她耳畔拂过,吹起她满头青丝随之而动。
若她此刻是一棵树的样子,那么她的枝干、叶片,都会忍不住随着清风颤动,她的每一处末梢都感到很快活。
文玉近乎贪婪地呼吸着,青草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芬芳,交织成一种独特的香气主宰着她的嗅觉。
蓬勃、繁茂、旺盛,还有生命力。
是自由的味道,她最喜欢的味道。
“呜呼——”激动之余,文玉忍不住高声呼喊起来。
宋凛生和郁昶随之而至,栓好车马的洗砚也从后头跟上来。
看着文玉弯起的眉眼似月牙一般清亮动人,宋凛生也不由得抿唇笑起来。
或许,自他离开上都那日,众人皆以为他此去便是仕途尽断、再无转圜。
可是他不在乎。
在旁人眼中,江阳府较之上都,可谓是穷山恶水,可在他眼中却是十足的锦绣之城。
物产丰富繁多,百姓安居乐业,就算偶有三两插曲,也很快便得到了解决。
更重要的是——
宋凛生俯首侧目,文玉的笑颜就在他身旁。
还有什么是比如今这样更好的呢?
不过一旁的郁昶倒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淡淡地扫过眼前的景色。
这样的场景,确实……是他不曾见过的。
从前的万年时光,他在沅水河底下寸步不能移,近一年来他才能勉强以三分妖力化出个幻影出来,多数时候还都是在夜间行走。
哪有什么机会和空闲在白日里看看沅水的风貌呢?
直到——
郁昶的眸光划过,扫过文玉的眉眼。
直到她的再次出现。
他原本该恨、该怨,可是看着眼前人呆呆笨笨的样子……
郁昶垂目,只觉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宋凛生和郁昶各怀心思,而处于两人正中的文玉却浑然不觉。
清亮的声音在田野间打着弯儿回荡,同风声和云彩一道交游,既无顾忌,也不被束缚。
“真是畅快!”文玉左右环顾一眼,撞了撞宋凛生和郁昶的肩膀,“你们也喊两声试试?”
郁昶怔愣着,叫文玉忽然打断,其心思顿时凝滞。
“无聊。”郁昶眸光一闪,不自觉地别开脸去。
文玉拧眉瞥过郁昶,真是不解风情。
“宋凛生!”她随即也转过头,兴冲冲地看着另一侧的宋凛生。
四目相接,宋凛生颇为羞赧地抿抿唇。
正当文玉以为他也不会同她一般笑闹的时候,宋凛生却抬手围在口周,大声喊道:“呜呼——”
此一声转山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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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回文玉耳畔。
文玉面上的笑意凝住,有片刻的愣神,其浓如鸦羽般的眼睫也随之颤动。
宋凛生一向端方有礼,甚至可以说是循规蹈矩。
今日这一声呼喊,似乎将罩在他身上的外壳打破,那蓬勃的生命力令他脸上的神情无比鲜活、万分生动。
在山青水碧的田野之间,他似一株正破土而出的新芽,用尽全身的每一处力气奋力向上。
只是,这毕竟是宋凛生极少显露出的另一面。
就连文玉见了,也不免有一丝错愕。
“小玉?”宋凛生回归头,期待的目光在触及到文玉的那刻化为疑惑。
“噗嗤——”文玉一时没忍住,竟笑出声来,“没事,没事。”
她笑得几乎直不起身,只能连连摆手同宋凛生示意着。
宋凛生面上一热,随即浮起可疑的红晕,就连耳朵根也似被红霞染就般透亮。
眼见着文玉笑得开怀,宋凛生不急不恼,只伸手去扶住文玉小臂,免得她失了平衡站不住脚。
一旁的洗砚更是眼观鼻、鼻观心,虽然忍得辛苦,可其眼角眉梢之间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文玉一手拽着宋凛生的小臂,一手捧腹,笑闹之余打趣着洗砚。
“洗砚,你怎么不拦住你家公子。”
第203章
她想到上回和宋凛生夜探闻宅之时洗砚说过的话,面上笑意更甚。
“你看这里人来人往,多不雅啊!”
言罢,文玉还朝着不远处努努嘴。
碧波荡漾的水稻田之内,躬身劳作的百姓三五成群,偶有孩童坐在田埂之上晃着脚。
风吹过时,秧苗就一排排地被插好。
洗砚面色一凝,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
从前对文娘子说过的“怎么带公子趴人家屋顶”言犹在耳,竟没想到让文娘子记了这么久。
洗砚只觉得两颊发烫,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吗?
他赶忙赔着笑,替自己找补道:“什么雅不雅的,开心!开心最要紧*。”
这是真话。
以前在上都之时,可不见公子有在江阳这般开怀的笑意。
他那时似乎总是紧绷绷的,与人交游不尽兴,高中榜首不尽情,一切都是淡淡的,似乎没什么能够真正的打动他。
洗砚目光一转,看着文娘子一手叉腰一手挂在公子的臂间。
不过,现在有了。
那他还在意什么雅观不雅观的,那都是给旁人看的罢了。
开心,是自己的。
文玉不再逗洗砚,她站直身极其认真地看着宋凛生,双眼之中满是肯定的色彩。
宋凛生面上羞赧更甚,将他雪一般的肌肤染得白里透红,似晨光破晓时的第一缕霞光冲出云层,晕出层叠的奇幻色彩。
只是不同于紧张得畏手畏脚,宋凛生身上有种莫名的自洽和松弛。
他抿唇轻笑,同样看着文玉。
不需要言语,此刻他们互相懂得。
风声回转,碧水荡漾,仿若天地之间唯余文玉和宋凛生二人,洗砚的叽喳止息,郁昶的别扭不再,就连稻田间的百姓也似背景一般远去。
“宋大人?”
一声横过,将文玉和宋凛生分开。
宋凛生循声看去,不远处的堤坝上有人正往这头走来。
那熟悉的身形、飘逸的发带和从不离手的玉骨扇,他不必细想也知道来人是谁。
宋凛生心中一默,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目。
“穆大人?”文玉偏头用一手挡在额前,遮住些许晃眼的光看着那模糊的黑影,迟疑地唤了声。
“文娘子——”穆同远远地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同文玉招呼道。
他脚下匆匆前行着,在凹凸不平的田埂上也能做到健步如飞。
越往前他身上因背光的阴影便散得越开,直至最后整个人从阴影中解脱出来,金光满身地站在文玉跟前。
他今日又换了衣衫,可发间的琥珀色缎带却不曾改,手中的玉骨扇也不曾少。
不待文玉应声,穆同却先向一旁的宋凛生见了礼,“宋大人,您这一声可真是震天动地、中气十足啊!”
“呃——”文玉挠了挠眉梢,随即上前一步欲出言解释。
她和宋凛生笑闹是一回事,宋凛生在旁人面前失了风度是另一回事。
文玉心中明白得很,宋凛生面皮薄,她才不能让别人看宋凛生的笑话。
“今日休沐,穆大人怎会来此?”
宋凛生面色不变,目光沉静,他岔开话题,并未打算回答穆同。
近日沅水河道的疏浚工作已告一段落,他与穆同也将水利工防、堤坝兴建之事安排妥当,今日按理不必在现场才是。
“这个……”穆同收了扇,面上的笑意却未收,“横竖闲来无事我过来看看,也好放心。”
“既如此,穆大人尽可随意。”宋凛生颔首,不再多言。
他们在此处耽搁的时候不少,该带小玉往前转转。
宋凛生倾身,低声唤道:“小玉。”
“诶——”穆同似想起什么一般,打着扇子来回拂动,“宋大人和文娘子呢?今日出城郊游吗?”
宋凛生目光转过穆同的脸,心中暗道——
是出城郊游不错,可如今碰见穆大人,倒像是出城公干了。
文玉懵然不知,点头称是,“我们随处转转,也看看堤坝建得如何了。”
可话音落地,她倒想起另一桩事来。
若说公务,可不止穆大人一人挂心。
宋凛生和洗砚就连来看个水田,也特意选了距离此处最近的呢。
文玉眉梢一扬,颇为自得地回望穆大人。
“那正巧,不若与我一道?”穆同笑意深深。
文娘子此言,可谓是正中下怀。
“嗯?”文玉偏头,疑惑地看着穆同,“这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也是休沐,就当一同转转。”穆同坚持劝道。
文玉侧身,仰面去看旁边的宋凛生。
宋凛生心中郁闷,面色却是一如往常般平和,“就一道去罢,正好请小玉检阅近日来的工作成效。”
文玉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当即应声,“好!”
她可得好好看看宋凛生忙活月余,到底行进到哪一步了。
郁昶冷眼看着宋凛生和穆同之间暗流涌动,心下觉得好笑。
就他二人较劲这个势头,对于文玉这个状况外的呆瓜来说,恐怕是再如何激烈也无用。
郁昶心中嗤笑,唇畔也随之微微勾起。
“咦?文荇阿姊也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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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同手中玉骨扇摇晃着,他发间的缎带也随之晃动不已,似看见什么稀奇事一般与郁昶打着招呼。
郁昶唇畔的弧度尚未扬起便隐匿不见,他心中一凝,莫名地扫了眼前的穆同一眼。
他既非宋凛生那样是穆同的同僚,也非文玉一般与其有旧交,无论怎么说,他都不必与这个穆同寒暄。
郁昶惜字如金、沉默不语,转身便越过穆同而去。
“呃,这个。”文玉心中憋笑,面上却仍是匆忙解释道,“阿姊她一向如此,穆大人莫要见怪。”
可她话虽如此说,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面面俱到的穆大人也有吃瘪的时候。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穆同收了扇,一手让开路,“请罢,文娘子,宋大人。”
文玉抿着唇角,忍得十分辛苦,闻言立即拉住宋凛生的衣袖,扯着他越过穆大人而去。
穆同和洗砚随即跟上。
一行人以郁昶为首,漫步于田埂之上。
身侧是沅水流淌,远处是青山静默,偶有三两飞鸟划过天幕,遗落下清鸣声声。
因着休沐的缘故,今日现场倒没什么人,只有些砂石堆积在旁,盛土的箩筐和改道的农具整齐地收在一处,由专人看守着。
“宋大人!”
“穆大人!”
一路上都有人同宋凛生和穆同打招呼,其语气亲切热络,足以见这月余以来,他二人泡在现场的时间绝对不少。
文玉左右环顾着,修筑堤坝之事她并不完全懂得,只能边看边问身旁的宋凛生。
“近日只是做些河水改道的基础准备。”
宋凛生一手指着沅水和两侧的农田,同文玉慢慢解释道。
“待将沅水河道引出一条来,将水流改入稻田,这样既可分流,以减轻洪涝灾害,又能引水灌溉稻田,增益其所能。”
文玉点点头,宋凛生所言深入浅出,并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话,她很容易便听懂了。
“再往后,堤坝的主体工程有三,分水堤、溢洪道还有进水口。”
宋凛生话音一顿,目中似有隐忧,“只是眼前府衙中若是要拿出这笔款项,怕是不易。”
江阳府的府库,他已着意梳理,可是无论怎么梳理来梳理去,账上的银钱也不会凭空生出来。
“唔——”文玉的指节在下巴上来回摩挲着,“怎么不向乡绅富豪筹措呢?”
“若是能在堤坝建成以后,将筹款人的名姓以石碑篆刻、留名后世,想必有人会愿意出手相助罢?”
就好像中天庭的诸神殿,只要众神捐献功德累积到一定的数额,便能获得一尊自己的神像。
“嗯,就依小玉的意思办。”宋凛生眸光一亮,随即颔首应道。
“文娘子果然智计无双。”穆同在一旁适时出声,吹捧道。
文玉瘪瘪嘴,莫名地嗔了穆同一眼,“穆大人少来这套!此处是田野之间,我可不是你府衙中的同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法,田埂之上尽是欢声笑语、一路相随。
顺着远水河畔转下来,眼见堤坝的工事安排得有条有理、秩序井然,文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也不吝啬于对宋凛生的夸赞。
“小宋大人恪尽职守、劳心劳力,实在辛苦!”
宋凛生笑意柔和、眉眼温润,抿唇之间弯起的弧度却压不住,“小玉,谬赞。”
“诶!打住!”穆同在一旁收扇制止道,颇有些不平,“文娘子,此处是田野之间不是江阳府衙,你可不是宋大人的同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