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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七世道不同
道不同, 不相为谋。
——题记。
容禅出生于建康城内一官宦人家,世享恩荣, 平顺无事;江止出生于建康城南四十余里处的一座高山上, 家中世代修道,他几岁时,便拜入山中, 开始修行。
“听说他年至五岁, 仍不会说话……但一开口说话,便出口成诗。”朋友说道。
容禅有几分不屑地道:“这些个神棍, 自然会装神弄鬼,给自己编造一些出身。”
朋友又说:“还听说他灵验非常,卜卦、医药、风水、捉妖无一不会,十七岁时, 就曾以一铁符投入大江之中, 引天雷斩杀作乱的蛟龙。如此,龙图阁学士才向官家引荐了他。”
容禅说:“山中道士……哪懂得朝中弄臣们的歪歪心思……波谲云诡,非得把他吞了不成……”
容禅与友人说的, 正是近期京中一奇事。皇帝于北方战事决策上犹疑不定, 不知下一步对策, 竟问起一个道士的意见来, 并召他入宫觐见。
朋友说:“前线传来的消息,说那北方蛮人大将帐下, 有一叛逃的南人士子, 擅使妖法,或许是这缘故,才召江仙师入宫。战事胶着日久,前线损耗巨大, 主战和投降派争吵不休,我倒是希望这江仙师,能给出个法子来。”
“能有个什么法子?如给我一支精兵,直入蛮人深处,我定杀他个片甲不休,以杀止杀,方能震慑宵小……指望称臣纳贡能够填饱豺狼的胃口,春秋大梦。”容禅说。
“你啊你,亏你现在还是个白身,不然这建康城要沦为血海了。这江止的叔父是江符,朝中有名的主和派,哪会站在你这边。”朋友笑道。
容禅背倚栏杆淡淡一笑,道:“且看吧,我断定,这仗肯定要继续打,哪怕现下不打,官家也要被逼得继续打。北人性子如狼,不会善罢甘休的。”
朋友一拱手,笑道:“那拭目以待,看你这光杆司令能否言中了。”
容禅与友人出身相似,均为勋贵子弟,等着朝廷恩荫,继承父祖官职。但现在还无官无职,只暂且做个富贵闲人,于建康城中斗鸡走马,每日风流浪荡度日。容禅有心投军入伍,北上收复失地,但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只能就着政事发发牢骚。
少年人依靠在栏杆上,满楼的酒旗招摇。桌上摆满了骰子、骨牌,残羹剩酒,几句闲聊过后,便继续加入赌局斗酒之中。然而,他们刚刚讨论中心的人物,此刻正在楼下街巷骑马走过,只是无缘得见一面。
江止收到皇帝身边大太监传来的密信时,长睫微动,并无情绪波动。
信中邀他入宫,卜卦推演天下大势,以做决断。
叔父江符自庭院外走入,看见江止正于一片莲叶上打坐,方看信毕。江符说:“五儿,你看到官家的来信了?京中局势不宁,你此时入京,恐成为他人的刀刃。”
江止微微点头,道:“陛下相邀,岂能回绝。”他起身自莲叶上下来,足尖微点,就掠过水面,翩然行至青石板上。原来他正在莲池中打坐,头上是一个天井,周围游廊围绕。
“若战事顺利,对你还好,能得官家赏识;若是战事不利……你就要成为箭靶了。”江符说。
“我只是一山中野道,陛下召我即去,战事自有官家和诸位相公劳心,又能怪罪我一身?”江止说。
江符道:“唉……财政吃紧,百姓困苦,战事耗费巨大,再下去就要生灵涂炭了……”江符向来主张停战讲和,他又对这族中最优秀的子弟道:“五儿,你真的不愿入朝为官?江家后辈子弟中,唯有你有将相之才。”
江止摇摇头:“身在红尘外……心不在浊世中。”
江符叹气,不再劝阻,五儿自小才学过人,但淡泊名利,只会四处游历扶危济困,朝廷内外名气都很大,只希望他什么时候想通了,来辅佐陛下。
于是便发生了江止于建康城中骑马走过,与容禅擦肩而过的一幕。
皇帝召见完江止后,又过了半个月后,突然一改之前优柔寡断的作风,集结精兵,调配粮草,一鼓作气企图打退北方入侵。又三个月后,传来北方战事大胜,以少胜多将蛮人打过黄河的消息。
容禅听闻消息后,大为喜悦,当下与友人击掌庆贺,然后又相约于建康城中酒楼饮酒取乐,观看歌舞,不停给花娘和戏子发放赏钱,传递喜气,一直玩到半夜三更,都不曾停息。
友人扶着醉醺醺,手脚早已不是自己的容禅说:“你可知……那江止说了什么……这次战事决策,与他离不开关系……说动了官家。”
“他说了什么?”容禅脸上满是笑意,舌头都喝大了,嘴角不曾放下。
“他对官家说了八个字,‘以杀止杀,方可止焉’,见解倒是与你相似。”
容禅一愣,笑道:“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心中却模糊产生了一个想法,这江止,也没有这么迂腐。
又三年,容禅已经授了官,领京城禁军一个都头职位,他履职虽克己尽责,但都是抓京城中一些毛贼,或者殴伤人命的鸡零狗碎的小案,虽做了不少事儿,但总觉不尽于此,心中有些憋闷。终于,他因意外破获了京中库银丢失一案,得了皇帝青眼,派他去州府调查山洞噬人一案。
南边州府下一县城中,近来丢失了人畜无数,百姓发现这些失踪的人和牲畜,最终都死在了一神秘山洞之中,精血尽失,惹得人心惶惶。县官,乃至州府,派了些道士神婆前去破解,都铩羽而归。容禅正兴致勃勃想去一探究竟,平了这害人的山洞,皇帝却指派江止一同调查此案。
容禅心中有些不快,难道皇帝觉得他一人不足以解决此事,而非要信一些怪力乱神之说。还是说,他只是去给江止打下手的?
对江止的印象,还留在三年前,他入京劝说皇帝,出兵北伐获得大胜。
然而容禅也只会心里发发牢骚,行动上还是快马加鞭前去晏阳山接这位传说中的江仙师。等到容禅千里迢迢跑到晏阳山去找江止,又被门中弟子告知江仙师一直云游在外,很少回门,不过他已留下口信,近期停驻在瓦瓮城中替人治病,皇帝诏书已收到,他会助容禅平息此事。
容禅心里骂了句,麻烦!这江止怎么到处跑。但他也是认命地追去了瓦瓮城,因为这瓦瓮城离出事的龙湖县不远。江止忙于救治瓦瓮城中沾染疫病的百姓,一直在熬药和包裹伤口,听说城外来了个金甲小将找他,知道多半是皇帝派他办的事儿,就直起身,洗净了手,在早已沾满血污的白衣上擦干水渍,令人取来他写好的符咒。
江止写了一封短信,让弟子将符咒与他刚写好的信交给容禅,信中写了该如何使用符咒,便继续忙着救治病患。容禅在城门等得略有些焦躁,想直接入城去找,弟子却将这信与符咒拿了出来给他。
容禅道:“你师父呢?怎么不出来。”
弟子说:“师父忙着给人看病。”
容禅说:“陛下派你师父去查案,他知道吗?”
弟子说:“知道,他说您一人去就够了。”
容禅要气笑了,想见江止的金面真难。但他此时也不想发作,因为他刚收到龙湖县衙役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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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来的急报,山洞那边又出事了,他便跟着直接往龙湖县跑,顾不上江止了。
容禅到了龙湖县之后,信心满满。他在路上看了江止的信,江止让他将符咒贴在洞内,堵上洞口,那些村民的病便会逐渐好转,怪事也会消失。容禅觉得江止未免太轻描淡写,若只是山洞害人便罢了,容禅更怀疑的是背后有人搅局。
容禅到了龙湖县之后,雷厉风行,他嫌堵住洞口不方便,直接派人找来火药,把那阴森的老洞穴炸塌了,连带整座山都抖了抖。容禅看了江止留的那张符,上面不知画了些什么东西,看不懂,他心里怀疑这片纸顶不顶用,但还是扔在了山洞中。
与此同时,容禅带着人,开始在周围村庄中大肆搜捕,谁与那山洞有关,谁曾到过水边?他不信没人在背后浑水摸鱼。光凭几个无形无体的鬼怪,能害死这么多人?
山洞被炸塌之后起初周围村子的村民身上怪病开始好转,但没两三日,山脚下大湖里的水就开始暴涨,水面越升越高,几乎淹没了山洞旧址。而村民们的病情开始反复,病得比之前更厉害了,症状也不一样。
容禅有些慌了神,他正派人调查村子的怪病,发现了一些线索,水源可能有问题。但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还引发村民抗议,说是他炸塌了山洞触怒山神。
这时,正在瓦瓮城中为一老者去除腐烂的死肉,清洗伤口,敷上伤药的江止忽心有所感。他站起身,洗净了手上的血污,算了一卦。容禅那边竟有变数?
江止不知容禅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如照他的安排,邪祟应该被剿灭才对,为何卦象显示余孽未消、流毒无穷?江止思索片刻,又提笔画了一道新符,派人送给容禅。
容禅正焦头烂额呢,江止的符咒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这次容禅不敢托大,老实将符咒贴在了江岸边礁石上,不多时,到夜半三更时分,一条三丈来长的大鱼浮出水面。村民气愤非常,纷纷去将那大鱼烤熟,分吃了肉食。
容禅趁机,将那些混在其中传播谣言,又偷偷在水井中下药使得村民生病的劣绅揪了出来,他们企图传播恐慌,诱使村民卖掉田地离开,他们从而可以强占良田,但不料这山中、水中确有精怪,把事情闹大了。
惩处了罪魁祸首后,容禅又令人调来医药和大夫,救治受了惊吓的村民。正想这一切处置得差不多了,容禅得以回京复命,将这漂亮的一次任务向圣上邀功时,又听人说江止派人送来了大批药材,还有他的几个弟子前来治病救人。
容禅道:“我命人采买的伤药都未到呢,你们师父倒比我快,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颇有几分心有灵犀之感。
弟子答:“自第二次给您送符后,师父就开始着手让人准备药材了,因此才来得那么快。”
容禅起了几分兴趣,他想这江止出手了三次,他却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听弟子说他师父江止还在瓦瓮城停驻,容禅便骑马来了瓦瓮城,想亲自向江止道谢。
他几次化解危机,都有江止出手相助的功劳,江止似乎和他想法类似,总能预料到下一步他会做什么,二人虽分隔两地,步调却是一致的。容禅对于江止能掐会算有了几分信任。
然而来到瓦瓮城中,留守的弟子却告诉容禅,师父已经再次离开,去别处云游去了。师父说何处需要他,他便会去救助当地百姓。
容禅听了有淡淡的遗憾之感,他与江止似乎总是缘锵一面。
十年过去,容禅早已位高权重,成为朝中大将。相较于年轻时的轻狂纨绔,他现在已沉稳许多,言行举止都比以前谨慎。
不料北边狼烟再起,已经乖顺十多年的蛮人再次入侵,还是同南国的一位王爷相勾结,试图反叛夺位。皇权不稳,容禅临危受命,前往北边清剿叛军。容禅深知此行危险,不仅战场刀剑无眼,若战事不利,他还会遭受皇帝责罚。但圣旨已下,他无可推脱,还是带着大军北上,实现年轻时“以杀止杀”的夙愿。
到了北边后,战事果然焦灼,王爷在此地经营多年,早成了土皇帝,兵民一体,杀得朝廷大军措手不及,还往往会给叛军通风报信。容禅无奈,只得采取屠城灭族的方式,震慑当地百姓,不可与叛军勾结。
江止本在北边游历,他刚为受到精怪纠缠的百姓解决了问题,忽看到西边天际一片异样,黑云翻滚,他知晓这是有血光兵灾的预兆。江止皱了皱眉,怎会如此煞气冲天,蛮人还未入侵到此处,就死了这么多人?
江止谢绝百姓的一再挽留,嘱咐他们尽量囤好粮食,若有不对,及时往山中躲避。他急忙往显示兵灾的地方赶去。
这一路上,果然遇见许多流离失所的百姓,扶老携幼逃窜,江止看了忧心非常,他加快脚步赶往边境。离边境越近,受伤死亡的百姓越多,焚毁的房屋和田地也越来越多。
江止停驻在一座残破的寺院内,这里有许多受了伤而无法继续赶路的百姓。江止留下来为他们施针,并及时除疫,防止灾后疫病横行。百姓看他医术高超,又听随行的弟子说他就是名满天下的江仙师,纷纷跪下叩拜,恳请江仙师拯救北地居民。
江止眉头紧皱,战局乃天下大势,他也无法改变,只能力所能及地帮助一些人。江止在北方停留了很长时间,去过的地方越来越多,江仙师在北地的消息给许多人带来信心。
一日,江止还在寺中安抚流民时,忽然看到东南方有一大股火势涌起……
容禅于北地虽用了雷霆手段镇压叛乱,杀了不少叛军,但为了抓出奸细,也连带杀了不少无辜的百姓,百姓一边畏惧容禅如虎,一边又指望其能够抵御叛军入侵。容将军的凶名在北地无人不知。
但容禅也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他在追杀一股伪装成百姓的叛军时,误入包围,带着亲兵拼死逃出后,一大队叛军在后面追杀不休。容禅只得带着亲兵躲入了一处屯兵的小城中,小城方圆不过五十步宽。
谁知叛军见已经将容禅围困于小城之中,不着急攻城,而是开始在外围放火!他们要确保万无一失,哪怕得到的只是一具干尸,杀了敌方主将便能给己方带来极大鼓舞!
容禅望着那滚滚热浪,心想或许这次要交待在这里了,那浊黑浓烟朝着城内不断涌入。他们开始绝望,呼吸困难,不断流泪,眼前无法视物,想或许冒死杀出,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江止却是在空中观测到了将星遭困的星象,他感到大事不妙,若这颗将星陨落,南界再无可镇守的大将。他于是急召弟子,准备祈雨的法术,又有百姓帮忙,片刻间搭出一座高台,江止登上高台上挥剑祈雨。
百姓信任江仙师的威望,江仙师有求,无所不应。只见随着江止于台上施法,步法精妙,剑术空灵,银光如游龙绕身。空中渐渐凝结起一团乌云,伴随着电闪雷鸣,潮湿的细雨时刻准备落下。而这时,江止剑尖一挥,那朵雨云便向东南方飞去,狂风漫卷,云驰如车,疾速地向前飞着。江止盯着那团雨云好长时间,直到确保施法成功,才用剑支撑着在高台上半跪下来。
为施法,他损耗了太多,弟子连忙上前搀扶。
那头容禅正准备孤注一掷突围时,空中突然飘过来大朵大朵的乌云,然后瓢泼似的大雨伴随着闪电落下,一下子将叛军燃起的大火浇熄了,并且柴火全部湿透,怎么燃也燃不起来。叛军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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讶异常,以为他们会施法术。容禅趁机鼓舞军心,又支撑了片刻,终于等到援军到来,杀出重围,顺利脱困。
容禅脱困之后,疾速赶回大营,在路上,他却一直听说江仙师祈雨的神迹。百姓纷纷传颂。容禅心知肚明这场大雨是江止召来的救命雨,不由得又想起十年前他与江止合作在南方州府破案,那时江止的道法已经非常高妙,但他始终未见过江止的真容,现在,他又和江止撞到了一起。
于是容禅调转马头,也不急着回营了,而是先去寻访江止,向其致谢。
此刻江止在荒寺之中,正安抚生病的幼童,这些孩童不过总角之龄。忽听得外面马蹄阵阵,并传来甲胄和兵器的声音。兵过如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因此百姓惊慌异常,恐又是兵匪来了。江止令弟子先关好各处大门,并于门口守着,亲自等待看是哪路人马过境。
此时容禅刚刚脱困,身上尽是血和灰,但不掩身上一股豪勇。他本生得俊美异常,脸庞如刀削斧劈,年轻时是京中有名的风流公子,只是后来杀名太盛,无人敢谈论他的容貌。容禅自信非常,心想自己和江止已经有了之前的缘分,这次战场相逢,一定有许多话可说。
听说江仙师卜卦非常灵验,不如帮他也算上一卦。
容禅下了马,抱着头盔大步向前,咣咣地敲响寺门,道:“故人镇北将军容禅来访,江仙师,龙湖县一别十年,可还安好?多亏了你的及时雨,救了我与将士。”
容禅敲了门,却不见有任何开门的意思,问道:“江仙师,可否开门一见?当年在龙湖县,就想亲自拜访您,如今心有灵犀,于北地相会,我设下宴席,把酒畅饮如何?”
这时江止才淡淡地回话:“容将军,江止乃方外之人,见与不见,有那么重要么?”他看着寺内瑟瑟发抖的惧怕的男女老少,摇摇头,道:“容将军平安归来即可,不必问雨从何来。”
容禅有些变了脸色,道:“江仙师,就这般不给容某面子?赏脸一见都不可?容某并无恶意,只是听说江仙师在此救助百姓,上门致谢。”
江止道:“容禅,我救你仅因我朝国运未绝,你为将星,护佑南境。但我并非不知你纵军残害边境百姓,滥杀无辜,因此不见你。”
“江仙师对容某不满?若有不足之处,更当亲自向江仙师请罪。”
江止说:“我救你,是因为你为南朝将军,今日换做别的人在此为将,我亦会施救。不见你,是因为百姓受苦,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好好——”容禅亦有些怒气,但无论他敲门多少次,江止都不愿意出门见面,只让他回营去处理军务。无奈,等待了好长时间后,容禅只能带兵策马离去,始终未能与江止相见。
一年后,北方战事结束,容禅以少胜多,取得大捷。皇帝龙颜大悦,为容禅加封侯爵。一时容家风头无量,权势熏天,众人争相巴结。容禅回京后,思及江止可能气消了,又几次派人送信和礼物去请,但江止都以清修为由,拒绝了。
直到几年后,容禅因言触怒了皇帝,失了圣宠;又功高震主,被迫解除了兵权,赋闲在家。比起之前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几年下来,容家又变成了门可罗雀的清贵门庭。这时,江止却派人送来了草药,说是为容禅的旧伤准备。
容禅早年驰骋沙场,身上留下了不少隐疾。年少时身体抗住无甚大碍,年老了毛病就都找上来了。他每日只在家休养,比起之前的风光,现在没落了不少,心中不免有些暗淡。看到子侄送过来的说是晏阳山江仙师弟子送过来的草药,容禅说:
“这江止真是个妙人,早几年,我几次请他来,他都不来。那时满京城的都想登我容家的门,踏破门槛。结果现在没人来看我了,他倒自己送东西过来了。”
子侄答:“这叫做‘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江仙师神仙一般的人物,风姿飘逸,清冷出尘,非我凡间之人也。”
容禅淡笑,说:“你见过?”
子侄答:“有缘见过一次,江仙师为人非常和气,还请我喝茶。”
容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与江止算是有缘分了,无论是年少时默契的配合,还是壮年时战场上的相助,他却始终没见过江止一面,这不奇怪?
容禅又问了其他人,许多人都见过江止,得了他的恩惠。见过江止的人都将他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如琼林玉树,天上飞仙。偏偏他与江止,像是有缘无分,始终不能相会。
“难道,这世上确有缘分不足一说?”容禅道。他与江止一直相望不相闻。
容禅于家中寿终正寝,而他去世几日后,江止亦于山中羽化——
作者有话说:这一世江止和容禅始终没见过面()因为上一世江止发誓不愿再见到他。比较平淡的一世。
这章6500+算是两章的份量了。接下来几天一直到周末估计都很忙,要准备工作上的事情,更新随缘了哈。见谅。
第122章 第八世纵使相逢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题记。
这一世, 江止成为了一棵树。过了好几百年, 他才有了自己的意识。
他孤零零地长在地里,终于会开出了自己的第一朵花。
他感受着寒冷,感受着炎热, 春风和暖时他尽情舒展着枝干, 长出许许多多绿叶;霜寒雪冷时他收缩了所有嫩芽,在雪地里站成一座干枯的雕塑。
因为成了树, 不能移动,也不能活动手脚,思维变得特别地死,同时也变得非常清静, 这片大地上, 只有他一棵树,感受日升月落,寒来暑往, 星辰流转间, 随广袤的大地一同死亡和复活。
好久好久, 这片荒野上都没有人的足迹。江止感受着他的同伴——那些树和他有一定的距离, 但是他们都没有意识,只有持续的、永不停止的“沙沙”、“沙沙”声。风吹过时每一片树叶都在摩擦。
他们一同长叶子, 一同开花, 又一同落下,没有谁早一些,也没有谁晚一些。
外围的树,会觉得比较冷, 内里的树,会觉得比较闷,但是他们都没什么情绪,也无所谓喜怒。
到几百年的时候,江止发现他有了许多别的“眼睛”。他能够通过他的同伴们,看到更多的地方。他的意识转移到了其他树的树冠上,因而可以看见更远的地方。他看见这是一个灰色的,贫瘠的山谷。裸露的山脊线条如一只贫病的狗一般瘦削。碎石零散。这里没有很多的食物,因此动物也不多。
江止的“眼睛”在那片树林里回旋着,他看到这片灰色山谷的外面,是更广阔和无垠的世界。那里也许有一模一样的灰色山谷和贫瘠树林。也许有深色的湖泊和五彩斑斓宝石一样的草地。但是在江止的眼睛看来,都是一幅干瘪和枯燥的画面,上面沾染了一些污脏的残雪。
后来这里渐渐有了人烟,初期是一些猎人和采药的山农踩出的小径,后来迎来了往来的商旅。商队里的马儿排成长长一串,身上挂着铃铛,摇摇晃晃、不紧不慢地走过树下。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寂寞的。
江止经历了许多黑夜和白天,他的脚下长着一些小草和苔藓,但是他们太矮小了,他又太高了,注意不到。直到后来,江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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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站着的路旁,来了一个慢悠悠地骑着马的人。
他身上衣衫潦倒,酒气浓重,仿佛随时从马儿背上坠下来。但是他又没有。他戴一顶蓑帽,江止看见帽檐下露出一张冷峻而沧桑的脸,下巴上长满了短短的又粗硬的胡须。他身后背着一把布包裹着的长剑。
这是容禅。
江止看着他自树下路过。容禅也抬头看了一眼树,一片落叶坠到他肩上。他没觉得这株树与别的树有什么不同。
这个骑马的人慢慢地走过了,江止也继续作为一棵树那样站着,生长着。
人类的世界变化是很快的。江止看见他们也许是在互相争吵,或者互相杀戮,抢夺一些金闪闪发光的东西。那些死去的人会化为腐土,就像江止落下的叶子一样。
渐渐地,没有人来了。江止面前的路又荒芜了,长满了荆棘野草。枯瘦的枝条上挂着黄澄澄野果,只有一些同样瘦小的虫子来吃,结满了蛛网。猎人和药农在别的地方开了一条新路,不再路过江止脚下。
过了几年,这个山岭一片寂寞,连药农也只在特定的季节出现几次。江止昏昏欲睡,准备沿着即将出现的冬天沉入白雪。太阳出现得越来越晚,沉入地平线的时间却越来越早。江止又看见了那个人。
他依旧背着一把长剑,衣衫似乎比前一次更破烂了。他的眼里有漆黑苍凉的情绪,连之前那匹老马也没有了。他看了看地形,又看了看这株孤零零的树,他拿起长剑,像斧头一样用着。他把那些荆棘和荒草都砍掉了。他站在灰烬和野地中间,望着这株树皮嶙峋的通天神树,想了些什么,并没有用剑在这棵树上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