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义务教育（2 / 2）
俞寒点头，便令村长先去统计户头，好令她分配灵田之数。
她带着陈修平与陈二牛来到仙山之上，进入了系统为她设置的主殿之中。
待二人落座后，俞寒便直接开口宣布道：“从今日起，你二位便是我门派中的弟子了。”
大殿之内空空荡荡，除了满山的灵气一无所有。
二牛尚且满脸欣喜，但俞寒却在陈修平脸上读出了“这么草率吗！！”这五个字。
俞寒清了清嗓子：“咳、修平啊，此乃宗门初立之非常时期，我亦有重任欲布置予你。”
陈修平连忙敛了神色：“谨遵掌门吩咐。”
俞寒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成年的打工人，就是这么上道。
她猛一挥手，殿堂之中便突然铺满了层层叠叠的书卷，俞寒于陈修平震惊之时拍了拍他的肩：“这是新建学塾的教材，呃，就是可以教给孩子们的仙界通识。”
“我需要你由浅入深将他们摘解出来，准备课业。”
她抬指探了探鼻尖，有些心虚道：“你若一人力不能及，我亦会帮你。”
“可叫上先前私塾的讲师，我先给你们培训，再来入职…”
陈修平虽时常听不懂俞寒说话，但震惊之余，却是对她佩服更多。
有化田移山之能的仙人竟愿意供出自己宝贵的藏书与他们这等凡人分享，自己受点解读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陈修平当即跪在了俞寒面前：“多谢掌门赐卷，修平定不负掌门厚望！”
俞寒微微一笑，压下了心中的惊喜。
这种活都毫不犹豫地揽了，难道她真的捡到了天选打工人！？
她挑了一本基础吐纳心经出来：“你二人身负灵根，今后便由我带你们入门吧。”
“此后每日晨时来此殿内，由我教你们感悟天地灵气，内视己身。”
俞寒于穿越后好生适应了这具身体的修行之道，觉得教授他们入门并不困难。
若令他们早日习得御气和御物之术，日后干活也能方便些…
她默默想道。
二人连声应下，便算正式被俞寒引入了仙途。
……
二牛身为双灵根，在修行一事上，自是比陈修平进展得迅猛。
他并非多言之人，在俞寒传他心法与他相处时，也只用那双星目望她，乖巧得像一只小狗。
小狗除了每日勤勉用功，便是跟着俞寒培训“小学教师”，看着似乎也想加入教师队伍，出力帮帮俞寒。
可他天资过人又寡言少语，实在不像那能教导凡人孩童的讲师。
俞寒便只令他好好研读灵植土属类的书目，再好好去灵田内感悟灵气在土壤与植株间的流转。
不肖多时，他便展现出了农学方面惊人的天赋，甚至能小范围调配灵壤间灵气的疏密，以控制灵植的长势。
至此，俞寒便放心地将灵田管理一事交给了他。
但他毕竟还是只个孩子，还是个自幼为孤而孩子，俞寒看着他同成人一般日夜忙碌，良心难免有些不安。
陈修平等人尚可说是凡人沐恩，可似二牛这等仙苗被俞寒当作杂役使唤，好似有点说不过去。
俞寒想了想，便在教他修行之时单独问他，有没有想要的奖励。
二牛闻言一顿，罕见地没有立马拒绝，而是期冀地望向了她，耳尖有些发红。
“我想要一个名字…”少年轻轻道。
俞寒愣住了，心想要个名字有什么难的，自己取一个不就好了。
刚想开口，就听他道：“掌门，我想叫陈暖，可以吗…？”
俞寒默了片刻，忽然笑了：“怎么，是我的名字给了你什么启发吗？”
这下不只是耳尖，少年整双耳朵都红了，虽未言语，但已是不言而喻。
“可以倒是可以…”俞寒沉吟道：“但暖字这个字，感觉不太适合你。”
她望着他弯了弯眼睛：“就取个谐音吧，叫湪字如何呢。”
俞寒伸手在空中写出了那个字：“沉默孤勇，但坚韧锐利的少年。”
二牛的眸子缓缓湿润了。
俞寒忙不迭起身安慰：“怎么了，是觉得这个字不好吗。”
“那什么，我确实不太会取名字，你要是不喜欢…”
“我喜欢。”少年出声打断了她。
他垂下头默了片刻，在抬头时，眼中只剩下粲然的光。
“我喜欢这个名字。”
俞寒点点头，忽然有些了然。
二牛不过是他父母盼他康全长大的乳名。可他真的长大后，却是再没有能为他取名的双亲了。
俞寒估摸着他对自己多少有些长辈般的依赖，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以示亲近。
“还有吗？”她轻声道。
“取个名字可不算是什么奖励。”
陈湪被他揉得浑身发僵，却是没有反抗，只是脖子上泛起了丝丝的红。
俞寒听见少年原本清朗的声音都粘连起来，小声支吾道：“还有、还有的话就是，湪希望能多帮掌门一些…能与掌门多见上几面…”
俞寒哈哈道：“这可不像给你的奖励，反倒是像便宜了我。”
“这样吧，”她收回手，于法宝锦囊中取出了一柄易于上手的灵剑：“我见你剑法使得漂亮，不如就将这柄小剑送你吧。”
她眯眼笑了笑。
“待你能自保之时，我便将陈家村些许事务派发给你，令你与我分担些庶务。”
陈湪接过那柄灵剑，眸光潋滟。
他向俞寒郑重行礼，再抬头时，眸中只清晰地映着她笑意盈盈的脸。
·
俞寒的计划进展的顺利，未至半年，便已收得了数目可观的灵植。
陈湪在此期间已然成为了她得力的下属，时常被她带领着穿梭在陈家村与禹城之间，负责看顾乡亲们采买搭建学塾用的建材，或是进些村民们需要使用到的用度。
俞寒也因此得了闲，能时不时去骚扰一下公西彦，聊聊禹城商场，顺便精进自己的易容术。
建设村庄和采买物资的财力渐少，俞寒思及后续扩充义务教育的基数，便想将手头这些灵植在市场上化作财力的循环。
如今时机成熟，俞寒便在此次采买前交代陈湪先盘间铺子，随后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俞寒交代之事，陈湪素来不曾怠慢。
他遵从她的吩咐寻到了指定商街的租主，开口便要以极高的价格盘下已萧条多时的医馆。
租主闻言喜笑颜开，忙领着他去驱赶原主收那铺子，却正好遇到那青衣医师与一位女仙师谈笑风生。
俞寒面上带着笑，轻飘飘望了陈湪一眼，只作着不相识的姿态与眼前那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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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主在一旁嚷嚷出声，责令医师加不了租金就翌日搬离，公西彦凉下脸，把注意力转向他。
“你我租契未了，平白冲我要这千金，置律法于何地？”
租主畏于公西彦仙能之威，却只退缩了一瞬又挺起了胸膛：“就算是我废了这租契又如何，大不了把那几分钱退给你。”
“我当初是瞧你孤苦才好心把这铺子租给你的，一介药王谷弃徒，有何本事与我斗，我、我身后可是姜家的人！”
公西彦心中烦闷，只觉得行医本就不是自己所长，如今不是被医闹就是被涨租，一时只想掀了这铺子与租主翻脸去。
“且慢。”俞寒按住了公西彦的衣袖。
她盈盈一笑，翻手现出一只锦囊递与那租主：“这位仙师的涨租我付了，这是一年的份额，你点点。”
待租主颠着锦袋领着陈湪赔笑离去，公西彦这才真正把注意力放到眼前这名熟客的身上。
“你…为何帮我？”公西彦皱眉道：“这些时日，我的调理之术于你而言作用并不大…”
“惜才罢了。”俞寒笑意清浅：“我知你踌躇满志，在此行医不过是无奈之举，只待积得些家底，想在这禹城博万金得人权。”
公西彦怔愣片刻，咬了咬牙：“你是如何得知…”
俞寒笑着看他：“我自有我的本事，你只管度量得失就好。”
耗费半年，她再懒得费心编纂和解释，直入主题道：“我有笔好买卖想与你商谈，方才那千金算我赠你，以表诚意。”
此事听着蹊跷，公西彦攥着袖子的手紧了又松，思及两人半年的交情，终是叹了口气，不忍放过天赐的良机：“需要我怎么做？”
见他爽快，俞寒也笑得开心：“小伙子，医人是赚不了钱的，你得从医疗领域物资采购下手。”
公西彦：“？”
她在说什么他听不懂的话。
俞寒对促成合作之事素来熟稔，她与公西彦细细解释——他掌握的药理学识能够将自己的灵植资源转换成价值更高的商品，这是他们合作的契机。
而俞寒将客户群体设置为凡人，只求金银不求灵石，此种行径在有能力种植灵草的商户们看来简直匪夷所思，这也是他们在竞争激烈的禹城入市的机遇。
日落西山，谋定而动，俞寒这才补充道：“我为你提供原材料、还提供销出思路，以此价值投入，我建议取利九一分，我九你一。”
公西彦差点被气笑了：“你躲在幕后叫我抛头露面劳心费神，却只给我一分利？”
俞寒不想白费口舌，只得耐心安抚：“不要只看重眼前的得失，与我合作你得到的不只是我的支持，还有我所属势力的庇护，至少你的安危，我与我的人尽可全权负责。”
只见她挥了挥手，得了信的陈湪便立刻回到了医馆，立在她身侧向她行礼：“掌门。”
公西彦：“……”
他不就是方才要占他铺子的主顾？
“你耍我？”公西彦的眸子里似乎要冒出火来：“还是在以掌门之位在威胁我？”
“非也非也。”俞寒摆了摆手：“这只是我教你的第一课——用人，以及识人。”
“合伙即送入世小课堂，感不感动？”
感动什么的可不好说，公西彦看着就快想打人了！
俞寒怒了怒嘴：“真是可惜。”
“你若实在不愿，倒也无妨。”她起身抚过他那些丹瓶：“你日后若需灵植，也可从我这里走货，只是价格嘛，就只能看行情不看交情了。”
她起身冲他眨眨眼：“希望你这铺子，能撑得久些。”
眼见俞寒要走，公西彦才意识到她本就大可不必执着于他。
明明可以雇他做个伙计，却偏偏许了他一份利，而他的筹码仅仅只有那虚无缥缈的“才能”。
她花了半年的时间和他相识，与他谈论商道，其说是他的贵人，不如说更像是知己。
公西彦扯住了她的衣袖，语气放柔了些：“…我愿，你别走。”
俞寒便恢复了笑容：“可。”
“若你实在有所顾虑，待日后成才时，也可从我这里付钱进货，运作自己的商路。”
公西彦眸光触动一瞬，却是忧虑到：“你所筹谋之事若交予我，还存在一个问题。”
他握紧了自己的衣袖，似是对自己这几年的颓丧感到愧怍。
“我如今在禹城商界的名声，可不算太好…”
俞寒挑了挑眉，也没跟他客气：“何止是不好，简直要成自暴自弃的典范了！”
公西彦红了耳根，咬唇愠怒道：“那你还来寻我！”
俞寒笑了，拍拍他的手安抚他：“莫急，此事我早已有考虑。”
她于袖中取出一方锦盒递与他：“这里有灵石百斤，灵气虽次了些，但胜在量多。”
她笑着指向了门外的繁华街市：“你就用这方灵石，去为我将整座禹城的留影石全部包下来吧。”
公西彦愣道：“全部…？”
“那东西不过是低等的灵器，对仙人来说太过鸡肋，对凡人来又太奢侈…你要此物作甚？”
俞寒摆了摆手：“我自有用处。”
“这东西地位尴尬，禹城所存也不会很多。”
她笑了笑：“但你公西彦拿得出资本消耗一整座城的库存…”
“此事为你造势，想必也足够了。”
饶是知道她有事瞒着他，但公西彦思索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陈湪沉默看着二人商谈成功，又随俞寒回村，纵使心中万分不解，也不曾问询出口。
他不理解掌门为何瞧上了这病弱医师，也不明白她为何要将辛苦培育的灵草换成凡人钱物。
但仙尊自有决断，他会无条件服从她的命令。
俞寒知他疑惑，却硬是没等到他开口询问，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头，笑得温和。
“方才与你装作不相识，你可有生气？”
陈湪闻言一愣，睁大了眼睛看她：“怎会…！”
“湪道掌门做事向来周全，万事皆当有自己的考虑…”
他忽而低下了头：“我、我永远都不会与仙尊置气的…”
俞寒听着心里舒坦，于是加大了揉他脑袋的力度，也因此并未瞧见，少年那被墨发遮掩着的通红耳根。
回到村庄后，俞寒望着已建好的书塾，开始进行最后的布置。
她将矿区的管辖权交给体格优越的陈铁牛，引着陈修平众人建立了“藏书阁”。
将适合教与凡人入门的书册拓印多册放置入内后，俞寒又命陈修平与陈湪细致记录了进入融体境的心得与方法。
她吩咐“小学”讲师们选取些自己感兴趣的奇门异术讲述通识，皆存于留影石中，作为授课视频库。
日后若村庄扩建，则“小学”的师资力量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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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足，留影石便是俞寒颇为高瞻远瞩制作“网课”的工具。
只是要苦了那些要日日录课的讲师。
俞寒在提高凡人讲师薪酬的同时，也为有灵根的弟子提供了足量的灵石，以弥补他们在修炼进度方面落下的亏空。
待她终于处理好身后之事，便开始正式启动义务教育扩招计划。
首先，便是先行肃清令陈家村不能与外界自由通行、在宗门地界周边虎视眈眈的黑恶势力团伙——
那个到处撒孢子收保护费妖族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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