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上官青云:坑姐啊!大半……(2 / 2)
“说得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
祝新月不爱听这种感嘆人生的话,尤其还是从上官青云口中说出。
上官青云哈哈一笑,没有反驳,反驳不了,她其实就比祝新月大半年。
“等翻了年就是你生辰,冬日天寒地冻不好赶路,所以万国来朝的日子改到这个月,你体贴那些小国的不易,那些小国显然并不理解大景皇帝的苦心啊。”
“怎麽,有人说了什麽?”
祝新月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后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毫不在意地问着上官青云。
她本来就没多体贴那些小国,之所以将宫宴定到这个月,主要是她也不想大冬天到摘星台吹冷风。
要不是之前打仗,她还想将时间定的更靠前一些,这个月已经冷了,昨日看烟花的时候,她看见江清玥还打了喷嚏。
阿清不爱吃药,如果病了,要病很长时间。
祝新月想着想着,思绪飘到了江清玥身上。
上官青云一屁股坐到了祝新月旁边,两人中间小茶几上放着刚泡好的热茶,她给倒了两杯,递给祝新月一杯,自己端着一杯轻啄两口,润了润嗓子。
今日一波接着一波的接待那些来看热闹的人,她连口水都来不及喝,现在才算坐下歇口气。
上官青云享受地眯了眯眼,然后说:“没人敢到我面前来说你的坏话,只是私底下的抱怨,被人传到了我这儿,今日来看夜明珠的人太多了,也不知说话的人是不小心,还是故意而为。”
“年后肯定要攻打云州,等拿下云州,顺便将西林国揍一顿,西林那地方瘴气浓,山地多,毒虫蚁兽数不胜数,不适宜开垦良田,让西林国自己人去想办法,我要粮食和金银,将西林的岁贡翻个十倍。”
祝新月不在乎旁人如何说她,她只要实惠。
“吞了也没什麽大不了,西林国弹丸之地,云州到手后,肯定会有不少犯人,本来云州就够靠南了,再流放只能北上,北上路途遥远,要是都死了,那还如何垦荒做事?不如选定西林为流放地。”
上官青云有不同意见。
流放的犯人多是主犯同族之人,祝新月虽然不是后世资本家,但是身为封建皇帝,世家贵胄出身,她很清楚人力的宝贵,人同样是资源的一种,没被判死刑的犯人,能活一个是一个,不管是让他们去垦荒还是挖矿,都是能随意使用的人手。
正常百姓肯定不愿意去干要命的苦活,垦荒挖矿就是这一类活儿,压迫太过,百姓就该反了,而犯人就没这麽苦恼,留他们一命已是皇恩浩荡,还想跟普通百姓一样吃好喝好?做什麽梦呢?
“有些道理,等明年攻下云州后再看。”
在祝新月和上官青云你一言我一语间,西林国的命运,就被定下了。
两人又说起文家的事。
“文家那个老头死了,文锦瑶继任文氏家主之位,日后文家怕是要有大变故。”祝新月喝完一杯茶,就没再喝,晚上喝茶太多,她怕自己不睡了,“夜明珠刚回来,文老头就咽了气……”
祝新月说一半,没再继续说下去。
上官青云问:“你怀疑夜明珠和文家有关系?可是当初是我亲手将夜明珠卖出去换银钱粮草,哪怕后来文家得了夜明珠,那也是来路清白,丢了直接说丢了,管我要回去也行,何必看一眼夜明珠就被气死了呢?”
“你觉得文老头是被气死的?”
“不是气死,还能是吓死不成。”
上官青云说完,没等到祝新月的回答,她一抬头,看见了祝新月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是、真是吓死的?他害怕什麽啊,当初我家出事,和他可没关系,就算是我列祖列宗回来了,那也不可能找他报仇啊,再说,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个会信鬼神之说的人。”
上官青云从来没有将文家视作自己的敌人,硬要扯关系,她应该去找柳家报仇,当年柳相可是没少给末帝出主意,对付她家。
连在其位谋其政的柳相,她都没赶尽杀绝,文家主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麽会被一颗夜明珠给吓死呢?
祝新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麽,她只是觉得,这事儿有秘密,还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江清玥洗完澡出来时,屋中已经只剩下祝新月了。
她推着祝新月去洗澡,随后将江喜喊了过来,问她今日到底是怎麽了。
江喜对许嬷嬷的家事没有多嘴,只说是受许嬷嬷之托,来外头看看她的侄女,但却是人去楼空,打听不到什麽了。
目前得到的消息,人多半是没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留下其他亲人,之后江喜会派人去打听,这属于许嬷嬷的私事,许嬷嬷身份特殊,不好大张旗鼓去办,江喜没让江清玥帮忙找人。
江清玥只说有需要尽管开口,她会帮忙。
然后江清玥顺便问了一句,江喜在坊间行走的时候,可曾听人议论上官家失而复得的夜明珠。
江清玥只是随口问,她不觉得一颗夜明珠,还能传得满京城风风雨雨。
而且才过去一天时间,古代的讯息传播速度哪儿有那麽快。
没想到江喜竟然点头了。
“路上不见有人讨论,倒是听到了巷子裏有几个女子聊天,说起了夜明珠,裏头有个上了年岁的老夫人,那位老夫人说起昔年往事,感嘆上官家满门忠烈,被末帝戕害,还说了一件事。”
江清玥听到这儿,一下来了精神,她直觉这句话就是重点了。
“她说了什麽?”
“她说,曾经在琅平城的亲戚跟她提起,琅平城出现祥瑞,城东上空多了一颗星子,就如那夜明珠高挂时一般,明亮一夜,奇怪的是,那星子只存在三日,便消失不见了。”
琅平城。
江清玥听到这三个字,下意识皱了眉,她总觉得自己听到这个词的频率太高了。
琅平城原址早已被荒废,战乱饥荒让那座城池面目全非,尸骨无数,过去将近四年了,也没人敢靠近。
琅平之战都少有人提及了,为何这座城池突然一次次冒出来,提醒众人它的存在?
夜晚,京城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熄了灯,在床上睡觉了,文府却灯火如昼,人来人往。
好在无论下人还是主子,都礼仪周全,行动间万分小心,没有闹出大声响来打破夜的寂静。
文锦瑶独坐灵堂,守着棺材与牌位,烧着纸钱。
她送过亲生兄弟姊妹,送过母亲,送过族中的兄弟姊妹,现在,她又来送父亲了。
“阿姊,夜深了,你从昨夜熬到现在,不如去厢房躺一会儿吧?”
文云君走到文锦瑶身后,轻声说道。
她不喜文家的大多数人,却不会不喜欢文锦瑶,因为文锦瑶亲手将她带大,哪怕后来两人因理念不同,各奔东西,彼此之间的情谊也非常人可比。
文锦瑶眼睛裏满是血丝,形如夜叉恶鬼,她抬头看了眼文云君,摇了摇头,“不必,明日留在族地的长老们应该就会得到消息赶来,他们来了后,我就能休息休息了。”
治丧的步骤很麻烦,越是大家族事情越多,京城裏文家的长辈比较少,大多是年轻一辈,具体事宜还是得等上了年纪的人来了后拿主意。
文云君握紧手中拂尘,随后走到文锦瑶身侧,跪在了蒲团上。
她没有烧纸,而是抬头看牌位。
“阿兄走得时候,还那样年轻,琅平城大乱之前我还得了他的消息,他说他喜欢上了琅平城王氏女,那位女娘在家中排行十七,无才貌盛名,但性情温和似水,她不嫌弃我阿兄出身,也不嫌弃阿兄只是一介武夫,身上没有功名。”
深夜总会让人心软,那些埋藏在心中的旧事,总会在夜深后一点点涌上心头,如钝刀割肉,刮得人骨头都疼。
“四年了,阿姊,阿兄已经走了四年,我那位素昧蒙面的嫂嫂,也走了四年了。”
文锦瑶静静听着,没有打断文云君追忆往昔的话。
她其实也是怀念的,怀念那些亲朋好友均在身旁的日子。
“世人常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文氏这样大的家族,想要风光无两,脚下的尸骨,就得更多。”文云君长嘆一声,最后一句话,声音小的微不可查,“可活着的人,心不安啊。”
“文思敏在恨,你也在恨。”文锦瑶又拿了一把纸钱,扔入火盆,看着火舌逐渐将纸钱烧成灰,身上粗麻孝服在深夜裏显得略微单薄,她却因为守着火堆,额头生了一层汗,“你们的手足至亲,也是我的手足,我难道不恨吗?可是,活着的人要继续活着,不能让他们白死。”
“若真是死于乱世,意外而亡,又有何苦?上了战场,马革裹尸是最好的结局。但阿姊,不能为了不叫他们白死,就不让他们活着啊!”
寒风顺着门吹入屋中,火盆裏的灰被吹得飘起些许,洒在供台上,叫牌位都蒙了一层灰。
衣角被风吹动,烛火跟着晃动,明灭不定。
屋外响起闷雷滚滚。
变天了。
一夜过去,京城干燥的地面变得湿滑,早上起来,屋裏冷的人直打哆嗦。
天还没亮的清晨,是最冷的时候。
江清玥从被窝钻出来,穿好衣裳,屋中不知何时生了火炉,倒是不冷。
刚出门,她就被祝新月蒙头罩了大氅,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即便如此,接触到外头的冷气,江清玥还是打了个喷嚏。
“回去记得吃药。”
祝新月说着,搂着江清玥往前走,她穿得不多,身上跟小火炉一样热乎。
江清玥不禁感嘆,武功可真是神奇的玩意儿,可惜她不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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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江如果会武功,第一件事就是上房揭瓦[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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