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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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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当初八,梁邺自永安侯府吃酒归来,由成安搀着,脚下虚浮,一路晃至书房。他坐在紫檀大案后头,揉着眉心,问正在点灯的成安:“成敏去了几日了?”

“回爷的话,已有六日了。”

“寄信回来没有?”

“没呢。”成安笑道,“按路程算,只怕明日才到金陵。待他安置妥当,必有信来的。”

梁邺闷闷“嗯”了声,又道:“行宫小章大人那边,如今是谁经手?”

成安护着烛光,把灯台捧到梁邺书案边,答道:“原也是成敏管着,连大理寺诸务大爷也由他调度了。他专司外务,我只管内府往来家计。”

梁邺听了,拍了拍成安的肩:“这段时日过节,你比他累了。”

成安连声道不敢。梁邺继续道:“他既去了金陵,这些时日,大理寺的事便暂交与你。至于小章大人那边……”梁邺沉吟片刻,“就给怀松。他也该历练历练了。”

成安笑得恭顺:“这倒好。听怀枫讲,怀松夜里还读书呢,他应是有见识的,不致误事。”

“他读书?怎的没听他讲过?”

“他说读着玩。”

梁邺涣散的神思慢慢凝聚,嘴角一牵:“成安,你要不要读书?爷送你去书塾里念书,如何?”

成安忙躬身:“大爷这话可是折煞小的了。小的只愿本本分分随侍大爷左右,再说也不是那块材料。要是读得不好,没得丢爷的脸,只认识几个字,倒也罢了。”

梁邺淡笑着看他,道:“进碗醒酒汤来。”他顿了顿,添补道,“教荷娘送进来。”

成安眼睛一转,忙笑:“是,小的这就去唤他。”

没一会子,荷娘垂首捧着彩漆方盘走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半旧衣裳,薄薄施些脂粉,鬓边只插两根素银簪子。因梁邺这些时日的冷落,荷娘没少受卫嬷嬷的闲气。梁邺不闻不问,彩香也不敢贸然相护,彩屏更是从来就不喜欢她。今夜忽被传唤,荷娘忙忙洗净了脸,悄悄抿了点唇脂,方敢过来。

梁邺靠在椅背,默然端详她。

荷娘小心翼翼走近,跪在梁邺面前,双手将方盘举过头顶,恭声道:“大爷请用醒酒汤。”

头顶落下一声轻笑:“怎的这么怕我了?脸也藏在盘下?若不愿伺候,就滚。”

荷娘忙低了双手,露出一张肖似善禾的脸。她怯怯抬眼,正对上梁邺的眸子,轻咬下唇:“奴婢不敢……”

见她露出脸,梁邺这才慢慢打量她。他声气不重,浑似是家常叙话:“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倒少见你。”他单手端了盖碗,揭开盖儿,将醒酒汤饮尽。

荷娘仰头看梁邺:“奴婢……仍做原先那些活计。”

“听你这口气,有人欺负你了?”

“没。”荷娘顿了顿,迟疑道,“只是卫嬷嬷时常教导奴婢要安分守己。”

梁邺长长地“哦”了一声:“嬷嬷也是为你好。”在他视角中,荷娘跪在自家跟前,低眉顺眼,烛影摇曳间,确有几分像极了薛善禾。薛善禾,光念起这三个字,他便觉得心口针扎似的疼,更遑论去回忆与她有关的点点滴滴。荷娘年纪尚小,有些小聪明,知道学薛善禾的样子讨他欢心,可落在他眼里,却实在不够看。从荷娘第一次在他跟前流露出男女间的那点情意,往后她每一次的小动作、小试探,他都将她这些蠢动心思看得分明,不过是懒怠戳穿罢了。若非那夜他教梦魇缠住,他也不至被她钻了空子。他本想将她发卖,偏偏卫嬷嬷验出来她不是完璧。

不是完璧,那是谁拥有了荷娘的第一次呢?梁邺着实有点好奇。他记得当初当初蘩娘、荷娘送入他院中时,经手的龟公再三担保这对姐妹花干干净净,绝对未曾开过苞。他也信,尤其是荷娘,那会儿她才十四,不至于骗他。当时,他怜她二人身世,又见她二人长相肖似善禾,这才爽快为她们脱去妓.女的贱籍。可如今,荷娘的第一次没了,在他眼皮底下没了。是谁?

梁邺单手撑额,屈指为枕,细细审视荷娘的脸。那夜他为梦魇所困,如何能要了荷娘,醒后又完全无记忆?不是他自己,那必是他身边小厮之一。能在他院内近身伺候的,不过成敏、成安、怀松、怀枫四人,余者皆在二门外听差,莫说与荷娘私通,平日里连个面儿只怕也难见到。所以,只能是这四人中的一个。每每想到这里,梁邺总有些发懒,不愿再深思下去。这四个人,他都很喜欢。四人都很能干,成敏、怀松机警,心思活泛,成安、怀枫老实,安分守己。为着荷娘这么一个贱婢,折损了他辛辛苦苦栽培的任何一个,他都有点不舍。更何况,荷娘是这世间唯一像薛善禾的人了,他亦不舍。

可留着她和那个人,又教他恶心。梁邺自认是个宽厚的主子,手底下的人有些小动作、小心思,只要无伤大雅,他也乐得装糊涂。譬如卫嬷嬷贪财,办事时爱吃回扣;譬如彩屏脾气爆,易与人矛盾纠纷。梁邺乐得给卫嬷嬷多捞些油水,也乐得暗地里给彩屏撑腰。但,耍心眼耍到主家头上,把他当木头般戏弄,梁邺忍不得。

荷娘战战兢兢跪着,梁邺久不出声,她便久久悬心。见他半晌不动,荷娘悄悄抬眼,正好碰上他寒戾的眼神,荷娘心头重重一跳,忙把头低下去。

梁邺又是一笑,朝她伸出手:“怎的还跪着,起来罢。”

荷娘搭着他的手起身。

他便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似笑非笑:“坐罢。陪我说说话。”

荷娘环视一圈,见窗下摆了一对黄梨木圈椅。她朝梁邺福了福,欲往那边去。梁邺把眉一皱,歪头望她,道:“荷娘,爷今日醉了。那儿那么远,我听不清你讲话的。”

荷娘住了脚步,她转过身,只见梁邺支额笑看她。他大马金刀地坐着,两条长腿微微分开,正是可坐之处。荷娘心头一动,不觉想起怀松的话。她嘴上说着:“那可没处坐了。”却慢慢走向梁邺,斜坐他膝上。荷娘小心翼翼捉住他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放在自己腰间。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唇瓣却在上扬。

梁邺依旧是笑,只是笑得愈发冷。他嗤笑一声:“轻狂样儿。”梁邺捏了捏她腰间软肉,而后抽回手:“薛善禾坐的地方,你也敢坐?”

荷娘只看到他面上的笑,以为梁邺终于肯待她好,也便渐渐放下心。她一步步地试探,轻声:“善禾姐姐不在了,往后,总得有人坐这。”

梁邺笑眯了眼:“你怎晓得是你?好歹挣个妾室,那倒也罢了。”

荷娘把手放在他胸前:“那要如何做大爷的妾呢?”

“你出身不够,少不得要生个孩子。”

“我能!”荷娘急声道。她将头靠在梁邺胸前:“大爷,我可以的。”

梁邺沉吟不语,脸色登时寒了下去。

荷娘抬起脸,仰望着他。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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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善禾如何笑,记得善禾犹豫时会不经意地抿嘴,荷娘学得认真。她说道:“大爷,奴婢是真心恋慕您的。”

梁邺默了良久,才把荷娘从自己身上推开,俯首看向案上公文:“那去把床被铺好。爷待会儿过去。”

梁邺猝然变冷的态度又教荷娘心底七上八下,她孤零零站在那儿,思及梁邺话中深意,强压下猜疑。他既教她在房中伺候,此番应是真肯接纳她了。荷娘这般想。她福身作礼:“是。”

待得荷娘离去,梁邺才慢慢抬眼,冷然睨其背影。直到荷娘彻底消失在视线,梁邺仍目向空虚。烛光在他面上明明灭灭。今夜的酒早就醒了,自除夕那夜过后,他再不敢教自己醉。故此才刚与荷娘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分外清醒。

视线不经意落在案头的那对金镯。善禾死后,他便将这对镯子重新炸得黄澄澄的,恍若从未经历那场大火。可是,怎的就死了呢?没来由的,他脑海中又浮现出这句话。梁邺两肘支案,抱头俯首,十指插入墨发之中。甫一闭眼,善禾的影儿立时现在眼前,是她侧卧在他身边与他说话,是她用那薄瘦的肩撑起板车救下他。

灯花哔啵一声爆破,惊得思绪一颤。那影儿,倏地散了。梁邺颓然靠回椅背,目光空洞地盯着那对金镯。黄澄澄的金子,映着烛光,冷硬而刺眼。她终究是走了,回不来了,只留下这对死物,和那个似是而非的荷娘。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似要将满腹的郁结都压下去。他起身,面上已不见方才的思念,只余一片沉静,沉静得有些骇人。他举步,向寝屋走去。

荷娘早已将床铺收拾得妥帖。锦被展开,鸳枕铺排。她自己悄悄理了妆发,见梁邺进来,忙垂手立在一旁,心如擂鼓重重地跳着。

梁邺并不看她,一步步向床边走来,只淡淡道:“宽衣罢。”

荷娘愣了一瞬,忙低头近前,依着规矩为他宽衣。这是她第一次伺候人,还是她的心上人,荷娘指尖禁不住地发颤。外袍褪下,她正要去解里衣的纽扣,梁邺蓦地攥住她手,冷声道:“荷娘,爷给你一次机会。倘若那一晚爷碰了你,你能怀个孩子,爷立时抬你作妾室。倘若没有,你照旧在外头伺候。”他淡淡一笑,拍了拍荷娘的脸,坐回床沿,自行除了鞋袜。

“退下罢。”梁邺下了最后通牒。

荷娘浑身都僵住了,她忍不住想流泪,哽咽道:“为、为什么……”

梁邺歪头,冲她一笑:“因为你不是薛善禾啊。”他眸子里含着熠熠星光,“倘若是薛善禾,她有一次不肯,爷愿意给她第二次机会,她有千次不肯,爷愿意给她一万次。可你,从来只是她的影子,明白吗?荷娘,你不是她。”他咬重了最后一句话。

荷娘唇角下弯,泪顷刻间流下两腮。眼前的梁邺,依旧是眉鬓如画、风骨峻茂,依旧是眼底含情脉脉,可为什么这份情永远只属于薛善禾?就因为薛善禾救过他?她都死了!荷娘心底翻涌着羞愤,也翻涌着嫉妒。荷娘忽然想将一切告诉梁邺,告诉他,薛善禾自己跑了!是薛善禾不要他!天底下只有她爱他!

荷娘把泪一抹,朝他福了福,咬唇道:“奴婢知道了。”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梁邺坐在床沿,侧过脸,只见床头柜子上摆了一排系红绳的葫芦,安静地并排立着,马道师准备的,据说防邪灵。算起来,马道师定下的日子,也近了。

荷娘跑出正屋的寝屋后,悄悄坐在后院的腊梅树下抹泪。卫嬷嬷屋里和彩香、彩屏屋里都已熄了灯。才刚梁邺传她过去伺候,受了卫嬷嬷和彩屏好一顿排揎。她硬是咬着牙,自己给自己洗脸梳妆,像听不见她们的话似的。可如何听不见?那些话扎在她心口,她如何不疼?荷娘忽然有些后悔起来,或许她就该永远地、悄悄地恋慕梁邺,永远不说出来。也许等她再长些年纪,她便认命了,甘愿像跟牲畜配种那样,随意配个小厮,然后度过此生。

思及此,荷娘又忍不住发笑。她从小学艺,吃得苦不比人少。她虽不是倾国倾城之姿,但风貌气度在梁府中,也是上乘。薛善禾是个官奴,比她出身还烂,梁邺、梁邵都喜欢她。那可是大理寺少卿,那可是护国县男啊。凭什么?凭什么薛善禾要什么有什么,而她这般努力了,什么都得不到?荷娘拿袖子抹掉泪,吸了吸鼻子,她站起身,往怀松屋里跑去。

怀松屋里灯还亮着,站在窗下,听得有鼾声,应是怀枫睡着。荷娘轻轻咳嗽了一声,没多久,怀松披衣走出来。见是荷娘,他拧眉道:“怎的是你?爷不是传你过去伺候了?”

荷娘往他怀里一扑,呜呜咽咽地将梁邺的话告诉他。怀松听了,却不吭声,良久才将手搁在她头上慢慢抚着。他附在她耳畔,轻轻道:“后半夜五更的时候,你还去西穿堂后边那间空屋子里等我。”

荷娘哽咽着点头。

黑暗中,梁邺抱臂立在梅树后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怀松、荷娘二人。

第94章 寄生虫

自这日后,荷娘仿佛渐渐得了梁邺的欢心。他允她在书房伺候,允她出门随侍,连早间伺候更衣这样贴身丫鬟做的事,他也允荷娘近前侍奉了。

只是他依旧守着“只给荷娘一次机会”的话,夜来从不留宿,到点了立时遣她回房,从不碰她。他一壁给荷娘希望,一壁亲手捻灭希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荷娘:你只有一次机会。

因这一层,荷娘不得不焦虑起来。她如今腹背受敌,再也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为了能怀上孩子,她唯有暗中寻求怀松襄助。

于怀松而言,夜夜读书过后,有个温香软玉躲他怀里亲香欢好,倒也是桩风流美事。成敏不在,成安、怀枫都是本分人,梁邺既忙着大理寺的事,又替小章大人操心行宫诸务,哪得闲理睬院内琐事。

每见荷娘在身下娇语微微,怀松也有些恍惚,仿佛他自家变作探花郎梁邺,身下是那宁弃荣华富贵也要挣脱樊笼的薛善禾。怀松甚至有时会想,薛善禾咬紧牙关不肯低头,宁可逃跑也不愿待在梁邺身边。却不知昔日她在梁邺身下时,可也曾如荷娘这般媚态横生?

更教他畅快的,来日荷娘怀孕,他的骨肉便要作梁邺的骨肉!思及此,怀松不觉精神一震。成敏死了,成安、怀枫是不足为虑的,不消多时,这梁府的庶务便要交给怀松大总管的手上。到时候,他把持着梁邺的门户,梁邺的女人其实是他怀松的女人,梁邺的儿子其实是他怀松的儿子。人人称赞艳羡的探花郎梁邺啊,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沦落到这般田地?怀松忍不住纵声长笑。

正月十二日,圣谕传召梁邺入宫。成安套车备马,荷娘伺候梁邺换上朝服,他举步欲出,忽在院中驻足,回身问荷娘:“你不一起?”

荷娘愣了愣,廊下做针线的卫嬷嬷并二彩也怔住。荷娘偷眼觑了觑众人,唇角忍不得扬起,脆生生应了,连忙提裙跟上。

这是薛善禾都没有的待遇。如今,她比薛善禾更得梁邺的宠爱了。荷娘如是想。

梁邺进养心殿奏对,荷娘则被宫门口的小太监引到耳房里头喝茶。宫里御膳房敬呈的点心,主子娘娘才能享用的香茗,荷娘望着桌案上的两碟一盏,眼角眉梢全是喜色。她把那白瓷茶盏的盏身反复摩挲,忽而觉得自己走到如今的经营算计,皆是值得。倘若她配个小厮,她一辈子岂有机缘入宫?倘若她配个小厮,那些伺候主子娘娘的奴才岂会来奉承她?她这辈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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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是卑贱的,嫁给小厮,继续当个奴才,生的孩子也是奴才。可若是做了梁邺的妾,她就是半个主子,她的孩儿更是堂堂正正的主子!

才喝了几口茶,忽有个小宫女过来,说贤妃娘娘刚出养心殿,听闻少卿大人带了个丫鬟过来,娘娘要见一见。荷娘一听,更是喜形于色,忙拿手指把鬓角抿了抿,把衣裳褶皱理平,立时就起身跟过去。

贤妃挺着孕肚坐在云辇中,但见一小姑娘垂首走出来,两手交叠腹前,依规矩行礼。她凤眸一眯,冷声道:“抬头。”荷娘依言抬起头。贤妃不由得一惊,旋即那点情绪烟消云散,她抿唇笑起来,云淡风轻地丢下三个字:“替身啊。”贤妃递了眼风给身旁伺候的宫女,云辇又被重新抬起,继续向前。

荷娘听得“替身”二字,指尖发紧,悄然握拳。头顶又轻飘飘落下一句:“好生伺候梁少卿罢。”荷娘缓缓抬头,贤妃的云辇已远去数步。

却说梁邺自养心殿出来,双眉深锁,默然沉思,并不理人。荷娘见状,不敢叨扰,乖顺地坐在旁边,悄悄打量他神色。

原来今日皇帝召见之根由,系一桩旧案。年前朝廷查抄一批禁书,却不想民间藕断丝连,这些书非但没有绝迹,甚至因为被朝廷查封,声名鹊起,私传更盛。日前几位王妃命妇入宫拜见贤妃,闲话间不慎透露如今京都仍盛行此物。贤妃转奏圣听,陛下立命礼部重查,竟发觉其中很有几本书早已超越“春宫”的范畴,竟有影射朝政、诽谤重臣之嫌。因此事经贤妃呈报,且皇帝近来重用梁邺,故此今日才突然宣梁邺入宫,着他亲自查办此事。

这是个苦差事。那批禁书共二三十册,出自大燕各地的不同书坊,要查起来,势必要跑遍大江南北,与各地衙司周旋。梁邺刚赴大理寺少卿之职不到一年,正是立威之际,又帮着章奉良督监修缮行宫的事宜,如今偏被这等春宫秽物缠身,实在得不偿失

马车行到宫门口时,蓦地停下来。成安坐在车板上,扬声道:“是娘娘宫里的米公公。”

米公公手捧雕漆方盘,盘上拿红绸布盖着。米公公笑弯了眼:“少卿大人,娘娘念大人连日里辛苦,这是娘娘特特赏给大人的。”

梁邺忙迎出谢恩,双手接盘。

米公公攥着方盘却不松手,他笑眯眯道:“少卿大人,今日的差事好生办着,娘娘看重得很。”

梁邺知道这是贤妃有话与他讲了,垂眸不吭声,等米公公继续说下去。

“前次陛下抄了无极场,是为禁赌。今日陛下为着这批禁书发难,是为禁淫肃风气。那些个诰命夫人、王妃娘娘拿住这些禁书的事,不告诉朱贵妃,却告诉咱们娘娘,其中深意大人可明白?咱们娘娘告诉陛下,陛下不直接命礼部去查,亲命翻阅,偏就查出影射朝政之语,岂非天意?上一回查禁书没查出来,偏偏这一遭查出来了,陛下又委此重任于大人,实在是陛下圣心眷顾娘娘和大人啊。”

米公公的话说到一半时,梁邺便品出里头的深意了。这原本仅是一场“春宫污秽乱燕风”的风化案,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如今陛下说书中影射朝政,此事陡然升级成一桩政治案件。梁邺心里头慢慢忖着,念及米公公提及无极场的旧事,暗忖必是陛下欲除之人尚未尽绝。

米公公见梁邺这般形状,笑意更甚:“少卿大人想明白了就好,咱家也安心了。”他松开攥着方盘的手,后退半步,“少卿大人,禁书繁杂,娘娘以为,不妨先从金陵兰顾书坊的《百官行乐图》查起。”

“金陵兰顾书坊?”梁邺寒眸一凛。陛下这是已经有着意要查的世家了。他沉吟道:“本官领命。”

米公公含笑点了点头,他拂尘轻扫,领小黄门翩然离去。

梁邺端着方案回得马车上,掀开红绸,但见其上齐齐整整码着二十两雪花白银并两只精致荷包。荷娘直勾勾盯着荷包,笑道:“大爷,这两只荷包倒别致,看上去像是一对儿似的。”

梁邺一笑,随手拿了几只白银丢在荷娘怀中:“赏你。”

荷娘只得抿唇谢恩。

离开皇宫后,梁邺支额假寐,眉间倦色深重,似是累极。荷娘见他锁着眉心,眼下略有青黑,不觉心疼。她稍稍坐得靠近了些,轻声问:“大爷,您怎的了?不舒服么?”

梁邺沉沉“嗯”了一声,涩声道:“连日里睡不踏实……事务又繁冗,总觉得头痛。”

荷娘便道:“大爷,我替您揉一揉太阳穴罢。”

梁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顿声:“……好。”

荷娘浅笑着坐过去,两手按在梁邺太阳穴处,轻轻揉着。她柔声笑道:“爷虽公务繁忙,也当珍重身体。”

梁邺阖目,懒懒应着。

“听说夜里点安神香对睡眠好。”

“没用,”梁邺道,“该哪样还是哪样。”

“还有一个法子,据说睡前泡一泡脚,把邪气散了,最易安睡。”荷娘温声软语,“爷要是愿意,奴婢去抓个方子来,保管您睡得踏实。”

梁邺愣神,慢慢睁开眼。他默了几瞬,难得的温声:“荷娘,那天晚上,我真的把你当作薛娘子了么?”他转过脸,笑着看她,“我实在是记不清。”

荷娘一怔,心又突突跳起来。她忙强笑道:“大爷是醉糊涂了,忘了那段事。”她脸上飞红,把头一低,嗫嚅道,“奴婢却记得。”

梁邺星眸一敛,似是有些失望。他唇角上牵:“好,我省得了。”

他扬声道:“成安,午膳不回去了,就去密楼罢。”他似笑非笑地望向荷娘,“你还没吃过密楼的采清宴罢?”

荷娘两眼泛光,完全是一副娇娇小姑娘的模样。她惊喜道:“没有,连听都没有听过呢!大爷要带我去吗?”

梁邺笑了笑,转回脸:“不带你,爷立时教成安送你回去,如何?”

“大爷!”荷娘撒娇道。

“继续揉罢。”他吐纳出一口浊气。

荷娘见他态度又冷下来,敛了嬉笑,专心给他揉太阳穴了。

在密楼用过午膳,三人下得楼来,竟见外头飘飘悠悠落着薄雪。因飞雪太瘦,落在地上很快融化成水,更教人觉得冷。

成安驾着马车,却不往梁府去。荷娘不由问:“午后还有别的事么?”

梁邺低头看着那本《百官行乐图》,懒懒应道:“去行宫。”

“行宫?”荷娘失声惊喜道,“小章大人奉命督造的行宫么?”

梁邺将书册一阖:“嗯,行宫里修了座池子,叫玉振池。引水养池数十日,今天下午开始便要叠山理景立碑了。”

荷娘道:“玉振池?这名儿怪好听的。”

“金声,条理之始;玉振,条理之终。化的是这个典故。”梁邺抬眸,只见荷娘一脸茫然地望着他,遂不再言语下去。

“哦,原来如此。”荷娘强笑道。

到得行宫,怀松已早早候在此地。不多时,马道师亦携两名道童赶来。

梁邺坐在圈椅内,头戴一顶展翅幞头,沉目睨这平静无波的池面。雪仍在下,落在幞头上,悄然化成水。他披了件黑缎鹤氅,领口锁了圈雪白狐毛。雪风吹来,那圈毛便柔柔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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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他的脸,更衬得他面色寒戾。

怀松望了望天色,恭敬道:“大爷,时辰到了。”

梁邺点点头。

怀松、马道师并他两个道童开始忙碌。

荷娘站在一旁,衣裳单薄,很快冻得鼻尖发红,抱臂取暖。

梁邺见了,吩咐成安:“去车上取件大氅来给她披着。”

荷娘眉眼弯弯,轻快地朝梁邺福身作礼:“多谢大爷!”

梁邺敛眸,只淡淡一笑。

仪式繁冗,约莫花去一炷香时辰,马道师才搁下法铃,道:“少卿大人,可以了。”

梁邵点点头,朝怀松递去眼风。怀松得了令,自去取来一只锦匣,正是当日贮存白老汉首级的那只。

马道师自袖中取出一道朱砂黄符,口中念念有词,忽地并指如剑,在符中虚画一番,即将符纸粘在锦匣之上了。

朔风呜咽中,怀松将锦匣一抛,只听咕咚一声,那匣子很快便沉了池底。

马道师笑道:“此池引的是皇城活水,此地又是陛下敕造之行宫,有国运龙气镇着,便是再镇几条凶煞,也不怕的。大人今夜必定要好眠了。”

梁邺起身道谢,教成安奉上早已封好的百两黄金,稳声道:“有劳仙师。行宫仍在修缮之期,又有官员工匠在此,恕某不能相送了。改日必亲至府上道谢。”

马道师也不在意,收了钱,自领道童离去。

梁邺坐回圈椅中,望池水淡淡。他转过脸,见荷娘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到。梁邺笑了笑,向她招手:“来。”

荷娘依言过去。

“坐罢。”他道。

可这并没有第二把椅子。

荷娘看了看梁邺微分的双腿。

梁邺星目含笑,拉过荷娘,坐在他腿上。

“成安,取酒来。”

成安领命而去。

梁邺一手虚虚搭在荷娘的大氅上,一手搭在扶手。寒风冷硬,白雪薄瘦,他睫毛上承了一层晶莹,更把眼底的红丝衬得分明。

梁邺抿唇道:“怀松,这事你办得好。”

怀松赔笑近前:“全仗爷指点,小的不过遵命行事。”

“听说你自己还念书呢?”

怀松忙道:“我就是自己念着玩,胡乱识几个字罢了。”

“这很好。成敏、成安他们两个,都是不爱念书的,被我逼着认了几个字,再也不肯学下去了。”他转而对荷娘道,“说起来,成敏去金陵后,竟没有寄回来一封信。”

荷娘满脸惊诧,疑声:“啊?成敏哥儿素来谨慎,从无这般疏忽。大爷写封信问一问?”

梁邺慢声道:“我也觉着蹊跷。”

怀松转了转眼睛:“说不得是天冷,大雪封了路,驿站耽搁了。大爷再等等,要是还没有信回来,小的也往金陵走一遭。”

“难为你想得周全。”梁邺顿了顿,“密州梁府的管家老了,我正筹谋着找个人接替他。怀松,你这么周全,愿不愿意?”

怀松一想,密州梁府那管家也不过四十光景,荣退且有几年呢。他道:“大爷,是小的哪里办事不力么?小的若有错处,大爷要打要骂,也算给小的长个记性。小的只想着长长久久地服侍大爷,大爷在哪,小的就在哪。”

闻言,梁邺笑意更冷,他绷直唇线:“我也舍不得你过去。”

成安捧着一套酒壶酒杯过来。

梁邺拍了拍荷娘手背:“怀松办差辛苦,你斟杯酒予他喝。”

荷娘听了,立时从他身上下来,亲自斟酒,两手端着酒樽,递到怀松面前。

梁邺眯眼看着,看那酒樽从荷娘手中传到怀松手中,看他俩四目相视时的浅笑隐隐,看那滚热的酒水入了怀松的肚。他又道:“荷娘,你自己也喝一杯,热热身子,免得寒气入骨。”

荷娘笑吟吟答应着,又斟一杯,自饮下了。她转过身,却见梁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荷娘蹙眉问道:“爷,还有事么?天寒地冻,又下着雪,不若早些回去,您头还痛着,奴婢再给您按一按。”

又一阵朔风掠过,刮在脸上很有些刺骨。梁邺见他二人皆将酒饮尽,没来由地说了句:“好。便当交杯酒了。”

他撩袍起身,拊掌而笑:“待会子下去,也算有伴了。”——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善善和老二会出现啦~

第95章 怀松沉塘,吴天齐被抓……

雪落人间,怀松的脸教寒池吞没,缓缓沉入玉振池底。

水面漾开圈圈涟漪。没多久,浮溢的水草稀稀散散地聚拢回来。池面复归平静,浑似面菱花镜,倒映着岸边居高临下的人影,在波纹微漾中弯曲狰狞如鬼。

荷娘软泥似的躺在驳岸,腹中一阵紧似一阵地抽痛。她流下两行泪,流进嘴里,竟是腥甜,大概是血。

“大……大爷……”她急喘,更多的血泪流下,“大爷!”

梁邺伟岸站在池边,负手而立。黑缎鹤氅、狐毛圈领,衬得他狠戾薄情。他敛眸睥睨着她,不带半分情绪。

“荷娘。”梁邺沉沉开了口,“其实我给过你许多次机会。”

实在是多。从荷娘第一次妄图勾引他,到后来她每一次的小心试探、逾越边界,他都没有严惩她。即便是那次她自以为聪明地模仿薛善禾,故意凑上来,把手往他身上摸索,他也只踹了记窝心脚,并未取她性命。甚至在今日,他也给过她一次机会。小姑娘家犯个错,倒也罢了。何况她那么像薛善禾。如果薛善禾还在世,哪一天她犯了错,他也总要给她机会的。这是不消说的。

啊。梁邺长叹一气,他望着苍茫池水,躁郁结在心头。怎么就走到这步田地呢?这还是他头一次杀女人,不,女孩儿,荷娘还没及笄罢?记不清了。他觉到自己已走上一条完全陌生的路,前方薄雾蒙蒙、迷障重重,也许是坦途,也许是悬崖,却再难回头。何时走上这条路的?也许是从他头一次杀人开始。也许更早,从他踏上京都仕途那刻起。

梁邺竟觉得眼底有些潮热。原来到了京都,原来做了天子近臣,手里便不能不沾血了。这世上有完全刚介耿直不伤人的良臣吗?也许有罢,但再也不会是他梁邺了。人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再杀下一个也便容易许多。那么,是否再杀几个人,即便屠戮完全无辜者、屠戮孩童稚子,也可面不改色了?

一粒一粒雪花落入池中,化成水,同流合污。

荷娘已听不清他的话,她捂着腹部,蜷缩身子,凄厉地哭喊着:“梁……梁邺……疼,我好疼!”她的脸皱成一团,血泪顺着沟壑蜿蜒流至颈间。

梁邺心头一颤。

疼!我好疼!火烧得我好疼!

他觉到耳边有善禾的声音飘来。

荷娘咻咻喘气:“她……不是火烧死!”

梁邺瞳孔骤缩,脱口问道:“什么!”

“不是火……”荷娘两目半阖,气息奄奄。

“成安!快!”梁邺立时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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