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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叶可可知道自己在发烧。
受伤、走山路加淋雨, 一路积累的疲劳哪怕是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也开始有些压不住了。
山洞内阴冷至极,她整个人却像是个大碳盆, 一会儿冷得恨不得缩成一团, 一会儿又觉得浑身燥热, 神志也跟着犯起了迷糊。
阿穆勒将外衣脱了给她垫在身下,又将携带的干粮掰成小块喂给她。叶可可吃了点东西, 又勉强喝了口水,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在擦拭牌位。
她就像是在做手工活一般,一个个用帕子擦干净, 再放到太阳底下晒晒, 旁边还放了一小桶桐油, 发现哪个有开裂掉漆的迹象,就赶紧刷几下。
爹爹、娘亲、大伯、茗姐、表哥……
她挨个数着,把它们按照次序把在躺椅周围,然后自己躺到了躺椅上, 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
她自己觉得一家人这么齐齐整整真是又和谐又温馨,放到旁人眼里大概就只剩惊悚的感觉了。
起码白怜儿是这么觉得的。
“你终于疯了吗?”她站在院门口,是进不是, 不进也不是。
叶可可的回应是拿起摆好的果盘, “吃吗?”
白怜儿看表情就知道完全不想吃, 但她犹豫再三还是踏入了这间分外“阴间”的院落。
“坐呀。”叶可可招呼道。
看着牌位旁边的绣凳, 白怜儿的面皮狠狠抽搐了几下, 不情不愿地挪到凳子前坐下,活生生诠释了什么叫如坐针毡。
叶可可可不管她,从果盘里挑了一个最大最甜的水蜜桃, 张口就咬了下去。贝齿刺开柔软的桃肉,丰沛的汁水淌进嘴里,有些还顺着桃子流入了指缝。
她吃得实在太香,看得白怜儿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是今年刚御供的鲜果吧?这宫里都不一定有你这边到的快。”
“没办法嘛,”叶可可含糊道,“毕竟谢大人是奉旨关照我,我一个寡妇能有什么家当,吃穿用度当然是宫里出啦。”
说着,她又举了一下果盘,“要么?”
“不了。”白怜儿把视线从桃子上移开,“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怕烂肠子。”
“烂肠子是不会啦。”叶可可嗤笑道,“会被砍头是真的。”
“你!”白怜儿猛地转回头。
“谢修齐应该警告过你吧?”叶可可将吃完的桃核放到一边,用帕子擦了擦手,“这个院子不能进。”
“圣旨里只是说让谢修齐好好照顾你,可没说旁人不能找你说话。”白怜儿强辩道,“况且,这里是我家,我来看杀父仇人的笑话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啊。”叶可可欣然道,还顺手指了指左手边的牌位,“我爹好久没见外人了,跟他打个招呼?”
白怜儿看了一眼漆黑的牌位,在大太阳下打了个冷颤,“你真是有点疯了。”
“我倒是不觉得。”叶可可半阖着眼睛,躺回了靠椅上,“世人敬畏鬼神,无非是心虚害怕。爹娘身前最疼我,表哥虽跟我没当成恩爱夫妻,但也待我如亲人,茗姐嘛,我俩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一下子没她我还真不习惯……”
“既然他们从未害过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越是坦荡,白怜儿的面色就越是难看,到最后她吐出了一口混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说不过你,就直说了。”她说道,“谢修齐说想要帮叶宣梧翻案,是你怂恿的吗?”
“何以见得?”叶可可笑了一下。
“他这几日都来你院中,每次离开时都失魂落魄,”白怜儿眉头紧皱,“我明明已经告诉过他,要离你远点,以免惹得宫中生气。他也不想想,若皇上真的厌恶你,怎么可能对你吃什么用什么都要管?”
叶可可睁开眼睛,又眯了一下,“这你就错怪谢大人了。他来我这里,是为了给我读邸报。”
白怜儿不解地重复道:“读邸报?”
“是啊,你不觉得听听王朝的悲鸣也挺好吗?”叶可可笑道,“因青苗法失去土地的百姓变为了无处不在的流民,粮食日翻一倍,西北防线被蛮子踏破,魏王战死,然而朝廷却怎么也发不出出兵所需要的粮饷。”
“百姓们要么流离失所要么求神拜佛,旧的谷子烂在了库里,新的谷子却不知在何方。即便如此,京里的老爷们关心的却是到底能不能按时吃上新下的鲜桃。”
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你不觉得,实在是太可笑了吗?”
“所以谢大人失的不是我的魂,落的不是我的魄,他只是……报国梦碎了而已,”叶可可顿了一下,神情哀伤,“就和我爹一样。”
“所以不是我怂恿他给我爹翻案,是你们谢大人在兔死狐悲而已。”
白怜儿哑然。
“天地君亲师……他高中那年是我爹主持的春闱,他算我爹的门生,师虽然在君后,但好歹全面还有句仁义礼智信呢。”
说到这里,她哀容一收,话锋也随之一转,“不过对于怜儿姑娘来说,这可是足以让你火急火燎跑来找我这个待罪寡妇的大事。”
“你在害怕,对么?”她笑了。
“当然。”白怜儿死死咬着后牙,“你爹的案子谁翻谁死,他谢修齐被猪油蒙了心,我可还想活。”
“哦,我差点忘了,”叶可可拖着长腔道,“怜儿姑娘不喜欢谢修齐呢。”
“……是他和你说的?”白怜儿惊疑不定地问道。
“我有眼,”叶可可睨她,“会自己看。”
白怜儿活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然而吸到一半就把气泄掉了,破罐子破摔道:“是这样又如何?”
“他足足比我小三岁,我哄他就像是在哄孩子,你说累不累?”她说道,“我在楼里时哄客人好歹还有银子拿,哄他我能得什么?”
“得真爱?”叶可可调侃了一句。
白怜儿唾了一口,道:“我爹死时谢修齐才多大?那么大点的孩子懂什么情爱?他知道邻家姐姐和媳妇的差别吗?他就知道邻家姐姐长大后会给他当媳妇!”
“我也犯过傻,”她红了眼圈,“那时候谢修齐刚中状元,回到家乡说要娶我,楼里的姐妹都劝我,能遇良人不容易,出去做个姨娘不是比在那烟花柳巷舒坦?”
“但这种事情别人说得怎么能算数?我不爱吃香菜,你非说香菜好逼我吃,可我闻着那玩意儿就是臭,一吃就反胃,这又怎么讲?”白怜儿说到这里,情绪逐渐激动了起来,“我自小在家金尊玉贵地养着,后来去了楼里,鸨母见我身段、气质都高出一截,也下了血本养我,后来我博出了名堂,攒下了身家,比普通的富家翁都强些,结果一朝嫁给他,这些东西竟都没了。”
“他谢修齐两袖清风,好,我花自己的银子总没问题了吧?结果呢,也不行!”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就不说了,就连胭脂、口脂、水粉这样的小样也不能多买,更不能去城里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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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的水粉铺子买!以前都是店里伙计带上最新款式任我去挑,现在我买个时兴的新色都要差丫鬟偷偷摸摸去拿!但凡我对他说想要,他就会一副失望的表情,说他印象里的我不是这样的……”白怜儿猛地吸了一口气,“他谢修齐就是个穷读书的!他懂个屁的白怜儿!”
最后一句喊完,女子抬手捂住了脸,过了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她木然道,“木已成舟,我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若获罪,我也讨不得好。叶可可,我知道你有旁的打算,但我已经因你家家破人亡一次了,决不能再家破人亡一次,你可懂?”
“懂啊,所以我这不是等你来找我了吗?”叶可可重新端起了果盘,冲她递过去,“吃吗?”
白怜儿怔愣了一下,还是没有伸手。
叶可可见状也不勉强,而是有给自己拿了一个,慢条斯理剥着桃皮,“其实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只要让谢修齐丢官就行了。”
“丢官?”白怜儿呆呆地跟着重复。
叶可可露出了魔王般的笑容,“对,他要是丢了官职,万事皆休,不就顺了你的心意?”
“你说的轻松,”白怜儿咬着下唇,“官哪有说丢就丢的。”
“只要放了我就行了。”
叶可可说得轻描淡写,白怜儿却猛得起身,动作大到把凳子都带翻了。
“小心点,别砸到我大伯。”女子漫不经心地提醒。
白怜儿被噎得直瞪眼。
“待谢大人去衙门公干,怜儿姑娘把我放走就是,”将剥好的水蜜桃放在碟子里,叶可可从躺椅上起身,“只需要你伪装成被我砸晕的样子,谢大人就只会丢官,不会丢命。”
“你要去找谁?谢修齐早把你那侍女嫁了人……”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白怜儿抿了抿唇,“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
“谁知道呢?”女子将桃子放到了她面前,含笑道,“不如你赌上一赌?”
叶可可在黑暗中睁开双眼,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洞窟之中。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四月的夜晚已没了凉意,习习微风中,有不知名的蚊虫在月下飞舞。
然而有时候,安静也意味着危险。
阿穆勒整个人身体紧绷,全神贯注地盯着洞外的某一点,一只手持弓,另一只手缓缓地伸向箭囊,从中抽出了最后一只羽箭。
就在他将箭矢搭到弓弦上时,洞外的树丛中,忽然亮起了两盏“绿灯”。那“绿灯”像萤火虫般在空中漂浮,一点一点向洞穴挪近,宛若荒山野岭中熊熊燃烧的鬼火。
树丛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喻示着某种东西正在逼近。
叶可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就在她气息小时的一霎那,有什么东西从树丛中飞扑而出!
箭矢如流星般射出,阿穆勒一击便贯穿了那东西的要害,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凄厉的兽嚎响彻山野的上空——那竟然是一只老态龙钟的独狼。
狼嚎就像是点燃孔明灯的那蔟火苗,彻底暴露了二人的行踪,有狗吠声隐隐从山脚传来,像是在一唱一和。
阿穆勒矮身将浑身发软的叶可可抗到了背上,几步蹿出山洞,选了一条小路发足狂奔——显然真正的逃犯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然而,他的运气似乎有点太好了,没跑多久,就发现前方被掉落的巨石截断了去路。
此时再折返显然是来不及的。
破空中传来,箭矢擦着阿穆勒的鬓角飞过,嵌入了山石脚下的泥土中。
“好箭法。”男人低笑了一声,将少女放到羽箭指示的位置,转过身拔出了长匕首。
密密麻麻的火把像是一条橙红色的巨龙,顺着山路一路延绵,而龙头的部位,正举弓对着他的,不是秦晔是谁?
明暗的火光打在少年的脸上,勾出了他飞扬的发尾,也混淆了他的神色,而在几步之外,同样装扮的杨临清像是一道模糊的影子。
“发现要犯秦皓!”
跟在后面的卫兵喊完正准备上前,却被杨临清伸手一把拦住。
“你们都退下!”青年说道,“为了帮魏王府正名,世子要亲自动手!”
说完,他又看向秦晔,半是叮嘱半是威胁,“世子,此獠当着陛下的面就敢射杀李内侍,堪称穷凶极恶,您可得多加小心。”
秦晔的回答是扔掉了手中的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佩剑也好,”杨临清似是笑了一下,“免得伤到叶世妹。”
对此,阿穆勒冷哼了一声,“你们不会觉得,我这个养尊处优的小白脸弟弟能胜过我吧?”
说完,他挥舞着匕首对着秦晔直刺而去!
“锵。”
这朴实无华的一击被秦晔用剑轻巧地挡了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论是阿穆勒还是秦晔都没有留力。兵戈相接带来的短促撞音在山道接连不断地响起,兵刃上折射的月光几乎连成了白练。
在近乎你死我活的搏杀中,即便是毫厘之差也可能分出生死,不少禁卫看得入神,随着交锋发出或喝彩或懊恼的叹息——阿穆勒的招数传自西北崖山卫,与中原大不相同,而秦晔则用的是北衙禁军的教习剑术,他们天生就更偏向于后者。
西北与京城。
崖山与禁卫。
当长剑与匕首相击时,几乎没有人会记得这二人其实是一对血脉相连的兄弟,而不是什么见面眼红的仇敌。
“锵!”
不知道是多少次的短兵相接,早在登山时便有了豁口的长匕首应声而断,碎裂的刀刃在空中四溅,有些甚至嵌进了主人的身体。
秦晔挥剑的手停顿了一瞬,就在这时,阿穆勒怒吼一声,被碎片划伤的脸上满是狰狞血迹,脚下一瞪,双手出拳——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不大,却足以为这场兄弟相残画上终止符,阿穆勒看着刺穿心口的长剑,向前踉跄了几步,带血的下巴搭在了弟弟的肩上。
“啊,输给你了。”他笑着说道,阖上了眼睛。
秦晔站在原地,支撑着兄长全身的重量,从叶可可的角度来看,就像是月下一座美丽而空洞的傀儡。
“胜了!咱们胜了!”
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欢呼,山林间的“火龙”活了过来,有禁卫冲了过来,似是想帮秦晔挪开阿穆勒的尸首,然而后者却毫无反应。
欢呼声小了下去,不少人面面相觑,疑惑地看向僵在原地的少年。
叶可可勉力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秦晔面前,用滚烫的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手腕。
“世子,”她轻声唤道,“你赢了。”
秦晔看着她,琉璃似的眼珠动了动。
“世子,”叶可可说道,“你赢了。”
随着第二遍说完,秦晔松开了手中的剑柄,阿穆勒高大的身躯像后倒去,落到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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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呼声又大了起来。
禁卫们将秦晔抬了起来,一遍又一遍抛向高空,仿佛他是他们的英雄。杨临清却走到叶可可面前,对她说道:“世妹受惊,你现在安全了。”
叶可可给他的回答是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过来,已不知道是几个时辰后了。
“可可!娘的心肝!你可算是醒了!”
见她苏醒,守在床边的叶夫人喜不自胜,连忙将她头上的湿布撤下,拿了一块新的帕子帮她擦拭着脸颊和脖子。
“你是不知道,昨夜他们把你带回来,可是把你爹和我吓坏了!”
说着说着,叶夫人低头抹了一下眼泪,随后又佯装无事说道:“先前那阿穆勒帮你抓了道虚,我和你爹还当他是个好的,真是看走了眼!”
“娘……”少女声音沙哑,“别说了……”
见叶可可面色苍白,叶夫人以为她想起了恐怖的经历,连忙安抚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然而没等多久,她又忍不住说道:“倒是那个魏王世子还有几分本事,竟能将你救出来,也不亏你爹当初冒险给他起名!”
“听说陛下也对他大加赞赏,还把猎到的那头鹿王做成了菜,赐给了他呢!”
……鹿王?
那鹿……秦斐不是整头都给她了吗?
叶可可有些迟钝地想到,随后猛得坐起身来,把准备端药的叶夫人吓了一跳。
……如果鹿王在她这里,那秦斐是用什么做成了菜让秦晔吃?
她突然有了极为不祥的预感。
“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叶可可问道。
“好像是昨夜的事吧?”叶夫人想了一下,“你睡了近一天呢。”
“可是娘……”叶可可轻声道,“那鹿,不是在咱这儿吗?”
此言一出,叶夫人怔住了。半晌之后,她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可可你先吃了药睡会儿,”她嘴唇抿成一线,“娘去看看你爹。”
叶夫人当然不是去看叶宣梧的,就像叶可可不会去再去睡会儿。在娘亲出去后,她迅速换上外衣,走出了帐篷。
此时天近黄昏,赤红的云霞萦绕着山峰,将天地染上点点绯色。比起昨天,猎场内人丁稀疏,除了站岗的护卫,就是几个处理猎物的宫人,正在凑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一个说道:“昨夜你瞧见了没有?那大……蛮子死的可惨了!”
另一个道:“知道,一剑穿心嘛!”
“什么一剑穿心?”先前那个说道,“不是被猛兽咬死的么?他们处理尸首的时候我可瞧见了!他身上少了好几块肉呢!”
“就是一剑穿心啊!”另一个据理力争,“禁卫那边都在夸世子爷剑法好,给咱们北衙十六卫争脸呢!”
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竟你一眼我一句的吵了起来。
叶可可目眩起来。
她抬起发凉的手,拦住了一个眼熟的金吾卫,问道:“世子在哪儿?”
金吾卫看她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世子应该和禁卫那帮人住在一起,往前走三个哨岗就是,但现在应该见不……哎!叶小姐!”
叶可可没管身后的呼唤,径直向着他指的方向跑去,一路逮人就问,终于找到了秦晔的帐篷前。
就在她想进去找人时,被两名禁卫给拦住了。
“叶小姐,”禁卫十分客气,“世子在和杨大人谈事,现在恐怕不太方便。”
“连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吗?”叶可可垂下眼,“世子从那叛贼手中救了我,我一苏醒就想来道谢,并不会耽误世子太多的时间,真的不行么?”
她本就生得秀美,此刻神情憔悴反而更添了点楚楚可怜的味道,那禁卫一噎,一时竟有些不忍心,只能劝道:“小姐的心意我们一定带到,您快回去休息吧。”
叶可可见他俩走不通,也不继续纠缠,反而退了一步,“好吧,既然世子有事,小女也不能强求,但在帐外谢他一句,应当无碍吧?”
两个禁卫对视一眼,沉吟片刻,还是先前那人答道:“这个不碍的。”
谢过他俩,少女提高了声量,对着帐篷说道:“臣女叶可可,谢过世子救命之恩!”
说完,她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结果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杨临清的声音:
“叶世妹,请留步。”
叶可可回头,就见杨临清打着帘子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放手的动作很快,帘子一起一落,愣是没让人看到里面的景象。
青年笑得如沐春风:“叶世妹见谅,世子昨夜染了点风寒,此时实在不宜见人。”
“哦,”叶可可通情达理,“你不是人吗?”
杨临清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
“杨临清,咱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叶可可道,“帐子里没人,对吗?”
“叶世妹说得是什么话?”青年仿佛真听不懂一样,坦然回视。
叶可可才不吃这一套,指着两名禁卫说道:“这两位大哥能陪你唱双簧,说明就是你的人,我也就不避讳了。”
“昨夜陛下赐菜后,秦晔就失踪了,是吗?”
杨临清闻言沉默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是。”
他也是第二天早上才发现的。
“按我本来的想法,世子就算伤心,也不至于做出过激的举动。”青年眉头皱起,“昨晚陛下赐了鹿肉饼后,世子就有些不太对劲儿,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脸色那么差……”
“那你知道——”叶可可打断了他,“那鹿全须全尾的在我那儿吗?”
此言一出,杨临清脸上的血色飞速消失了——他甚至打了个摆子。
“去找世子!”回过神来后,他冲旁边的禁军喊道,“先在立马去!”
“可是,大人……”禁卫为难地看了叶可可一眼,“大肆招人的话,会惊动那边的人……”
杨临清沉吟了片刻,道:“那群家伙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最近不是要选仆射吗?你选人的时候掺一两个资历老的进咱们的队伍,我看谁还能把送到嘴里的功绩分给旁人。”
“那咱们是整个围场都要搜吗?”禁卫踌躇道。
“不用。”回答他的是叶可可,“只需要从北山麓搜到山后,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昨夜巡山时见到了野狼,为安全起见,才搜山防狼。”
那俩禁卫被少女说得一愣一愣的,见杨临清没有反对,便立马依言去办。
“从北山麓到山后……”杨临清沉思道,“你是觉得秦晔会去招提寺?”
“他会去找道虚。”叶可可咬着嘴唇,“他一定会去找道虚……”
“不可能。”杨临清断然否认,“秦晔向来对那个装神弄鬼的和尚嗤之以鼻,他怎么可能去……”
“那你让他怎么办呢,杨临清?”叶可可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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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远方的山峦,“未曾谋面的爹娘远在西北,好友效忠于仇人,祖母死因蹊跷,亲手杀了兄长,甚至被赐……”
发堵的嗓子让她没能说完这句话,只能重复问着:
“你让他怎么办呢,杨临清?”
“当他走投无路,决意誓死一搏的时候,在这京中,除了一个虚情假意的道虚,他还能找谁呢?”
“可道虚那家伙根本就是……”杨临清说到一半又咬牙切齿把话给吞了回去。
“所以,你得阻止他。”叶可可顿了一下,重新说道,“我们得阻止他。
否则,组成秦晔这个人的骄傲、坚持、信念、情义……都将被那癫僧碾得粉碎。
就如叶可可猜得那样,禁卫们在北山麓堵到了他们的目标。
叶可可赶到的时候,秦晔手持长剑站在一棵槐树下,包围他的禁卫们大都在一丈开外,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他还穿着那身与其他人一样的胡服,衣领和袖子都皱皱巴巴的,然而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既然是上面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血迹。
“杨大人。”一名脸生的禁卫靠了过来,目光在叶可可和杨临清身上来回瞟着,“是否需要小的们将魏王世子拿下?”
“世子爷只是出来散散心,有什么拿下不拿下的?”杨临清装糊涂,“本官请了叶小姐来劝世子,必定马到功成。”
那人闻言眼神一动,退到一旁,没再说话。
叶可可没搭理他,抬腿就往秦晔那边走,刚要踏入包围圈就被人拉了一把,回头一看,是跟她一起在德寿宫种过花的禁卫大哥。
“叶小姐,世子状态不对。”他小声说道,“你当心些。”
叶可可点了一下头,继续往前走,期间还有人想往她手里塞柄短剑,被她推了回去。
一丈并不长,几步就能走完,察觉到少女的靠近,秦晔手中的剑动了动,到底没有出手。
真走到他面前,叶可可反而不是那么想说话了。
大道理谁都懂,讲一千遍也还是空话。
而劝秦晔回到围场,珍惜阿穆勒的牺牲,重新当他的木偶世子?
她说不出口。
谁知,先开口说话的,竟然是秦晔。
“我已经不知道该信什么了。”
他应当是一夜没睡,面色白得像一张纸,琉璃似的眼珠蒙了一层尘。
“我祖母半生冷宫,安分守己,从不僭越,结果被杀死在了德寿宫中。”
“我大哥坚信我能挽救西北,自比臣子,最终经却死在了我的手里。”
“而我呢,说着万世基业靠人治这样的大话,面对邪魔外道却不堪一击。”
“可可,”他问道,“是不是我以前太坐井观天,以为能邪不胜正,实际上不过是个任人揉搓的井底之蛙?”
“招提寺诗会那日,道虚跟我说,我命主潜龙在渊,空有龙气却命途多舛,唯有与贵人相合,才可破水而出,转输为赢。”
“他说他是那个贵人,但我不信。”
“你不能去。”叶可可说道。
“但我昨夜一直在想,要是我那日信了呢?信了的话,祖母和大哥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你不能去。”叶可可重复道。
“我的那些坚持,是否真的值得坚持……”
“你、不、能、去。”叶可可又重复了一遍。
“我为什么不能去?!”秦晔像是突然崩溃了一般,一行清泪从他的右眼淌下,混合着脸颊干涸的血迹,竟像是泣血一般。
“因为你若去了的话——”叶可可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伸手抓出了他握剑的手,“那我喜欢的秦晔就死在了今日。”
“那样的话,”她手中用力,趁他错愕,一把夺过了佩剑,将剑刃顶到了少年的肩上,“不如让我,亲手杀了你吧。”
秦晔看着她,没有躲也没有闪,像是一具苍白的蜡偶。
叶可可手中用力,将剑尖刺入了对方的肩膀,殷红的花朵在利刃下绽放。
“痛么?”
她闭上眼,任由泪珠划过脸颊。
“那以后的每一日,你看着这伤疤,就会想起这句话——”
说到这里,她睁开眼睛,将剑身送入了秦晔的身体。
“道虚不是你的贵人,我才是。”
少年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得极大,嘴唇颤抖着,似是想说什么,然后直到他在剧痛中昏迷,也没能说出来。
他一倒,便有禁卫赶过来包扎止血。
“何必呢?”目睹了全过程的杨临清说道。
“痛,他才能记得清楚。”叶可可扔掉了沾血的佩剑。
“想好了吗?”杨临清又问道,
“这话该我问你,”叶可可反问道,“前途无量的杨大人,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杨临清半晌后说道,“什么该得,什么该舍,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这么说着,他捡起叶可可脚下的佩剑,拖着绕回了禁卫的队伍,站在了那名眼生的禁卫前。
不比不知道,这俩人竟然一般高。
“这位老哥倒是之前没怎么见过。”他和蔼地问道,“公事一场,怎么能如此生疏?不知老哥家中父母可还健在?”
“您说笑了,”那人道,“干咱们这一行的,别说我,除了您,不都是从街上捡的么?”
“别说爹娘了,这些年全在刀口舔血,婆娘也没讨一个,孩子也没生一个,不光是我,在场的弟兄们不都差不多?”
“谁跟你差不多呀!”有人喊道,“咱们可不一样!我在春满楼可是有相好的!”
众人哄笑起来,那人也明显放松了不少。
“跟着宫里几年了?”杨临清又问道。
“算上训练的日子,少说也有十七八年了,大人。”那人回道,“我那批也就活了三个,我应当是最久的了。”
“那伤天害理的事应该是干过不少了。”他喃喃道,然后猛地将长剑送入了对方的胸膛!
“你!”那人口吐鲜血,一句话刚说了一个字,同样的佩剑从四面八方袭来,一同刺进了他的身体。
一时间,利刃入肉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这种伤势下几乎不可能活,只见那人手指抽搐了几下,脑袋便耷拉了下来。
杨临清松开手,从腰间拽下来个玉佩,仔细地系到了男子站立的尸体上,然后抽出属于秦晔的佩剑,两三下划花了后者的脸。
他用堪称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最后才示意众人一同拔剑。
在鲜血横流中,那名暗探轰然倒地。
“大夏朝翰林院修撰杨临清——”他看着自己的“尸体”笑了一下,“因公殉职。”
说完,他一脚把尸体踹下了山崖。
做完这一切,他回头看向叶可可,“我们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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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送出城不难,但我的脸在京城不是秘密,现在不少人都知道是我带着人去抓的大公子,崖山卫不会信我,还是得请叶小姐走一趟。”
“我若没法及时回来,我爹娘一定会发现。”叶可可道。
“这简单,”杨临清道,“我们所在的位置其实紧挨着外城墙,只是少有人知道怎么走,这猎场中的猛兽已经全部清掉了,小姐到时候原路返回便是。”
这么说着,他将从暗探身上搜到的令牌扔给叶可可,对着其他人道:“事不宜迟,天黑之前,我们必须出城。”
北衙禁卫的动作很快,叶可可看着他们拿出备好的菜车,将昏迷地秦晔放到了蔬菜中间,又牵出了马匹,迅速整装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运输时蔬的小队就绕开了所有哨岗,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了通往外城门的官道上。
“这是历代皇帝留着逃命用的,不过大夏自建朝以来,也没遇到过需要启用的情况。”杨临清对叶可可解释,“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咱们用上。”
叶可可还是第一次来到外城。这里到处都是贩夫走卒、往来行商,比起有着巍峨城墙保护的内城,更像是个临时的落脚地。
而在不远处官道口,则设有一个略显简易的关卡。虽然只有几个木栅栏,但站岗放哨乃至检阅文牒的都是实打实的北衙十六卫。
到了关卡前,杨临清一边说着“奉旨前往皇庄”,一边面不改色地拉开菜车上的挡布,而守门的卫兵在看到秦晔时面色一变,却并没有揭发检举的意思。
“都是菜。”他这么说道,把挡布盖了回去。
杨临清点头,驱车向前。
就在这时,一道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魏王世子?”
叶可可从菜车上探出头,正看到在哨岗的不远处,有一人牵着一批老马,手中拿着盖了章的文牒,正惊疑不定地看向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