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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三年前大人去西南,将水利工程兴修完善,恐怕还无人能收拾得了这烂摊子。”何钦道,“正巧当年,我在百越,为陛下向百越部族商议归降一事,试探他们的态度。说来,与大人倒有一些缘分。”
话音刚落,萧琮忽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这一眼似乎没有情绪,又似乎带着些怨怼。何钦浑身一震,攥紧了马绳,完全没搞明白这一眼的情绪从何而来。
他干笑两声:“大人,当年水利的兴修可谓居功甚伟,也难怪如今大人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萧琮开口,声音凉凉的:“比不上何大人,当年南下百越,舌战群儒。据我所知,那些部族的居民并不那么好对付。”
何钦:“……”
舌战群儒,应该是好词吧?太傅此言,应当是在夸他吧?为何他非但没有觉得被夸赞,反而感觉后背一凉又一凉?
第43章 肆拾叁 那六皇子可曾做过什么事,惹大……
紧接着的半程路,何钦闭了嘴。
直到来到使臣下榻的驿站门前,此为官驿,但并不算非常豪华的一所,离皇宫也远。萧琮将人安排在这里,别有深意。
何钦也是多年使臣,不会看不懂萧琮的意思。
便收了面上的神情,正色地朝里走去。
南诏的使臣团早已知晓今日下午要与梁国的太傅大人与鸿胪寺卿见面,早已经穿戴整齐在一楼相迎。
萧琮面色平静如水地扫过魏节,这位是熟人。三年不见,面容苍老了些,但依然可以说得上精神矍铄。
而再一旁,那个年轻人……
容貌称得上一句端正,但或许因为不常见到这样的场合,尽管勉力支撑,多少显得有些青涩。
萧琮的视线扫过去,淡淡的,在看向这位六皇子时,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
只是语气依然平静,开口道:“想必这位,便是先前一直未能被找回的南诏六皇子了。”
“正是。”魏节笑着道,“这位便是我们南诏的六皇子,单名一个河字。”
“哦。”萧琮点点头,语气笃定,称其姓氏,“公孙河。”
魏节的脸色微变,萧琮直呼皇室其名的行为有些无礼,但最重要的是,魏节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敌意。
这敌意很淡,很微弱,乃至若不是魏节身经百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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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丰富,他必定会察觉不出来。
而公孙河确实一点也没察觉出来。他看向面前这个容貌优越,气场强大的男子,知晓这便是强要了楚泠去的太傅,咬了咬牙:“太傅大人,久闻其名。”
“先前只与太傅有过一面之缘,不曾想今日有幸再与太傅相见。”魏节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缓和道,“堂上已经备好了热茶,不若我们坐下聊?”
萧琮应了一声好。看也没有再多看公孙河一眼,被魏节延引着上了楼。
这举动多少让公孙河感到欺辱,又更觉愤怒。
这般眼高于顶之人,也不知晓阿泠在此处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一想起阿泠,公孙河便觉得更加郁闷不快。可如今他的身份是使节,而对方是权倾朝野的太傅。
公孙河知晓自己若与太傅对峙,无外乎螳臂当车,只能先忍下这一口气,跟着一道上楼去了。
几人于堂上落座。萧琮先品了一口茶,随后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
魏节先注意到,不免有些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们此行,专程带了些南诏产的武夷山茶来梁国,原以为太傅会喜欢,看来,果然还是粗陋了些。”
萧琮向来不是个在口腹之欲上多留意的人,今日却显得格外挑剔:“确实淡了些。若魏大人不说,我恐怕不会以为这是南诏的特产,还以为魏大人是路上随便寻了些,便充做礼物。”
魏节脸色一变,道:“太傅说笑。自从三年前确立了南诏对梁国的从属关系,心中谨记。此番的确是为了友好往来,却不知太傅为何这般,咄咄逼人呢?”
“魏大人。”何钦开口,“不过只是客观品评,为何便上升到这般高度。实在当不起。”
“我亦是说笑。若这武夷山茶无法入口,我们还带了些旁的礼物,太傅挑挑,必定有能入眼的。”魏节笑道。
魏节和何钦打过几次照面,彼此更为熟悉些。又都是老狐狸,三言两语之间打了太极,倒是真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萧琮不再言语,片刻后又看定公孙河,开口道:“六皇子此行既前来,便同样为南诏使节。为何只将沟通的重任放于同伴一人之肩,自己却不言不语呢?”
公孙河不过只是这几个月来速成了些外交知识,但尚且只能做魏节的副手,何以能应对萧琮这般的逼问。
他一愣,反而坦诚起来:“太傅知晓,我先前并未生养在皇室,所以此番不免更谨慎些,毕竟关系两朝邦交。还望太傅见谅。”
这话说得客气,却也胆怯。魏节暗自叹了口气。
还未上谈判桌,未见到梁国皇帝,便已经恭顺成这般样子。魏节担心这会影响此次出使的效果。
萧琮亦是缓缓点了点头:“原是怕说错了话。”
公孙河暗自握了握拳。
萧琮并未在驿站停留太久,他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何况从魏节还算小心的态度,此次南诏出使的原由,他已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便同何钦一道离开了。
直到二人离开驿站,骑马走了很远,何钦终于按捺不住,不禁询问道:“萧大人,冒昧一问,那六皇子可曾做过什么事,惹大人不快?”
方才萧琮针对六皇子的态度,不说何钦,恐怕随便一位侍从都能看得出来。
萧琮淡淡看了他一眼。
就在何钦认为自己这句话是不是过于冒昧之时,却听到太傅开口:“不过是不喜欢蠢人。”
“尤其是明知能力不足,还非要凑上来的蠢人。”
何钦哑口无言。
二人回到皇宫,向陛下复命。萧琮说的很简短,梁文选听后,亦对南诏此行的态度有了把握。
那魏节先前是个刚直不阿的,作为一朝使节,有时宁可身死也不可出让国家的利益。可今日却这般迂回,当真是委曲求全了。
梁文选放了心,便嘱咐萧琮安排好明日的晚宴议程。既然南诏并无什么旁的狼子野心,那便好好操办,宾主尽欢才好。
萧琮淡着声音应了。又与何钦一道离开。
两人走在宫道上,这回,却是萧琮先开口问了个问题。
“三年前,何大人在百越,可曾去过澧水中下游的那个部族处么。”
何钦想了想,随后摇头:“并未。他们排不上号。我既代表梁国出使,去见的自然是最能说得上话的那位百越大族长。”
“不过,太傅说的那个部族,我倒有印象。族长是位女子,且似终身未嫁,身边的谋士也是女子。”何钦继续道。
“嗯。”对于此,萧琮并未多说什么。
只不过心中却多了些安定感,是因为既然何钦并未去过楚泠那处,那么在她知道自己认错人之后,也应当不会再去勾引旁人。
这便也行,也够了。
萧琮向来不知晓自己有一日竟会这般容易满足。
想了想府中,恐怕正在艰难地记诵各大士族关系的女子,萧琮忽然勾了勾唇角。
是不好记的。他当日也用了很多时间才记住,何况世家大族的人口增减,变化很快。生死更迭,那些东西便经常又要重新记。
想必她此刻约莫记得很头大,恐怕会一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枯燥地翻着簿子,但她又很聪明,若用心学下来,对她来说应当不是难事。
萧琮自己也未发觉,此刻他眼神温柔似春雨。
他开始想着,着实是太久没有回府,不知她如何,是否会如自己想她一般想他。又想着,待明日操持完晚宴,必要尽快赶回家,好叫她不再独守一晚。
第二日,使节按议程在金銮殿面见了梁文选,并递交上了朝贡礼及国书等物,投诚的态度很是明显,与萧琮何钦探到的情况别无二致。
与魏节相比,梁文选自然对这位失而复得的六皇子更感兴趣。
南诏早知道会有这一遭,毕竟是皇室之间的对话,于是一早便教了公孙河种种礼仪以及对答模式。但公孙河毕竟是新学,未有机会好好操练,于是回答得中规中矩,不算出彩,且有些紧张。
好在梁文选因为南诏的态度明朗而心情不错,亦并未苛责。
萧琮亦在殿中,负手而立。
只是每每见到这位公孙河,他的手掌便会握紧。
脑中每每会想,他之前流落在百越的时候是何种模样,与楚泠订婚的时候又是何种模样。
倒是一个很细致的人。对女郎来说,约莫也是个很值得嫁的人。
明明配不上他的阿泠,却因着百越部族那处小地方而抢占先机,白白占了一个未婚夫的名头。
不过只是楚泠来京的一年前,萧琮还去过一次百越,为着公事,原本是不会去她所在那个部族的。
只是萧琮鬼使神差,骑着马饶了路赶去,谁知便隔着一条澧水,看见了她与这位公孙河走在一起。男方很殷勤,很主动,接过楚泠手中的提篮,动作麻利又隐隐带着讨好。
当日他站在澧水边,周遭气场沉郁,一双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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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狠狠地瞪着河对岸的两人。
他想,自己这般非要绕过来,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看是否能见到楚泠一面。彼时他已经早知晓楚泠勾引自己的真相,却负气地想过,如今自己已贵为太傅,与当年全然不同,比那个使节握有更大的权力。
既如此,她是否会后悔?
可是她没有。楚泠平静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完全将他从生活中抹去,仿佛从来不曾有这样一个人。
萧琮原本不愿再思考这些往事,他如今的态度很明显,不计前尘,只是想娶到她。只是公孙河来访,叫他不得不再提起戒心。
梁文选又循例问了问南诏的一些情况,魏节加以回答,公孙河偶尔也会说两句。萧琮安静地听着,朝拜结束后,他唤来姜寅,让他多留心南诏使节的动向,尤其是这位六皇子。
魏节和公孙河向皇帝奏报完,便离开了金銮殿。梁文选将萧琮留下,与他商议明日的晚宴。
见完使臣,梁文选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却见萧琮的眉蹙着,隐隐可见烦躁。
在金銮殿,萧琮从来不会显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从来淡定自持,梁文选便惊奇地开口:“爱卿这是如何,难不成觉得那南诏的态度有所保留?”
萧琮略微垂眸,鸦翅一般浓密的睫毛在他面颊投下阴影,他开口:“只是不可过早掉以轻心。”
梁文选赞许地点头:“爱卿总是这般谨慎。”
萧琮不置可否。
第44章 肆拾肆 我已经疯了三年了。
晚宴如期举行。
因着是战后南诏第一次派使节出使,还有公孙河这位六皇子,何况他们态度不错,投诚之意明显,于是梁国亦用了较高的规格来礼遇款待。
萧琮今日着深紫官服,革带一束,越发衬得人肩宽腰窄,俊逸倜傥,只是一双眸子始终不带情绪,似松枝上的清棱,似山巅未融的白雪。
他不过只是敛目坐在那,便引得一朝官员都朝他看去,希望从他的态度中得到些线索。
梁文选笑吟吟地请公孙河和魏节落座,随后,宴席开始。
两朝邦交,能走到设宴这一步,大多是因为前期已经将该谈的事情都谈完,否则气氛断不会同今日一般融洽。
大家终感受到氛围不错,见陛下面带喜色,太傅面色平静,便也都放下心来,决心好好享受这场夜宴。
就在这时,姜寅忽然弯着腰悄声进入,在萧琮耳边耳语几句。
萧琮猛然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一双眼中情绪骤冷,几乎将禀报的姜寅都冻住,说话甚至卡了下。
“大人,我们要如何做,是否派人拦下?”姜寅征求着他的意见。
萧琮沉默些许,亦抬眸,万分冷漠地看了对面的公孙河一眼。
想拦下公孙河的人,是很简单的。他本就只是一个无权无势,刚刚被找回来的南诏皇子,不仅根基很浅,行事也并不聪明。
正如这般,他那头人尚未行动,萧琮便已经知晓他全部计划和动向。
可是萧琮却忽然变了主意,他道:“先不必。只一点,若楚泠真的打算跟随离开,立刻将人扣下来。”
姜寅面色微变,立刻应下,便带人继续观察和布防。
萧琮攥着手中的酒杯,再难平静。他完全可以事先将公孙河的人全部按住,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楚泠,再当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到如今,他竟然在采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想看一看,楚泠是否会真的会跟着这位六皇子的人一道离开。
萧琮的眸色愈来愈深,而外头已经黑沉下来的天色同样蓄着一场暴雨,姗姗来迟。
楚泠今日,是在太傅府外收到段河的信的。
送信的是一位寻常仆役,实在无法引人注意。但楚泠一见到那信封上的字迹,便大为失色。
那仆役压低了声音:“姑娘,六皇子说,今夜晚间使节夜宴,太傅亦会参加,便是离开的好时机。届时各处都备了我们的人马,姑娘放心。”
“六皇子……”楚泠心绪烦乱,打开信封,仔细阅读上头的字样,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了段河的真实身份。
竟然是南诏皇室的六皇子,原姓公孙。不过只是两月之前,方才阴差阳错被找回。
他便直接来了梁国,要带她离开。
比起开心,楚泠的忧虑更甚。她亦在权衡利弊,知晓此举并不十分保险,但估摸着可能性必会比当日朱红要帮她那次大得多。
她本就抱了想走的心思,这些日子知晓萧琮的心意,更是让她心头惊骇。她是做不成主母的,无论是身份还是其他,都做不成,她也并不想。
思及这三年太傅的变化,楚泠心中的烦闷不减反增。她留在太傅府,本是为了偿还,可如今事情发展愈发出乎预料,她终于无法再等闲视之。
萧琮娶她,有百害无一利,无外乎重蹈三年前的覆辙,难不成她要让他再犯一个大错吗?
于是楚泠面上不显,但将那封信收了起来,冲侍从点了点头。
侍从明白她的意思,行了个礼,又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楚泠慢吞吞地返回太傅府,心中亦是惊涛骇浪。
就这般到了晚间。
楚泠按照信中所约好的时间,屏退了众人。她如今在太傅府的行动已经愈加自由,此举并未有人说得不对。于是她一个人来到东偏门。
此时下起了雨,空气渐渐湿润,有水气扑上面容。
外头果然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候,马车为寻常式样,与街上所见梁国常有的轿辇并未有什么不同,只是车夫俨然便是今日白天送信的那位仆从。
东偏门附近的侍卫,门房,婢女,都已经被迷药放倒,做的着实比朱红那日要干净利落一些。
仆从上来迎她:“六皇子妃,还请快些罢。”
这个称呼叫她惊愕,却来不及顾及那么多,楚泠回头看了眼那些倒地的仆从,尽管有些不忍,但终究还是提裙上了马车。
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
只是楚泠的心始终惴惴,听着车轮在路上轧过时的辘辘声。
不算大的车厢内,她亦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外头风急雨骤,似乎无人注意这一辆行驶的马车。楚泠不敢撩开帘子,是而当马车猛地停下来,她亦被带着向前扑去,于是心便跌到了谷底。
她听见外头传来闷哼声,紧接着,车驾的轿帘被掀起。
楚泠惶然地朝外看,便正对上萧琮的那一双眼睛。
黑夜丛丛,将他的眼眸也染成幽深的颜色,一丝光也透不进来。而萧琮身后,一排排披坚执锐的士兵列阵站着,没有一个人打伞,在这夜雨中无声地对峙。
萧琮看见马车中的人,面容没有意外,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死寂。
秋雨已经沾湿了他的头发和眼睫,故而呈现出比寻常更加稠黑的色泽。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流经他身上特地为夜宴而换上的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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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官服,晕开一大片暗沉沉的湿痕。
此时,他虽一句话也不说,但却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罗刹,身后是刀光剑影,那些兵戈武器在雨水中泛着寒光。
楚泠的心跳极快,砰砰,砰砰,铺天盖地。
萧琮看着她,眸中是她读不明白的东西,片刻后,忽勾唇一笑,把玩着手中的一把短匕。
“方才席间,南诏六皇子突然失心疯发作。”萧琮笑道,“他竟当着陛下和朝臣的面,要求梁国归还他的六皇子妃。”
“阿泠觉得,”匕首在他手中转动,映着森森冷光,“他是不是疯了呢?”
那把匕首给了楚泠不好的感觉,她颤着声音问:“你把他怎么了?”
“已经这时候,阿泠还是要先问他吗。”萧琮似叹了口气,“罢了,我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不,我不去见他……”
话还没有说完,萧琮已经打断了她:“为何?明明是数月前还是你的未婚夫,何况他如今已不再是百越乡民,而贵为南诏六皇子,论情论理,你也应当去见一见他。”
“何况今日,你不是已经同他约好私奔吗?”
他都知晓了,知晓得一清二楚。
无论是公孙河曾是段河,还是两人有过婚约,亦或是今晚的出逃,都在他眼皮底下,根本无处遁形。
天边忽然一声闷雷。这在日渐凉爽的秋日属实少见,楚泠的心亦跟着那声音震了一下。
她明白,他并不是通情达理,只是还没有想清楚他为何非要带她去见段河,他便伸出双手,以一个极温柔,又极轻的力道,将她抱了起来。
犹记得楚泠第一回佯装出逃,那日萧琮远远不是今日这般冷静。这动作让楚泠恐惧,他抱着她的动作越轻,她便觉得越是胆颤,浑身都在发抖。
他将她抱上自己的马。那是一匹放在全梁国都少见的汗血宝马,红棕色,威风凛凛,也足够骄傲。见有陌生人骑上了自己的马背,马儿有些不愿意地轻轻甩头。
而萧琮,也只是拍了拍那马的脖颈,盯了他一眼。
红棕马忽然老实了,连身后肆意甩动的马尾都停了下来,像是僵直了般。
于是萧琮翻身上马,将楚泠圈在怀中,一夹马腹,这匹西域来的好马收到指令,便如疾风一般冲了出去。
楚泠还是第一回骑马。这马的速度太快了,颠得她不行,偏偏萧琮两只手都紧紧攥着马绳,并未分心去抱她,她怕摔下来,只能小心翼翼地,自发地回头看了一眼他。
他笑了声,很轻:“我有什么好让你害怕的呢?”
楚泠心一横,还是扯住了他的衣裳。
明明曾经是榻上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今却生疏得连一个拥抱都奢侈。
见她宁愿死死扯着自己的衣裳,连指尖都泛白,却也不愿意环住他的腰,萧琮的睫颤了颤,终究彻底沉默下来。
公孙河因在大殿上胡言乱语,藐视君上,而被萧琮下令关押。
楚泠甫一进门,便看见从前熟悉万分的那个人,明明身着华服,却一身狼狈。
公孙河看见她被太傅带来,便知晓今日种种全都被他拦截,眼眸通红便想站起,可随后便被刀剑加身,无法动弹。
他是南诏的皇子,奉命来梁国出使,可此时却竟如同阶下囚一般,被困于偏殿。
楚泠看着他,眼睛也红了。
来梁国一事,原也是她对不住他,若她没有过来,两人此时恐怕已经成亲。
段河对她很好,即便自己在百越的日子并不富裕,也很辛苦,却日日过来帮她挑水,做农活,种种琐事都顾及到,却又谨守规矩,不曾逾越半分。
明明是她对他不住,但他还是找了过来。
“阿泠。”段河即便被强压住身子无法动弹,却伸长脖颈大喊道,“阿泠,你别怕,你在梁国过得不好是不是,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并没有怪你,当时你来梁国,本就有苦衷。”段河竟还向她扯出一个笑,“你瞧,阿泠,我如今不再只是百越的山民了,我是南诏国的六皇子。”
“你同我一道回南诏,我们成亲,让你做六皇子妃,好不好?”
他语句切切,面颊带笑,仿佛不欲将狼狈的一面展示给楚泠,他从前的未婚妻。
他一直是喜欢她的,只是他也很早就知晓,楚泠的心从来便不再他身上。
可他如今已贵为皇子,虽然只是南诏那样的边境小国,但毕竟,也是皇子。
萧琮只是淡淡撩了一下眼皮,逼迫在段河脖颈上的刀剑便更紧了些。
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太傅此时万分不悦。于是那些士兵也不再客气,甚至已经有一把剑划破了段河的皮肤,血液从伤口流出,在剑身上蜿蜒。
段河面上的笑容维持不住,痛呼了一声。
楚泠亦感到很心疼,若不是为了自己,段河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此次南诏的态度明朗,梁国也不会为难他。
萧琮只是微微抬着下颌,那士兵会意,手上的动作便越来越愈重,不一会儿,段河的血液便已经漫过剑身,开始一滴滴落下来。
楚泠已经看不下去,她转头看向萧琮,满是不可思议:“萧琮,你疯了!”
这贡女竟然敢直呼太傅的姓名,满殿的士兵都倒抽一口凉气。
一片寂静中,楚泠怒目望着萧琮,萧琮亦回望她。终于在她面上看到了超出温驯的神情,更作证了她这些日子的乖巧不过只是伪装,她从来没有放弃要离开他。
萧琮逼近了一步,轻轻开口:
“我已经疯了三年了。”
“阿泠看不出来吗?”
简直是不可理喻!楚泠心惊胆战地看着段河脖颈处不断流出来的血液,一滴滴,早已在他华丽的衣袍上溅上了点点殷红,又迅速干涸。
她生怕这样下去,段河会撑不住,便又道:“他是南诏的六皇子,你这样做,南诏知晓,必定又会引起一场战事!”
萧琮似是浑不在意:“若南诏真有这个胆量,倒也可以。”
“边境小国罢了,又早已在三年前的战事中耗光了元气,也只有像这般的蠢货,才以为所谓的皇子妃多么高不可攀。”萧琮冷冷看了段河一眼。
段河无言反驳,脸涨红起来。
“太傅,你不要以为你这般权倾朝野,便可以左右我们南诏!”他想了想,又开口道,“你应当亦知晓,阿泠与我先前便已经有过婚约,她应当为六皇子妃,不容你篡改。”
话音刚落,就连段河也未反应过来,萧琮的剑已经逼至面门,正对着他的眼睛。
萧琮面上冷到极致,握着长剑的手上隐隐可见青筋:“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无所谓再掀起一场战事,首先便先杀了你祭旗。”
第45章 肆拾伍 你嫁谁,我便杀了谁。
剑尖锋利闪着银光,离他的眼珠险险只有一寸。萧琮的手丝毫没有颤抖,段河意识到,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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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因为自己的皇子身份而存丝毫忌惮,一丁点也无。
恐怕就连梁国的皇帝也说不出这等话来,可萧琮可以。他是梁国如今绝对的权力巅峰,自己死与不死,不过也只在他心念一转之间。
段河的额角冒出大片汗珠,终究还是不敢再多说了。
萧琮看了他半晌,见他有些紧张地吞咽口水,笑了一声:“不过如此。”
他将剑丢回给姜寅,姜寅稳稳接住,心头也在打鼓。很多年了,他没有再见过大人拔剑的样子,方才即便是他,也吓了一跳。
楚泠背后也早已冒出冷汗,方才刀光剑影,快到她根本没反应过来,萧琮的剑便已经指上了段河的眼睛。
随后,萧琮朝她走来。
似乎有些不满意她依然盯着公孙河看,萧琮握住了她的手腕。
方才还拔过剑,话语中对杀了南诏六皇子亦在所不惜的萧琮,面对她时,语气又变得低了些,温柔了些。
“所以,你迟迟不愿意回答我,就是为了这个人?”
“阿泠,难道你也以为六皇子妃是什么……尊贵的位置……”他竟然又笑了起来,肩膀也微微颤动,“遥记得三年前那场战事中,南诏皇室不敌,又为了苟且偷生,四散奔逃,如同丧家之犬。”
楚泠看着他笑,越发觉得他陌生。
怎么会有人这个时候反而会笑呢?
见刀剑迫身,血流如注的段河,楚泠的反应便是先稳住萧琮,以免酿成更大的后果。
“我并未想要同他一道去南诏,”楚泠低声道,“你知道的,我只想回百越。”
“你们两个所说,并不一致。” 萧琮扣住她的肩膀,“你说,这次我该相信谁才好?”
肩膀上的手渐渐用力,楚泠能察觉到萧琮正在发疯的边缘,自己稍做错一件事,说错一句话,段河恐怕便能当场血溅三尺。
她虽不明白多少政事,但也知晓,这将会是梁国和南诏历史上最重大的一次变故。
兵戈一定会再起。
“不去南诏。”萧琮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依旧迫视着她,想要从那双顾盼神飞的眸子中看出端倪来,“那,是否要跟他成亲?”
“我看他倒是深情得很,千里迢迢也要追来,带你回去。”萧琮的手上移,擦过她的脖颈,又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阿泠,你还想嫁给谁?”
“你想成亲,便只能同我成亲。”他的话掷地有声,万分干脆,“除我之外,你嫁谁,我便杀了谁。”
今夜的萧琮万分暴躁,他真的言出必行。
眼看着公孙河的血已经在华服上晕出了一大片,但萧琮并不满意,他心头暴怒的火焰未熄,为的是这么个蠢货竟然敢在他根本不熟悉的地界,试图带走他的人。
而楚泠竟然真的答应。姜寅来报的时候,他险些捏碎了手中的青瓷酒杯。
便是为了这个蠢货,不愿意嫁给他?
便是为了从前的婚约,所以不愿意给他一个承诺?
萧琮觉得万分荒唐。
面对眸子森冷的萧琮,楚泠此时竟然冷静了下来,她让自己不再去看段河,平静地对他道:“我没有要嫁给他的想法。”
话音刚落,段河便发出一声轻轻的痛苦喟叹。
萧琮勾了勾唇角,将她揽至自己怀中。浓浓的有占有欲的动作,看得段河更是眼眶通红。
“你听到了吗。”萧琮嘲讽,“真是个可怜人。”
说罢,他正欲揽着楚泠离开偏殿,徐程却来此,神情复杂地看着室内一片狼藉,尽量平静地道:“萧大人,陛下有请。”
萧琮很镇定:“待我将府上的贡女送回。”
“大人,”徐程却坚持,“陛下说,也想再见见楚姑娘。”
萧琮:“没有什么好见的。扣押南诏使节,是我一人所为。”
徐程一时拿他也无法,而在正殿等候的梁文选终究坐不住,在一众护卫的陪同下,亲自莅临。
他还未进门,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霎时眼皮一跳,急急地走过来,待发现南诏的六皇子被兵刃加身,痛苦喘息的模样,瞳孔更是一缩。
“先放开他。”
陛下有令,那些士兵们也不能不从,萧琮不置可否,冷眼看着被松开后,痛苦地捂住脖颈伤口的公孙河。
可同时,他又察觉到楚泠身子一瞬前倾的动作,似乎本能想要上前探望,萧琮的眸子晦暗,愈发产生了恨不得直接将公孙河当场斩杀的念头。
即便血流的多,终究也只是皮外伤。做这样痛苦的模样给谁看。
他从前剿匪,勤王的时候,受过比这重的多的伤,依然一声不吭,将梁文选扶上新帝的位置。
他脑中飞快地过了一个想法。
若是哪日自己这般受伤,被她看见,是否也不可能换来同等的关心。
楚泠不会用今日看公孙河的关切目光,来看他。
可看到梁文选怀疑的视线扫向楚泠,萧琮还是本能地上前了一步,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平静道:“陛下。”
“你们两个,跟朕来。”梁文选不欲在这么多人面前多说,声音冷淡。
梁文选刚刚回到御座,便砸碎了一只瓷杯,怒道:“朕何曾让你伤了他,再怎么平庸,他终究也是南诏的六皇子!”
碎瓷片朝萧琮飞过来,但他躲也不躲:“南诏已经三年未有使节出使,且在他们未来梁国之前,我们的态度始终是个谜。换言之,使节是有可能死在这里的。”
“他们派了六皇子,可见他早已经被南诏皇室放弃。”
萧琮心平气和地同梁文选说着道理,但这话,仿佛又是在对楚泠说的。
好叫她知道,即便是跟着公孙河一起回了南诏,等着她的也绝不是什么尊贵的皇妃生活,而是宫廷中数不尽的猜忌和暗害。
梁文选顿了顿,看着萧琮,终究又想起三年前的残阳如血,横尸将土地都染红一大片的模样。
那时他还未加冠,朝中无人认可。
梁文选的语气松了些:“即便如此,他也是六皇子。说不准,这本也是南诏的计划,若我们真的杀了皇子,南诏便有理由出兵,且我们打的会是一场不义之战。”
萧琮轻轻笑了:“胜者,才能定义什么是不义之战。”
此话,三年前还饱读圣贤书的清流探花断然说不出口。
何况,他本也没打算将公孙河斩杀于梁国宫廷,这确实太显眼,容易落下口舌。从梁国回南诏,千里之行,他有一万种法子能让公孙河死的干干净净,毫无破绽。
楚泠听得心惊,便见皇帝的视线已经重新聚在她身上,皇帝面色凝重,看她的目光尽是审视,还有浓郁的不满。
“这便是惹你如此疯狂的贡女?”话虽是疑问句,但却用的是陈述语气。
当日梁文选在金銮殿见过楚泠,只觉得果然是美,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一介女子,竟然能让萧琮这般丧失理智,甚至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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