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义务教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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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有足够资源的前提下，俞寒并不着急招收亲传弟子。
当下最要紧的，是建立宗门据点，将陈家村从妖兽横行的荒野中庇护起来。
夜色已深，她令村民们先回家歇憩，忍痛以一百功德值兑换了宗门大阵，获得了在阵内区域变更改地貌的能力。
俞寒飞身而上，于高空俯瞰这片山野，回忆前世研究风水堪舆所得，归集了九处山峰。
九道山脊游龙般蜿蜒而来，在谷底中央形成一处凹陷的盆地，聚拢山脉灵势。
东方一道清溪飞泻而下，形成三叠瀑布。
瀑布汇于一处河渊，从山谷缝隙中延展出去，像一道天然屏障，将宗门地界与外世隔绝开来。
每道瀑布下藏匿着前往仙门的阶梯，分别通向外门、内门和主殿，尖峰并立，将村落牢牢护在其中，可令众人得以安虞生息。
俞寒成功研究出“九龙归渊”的地势，令宗门获得了“隐匿”特性，避免立即遭受妖族大能追杀的窘境。
她望着平和入梦的村落，陷入了思考。
如今她再度白手起家，手上除了裴家的仙门资源，便只剩下百来号普通的凡人。
仙苗难觅，偌大的宗门除却二牛，可以说仅她一人堪用。
系统催促俞寒去拯救更多的凡人，以获取有资质的弟子，和足够多的功德值充盈宗门设施。
对此，俞寒有不同的见解。
【拯救凡人，就一定是救他们的命吗？】
系统被问得一懵：【不然呢？？】
俞寒摇头：【太慢了，我终有力不能及之时。】
系统：【…你会一步步变强的！】
俞寒笑了：【强者数不胜数，可为何这个世界的凡人却怎也救不完？】
系统不答，俞寒又道：【你知道授人以渔吗？】
俞寒笑道：【我方才说要教全村人仙法，可不是玩笑话。】
她眼底漾起跃跃欲试的光：【我要在这个世界，开展“义务教育”。】
【批量拯救，以自我衍生的方式获取功德。】
系统：【…？】
说干就干，俞寒擦掉系统在脑子里冒出的问号，唤出四不像神兽，奔着离此处最近的城都而去。
她要为自己的“义务教育”计划筹备初始资金。
月光下，陈二牛匿在暗处，目睹仙人改天换地之姿，眸子莹莹发亮。
·
离陈家村最近的都城名为禹。
禹城为南蛮昇阳国的属城，因背靠正道仙门药王谷，有人世律法和仙灵道法相互调和，成了远近闻名的仙凡通商之都。
正值夜深，虽说仙人无需日落而憩，但大伙也都守着凡人的作息，令繁华的街道在夜间幽静无比。
俞寒在城中转了半晌，终于在一条偏僻商街找到间尚未打烊的当铺。她改了容貌，拿出在裴家顺的金银细软，典当了大量凡人的钱财。
守柜的伙计翻看着手中的物件，一副行家里手的模样，拉下鼻梁上黑色的琉璃片。
“来路不正吧。”他眯着眼睛道。
俞寒怵也不怵，这些珍宝她都检查过了，并没有裴家的印记。
她在柜台上支着脑袋吊儿郎当：“怎么，不收？”
一旁的掌柜的见桌上的茶盏自顾自斟满，又稳稳飘到她手中，兀地笑了，扒开一旁的伙计：“收！收的就是这些无主之物！”
他拿出沉甸甸的储物仙袋递与俞寒：“像我们这种深夜不打烊的当铺，背后都有‘树’撑着呢…”
“去路处理得干净，您完全不用担心。”
说着叫她不用担心，实则也是在点她，莫要凭借仙术逞凶，他身后有人托着呢。
俞寒笑了笑，漫不经心呷了口茶。
夜半已近卯时，都城已多了些烟火气，繁华街区也有些铺子已开始亮灯置物。
俞寒所处的街道幽僻，商铺门面多萧条，此时也仅有一处医馆开了门。
那医馆的医师提灯出门，见俞寒闲散地坐在当铺外，只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俞寒惯性亮出慧眼，发现那人竟还是个有灵根的修者，虽为医师却拖着一只病腿，看着也是副病弱的模样。
那人的特质栏中挂着醒目的命格，与杏林春满无关，反倒是斗金天贾之象，令她起了些兴致。
俞寒取下手上的扳指推给当铺掌柜，余光往那医馆瞟了一瞟。
掌柜的会过意来，笑眯眯收下那扳手，又与她添了盏茶。
“那医师名为公西彦，听说是出身药王谷门下。”
俞寒失笑：“出身药王谷却放任残躯不医，顶着一副病体开设医馆，也是很有个性。”
“谁说不是呢…”掌柜的唏嘘：“你别看他容貌清绝颇有道风，实际上修为也不高。”
“听说不过是个伪四灵根，还是被药王谷赶来此处的…”
“说不定不是不想治，而是治不好呢。”
俞寒淡笑不语。
她前世对风水命理有所研究，知晓身负斗金天贾命格之人，前半生多为低谷。
他们需要有人投以斗金，才能成全那天贾之贵。
俞寒不介意去做他慧眼识珠的贵人。
她辞过当铺掌柜，随即踏入那医馆之中。
自家医馆来了人，公西彦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抬，只懒懒出声道：“哪不舒服。”
俞寒落座于他面前，好笑地看着他：“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带病从医也就罢了，态度还这么差。”
“就不怕这铺子倒闭歇业吗？”
公西彦抬眸，凉凉扫了她一眼。
“哪那么多废话。”
他停下手中碾药的动作，指了指面前的丹瓶：“咳疾左边一两银子一瓶，心疾右边二两银子一瓶，脑子不好出门直走，此处不医谢谢。”
俞寒气笑了：“这么不待见我”
她也未与他置气，拾起面前的丹瓶闻了一闻，是货真价实的仙灵之丹。
“这药倒是不错，你自己练的？”
公西彦翻了个白眼：“你气脉完整，修为远在我之上，来我此处，到底所求为何？”
俞寒见他警惕，便也不想操之过急。
一来此人心防过重，难以交心，二来见他心性不稳，还需多加考察。
她需要的是可以托付理想的合作伙伴，而不仅仅只是雇个劳佣。
“大夫，我脸骨疼。”俞寒冲他眨了眨眼睛：“你帮我瞧瞧我这骨头是怎么了？”
公西彦闻言默了半晌，见她未有玩闹的意思，抬手去摸她的脸骨。
末了神色不虞：“你易容了？”
俞寒笑了起来，又化作前世的模样：“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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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西彦怒了：“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他浅色的瞳孔就算现了愠色，也被浑身的颓丧之意浸染，说不上有什么威严。
俞寒笑道：“别这么说嘛，我仇家多，易容已是习惯了。”
“也正是因易容多了，这身子骨老是疼痛难忍，想你替我好好看看。”
公西彦这才半信半疑又探手过去，轻轻拂过她的面骨。
女子容貌明艳肌肤细腻，公西彦压下心中的烦躁，眉头紧蹙：“确实…有些古怪，我竟有些摸不清楚。”
他放下手：“若实在痛楚，我也无能为力。”
“我瞧你出生金贵，不妨再去寻些名医，莫在我这里耽误了。”
俞寒却是开心起来，知道自己沿途苦练的易容之术已有小成。
“欸，别这么说嘛，我要是有别的办法，还会来这小破巷子找你嘛。”
她开始给他出主意：“你这样，我在你这办张卡，你就每天帮我理疗按摩什么的，缓解缓解痛苦也好。”
“…办张卡？”公西彦眉头未松：“此为何物？”
俞寒打了个哈哈：“就、就先将我的钱财压在你这处，日后定期找你问诊，分次付费。”
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原身身上带有的灵石取出一些放在他面前。
公西彦默了默，推回灵石，垂眸道：“…凡人银两即可。”
俞寒点点头又换成银锭，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自己这么大个傻子放在他面前，他还能忍者不坑一把，足以说明他本性良善。
外加不轻视凡人钱财，能以仙人之身与凡人做交易，亦符合俞寒对自己尘世话事人的要求。
她心中有了打算，与公西彦商定好诊期后，又来到了灵植种子的交易场所。
禹城地界内，凡尘间灵壤稀少，几乎所有的灵植皆出于药王谷灵田之中，故而种子交易市场也颇为萧条。
俞寒一进去就要买下所有低阶灵种，老板喜不自禁给她说了个好价格，令她身上的灵石得以包圆。
此行收获满满，俞寒于禹城城郊寻了个僻静之地，揣摩着自行参悟的阵法，简单画了个传送阵。
待她回陈家村时，发现陈二牛早已候在了村口，眼巴巴地望着远方，好似正等着她回来。
见她身影，少年的眸子蓦然亮了，立马转身跑了回去，边挥着手边高呼道：“仙尊回来了！！仙尊回来了——！”
俞寒不明所以来到村中，就见村民全都聚在偌大的空地之上，瑟缩着身子望着自己。
老村长颤颤巍巍地擦了擦眼泪：“仙尊、还好您回来了…”
“我娘亲说你不要我们…”一旁的小娃娃猛地被身边的妇人捂住了嘴。
俞寒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家若是一觉醒来天翻地覆，肯定也是十分不安的。
还有那年幼失亲的二牛，自己明明说了要传授他仙法，竟是也没管他分毫。
她牵过二牛的手，出声与大家宽慰道：“我既救了你们，自不会放任不管。”
“毕竟还指着你们帮我干活不是。”
少年脸颊微红不答，村民们瞧着却还有些拘谨。
“请问仙尊，您先前说令我们培育灵植、采集灵矿，可我们转了一圈，并未发现…”
“欸，别急嘛。”俞寒直接御出叶舟法宝，将他们捎到了空中。
村民们腿脚打颤，但仍是止不住感到新奇，听俞寒向他们徐徐介绍：“这片山脉便是日后我建立宗门之地。”
村民的目光难掩向往，却皆是苦笑道：“那也是我等凡人难以企及之地了。”
“欸，非也。”俞寒笑了：“我不是说了吗，我要令你们所有人都了解仙道。”
她指了指被自己划为教学区的荒地：“我需你们在此处建立一排学塾。”
俞寒望向村民中的陈修平：“此处教的可就不再是凡人的学识，而要教些仙道入门的书籍了。”
陈修平不敢怠慢连连应下，却止不住困惑：“可是仙尊，我等资质低末，多是没有灵根之人…”
他有些为难：“学那些道法，岂不是…暴殄天物？”
俞寒知他说得客气，实际上就是在说学这些没用。
她淡淡笑道：“凡人肉身虽无法感知灵气，但只要身处着灵气充盈的天地间，就不能不去了解世间运转的机理。”
俞寒耐心解释：“也非强迫你们只学修行之术，那仙草灵木，矿石总类，皆可自成学科，为你们所用。”
此言过后，陈修平若有所思，而其余众人仍是一脸茫然，俞寒只得又带着他们来到了农业区。
她抬手在系统功德兑换界面换了两块灵田。
灵气充盈的沃土蓦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激起惊叹声一片。
可供灵植生长的灵壤自是于凡壤不同，色泽漆黑土息浓郁，阳光下不同角度还能隐隐窥见七彩的流光。
据系统说，随着灵田的品阶越来越高，这七彩的光芒便会越来越艳，直至兑换天阶的灵壤，便可在直接在百年内培育出千年神株！
眼见众人对自己皆目露崇拜，俞寒趁热打铁道：“就比如你们在这灵田中种植灵植，就需要仙灵界不少的通识。”
听见这话，众人这才有所顿悟——仙师建那学堂，是要教他们种地哩！
俞寒连忙止住他们的想象：“我欲将那些学塾命名为——‘小学’。”
“小学只招收六岁至十五岁的孩童。”
“孩童入内接受教育，无需花费钱财。”
“但成人若想入内旁听，则需花费‘工分’。”
几句话下来，村名们又愣住了。
有人提醒道：“仙尊，指着那些孩童替您犁地，可不好用哩！”
“他们力气小，是干不了多少活的！”
有人好奇道：“仙尊，‘工分’又是何物啊？”
俞寒选择先回答问题，她取出了一些种子浮现在他们面前：“我欲将灵田按户头劳动力分配。”
“交予我定量灵植者，就可获取定量的‘工分’。”
“‘工分可用于’兑换灵田边的良田，也可直接与我兑换钱财，保证家庭用度。”
“当然也可用于学塾，换取获得知识的机会。”
俞寒又用那最后的功德值置换了一座灵矿。
但听“哇”声一片，那矿脉通体晶莹，倒是比灵田更加醒目。
只是石矿颜色浅淡，开出来的也都是些低等的灵石。
“不想种田的，也可选择挖矿。”俞寒给予村名们第二份工种选择。
“采得定量的灵矿也可获得‘工分’，但若有私藏者，我会严惩不贷。”
村民们神情惶恐：“此山此田皆为仙尊所化，自然归仙尊所有，我等定不会私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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