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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等彭宣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罗成旭捂着心口差点没一口气抽过去。
他信任了这么多年的胡先生,居然私下与袁伯洪有所往来,极有可能是袁伯洪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
他起初还想辩解,但彭宣说不用着急,等会儿袁伯洪就与他来作伴了,他们当面对质就行。
成国公府内,罗端祺来到了胡先生的房间。
“胡先生,我还是感觉东西不像飞天猫偷的,他偷的向来都是古玩,怎么会对布阵图感兴趣?”他沉思道。
胡先生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随即道:“飞
天猫未必知道那是布阵图,只当是宝物就偷走了而已。他不是还拿了其他的珠宝吗?”
“可布阵图上清楚地写着名字,但凡他看过,就知道这图有多重要,他若是大晟子民,就该把图还回来不是吗?”罗端祺又问,“您当日是在哪里见到狸花猫手手绢?”
“就……就在国公爷卧房耳房中,掉在桌角了,所以一时没发现。”胡先生坦然自若。
罗端祺却步步紧逼:“还是不对,飞天猫偷东西从来是在哪里偷就在哪里丢下手绢,图是在卧房丢的,手绢怎么会在耳房?”
“世子记错了吧,布阵图是放在耳房……”胡先生说到一半,眼神霎时间变得惊恐,嗓子如同灌了铅般说不出话。
罗端祺眼底晦暗不明,抽出手中长剑:“胡先生,您怎么会知道,布阵图其实是藏在耳房,父亲一直都说,东西是在卧房丢的。”他长剑抵上他的脖子,
声音低沉透着危险,“还有,您在布阵图丢失的那夜,去了哪儿?”
“世……世子,您可别开玩笑,刀剑无眼。”胡先生表面镇定,可掩藏在衣袖下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心境,“是国公爷告诉我东西在耳房的,至于那日我早早向国公爷告了假,不在府中,这些您不都是知道的吗?”
“错了。”罗端祺目如鹰隼,摄住他,“布阵图是我藏在耳房的,父亲一开始并不知晓,他只以为丢失了些珠宝。所以只有我与偷盗者,才知道东西在耳房。为防止布阵图丢失,我们父子俩各保管半张图,你偷的那份,是我保管的。”
“半张,怎么会……”胡先生瞳孔一缩,闭了闭眼,百密一疏……
“你拿到的是整张图对吗?”罗端祺微笑,“图只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是设了陷阱的假图。”
“起初我并没有怀疑你。”罗端祺长叹一口气,眼含痛惜,“直到角门的门房告诉我,丢失布阵图那日见过你。还有,你情急之下拿出的飞天猫的手帕。胡先生,父亲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忍心背叛他?”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之后所发生的种种都显得非常可疑。罗端祺几次暗示罗成旭胡先生有问题,罗成旭还是选择相信他,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罗端祺并不觉得畅快,反而担忧罗成旭知道这一切会是怎样的伤心。
——
平西侯对于裴霜等人的上门抓捕一点儿准备都没有,镜衣司与大理寺的人围了平西侯府。
官兵压境,他带着心腹企图突围,可惜在这些精兵面前,他的手下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裴霜动手之际一直警惕,观察着四周,等她有了防备,那位千手无常却再没有出现。
直到拿下袁伯洪,也没发现那位飞镖高手的踪迹。
裴霜带着人直奔上次密道尽头的木屋,里面确实有人,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葛语风上前检查,摇了摇头:“他死了。”
裴霜看见是太嘉,有些意料之外但觉得又在情理之中,密室之中数本《天知教义》,足以表现他的身份。
太嘉面色发黑,七窍出血,身边还有呕吐物,明显不是正常死亡。
“是砒/霜,死亡时间在昨晚到今晨之间。”葛语风检查后道。
裴霜点头,淡笑道:“不错,有长进。”
“好歹也跟着您学那么久了,这么简单的死因都看不出来,怎么对得起你这位名师呢?”葛语风笑着挑眉。
“你呀,愈发狭促了~”裴霜点了点她的脑袋,恍惚间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她也是这么逗酒师父的。
“把尸体抬出去吧。”裴霜吩咐完,转身出了密室。
袁伯洪被反剪着手,头发散乱,好不狼狈,嘴上犹在放狠话:“本侯乃四品侯爵,温远、霍元晦,你们无权羁押本侯!”
温远冷笑道:“袁侯爷这话不觉得说得太迟了吗?就凭你拒捕,杀伤官兵,本官就可以将你拿下。”
“那是你们先擅闯我府的,本侯不过是正当防卫。”袁伯洪耍起了无赖。
霍元晦淡淡补充:“袁侯爷好一张利嘴,可惜您盟友的骨气不多,已经把您招供了个干净。您还是先交代交代,驿馆底下的那条密道是什么时候挖的吧。”
“尉迟辉!”袁伯洪心底喊着,恨不得把人嚼碎了,这些西陵人,就是靠不住,出了事,卖人比谁都快。
袁伯洪笃定今日之祸是来源于尉迟辉,肯定是他那边露了马脚。虽然做出这件事的时候,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可他还是心存侥幸……
“是他……诬陷本侯,本侯什么都没有做过。”袁伯洪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搜到布阵图,喊冤都显得没有底气。尉迟辉绝不会主动交出布阵图,兴许他还有机会,只要咬死不承认,他们没有证据,那人会想办法救他的,那人会想办法的……
霍元晦毫不留情打碎他最后的希望:“成国公府的胡先生,我们也一并请来与侯爷作伴了。”
“你——”他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既然来抓他,定然是有了十足的证据。
完了,全完了。袁伯洪绝望地闭上了眼。
袁伯洪火速被押进了皇宫,熙元帝打算亲自审理此案。裴霜带着宜城也一同进了宫。
他们进宫的路上,遇见了绑着胡先生的罗端祺。
“罗世子?你也打算进宫?这是……”霍元晦问。
“此人乃奸邪之人安插在我父亲身边的奸细,布阵图就是他偷的,我带着他是想去大理寺投案的。”罗端祺看他们这架势,不明白袁伯洪怎么成了阶下囚,他道,“这是怎么回事?”
温远道:“那可巧了,那奸人就是袁伯洪,世子带着人与我们一道吧。”
罗端祺还是有些惊讶的,胡先生居然是袁伯洪的人,原以为袁伯洪能力平平,不想他把棋子安插得这么深,这次,真是让他们成国公府险些倾覆。
皇宫内,看见宜城平安归来时,熙元帝念叨着,眼里满是欢欣:“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宜城汩汩热泪流下来,话音连不成句:“皇兄……我……宜城私自逃婚乃不孝!违抗圣意乃不忠,宜城乃不忠不孝之徒,请皇兄处置!”她跪倒在地。
“宜城,你起来。你立了这么大的功,皇兄怎会罚你,封赏你还来不及。”熙元帝走下台阶,亲自把她扶起来,见她清减不少,“宜城,你受苦了。”
宜城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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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更深,皇兄对她这般慈爱,她却为了一己之私逃婚,实在太不该了。
“不,宜城有罪,请皇兄降罪!”她固执地再次单膝下跪。
裴霜见状托着她的手臂,低语道:“公主,你逃婚之
事,以为陛下真的不知吗?”
宜城愣了一瞬:“皇兄……知道?”
裴霜点点头,十王宅内,遍布皇帝的眼线,宜城能顺利地出逃,不过是熙元帝有意放纵。
熙元帝一直知道她躲在贺府,而他的目的是借此试探西陵内部是否真的不和,还只是装出来的戏。答应和亲之后,尉迟辉其实几次派人潜入十王宅,只是都被镜衣使挡下了。熙元帝也由此确定,西陵内部确实出了问题。
确定这一点之后,他就召了裴霜入宫,他知道,以裴霜的能力,定能调查处宜城藏在贺府,从而把宜城带回来。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意料之外,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宜城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呆愣愣地被扶起来,她飞快瞥了眼前方的熙元帝,深深感受到了他的可怕之处。她以为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其实一直都在他的监视下。
这太令人惊惧了!
就在前一刻,她还在为皇帝流露出那片刻的温情而感动。是她单纯了,皇家哪有纯粹的亲情,也许这一刻皇帝是真心的,可他的真心瞬息万变。
“谢陛下。”宜城收拾好了心情,退到一旁。
裴霜看见她已经恢复平淡的眼,就知道她懂了。
“带袁伯洪!”彭宣长呼一声,袁伯洪被两个镜衣使一左一右地拖进来,向死狗一样地扔在地上。
袁伯洪四肢并用地爬着,喊冤:“陛下,陛下冤枉,臣……臣不知做错了什么,被如此对待啊……”
罗成旭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乱臣贼子!无耻狗贼!通敌叛国你以为你还能逃掉吗?”
罗成旭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有偷盗布阵图的胆子:“我以为你再怎么废物,也不会干出这种卖国的事情,你个畜生,你枉为人!你也是上过沙场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份布阵图到了敌人的手中,会有什么后果吗?你这样做,是把我们战士的命白送给了西陵呀!”
他声声凄厉,怒火中烧狠狠打向袁伯洪,一拳不够又再加了一拳,他顾不得这是金銮殿,顾不得在皇帝面前失仪,此刻他只想杀了这个狗贼!
殿上无一人上前阻止,熙元帝也默认了这样的行为,此刻最紧张的反而的裴霜与霍元晦。
成国公可别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还指望着从他口中问出幕后之人的身份呢。
见打得差不多了,裴霜给罗端祺使了个眼色,罗端祺赶紧就上去拉开了自己的父亲:“爹,冷静,陛下还看着呢。”
罗成旭气喘吁吁,手上全是血,顺着关节流下,袁伯洪的牙都被打落了几颗,整张脸几乎已经不能看了。
罗成旭被罗端祺扶着,浑身失了力道般地靠在儿子身上,慢慢跪下来:“陛下,臣有罪!”
“哼!总算明白自己有多糊涂了?”熙元帝冷声道,“犯下如此大错,朕便是斩了你也不为过!”
“臣无话可说,但求一死!”罗成旭满心悔恨。若只是寻常失窃,最多落个看守不严之罪;可那贼人竟是他深信不疑之人。都怪自己识人不明,才酿此大祸,险些葬送三军将士。
罗端祺急忙跪地求情:“陛下!丢失的那半张图纸实乃微臣看管不力,若要治罪,也该由微臣承担。况且此案首恶乃是袁伯洪,恳请陛下念在家父为国征战多年的份上,饶他性命!所有罪责,皆由我一力承担!”
“年轻人,这罪你父亲都扛不起,何况你呢?”熙元帝缓缓道。
“微臣愿替父受过!”罗端祺重重磕头。
“不,端祺,是为父之过……”
“爹……”
“行了。”熙元帝打断,“朕懒得看你们父子情深。”他看向罗成旭,“成国公啊,你有个好儿子,看在他的份上,你这颗脑袋就先寄存在脖子上。”
“谢陛下隆恩。”
“别忙着谢,那半张布阵图,你们得找回来。”
熙元帝并未降罪已经是恩赐,找回图本就是他们分内之事,两人连声应了。
卫王才逃走,还没来得及跑出晟国境内,他们要找回图,还是有机会的。
熙元帝根本不想听袁伯洪的辩解,直接把他打入天牢,并令裴霜与霍元晦审清楚他做此事的目的。
裴霜等人领命,退下时,她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
那玄色龙袍上用金线绣的五爪金龙在烛火下异常耀眼,华丽而又威严。
回家的路上,裴霜垂着眼,一言不发。
霍元晦察觉奇怪:“怎么不说话?”
“陛下,远比我想象的更聪明。”面对成国公父子恩威并施,对着宜城,明明从始至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若没有她点破,宜城必然是感恩戴德。
第152章
如果说之前的会面让她深切的感受到了熙元帝柔和面孔下的聪慧,这次切实感受到了什么是帝王心术。
在皇权面前,成国公一家倾覆就在须臾间,皇帝的一念之差。
青州终于有消息传了回来,边境处确实有人在与西陵交易战马,而他们过关皆有大晟的过所。
再往上查,发现这过所都来源于军中,而签发之人正是受了胡先生的准许。
罗成旭戍边时,胡先生是他的左右手,实际上的军师,一个过所这种小事,没有人会为难他,大家只觉得这是军资。
胡先生由罗端祺亲自审问,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胡先生要背叛他父亲。
霍元晦陪着他一起来到大理寺牢内,胡先生虽是阶下囚,身上却依旧干净整洁,似乎他所在是书香小筑,而非阴湿的监牢。
罗端祺拎着食盒,狱卒开锁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假寐的胡先生,他睁眼:“世子来了。”
罗端祺摆好饭菜,给他倒上酒:“先生请用。”
胡先生微愣,并没有动作,他声音平静:“世子是来寻答案的吧。”
“是,我想问什么,想必您也很清楚。”罗端祺怅然,无限哀愁,“为什么?您在军中时,帮父亲做的那些事,都是实打实的,但凡您有二心,那会儿就可以随时下手。我想不明白,这到底为什么?”
胡先生盯着墙角,似陷入了回忆:“有时候总要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世子,能有你父亲这样一位伯乐,是我的荣幸。”
“既是伯乐,为何背叛?谁在逼你违背本心?先生完全可以告诉父亲,他会帮你的。”
“有些苦果,有些孽债,只能我自己去还。”胡先生沉声道。
“因为这张手帕的主人吗?”霍元晦从袖中取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帕子一角的狸花猫绣得栩栩如生。
胡先生抖着手抚摸上那帕子,泪水慢慢充盈了眼眶。
“彭掌使告诉我,飞天猫所留下的手帕,上面的刺绣,其实都是模仿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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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所以这一块才是原件。”霍元晦朗声道,“南江有个花家绸缎庄,因花宁锦显赫一方,而研制出花宁锦的,是花家大娘子。”
提到花家大娘子的时候,胡先生的情绪几不可见波动了一下。
霍元晦继续说:“这位花娘子并未嫁人,而是招了一个郎婿,无人知道这位郎婿来自何方,仿佛某日忽然蹦出来的。传言这位郎婿极善于鉴定古玩字画。”
罗端祺听出来了:“霍寺正的意思是,这位郎婿,就是胡先生?”
“正是。”
“既然富甲一方,不愁吃穿,那胡先生后来怎么会那般穷困?”他记得胡先生求上门的时候,已经好几日没吃饭了。
“自然是发生了变故。”霍元晦道,“花家成因花宁锦,败也因花宁锦。先帝有一美人,最爱听裂帛之声,尤爱花宁锦,先帝便下令进贡一百匹供美人赏玩。当时的南江知府督办此事,本来一百匹并非难事,但不知何故,花家用来做花宁锦而饲养的野蚕,一夜之前全部死亡。导致花家无法交差,先帝震怒,男丁抄斩,女眷流放。”
罗端祺听罢,唏嘘不已,单因享乐就要了这么多人的命,实在不该。
“花家这一辈只有花娘子一个女子,彼时她才刚刚有孕。在流放途中,这位花娘子不知所踪,连带着她腹中的孩子也生死不明。而那位胡先生因为花娘子提前与他和离,逃过一劫。”
“三年前,飞天猫在盛京所盗的最后一家,就是成国公府。那时他对彭掌使说,因为找到了故人,所以永世不会再回盛京。想必这位故人就是您吧,胡先生。而飞天猫,就是花娘子当初腹中的孩儿,是您的儿子。”
胡先生泪水淌了满脸,语带哭腔:“你说的都对。那方手帕,是我与玉娘的定情信物。我们因古玩相识,她不嫌弃我穷困,允我入赘,还让我在绸缎庄里帮忙。可我……我害了她全家!”他忽然掩面痛哭,“我无意中把有毒的桑叶喂了野蚕……她却在知道真相后还是与我和离,我这辈子都对不起她!对不起花家!”
“她流放途中我一直跟着,想着等到了地方我再好好赎罪,可不料歹人觊觎她的美貌,竟然将她劫走!从此我与玉娘失散,我到处找寻,却仍不见他们的踪影。后来我想到了借有权势之人的力量,帮我找玉娘母子,于是我便想做个幕僚,可却到处碰壁,直到遇见国公爷。”
罗端祺轻叹:“原来您一直在找的妻儿,是这般身世。”
“劫走玉娘的是江湖人,而且是赤火帮之人对吗?”霍元晦问。
胡先生点头,接下来的故事是飞天猫与他相认时告诉他的,花玉娘被劫走后,那人对她还不错,更把她腹中的孩子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传授武艺与轻功。
前些年,那人去世,花玉娘才把飞天猫的身世告诉他,之后他就用这种方式找起了亲爹。
“相认后,我万分激动,但玉娘不肯与我相见。”
飞天猫告诉他,找他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别无他求。玉娘爱他,却也恨他,无法在与他见面,这样彼此知道,就够了。
后来袁伯洪不知道怎么得知了此事,花玉娘一直住在赤火帮,而飞天猫也被他们控制住,袁伯洪用花玉娘的安危威胁他,他不想背叛罗成旭,可他也不能不救花玉娘母子。
“我不能再对不起玉娘母子,世子,对不起。”说完这一切胡先生已经是泣不成声。
“我能理解您的选择,但不能原谅。”
牢房里继续传出来低低的哭声,他面前摆着精致的菜肴,狱室内,形单影只。
罗端祺垂着头朝外走去,这几日风雪愈发肆虐了,刮在脸上生疼,他轻叹:“霍寺正是否觉得我太过冷血?胡先生毕竟为我父亲效力多年。”
霍元晦道:“胡先生所犯之罪并非小打小闹,而是事关两国和平。布阵图落在西陵人的手上,边关战士与百姓不知会有多少死伤,就像世子方才说的,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若易地而处,我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是呀,布阵图牵扯的不单是他们成国公府一家,还有数万将士与百姓。
见罗端祺还皱着眉,霍元晦问:“怎么了,罗世子还有疑问?”
“我是在担忧父亲。”罗端祺眼神落寞,“胡先生追随父亲十余年了,连他都会背叛,我怕父亲日后,再难信人。”
罗成旭是被推上神翼军主帅这个位置的,当年霍珩出事,西陵确实安分了一些,大动作是没有小动作一堆。底下兵士们对罗成旭并不服气,军中常有摩擦,唯有胡先生一直坚定的站在他身后,帮助他渐渐在军中站稳脚跟。
“正因胡先生追随国公爷多年,此番背叛才更显痛彻。但也因为如此,世子更应明白,若因一人背弃,便疑尽天下忠良,才是真正的因噎废食。”
“为帅者,首在知人善任。倘若一朝被蛇咬,便事事亲力亲为,且不说精力有限,更会寒了那些赤诚之心。驭下如执剑,疑心过重,握得太紧,反倒伤己。”
罗端祺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几分:“非是父亲疑心过重。他是……”反而是因为罗成旭想的太简单,完全不会什么驭下之术。罗端祺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罗成旭也很清楚自己头脑简单这个事实。
所以广招幕僚就是为了弥补这个缺陷,罗成旭明白自己是个将才,却并非帅才。当然这些并不能告诉霍元晦。
“如果那人还在……”罗端祺从小到大听过不下数次父亲对那人的夸赞,甚至还在暗室曾见过那悄悄祭奠的牌位。
“谁还在?”
“没有谁,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罗端祺深知那个名字是禁忌,父亲也只敢在私下里提到。
霍元晦眨了眨眼:“有世子在,我相信成国公府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霍寺正高看我了。”罗端祺谦虚。
霍元晦轻笑:“是否高看,我想很快就能有分晓了。”
罗端祺凝神片刻,也想清楚了他言外之意:“如果是我猜想的那样,宁愿不要。”
“世间之事,又岂是由着我们这些人的念头。”霍元晦伸出手,雪花落在他掌心,迅速化成水滴,“就如同这雪,该化是时候自然会化,想留也留不住。”
——
大内天牢,牢房里昏暗阴冷,袁伯洪冻得瑟瑟发抖,只能裹紧了身上的薄棉被,他嘴唇冻得青紫,使劲扒拉着周围的稻草希望能更加暖和点。可惜还是徒劳,冷气从四面八方钻进来。
他这间牢房很深,所以更加冷,他实在冷得受不了了,颤抖着声音喊:“喂,喂有人吗——”
“吵什么吵什么!”两个狱卒揉着眼睛过来,一副被打搅了好梦的模样。
“太冷了,再给我拿床被子。”
“呵,还当自己是金尊玉贵的侯爷呢,怎么跟我们说话呢!”狱卒不高兴了,恶狠狠敲着栏杆。
袁伯洪愣住了,发号施令惯了,早忘记了客气话怎么说,但他料定他对那些人还有用,还是嚣张:“叫你拿你就拿,万一我身体有个三长两短的没了命,你也活不了!”
“你——”那狱卒刚想教训他,另一个低声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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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对,他不能死,给他拿一床被子吧。”
领头的那个狱卒指着他压着怒气道:“你蹦跶不了几天了,等你判了,呵呵,老子让你好看。”
放完了狠话,还是给袁伯洪拿了被子,却生了一肚子的气,要是刚才没过去就好了,哪个刚关进来的人不闹腾呀。
“等会儿再有动静也不过去了,将死之人还这么硬气,哼。”
“别气了,咱们看好人,别让他死就成。”
袁伯洪无所谓狱卒的议论,抱着缓和的被子心满意足,他正准备躺下睡个好觉,眼前忽然蒙了一层阴影。
“袁侯爷。”
这声音……
袁伯洪一个激灵,什么困意都没有了。
“无……无常大人。”袁伯洪想张嘴喊,可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般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喊不出声。
与那位大人相比,他更害怕这位杀人于无形的千手无常。
袁伯洪见过他的手段,深知他的可怕。
千手无常就站在那里,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大人知道你的擅作主张,很不高兴。”
袁伯洪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虽然接手了亨通钱庄的生意,可他只是经手人,巨大的财富从他手中经过却抓不住。
甚至连个臭道士也要压在他的头上,他憋屈,他气愤,他恨。
他为了他们,损失了一个儿子,他的怒气无处发泄,别人动不了,太嘉成了倒霉蛋。当他看见太嘉抽搐着倒在床上的时候,心里无比畅快。
想着要怎样找个借口瞒过那位大人,可他没想到,狂喜之后便是锒铛入狱。他的私心败露了,也不用找什么借口了。
他以为看在他卖了
这么多年的命分上,那位会救他。
然而当他看见来的是千手无常时,他知道,他是死期到了。
次日,袁伯洪被狱卒发现死于大内天牢,浑身上下,只有喉头有伤。
第153章
看见袁伯洪的尸体时,裴霜显得很平静。经历过林庆梁与曾述的死,她对于关键证人死于非命这件事,一点儿都不惊讶了。
那个幕后之人,似乎总有办法,抢先在他们前面掐断线索。
袁伯洪的致命伤是在喉间,伤口与飞影镖造成留下的很像,只是这次只有伤口却没有留下镖。
这一次,是在皇宫大内的天牢。
彭宣在旁边愤怒的问责,狱卒们大气不敢出,垂着脑袋听训。看守皇宫的禁卫军严统领更加愤怒,按彭宣的说法,就是一个江湖人闯入了天牢杀人,这岂不是把禁卫军的脸往地上踩。
裴霜心头愈发沉,听不见耳边的喧闹。
千手无常虽然厉害,但皇宫守卫何等森严,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隐藏了不知道多少个高手。从最近的门到天牢,这一路上层层守卫,而且袁伯洪还被关在天牢最深处,他绝无可能悄无声息潜入杀人。
这也是为什么袁伯洪被押入天牢时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去审讯,因为天牢在他们看来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了,当然也是想让他先吃点苦,审问时就不会那么困难。
“大人,大人……”
裴霜从思绪中脱离出来,一时有点懵:“什么事?”是葛语风在喊她。
“没什么事,就是看你像入定了一样,站在这儿许久没动,有点魔怔了一样。”葛语风担心她出事。
“我就思考几个问题能出什么事。”裴霜笑笑。
葛语风语气夸张道:“想事还真能想魔怔,我娘有个手帕交,就是想事,钻了牛角尖,总是呆呆的,再后来人就疯了。我可不是危言耸听。”记忆中那是个温柔的姨母,忽然某一天,就变了。
霍元晦给出更合理的解释:“医学上来说,这应该是癔症演变成的失心疯。”
“癔症?霍寺正您能治吗?”
“这要看病人的状态,有些能治,有些一辈子治不好。”
两人在身后讨论起了癔症的治疗,裴霜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天牢是由彭宣与司礼监的陈公公统管,陈公公负责内部事务,彭宣负责内部安全。
这还是头一次有钦犯死在天牢,陈公公明显有些不知所措,见着彭宣着急道:“彭掌使啊,这可怎么办呀,昨儿才提来的人,今儿就死了。咱家昨夜眼皮跳得厉害,果然今天有这事等着我呢,哎呦……哪个天杀的胆子那么大,跑皇宫里来杀人,真是九族的脑袋瓜都不想要了。”
“您别着急,此事我们镜衣司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彭宣一把扯过裴霜,“这位您知道吗,我们镜衣司新来的女副使。”
“呦,女神捕呀,这咱家可听说了,外头怎么说的来着——哦哦,夜审阴日断阳,就算凶手跑到阴曹地府呀,她也能抓回来。”陈公公见着她跟见着救星似的,“裴副使,您可得帮帮我呀!”
外头传言又进化了?已经这么离谱了吗?
她看向旁边的两人,葛语风拼命点头,霍元晦莞尔不语。
裴霜不知道,因为宜城公主起死回生之事,外头已经把她传的神乎其技。宜城公主逃婚之事不能明说,熙元帝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把这事安在了她身上。
说是因为验尸之时,发现了宜城公主其实只是假闭气,并没有死,经过太医抢救了数天之后,宜城公主病愈。
只是发生了卫王逃跑这件事,和亲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本来救公主这事是件大功劳,是好事,但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开始离谱了,最离谱的是说裴霜拦住了黑白无常,公主的魂没被拘走,才能活过来的。
“需要什么您尽管吩咐,要人还是要物,咱家都有办法给您弄来。”陈公公突然捂着嘴道,“不过这下阴曹地府这事,还得您自己去。”
裴霜:……
她扶额苦笑,偏头时却看见了旁边三人憋笑的模样,她翻了个白眼踩了霍元晦一脚。
霍元晦疼得抬了抬脚,眼神抱怨,似乎在说,你下脚也太狠了吧。
裴霜心情大好,笑着催陈公公把登记册子拿来。
刚才已经分析过了,千手无常不可能潜入,所以他必定是通过正当手段进去的,而所有进入天牢的人都需要登记姓名。
袁伯洪虽然死了,但还是给他们留下了线索。为了杀袁伯洪,他们终究出了纰漏。
裴霜翻看着册子,为安心,还是多问了一句:“这册子上登记了所有出入人员对吧,不会有遗漏吗?”
“绝对不会。”陈公公拍着胸脯保证,从腰间解下来一块令牌,“除非有咱家手上这块令牌,不然都要登记,进去了几次,进了几个人,都是写得清清楚楚。”
从两名狱卒的证词可以判断袁伯洪的死亡时间是酉时之后,而宫门是申时落锁。裴霜愈发心惊,千手无常难道会是宫里人?
册子上,酉时后进入天牢的,一共有三批人,一是刑部金侍郎,来提一名贪污的官员;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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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身边的李公公,来看望庄妃传达皇后口谕;三是太医署张太医,因犯人病危而来诊治。
“后宫妃嫔怎会关在天牢?”裴霜指着庄妃的名字问,一般妃嫔犯错,大多是打入冷宫或者是交由慎刑司处理,除非涉及谋反、叛国、巫蛊等才会被关入天牢。
陈公公神神秘秘:“这事啊,照理来说是不能外传的,不过您几位也是为了破案,咱家就与您说道说道。”
几人移步到陈公公的值房,有小太监上来奉茶,端上茶后又毕恭毕敬退下。
陈公公饮了口茶,叹气道:“庄妃这事,说来也怪。好好一个人,就因为一个教派给毁了。”
“教派?什么教派?”裴霜对这个字眼异常敏感。
“天知教。”陈公公认真道。
裴霜与霍元晦对视一眼,天知教居然渗透到了宫中?
霍元晦礼貌道:“还请公公细说。”
陈公公年纪大了,说话也絮叨,硬是从庄妃进宫开始说起。
庄妃家世不错,初进宫就是婕妤的位分,因性格活泼且才气甚佳,熙元帝很喜欢她,两个月前晋封妃位,可谓是风头无两。这样的受宠,等来日诞下子嗣,加封贵妃也是指日可待。
裴霜道:“庄妃的晋封,似乎太快了些。”
“谁说不是呢,刚开始还好,后来陛下几乎日日都翻她的牌子。”陈公公轻叹,“皇后娘娘曾经劝陛下要雨露均沾,都被陛下给呵斥了一顿。”
这般盛宠,必然会招致别人嫉妒,后宫里的手段,可不必前朝少。只是熙元帝看着并非是沉湎于女色之人,这其中应该没那么简单。
“后来连初一十五陛下都不去皇后宫中了。大家都说,庄妃娘娘是魅惑人心的狐妖。皇后娘娘觉得不对劲,就把这事告诉了太后娘娘。”
太后自然是要为皇后做主的,毕竟徐皇后一直很贤惠,辅佐帝王,也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她也发现了熙元帝的不对之处,有时熙元帝从庄妃那里出来再到寿安宫,总是觉得熙元帝神情有些呆滞。
还有,庄妃痴迷道法,时常会请女冠进宫做道场,再结合狐妖的传言,太后越发觉得这个庄妃有问题,于是暗中搜查她的寝宫。
这一查果然查出了问题,在庄妃房中搜出一本《天知教义》和数个小瓷瓶。恰那时彭宣捣毁了滇州的天知教,熙元帝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庄妃做的这事与巫蛊无异,熙元帝大怒,将她打入天牢。
之所以不杀她,是因为在宫中别处也发现了天知教的痕迹,熙元帝想让庄妃招供出更多教众来。
只是庄妃
抵死不认还有其他同伙,一直不肯开口。
“庄妃一直在对陛下用摄魂散,那陛下的身体没事吧?”裴霜担忧道。
皇帝大大小小的子女虽然已经有五六个,但若是从此绝嗣,对朝堂的安稳,并不是什么好事。
“宫中太医会定期请平安脉,如果有异常,应该早就发觉了。”霍元晦分析道,“她用的药量应该不多。”
“霍寺正说得对。陛下身体无虞。”陈公公道,“若非如此,庄家九族都要被牵连,哪会只庄妃一个在天牢中?”
“庄家其他人没事吗?”
“陛下仁善,念在她是进宫后才与天知教有牵扯,家中人并不知情,只把她父亲与兄长贬出了京城,去往西北蛮荒地,并未取其性命。”
裴霜微微颔首。若真有官员被抄家,他们必会听闻风声。陛下遭天知教算计终究是皇室秘辛,加之摄魂散一事若传扬出去,恐损及天子威严,因此对庄家的处置始终秘而不宣。
“您方才说,庄妃是入宫后才与天知教有所牵连,这又是如何发生的?”按理说,在宫外接触邪/教的可能性应当更大些。
“此事怪我疏忽,竟忘了告知你们。”彭宣一拍前额,恍然想起,“近日事务繁杂,竟将这般要紧事耽搁了。那位常出入宫禁的女冠,正是明净。”
自从明净在南江府衙被劫走后,便再未现身,原是潜来了京城。她在盛京重操旧业,不过换了法号与身份,改头换面。
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打通宫禁关节,竟让庄妃受其蛊惑……险些害了熙元帝。
裴霜问:“皇后身边的李公公来传了什么口谕?”
“这咱家就不清楚了,贵人的事,哪里好打听的。”陈公公猜测道,“不过庄妃一直很担忧她家人的事情,皇后向来宽仁,待庄妃也算不错,也许是给她传个信吧,也让她好安心。”
具体是什么事情,就要向皇后求证了。
裴霜还挺期待与这位表姨母的会面——
作者有话说:最后一个案子,就是调查杀袁伯洪的凶手,幸福三选一喽
第154章
庄妃被关押在天牢里已经半月有余,此事并不涉及朝堂,与袁伯洪之死似乎关联并不大。
再说刑部侍郎提审贪污官员之事,因河运改海运最重要的就是工部的沙船是否足够扛得住海上的风浪。
熙元帝格外关注这一块,不注意还好,一盯着,那些子蛀虫就藏不住了。去年下令督造的十几艘沙船,居然到今年都还没有完工,现有的沙船也是破的破,旧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