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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番话说的转过几道弯,拿文玉的话来堵她,简直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文玉刀眼横过去,佯怒道:“不听不听。”
又是一阵笑声渐次而起。
很吵。
郁昶独自走在前头,不由得凝眉望天,他甚至生出了在沅水河底待着也不错的想法。
文玉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文荇娘子。”
略显沧桑的一声将郁昶的思绪拉回来,他随之垂眸看去。
这人,这些时日曾打过照面的。似乎是宋宅那个管家,听文玉唤他宋伯。
“宋伯。”郁昶轻轻颔首,招呼道。
“文荇娘子,你们可算来了。”宋伯怀中抱着账册,一身干练的衣衫立于田埂之上,“文娘子和二公子也来了罢?”
“嗯。”郁昶淡淡应声,侧身让开了道路。
他身后的文玉和宋凛生一行人随即显露出来。
“二公子!文娘子!”宋伯踮着脚极目望去,呼喊道,“这儿——”
“宋伯!”文玉转目,在看清楚之后欢喜地应声,随即提裙往前跑走几步。
不过清早起来,田埂之间露水颇重,即便叫日头晒了几个时辰,也并未全然蒸发。
文玉步履匆匆,稍有不当心便脚下一滑——
第204章
眼见着田埂上的青草越来越近,其上的露珠都清晰可见,文玉忍不住惊呼着。
“啊——”
身前是宋伯,身后是宋凛生他们,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难道只有摔个大马趴这一个选择?
文玉狠了狠心,紧闭双目,准备迎接这毁坏她一世英名的时刻。
或许她最丢人的时候在此番下界能再创新高,不过既然敕黄和师父不在的话,死就死吧!
风声寂静,鸟鸣仍在。
宋凛生和穆同的呼喊犹在耳畔,可她预想中的脸着地却并未发生,倒反而觉得身子一轻。
文玉犹豫着睁开一只眼,从缝隙中的些许光亮里,瞧见了郁昶千年寒潭般平静无波的脸孔。
他一手穿过文玉腋下,轻而易举地将文玉拎起来,却连眉头也不曾皱一皱,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文玉错愕间双目张开,仰面看了看郁昶的眼睛,又向下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确实不在地面上。
还真是实打实地拎起来啊……
郁昶此刻虽是女身,可身量还是比文玉高出不少,此刻这样拎着她,更是显得她像个小鸡仔一般。
而郁昶面色如常,就连眼神也只是淡淡地瞥过文玉,半句话也没说。
文玉心中惊疑不定,尽管没有真的摔下去,可还是吓得不轻。
“阿、阿姊。”
她喘着气,犹豫地出声,可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匆忙找补道。
“不、我是说……”
郁昶不喜欢她称呼他为表姐或者阿姊之类的,这她是知道的。
不过刚才一时心急,唤错了而已。
他……不会把她丢下去罢?
文玉紧紧抿住唇瓣,一双杏眼润巴巴地盯着郁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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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些什么解释解释,又怕多说多错。
触及到文玉的目光的那一刻,郁昶不得不承认,怨恨是真的可以在一瞬间消逝不见的。
而怨恨消失后,他空当的心,随即便被有力的跳动填满。
“当心。”
郁昶松了松力道,小心翼翼地将文玉轻轻放下,直至她双脚着地、稳住身形,他才慢慢地收回手。
文玉的发梢随风而动,拂过郁昶的指尖,他也只是略顿了顿便将手收回袖中、掩于身后。
没有责怪,也没有嘲弄?
文玉心虚的目光掺杂着好奇,止不住地在郁昶面上瞥来瞥去。
像他这样的大妖,还以为会狠狠笑她修为不精呢。
“嗯,多谢、多谢阿姊。”文玉试探着,又唤了郁昶一声。
若说方才是她无心之举,那此刻便是刻意为之。
郁昶眼尾扫过文玉,似有几分无奈,却是一言不发,继续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没有……生气?
文玉眼眸一亮、又惊又喜,她两手交叠在一处绞着衣袖玩儿。
望着郁昶身姿挺拔的背影,文玉不由得有些庆幸。
没有生气就好。
看来郁昶虽然偶有阴晴不定之时,但大体上还是很好相与的嘛!
“小玉!”
“文娘子。”
宋凛生和穆同跟上来,二人皆是急促地查看文玉的伤势,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没伤到罢?”宋凛生半蹲下身,抬手用衣袖为文玉拂去裙摆上沾染的草屑,仰面看着文玉,“可有哪里觉得疼?”
穆同打着扇,为文玉遮下一方阴凉,“不会是日头太热,中暑了罢?”
文玉看着郁昶走远,收回目光垂眸看了看宋凛生,而后又瞧了眼穆同,最后摇摇头。
“我没事,一丁点儿也没摔着。”
“方才真是惊险,我与宋大人都看见了。”穆同手腕翻动,摇着扇为文玉扇风,“幸而文荇阿姊眼疾手快。”
文玉随便应付着,并未留意。
她俯下身将半蹲着的宋凛生拉起来,顺手也拍了拍宋凛生的衣袖。
“我真的没事。”文玉看着宋凛生,而后左右扬手,“你看——”
宋凛生眉宇之间尽显担忧,见文玉真的不曾伤到才略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仍是有些后怕。
“要不要回府歇息?”宋凛生柔声劝道,“田地我们改日再出来看。”
“不要,都到此处了,哪有打道回府的道理。”文玉摇摇头,活动着手臂,“我这不是没事吗?”
宋凛生一叹,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住文玉的,只能小心地搀住她,不让她再有什么闪失。
“不过话说回来,阿姊的气力还真是……不小啊。”穆同低声嘀咕着,言语之间不乏感慨。
阿姊……
宋凛生目光转动,随即看着已走出一段距离的郁昶。
是啊,幸好有阿姊,小玉才能平安无事。
文玉一手将穆同的玉骨扇拂开,拉着宋凛生迈步往前,“走罢走罢!我们也去插秧苗试试。”
穆同捏着扇,登时呆在原地,直至后头的洗砚跟上来问他,“穆大人,怎么了?可还要同行?”
“同行,自然同行。”穆同扯着唇角无奈一笑,收了扇赶忙抬脚跟上。
阡陌交错,稻田齐整,新鲜翠绿的秧苗将土地妆点地如同一块块翡翠般夺目。
仍是郁昶打头跟着宋伯,文玉和宋凛生并肩而行,穆同和洗砚落后半步,几人前后走在田埂上,很快便到了宋宅的地界。
宋伯原本近日就在此处照看秧苗,适逢洗砚清点田产,正好可以一道。
原本二公子名下的田产,多数都租赁出去了,只留有少部分的仍由宋伯请人打理着,便是眼前沅水河畔这些稻田。
宋伯粗略地介绍一番,同田间劳作的众人说明以后,便照旧去忙着对账,只余下宋凛生和文玉几人可随处走走瞧瞧。
“二公子。”
“见过二公子。”
众人纷纷同宋凛生打着招呼,他们本就是宋宅的人,只是一直在城外管着庄子而已。
如今见了宋凛生,自然是亲切无比。
宋凛生颔首一一应声,随后便招呼众人自便。
田间的人分为几拨,排秧的排秧,定苗的定苗,众人忙碌却有序,各在其位各司其职。
文玉丝毫也闲不住,穿着宋伯预备下的护具一脚便下了田,怀抱着从田埂上薅来的秧苗,便有样学样地想同人家一样排秧苗。
这水田里淤泥多,鱼虫也多,小玉这样下去恐生意外。
“小玉。”宋凛生抬袖欲制止,最终却也只说了句,“当心些。”
言罢,宋凛生左右环顾一眼,登时便取来另一副护具,匆忙为自己戴上。
洗砚见了连忙过来帮手,并小声劝阻道:“公子,你也要下地去吗?”
“嗯。”宋凛生一面系着护具上的绑带,一面毫不犹豫地答道,“怎么?”
洗砚心知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不过他倒也不准备再劝。
江阳府又不是上都城,既无教条束缚,又无长辈管制,公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呗!
一切随心,自在为上。
“没什么。”洗砚手上的动作不停,三两下就帮公子整理好护具,而后神神秘秘地附在其耳侧说道,“我是说,公子可要保护好文娘子!”
见宋凛生面色一滞,随后满脸通红,洗砚这才退回来,仰面笑得开怀。
他又不是傻的,今日自遇见穆大人之后,公子似乎就不是很高兴。
此刻自然是需要给公子摇旗呐喊、鼓足士气的时候了!
“你……”宋凛生凝眉,强自镇定地瞥了洗砚一眼,“嗯,我知道。”
洗砚绷着唇角,双眉调皮地挑了挑,没想到公子一句话却转了好几个弯。
这样也好,闷葫芦开窍头一遭嘛。
洗砚憋着笑不再多言,默默退至一旁。
宋凛生头顶着斗笠,摸着田埂下了水田,脚下淤泥重重,想要拔足前进都不是什么容易事,更何况水下虫鱼破多,他似乎都能感到游鱼划过裤脚带起的黏腻湿滑。
实在……令人感到不适。
他倒没什么。
看着前头怀抱着秧苗如入无人之境的小玉,宋凛生担忧至极。
“小玉,慢些。”宋凛生轻呼一声,随即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去,“等等我。”
“你快些!”
文玉回身看着宋凛生略显笨拙的动作,他颇高的身形此刻在稻田里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令他脚步不稳。
“罢了罢了,还是慢慢来罢,我等你!”文玉挥挥手招呼着,话音落下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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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回来几步。
而这一幕自然落在了立于田埂之上的众人眼中。
洗砚自是不必多说,心中已然乐开了花。
郁昶亦是一言不发,目光沉静地看着文玉左手把着秧苗,右手挂着背篓。
分明有法力,却要自己下地受罪。
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从前她……
郁昶别开脸不再去看,也不想再说什么从前。
眼前的每一寸光景都在时刻提醒着他,如今已然不是从前了。
只是他掩于袖中的指尖仍是蜷了蜷,而在看不见的稻田水下,往来的游鱼和混杂其中的虫害随之四散而去,不敢再靠近文玉一丝一毫。
他倒知道这些东西咬不死文玉,但是……也不想让她疼。
水下的世界,没人能越得过他去。
倒是穆同打着扇子来回扇动着,其发丝飞扬间,面上露出赞赏的神情。
“如今文娘子这样躬身实践、亲力亲为的女子,真是少见。”
一旁的洗砚闻言点点头,穆大人说的虽然是打趣的玩笑话,可的确也是实情。
从前他见过的那些娘子姑娘,还从没有一个像文娘子这样的。
生动、鲜活,周身的生命力旺盛至极,往那一站就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要不怎么说他家公子眼光好呢?
洗砚忽然想起了什么,与穆同和郁昶问道:“穆大人,荇荇姑娘,您二位可要一同下去试一试?”
“啊,这倒不必。”穆同笑弯了眼,左右摇着扇,“同家中的田地还愁得无人打理呢。”
他哪里有精力在此处为宋大人打白工?
第205章
郁昶则仍是惜字如金,未曾答话。
洗砚倒也见怪不怪。
这位文荇姑娘似乎只与文娘子能说上几句话,对他们这些旁的人,一向是爱理不理的。
他本来也没抱希望。
一时间三人各怀心思、皆沉默下来,遥望着田间的文玉和宋凛生。
文玉这头倒是热闹无比,除却她和宋凛生以外,还有旁的劳作者一直热心地教她。
就凭她过目不忘的本事,很快便学得有模有样,不但会分秧、排秧,甚至连定苗也能完成个七七八八。
“谢谢这位阿叔。”文玉连连道谢,为自己又学到一项新的技艺而开心。
“多谢。”宋凛生亦是笑着颔首。
“不谢不谢。”那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而后笑声爽朗地问道,“二公子好事将近了罢?先恭喜二公子!”
“我——”宋凛生叫他这没来由第一句话问的愣在当场,待他反应过来却犹豫着不知如何反驳。
“什么好事?”文玉凑在宋凛生身侧,仰面问着他,“难道是……修筑堤坝的事?”
那阿叔笑看他二人两眼,却不再多言,只躬身向一旁忙活自己的去了。
文玉见宋凛生也不答话,便先弯腰将秧苗插入稻田,而后直起身思考着,“若是此次堤坝兴建完毕,能不能将你调回上都城任职?”
宋凛生略收敛着情绪,倾身靠近文玉说道:“大约,是不能的。”
“啊?”文玉错愕地震声,“那这是什么好事?”
不对。
文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兴修水利总归是利好百姓和江阳府之事,自然是称得上是好事的。
只是,这对于宋凛生个人来说,却没有什么实打实的好处啊?算哪门子好事将近啊?
文玉瘪嘴,似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下去,可其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仍插着秧苗。
宋凛生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明白,小玉这是误会了。
不过也好,他不想囫囵应下那句好事将近,也不想违心地说自己并不期许。
“在江阳府就已经是好事。”宋凛生温声解释道,面上并不见什么惋惜哀痛之情。
而在江阳府遇到小玉,更是天大的好事。
他每每想起,午夜梦回之时,都会觉得很满足。
“好罢!”文玉瘪着嘴,无奈地耸耸肩,“随你罢!”
闻大公子背弃诺言也要留下的上都城,宋凛生却就那么走出来了,甚至还说得出江阳府就很好这样的话。
文玉鼓鼓两腮,她不知道宋凛生是不是为了宽慰自己,所以才这么说。
只是,她眼下不想争论此事,她只想有朝一日若是宋凛生还能命格归位、重回上都便好了。
“公子——公子——”
洗砚的声音自田埂上远远飘过来,文玉和宋凛生应声回头。
“宋伯找你对账——公子——”
待听清楚洗砚说的话,文玉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还剩下的几株秧苗,抓头同宋凛生说:“宋凛生,你先回去罢!”
说着,文玉晃了晃手中的秧苗,“我忙完马上就去寻你。”
宋凛生张了张口,原本想待文玉同归,可目光触及文玉双眼的那一瞬间,宋凛生无奈应声,“好,小玉一切当心。”
小玉曾经说过,她相信他,而他自然也要相信小玉。
她从不是什么身娇体弱的小娘子,她是文玉。
“嗯嗯,去罢!”文玉一样下巴,朝田埂的方向示意。
宋凛生颔首,却在临去之时,将先前他戴在文玉头顶的斗笠正了正,以免其遮住文玉的视线。
文玉静静地站着,任由宋凛生动作,而后看着他一步步往田埂上挪去。
那头宋伯已然等了许久,郁昶、穆大人和洗砚也候在一旁的树荫下。
文玉回头,看着眼前的稻田水流,因她的动作淤泥泛起,面前的水自然更贱浑浊不堪。
还真是像她如今面对的局面,宋凛生的命格越发不受控,寿元枝的修补无眉目,未来的走向亦是一片混沌,不知会指向何方。
文玉呼出一口气,企图将心中的烦闷排除体外,她继续躬身插着秧苗,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人家不是常说浑水摸鱼吗?
怎么眼前的稻田水如此浑浊,她却丝毫没看着稻田鱼的影踪?
方才刚下水的时候还偶有两三条的嘛,怎么这会儿一只也不见?
虽有疑惑,文玉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天高云淡、鸟群成群,如今虽已六月下旬,可江阳府还不算是酷暑难耐。
待文玉忙活完毕,上田埂脱了护具之时,却不见宋凛生的影踪。
“洗砚。”文玉一边整理着衣裙,一边偏头问道,“你们家公子呢?”
“呃,文娘子……”洗砚吞吞吐吐地,一手指了指远处,“你瞧——”
高大繁茂的古树下,宋凛生一袭月白的衣衫,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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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立很是挺拔,他整个人在融融绿意里,似一副美极的工笔画。
青白相间的颜色映衬地他姿容更加端方清雅,只是……
文玉不由得闭了闭目,想要看看是不是自己方才太过劳累以至于看花了眼。
怎么宋凛生身侧似乎牵着一头油光水滑的……大黄牛?
“方才公子和宋伯在那头对了账,一直便没回来。”洗砚轻声解释着,也是一脸好奇地往宋凛生那处看去。
文玉心下奇怪,那头黄牛方才他们来时还不在那里,这会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思及此处,文玉将脱下来的护具交给身侧的洗砚,匆匆作别道:“我过去看看。”
别叫宋凛生出了什么差错才好。
见文玉终于是上了田埂,穆同便想着过来招呼几句,也问问文娘子排秧苗的感想如何?
“文娘子——”穆同上前一步,却只来得及看见文玉匆匆而去的背影。
“待会再说,穆大人!”文玉的声音飘荡着,却是头也不回。
穆同脚步一顿,随即收了扇负于身后,还不忘看一眼左右的洗砚和文荇阿姊,“也……不是不行。”
文玉脚下生风,在田埂之间并平整的道路上前进着,方才摔跤的教训似乎已被她忘到九霄云外。
郁昶望着她远去的身形,不由得别开脸去。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眼前宋凛生的身影越来越近,其眉眼文玉也看得越发清晰。
他似一株玉兰,开在蓬勃旺盛的绿意之间,清白儒雅、高洁出尘。
“小玉,慢些”宋凛生远远地见文玉过来,便起身上前迎来。
“宋凛生。”文玉放下裙摆,收住脚,“你在这儿做什么?”
两人终于碰头,文玉的疑惑也终于问出了声。
“这个……”宋凛生牵了牵手中的缰绳,“有位老伯让我替他照看这头牛。”
宋凛生话音落地,原本还落在他身后的大黄牛登时上前,从侧边露出那一对让人想忽视都难的牛角。
文玉扁扁嘴,她当然知道宋凛生在照看一头牛,她方才远远地就看见……了……
可当她目光划过,顺着那牛角看去的时候,却是忽然心头一惊,就连目光也忍不住变了变。
“小玉?”宋凛生侧身看了一眼旁边的牛,而后看回文玉,“怎么?”
“对了,宋凛生。”文玉猛地抬头,而后四下瞥了一圈,“我、我有些渴了。”
“不若我帮你照看这牛,你去寻洗砚替我找些水来罢?”
文玉扑闪着眼睛,满目期待地看着宋凛生。
对于她的要求,宋凛生自然是不会回绝。
“好,那你在此处稍待。”宋凛生丝毫不曾犹豫,便将缰绳交到了文玉手中,“我去去就回。”
而后宋凛生看了一眼远处的洗砚,临了还不忘嘱咐文玉,“你就站在这树荫底下等我,不要到处走,当心晒着。”
“嗯嗯。”文玉点头如捣蒜,“你快去罢!我等你!”
见宋凛生不疑有他,当即便转身朝着她来时的路折返回去,文玉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她一口气还没出完,便赶忙牵着缰绳扯着那头牛匆匆几步回到那古树底下,借着其粗壮的枝干掩盖身形。
便是如此,文玉仍是不放心,警惕地四周环顾一眼,这才有转回目光看着眼前这头壮实的大黄牛。
“敕黄!”文玉语带惊怒,“敕黄你?”
那黄牛摇了摇脑袋,将缰绳从文玉手中拽回些许,似乎在嫌弃她攥的太紧。
可它却并未出声,只鼻孔里不断地冒着热气。
难道她认错了?文玉心中疑惑,难道这不是……
“你一走就是这么些时候,还记得我叫敕黄啊?”
正当文玉心中犯嘀咕的时候,那黄牛哞哞几声叫唤,话音却直截了当地传到了文玉耳中。
文玉目光凝滞,有片刻的怔愣,可随即便是又惊又喜,登时便上手扯着大黄牛的鼻环,更是一把摸过其威武的双角。
“敕黄!真的是你!”
自她下界以来,除了师父以外,最想念的便是敕黄!
如今他陡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真是说不出的雀跃和欢喜。
“是是是,是我。”敕黄语气傲娇,却偏了偏头,让文玉可以更顺利地摸到他的牛角,“如假包换。”
文玉鼻子眼睛皱成一团,乍然相见让她莫名有些委屈,“你怎么来了?”
“你一走就音信全无,也不说给春神殿传个消息。”敕黄似是不满,微微抬起头使得牛角也随之昂起,“我来看看你忙活的如何了。”
怕是将他和神君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敕黄!”文玉鼓着两腮,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见牛角抬得摸不着了,文玉又将手转到敕黄的牛脸上,替他顺着两颊的毛发,顺带拍了拍牛脸。
不会生气了罢?
第206章
“你且放心,一切顺利。”文玉转目看*了一眼远去的宋凛生,扬了扬下巴朝敕黄示意道,“目前来看,没出什么大差错。”
敕黄鼻尖喘着气,不由得甩了甩尾巴,扭头顺着文玉的目光看过去。
“他就是那个宋凛生?”敕黄语意惊奇,连声称赞,“模样生的好,为人也不错。”
这可都是他方才被宋凛生牵着的时候亲身体会过的。
“只是可惜被你这个家伙扰乱了命格。”敕黄忍不住尥蹶子,惋惜道,“也不知能活到什么时候。”
“呸呸呸!”文玉双手拉着鼻环,将敕黄的牛脸拉正,迫使其与自己对视,“你给我闭嘴!”
敕黄越闹越欢,那尾巴几乎要甩到天上去,“你知道的,除了神君以外,我一向是谁的话也不听的,包括你哦。”
文玉无语凝噎,正想说将敕黄扔到水田里去犁地,却忽然心思一转,忙不迭地问道:“对了,师父最近如何?在忙些什么?怎么没同你一道来看我?”
她片刻也不停歇,一连问了好几句,足以见其急切。
毕竟她与师父自上回在江阳府衙相见以后,这又过去好几个月了。
原先在春神殿还不曾察觉,在人间却觉得日子真的过得很慢很慢。
望着文玉无比认真的神色,敕黄别开了牛头。
“呃,神君游历四方且有的忙呢!”敕黄眸光一闪,紧接着说道,“实在是抽不出身。”
“游历四方?”文玉偏了偏头,绕着敕黄转,非要看清楚他的眼睛不可,“师父什么时候游历四方会不带你?”
“他若是抽不出身,你倒是能得了闲?”
文玉的语气满是怀疑,目光也越发较真起来。
“什么话!”敕黄一仰头,拿鼻孔对着文玉出气,“那上回神君下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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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你,可有带上我?”
敕黄一时激动,忍不住哞哞几声。
“对哦……”文玉骤然想起,上回师父来江阳府,确实不曾带敕黄一道,“那好,就当你说的有理。”
“你——”敕黄似是不服气,可最终又无可奈何,“罢了罢了。”
“我此番前来,是想同你说——”他话音一顿,语带迟疑。
“什么?”文玉扯着敕黄的鼻环不撒手。
“事有常理,命无定数。”敕黄的声音沉下来,不同于方才的欢脱轻佻,“宋凛生的寿元枝既然已经改写,就没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若有什么无法掌控的事端发生,切记不可强求。”
敕黄的鼻息弱下去,不再如方才一般有力。
“先顾好自己,文玉。”
文玉唇齿微张、秀眉紧拧,随着敕黄话音落下,登时便愣在当场。
敕黄……
文玉的目光反复打量着眼前这头大黄牛。
敕黄郑重其事的牛脸,令她也不禁为之一振。
从前在春神殿的时候,敕黄总是没个正形。
仗着自己是师父的坐骑,比他入春神殿的时间要早,不是唤她树杈子,就是叫她烧火棍,极少如此神情肃然地称呼她的全名文玉。
事有常理、命无定数。
文玉在心中反复回味着这八个字。
寿元枝上写下的凡人命格是有定数的,一切都会随着命格诗而应验。
可是如今敕黄却说宋凛生的寿元枝折毁,命格已被改写……
命无定数……
“是……我知道。”文玉心中茫然无措、很是不安,可口中也只能先答应下来。
敕黄见她唇角紧绷,眼尾下撇,不由得连牛尾巴也耷拉下来。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牛角去蹭文玉的肩头,“反正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逞强,记得传信找神君和我。”
神君已然知道文玉折断寿元枝的事,非但不会责罚文玉,还寻上门地为她解围,想来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而他,他自然也要帮这根树杈子的。
文玉点点头,抬手抚过敕黄坚硬无比的角,结实的触感自她掌心生出,可她心里却仍是没底。
“放心!有神君和我!”敕黄更加卖力地蹭着文玉掌心,宽慰道,“我法宝仙器无数,难道还保不了你?”
文玉原本还有些茫然的目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转回敕黄的牛脸上,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笑眯眯地凑近敕黄,靠着他耳边说道:“说起法宝仙器——”
“把你那儿能增进修为、助人化形的丹丸都给我拿出来!”
敕黄动作一顿,扑闪着拳头大的眼睛疑惑地看向文玉,“增进修为、助人化形?你要这个做什么?”
“不是说了,你已然是东天庭第一美了?哪里需要吃这个?”
敕黄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企图劝文玉另寻他法。
“再说了,吃丹丸还不如去寻神君给你换个样貌来得更快!”
文玉不愿听他聒噪,一双手将其牛嘴紧紧箍住,“你闭嘴,那不过是你搪塞我的话罢了!”
什么东天庭第一美?
“再说,我不是自己吃,而是另有用处。”文玉手上动作不松,瞪着眼睛横了敕黄一眼。
枝白娘子为救陈勉被化去了妖力,如今已然是一株普通的栀子。
虽有师父给的三光神水浇灌,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若是能给她些帮助化形的丹丸,也好让她与陈勉早日重逢。
思及此处,文玉抱着敕黄的嘴左右摇晃,追问道:“快说,你给是不给?”
“你这是威胁!”敕黄从牙缝里挤道。
“我认为是乞求。”文玉笑眼弯弯。
“那你先撒开!”敕黄摇晃着脑袋,有些无可奈何,“撒手!”
文玉闻言当即撤回手,后退一步站好,而后十分端正地伸出一手摊在敕黄面前。
“你要多少?”敕黄喘着气,问道。
“一百不嫌少,一千不嫌多。”文玉抬头笑笑,面对着敕黄喷薄而来的热气也不闪躲。
“啊?”敕黄的脸上震惊无比,就算是牛也有了神情,“你这根贪心的烧火棍……”
话虽如此说,一枚小小的朱红丹丸却立即出现在文玉掌心。
“你回去用法力化过,待解了上头的凝形术,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丸。”
“凝形术,神君教过的。”敕黄哼道,“没忘记罢?”
“自然记得!”文玉古怪地瞥了敕黄一眼,她哪里有那般懈怠了?
敕黄扬起牛头无语望天,他这是怎么回事啊?来寻一趟文玉竟要他赔上一千丸丹药。
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了。
“多谢敕黄君。”文玉一把将那朱红丹丸捏入掌心隐去,面上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还有,不许在心里嘀咕我!”
“是、是是是。”敕黄摇摇牛头,将抖落的毛发用法力朝文玉吹将过去。
“你——”文玉一面用手挡着,一面想去拍拍敕黄的头顶。
“打住!打住!”敕黄收了法术,传音给文玉,“你那个凡人宋凛生回来了。”
文玉闻言收手,回身看去,正瞧见宋凛生拎着竹筒朝她这头走来。
“小玉——”似乎是看见文玉回望的动作,宋凛生举起竹筒与她远远招呼道。
“在呢!”文玉抬起衣袖挥了挥手,强自镇定地回应着。
可话音未落,文玉便赶忙转回身,双手捧着敕黄的牛脸,着急地四下张望。
“送你来的老伯呢?快变出来!”
敕黄无辜地眨巴着双目,那硕大的牛眼看起来很是清澈,“什么老伯?”
“敕黄!”文玉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念道。
她知道敕黄是故作不知,与她玩笑。
可是宋凛生眼看就要走到她们跟前了,到时候当着宋凛生的面,她又该怎么处置这头老伯让帮忙照看的牛?
若要她变出个老伯倒不难,可是她没见过方才宋凛生说的老伯是什么模样,莽撞行事岂不是破绽百出?
文玉眉心蹙起,其间的焦灼不言而喻。
“什么敕黄,我只是一头大黄牛而已。”
敕黄歪着脖子一派轻松,甚至还仰头咬了一口树上的叶枝,吃得津津有味。
文玉胸口起伏不定,似有万只蝴蝶振翅一般,轰鸣声不绝于耳。
“不过一千丹丸!还不是你从师父那里得来的!敕黄,你……”
“小玉。”宋凛生的声音忽然响起。
似平静无波的水面跃起一只游鱼,将原本的安然打破,阵阵涟漪随之而荡漾着,久久不能平静。
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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