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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下次不加了。”
“加吧,吃多了就会了。”
听到这里,蔡弎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吃完饭,李现青去检查杏仁的就餐情况,聂云驰则负责把碗筷收拾起来放进洗碗机。
蔡弎在这个时候钻进了厨房,手里还握着瓶开罐了的白啤。
聂云驰瞄了一眼:“没开车来?”
蔡弎“嘁”一声,说:“低碳出行,我走路来的。”
说完,蔡弎扫了眼厨房门,对着聂云驰的方向稍微站偏了点身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们,你和小向导,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聂云驰神情依旧淡淡的:“同志仍需努力的情况。”
蔡弎喝了口啤酒,似是斟酌了一下措词:“他一没有旅行计划,二已经复试结束,就这样单枪匹马地跑过来找你,还住进了你家里,都这样了你告诉我还仍需努力?”
聂云驰听完叹了一口气:“骗你干什么?”
蔡弎不信:“在你和他这件事上,你可没少骗我。”
聂云驰停下手里的动作,把往下掉的袖口挽好,露出结实的小臂:“他还没有完全信任我。”
蔡弎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聂云驰蹙着眉,重新低头放起碗筷:“他这次来A大复试,我也是等他考完来找我,才知道的。在这之前他没有和我透露过一句。”
“他打算考来A大,不是因为你吗?”
“不是。”
蔡弎沉默了一下:“他不相信你喜欢他?”
聂云驰想了想,说:“他不相信我会一直喜欢他。”
聂云驰不是反应迟钝的人,他察觉得到李现青有时突如其来的沉默。
李现青是草原上自由、漂亮又勇敢的小鸟,这只小鸟愿意扑棱着翅膀飞到他身边,甚至愿意向他展露自己脆弱的腹部,但是不代表这只小鸟真的就已经全然信任了他。
关于名分一事,李现青自始至终不曾松口,亦不准聂云驰提起。
他总说自己还要再想想,又说让聂云驰也再想想。
但“再想想”这三个字,不是李现青的托辞,更像是他的盾牌。
盾森*晚*整*理牌后面是他的安全区,在这里可以忽略两个人之间的种种差异,只谈喜欢,不谈其它。
蔡弎莫名有点想抽烟,但是顾忌着还在聂云驰家里,又忍了下来。
他捏了捏手里的啤酒罐,弄出一些声响。
良久,他才同聂云驰说:“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一时兴起。在当时的情境里,又遇到那样一个人,你会喜欢上他太正常不过了。但我想着等你离开了巴布,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就会慢慢把那一切都忘了,只当做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聂云驰听完沉默片刻,说:“一开始,他也是这样同我讲的。”
蔡弎愣住,抬眼对上聂云驰的眼睛。
聂云驰清晰地说:“是我不愿意。”
“他可不像不喜欢你,我没戴眼镜都看得出来。”
“这个我知道。”
对于李现青的真心,聂云驰从未生疑。
蔡弎把啤酒罐扔进垃圾桶,“那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聂云驰启动洗碗机,思考片刻后说:“新年的时候,我在大南明寺求了个签。”
“你不是一向不信这个?”
“求到了好的内容就偶尔听听。”
蔡弎点点头,问:“什么签?”
聂云驰回忆了一下,轻笑着说:“是个吉签,解签师傅告诉我,事在人为。”
蔡弎听完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说:“聂云驰,你完蛋了。”
李现青蹲着猫爬架旁边,用逗猫棒把杏仁逗得团团转。
他瞥了眼厨房里正背对着自己说话的两个人,对杏仁轻声道:“小杏仁,你说他们两个在偷偷说什么呢?”
“喵呜喵呜!”杏仁还在专心致志地扑逗猫棒。
“算了,不问你我也知道。”李现青把逗猫棒放下。
杏仁看着一动不动的逗猫棒,无趣地叫了两声,试图暗示李现青继续陪它玩,却被李现青捉住抱了起来从头到尾撸了两圈。
李现青垂着脑袋跟杏仁说:“小猫小猫,你在烦恼什么?”——
作者有话说:驰哥播放bgm:“你的痛苦我都知道想为你解决~”
蔡弎:不是哥们,你装什么……靠你没装啊[小丑]
杏仁:喵呜喵呜?
青咪:喵喵喵喵喵!
杏仁:喵?!喵喵喵!
青咪(点点头):喵~
最近有一些数据焦虑,但是看到评论区的宝宝后又瞬间信心满满,“哞”地一声就开写了!(不是)
顺便改了一下预收的文名和文案,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纠结中……)
第34章 海上
等忙完厨房的事情, 蔡弎便借故要告辞。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蔡弎突然站定冲聂云驰说:“你得空还是要多喝两杯凉茶。”
李现青知道城的人有喝凉茶的习惯,但想到现在的天气, 还是不解地问了句:“今天晚上的火锅太热气了吗?”
“那倒不是。”蔡弎摇摇头,似笑非笑地抬起下巴朝聂云驰的方向点了点, “嘴唇都裂开了,不是上火还是什么?”
李现青回过头, 顺着蔡弎的视线看到了聂云驰下唇那一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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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还泛着偏深的红, 乍一看确实很像是上火导致唇部干裂。
聂云驰眼睁睁看着一道绯红迅速爬上了李现青的颧骨, 但在蜜色的肤色下不算明显。
蔡弎见自己目标达成,大笑起来, 挥挥手说:“不用送了,再见再见!”
然后就自己关上门离开了。
等电梯的时候, 蔡弎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手机。
姜葱蒜蔡:宝宝
姜葱蒜蔡:惊天巨瓜, 绝对是惊天巨瓜
小安爱吃姜:总结一下, 直接说重点!
姜葱蒜蔡:聂云驰在搞没有名分的地下恋情。
小安爱吃姜:!!!!!
小安爱吃姜:详细说说详细说说!
“来电人小安爱吃姜”
电梯到了。
蔡弎走进电梯,接通了电话。
明月高悬,华灯初上。
夜幕降临后的城依旧还是璀璨通明的样子。
晚上聂云驰洗完澡出来时, 看到李现青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 和杏仁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走过去一看, 只见李现青点开了手机里的指南针软件,正对着落地窗测朝向:“我发现客厅这个角度是东南向, 早起的话能不能看到日出?”
聂云驰回忆了一下之前早起的经历,说:“不太能,宝江两边的高楼都太多了, 朝霞倒是能看到。”
李现青关掉软件,摸摸杏仁的小脑袋:“那明天不用早起了,杏仁。”
聂云驰听完想了想,问道:“你想看日出?”
李现青抬起头:“我没见过海边的日出,这里有江,想着应该也差不多。”
“那我们去海边看吧。”聂云驰跟着李现青坐在了落地窗前。
李现青闻言一愣,看向聂云驰:“去海边看日出?”
“对。”
“现在?”
“现在。”
聂云驰看着微微呆滞住的李现青,问他:“想不想去?”
李现青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然后点了点头:“想。”
聂云驰单手一撑站了起来:“那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一场说走就走的出行就这样被付诸了实践。
李现青坐到副驾驶位上时都还有点没回过神。
等点开导航出发了李现青才发现,聂云驰说的海是在城的隔壁,开车过去要差不多三个小时。
对此聂云驰的说法是现在出发时间刚刚好。
目的地是在视线开阔的海边公路观景台。
到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只能隐约听到退潮时湍急的海浪声,公路两侧的路灯亮亮地挂着,像天上月亮的亲戚。
海边风很大,吹得人头疼。
太阳还未升起。
而月亮已经西沉。
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座椅被放倒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李现青把脱下的风衣盖在自己身上,半躺在座椅上看着打开的全景天窗。
他望着漆黑的天幕,蓦然想起晚上和聂云驰聊的一段话。
蔡弎走后,李现青把没吃完的西瓜丢进杯子里,又往里头倒了半杯啤酒,喝了一口实在尝不出有什么区别,也不习惯小麦的苦味,索性丢到一边改去看聂云驰开柚子。
那只从超市里买回来的柚子光从外观上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李现青吃了一片柚子,也只觉得确实比自己在巴布吃过的要汁水丰厚些,味道更清甜些,再多的就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杏仁好奇地走过来,咬了一口桌子上的柚子壳,皱着一张脸又跑走了。
李现青觉着好笑,说:“杏仁杏仁,你这一口五块钱呢。”
“哪有这么夸张。”聂云驰又给李现青掰了一片柚子,说,“这里才是五块钱。”
李现青笑起来,把柚子剥开,也不吃,只递回去给聂云驰:“你买的单,你多吃些。”
李现青见聂云驰接过柚子,自然地问了句:“你们刚刚聊什么了?怎么从厨房一出来他就着急忙慌的要走。”
聂云驰把柚子拿在手里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他也就八卦了一下,我没多说什么。”
李现青觑了他一眼,应道:“哦,是吗,都说什么了?”
聂云驰吃了口柚子,却不小心咬到柚子皮,尝到一点苦味:“他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李现青捏了捏厚厚的柚子壳,声音平静地听不出情绪:“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同志仍需努力。”
“哪个同志?”
“聂同志。”
李现青抿嘴笑了,重复了一句:“聂同志。”
他低头摸了摸柚子壳上杏仁咬出来的牙印。
关系这个词太微妙,就像一道无形的绳索,一旦确定就会变成一道圈将两个人围住。
再自由的人被这道圆圈包围后都会变得有所拘束。
在格桑山脚下的篝火前,聂云驰告诉李现青,自己喜欢巴布,是因为巴布充满着自由的气息,而李现青也是自由的。
那进到这个圈子里的李现青,还会是自由的、聂云驰会喜欢的李现青吗?
李现青不确定。
但他知道,如果不是,那聂云驰自始至终喜欢的都不是真正的他。
不过一个名为“自由”的虚拟神像。
而泥塑的神像,是渡不过爱海的。
“困了?”
聂云驰的声音把李现青从回忆中拉出来。
他偏过头,看到聂云驰把车内的阅读灯打开,又调高了半度空调。
“一点点。”李现青揉了一下眼睛,扫了一眼车外的环境,“周围有点太安静了。”
聂云驰闻言点开了车载音响,随机播放的音乐声在车内清晰地流转开来。
歌手的声音温柔又细腻,富有女性特有的叙事感,歌词是用方言唱的,李现青听不太明晰,只觉得音调婉转。
李现青静静地听了一会,问:“这是什么歌?”
聂云驰点了一下屏幕,显示出歌曲信息:“是首老歌,叫《最爱》。”
“……潮汐退和涨,月冷风和霜
夜雨的狂想,野花的微香
伴我星夜里幻想,方知不用太紧张……”[注①]
李现青默不作声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着的歌词。
良久,冷不丁地问了句:“你也会听这样的歌吗?”
聂云驰仰面半躺在座椅上,说:“近来常听。”
歌词里还在唱着欲盖弥彰,李现青却感受到左手传来切实的温度。
是聂云驰握住了他留在风衣外的手,而后填满两人手指间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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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紧扣的时候,相连的心脏也会随之一颤。
但李现青没有动,反而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让两个人紧握的手以更自然的姿势地落在中央扶手上。
李现青仰头望了眼天窗,今晚无星。
他突然很想问问聂云驰:“回城后,你还有做关于巴布的梦吗?”
聂云驰偏过头去看他,肯定地说:“有。”
“梦到了什么?”
“梦到草原,雪山,还有一只小鸟。”
李现青听完笑了起来:“那梦醒了之后呢?”
聂云驰牵着他的手微微用力:“醒来后,看到小鸟飞到了我身边。”
李现青转过头,看向前挡风玻璃外的海。
车内又安静了好一会,聂云驰半阖上眼皮。
路灯开始熄灭了。
天色将明未明之际,海天相接的地方开始呈现鱼肚白的颜色,这是日出的先兆。在逐渐明亮的光线下,海水从墨蓝色开始变成湛蓝,逐渐变浅。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依旧响亮,溅起雪白的浪花。
一弧金红色的日晕就在这时从海平线上爬了出来。
李现青靠在椅背上,沉默凝视着前方缓缓升起的太阳。
看着它从弧线逐渐变成完整的圆,从一颗朱红色的咸鸭蛋变成散发万丈金光的光球,照亮波光粼粼的蔚蓝海面。
李现青久久不动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睫毛微微抖动。
他能感受到,太阳是滚烫的,握着的手也是炙热的。
外循环空调吹出的暖风带着外界的海水气息。
而耳畔是被彼此的呼吸声遮盖住的哗然海浪。
李现青觉得自己仿佛被这轮太阳摄住了心神。
他蓦然觉得,其实有些事情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苛刻。
因为归根结底,开心最重要,喜欢最最重要,相爱最最最重要。
至于什么泥塑的神像也好,什么犹豫再三的红圈也罢,什么都可以说一句:“管他的。”
在这一秒,在当下这一秒,在只属于他们彼此的这一秒。
他的心正在雀跃,在试图告诉他——
我非常非常非常想要和身边的这个人在一起。
就像太阳会升起,潮水会退涨。
爱来爱去,不过就是求一句不必太紧张。
李现青回过头,想要告诉聂云驰自己澎湃的心声。
却看到聂云驰倚着靠背,双眼紧闭,睡得正熟。
阳光清晰地照出皮肤的每一寸肌理,包括他眼下淡淡发青的眼圈。
而他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李现青侧过身子,无声地长久望着他。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直到澎湃的心跳随退潮逐渐平静。
良久,李现青用指尖隔空描摹过聂云驰的眼睛。
下一次,那就下一次再说吧。
李现青这样想着,然后闭上眼睛,微微蜷缩起身子,把下巴埋进风衣的领子里。
就让我们之间永远还有下一次。
永远都有期待。
一双交握的手还搭在中央扶手上。
没有人选择松开——
作者有话说:注:①引用自周慧敏《最爱》
人,咪也想和你在一起……
人?醒醒
算了,人累了,人睡吧
咪下次再同意好了~[撒花]
————《青咪日记》
谢谢大家昨天愿意理我的碎碎念,就这样满血复活了[加油]
祝大家中秋快乐呀[奶茶]都喜欢吃什么月饼呀?
如果是小情侣的话,驰哥喜欢双黄莲蓉,青青喜欢五仁的[眼镜]
第35章 录取
李现青收到复试成绩通知的时候, 正和聂云驰站在横渡宝江的游船甲板上吹风。
晚风还带着江水的潮气,浸润人的脸颊。
李现青双手撑着游船的栏杆,闭着眼睛任风卷起自己额前的头发, 露出光洁的额头。
聂云驰站在他身旁,小臂松松地搭在扶杆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一个古典杯,杯子里里面威士忌的颜色与远处的岸边灯光相近, 构成同一个色调的乱眼迷金。
李现青睁开眼, 看到宝江对岸犹如穿云而出的高楼, 说:“那个好像你上班的那栋楼。”
聂云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微微眯起眼睛辨认道:“不是这栋,隔壁那个矮一些的才是。”
李现青试图分辨, 但显然还没熟悉到这个程度,便用手指指着远方那几栋流光璀璨的大楼, 挨个点过。
聂云驰也不嫌无聊,不厌其烦地给李现青介绍每一座高楼。
声音被江风吹的有些散, 两个人靠得近了些。
李现青听着听着就笑了:“怎么这么熟练?”
聂云驰无奈地晃了下手里的威士忌杯, 说:“每天都见的,想不熟悉都难。”
“那是因为你工作在新城,家也在新城。”李现青抓了一下从掌心流走的风, “你一直就在宝江两岸生存和生活。”
于是李现青又想起自己那天站在聂云驰公司楼下时想到的比喻。
“那天我去找你, 站在楼下抬头看的时候, 觉得大楼很像一个蜂巢。”他顿了顿,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而你就是住在里面的一只工蜂。”
流淌金色蜂蜜的蜂巢和亮着金色灯光的格子间。
何其相似。
聂云驰闻言,轻笑着摇摇头:“那我比工蜂更惨一些,工蜂至少还能住在蜂巢里, 而我还需要早晚两岸通勤。”
李现青被他的回答逗得笑出了声。
“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聊?”聂云驰有些无奈。
“是很有钱。”李现青听完对着宝江用手比了个大圈,将两岸繁华圈进去,“城这么大,绝大部分的人会选择坐公共交通,单单就这一点来说,地面通勤太过奢侈了。”
他将目光移到聂云驰身上,说:“你住的地方太高了,看不到低下二十米的通勤人群。而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无聊是最不紧要的。”
李现青从不避讳提及两个人之间关于金钱和财富上的差距,他承认这些客观存在的事实,亦不曾为此感到自卑。
聂云驰听完,就着杯子喝到一口属于纯饮威士忌的原始风味。
他仔细想了想李现青的话,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是一只很有钱的工蜂。”
“怎么还是工蜂?”李现青笑起来,“那我是什么?”
聂云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你是小鸟。”
“你梦里那只小鸟吗?”李现青被风吹得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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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眼睛,“你之前说我像杏仁,现在又说像小鸟,那以后还会说我像什么?”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聂云驰的食指有节奏地慢慢敲击着杯子,“你容我慢慢想吧。”
李现青却摇了摇头,右耳垂上的银扣折射出散漫的白光,吸引着聂云驰的余光:“聂云驰,我不是猫,也不是小鸟,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聂云驰转头看向他,但一时间没有说话。
李现青顿了顿,眺望着夜间宁静的宝江说:“你把我当李现青,只当做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李现青就好。”
聂云驰觉得李现青真正想说的可能不止这一句,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揣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一声提醒音。
李现青低头看去,发现是A大的一位老师在复试沟通群里发布了一条通知。
“各位同学:本次复试成绩已在学校官网进行公示,请大家自行前往[链接]查看成绩,祝大家一切顺利!”
李现青感觉到一瞬间的心悸,指尖颤抖着点开了那条链接。
随着页面的跳转,李现青的五脏六腑也随着空白页上旋转的虚线圆圈一起天旋地转起来。
聂云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李现青紧皱的眉头和抿起的唇,一双杏眼凝重地盯着手机上“正在加载中”的字眼。
游船行至江心,信号也随着江水起起伏伏。
页面加载了一次又一次,“正在加载中”的字眼灰了又灰,就在李现青终于第不知道多少次退出重进的时候,看到了完整的页面信息。
简单的白底黑字却好像一阵漩涡,看得人眼睛发昏。
李现青直接一股脑滑到了名单最底部,开始屏住呼吸一个一个努力往上找。
然后在中间的位置,“李现青”三个字映入眼帘。
手机险些从他激动到颤抖的手中滑落。
“聂云驰,”李现青抬起头,笑意像桃花一样从眼角眉梢开始蔓延,呼吸吞吐间就溢出一片春意,“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聂云驰一听连声恭喜,而话音未落,就被李现青扑了个满怀。
他一边单手扶着李现青的背,一边稳住握着威士忌杯的另一只手,威士忌在杯中晃动着旋出几道弧痕,掀起一点泥煤味,却没有一滴溅到李现青身上。
半响,聂云驰轻轻拍了拍李现青的背,再次郑重地说声:“恭喜。”
游船在宝江上横渡一个来回,将船上游客送回启程的码头。
沿着宝江沿岸狭长的湿地公园一直往回走,就能走回聂云驰的那套江景平层。
城的春来得不明显,白天的宝江公园放眼望去全是葱绿的高大乔木,阳光透过摇曳的枝叶,层层叠叠地照在地上,还有一汪不算小的人工湖,湖畔种着过了变红期的落羽杉。
而晚上的宝江公园灯如残月,泛着昏黄,在这里散步的人彼此望去,皆是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今晚的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不知道走过了几棵树,聂云驰突然问了一句:“青青,你要走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有些轻飘飘的。
李现青听完静静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成绩出来后,他就没有了继续留在城的理由。
聂云驰没有看到李现青的动作,但是听到了那一声应答。
也是轻飘飘的,和聂云驰的问话一样不肯落在地上。
“草原快要开春了,我要早一些回去。”
李现青抓着自己脱下来的风衣,不去看身边的聂云驰。
“巴布的春天会来得晚一些,但再过段时间玉兰河也该解冻了,青草会重新长出来,学校也要开学了,回去后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忙。刚刚家里人看到消息,也问起什么时候回去,说要摆一桌庆功酒。”
李现青声音有些低,但在这夜晚的林间听得分明。
乍一听有些语序不明的话语,句句没有明说,但其实句句说的都是“已留不住”。
聂云驰觉得今晚的威士忌品质有些差了,不然为何胃里有一种麻木感。
他问李现青:“那什么时候的草原不忙呢?夏天吗?还是秋天?再或者是冬天?”
“夏天很忙,秋天也忙,冬天依然忙。”
“那哪个季节不忙?”
聂云驰停下脚步转身,眼睛暴露在晦明的路灯下,沉沉地看着李现青:“或者换句话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
李现青收回迈出去的步伐,沉默地看着几只蚊虫出于趋光的本能围着路灯不停打转。
多傻,李现青想。
但站在路灯下说话的这两个人,又何尝不傻?
李现青想了又想,要赶水草丰美的夏季牧马,要在旅游旺季的秋天到民宿帮忙,冬天就更需要避寒避风雪了,不管怎么想,都很忙。
于是他说:“我大概没有时间再出门了。”
“下个月我就正式离职了。”聂云驰听完李现青的话,反而不紧不慢地斟酌着说,“可以不用那么忙,可以有时间出门。”
李现青不看那些绕圈转的小虫子了,暖光下琥珀般的眼睛看向聂云驰,等他把话说完整。
聂云驰的手在外套口袋里握拳:“我来见你的话,可以吗?”
说完又故作轻松地说了句:“这样应该不算犯规?”
“不犯规。”
李现青听到风吹动绿松石耳环发出的碰撞声。
“可以。”他望着聂云驰的眼睛,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来见我吧。”
来见我吧,聂云驰。
让我最后再确认一次,傻的不止我一个人。
事后想起这一段,李现青总是忍不住笑。
明明九月份开学就一定能见面的两个人,就非要在这个晚上争一个结果。
但是李现青想,这确实是不一样的。
他们现在在讨论的,怎么会只是一个见面的时间呢。
翌日。
前几次都是李现青送聂云驰去机场,今天却是反了过来。
李现青进安检前冲聂云驰挥了挥手:“回去吧。”
聂云驰点点头,却还站在原地不动,望着李现青步入人群的身影。
机场广播正在重复播报航班信息,电子女声听起来好像带着冷漠的催促。
李现青过完安检后停住,又回了一次头。
他朝还候在原地的聂云驰再度挥手,然后转身彻底没入了人流之中。
总是这样,聂云驰想。
他们总是找了千万种合规合理、能说服人的借口来和对方见一面,又匆匆忙忙地赶着时间分开。
登机的广播声是属于他们的午夜十二点钟声。
聂云驰驱车离开机场的时候,看到一架飞机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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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掠过头顶。
钢铁巨鸟轰鸣着冲上云霄,随着不断升空,逐渐让人再看不清楚。
聂云驰不确定这是不是李现青坐的那架航班。
但是他知道,李现青就在云层中的某一架航班上。
不是现在,就是下一秒、下一分钟。
小鸟又回到了梦里——
作者有话说:今天!咪被录取啦啦啦~\(≧▽≦)/~
咪以后就是研究咪了[墨镜]
————《青咪日记》
爱情要两个人一起犯傻最可爱~
驰哥的名分在加载中了,你放心,青青也很急[好的]
第36章 庆祝
李现青一踏进家门, 索日娜的礼花就在他的头顶炸了开来。
五颜六色的亮面方片铺天盖地的落了满头。
被波及到的贡央不小心吃到两片,忙躲到一旁,把位置留给李现青。
李现青无奈地笑起来, 任由索日娜拿起第二桶礼花炸开。
这一下他是真的全身都沾满了亮晶晶的礼花方片。
马齐恰好这个时候从厨房里端着包子出来,看到这一幕后哈哈大笑。招得乌日娜和婶婶梅朵也纷纷从厨房里出来看热闹。
一群人围着李现青, 边笑边去摘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方片。
“哎呀,索日娜你准头真的是太好了, 简直一个闪片都没有浪费掉!”梅朵拍了一把自家女儿的背, 说道。
“在笑什么?老远我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身后的门被退开, 李现青回头看见姑父德吉弯腰进到了屋里。
这下李现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怎么今天大家都来了?”
“我们家里出了个研究生, 这可是头等的大事!”德吉笑着接过乌日娜递过来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又对李现青说道,“你姑姑一听到消息就告诉我了, 让我赶紧往家赶,高低要赶上晚饭。”
乌日娜喜气洋洋地说:“青崽, 这是喜事, 大家都很替你开心,一家人总要聚在一起给你庆祝庆祝,才有个样子。”
李现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想说其实现在的学历影响力, 已经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夸张了。
在外面, 在偌大的都市里, 即使是百里挑一的高学历人才,他们也有好几栋摩天大楼的数量。而将来的他或许也不过是加入高楼内透大军的一只小虾米。
但是在巴布, 却令家人如此为之骄傲。
不过在这个当下,李现青不想提及这些。
他不愿意打破当下温馨的时刻,更不想让家人徒增烦恼, 只笑着应下所有祝贺与恭喜,然后和大家一起,围坐着吃一顿热闹的家宴。
乌日娜坐在席间,喜气洋洋地感叹了一句:“我现在还没出去说呢,等青崽你的录取通知书一来,我得拿着转上两圈,次仁家新生的羊羔崽子我也得通知到了。”
李现青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姑姑,这太夸张了。”
贡央嘁道:“你让她去吧,自从你报信说考上了之后,她天天在家念叨一百遍!要不是我拦着,说你还要等录取通知书,她早把所有的人马牛羊都通知到位了!”
话音刚落,贡央就挨了一记爆栗。
乌日娜阴测测地笑起来道:“你小子,再说我笑话!”
贡央连连求饶。
李现青喝着青稞酒,看他们母子打闹,笑得开怀。
“青崽,叔叔就知道你可以的。”马齐给李现青夹了一筷子菜,突然用掌心抹了把眼睛,“你从小就随你爸妈,真的。他们两个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你爸爸是我们巴布第一个大学生,而你现在是我们巴布第一个研究生,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梅朵一听,看了眼李现青,连忙用手肘拐了一下马齐,说:“孩子吃着吃饭呢,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她朝李现青笑笑,说:“你叔叔岁数大了,就爱想一些旧事,咱吃咱的,今天开心最重要,不去想其他的哈。”
李现青摇摇头,说了声没事。
他离十岁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脑海中父母的面容早已记不清楚了,只偶尔看着老照片发发呆,想起一些尘封的记忆碎片。
自小认识李现青的人总说,他学习好是随了父母的基因。
对此李现青不做反驳,但他很确定,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不为证明什么。
他只是他自己。
不做谁的延续。
冬春交际之时的巴布城还未完全退去寒气,远眺的山脉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但附近的草原已经开始萌发绿意。
李现青检查了一下那几盆杜鹃的状态,看起来一切都好,今年应该也会顺利开花了。
索日娜和贡央上到阳台上找李现青一起嗑瓜子,把一楼让给谈天说地的大人们。
贡央随着李现青的动作打量起那几盆杜鹃花,说:“哥,你就只出门了几天,不至于这么担心它们啦。”
李现青摆弄叶子的手顿了一下,说:“只出门了几天吗?”
说完自己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总感觉好像在城待了很久。”
贡央听了啧啧称道:“这就叫做乐不思蜀。”
有很快乐吗?
李现青思来想去,觉得这些日子里城的美食很多,城的春天非常温暖,城的宝江平静宽阔,城还带来了录取的好消息。
这些值得快乐。
而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三个小时距离的大海,一只长得像海苔肉松小贝的三花猫,以及一个在车上睡着的人。
这也同样也值得快乐。
索日娜动作熟练地磕了一座小山的瓜子,闻言拍拍手上的碎屑,说:“青崽多逛逛城好啊,过阵子还要去那边上学,逛熟一点,万一同学问起来咱也不会一问三不知,等会人家背后笑话我们是村里来的。”
“不认识也没有关系的。”李现青倒是没有很在意这个,“世界这么大,总不能每一个地方我都去过,都了如指掌。不懂就不懂了。”
“道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索日娜点点头,“青崽你就保持好这个心态,我就很放心了。”
李现青坐过来,接下贡央递给自己的一把瓜子,说:“放心吧,如果真的有人这么无聊,喜欢拿别人的出身来开玩笑的话,我会建议他先扫码付费,再来嘲笑我的。”
贡央递瓜子的手顺势立起,变成了一个大拇指。
瓜子壳堆成三座小山的时候,乌日娜也从楼下上来了,她一手一个招呼了下索日娜和贡央的后脑勺,说:“快吃晚饭了,嘴里还没个停歇?”
贡央不服气道:“这还有好一会呢,瓜子又不占肚。”
乌日娜轻轻拧了一下贡央的耳朵:“知道还没开饭还坐着呢?快下来帮忙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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