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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夫妻俩共同的决定
莫家长孙满月,作为亲家之一的朗家自然要派人来送礼,吃酒。此时朗文鼎尚未返津,仍留在家。朗家父母为了锻炼他的人情往来,便只单独派了他过来。
当晚文鼎歇在姐姐家的院子中,第二日也未同其他宾客一起离开。他就等着姐姐姐夫收拾好了,晚上和他们一起坐火车,去沪市舅舅家住个两天时间。
这回姐姐姐夫离家,或许是要在临安长远落脚,一干行李便不能少。上午霞章出门送客,文薰在家操持内务,文鼎便肩负起了为他二人运书的工作。
文人出门就是有这点好讲究,衣服用具可以不带,书是必不可缺的。
仔细将三辆车的书全部装上火车,文鼎清点好数量,放下挽起的袖子,带着把事儿办好的成就感返回莫家。
才到大门口,王妈出人意料地匆匆来迎,“少爷。”
她握住文鼎的胳膊时,身体还在发抖。
文鼎把她的异样看在眼里,却按捺不发。直到进了门,远离了莫家的门房,才轻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妈支支吾吾,满脸的为难。
文鼎注意到周围走动的仆人,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不再多问。
小孩的满月宴刚过,莫家四处还残留着新生命诞生的喜气。
回屋的一路十分顺利,没遇上别人。等进了院子,王妈才松了口气,直接将文鼎带入了夫妻俩的卧房。
文鼎一进屋便看见莫霞章靠着文薰坐着,靠近了,看清其人面若金纸,才感觉到情况不好。
“姐夫怎么了?”他急忙关心问。
文薰摸着他的脸,语气平常,“被气到了。或许伤了心脉,具体情况要等去了沪市做了检查才能知道。”
她这种异常的冷静让文鼎一时说不出话来。
文鼎张嘴又收,如此往返两次,才道:“若是生病了,为什么不就近就医?”
金陵也有一些不错的医院。
莫霞章没有说话,只有文薰回他:“让莫家人知道,我们就走不了了。”
“可……”为什么要瞒着莫家人?路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霞章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文薰直接打断他,态度坚决,“文鼎,我找你来是帮忙的,你不要有多余的话。”
文鼎给他语言中的冷漠给震慑道,他从未见到姐姐有如此压人的气势。
文薰见他终于不再有意见,才把自己的计划全盘道出。
“我们今天本来就要出门,可霞章受了刺激,他要赶着去看病,所以只能把行程提前。他现在不能自主移动,待会儿你背着他,走小门出去,不要叫莫家人看见。”
“霞章身体不好的事,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出门后,你先带着他去沪市。我刚才已经打电话问过了,还有包厢票,你去了直接上车便是。你放心,我和王妈会做晚一趟的那班车,随后跟来。我也会打电话给舅舅请他提前安排,只是这通电话不能让莫家人知道,我会绕去电话局打。”
文鼎听她左一句“不能让人发现”,右一句“不能让莫家人知道”,装作玩笑般说了一句:“姐姐,你瞒天过海,计划周全,是打算和姐夫私奔吗?”
不料文薰很认真地回复他:“是的,我们就是要私奔。我们已经决定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文鼎是个理学生,他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来描述自己听到这句话后,内心的心情。
他觉得姐姐、姐夫现在像是疯了。
他能如何?便一起陪着疯吧!
他是弟弟,弟弟就该遵从姐姐。
从小到大,姐姐都非常有主意,她敢独自远度重洋求学,那么现在她也敢带走受到委屈的丈夫。
而且能让姐姐如此决绝,一定是莫家人不好。
时间不能再浪费。文薰起身,将霞章稳妥地交到文鼎手里,而后走出院子,去找门房。
路上,她还遇到了大哥怀章。
怀章也不是无事过来,他手里拿了个匣子,既然在路上遇见文薰,便把话同她说了,“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这匣子里有些存单,还有一些现大洋,是父亲令我拿来的。你们啊,突然就说要离家,也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文薰接过东西,神色自如,“不过是出趟远门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怀章道:“我是担心你们俩会过不好自己。不过,怎么说呢,尽管你二人年轻,却都有过独立生活的经验,这点倒是能安慰到人。”
他笑了笑,又和气地说:“我知道你们俩都不是在经济上大手大脚的人,可现在时局不好,北方打仗,南方的物价也跟着涨起来了,要是哪一天大学里再发不起工资里,你二人千万不要等到捉襟见肘那一日,才向家里求助。三妹,我和你大嫂都是一个意思,银钱不算什么,有困难,你千万不要羞于开口。现在这个世道大家能把日子过好,得一个平安,才是重要。”
他的话句句出自肺腑,文薰心里却除了感动外,再没有其他的情感。
她是不会听人说两句暖心的话就改变主意的。
和大哥分开,文薰不动声色,继续去侧门把门房支开。
直到文鼎成功把霞章背离院子,文薰又重新回到房间。
王妈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她冷静得吓人。
这可是刚做了拐带人家儿子的坏事啊!
她从来没想过她们家小姐还能有这般胆量。
因急着要走,又只能靠自己双手去提,文薰便大胆舍掉不那么重要的物品。书籍和要用的手稿都已经提前运出去,倒不用她再操心,只带了一些重要杂物和钱财——这些钱是她从嫁妆里取的,以及霞章的存款。
大哥刚才给的一匣子钱她没带,稳妥地放在一边,等着人发现。
文鼎是两点钟走的,三点钟左右,文薰和王妈一人提了两个箱笼,没有经过任何人,提前离开了莫家。
门房只知道三少奶奶今天要离开家,一开始也没注意,直到晚上兴万和应贵去院子里找人,发现人去楼空,才感觉到不好。
他跑去把事情禀告少爷,禀告老爷,莫老爷往身边一问:“上午霞章回来,去过你母亲那里了?”
莫怀章道:“好像是去了。”
莫老爷便以为是这娘俩又吵起来了。
“臭脾气。”他嘟囔一声,也没在意,吩咐应贵和兴万道:“你们去找何妈,再收拾些东西,自己往临安找他去吧。”
兴万应了,没一会儿,应贵又急匆匆地跑回来:“老爷,不好了,吴妈和何妈都不见了。”
莫老爷不耐烦听这回事,“什么叫不见了?家里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应贵道:“下午的时候,她们背了包袱,走了。”
“跟少爷一起走的?”
“不知道,门房也没见着少爷出去。说是,三少奶奶先和王妈一起走,只提了两个箱子,然后是吴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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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妈。”
莫怀章在旁边听着,有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从金陵到沪市,要历经十五个小时的车程。第二天一早,火车进站。在黄老爷的接应下,舅甥俩合力将霞章送去了洋人医院。
文薰随
后而来,她让王妈带着行李回黄家,自己则去邮局寄了一封在半路上写好的信。
这封信是寄去临安大学给郑鸿基先生看的,内容便是向他道歉。
不仅寄信,还要打电话。文薰在电话局排了一个小时的队,轮到她时,接通了临安大学的校长室。
“鸿基先生,我是朗文薰。此电致来,十分抱歉,实在是事出有因。霞章昨日突发疾病,如今已经送到圣约翰教会医院治疗,因损其心脉,怕是要修养多日。无端失信,万为抱歉。”
郑鸿基一听便知这是请假来了,再一听,不由得发急,“怎么会伤到心脉,严重吗?”
“不严重,他会好的。”文薰语气笃定,仿佛是霞章的主治医生。
郑鸿基也不清楚情况,便决定将二人的课程暂缓,由其他老师接任。
只要不耽误教学,便是最好的情况了。
从电话局出去,文薰径自来到医院。她还未进大门,便遇到了等候的文鼎。
“姐姐。”
“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呢。姐姐,这破医院说姐夫无药可救,不肯收他,早前舅舅已经把他带回去了。”
文薰愤怒地看着医院的大门,脱口而出:“他才要死了!”
文鼎被她的吼声吓得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骂那位给莫霞章下“死亡通知书”的医生。
为了防止姐姐做出不理智的事,他赶忙说:“没事的,不要紧的,舅舅说,家里的坐堂老医生能治。”
文薰得到安抚,可转身走前,还是恨恨地瞪了一眼医院。
回到黄家,文薰直接小跑上二楼。她才靠近房间,便听见里面一阵喧嚣。
舅舅舅妈,还有一些仆人围在床前摁着霞章,似乎是在给他灌药。
“快,快端来。”
“唉呀,不行啊,他全吐出来了。”
“霞章,好孩子,我是舅妈啊,你生病了,需要喝药,你听话好不好?”
眼见着灌进去的药又被呕了出来,黄太太一时束手无策。好在文薰来了。她转头瞧见人,赶忙拉着她道:“文薰,你快来劝劝他。江大夫说霞章心脉有损,需得每日吃三副药配以丸子才能温养。可他病怏怏的人,一听说要吃药,竟挣扎得我们合力也制不住。哪怕是灌进去了,他也会吐出来。”
文薰听着舅妈说话,同时也看着躺在床上的莫霞章。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睁着,脸上全是泪水,胸前的衣服和被子也都被吐出来的药水浸染得不成样子。
文薰知道他为何而反抗,她用手背擦了擦因心疼而流出的眼泪,请舅妈和旁人先行出去。
等到房间空了,她缓慢又温柔地做到床前。
莫霞章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些许精神,他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嘴唇颤抖,十分委屈,“我不是不想喝……”
他只是看到这些中药,就想到了那些“药”。
他生理性地恶心。
文薰没有多说什么。她握住他冰凉的手,摊开他的手掌贴在脸上,对着他露出微笑。
“你知道,各家有各家的传统,因为这份传统,我小时候读书便与旁人不一样。我还记得你说过,你是靠《诗经》启蒙,那你知不知道我们黄家的孩子,是靠什么启蒙?”
霞章摇了摇头。
文薰温柔地道:“我们背的是《汤头歌诀》。我给你背一段好不好?就背《四君子汤》。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
霞章眨着眼睛,认真地听她说话,一股好似母亲一般的力量笼罩住了他。
文薰背完,又笑着对他说:“人参,白术,茯苓,甘草……这些中草药是古人的智慧化身。神农尝百草之初,中药便是为了治病救人而存在。我们国家的人民勤劳,善良,有自己的智慧。我们的国家的植物也温和,包容,延续了我们的生命。中药是诞生于我国人文文化的瑰宝,是所有中国人民共同拥有的财富,它们一点都不可怕,对不对?”
她垂了垂眼睑,又说:“你不知道,我刚从那家教会医院回来。当我听到文鼎告诉我说,洋人医生断定你无药可救的时候,我初觉荒谬,而后又明白过来,中国人还得靠中医来救,也只有中国人才能救中国。”
她搓了搓霞章的手,放下,靠到他旁边,伸手扶他。霞章不忍她受力,他拼着全身的力气,十分配合。
文薰让他靠着自己,转手把床头柜上的药碗端了起来。
她摸着不烫,便没有去吹。她看着霞章的眼睛,四目相对之间,尽是鼓励。
“霞章,人参、白术、茯苓、甘草,你不要去想别的,你就想这些。我们试试,好不好?”
霞章点头。
文薰又凑近亲了亲他的额头,安抚道:“吐了也不要紧,我们一点点喝,总会喝够量的。”
只有喝了才能活下来。
只有喝了才能继续和文薰在一起,才能为了国民而奋斗。
他不能白白浪费自己的一身才学,还有很多人需要他。
霞章盯着药碗,眼神慢慢发生变化。
一开始,像是在看阶级敌人——不,这是救他的药。
而后柔和下来,像是面对一位不太熟悉的朋友——他得接受。
最后他闭上眼,开始不停地在心里暗示自己。
他得喝下去,他得活下来。
文薰小心地倾倒药碗,让药汁子更方便地滑进他的嘴里。
漏了一些,不要紧,至少喝下去了。
可喝下去了,霞章也生理性地反胃要吐出来。
没关系,咱们再试。
黄太太敲门,又送来刚才煎好用风扇紧急吹凉的药。
试了一遍又一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够了量。
文薰和霞章已经精疲力尽,大汗淋漓。
霞章依偎着她,满是愧疚。
他甚至不用开口,文薰就能从他闭目的表情中看懂他的情绪。她劝慰他,“我们是夫妻,我们天生一对,所以我们必须患难与共。你现在遇到了困难,我对你不离不弃,难道以后我遇到困难,你会丢下我不管吗?”
不待他开口,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会,所以我无怨无悔。”
她摸到霞章刚流下的眼泪,又道:“霞章,人的感情,都是在付出与回报中加深的。我现在对你付出,也是希望你能更加爱我。我当然也知道你会爱我,所以才愿意为你去做一切。”
霞章静静地听她说话,又吸了口气,整个人更加依恋他。
他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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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如何不能是他的幸运?
直到霞章睡下,文薰才去洗漱,继而下楼。
舅舅舅妈,文鼎,还有王妈都在一楼大厅等她,他们需要一个解释。
文薰只是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可她表现出来的,却像个一往无前的战士。不等舅舅开口,她就自己道:“莫家从小就喂霞章吃药,说是补身体的药。昨天出门之前,霞章去找莫太太辞行,无意间听到她身边的两个老妈子谈话,说要去给他找药引子。”
黄老爷叼着烟斗,微微皱眉,“什么药引还得特意去找,不能问咱们家借?”
“我们家没有那种东西,她们要的是骨灰,”文薰轻飘飘道:“刚夭折的女婴的骨灰。”
黄太太当时把话一过耳还没太反应过来,直到文薰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地捂住嘴。
她已经天然地感到反胃了。
黄老爷也僵住了,文鼎更是脸色发白。
他不敢置信地问:“他们喂姐夫吃这种东西?”
文薰道:“是的,从小到大,一直在瞒着他喂他吃,去年还在让他吃。”
文鼎“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的脸色逐渐变红,是气的,更是感受到羞辱而成的。在他心里,霞章是姐夫,便是他们朗家的人。莫家敢如此欺辱他……
他终于明白姐姐昨天的不管不顾!
此时,他气得发抖,气得口不择言,“有这样做人父母的吗?他们一点儿也不把姐夫的健康放在心上吗?那种东西能乱吃吗!”
他撸起袖子,冲动得想去大干一场:“什么年月了,还在实施这种封建的传统。我要把他们的恶劣行为曝光到报纸上去!”
“站住!”黄老爷厉声拦住他,“家丑不外扬,你是想让整个南边的人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文鼎气上心头,不假思索,直接顶撞,“舅舅,该羞愧的不该是我们,是莫家人!他们的行为之恶劣令人发指,他们简直不把姐夫当人!”
他想到昨天见到的生机了了的莫霞章,气息愈发不顺:“姐夫差点就死了,被他们气死,被他们害死了!”
年轻人头脑发热,黄老爷懒得搭理。他望着显然更加冷静的文薰道:“霞章的遭遇,我很同情,也很痛心。这件事你不要开口,我会同你父母说的。”
“谢谢舅舅。”
话音刚落,他又问:“现在说说你们的打算。”
他或许已经有些猜测。
文薰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些许迷茫。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文薰回望着长辈说:“舅舅,霞章让我带他走,所以我这么做了,我觉得他大约是想脱离莫家的。”
“怎么个脱离法?”
“再也不回去之类的,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好,”黄太太接过话,理性地分析:“文薰,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姓莫的事。做了这么多,你已经尽己所能了,所以接下来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也不要干涉霞章的决定。这是为你好,也是为我们家好。”
文薰点头,“我没打算建议他什么。”
舅妈说的道理她心里都明白,她是霞章的妻子,她可以在行为上帮助他,却不能在思想上干涉他。这不是因为她怕事,而是她尊重霞章的自我意识。她十分清楚于霞章是一个有自己想法、能自己决断的人,她不能也不用去为他做任何决定。
霞章一直在床上躺着修养,第三天的夜晚,他勉强能够起身。
趁着文薰去洗漱的时间,他撑着身子移动到书桌前,取纸,提笔。
文薰回来时,他已经搁笔写完。看到他伏在书案前的背影,她敲了敲门,以做提醒。
霞章回头,带着笑意语气轻松地跟她打招呼:“你回来啦。”
文薰用毛巾擦着头,边走边问:“在写什么?”
他声音轻柔,“我刚才想到的,你也来看看。我想,这件事需要参考到你的意见。”
他既这么说,文薰便大方地走了过来。
靠近了,定睛,过目,只见白纸黑字上题了四个大字:
断亲声明。
“因性格不合,观念差异巨大,兹以今日为始,吾莫霞章自愿离开莫氏,再也不进莫家祠堂,且与父莫礼荀、母谢孝芸断绝包含亲子关系在内的一切社会关系。望今后双方各自生活,互不干扰,也不再互相承担抚养或赡养义务,不再互相承担债务责任,不再互相承担法律责任。”
大约是因为生病,这些字落笔时没有太大的力量,可文薰仍旧能想到刚才霞章是如何一笔一划,认真去写。
他这么写了,便不会后悔。
文薰对上他等待的视线,轻声道:“只要是你想好的,都可以。”
莫霞章道:“以后,我就是赤条条的白身了。”
文薰说:“没关系,我还有父母亲人,他们也是你的父母亲人。再说,我们还有自己的家。”
霞章听得感动,伸手揽过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身上。
是啊,他还有家。
文薰抚摸着他长出了些许胡茬,有些扎手的脸,发散思维想到待会儿要给他刮一下脸。她做着亲昵的动作,嘴里同时说道:“霞章,舅妈提醒我说,你的打算是你自己的决定,要我不要插手,我之前也早就想好,不会在这件事上干涉你。可是现在我还是想说一声。哪怕你不写这篇声明,我也不赞同你再回到莫家,我甚至还想带你离开这里,离开南边。”
霞章倒是不敢想这么多,“离开南边,你不就不方便回家了吗?”
文薰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考虑,满足地笑了笑,“只要还在中国,便不存在不方便。霞章,我不是有多依赖父母的人。在我心里,我成年之时便算作长大,所以我会自己去选择自己的未来。我是独立的,我的人生由我自己选择。我想读最好的书,我就出国,我进入剑桥,四年之内完成硕士学业,并做到了专业第一。我见着你还好,又觉得结婚可以一试,便嫁给了你,我也满足于我决定嫁给你,因为你确实符合我对丈夫,情人的幻想与要求。”
这话听得霞章脸红。
却是文薰的实话。
“我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提前想过最坏的结果,也觉得自己能够接受那些结果。我现在和你说这些话,便代表着我能够接受离开父母,去远方定居。因为我们已经组建自己的家庭,我们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就好。我是独立的,我的父母也是独立的。他们有文化,有钱财,我在不在身边并不会给他们的生活带去任何影响,我自认为我只要是平安的,便是能够令父母放心了。”
她吐露真言,也会再一次询问他的意见,“你想好没有,我们要不要走?”
霞章眼神微动,他思忖片刻后,拉着她的手道:“明年走,好不好?”
文薰像是在引诱他:“为什么?”
霞章坦然地回答:“我们不能丢下临安大学不管。现在正值开学之际,我们要是走了,岂不是有负于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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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讲道义,也不负责任的行为。再有,词典你还没有编完,哪有做事做一半走掉的道理?”
文薰轻叹一声,她更加用力地抱住了霞章。
看吧,她就说,他满足她对伴侣的所有要求。
她尊重他,他也会考虑她。
他更是一个好人。
他既然不会相负于朋友,又怎会相负于妻儿?
莫霞章犹然不觉,拉着她继续说:“我们去临安,我们重新租房子住出来。我们悄悄的,先不要去管莫家人。等这学年结束了,我再将声明登入《大公报》,登报之后,我们就去北方。”
文薰听着他的策划笑出了声:“你还挺机灵。”
霞章也是无可奈何,“我要是现在发了这封通告,周围的人能将我们烦死。”
他不忍为文薰的生活带去不必要的负担。
文薰把脸贴在他的脑袋上,幸福地闭上眼睛。
霞章也感受着此时萦绕在二人之中的温情。
“文薰,你说你是一个独立的人,可惜我却黏人得紧。我放弃了由我父母组建的家庭,却不代表我不向往家庭。我渴望健康的,正常的家庭生活,所以求求你,以后不要丢下我。”
他的话说得又轻又软,听来便是在撒娇。
顺耳极了。
文薰便亲了亲他,“又说什么傻话,我哪里舍得你?你没瞧见吗,我都要为你拼命了。”
莫霞章抬头看着她,喜滋滋道:“我也会为你拼命的。”
文薰才不要呢,“你且留着你的小命,好好地陪着我吧。”
她的拒绝却令他急切,他一定是要为她做什么的,“除此之外呢,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嗯……”文薰思索着,拉起他的手,坐在他腿上。
她还怕他现在力量不够,先试探了一回,却不想霞章稳稳地搂住了他。
多亏了去年一年,他的身体靠着体育锻炼已经变得强壮了。
文薰依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想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莫霞章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
他有些呆滞,他缩了缩有些发痒的脖子,摸着自己的胸口,又是怨怪,又是无奈道:“文薰,我还是个病人,你不能这样逗我的。”
文薰撅了撅嘴,“我怎么逗你啦?”
莫霞章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道:“你摸摸,心都要跳出来了。”
“是吗?”文薰歪头,刚要仔细判断,莫霞章却趁机吻住了她。
就像蝴蝶去追逐花朵。他含着文薰的唇,既温柔,又克制不住的急切。
文薰享受着这一切,她极自然地把手抬起搭在他肩上,又主动靠近,与他肌肤相亲。
她和霞章早就达成了灵魂上的契合。
可夫妻关系不仅在于灵魂,也关乎于□□。
她渴望他,她也愿意与他有进一步的亲密。
“性”这种东西在文薰心里没有半点儿神秘,因为它本身便是有情人的水到渠成。
衣服在不经意间褪下,霞章亲吻着,吸吮着,末了又抬头轻轻吸了口气。
暧昧伴随着喘息而生。
昏黄的灯光营造出一股醉人心神的氛围,文薰觉得这种感觉好极了。她略作吞咽,盯着霞章的唇又要主动吻上去,却被他伸手轻抚她脸颊的动作打断了这份亲密。
霞章不敢去看文薰朦胧醉人的眼神,他抬起另一只手帮她把滑下来的衣服穿好。
事情很明了了,他显然不再打算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文薰这时终于知道“扫兴”两个字怎么写了。
她把半干的头发捋到肩后,麻利的动作带出了两分烦躁:“你学什么不好,学柳下惠?”
莫霞章被她教训得不太好意思,他拉起文薰的手亲了亲手背,以作讨好,文薰却不依,生气地把手收回来。霞章又连忙道歉道:“我不是不想跟你生孩子,只是在那之前,你至少得先等等我。等我好了,我们才能孕育出一个健康的孩子。”
死脑筋。文薰仰天长叹,第一次仇恨霞章读的那些书。
把人教得这么乖做什么?
文薰没有瞧见,此时的霞章擦着嘴角,借着手部的遮挡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
真不是他故意装傻拒绝,是他确实有心无力嘛。
现在扫兴,总比待会儿扫兴好——
作者有话说:霞章说:菩萨,我不能第一次就不行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谅病人)
第67章 搬家
文鼎按计划在黄家住了三天,随后北上前往津市求学。
临行前,他千万嘱咐姐姐,一定要给他来信说明姐夫的健康情形,好让他安心。
修养了一个星期,自觉无事的霞章被文薰陪同着再临医院,做了个详尽的身体检查。
事后文薰拿着检查单子查看,得到了医生口中“一切尚好,这简直是奇迹”的诊断总结。
什么奇迹?是中医有效罢了。
“具体情况和江大夫说的差不多,你以后要尽量控制情绪,心情不能在短时间内有太大起伏,日常还得在家里备着救心丸,以防不时之需。”
“那不就跟心脏病一样了?”
“还没到那个程度呢。”
莫霞章低头捂着胸口,这时才感觉到后怕。
常言道伤心伤心,他这回可真是“伤”到心了。
文薰见他有自省之状,明白他或许在这件事上生出明悟,便没有多费口舌。她继续着自己的节奏开口建议:“我们待会儿回去,再问江大夫拿两个星期的中药回去煎着吃,好不好?”
按江大夫的意思,这药怕是得吃上三五个月才得停,她担心霞章不能接受,故此试探。
而霞章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文薰在这件事上费了多少心思,他不愿她难过,也认为这世上的困难都是能够克服的。
反正他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药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的身体难道还不能由他自己做主了?
临安离沪市说来也不近,单程过来大约要七个小时的车程,可要治病,还管什么远近?药吃多了到底不好。无论是中药还是西药,吃一段时间都得找大夫复查,重新开方子,才最稳妥。文薰已经决定好,以后每隔半个月,都尽量回来找江大夫复查一趟。
她仔细跟霞章说着自己的计划,努力表达出想尽量通过医疗手段让他早日恢复健康的心愿。
霞章自然能够明白妻子的良苦用心,一切听她安排,任她处理。
之前不知道要耽搁多久,所以从金陵来时那会儿文薰才向临安大学请了假。现在得知霞章可以活动,二人都想赶在后天开学之前回到临安,为学校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顺便趁着不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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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把住房等私事处理好。
临行之前,文薰还去了一趟孟府,见了巧珍。
这回她带了王妈随行,也算把巧珍读书的事真正过上明路了。
文薰在前边陪着孟老师、潘老师说话,让巧珍和王妈独处。大半个小时后,母女俩红着眼睛出来,双手互相交错,抓得死紧。
回去的路上,王妈忍不住对文薰道:“小姐,巧珍那丫头刚才说以后给我养老,我哪里用得上她养呢?”
这话不是王妈托大,她为朗家工作了这么多年,将小姐养大便是重要一功,像朗家这样重情义的人家绝对会负责她的晚年的。
文薰也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劝说道:“巧珍是想告诉您,她长大了,她会求上进的。”
王妈说着又哭了,“我只希望她不要忘本,她能做个好人,能得到幸福。”
她害怕读书会高了巧珍的心气,会让她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她是巧珍的妈妈,她们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她就是她的妈妈。不管巧珍是丫头还是学生,她都会天然的用自己的认知为她操心。
文薰没有说话,她也在考虑王妈的将来。
明年她和霞章北上,她是不打算带王妈同去的。北方风俗、人文、气候、环境都与南方不同,王妈一辈子没离开过南边,她的思维和习惯都已固定,适应起来会很困难。
这位好心肠又勤劳的妈妈已经帮了她那么多,她不能让她再受背井离乡之苦。
文薰默默提醒自己,今年过年回家便和母亲商量此事,王妈也到了可以颐养天年的年纪了。
沪市这边的琐事逐一了结,便可以启程。
他们特意挑了合适的时间于傍晚抵达临安,为了方便,先去洋人开的西式酒店里住了一夜。隔天一早,文薰起床时没见到人,才坐在床上没发两分钟的呆,霞章便及时地敲门进来,还顺手带来了一份早点。
“起来了?你昨天不是说想吃咸豆浆和生煎包,我给你买来了。”
他穿着黑色绸面的长衫,刮了面,也把头发往后梳好,这般齐整,代表着他不仅是下了楼,还出过门。
他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摆好,文薰一看,发现除了他所说的那些东西,旁边还附带了一碗面条,应该是给他自己吃的。
霞章把早点摆好,又去取了酒店一早送来的报纸。他随手拿起热毛巾擦手,转身过来看见文薰仍有些迷茫,不禁一笑,走到床边侧身坐下,往她脸颊边亲吻一口,温柔轻唤,“回神了。”
文薰揉了揉眼角,这才奋力睁大眼睛。她转头瞥了一眼指向7点15分的时钟,“你怎么起得这么早,睡好了吗?”
“自然是一夜安稳才有精力早起出门呐。”霞章转头一望,又起身往窗户边走去,“我把窗帘打开了?今天外头天气很好,虽然有日头,但是没那么晒人,很适合出去。”
“嗯。”文薰反手把头发拢到脑后,刺目的阳光照进来,逼得她眯了眯眼。
可再转头望过去,窗外,是不同于沪市和金陵的车水马龙。行人在路旁行走,有挑着扁担卖早点的大爷,有举着报纸叫喊的报童,还有抱着带有露水的荷花售卖的年轻女孩,这一切的一切,都叫人生出新鲜感。
文薰又抬眸注视着霞章的背影,这种被琐碎小事充满的生活,难以阻止地在她心中生出幸福感与温馨感。
不行,不能再沉迷了。文薰轻轻拍了两下脸颊,起身下床,先奔着盥洗室洗漱去了。
霞章跟在她身后进来,姿态悠闲,犹如林中漫步。文薰挤了牙膏,从镜子里看他,“你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