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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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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残

“师父……是绿儿赢了么?”

椅中之人没有立时回答,听着她微弱残喑的气息,扶在木轮椅扶手上的手苍白冷瑟。半晌方应:“……是绿儿赢了。”

叶绿叶闻言气息平静下来,低低喃声:“幸未……辱没师门。”

白衣之人空茫的目中一片殇沉。

“这一场,是你们赢了。”阵前空地上,舞雩声已无声息。羌骑前列的拉巴子看了地上黑袍与血相染的尸首一眼,眸光慢慢垂落。微有哀意。

话音落下。

黑红色的身影鬼魅般掠上阵前,将地上绿衣女子小心翼翼地抱起,退离。

行速极快,伸手抱起的动作极小心,形成反差。能见其间护意。

叶绿叶的手身不由己地从黑衣红樱之人臂弯中垂落下来,她听着耳旁掠过的风声,虚弱地唤了一声:“师弟。”

云萧抱着她一路掠入了罗甸城医帐之中。

“最后一战,至关重要,容我等入城商议过后,再来迎战。”北曲看着对面弋仲、拉巴子、赫连绮之等人道。

赫连绮之慢慢收回了落在那已成废人的绿衣女子身上的目光,嘴角笑意明显,并不掩饰,闻言挑了一下眉。

拉巴子先于他应了声。“无妨,我等亦需收敛勇士尸身。”

北曲听罢微一点头,留两名得力副将坐镇,自退回城中与众议事。

璎璃此前便已推起白衣女子紧随云萧回往城中。墨然领身侧少年随行在后。

入得叶绿叶所在营帐,便见帐中黑衣红樱之人已将叶绿叶衣物撕开,与她止血包扎小腹伤口。墨然看一眼,又领少年退出了医帐。

璎璃立时上前帮忙。

端木若华近身,慢慢摸索着于榻沿把住了叶绿叶的脉,片刻之后,触在榻上之人腕脉上的手指抖了一下。

待取朱叶丹数颗予叶绿叶服下,黑衣红樱之人与璎璃合力为其包扎清理罢,换下了浸满血污的绿衣。此时叶绿叶已然昏迷,素来冷漠的脸上不见分毫血色,虚弱苍白又安静地躺在榻上。

……

“本王的宝贝女儿不是喜欢练武么?父王给你寻了一套厉害剑法。”张灯结彩、繁华热闹的宣王府中,英武的中年人一把将她抱起,接过心腹侍从递上来的一把剑和一本剑谱,镇重地放入了她手中。“这套剑法得来可不易,不过父王相信绿儿定不会叫父王失望。”

她仰起尚且稚嫩的脸,对面前中年人骄傲道:“那当然!父王放心!绿儿一定会练得很厉害,不会叫父王失望!”

“好!不愧是本王的女儿!”

那时周围逢迎祝寿的话,似乎还在耳旁,父王的朗笑声,更是清晰。

……

黑衣红樱之人试着将内力渡入叶绿叶体内……便如石沉大海,不能觉到半点内息流动。

云萧抑声:“师姐周身筋脉尽断,武功已废……此后恐怕亦无法再习武……”

“且双手难御……会沦为废人。”端木若华慢慢收回了放在叶绿叶腕上的指,苍白的脸上亦无血色,眸无点光。

璎璃凛然立身在木轮椅侧,面上寒白,紧紧抿唇不言语。

久久,闻椅中白衣女子慢慢低头,如自语般喃了一句:“绿儿恃武,向来自傲……如何能承?”

语声虽浅却萦满了深远寂寂的怜疼,竟感彷徨。

端木若华垂目间正对着榻上绿衣之人所在,久久未言语。

北曲等赶来看过榻上的叶绿叶后,镇重地对着榻上绿衣女子揖了一礼,方才退出。

孔嘉送回孔懿并安抚后,折回阵前与北曲之副将二人领夏军驻守。

云萧于医帐中照看着叶绿叶,其余人应北曲之邀转往主帅营帐。

一入帅营,北曲开口:“如今局势,两军各胜一场,是故叫阵第三场便是生死成败之战……西羌必会派那无人不忌惮的第一勇士虎公主上场……”

北曲沉声:“此女之威,我此前已述,可言,我夏军阵中,无人能与之为敌。”

那曾与之交过手的铁面少年立身在墨然身后,目中是认同之色,抿了唇。

“第三局若败,若按约定我们便要伏首认输……即便我等不按约定,拒不认输,强自与他们厮杀为战,士气已衰,败局已定,届时罗甸不保,益州后方宁、广、荆三州安宁不保,大夏益州地界之外的安稳亦不保……局势之危,我等应都清楚。”转目望着帐中之人看了一圈,北曲语声绝肃,直言:“但与西羌虎公主的这一战,却已是九成九……要输。”

四下无声,针落可闻。

据闻西羌虎公主十四岁后便无人能从她手下单独走过三招。

巫亚停云座下猛将田狣被此女一槊即砸碎了五脏六腑,一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完即毙命……连她兄长西羌大王子弋仲都不敢接她全力一招。再观夏军阵营,恐怕派谁到她面前都是送死……道是必输无疑。

众皆默然。能知北曲口中所言九成九的败率,已是保守。

北曲周身气息转而深沉,再不多做客套、虚与委蛇,转目看向了帐中一人:“叫阵第三场必为死战,眼下胜率已微,如此……”本将宁可派出迎战之人败亡之余,可抹除另一个风险。

他最后一句虽未言出,但椅中白衣人感受着他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似猜到了什么。

神色一震,端木若华抿唇肃色。

墨然、墨夷然却、璎璃看着凝目在白衣之人身上的北曲,不禁震色,抬头回看之际,便见其目光仍未收回,竟似带着某种警示之意,仍旧直直落在椅中女子身上。

“我欲派先生门下云萧公子出战,先生以为如何?”

指尖控制不住地一颤,椅中女子慢慢抬头来,空茫的目中一片惊怃。

其曾述之言,回荡耳侧。

——“我所知清云鉴传人并非不可嫁娶,只因心在天下、忙于济世又淡泊为怀……无一涉入红尘……但若是与自己门下弟子,先生所为未免过了。”

——“此次羌骑来袭之战,我等与先生若都不幸身殒,万世皆空;若然先生与其门下幺徒还活着……”

颤动的手指慢慢握紧,白衣之人心口猛窒,疼拧。

其意是……

——你二人独活一人,清云鉴之声名,方安。

是此生从未觉出过的难堪、深寂之感。

素来平和淡漠的神色变得沉抑,椅中女子微微侧首,凝声绝肃:“第三场,可由本宗一试。”

帐中者,北曲骤然凝色,墨然、璎璃者目中一震。

“萧儿尚幼,力不能及,端木可试,或有一缕胜机。”

北曲对于其武尚震,墨衣云纹之人声凛,牢牢看着椅中女子道:“即便能胜,以师妹你此身境况,也必无生机。”

女子慢慢转动木轮椅,背对了帐中之人:“关乎罗甸之危,益州后方之危,大夏之危,如今形势,当只需胜机……无需、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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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顾及生机。”

言罢,自行推动木轮椅,行出帅营。

……

医帐之中。

黑衣红樱之人照看罢榻上绿衣之人的伤势,不得不思及此刻局势。

亦能想到西羌派出的最后一人,必是拉巴子无疑。

思及当日徐州雪岭中,纵白化作两倍身形于雪窟洞外一爪拍向她……她手下勇士四人合抱尚且拦截不住,却被她一人单手即钳制住……

当时所见,便是一只硕大的狼爪于她细瘦的五指间动弹不得。

不免忌惮深骇。

若与此人为战,夏军阵中除却师父,恐无人能与之一敌……

思及此,心下骤然一震,凛极。

但不能是师父,一定不能是师父。

沉疴病体,宿毒缠身,师父体内本已残留着小师姐渡蛊留下的一身毒秽,饶是雪阳蛊也不过噬去三成,只靠着已然退至第五层的水迢迢元力相抗相护,才得像个常人一般无二,但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一日日都在耗去天鉴元力。

若倾力一战,元力用得太过、动荡倾覆,让体内毒秽侵入心脉,毒入五腑……必无生机。

凛目倏立,黑衣红樱之人当即唤来纵白,守在叶绿叶榻边,己身大步行出。

纵白伤势还未痊愈,被从城中角落的窝中唤过来,惫懒无力地趴在了叶绿叶榻前,蜷尾不动。

掠身至主帅帐营外,所闻之言,正是椅中女子那一句:“关乎罗甸之危,益州后方之危,大夏之危,如今形势,当只需胜机……无需、亦无暇顾及生机。”

黑衣红樱之人拂帘,看向椅中白衣人道:“师父。”

端木若华闻他唤声,神色无言一凛,敛目未应。

想到椅中女子身负天启神示清云鉴之名,是夏国举足轻重之人,墨然下时转目看向北曲,等其出言阻拦。

然北曲目色微冷地来回打量过黑衣红樱之人与椅中女子,便转而行向帅营以外,大步而离,口中只道:“如此,小将先行回到阵前相候。”

墨然、璎璃面上神色皆一震。

椅中女子静坐不言,面容极肃,有不再相议之色。

“劳烦璎璃,推我出罢。”女子言罢,璎璃下意识地上前推过木轮椅。

却被黑衣红樱之人拦下。“你等先出。”

帐中之人便又震了震神色,看过他们师徒二人,微敛目。璎璃转身而出。

墨然眸中寂色,静滞一瞬,亦领身侧少年退出了此方营帐。

帐中再无多余的人。

第302章 愿

“师父欲亲自出手?”黑衣红樱之人看着木轮椅中的女子。

空茫的双目微微抬起,平视前方虚无,端木若华凝声低应:“是。”

有感她语声中的冷硬,却不知为何。

云萧滞声一许,肃然:“第三场西羌派出的人必是拉巴子无疑,此女悍武,师父不能去。”

“因何不能?”语声平冷。

立身之人凝目在她身上:“师父是清云鉴传人,关系大夏安危,倘若出事无人能承,不到最后一步,师父都不应置自身安危于不顾。”

端木若华眸光未动:“眼下之境,已是最后一步。”

黑衣红樱之人下时便凝了声:“那便让萧儿去。”

“你非是那虎公主的对手,此战于你于为师,都会是死战。”端木若华空茫的目中有些寥远:“而为师与之一战的胜率,高于你。”

但战后,也将无生路。

黑衣红樱之人下时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腕:“无论如何,师父不能出手,师父若要出手,萧儿必会阻拦!”

椅中之人腕间微动,似欲挣脱收回,下瞬又止。

她转目正对了自己腕上、他的手所在。语声低下来:“你可是私欲情心所使……不欲让为师涉险?”

云萧一震。眸光便敛,慢慢收回了手。

帐帘微荡,萧瑟秋风拂入,四下无人,城营冷寂。

端木若华眸光所对,没有移开:“倘若第三场比斗败了,夏军便败,益州后方宁、广、荆三州便有被羌骑踏马而入之险,到那时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这些,你应都知晓。”

云萧抿唇,不言。

女子语声愈沉:“你不欲让为师涉险,但此战若败,罗甸城中无人不危、无人不险。”

黑衣红樱之人仍旧不言,眸中闪过些许微光。

“你,可是在想……”女子语声微不可见地颤簌了一下:“若然当真危殆……凭你之能,足可护为师一人安然离此……?”

眸光静垂,黑衣红樱之人沉言:“此为下下策。”

端木若华目中慢慢凝滞:“若能救人,你会救;若觉能胜,你亦不会推辞……只是若然形势过于危殆,你不可避免地思及此下下之策。”

他忍不住再度伸手握住了女子的腕,语声肃然:“弟子所思亦是师姐及天下人所思,师父是大夏三圣之首,干系重大,最应做的,便是于危境中保全自己。若然罗甸城中无人不危,我等难道坐以待毙、与众殉死?”

端木若华胸口猛然窒了一瞬,刺痛微寒。

她未再回应他口中所言……只慢慢转手抽回了自己的腕。

可有意识到……纵已思及与众殉死,也全然不思:舍为师一人,或能得胜。

静滞在木轮椅中许久,她蓦地轻言问了他一句:“你,自问,改了吗?”

云萧听得一怔。

下时意会过来她所问的是什么,心下又一震,苦笑一声,语声转涩:“我……在改。”

“在改……”她茫然的双目空空地望着前方,于他言后,又一反常态地追问了此一句:“是改了?还是未改?”

云萧蓦地抿唇,只看着她,不言语。指间不自觉间地握起。

端木若华微微敛了眼中神色,眉目间浮现出万籁俱寂般的平静,仿若诸事皆已淡去,仿若诸事无不可放下:“月圆前夕,你与为师说‘我若容不了你,就亲手杀了你’。”

她拨了拨唇,似是沉淀了许久,于此刻缓缓道:“今日为师回了你……宁愿你死,亦不能容。”

云萧周身一震,一瞬间呆呆地看着她。

若风沙漫眼,眼眶慢慢转红,心如撕裂般地疼。“师父你说什么呢……?”

椅中之人微垂双目,面色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平静到冷漠绝情。“你纵是死,我亦不会容你之情。”

他笑了一声。“萧儿在师父心里……”

夹杂着惊痛、悲楚、哀寂,和无休无止的苦涩、压抑和疼楚,他轻声道:“原是这样没有分量的吗?”

端木若华目中空茫一片,指尖微颤,气息一沉再沉,强迫自己一字字道:“徐州雪岭、南疆蛊池、罗甸城前、羌军阵中……此生你为我所做的,师父都记得,会一直铭感于心,不会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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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心中所想,为师不能应、不敢应、绝不会应。”她终于抬头看向他所在,颤然凝声:“我知你心下于我是男女之情后……便应离远……断无理由再留你……当日我只叫你改……今日便再与你说了……你不改也得改,若然改不了……”她抑声一瞬,绝然道:“便还是走罢。”

十指剧烈一抖,他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着她。

端木若华忽然觉到心如针刺,涨涩疼楚,似是有伤,不似以往曾感受过的。“你屡屡为我涉险,甚至断指……这是我欠了你……我是你师父,理应护你无虞,却屡屡被你舍身相护,这是端木无能……但师父欠你的,只我一人欠你,不应牵连天下人……更不可污云门之名,污清云鉴传人之名。”

她最后道:“故你心中情思所欲,与我断无可能……纵是你死,我也不会应你。”

云萧侧首又笑了一声,他数次咽了声,强逼下了眼中涌上的泪意,喑哑道:“师父真的懂我对你的情么?”陡然克制不住地上前两步,他颤抖着手按在了女子肩头:“你所说的,我知道……萧儿一直都知道呀!”凄声一句,他极轻声道:“我连让你为难都舍不得。”

一颗心痛如刀绞,他疼得颤然。“我,从未想过要让师父你应我……只是即便如此,我也已经让你为难了……”此句言罢,他便退了开去,“我知道师父的意思了,因我还未改,所以师父宁愿以身犯险……断了与我的可能。”他回望女子,便笑道:“只是师父没有欠我什么,那些事,所有那些事,都是萧儿一厢情愿甘愿为师父做的……师父一分一毫也未欠过我。”

端木若华面上苍白一片,唇间颤动,却发不出声音。

只不知为何心口疼得厉害,尖锐清晰,极为陌生,引动周身气息都变得急促,又难以纾解。

“只是若然要断这可能,也断没有让师父以身犯险来断的道理……”云萧背对女子向着帐外行出,未几,语声温柔地轻喃道:“第三场,便还是让萧儿代师父去与西羌虎公主一战吧。”

他回眸,望着她的眼神几乎化成了水,温柔地像碎在湖面上的月光:“如果我输了,就如你所愿死在阵前。”

端木若华倏一震,呆呆地望着眼前无尽的黑暗。

心口一刹那间犹如撕裂开来,疼得血液都凝滞了。

帐帘拂起又落,他的气息瞬息之间已离远。

萧……

“萧儿!”

……

泪终归还是落了下来,在疾速纵掠的风中往后滑落,流散于风中。

他以为自己已然全无所求。

却原来还是会被预料之中的、她亲口述出的这份绝情所伤。

疼意漫入四肢百骸,寒意漫卷心门、如锥刺入,他几乎感觉到了阴阳蛊在心脉间如何苦痛煎熬。

一如此刻他的心。

旌旗猎响,沙尘漫眼。

一抹黑影掠入阵前空地,黑衣上间或扬起的赤色红樱,殷艳如血。

他直视对面阵前,语声空凝,笑着道:“你等可以,叫阵了。”

第303章 走

浑噩,昏茫。

她看见剑影翻飞长槊如风,两道身影一触即分,快如流光,下一瞬,剑槊相撞击碎成金分玉断。

麟霜剑一息间被重压折成了一张弓,猛地崩断。

铁槊卷挟劲风,“轰”的一声砸在青衣人胸膛上。

能听见肋骨根根碎断,五脏俱裂。

血像泼墨一样从青影口中喷薄而出——

是夜,“砰”的一声,一物被惊起的人手肘撞到,从榻沿小桌上猛地坠了地。

罗甸城中的营帐里,元火熔岩灯摔落在地上,石灯未碎,灯盏中的烛芯暗了暗,光芒淡去。

端木若华震怔地坐在木轮椅中,气息难以抑止地起伏,一身冷汗,脸色如深冬积雪,白而又寒。

她轻轻眨了眨略瞠的目,引动眼帘颤动,滴落在眼睫上的汗便落了下来,像那日梅疏影伏在她肩颈一侧,嘴边蜿蜒流下的血。

气息颤动,十指皆抖,一片茫然地伸手去摸索身边……仿若一瞬间不止盳了目,还失了所有感官。便如那些时日在徐州雪岭,在温泉洞中,在他怀里,在他背上。

不多时终于摸到了一人的腕,她颤抖的指尖觉到他虚微的脉,一下一下细细地跳动着……颤然不止的手指方慢慢凝滞了。她按着他的脉,起伏不止的呼吸方颤瑟着、一点点平静。

活着……萧儿还活着。

拧痛的心口慢慢恢复了些许知觉,她十指紧蜷,恍怃地低头。

霍然有什么滴落在了膝上雪娃儿颈侧。

安静蜷卧的白毛貂儿耸了耸耳,抬起脑袋,看到了女子脸上的泪。

椅中之人似有所觉,抬手缓慢地抚向自己的脸,有水顺着指缝无声浸润过指尖。

端木若华半是恍惚半是茫然,几分痴愣地怔在了原地。

空茫的眼中愈见无措惶然。

……

“你等可以,叫阵了。”

三日前,云萧掠入两军阵前,站在了长槊横执、候于阵前空地上的西羌虎公主面前。

拉巴子看到出来迎战的人是他,双目微微瞠了瞠。

黑衣红樱之人笑着道:“此战议后由家师清云宗主迎战公主,但此刻,由我替她。”

北曲紧抿着唇没有说什么。脸覆铁面的黑衣少年直直看着阵前黑衣红樱之人背对自己的身影……握了剑。

墨然、孔嘉肃面。

“为何……”拉巴子直目看着他,本不欲相问,最后仍是用汉语问出了声。

“不为何。”云萧看着眼前并不算十分陌生的少女,慢慢抬起了手中麟霜剑。“只是我向她请了愿,此战若败,甘愿死在公主槊下、死在此处阵前。”

拉巴子周身一震,目色微变。

尚未及弱冠的少年身量修长,他执剑站在两军阵前、沙场中央,峻挺的身形,冷静决绝的语气,凝聚成了一点火星,燃在了夏军两万余兵卒心中。

所有人都不禁一肃。目光凝了。

下一刻麟霜出鞘,他的身形便化成了影。

拉巴子震着心后退了一步。

剑与槊相撞,碎火像流星一样划开、燃起、炸裂。

拉巴子腕转半周,双唇紧抿,将手中铁槊破风一挥,黏在槊上的长剑带黑影被甩了出去。

甩出足有丈远的黑影落地,*滑开数步,仅仅滞了一瞬,就又掠了上来。

火星四溅,铿鸣不绝。

众人本以为虎公主蛮力虽强,但一槊重近四百斤,她以此为武器虽显勇悍,但毕竟是重器,势必不那么灵活。

此番见得,才发现全然不是如此。那根重达三百六十斤的铁槊在她手里便仿若只是一支竹竿,抡、转、挥、刺,众人每每能听见呼呼的风声贴着阵中黑影擦过,那风声伴着铁槊的残影,能卷空中冷气,能溅满地泥沙,所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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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削风盖日。

换作一般人,哪怕百步之外被这样一根重器从面前挥过,被这样强大凛冽的劲风一刮,心里也要颤一颤,更遑论贴身而过的感受。

那人是真的不怕死了。

抛开了生死,在一次次冲上去,试图以速胜速,寻到虎公主的破绽,一击而杀。

全不顾自己的生死。

北曲冷肃的眸中慢慢沉静下来。

西羌虎公主周身都有铁槊挥出的罡风所护。众人能见,那道黑影不知练了什么轻功,身法已经快得像丝影,手中长剑寒光霍闪,身叠,剑铄,几如电。若对付常人,哪怕是已经成名的武林高手,恐怕也早已死在他剑下不知多少次,但在此女面前,却屡屡撞在她罡风之上,剑势随之一滞,紧接着就被虎公主手中随后而来的铁槊挥开。

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

观者眼睛都已看得疼涩难忍,二人速度却未见缓下半分。

剑指之处,槊舞之地,金石乍鸣,势逾千钧。

两军阵前罡风烈烈,飞沙走石,剑走如光射。

璎璃推着椅中之人赶来时,目中见得,周身便一震,紧随之便见西羌虎公主挥舞铁槊的手势微见缓滞。

众人之心皆一提,猜到是铁槊太重,她舞得太过手臂承力太久,已伤。

但阵中黑影一次次以那样的速度冲上去,又岂能不伤?

他却仿若全未受影响,身形不见慢反更快,抓住虎公主刹那的滞缓,执剑如一支利箭般刺向少女的颈。

剑中劲气一凝,罡风已破!

见者无不摒息。

只同时,拉巴子手中铁槊挥如残风疾影,砸向黑影身侧。

夏军阵中能见者,眸中皆一紧,但觉黑影必得回防自保再思杀伐……

但那人未防。

任铁槊砸在身上,刺向少女颈间的剑竟未缓。

能见他口中鲜血如涌,洒在长剑上,艳如额间红樱。

他的身影被铁槊砸中,未退、未甩出,原是罡风破开后,他另一只手牢牢扣在了虎公主未执槊的那只手臂上。

剑已临颈,拉巴子目色一凛,扬槊再次挥向了面前黑影……他已重伤,再中一槊,必当场毙命。

额发蜷曲、目光澄澈的少女,眼中凛冽肃寒之色在看到他视死如归的眸时,终是一软。

铁槊临额一止,她低声:“我认输。”

日影下,似见三尺青锋穿过了少女的颈。

夏军一震,羌兵皆惊。

鲜血顺着剑身流淌而下,却并不见喷势。

长剑似被罡风推得一偏,从虎公主颈侧边穿擦过,带下了一块皮肉,却不是致命伤。

拉巴子抬起被他扣住的那只手捂住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她拿着手中铁槊,看了面前之人一眼,退后数步,而后转身大步走回羌军阵营。

黑衣红樱之人执剑拄在地上,口鼻皆在冒血,于她背后喘息咽血。

夏军只以为西羌虎公主被临颈的长剑吓住,提前认了输,无不心惊大喜;羌兵之众却都躁动着在骂咧,似乎看出了虎公主的手下留情,见得那黑衣红樱的少年面相极美,不禁口出一连串污言秽语。

夏卒不识,只当他们输得不甘。

无力抬头去看少女的背影,云萧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极低道:“你又……放我一次。”

拉巴子背对他微垂眼,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那一句:美丽的汉人,你可愿相信我的誓言?

未成语声,只在心间。

她颈间仍在流血不止,后迎着一大群对她不停喝倒彩、漫骂啐口的羌卒走回去。

赫连绮之看着她翻上马背,眼神一直是悠而又冷的,后回转目光看向了夏军阵前呆坐在木轮椅中的那人一眼,天真无邪的眉眼随即一弯,尽显孩子气。

下一刻转目看着拄剑呕血的黑衣红樱之人,少许后,眼神从他、墨然、后军将军北曲脸上掠过,语气已是森寒若冰:“撤退!”

羌骑躁动一时,骂骂咧咧地扯动马缰向后,带着一连串骂声跟上了前面的赫连绮之、拉巴子一行。

弋仲最后方动,脸上尽是冷笑。

麟霜剑于此刻“啪”的一声倒地,阵前之人迎面扑在了地上。

夏军泣喜。

被抬入医帐内三日,云萧未醒。

左肩往下带整个左臂骨裂数节,须得一段段地接起,数年方能长好,即便长好也不过看似无常,其实再难用力,已然废了。

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一连三日昏迷不醒,高烧不断,脉相时断时续。

叶绿叶所躺的床榻便离他不远,三日间,亦是未醒。

端木若华守在他们所在的帐中,三日不歇,来回照看他二人,直至云萧退了烧,叶绿叶的脉相也渐趋平稳下来。

白衣人感受着指下一下一下跳动着的脉搏,怔忡,茫然,呆愣愣地坐在木轮椅中,满目无知无识。

璎璃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时,便见女子趴在云萧榻沿昏睡了过去。

此时已入秋,夜风见凉,她放下药碗拿了件薄麾过来,便见女子猛地惊醒,似是做了噩梦,起身那瞬手肘一下子撞在了榻沿案几上的元火熔岩灯上。

原本于帐中微微跳跃着昏黄暖光的元火熔岩灯被打翻在地,烛火一暗,灯芯几灭。

璎璃心头一跳,目色微惊,立即上前拾起了元火熔岩灯。

她不知椅中女子梦见了什么,只是感觉出了惊醒之人一瞬间极深的惶恐悲惧。下时见得女子仿若全未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伸手无措地去摸索榻上之人的脉……璎璃眼中一紧。

她触在云萧腕间的手一直在抖,抖到璎璃忍不住咽了声,她才缓缓凝滞住。

而后璎璃便见她怔坐一瞬,泪无声自眼睫上滑落了下来。

泪流无声,于烛火飘摇间慢慢打湿了她冷白如雪的脸、单薄染尘的衣,滴落在膝头、雪娃儿身上。

璎璃不知为何,抱着元火熔岩灯的手一抖,心口微绞,慢慢垂下了双眼。

“我们,走罢。”椅中女子忽然出声,一动未动,空茫的双目正对前方,白如雪的脸上残留着泪痕。

再不复往日沉静如山、淡漠远冷,若离世之仙,却不似凡人的模样。

语声低喑,她又轻声道了一遍:“我们……走罢。”

璎璃只觉她的目中似有波倾浪涌,又似静如死水。

喧嚣过后,沉寂覆灭。

……

醒时头痛欲裂。

他的意识在脑中一片昏黑和空白中来回切换,而后慢慢清晰,随后涌来的感受便是周身剧烈的痛楚。和左臂上刺骨的僵冷、滞钝。

一者犹如火烧,一者犹如冰凿。

咬牙喘息数声,眼中才渐渐清明了,他转首看见榻沿的她正一手执着银针向他倾身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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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轻阖微久,又睁开。

“师父……”他唤了一声,语声嘶哑以极。

出声那瞬有感面前女子眉目中,轻怔、浓喜一闪而过,仿若错觉。

他静静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忍着喉中撕裂般的疼,极轻声地续道:“既已不能容我……因何,还要救我?”

榻沿之人执针的手一抖,猛地僵在了半空。

云萧压抑着喘息数声,唇色惨白,时断时续:“你若不救我,便已然断了与我的可能了……为何要救呢?”语声幽寒凄恻……他颤然伸手,摸到了女子紧按在榻边的另一只手。“你救了我,治好我,岂不是又予了我一份可能?”

就着营帐中元火熔岩灯微弱的暖光,他惨笑着看她,眼里的伤楚难以纾解,难以宣泄:“师父如此忌惮与我的那份可能,又为何要作茧自缚?难道不该趁我伤重,为天下人永除后患……杀了我吗?”

那一个“杀”字出口,端木若华面白如雪。呆呆地看着他的方向。

他直直地看着她垂手而落、满目恍怔的模样……又嘶哑着语声,再与她道:“你所问……其实我未改……也改不了。”

此言一出,他便颤然闭目,似在回忆,似在倾诉:“还未醒,我梦中便全是你……一醒来,心里仍旧全是你……”他再度看向她、直视她:“师父……萧儿仍旧爱着你。”

喘息着慢慢牵起她的手,相握相依,十指相扣。他问:“如此……你还要救我吗?”

端木若华干涩的唇轻轻合起,睫羽微颤。被他扣住的手在一点点抽回。

“你说了……‘宁愿我死,亦不能容’。”他用尽伤重初醒全身的力紧紧扣住她手,没有放开,低声再问她:“师父口中的‘不能容’,是指不能容我对你有情?还是不能容我对你有情时留于你身边?亦或是……不论我改还是未改,你都已不能容得对你有过情的我,再继续留于你身边呢?”

端木若华双唇微动,却未能发出声音,面白如纸,十指紧蜷。

他不待她开口,又笑着道:“若是不能容我对你有情,已然是晚了……若是不能容我对你有情时留在你身边,我方才已说了,我仍旧爱你,萧儿没改,也改不了。”

他直视着她苍白的脸,眼神温柔,语声极平静道:“若是最后那样……师父应该做的是杀我……而不是救我。”

端木若华低下了头,望着眼前黑暗数久,似是不能承受般挣脱抽回了自己的手,摸索起身,几分踉跄地往外走……

他看着她脸上的恍惚伤痛之色,心亦如刀绞。“你不知,二师伯留予我体内的这方药蛊有奇效……”

他于她身后微微一笑,气息不稳,仍旧扬声:“不过数日,萧儿身上的伤便会好……我便能复元……师父你、若不趁此机会杀了我,往后兴许……就杀不了我了。”

白衣人手扶在木轮椅一侧,纤白颤簌的身影映着帐中烛火,恍然若风中浮絮。

苍白羸弱,孤渺无归。

她抬步,一步步往营帐外走。

云萧望着她的背影,终是哑声:“师父不杀我,亦不容我。又想要萧儿……如何呢?”

白色的身影顿了一下……续又蹒步而出。

云萧看着她步履不稳地渐行离远,缓缓伸右手捂住了心口,那里疼如刑烙,即便这样用力按住,仍无穷无尽地漫上灼痛和苦楚。

只是他已无力去挣动,任己身痛到僵麻,冷汗一层层地打湿后背,他感受着手肘上方一点点生成的蛊相脉纹,竟觉得这样炙心的灼痛,越来越熟悉。

一如昏睡时梦中所感。

圆月又缺,秋意深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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