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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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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出皇都(卌五)

这里九鲤仍在宫中烟霞楼坐着,原来这烟霞楼上下两层,楼上开了窗,正迎日落,皇上及娘娘们有时吃过晚饭便到此处闲坐赏黄昏美景,常见晚霞漫天,烟岚冥冥。冬日里不大见人来了,九鲤在楼上坐了个把时辰,越坐越觉冷清,伴着的两个宫女也不说话,只有个荣乐偶然搭讪一句。

才刚皇上还说要她搬进宫来住,九鲤此刻只想,这般孤冷,别说皇宫,就是天宫也住不得!只是看圣意,像是非要留她在京不可。这也罢,只是非要替她主张婚事,倘或自己不答应,算不算抗旨违尊?原还想讨个旨意,将来能和庾祺光明正大不惧流言呢,没承想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轻叹一声,起身去将窗户开了半扇,外面云翳遮天,朔风乱作,雪似梨花万朵,扑簌簌无穷尽,那一片片金瓦上积了一层厚雪,那宫墙间偶然才见个人走动,只是绿阴阴红暗暗的一痕。

荣乐在背后招呼两个宫女磨核桃剥杏仁煮茶,又是吃茶,坐在这里茶也吃过两盏了,不知才熬过去多少时辰!九鲤把窗户留了条缝,回首走来,“不吃茶了,你去替我问问沈公公,皇上日理万机,不如我先行出宫,改日在陪皇上用膳?”

荣乐笑道:“皇上再忙也要吃饭啊,况且又没到晚饭的时辰,姑娘再等等。”一看九鲤脸上已有些不耐烦,便又改口,“那我去玉乾宫瞧瞧?你们两个好生服侍姑娘,再把炭盆烧旺些。”

言讫自去了,九鲤无趣,只得满屋乱转,翻着那些帘栊陈设看个新鲜,又走到窗前来。两个宫女煮好茶叫她吃,她摆摆手道:“你们吃了吧,我已吃得满肚子水了。”

正说着,忽听手里的帕子被风卷了去,一个宫女走到窗前来看,见帕子正落在鹅卵石小径上,可巧有个两位公公在那路上走着,宫女忙喊:“嗳!你们把那帕子给拾上来。”

九鲤问是谁,宫女道:“不认识,只是看着眼熟,瞧服色一个像是玉乾宫的,一个像是刻漏房的人。”

真是巧,九鲤忽记得那个作伪证的顺子正是在刻漏房当差,横竖也是闲着,不如问问也好好。便趁那两位公公送

了帕子上来,将二人少留片刻,“你们既上来了,也来吃盏热茶吧,这是刚煮的杏仁茶,大雪天里走来走去的,吃了正好暖暖身子。”

那穿枣红袍子的九鲤看着眼熟,是玉乾宫的小太监;这小太监巴不得奉承,喏喏连声,谢了又谢。那穿着鹦哥绿的袍子却脸生得紧,看来他就是在刻漏房当差的。此人倒年轻,个头也不低,一见九鲤也觉面生得很,便愣一愣,想是不知如何行礼称呼。

那玉乾宫太监轻斥他道:“你这奴婢,还不快给九鲤姑娘磕头!”

这刻漏房太监面露惊异之色,忙跪下磕头。

“快起来,我可当不起。”九鲤叫了他起来,笑问:“现在确切是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才刚从刻漏房出来是申时二刻。”

九鲤顺着他胳膊往下一望,见他手上拧着个包袱皮,纳罕道:“你扎着包袱做什么?”

那玉乾宫太监接过话,“回姑娘,这奴婢才刚从玉乾宫出来,皇上有旨逐他出宫,奴婢正押他往刻漏房收拾了东西出来呢。”

不知这小太监犯了什么错,竟惹得皇上亲自下令逐他出宫。不过不干己事,九鲤只问他:“你在刻漏房当差,可认得一位叫顺子的公公么?”

没承想这玉乾宫太监指着他答道:“这奴婢正是张顺。”

九鲤讶异须臾,就笑着走到跟前来打量这张顺。才刚听见邹昌来觐见,昨日又听庾祺说顺子已招认先前指认昭王是受人指使的了,这会从玉乾宫那头过来,被逐出宫,想必是邹昌带他到皇上跟前道明了实言。

如此说,陈贵妃就该被问责了。只是凭她往日的恩宠,不知皇上会不会网开一面。

她笑着点一点头,“原来你就是顺公公,我还以为是个十来岁的小太监呢。听说你患了痢疾,如今好了?”

“回姑娘,已好了。”这顺子在吉祥胡同内也听说了九鲤的身份姓名,也知她奉命侦查姝嫱一案,便直言道:“奴婢今日是特地随邹大人进宫向皇上禀话。”

他早知会受罚,仍答应出来指证贵妃,也见得是个良心未泯之人,真是可叹。九鲤命二人坐了,自在对面椅上坐下,因问张顺,“你离了宫又往何处投身呢?是回家乡么?”

张顺道:“奴婢家乡原在山西大同,不过幼年便随娘进京来投亲戚,家乡早没了人。至于出去要到哪里投身,一时还没个打算。”

“先吃碗茶暖暖身子吧。”九鲤让宫女倒了两碗热滚滚的茶来。

谁知一个宫女端来时撒了手,烫得将盏打翻,浇湿了张顺的衣裳,他忙摸了绢子来擦,九鲤先还在劝慰那地上拾碎瓷片的宫女,慢慢眼睛移到张顺身上,看定他手里握的手帕。

那手帕正中绣着图蓝色万寿纹,九鲤脑中蓦地闪过姝嫱所做的那几条绣帕,和这条帕子一样,纹样都是绣在帕子中间。寻常手帕,若只绣一片花,都是绣在一角,折起来也能瞧见,姝嫱却迥不犹人,专爱往手帕中间绣。

九鲤有意要留下那帕子,就把自己的帕子摸出来,交给宫女,“我这条给他吧,他那条拿来你替他洗一洗,洗好了再叫下值的公公带去吉祥胡同换他。”

不想张顺忙起身跪下,“奴婢不敢!”

他不跪还好,这一跪,倒叫九鲤看出两分慌乱,愈发要将那条帕子收缴过来,便笑,“嗳,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又不是我替你洗,再说茶盏本就是她打翻的。你快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我可受不起。”

宫女接了帕子走去张顺跟前,张顺正踌躇,不想旁边玉乾宫太监喝了声,“你这不知还不快谢过九鲤姑娘!”

张顺只得交出手帕谢了,九鲤看见他脸上有些惊惶之色,一闪而过了。

待他二人吃过茶去后,九鲤忙向宫女讨过那条手帕,用壶里的水胡乱冲了,提着两个角,反过来对着窗户一照,那靛蓝的一团万寿纹里,果然有颜色更深一层的线绣了“张顺”二字。

两个宫女走来窗前,“姑娘在看什么?”

九鲤回神过来,收了手帕笑一笑,“没什么。”一面往椅上走回去,“嗳,你们说,这些公公们,也会娶妻纳妾么?”

两个宫女兀的涨红了脸,你看我我看你,这个走到跟前来,羞赧地点一点头,“有是有,不过都是些管事的公公,他们有钱有势,就在宫外买宅子娶妻,也学寻常男人那样过起日子来。”

“那娶宫女的有么?”

那个也红着脸近前来,“也有,不过还在少数。”

九鲤点了点头,想再问几句,又怕问得她二人益发臊,况且她二人也未必懂,因此不问了,只在椅上想得出神。

过不多时,荣乐上来回禀,说是问过沈公公,今日晚膳不必等,叫九鲤先行回去。九鲤暗中忖来,八成是因为邹昌揭发陈贵妃一事,只是不知陈贵妃此刻怎样。

便问:“你去时,贵妃娘娘在玉乾宫么?”

荣乐笑道:“姑娘就别多问了,您不是急着回去么,我此刻就送姑娘出宫。”

看来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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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贵妃倒了霉了,他不肯说,九鲤自然不好多问,只随他下楼来,离了烟霞楼。荣乐替她撑着伞,由这头走西门离宫,正要途经苍梧轩。

刚走到苍梧轩宫门前,就听见里头有啼哭声,朝门里一瞟,见沈荃抱着拂尘,领着两个小太监站在廊下。那屋里正有东西接二连三摔出来,沈荃巍然不动,苍梧轩几个宫女也在廊下哭得涕泪交颐,口里央求着什么离不离宫的话。一时间哭声,哀求声,摔东西声,简直闹得沸反盈天。

九鲤站住脚,朝园中唤了“沈公公”,沈荃回身瞧见九鲤,忙走出来,“唷,姑娘还没走呢?”

“这不是正要走嚜。”九鲤歪头朝里张望,“沈公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四皇子病了,明华寺的师太算过,需得四皇子至亲之人到菩萨座前修行祈福半年,方能保四皇子一世康安。这不,皇上和贵妃娘娘商议了,由贵妃娘娘亲去明华寺修行,正收拾细软呢。”

正说着,“咣当”一声,屋里又摔出来一个花瓶。九鲤暗笑,这叫收拾细软么?拆屋子还差不多,约莫是皇上对贵妃栽赃昭王一事做了此罚。离宫修行半年,别说半年光景,就是隔日间君心也是说变就变,难怪陈贵妃不肯去。

沈荃见九鲤还只顾看,便拍一拍她斗篷上的雪,连打两个拱手,“我的姑奶奶,大冷天有什么好瞧的?快回去吧,啊,那个姓张的不是在外头值房等你?”

九鲤点头欲行,倏地一声“站住”将她脚步喝停,朝门内望去,原是陈贵妃在廊下喝的。她只得进门,“娘娘是叫我么?”

婠笙脸上虽有泪痕,却仍高抬着下巴,“你过来,我有话问。”

九鲤只得走到廊庑底下福身,“娘娘有何吩咐?”

婠笙打量她几眼,忽地抬手打了她一巴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和你那叔父联合了邹昌一齐来冤枉我!”

沈荃忙走来九鲤左右,看她的脸被打红了,正想着话说,不想九鲤却笑道:“我们冤枉娘娘什么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想邹大人没有真凭实据,断不敢到皇上面前说娘娘半句不是。皇上圣明,心里自然有明断,如今这结果,不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么?娘娘怨不得谁。”

说得婠笙怒火中烧,狠叱一声,“你敢这般和我说话?!你当你是谁,沅公主好歹有个名分,可你这个亲生的骨血却连个名分也没有!你知道皇上为何不认你么?就是天子有个私生女也要惹人议论,皇上不过是顾及那点流言,你当你在皇上心里有多少分量么?哼,别高看自己了,皇上要不是想将你嫁与闾家,恐怕连亲近也懒得同你亲近!”

九鲤听得怔了怔,沈荃忙拉她走了,仍将她交托给荣乐领出宫。九鲤呆呆在冰天雪地里走着,一时不能分辨是贵妃才刚说的气话还是果然如此。

有道是天子薄情,从前有她娘,眼前有贵妃,她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也未必能有几分重量。她忽地恍然大悟,痴痴一笑,心里木木的。

这厢出来会了张达,荣乐早命人在宫门外备了车马,九鲤不顾规矩,硬要拉张达一同乘车,荣乐阻挠不及,只得看他二人双双登舆,自叹一声,折身进宫了。

车外风雪飒飒,张达只在车内搓着手好笑,“当着那么些人的面,你非要我和你一道坐车做什么?且不说男女有别,就是尊卑也有别嚜,瞧把那位乐公公气得,脸色都变了。”

九鲤没好气地哼了声,“什么尊卑,我就是苏州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家里纵然有些家底,也算不得什么金尊玉贵之人。要论尊,你张大哥还是公门中人呢,我家就是市井大夫。”

因听她语气不对,张达不免端详她的脸,那脸上给风吹得红扑扑的,说话间有白气吐出来,像是喷的心头的气恼。

“你这是怎么了?在宫里受气了不成?”张达眼一转,忽想起来,“对啊,这会才申时刚过半呢你就出来了,晚饭用得这样早?”

“有什么好吃的?我又不缺那口饭吃!”

“话不能这么说,那宫里的饭和别处的饭能一样嚜。”

“管它什么山珍海味我也不稀罕,我情愿回乡下吃糠咽菜!”

张达

见她气恼,想是在宫里谁得罪了她,因此没再问。二人闷坐半天,倏地听见庾祺的声音,九鲤忙扭头把帘子挑起来看,街上漫漫飞雪,又值晚饭时候,人烟寥寥,一下就瞧见街旁那间还未关门的铁匠铺。三位师傅叮叮当当打着铁,一面正同庾祺说话。

这时候他在铁匠铺做什么?九鲤趁马车行得不远,忙叫停了,给了小太监赏钱,打发他们先回了,与张达折身到那间铁铺来。

庾祺正举着把锃亮亮的腰刀在看,恰在刀身里瞧见九鲤鬼鬼祟祟从门里进来了。不等她吓他,他先出声,“你们怎么在这里?”

九鲤撇撇嘴,转到他面前来,“我们刚从宫里出来,您在这里做什么?”一看他手上的锋利的腰刀,睁大了眼,“您打的?”

桌子后头那师傅正搭话,“客官,怎么样?”

庾祺一指在刀身上叮咣一弹,收回鞘里,搁在桌上,“烦劳再打一把长八寸的匕首。”说着,扭头看一眼张达,又道:“还要一把腰刀。”

张达知是给他打的,忙推辞,“我就不必了,我带着刀呢,搁在屋里了。”

“你那把刀在三河驿的时候就卷了刃了。”

张达笑道:“可我也不等刀用啊。”

庾祺没理会,仍叫师傅打,回头朝街对过的酒楼里望去,楼下大门虽关着,不过楼上窗缝里却是人影攒动,正是热闹时候。

“咱们去对面,边吃边等。”说着自踅出门去。

九鲤忙跟出来,“您怎么知道我们还没吃晚饭?”

“宫里吃饭有时有晌,你这个时候离宫,自然没用晚饭。”

说话间敲开酒店大门,随店伙计上二楼来,要了角落里临窗的一个隔间,避些嘈杂,点了好些酒菜。张达听得直皱眉,忙说多了,要退些。

庾祺含笑摇头,“张捕头这些日子也辛苦了,该吃些好的,我没有金山银山,一顿好饭还请得起。”

说得张达面皮红了,笑道:“小鱼儿才刚还说呢,宫里的山珍海味她不稀罕,情愿随先生回乡下吃糠咽菜。我看跟着先生哪至于吃粗食,一样有的是好日子。”

庾祺一面倒茶,一面向左斜了眼,“我几时让你吃得不好过?”

九鲤把张达嗔一眼,扭头来笑,“我的意思是只要跟着叔父过生活,就是神仙日子,拿什么我都不换。”

庾祺亦禁不住一笑,把一盅茶搁在她面前,“你这张嘴讨人高兴的时候有,怄得人没奈何的时候也有。怎么,只跟我过生活,延安侯府不嫁了?”

“还说呢,提起这事我心里就来气!今日在玉乾宫,皇上便说了这事,我不肯,他还险些发火呢。真没道理,从前十几年没这个爹,他也从来不必操心我吃操心我穿,突然冒出这爹来,一张口就要替我指婚,一句话不依我。早知今日,当初我才不要费心进京来寻爹,寻着了也于我没什么好处!”

张达笑笑,“谁说没好处,只要你肯,就是呼奴使婢万人之上的日子,你不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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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鲤轻轻冷笑,“有登高之日,就有跌重的时候,陈贵妃从前是不是万人之上?今日还不是说跌就跌下来了。”

“这话怎么讲?”

九鲤就将邹昌带着人证物证揭发陈贵妃,贵妃又被赶去明华寺修行半年的事细细说了。

张达唏嘘一声,“怪不得你不在宫里吃饭呢,原来是出了这桩事。这邹大人真是兵贵神速,这回陈贵妃可算运竭当头了,陈家那头又如何?”

九鲤摇头,“我只听说罚贵妃离宫修行,没听说牵连到陈家什么。”

庾祺问道:“那皇上可说解昭王禁足?”

“好像没有,我听荣乐说,皇上回付邹大人,姝嫱一案还未明朗,虽说一些人证物证是贵妃指使人作假,可匕首到底是昭王的,又没有找的偷取匕首的贼人,不好先把人解禁,还得委屈昭王一阵,等案子真相大白再放人。”

这话却有些耐人寻味,九鲤自说完,眯起双眼睃他二人,“其实这个时候即便放了昭王,那些反昭王的大臣也不敢说什么,皇上不放,是不是有意圈禁昭王啊?”

这是明白的了,皇上眼下以修行之命逐陈贵妃离宫,却故意不牵扯陈家,想是虑到眼下用人之际。且大陈国舅正在西南一带任布政使,再复闾贺春四川总兵一职,需倚靠他二人文武联合,以评定贵州起兵。只等根除了昭王一党,再清算陈氏一族不迟,皇上多半如此打算。

庾祺这般忖量,却只看她一眼,不则声,只吃茶。

酒菜陆续上来,三人吃过,出酒店恰值风雪止住,往对过铁匠铺取了两把腰刀,一把长匕首,便沿街走回去。张达落后半步,将手中腰刀瞧了半日,又想到望峰寺一事,又寻思着方才酒店中说的话,忽觉有些不对。

待回来齐府,趁九鲤前头走着,张达暗拉了庾祺问:“庾先生,您说皇上不解禁昭王是何意思?”见庾祺缄默不语,又问:“您打这刀,到底有何用道?”

庾祺只得悄声道:“先回房换过衣裳,回头咱们再找齐叙白去商议。”

可巧回到房中,吃过半碗茶,九鲤就说有些困倦,要回屋歇一觉。庾祺劝她,“你这回睡了,夜里如何睡?”

九鲤只管打着哈欠出去,“我不久睡,至多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您叫醒我,我还有话要对您讲呢,千万记得噢。”

庾祺换过衣裳候到掌灯,见她房中灯未亮,方问李妈妈:“你们二爷回来没有?”

“下晌就回来了,这回正在房里呢。”

庾祺先走去敲张达房门,进屋见那把新打的腰刀正摆在桌上,泛着粼粼寒光。他拿起刀来翻着看看,一面说:“张捕头原不该上京来,当初是受彦大人之命进京打探消息,却滞留京中帮我和鱼儿查案,我记张捕头这份大情。今日这把刀,算是我赔给张捕头的,张捕头如若记挂家中妻小,便趁码头还有船,明日就回南京,若我庾祺还有日后,必当报答。”

张达脸上陡然凝重起来,忙拉庾祺坐在凳上,“我说庾先生,您可别吓唬我,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庾祺斜上眼望着他一笑,就要起身,“我劝你别多问,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嗨呀!”张达又将他按回凳上,“你倒是说嚜!不管您庾先生认不认,咱们风里来雨里去,也算交情深厚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齐担待嚜!”

庾祺缄默片刻,倏叹,“昭王有意谋反,

这是弥天大罪,你若怕牵扯进去,趁这时候事还未发,赶紧走。”

张达听后,空张着嘴半日,脑中转了又转,方软坐在凳上,“我走了,您和小鱼儿呢?”——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下本开《鸾凤错》,欢迎收藏。

第162章 出皇都(卌六)

庾祺就怕他不问这话,眼下昭王懂武艺的心腹,在京的不过几个侍卫。要逃出京城,少不得有一番流血。张达虽然脑子不大灵光,身手倒还不错,多他一个便多一分力。

沉默中,只闻得门外簌簌风声,庾祺随那风声一叹,“我和鱼儿,只怕轻易走不了。”

“怎么会走不了?”张达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你们与昭王又没什么交情!要说交情,也是齐二爷和他有交情,难不成认识的都要受牵连啊?”

“不是这话,你知不知道皇上为何要将鱼儿指给延安侯府?”

张达想了想,猛地摆头。

“延安侯闾贺春原是四川总兵,昭王谋反要从贵州起兵,关口就在四川。皇上要一个曾经被他贬黜在家的大人替他卖命,不得不许些天大的好处。鱼儿就是这个好处,所以这门亲事,是容不得鱼儿拒绝的,这是其一;其二,你可知道望峰寺的事我为何让你去而不让鱼儿去,还叫你瞒着她?”

他又是摆头。

“早在鱼儿身边就有皇上的影卫监视着,若让鱼儿去,皇上也就知道了。不告诉鱼儿,也是怕她情急之下漏了风声。这些人,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该取我的性命了。”

“为什么?”

庾祺拔座起来,叹了口气,“鱼儿的亲娘全善姮当年的死得很蹊跷,那时我回到全府的时候,她还没被烧死,却受了很重的刀伤,那场火,不过是有人想毁尸灭迹。且我还和几个武艺高强的人交过手,因杀了他们,我才得以带着鱼儿逃出全府。你也是习武之人,你说,天底下武艺高强的人都在什么人手下谋差事?”

张达惊恐不已,忙走到他肩后来,“您是说,是皇上派人暗杀了这位全姑姑?”

庾祺正要点头,倏地吱嘎一声,门自外头推开了,二人忙扭头往去,只见朔风卷帘,九鲤的裙正现在帘影间。她立时阖上门走进来,随便披了件大毛氅衣,头发乱蓬蓬的坠下一片来,被风撩动着,鼻尖通红,双眼圆睁,脸上挂泪。

张达正要打马虎眼,不想九鲤一把拽住庾祺的胳膊,“您才刚说的是真的?!”

已见她听了去,庾祺不能再瞒,只好如实说来:“皇上暗杀你娘,是因她私下查出皇上暗害平王一事,那个朝平王射毒箭的人,便是青雀的爹。你娘当年收留过青雀在家,后来大概是因她怕与丰王合谋篡改遗诏之事不能成功,就将青雀先送出府去了,也将你托付给了我。”

九鲤晃神半日,只觉难以置信,“您是说,是我爹杀了我娘?”

庾祺口气平静得发冷,“他不只是杀了你娘,他还杀了他的手足兄弟,过不了多久,他还要杀我。”

“杀您?”她眼中的泪光晃了一晃,“为什么?”

“皇上知道当年是我救的你,就知道派去全府的那些影卫是我杀的,那我就是当年全府灭门案的唯一知情人。以皇上的性格,岂能留我性命?”

她眼眶里挂的泪珠儿登时滚落下来,喃喃一声,“那咱们怎么办?”

庾祺回转身,握住她两边臂膀,“我仔细思量过了,你的前途无非是三种,一,你是皇上亲生骨肉,他不会杀你,只要你依从他嫁给闾憬,将来就是延安侯府的夫人,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九鲤马上摇头,“我不要!”

“你听我说。第二条路,你我逃出京去,但势必会受皇上追捕,后半辈子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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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宁日;”

这也不好,谁想提心吊胆过一辈子?九鲤忙揩了眼泪,“第三条路呢?”

他松开手,脸上渐渐浮现些决绝,“助昭王逃出京城,只要他能杀回来夺取了皇位,你我日后就能得安稳。”

造皇上的反?九鲤一向她只在戏台上听过这种事,戏台上哪能见血光?可落到头上来,只怕难免刀光血影。她低头沉默,一颗心鹘突不定。

一旁张达亦不约而同想到此节,他不过是南京城一个小小捕头,原不该搅入这场大祸中,若昭王将来能成事便罢,若不能成功,岂不要陪上一家性命?可转个念头,若是成了呢?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有了名垂千古的可能。

哪有男儿不恋功名?他猛地横下心,跺一跺脚,“就这么办!”

庾祺扭头看他,“张捕头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自古功名亦苦辛,大男人生在人世间,要有番作为,岂可贪生怕死!”

庾祺噙着点笑意点头,又转回来看九鲤。她已转过身去了,低着脖子,满腹踌躇。庾祺望着她耳边道:“鱼儿,我知道皇上是你生父,要帮着别人反他,你心里——”

“不!我心里没什么!”九鲤猛地掉过身,眼眶里的泪已干涸了,只剩眼圈空空地红着。她摇着头,“他既是我爹,就该有个爹样,没见得谁家的爹杀了娘的。他如此冷血恶毒,又如此狡诈虚伪,怪不得我娘不要他!也怪不得我娘生下我,却不喜欢我,连个名字也不给我取。”

庾祺握住她双肩,“你娘是喜欢你的,否则不会求我带你走。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老是怨天尤人?过去十几年,谁不疼你?别犯傻了。”

不哄还罢,一哄她反倒喃喃讷讷抱怨,“反正我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人。”

张达插话道:“哎呀眼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嘛,庾先生,咱们到底该如何助昭王离京,您有什么法子没有?”

庾祺道:“这事还得去同齐叙白商议。”

恰巧叙白此时未睡,正为日间之事劳神。皇上虽贬贵妃离宫修行,可对陈家其他人并未有任何旨意,就连没有官职在身的陈嘉都躲过了一劫。且未解昭王禁足,看来邹昌猜得不错,皇上这回是有意借姝嫱一案要除掉昭王。

既有此心,昭王久困于王府,只怕有性命之忧。况听邹大人说,皇上前日早上忽然召太医署过问起天花一病来。按说这病早是顽疾了,今岁也并未在京肆虐,原不是此时热议之事。此刻深虑,皇上突然发问,难道是为造就时事,好叫世人觉得昭王死得“顺理成章”?以皇上的阴狠毒辣,却是不得不防。

倏地听见敲门声,叙白收了思绪,走来开门,只见庾祺九鲤张达三人提着灯笼在廊下,廊外一片银晃晃的雪光。他挂起笑脸请三人进屋,这府里本来下人不多,夜深人静又都歇息了,只得他自己瀹茶待客,便走去将炭盆里的炭夹些在茶炉子里。

九鲤上前接过钳子,“叔父有事要同你商议,我来好了。”

叙白眼皮一跳,侧过脸向着庾祺微笑,“噢?不知先生有什么紧要的事,值得冒夜前来。”

张达不啰嗦,开口便道:“就是救昭王离京的事!”

叙白脸色一滞,又笑,“救昭王离京做什么?”

“齐二爷,你就别瞒我们了,你上京来不就是为了救昭王往贵州去?”

叙白直将他三人睃着,庾祺却问:“你家那位杨总管可在?”

“杨总管?”叙白一怔,“他今日告假回家去了,明早才回府。先生怎么想起来问他?”

“只怕你这位杨总管早就成了陈家的眼线了。”

叙白垂下眼皮一想,这倒极有可能,杨庆年一向在京看房子,常年与主人不在一处,为了钱财出卖主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他又没什么大本事,想必就是把在这宅里听见看见的告诉陈家,好在素日他们也未当着他说什么要紧的话。

他笑道:“先生真是细心。”

“既然他不在,说起话来也方便了。齐二爷请坐,咱们慢慢商议。”

叙白踯躅片刻,却一下撩开衣摆,跪在庾祺面前,郑重地拜了一拜,“先生既肯慷慨以赴,不论结

果如何,我都先替王爷谢过先生的大勇大义!”

惊得九鲤也回头看他,认识他一年,还从未见他这般情真意切的神情口气,想起从前他说喜欢她,真是不值一提。她心内一事五味杂陈,都化作一片唏嘘。

庾祺稍稍抬手,“我受不起齐二爷如此大礼,快坐下说正事吧。”

这一谈直谈到子时末方散,九鲤这一夜情绪大起大伏,更兼哭过,回房便觉困倦不已,竟倒头就睡。梦中见周颢高坐在顶头的龙椅上,偌大一间大殿,却没一个人,风四下搜刮着,他无动于衷,只管冷盯着九鲤,脸色也是冷飒飒的,不必去摸,仿佛身上也是冰冷的。

她吓醒过来,只见庾祺正坐在床前看着自己,神情舒缓而温柔,“醒了?”

她朝他肩外一望,窗外天光已见亮了,便坐起身,“您什么时候起来的?”

“卯时。”说着躬身将床底下的炭盆拽出来,往里添炭,“昨晚见你困了就没说,特地进来嘱咐你一句,你和那闾憬来往不过是做给皇上看,你可别又不知分寸。”

九鲤歪在他眼皮底下,“什么不知分寸啊?我几时不知分寸了?”

庾祺冷睨她一眼,“哼,从前和齐叙白,和魏鸿,几时晓得分寸了?改改你这脾气,要天下男人都来爱你,那是没可能的事!”

说着起身让开,顺便把炭盆端去外间。九鲤在床上暗笑一阵才伸着懒腰起来,随即李妈妈端水进来,庾祺只在榻上静静看她盥洗。

洗完她寻了妆镜来榻上坐着梳头,见镜后庾祺只顾盯着她看,便笑,“您老是瞧着我做什么?”

庾祺轻轻叹息,“叫你向着外人反你爹,你心里真不觉为难?”

九鲤撇撇嘴,“要是我从小就在他身边,无论他坏道何种地步,我都会为难;要是我没在他身边,他却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好皇帝,我也会为难。可惜我既不在他身边长大,他也不是位明君,更谈不上是个好人,我就没什么好为难的了。我自小跟着叔父在乡下长大,知道百姓过得苦,我不能因为他是我爹就袒护他。”

“你能想得通,我就放心了。”

九鲤歪着头挤挤眼睛,“不想通,那就得嫁给闾憬,您大概就得没命了。就当我是忘恩负义吧,叔父和爹比起来,我选叔父!要是我娘活着,也一样反他。”

庾祺点着头,见她从妆奁内取出些胭脂水粉来,又板下脸,“不许描得太好看了,免得叫那闾憬生出坏心。”

她握着盒胭脂咯咯笑,“您不是不爱吃醋嚜。”

他站起身,夺了她那些描眉画眼的东西,“我这不叫吃醋,是为你的安危着想。”

言讫出去了,随即听见叮叮咣咣地,那些玩意像是在院中摔了个粉碎。九鲤只得挽了头发,拣了身鲜亮衣裳换上,雇轿往延安侯府去。

她这里刚走,那杨庆年就从家回来了,叙白便将他叫去屋里,故意透些话与他。果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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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叛叔父》 160-165(第5/11页)

杨庆年转背便出门往翡翠园来寻陈嘉,谁知听小厮说,陈嘉昨夜宿在家中,并不在翡翠园。

杨庆年自是心急,却见一顶软轿远远抬来门前,下轿的正是陈嘉。他忙上前打拱问安,陈嘉一见他脸上堆满笑,便知他是“卖消息”来了,二话没说,将手朝门里挥一挥,将人带进园内。

到屋里杨庆年即道:“听我们二爷的意思,那案子已有了嫌犯了,只是证据还不足,还得查访几日。不过听他的口气倒像十拿九稳,说不日就能求皇上把昭王放出来呢。”

陈嘉背过身去,朝肩后斜一眼,“他还说什么?”

“别的倒没有了,就是十分高兴,还说皇上罚贵妃娘娘到明华寺修行半年,说明皇上对陈家已经失了信任,只要等昭王出来,半年之内与众位大人再,再尽心竭力拿住两位国舅爷,为祸朝纲的罪证,皇上便不会再偏袒陈家,到时候陈氏一族就能连根拔除。”

陈嘉阴着脸微微一笑,昭王打算得虽好,就怕他活不到那个时候。他走到椅上坐了,按例使人取了五十两银子来打发了杨庆年。

这杨庆年刚走,青雀便媚孜孜笑着进来,“你看,我早就和你说了,他们能查出真凶,还查出你们诬陷昭王的证据,叫你提早同娘娘通个气,你偏不信我的。若是信了我,娘娘有个防备,昨日也不至被罚去明华寺。”

陈嘉刚端起茶碗,只得放下,又叹又笑,“我不是不信你,昨日我就使人传话进宫了。可我那位姑姑的性子你不知道,她受宠多年,傲惯了,不会在皇上面前服软,她心里想,她是四皇子的生母,皇上就那么一个儿子,只要我父亲和大伯还在朝中,不怕没有回宫的一日。”

青雀忖度着走来他旁边椅上坐下,而后恍然一笑,“其实娘娘这么想也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呀。娘娘在皇上跟前把事情都揽了去,果然没牵连到两位国舅爷,不仅是娘娘机智,也可见皇上是照旧看待你们陈家。”

陈嘉面上没奈何,肚里却想,还能不能照从前一般看待陈家,得看皇上昨夜交托的事能不能妥善办好。说起来皇上到底离不开陈家,那些上负祖宗下愧臣民的脏事,终归要有人替他去做,不是陈家还能有谁?

他一口吃尽半碗茶,睐眼向青雀笑笑,“我有桩事要交你去做,办成了,日后我替你办座宅子,寻门好亲事,教你安稳过后半辈子。”

青雀媚眼一斜,“你不必许我这些,许我万两黄金就成。”

“好说。”

陈嘉一口应下,朝她招招手,青雀款款走来坐在他腿上,附耳过去,听他这般那般地吩咐了好些话。

却说那头,九鲤乘小轿及至延安侯府,门上管事的见她是一个人来了,慌忙领着她往小厅上去,一面去使人去内院回闾憬,一面招了三个婆子来,搬了几个熏笼来烧得旺旺的,一面茶果款待,好不殷勤。

坐不多一会,那闾憬急匆匆赶来了,特地换了身簇新的牙白衣袍,头戴金冠,未到跟前便堆着笑作揖,“听说姑娘有事找我?真叫我受宠若惊。娘可曾用过早饭,不如我叫人摆饭,姑娘若有事,就边吃边吩咐。”

九鲤放下茶碗起身,背着手朝他走来,“公子不必麻烦,都这时辰了我自然是吃过早饭的。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个忙,不知你嫌不嫌麻烦?”

这闾憬弯着腰瞅见她桃红的裙边摇摇摆摆,心也跟着一荡,抬起一张笑脸,“但凭姑娘吩咐。”

“你是主人家,请坐下说吧。”

原来昨夜四人商议下来,九鲤身后有些两名影卫监视着,因此许多事九鲤不好去做,庾祺便让她借查姝嫱一案为由,将影卫引开,又故意来与这闾憬交往,好迷住皇上的眼,他与叙白张达私下里才方便行事。

九鲤仍背着双手掉转身,回来椅上坐下,朝对过笑一笑,“眼下有个疑犯待查,可是又不好打草惊蛇,所以想请你帮我把那人调开,我好去他房子里搜查一番。其实这事情也不是非劳烦你不可,只是,只是咱们就当先熟识熟识嘛,日后也不用做睁眼瞎,你说呢?”

闾憬见她这话暗含意思,忙起来作揖,“自当为姑娘效力!”

“嗳,是为皇上效力。”九鲤起身将他双手摁下去,转过去又道:“对了,你还没见过我叔父呢,改日等我叔父病好了,你去见一见他,他昨日吃过你家送去的饭,一直问我你的情形。”

闾憬早听说庾祺于她有养育之恩,听如此说,益发喜上心头,面上却满是担忧,“庾先生怎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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